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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港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谜爱浪
洪:“落”
她挣开他的手,挤出一丝自嘲的笑:“顾清明,这样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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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
“我不信什么?”
裴思凡刚要喝水,电话便来了,一串陌生的号码。她手机里国内联系人除了裴松山和徐晋其他全部未存储,她当是傅欣悦,她
本说好走前一晚与她聚一餐的。
“落落,在哪?”是陶骆。
距离她不到半米的顾清明显然也听见了,眼中胶着的情愫陡然一挣,剥脱掉落,淬起火光。
裴思凡被他按住肩,五指隔着衣料嵌入皮肤,吃痛拧眉,问陶骆:“怎么了?”
“明天几点的飞机,我送你。”
他那里有雨声,应该在窗边。
顾清明握住她的手欲要夺手机,被裴思凡死死扣住,他怕弄伤也存了五分劲,两人一强一弱的臂力艰难僵持。
裴思凡是真不想让他抢去手机,怒瞪他口型威胁,避过头赶忙搪塞陶骆:“不用了,我朋友送我。”
“哪个朋友?”
“傅欣悦。”她脱口而出。
顾清明固着她的手没有松开,直到陶骆在那头的声音低了下来,直到裴思凡在应和里挂断电话。
水晶吊灯下,大理石地砖铺就一段金碧辉煌。裴思凡执意要走,顾清明不让,两人又开启了一番僵滞。
拉扯到地下车库时,顾清明的好说歹说仍是不管用,裴思凡打定主意今晚要走,他气急败坏一把将她扛在肩上。
今晚努力保持的绅士终于全线崩裂,他想要表现得像个男人,不再孩子气,不再钻牛角尖,可四年后的裴思凡较之前还要难
搞,她说一句不行后面便是油盐不进,完全无视他心的准备和强烈的挽留。
裴思凡被他用如此无赖的姿势倒扛在肩上,耻辱感上涌,两手两腿拼命挣扎,又反被他箍住小腿肚动弹不能,只两个拳头不痛
不痒地捶着他,嘴里冲他:“顾清明!放我下来!你这样像什么话!”
大步流星的脚步突顿,他一侧脸,鼻尖抵上她的胯骨,银色鳞片将旖旎的部位覆上铠甲,他蹭了蹭,目光温柔,声音低沉,问
她:“我放你下来你还走吗?”
迎来沉默。
裴思凡还在纠结自己能溜的可能性,可最终妥协在体能和反应上面。
顾清明冷哼一声,借着自己的男性优势蹬鼻子上脸:“裴思凡,我今晚低的头还不够吗?我都差点跪式服务了,你还是一个晚
上都不留给我。”
“我的行李”
“我明天陪你去拿。”
温亮的灯光骤然散开,裴思凡整个脑子充血,被他放在床上时,额角、脸颊、颈部几处动脉大力搏动,震得她头脑发昏,迷茫
地眨巴眨巴眼之后才反应过来这里是酒店房间。
身下触之冰凉、又渐渐暖化的一片红是玫瑰花瓣。
花瓣尤带馨香,草本的芳香催人放松。
顾清明两手撑在她颈侧,望着她沁水的幽瞳由迷茫转清醒,四处打量后终于停在了他脸上。
两厢心跳加速,可都未动声色。
紧绷了三天的情绪好像突然在一瞬间放松了下来,裴思凡脊背挨上绵软的床铺,望着他,心头松软可理智还在,手撑在他肩
上,试图将他推开:“顾清明,你离我远点儿。”
“为什么?那谁可以离你近?”他逼视她,唇贴到她的唇边,磁性的声音诱惑她:“陶骆吗?还是陆丰衍?”
“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们在我的生命里是过客了。”
顾清明涌上不可思议,下一秒追问她:“那我呢?”
