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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之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黄粱水
见沈秦箫别过头捂住耳朵不听他教训,觉得自己骂得意犹未尽,于是又转过头瞪着徐行发作:“他去哪儿你去哪儿,他挨打你也挨打,你们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吧!蜈蚣要飞天了,以为凡人拉不住你们是吧!”
徐行从没见过庄主发这么大脾气,也可能是因为每次他和沈秦箫在杏子坞都是分开挨揍,没亲眼见过沈寒潭发这种大火,他便觉得沈寒潭揍沈秦箫肯定没有他爹揍他厉害。反正刚等沈寒潭吼完,他就“哇——”的一声,嚎了出来。
一边嚎,一边还没忘了解释:“庄主,呜呜呜庄主息怒,阿行和阿箫想爹爹,阿行错了呜呜呜。”
沈寒潭听了这话,气没撒完,火先灭了一半。
他转过头去看向沈秦箫,蹲**把他身子转过来,果不其然,沈秦箫倔强的小脸扭成一团,眼睛里的泪花花悬空在眶里,就是不肯掉下来。
这阵仗,别说沈寒潭,沈秦筝看着都心软。
好不容易掉下来一颗,堪堪砸进沈寒潭心里,成功的让他另一半火也熄了下去。
沈寒潭叹了口气,一把抱起刚砸了一颗金豆子的沈秦箫,另一只手抓着嚎啕大哭的徐行往马车处走去。
迈了两步,沈秦筝听见他对着自己说:“阿筝,准备上路。”
沈秦筝连忙三下五除二地把牛肉干塞进了嘴里,拿着水壶跟了上去。
就在这时,趴在沈寒潭背上的沈秦箫突然扬起头,对着路上的沈秦筝,挤了挤眼睛。
而在地上好不容易止住哭声,正抽抽搭搭一声一声啜泣的徐行,也逮了个空,小心翼翼的向他弯了弯嘴角使了个眼色。
沈秦筝:“……”
到底是他沈寒潭的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想起当时沈秦箫在小公寓里的样子,不由得抽了抽眼角,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少庄主,小时候竟然是这一副古灵怪的德行。
人不可貌相,诚然不假。
马车动,一行人继续往北行。
沈秦筝看着这俩孩子光速变脸笑逐颜开,在车里左摸摸右看看,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把这个槽吐出口。
沈秦箫注意到自己正在被人盯着,立刻敛了一下自己的动作,安分的对着沈秦筝放软语气道:“二哥,阿箫也想你。”
沈秦筝才不这个糖衣炮弹,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干巴巴地哂道:“是嘛。”
沈秦箫:“……”
沈秦筝:“现在只有我们仨,说说,跟过来干嘛来了。”
沈秦箫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却见沈秦筝并不被迷惑,只好答道:“好奇。”
沈秦筝:“……”
好奇心害死猫啊少年!
马车里的气氛就这么僵持着,这些天除了期间沈秦箫时不时想往他身上蹭以外,三个人一直相安无事,并没有什么别的幺蛾子。
沈秦筝也发现了。
他这弟弟好像格外黏他,干什么都要往他跟前来凑一凑。
看个风景,二哥那儿的窗户外风景更好;吃个饭,二哥边上坐着舒服;睡个觉,跟二哥睡安全……
刚看见的时候,沈秦箫软软糯糯的一团,嘴又甜,叫二哥叫得他心都软了。
可要是一杯水里糖加的太多,那就不是甜,而是齁得慌了。
沈秦筝坐在桌子前,一边闷声吃饭,一边时不时向他旁边乖巧坐着的沈秦箫看一眼。
也是巧得很。
沈秦箫也是偷偷摸摸地用眼尾那点余光扫着他这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二哥。
二人目光一对上——尴尬的尴尬,害羞的害羞——纷纷又不约而同的闷头吃饭。
而一旁的沈寒潭就更生气了。
儿子不打一声招呼跑过来,搞得他还得写了一封长长的心安抚在家急的火烧眉毛的秦飞霜不要也跑过来。出了关又不能单独把这熊孩子送回去,没那个通关文牒哪怕他沈家再家大势大,这规矩也不能破。
不是想他才跟过来的吗?
这怎么一路上也没见他怎么亲近自己爹呢?
沈寒潭这才渐渐开始回过味来,合着自己就是被这个……不,这两个小崽子牵着走了是吧?
这些都不讲,被亲近的那个人怎么还爱搭不理的呢!
沈寒潭觉得自己这个大侄子,上辈子跟自己一定是冤家来着,要不就是上辈子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对不起他的大事,否则这辈子怎么感觉自己欠了他这么多!
