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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主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世界地图
“那是我特意留给你们的。算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们继续留着吧!身上没半点银子备用可不行。”这对夫妇也老实过了头。
“秋妈,在酒楼里你不是说没银子可收拾?”小杰疑惑。
“我怕被侄子看见抢走,一直闭口不提,想着以后若是有机会遇上,就把它留给小小姐做嫁妆。”秋妈腼腆地笑了,银子放在包袱的最里面,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小妹特意塞进去的。
怎么每个人都想着给婕儿置办嫁妆?看来婕儿的嫁妆以后会堆满整个屋子。林婕直摇头,她这个做娘的半点都没想过,旁边的人倒是个个急得很。
“秋妈,秋叔,和我们一起住可愿意?山珍海味也许没有,粗茶淡饭,遮身之处总是有的,不会饿着冻着你们。再者,俩小的好像也挺喜欢粘着你们。”林婕正色地说道,想当初他们夫妇俩吞吞吐吐的,就知可投靠的人并不多。
“可是,我们笨手笨脚的,怕会给你们添麻烦。”秋叔多少有些心动,小妹与两年前的苏大丫头根本不像,上次只是匆匆而过,没来得及细想,事后自己和老伴总是看着那百两的大元宝发呆。若是以前爱财如命的苏大丫头,不会出手如此大方。现在看俩小的脸色红润,笑语连连,就知道小妹对他们爱护有加。自己和老伴无亲无挂,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小看着的小少爷和小小姐。
“麻烦也没关系,只要用心就好。唯一的条件,周家的事,你们不必再提,至少在我的面前不谈,你们就当以前的苏小妹死了。俩小的也不用张口闭口少爷小姐,喊名字即可,可以做到吗?”
秋妈秋叔愣愣地点头。
“那就好,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回苏村。你们和小杰聊会儿,再回去睡吧!”有小杰这个调和剂在,相处起来应该不难。
“秋妈,秋叔,我和你们说哦!我们在……”小杰吱吱喳喳说着这一年多来路上的所见所闻,秋叔秋妈听得一惊一乍,不时发出小小的惊呼声。
林婕闲闲无事可做,捉了绿绿放桌上翻肚皮玩。养了它们这么些日子,才发现它们作息和猫非常相似,白天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到了夜晚就充满警惕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大魔头和赫连云干脆拿出围棋撕杀,中间不时传出柳的声音。以二对一,最后大魔头和柳还是输给赫连云,不服气嚷嚷着重来一盘。
魏叔见小妮子进入梦乡,小心放在床上,提着那两个赖着不走的家伙回房,由于秋叔秋妈到来,只好腾出一间给他们住,久违的三人行再度重演。
第二天,一大清早大魔头就躲进林婕的房里,随后魏叔怒气冲冲地杀了进来,掐着大魔头的脖子不放。
“赫连云,他们这是怎么啦?”林婕不解。
“故技重施!”赫连云叹气,连他都想动手掐死大魔头这家伙。这次他不但点了魏叔的睡穴,连他都一块遭殃,这还不算,大魔头居然恶作剧把他和魏叔剥个精光,扔在一起勾勾缠,自个独霸大床一整夜。
“刹,你真是闲疯了。”林婕摇摇头,对大魔头的求救信号视而不见,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看你干的蠢事。”柳冷哼着出声。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看好戏。”大魔头不满。
“别对我视若无睹。”魏叔没好气冷哼一声。
“我们这不是推你和赫连云一把嘛,这样慢吞吞的熬,什么时候才成事?”大魔头振振有词。
赫连云装模作样帮小妹整理行装,两耳朵直竖,他也想听听魏叔怎么说。
“好汤当然要慢慢熬!”魏叔一时不察,顺口而出,语出后才知此话不妥,血气霎时充溢整个面部。
林婕,赫连云,大魔头,小杰全都定定地盯着他看,原来如此。
“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什么时候才能出发?”魏叔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娘,恼羞成怒是不是就是这副模样?”小杰乐呵呵地明知故问。
“赫连云,守得云开见日月,你有盼头了。”大魔头调侃赫连云一句。
“我看某人根本是巴不得我们从背后踢一脚。”柳冷笑。
“好了,别玩了。噢,魏叔,要不要我这个做女儿给你准备聘礼,还是准备嫁妆比较妥当?”林婕笑容可掬地问道。
小杰,大魔头和柳全直勾勾地看着林婕,原来比他们还敢捋老虎胡子的大有人在。
“娃儿,怎么连你也消谴我?”魏叔哭笑不得,他还以为娃儿会和他站同一线上呢。
赫连云在一旁听着笑咧了嘴。
大伙儿说说闹闹的,天大亮才起程。
晌午过后,林婕一行人出现在灵岩县城,马车停在一家当铺的前面。
“九爷爷,九爷爷,我们回来啦!”小杰蹦跳着往当铺里冲。
“谁?杰儿!”当铺老板看清小人影后,大喊一声,急急从柜台后跑了出来,抱起小杰转圈圈,他也不怕闪了老腰。
“九爷爷,小杰想你啦!”