她鼻尖一酸,“你也是。”
“那我就重新进去。”顾清明冷笑,手钻进她的裙底覆上饱满的阴阜,带着股暧昧的力道掐了一下,支起上半身解衬衫。
裴思凡不敢置信,“顾清明你疯了!你想想你的女朋友!”是的,她也疯了。今天他们接了吻,拥了抱,甚至经历了一场烛光
晚餐,此刻一男一女卧躺在床上,她的挣扎更像是婊子立牌坊,自己抽自己巴掌。
“这不是你做过的事吗?”顾清明胸口气流乱窜,下手也没了轻重,一腿横在膝上任她推、掐、蹬,扔飞西装,拨开四颗扣
子,露出壮的胸膛,毫无顾忌的吻上她的唇,“我终于懂你了,这样很刺激。”
他脸紧紧贴着她,将她的鼻子碾压,舌头长驱直入,直捣喉咙,似要将她堵到窒息,又在她涨红了脸时松开她,半片红唇晕染
开来,周边一摊淫荡的水渍。他的衣领在她手心皱褶丛生,像是稻草又像是绳索。
顾清明拉开她的肩带,抚上浑圆。她的胸不大,形状很娇挺,方才为了适应这条裙子的肩带,索性将内衣去了,此刻倒合了他
的意。他一轻一重地揉捏,看着白皙染上红色指痕,暧昧诱人。
“顾清明,你冷静点!”她强行控住他的第二波攻势,“别闹了行吗?”他霸道的吻法叫她气喘不止,她尽量住声音,不让
声音漾出情欲,得显得轻浮,可起伏的胸膛和荡漾的乳沟暴露了她的情绪或者说,情欲。
顾清明的掌仍逗留在乳上,把玩她的桃尖,“我还不够冷静吗?这一晚我留你几次,你不想提陆丰衍我不提,你说明天要走,
我也不留了,就连今晚都不给我?裴思凡,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也压根不会联系我?”
“是!”她奋起扭出他的桎梏,却还是逃不过他被捞了回去。
他狰狞地发狠,麦色的脸部肌肤与胸膛下的白皙对比鲜明,“好,明天你别想走了。”
他这一晚都白装了,他气愤地啃她肩,蛮横狂野地再次抵开她的门牙,勾起她不情不愿的舌尖,贪婪吸吮,一颗颗贝齿舔舐过
去,舌头微粝的触感扫荡她的感官。
她一点点沦陷又继续聊胜于无地挣扎,嘴里嘟囔着混沌的发音,别人是听不清,可顾清明知道,她在说“不要”。
男人都喜欢女人说不要,那种半推半就的刺激让人无法抗拒,可裴思凡这一刻的“不要”是真的不要,他最厌恶男人用强,那
种人简直不配做男人。
青春萌动、毫无经验接触她的时候,他尚能抵抗住兽性。那时候她一笑,他都能泄一身,他颤抖地抱她,揉她,蹭她,又在她
皱眉头说不行的时候鞭打自己退却的理智,不让他们的约定破碎。
可现在,顾清明亲手打破自己的底线。
顾清明满脑子都是她要走了,她又要走了,他们来不及说话,他来不及挽回她,他们又要错过了。
他知道他们当时完全没有必要到那个程度,那时的裴思凡是软化的,是他脾气犟,把本可以挽留的一切搞砸了。
他幼稚地想用冷战求爱,求温暖,求存在,可最
zpo18.com终不小心放她远走天涯,彻底失去。他安慰自己,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可四
年过去了,他走不出来,这次他不想熬了。
徐慕白说没有男人会一直逗留在情伤里的,男人对于感情从来恢复的比女人快,这是我们的天性。可从知道裴思凡回来的那刻
开始,他眼看着几乎熄灭成火星的那点爱欲猛然蹿起火舌,死灰复燃成熊熊大火,瞬间燎原。
他急红了眼,一边自责一边发狠,分开她的腿指头便捣了进去,搅翻一池春水,“裴思凡,你逼我的。”
“顾清明,你想想你女朋友!”她急出了眼泪,死命地并拢双腿,想把他那只叫她羞耻的手挤出去。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男
孩再在她身上栽跟头了。
她曾因为一时软弱埋下炸弹,后来粉身碎骨背井离乡,她怕今晚发生的事情会影响他的生活、他的秩序,他说那个女孩很好,
她不应该打扰的。
“好!我想!”他双目猩红,剧烈颤动的脸庞在她眼中渐渐模糊,她刻入骨髓地想念,又不得不推开他。“我想想啊,”他手
指穿过蓬松柔软的秀发,控住她扭动的脸,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花,侧脸作思考状,轻佻地冲她挑眉,刺激她:“她比你美,