两个人就像是在水里非要生火——天生的过不去。
一桌子四个人,三个人各怀心思,就只有一个心大的满不在乎,是在正正经经的填肚子。
前面不远就是朔方,朔方自大梁开国以来就是军事重地,全民皆兵。
虽然随着节度使权力越来越大,地方军首领一手掌握兵力,一手攥着土地,俨然已经是藩王封地的派头,但是受他这忠君爱国的二哥的治下,朔方虽然也不像京畿一样以天子为尊,倒也并不像河西,安西等地一样活脱脱是个“国中国”。
沈寒溪治下严谨,民众自然乐得听命,安居乐业。而最近因为漠北一线又不怎么太平,沙漠里头那几个小国又开始暗搓搓地挑事,所以城外鲜少见到商铺驿馆供人吃食。
天气渐热,补给就更加困难了。因此好不容易在路上找到一家饭棚子,一行人早就饥饿难耐的等着开饭了。所以正在狼吞虎咽,大朵快颐的徐行就很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仨都吃得这么慢呢?
而且他们不仅吃的慢,这一路上的速度也是慢的出奇。明明开始跟赶着投胎一样急急往朔方赶,现在一路上慢的他在车里睡得那几觉都安稳得可能打呼噜了。
当然,他也就并不知道他睡着以后,车里的在某个人眼里看起来有些尴尬暧昧的场景。主要这个人还是个喜欢带把的,沈秦箫在他身上蹭过来蹭过去的,实在是气血翻涌。
他身体虽然才九岁,可是心里正当壮年啊!
试问一个多年没有伴侣,没有性|生活的男人,这种时候是多么的危险。
还好沈秦筝理智犹存,还有起码的道德底线,不跟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也没往那处去想。
沈寒潭看着徐行的吃相实在有些惨不忍睹,于是赶紧又放了两盘子肉递过去:“哎哎哎,慢点吃。吃噎着了你爹指不定怎么埋怨我呢,你俩都吃掉小半车干粮了,我也没饿着你啊。”
那小半车,就是本来准备给潜入沙漠的人的储备粮,结果光水就让这俩小奶包喝掉一大半。
熊孩子不当家,不知道茶米油盐贵。不喜欢吃的就丢,吃饱了剩下的就扔,果真是他们太白山庄的作风——大户人家,不拘这个小节。
徐行又夹了两筷子酱牛肉放到碗里,嘴里摸出一个空来说道:“光吃馒头蘸咸菜,可把我臊的。我还好,阿箫根本就没怎么……”
话音没落,桌上的筷子突然微微抖动了起来,小砂砾震颤着,就像是不知哪处地方有了“地动”。
沈秦筝心里突然一凛,觉得这情况很不对劲。
正要起身,只听得沈寒潭一声大喝 :“闪开——”





无尘之庭 中计
沈秦筝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往旁边一闪。
只见他们面前的饭桌被沈寒潭一下子推翻,挡在他们面前,然后几声尖物钉进桌面,发出了几声“咻咻——”的声音。
是弓箭!
旁边已经有几个弟兄,已经被这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暗箭正中胸口,毫无防备就命丧黄泉了。
众人已经纷纷长剑出鞘,找好掩体,目不转睛地盯着弓箭飞来的地方。
远处的沙丘之上并没有什么动静,这一带周遭又荒无人烟,能找到这么个吃饭的地方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从飞箭的数量来看,对方起码有一个小队的弓箭手。而且此地正值凹地,正是被包围的绝佳地形。敌人又远,他们鞭长莫及。
沈寒潭在心里算计着:“我们的人大多已经进入大漠,现在这点人手,估计还不够人家包饺子。先撤!”
他这样想着,立刻招手唤来一个下属。
沈寒潭:“通知弟兄们撤,前面不远就是朔方城,你先送信请大将军来接应。”
下属在车队的掩护下,偷偷翻身上马,一鞭子猛抽下去,往朔方城方向而去。
而奇怪的是,沙丘那边却没什么动静。除了棚子里的一片狼藉,四周风平浪静,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沈寒潭觉得奇怪,于是比了一个“退”的手势,让棚子里藏好的准备断后的弟兄慢慢撤出来,脱离此地。
棚里原来的老汉趴在一张桌子下瑟瑟发抖,连声哀叹自己怎么招了个这么大的麻烦。
沈寒潭离得近,听见老汉这一番埋怨,心里挺过意不去,于是把随身的钱袋子丢在了老汉藏身的桌子下面,道:“老者见谅,这是些微补偿,您好,我们马上离开。”
老者并不看他,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将钱袋子拖进了桌子下,继续瑟瑟发抖地躲着。
沈寒潭见弟兄们纷纷已经退至马车处,便抱起沈秦箫,让另外一个属下轻车熟路地抱起徐行,领着沈秦筝,想赶紧退到马车处,离开此地。
可他还没走几步,突然身子一晃,只觉得头一晕,胸中气血翻涌,立刻栽倒在地上。
其他人亦是如此,全都纷纷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沈寒潭在失去意识的最后,只模模糊糊看见三个孩子站在原地,沈秦筝苦苦撑着剑,将两个小的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而棚子里的老汉却无所顾忌地站了出来,对着天空发了一道信号。
他想:不好……中计了。
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远处沙丘上回应了老汉的信号,霎时冲下来一大队人马。
沈秦筝方才也和沈寒潭一样,刚走了一两步,突然觉得自己脑袋一重,像是气血不足一样,立刻眼冒金花。四肢麻痹,也是动弹不得。还好,他反手一抽剑,把自己支撑了起来。
双手一拉,下意识将沈秦箫和徐行,护在了身后。
但是却没有向地上的大人们一样倒在地上,只是单膝跪地,苦苦支撑自己不让自己倒下去。
大人们全都不省人事,孩子反而相安无事。
也许是年龄的问题,又或者是行动的问题。他们三人,全程除了走了两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他脑子转得飞快,立刻大致猜出了原因。
他摸出身上的一个瓶子,吞了一颗药——这是秦飞霜给他准备的——然后对着两个孩子用尽全力说:“别动,我们吃的饭里被下药了。”
徐行刚要准备**扶住他,一听这话当即立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了。
沈秦箫倒是很镇定,尽管那边的车马已经快要赶到了,他却跟不知道境况危急一样地问道:“那为什么二哥你跪在地上,我却没有什么反应呢?”