“真想九爷爷会这么久没回来,不过,这话,九爷爷爱听。”九叔笑眯了双眼。
“老头子,是不是小妹回来啦?”几条人影从后堂跑出来,是九婶,苏砚堂哥和堂嫂。
“九叔,九婶,堂哥,堂嫂!”小妹下了马车,笑着打招呼。
“九叔,九婶,堂哥,堂嫂!”林婕怀里的婕儿呵呵直笑,跟着林婕喊一遍,让众人笑弯了腰。
“婕儿,要喊九爷爷,九奶奶,叔叔,婶婶才对!”林婕笑着给小妮子纠正,以后这些称呼的事非让小妮子犯迷糊不可。
婕儿歪着小脑袋,满脸的问号。
“喊啥都好,喊啥都好!”九婶笑着抱过婕儿,走时还不会说话,现在都开始呀呀学语会喊人。
“我昨天刚从和安城回来,若是再停留一晚,说不定能遇上。”苏砚堂哥温和笑说。
“我们昨日晌午刚到和安城,想来是错过了。”林婕亦笑着回道。
“先进屋喝茶歇会儿再说。砚儿,把马车先赶后院去。”九叔牵着小杰率先往里屋走,一大群人在大街上聊天不方便。
“小妹,这位是?”九叔对赫连云有些疑惑,魏柳和魏叔这对父子俩他熟悉的很,秋叔秋妈他也识得,在城里见过好几次。周家前些日子败了,这事要不要和小妹说呢?
“晚辈赫连云,打扰了!”赫连云站起来作了个揖。
“不打扰,不打扰!”九叔笑着说道。这位年轻人看来家教很好,家中想来是大户之家。
“九婶,苏砚堂嫂,你们别忙和了,我们歇会儿就走,想赶在日落前回苏村。”林婕见九婶和堂嫂往厨房走去,赶紧拦道。
“你们不饿,俩小的也会饿,就做一两道菜,很快的。”九婶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林婕想拦都拦不住,算了,带上马车吃也好。
“小妹,不住上一晚再走?”苏砚堂哥正好从外面进来,听此言后讶异。
“不了,想着先来打声招呼,然后早点回苏村。再说,雇了人家的马车,耽搁人家做生意也不好。”林婕笑着解释。
“多加几个钱补给他不就好了。”苏砚堂哥说道。
“出来那么久,想早点回家那是理所当然的。小妹,等会儿,九叔和你们一起回苏村。”九叔可不赞成儿子的说法。
“九叔,这个不必吧?铺里还要做生意呢。”林婕惊讶。
“关门一天两天又不会少挣几个钱,就这么说定了。砚儿,你去套马车,顺便去东城那儿喊声虎平。”
“九叔,虎平堂哥在城里吗?”林婕傻眼,九叔怎么说风就是雨。
“他两天前来给人家做木活,说是今天就弄好,想来差不多了,正好一起回去。”九叔解释。
……
“魏叔,小妹家的长辈都这样吗?”赫连云小声地凑到魏叔耳边问。
“你以后就知道了。”魏叔气定神闲喝着茶,见怪不怪。等下回到苏村,只怕更让人难以招架,自己是不是躲在马车里不出现为好?