比你温柔,比你干净,比你爱我。”
裴思凡的眼泪在一声声比较中开闸,发出小兽一样的哀嚎。
她挣出一只手扬手便是一巴掌。只是力道小,掌印在他脸上很快消匿,只有手心隐隐的酥麻证明她动了手。
顾清明全然不在意,一双眼胶着在她脸上,看她气愤,看她失控,看她哭泣,指腹不断擦拭她的眼泪。
她流,他擦,她颤抖,他摩挲。
他们呼吸对峙,凌乱相拥,情难自抑地潮红爬上脸颊。
水晶灯光在两人眼中撒下银河,裴思凡的吊带裙卸至腰部,白兔半遮半掩地起伏着,顾清明衬衫满是皱褶,西裤开了链,那处
显然支棱了起来,雄壮硬挺。
可旖旎的画面却在这一刻像一张拉满了的弓,随时便会万箭齐发。
裴思凡挤出一口气,尽力平和:“既然如此,你不应该辜负她。”
“你刚刚难过吗?”顾清明埋在她胸口,听她的心跳,见她不答,拱了拱她的柔软的,尖尖的鼻头像是丘比特的箭,直戳她的
心脏,“如果你难过,那我告诉你,那份难过一定不及我知道你爱陶骆时的难过。”
她摇头,咬紧了牙关,晃下了两滴泪,可他没看见,继续说:“如果你难过,那我再告诉你,我的世界就算有人会比你更爱
我,也不可能有人比你更美,更温柔,更干净。”
他捧起她的脸,一如少年一般虔诚,满眼、满心都是她。
他缴械,投降。
“裴思凡,从来没有其他人,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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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城市倾倒。
霓虹斑驳在喧嚣光景的水花里,又点点消匿在午夜。
酒店的空气里还遗留着淡淡的烟味,顾清明事后抽了两根,抽完拱脑袋欲要再来,被裴思凡一把推开,借口自己累了。
她被他生猛撞击,动荡如翻滚的浪涛,几度攀不牢他的手,失去依托,是累了,可闭上眼,画面倒带重映。
裴思凡刚去法国的那一个月,人总是很疲惫,经期迟迟不来,有回晕倒在了公寓,醒来意识到自己失去意识三小时,直接吓哭
了。
她以为自己长大了,不怕一个人了,可到了异国他乡她还是懦弱彷徨。
顾清明提起陆丰衍,这叫她心虚,是的,他来过,甚至陪她住过一阵子。她在法国一度退化到基本沟通都不能,是这个让她坠
入地狱的男人又帮她重新回到了自理。
发现怀孕是陆丰衍强行闯进她的住宅,斥责她凌乱的生活时,她感到恶心,跑去吐了。她以为自己贫血,也把那一刻的呕吐当
做对他的反感。他买了验孕棒,她气得摔在他脸上,他作势要拽她裤子裤子帮她,最终她只能羞恼地自己去验。
她无比厌烦他,说着难听的话,可又舍不得他走,就算是冤家,是仇人,陪陪她也好。
结果不出她人生的狗血——两条杠。
她用了三秒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陆丰衍啐骂她疯了,可她坚定如此,顾清明不必知道,她就是想生,她要一个人理所当然地陪她,再苦再累都行。
她真的真的不愿一个人。
孩子在满三个月的时候流掉了,还是陆丰衍陪她去的。彼时他们都是单身,但恋人情愫在那场风波里消耗殆尽,倒有种共甘苦
的惺惺相惜。
她的抑郁症药物对孕期影响不小,最终流掉了,他安慰她,实在想生他可以提供子。她踹他一脚,她确实更想生顾清明的小
孩,尽管这个臭小子自己还是个小孩。
雨水砸在落地玻璃,裴思凡吸了吸鼻子翻了个身。
顾清明阖目沉睡,长睫在脸上投下半片阴影,她一点一点用眼神将他勾勒,又没禁住细腻的诱惑,覆上手指,柔柔摩挲。
顾清明一直是个好看的小孩,不皮不闹,就算做了坏事也能坦然地小手一揣,往边上一站,让徐慕白他们遭殃。她以前就知道
这小孩蔫坏,谁能知道他一脸纯澈地把她的心都挖了去。
她抿起唇,想到他说他这么多年没喜欢过别人,心头泛酸又涌甜,不上不下的。他怎么就喜欢我呢?我好像没什么值得别人这
样认真的地方,连陆丰衍都说,你温柔美丽的女人皮囊就是障眼法,破开外表,内在是空洞无助的小女孩。
正晃神,眼前便亮起两簇光点,顾清明目中清明,毫无睡意,平整的呼吸像是一场骗局。
裴思凡猝不及防,吓得又乱了心跳,下意识地捶了他一下,“吓死我了!”