黄昏时分,林婕一行人回到苏村。那空前绝后的场景,让赫连云也跟着魏叔,大魔头寻个清静的地方躲起来,比出远门回家可怕千万倍。
三堂会审
第二天一大清早,林婕家的小院早早就热闹起来,秋叔秋妈在厨房里做早膳,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起床,忙着各自的事情。
“苏姐姐,早!”无忌打了个大哈欠,昨夜折腾得够呛,他和哥哥们也不过是早苏姐姐一天到家。苏姐姐他们回来的消息是赫连雨叔叔来信告知的,在接到信儿那一刻,他和哥哥们就赶紧上路往家赶。
“早,无忌!怎不多睡一会?”一年不见,小屁孩长高不少,照这样长上一年,自己只有仰头和他说话的份。
“不了,爷爷说今天要重新整理整理屋子,把那四间杂物房修膳一下搬过去住,总不能让你们一直住在马车、帐子里。”无忌不好意思挠着头,都怪爹当初非要住正面的卧房,弄得现在苏姐姐一家回来都没地方住。
“杂物房是要整理,你们就不必搬了,搬来搬去多麻烦。”林婕笑道,除去改做饭厅那一间屋子,家里就只有四卧室。自己原来住的屋子现在是无瑕的闺房,魏叔屋子平叔夫妻俩占据,大魔头和柳的屋子则是无忌三兄弟和历爷爷住,剩下的一间昨晚简单打理一下,让秋叔秋妈住。自己带着俩小的住毡子里,大魔头,魏叔,赫连云则各寻一辆马车做窝。九叔一家子住六叔家,否则还真住不下。
“那怎么可以。”长孙历走过来,听此言极不赞成,哪有主子住杂物房,下人住主屋的道理。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都一样是住。历爷爷,是我家太小,委屈你们了!”林婕十分抱歉地对长孙历笑笑。
“说什么傻话,若不是你出手,我家男丁的坟头现在都长青了。哪像现在还可以一家人在一起,三孙子有机会学着做生意。”长孙历慈爱地笑着。
“历爷爷,咱们以后不提这个好不好?就当是有缘住在一起。”林婕提议。
“依你,都依你,不过,你六叔来喽!”长孙历笑着对六叔微微颔首,来苏村已有四月有余,他与小妹的六叔相处还算不错。
“六叔,早!”林婕回头打招呼。
魏叔,大魔头,赫连云正在井边打水洗涮,听此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情没问清楚,小妹那几个长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睡好了?”六叔笑眯眯地望着她,林婕心里咯噔一下。
“托六叔的福。”林婕小心翼翼地回道,六叔不会想来个秋后问斩吧?
“那就给我说清楚是咋回事?”六叔笑脸变阴脸,冷冷地说。
“这个说来话长。”果然逃不过,林婕哀嚎。六叔昨晚把大伙儿赶走,让她恢复体力,想来就是为了今早的三堂会审。
“我这几天都很闲,不怕和你慢慢耗。”六叔阴森森的,拦在林婕的面前。
“可是,我很忙!”林婕想逃走。
“忙什么忙?给我过来。”六叔只差没拧着林婕的耳朵往他家里拽。
“六叔,我还没吃早膳。”林婕垂死挣扎。
“我家熬有一大锅粥,有的是给你吃。”
小杰正好抱着婕儿从帐子里出来,见此把踏出来的脚快速缩回去,两颗小脑袋在门帘后探头探脑。
“你们不打算一起前去?”长孙历问洗涮已完毕的三人组。
“不了,娃儿能处理。”有些事情,他们在场反而更棘手。
“爷爷,喝粥粥。”婕儿呵呵笑着跑过来扯魏叔的裤管,肚子咕咕叫,饿了。
“好,咱们喝粥粥。”魏叔抱起婕儿往饭厅走去,后面跟着一串的人。要做事,填饱肚子再说。
“山叔,九叔,虎平堂哥,苏岩大哥,苏砚堂哥,你们怎么全在这儿?”林婕一踏进六叔家的正厅,八月秋初比十二月天还要冷。
“你说呢?”六叔狠狠地敲了她几个响头,
“嘿嘿,我只是随便问问。”林婕打着哈哈。
“装什么傻,还不从实招来!那个长孙一家是怎么回事?你银子有几个,居然买起家仆来。前几个月好端端的马车先回来人却没回来,你有几条命,胆敢闯进沙漠去。还有那个秋叔秋妈又是咋回事?你捡人捡上瘾了是不是?给我一五一十招来。”六叔大气都不喘一下,口若悬河训了林婕一通。
“九叔,你跟着回苏村,不会也是为了这个吧?”林婕怀抱一丝希望。
“当然是为了这个。”九叔捣灭了林婕的希望。
“别东说西扯,不说清楚,别想出这个门。”六叔拖了条长凳,压在门后坐下。
“我说,我说,行不?”寡不敌众,林婕只好细细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他们听。当然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她有斟着略过不多谈,像是大地震的事,安城的事,万恶谷的事,月之一族的事等等,凡是涉足危险之事,一概不提。只说到过这个城,去哪里哪里玩过。
六叔,九叔他们听后久久没出声,小妹说的合乎情理,与长孙厉他们来到苏村时所说亦对得上号,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但总觉得她避重就轻。算了,人平安回来就好。
“我说,你买那么多棉布做啥?准备开衣铺子吗?”六叔不解,那满满一马车的棉布,少说值个七八百两,真要是全拿来做衣物,一辈子都穿不完,若是开衣铺子做生意,以小妹那惨不忍睹的手艺,会有几个客人上门,到时连本都要赔就去。
“这是给大伙儿备的礼物。”林婕硬着头皮说道。
“什么?”屋里的大男人们全吼出声,杀气腾腾盯着林婕。
“你看看,我就说,这家伙藏不住一文钱,给全族人送礼,你有几个银子?俩小的不用养活啦?以后俩小的聘礼嫁妆钱上哪讨去?”六叔说着说着觉得不够解恨,起身拧着林婕的耳朵往外拉。
“六叔,痛痛痛!”林婕惨叫出声,她前世今生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被人如此拧耳朵。
其他人全摇着头,袖手旁观,小妹是该狠狠教训一次。不吃一堑,难长一智,怎可以如此乱花钱。就算真如她所说,一户大商家看中了她的手艺和点子,挣了不少钱,以后陆续还会有一些,但如此大手大脚花钱实在是不妥。
“你还真知道痛?哪天米缸没粮的时候,看你上哪讨饭吃。”六叔一脸铁青,叨唠个没完。
“不是有六叔你罩着嘛!”林婕揉着被六叔拧发红的耳朵,嘿嘿傻笑。心里暗自庆幸,没有全盘抖露出来,否则六叔非当场杀了她不可。
“棉布我来处理,你不许插手。”六叔想来想去,由自己亲自出马比较妥当。
“老六,这样不好吧?毕竟是小妹送给族人的一份心意。”九叔不太赞同。
“没什么不好,礼是要送,但要送到合情合理。我自有打算。”六叔打着九九小算盘。
“随你,都随你。”只要六叔消气,林婕啥都同意。
“再有下次如此大手笔,你皮给我绷紧点。”六叔气呼呼的瞪了林婕一眼。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林婕打着哈哈,她这是招谁惹谁啦?出钱买罪受。
鸡飞狗跳
村里的族人们在满足好奇心之后,林婕家小院终于迎来平静安宁的生活。
“十叔,这事儿就麻烦你多担待。”时令已是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季节,林婕想在大雪纷飞至之前把新家建好。十叔的工匠手艺在百里之内小有名气,也被县里的一些大户人家雇着做过不少的亭台楼阁,水榭花廊。
“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十叔慈祥的笑脸,当初自家小女儿嫁衣的布料还是小妹出的呢!
“十叔,这是八百两的材料钱,你看够不够?”林婕打开桌上的小布包,里面是八个一百两的元宝。
“小妹,我合计过了,二百两就绰绰有余。”平常的农家小院,花个十两已是足够,木料自备,吆喝着乡里乡亲,堂兄堂叔侄子帮衬着搭建起来。小妹家没有备用的木料,这是花钱的大头。她前两天跟他说要建房子的事,还想着托关系看能不能找着一些便宜一点的木料。现在见小妹一出手就是八百两,心里有些不适应。
“十叔,那这样好了。我先给你四百两,你看着找些好的木料。再有把你觉得手艺好的工匠一起找来,工钱好说。若是钱不够,你回头找我要。还有这五十两是给你的工钱。”林婕把四百五十两银子包进小布包里,递给十叔。
“小妹,前面都好说。这五十两十叔是万万不能收的。老六若是知道,非扒我的皮不可。”十叔万分推辞,暂不说自己是小妹的堂叔,按行价,小妹给的工钱十倍有余。
“十叔,说啥傻话呢!等到房子建成,少说也要耽搁你两个月,您家里就够你的手艺过活,不收银子,你让十婶他们到时喝西北风啊!至于六叔的话,你把银子藏好,瞒天过海。”林婕打着趣儿。
“你这张嘴啊!与老六不分高下,十叔说不过你。”十叔温和地笑了。
“十叔,你木料多买一点,我打算把九叔,六叔的老宅一起修修。”
“老六若是知道你打算帮他修宅子,非乐死不可。”十叔想到六叔高兴时那脚底生风四处炫耀显摆的样子,忍不住就想笑。
“那倒是!”林婕与十叔相视抚掌大笑。
林婕和十叔谈妥事儿,从里屋走出来,瞪着院子里的鸡飞猫跳马奔跑,满院子飞舞的鸡毛,石化中。