“吓什么?你偷窥我我还没吓,你吓什么!”他促狭她,一把将她圈进怀里。
“我哪有。”她被他按入颈窝,扑入满鼻酒店的沐浴香氛。
她挣扎要出来,他紧搂不放,傲娇说:“不许看了,想看就看,哪儿那么便宜。”
“为什么?”她都要走了。
“看满足了就不惦记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摇她,再一次试图道:“能不走吗?”
“不能。”
她就职于当年陆丰衍工作的进出口贸易公司。南城的丑闻风波于他影响不小,事件平息两年后他回了国。恰逢她硕士读完,进
了这家公司,有了元老支持工作也算顺风顺水。
这两年进出口波动大,线上发展骤然鹏飞,他们处于一个尴尬期,公司支刚好,但继续下去显然瓶颈,转型需要大量的网络
运营投资,他们最近与几家公司在洽谈,她会中文,是必不可少的中间沟通人,当尽早回去。
他们紧紧拥抱着,膝扣着膝,胸贴着胸,唇擦着唇。
她简单地说了自己公司的事,绝了他的央求。
顾清明还有两年多毕业,这两年里可以经常去看她,但,“你等忙完了就辞职吧,等我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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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思凡打断他,闭上眼睛,佯作不耐:“顾清明,我困了。”
“哦。”他咬住她一绺头发,唇齿嘬磨,“那你记得我说的话。”
顾清明认为这场性事将他们四年的裂缝弥合,这段关系只是他们两个的事,可他不知道的是,裴思凡的心是死在法国的。
不是机场,不是手术台,是一家红火的中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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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未歇,度假山庄被淹了大半。
“发洪灾吧。”把南城都淹了吧。顾清明坐在半个轮胎都没入水中的奥迪里,嘴里乱许愿。
“那你要担心你爸的仕途了,城市地下水如何设计的?水务局排水设施是否维护到位,市委书记监督不力呀。”裴思凡啃了口面包,学着裴松山的口吻对新闻背后的相关行政责任人口头问责。
“我才不担心呢,”顾清明并不担心顾卓,就算南城真涝了,就他那老奸巨猾估计也能把自己择干净,不过嘴上换了个说法,“那我就祈祷飞机晚点吧。”
裴思凡靠在车内,仿佛这一刻才有空问他,“怎么晒黑了?”
“因为没有人帮我抹防晒霜。”他胡扯。确实故意的,一半原因是她,另一半则是他白的时候太像王思隽了,这让他厌烦。他讨厌不是独一无二的东西,宁可黑也不愿像。
裴思凡垂下眸子。
他玩味地歪头:“不喜欢?”
她牵唇浅笑,脸侧向窗。她思绪烦乱,直到到了机场都没忍心打扰顾清明的好心情。
黑色奥迪闯过密箭一样的雨林,雨刷来不及将视野清晰又被倒了满窗的雨水。
车速很慢,顾清明把酸泛的离别情绪藏住,唠起旧友和闲事。
裴思凡有瞬间错觉自己和他在一个真空的世界里,周围一切都是模糊的,甚至产生了就此放肆的想法。
拐进安息堂外宾馆的遮篷处,玻璃外的世界清晰了,她身上的计时器也响了起来。
心理医生对她说,不要憋着,要倾诉,否则内心黑洞会吞噬快乐,自信持续向内塌陷,形成否定核,可她天生不是倾诉型人格。
她的行李由裴思星整理好,交待给了前台。她打开简单地看了眼,摸到一个礼品袋,指腹探入,凹凸的卡面蹭上。
是一张卡。裴松山来法国那次给她的,她退了,徐晋后来又来了一次,仍要塞给她,她依然拒绝,这次看来是甩不掉了。
她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数字的棱角,好像有苍老温柔的纹路在掌下,支着她。
顾清明见她不动,蹲下问她:“怎么了?”
“没。”她深吸一口气,扣好行李箱,“走吧。”
飞机晚点很久,直至雨缓,直至天明。
延误的八小时里,他们在机场酒店简单休息。
顾清明能感觉到裴思凡晨起后的沉默,或者说,这次重逢后,她的冷静与回避。
除了床上撕裂的爆发,吃味的眼泪,裴思凡其他时候都在用落落姐姐的距离对他。
熟悉又陌生。
机场酒店的旅馆里,顾清明揽过装睡的裴思凡的肩看了一部电影——《爱在日落黄昏时》,她呼吸很乱,但没睁眼。
这三部曲他们看过,顾清明特意捞起日落黄昏这部,显然别有用意。
电影切屏在尾声,离别在现实重现,裴思凡直到安检前也没流露出片刻不舍。
顾清明晃作未觉,“这个航空公司的飞机餐很难吃。”
“没事,我不怎么挑食。”他们步速很慢,好像不是赶飞机,而是饭后散步。
“是啊,法餐都能忍受,法棍都能吃下去,奶油蘑菇汤也能喝,确实不挑食。”他语调生硬,手抓着她的手不松,力道一松一紧。
安检口两米外,裴思凡挣了一下。顾清明松了手又在她抽离时飞快抓住,脑海重现她与陶骆拥抱话别的画面,语速忽地急切起来:“落落,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裴思凡抬眼,在他燃烧着炭块一样的炽烈目光里酸了鼻。
她的发丝左右晃了晃,顾清明失望地点点头,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滑开了手。
裴思凡抓上拉杆箱快步走向安检口。
可他的目光像根绳,拉着她,走一步,便牵动,扯得她心肠阵阵作痛。
顾清明沉默在原处,看着她纤长的背影走向安检,她的乌发颜色偏浅,炽光下泛着黄,柔软黏贴,因他的捣揉略微凌乱。
他就这么看着她一步步走远,大脑一片空白,下一个转身,她会消失在那道任意门里。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重逢不到48小时,时间太短,毫无准备,甚至连挽留的心理建树都没立好。
徐慕白说,别把自己沉的太低,你知道那些小妹妹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还不是因为你爱答不理,你就是太贴裴思凡了,你若即若离试试。
他的逻辑也许适用大多,可套在裴思凡身上完全不可行。她极其被动,顾清明可以设想当时她和陶骆的发展一定不是她主动的,陆丰衍也是。别人待她好,她便会迎合,这是环境养成的性格。
所以,如果她坚持离开,不允诺,一定是他不够好,不够贴。
他眼里不舍的海啸渐渐平息。他还年轻,他有的是时间,能征服裴思凡一次,就能征服她第二次。
裴思凡在靠近安检口的瞬间,口鼻被汹涌的情绪堵上。
第一次离开的时候她多绝望,多痛苦,一颗心吊在半空只等他来。
流产的时候她再三确认小生命的发育不良,哭着躺到了手术台。
她明明为了顾清明的性需求停过药,为什么在法国又吃了起来。那个时候,药物都是她的快乐寄托,可偏是这该死的药,伤害了孩子。也是这该死的药,一停便让她性敏感反弹一样地增加,加重了顾清明的误解。
她想把这些都对他说,把琐碎的、难堪的、过往的、误解的,统统向这个一定会原谅且会自责的男孩倾倒。
她知道说完的结果绝对可以弥合这四年的裂缝,甚至弥补她自己的遗憾,可她不能。
人不可以只为过去的拧巴而活,他还有将来。
她无力地发现,最痛苦的根本不是这四年,而是她不能靠近顾清明,她要亲手斩断他的希望。
裴思凡窒息地转身,入目是背身立在冷光里的顾清明。
一如香樟树下的重逢,长身鹤立,面如冠玉。
她咬唇颤抖,眼泪决堤。
她多希望,那一次在机场,他来了。
冷漠的催促登机声响起,顾清明抱着撞进怀抱的裴思凡愣了一秒,但没给她一点后悔的机会,飞快反应过来死死抱住她,将她扁成一个柔软的布娃娃,掌心来回按着她的肩。
他想放进兜里,带回家。
他们再也不会遥隔万里,说句对不起、我想你都那么难。
“顾清明。”
“我在。”
“顾清明!”她的眼泪和鼻涕模糊了原本的轻柔,沙哑柔弱又歇斯底里。
他靠近她耳边,回应她:“在!一直在。”
“你没有!”她捶他,咬住他的衣
zpo18.com服,扯他衣领。她好难过,又没办法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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