“婕儿,你在干啥?”不过是从她的眼前消失一刻钟,她小妮子居然搞出那么大的事儿出来。六叔家那本来雄纠纠气昂昂的大公鸡,如今那美丽的大尾巴仅剩下短短的半截尾羽,婕儿却是满头满脸的鸡毛。绿绿蓝蓝的爪子里也有着明显的证据,几根绒羽附着在上面。黑黑枣枣则是放下半抬的前腿,轻瞄了林婕一眼,没敢靠近,蹬着小马步回自个马厩。
“娘,婕儿捉鸡拔毛,今晚吃卤爪爪。”婕儿对林婕露齿一笑,口水直流。
“别打这只大公鸡的主意,小心六爷爷打你屁股。”林婕看着那垂头丧气领着它的妻妾军团悻悻离开的大公鸡,哑然。绿绿蓝蓝还想追鸡玩,被她瞪了一眼后,酷酷的轻甩尾巴跳到屋顶上,磨爪。幸好咕咕没在家,要不就是一派动物大联欢的景象。
婕儿呵呵傻笑着,扑进林婕的怀里撒娇。
十叔回神后笑着摸摸婕儿的小脑袋,走了。远远传来他的大笑声,想来是给婕儿面子,在跟前时没有笑得太过分。
“黑黑,枣枣,若再有下次。我就给你们上鼻环,上缰绳。”林婕抱着婕儿走到马厩前,各敲了两马儿一记。
黑黑枣枣扑闪着大马眼,甩着长长的马尾巴,自得其乐地吃着料槽里的干草,装傻中。
林婕失笑,手痒再敲了它们一记。婕儿见此觉得好玩,伸着小手拍黑黑的大马头。黑黑长嘶一声,甩着脖子,吐着长长的舌头轻添婕儿的小脸蛋。
“黑黑,臭臭!”婕儿不耐烦地拨开黑黑的大脑袋,不满地嚷嚷着。
“黑黑,不许闹!”林婕拿起手巾擦净婕儿的小脸,见黑黑还想再亲一记,冷瞪了它一眼,喝住。
黑黑听而不闻,继续缠着婕儿不放。
大色胚!枣枣不屑地轻晃着脑袋,自顾自地继续进食。
林婕把婕儿放到黑黑的大脑袋上,这下看它还亲个鬼。婕儿咯咯笑着,蹬着小腿在黑黑的眼睛下面晃悠,打着节拍。黑黑赶紧把大眼睛闭上,小主子的力度是不大,但打到眼睛也让它痛极难忍。
枣枣嘿嘿嘶鸣,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结果,两人两马就在马厩前玩起来,不时发出阵阵哄然大笑和小娃儿清脆响亮的笑声。
“小妹!”族长踏进小院的大门,看着那玩得正欢的母女俩直摇头。
“族长!来啦!”林婕扭头笑着打招呼完后,停下逗弄黑黑的动作,把婕儿一把抱入怀中,走到族长的跟前。
“其他人呢?”族长看着除眼前这母女俩外,空荡荡没人影的小院,讶异。
“上山去啦!”六叔昨晚搁下话,说趁着时令上山捞一票。一大早就来敲门,硬是把家里的男丁们全给吵醒,拖着一块上山打猎去。秋叔秋妈和虎平嫂进城添置生活必需品。芳嫂无暇亦跟着一起去,说要买些绣花针和绣线之类的。早膳后小院里就剩她和小心肝大眼瞪小眼,直到十叔来谈事儿。
“小妹,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来着。”族长没在刚才的话题上打转,村里九成以上的男丁这个时候都会上山,除了行动缓慢的几把老骨头和自己没必要上山以外,所以没啥好奇怪的。
“族长,你在寻小妹开心吗?有事你尽管吩咐,小妹定当尽力而为,何以说商量之类的。”林婕调侃着说道。
“和你说正事儿,尽开玩笑。事儿是这样,长孙平的学识不错,族里想请他做西席,你看如何?”族长干脆利落地说明来意。村里的西席学问一般,教教村童还行,若想考取功名,就要私请好的西席。他儿子当初亦是如此,只是村里聪明的孩子不在少数,若是就此放弃功名之路,多少有些可惜。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和族人都发现长孙平谈吐不凡,出口成章。在缠着老六再三追问之后,才知他原是甲子出身,因一些官场上的事儿受了牵连,辗转让小妹救下的。几大长老早就催着他来问问小妹,看看能否说动长孙平担任村中西席。
“我回头问问他,若他同意。小妹自是不会出手拦阻。”说不定这对于历经官场冷暖的平叔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归宿,既不会埋没他的学问,精神上也有了寄托。林婕心思百转。
“那也不成!你必须给我说动他。软的不行来硬的,他一家子都是你的家仆,行不行就你一句话,哪有他们说话的余地。这事就靠你了,我有事先走。”族长怕死小妹的三寸不烂之舌,若让她逮着机会反驳,这事儿估计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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