沈秦筝立刻惊醒——因为这两个孩子没有内力!
他本以为他们或许只是遇上了匪徒,他只要坚持护着两个孩子,让他们取走金银便好。
可是现在看来,这样的迷药只是专门针对武林中人的。
这些人……并不是什么简单沙匪!这是冲着他们来的。
派去送信的人,怕是也中了这药。
是呀,这荒郊野岭的,怎么这么巧,就正好遇上一个饭棚子供他们歇脚呢,小叔叔实在太大意了。
怎么办?
他想到这儿,立刻便要直起身来,想要赶紧拉起两个孩子跑到马车处,最起码得护好他们俩再说。
可是刚一动,就被人用手刀砍中了后颈。
耳边是徐行的尖叫声,沈秦筝抽空想了一句“阿箫还挺淡定”就昏了过去。
沈秦筝在迷迷糊糊中做了一个梦。
这次的梦他不知怎么的觉得很熟悉,好像自己以前在哪里见过或者经历过这个场景。
在血迹斑斑的城墙下,他踩着鲜血淋漓的石砖,朱雀长街到处都是将士们的尸体。
他看着眼前的那个身着盔甲,被侍卫牢牢保护在身后的男人笑意盈盈的说:“哟,这不是那位沈大人吗?”
“住口!”他感觉自己被激怒了,他听见自己愤怒地打断了这人:“你们竟敢这样污蔑本官!”
这人却恍若未闻,继续笑意盈盈地开口:“成王败寇啊沈兄。哦不对,我应该叫你——”
那人用口型比了比口型,沈秦筝看懂了。他说的是“殿下”。
他觉得自己听见这话,心中好似突然涌起了万千的委屈:“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
那个男人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大笑起来:“为什么被他们当作弃子,你竟然不清楚,时至今日竟然还在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奇哉,怪哉!”
沈秦筝感觉自己一震,他一下子失语,再也说不出话来。然后,他看着自己在怀里好像掏出来一个什么物什,放在心口虔诚地闭上眼睛默念了一句什么。
那男人走到人前,对他说嘲讽地叹了一声,道:“殿下,你大势已去了。”
沈秦筝觉得自己好像脱离了这幅身体,他看见自己在这城下仰天大笑,笑得声嘶力竭。
护着他的将士们尽管还满怀戒备地看着眼前的敌人,但是眼中早已经失去了斗志。
沈秦筝看着自己用手将剑放在肩上一横,万千的悲伤一下子涌上他的心头,就像是跟梦中的人共情了一般。
然后用力闭眼一拉。
痛感顿时把他惊醒,沈秦筝才回想起晕过去之前的事,知道自己终于醒了过来。
脖子上被那老汉砍中的地方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估计淤青不少,疼得仿佛要脱臼。
所以刚才做梦才会梦到自刎吗?
沈秦筝嗤笑一声,想到:“也是蛮真实的。”
这梦的内容让他觉得太具象了,做梦做到这份上,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他苦哈哈地想道:“难不成上辈子还真是个殿下不成?穿越过来还不够,还得重生一回?多大仇啊老天爷。”
随即,又立刻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好好地给自己加这么多戏,先顾好眼下吧。”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地牢里。
他想起了那两个孩子:“阿箫和阿行呢?”
他努力的想要站起身来,一拳捶在了石墙上,发出有些清脆的声音。
“嘶——”背后的伤处扯到,沈秦筝忍不住出声低骂:“下手可真他妈狠啊,我还是个九岁的孩子呢。”
“阿弥陀佛,他们向来如此,”一个声音传来:“莫说稚子,便是婴孩也不得幸。”
沈秦筝猛地回过头,声音是从石墙那边传来的!
他立刻问道:“你是谁?这是哪儿?”
听起来似乎是个和尚,他想。
那和尚应声而答,声音飘渺不定,像是某种传音入密:“小施主切勿急躁,你身上还有五行散,情绪不可起伏太大。”
沈秦筝经他提醒,这才感觉到体内的内力荡然无存,身体软绵绵的,发不出一点力气。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不止,每说一个字,耳膜就震颤多一分。
就像是有一个人在鼓膜上一直敲着,让他直犯恶心。
他靠在墙上喘了一口气,婶婶的呼吸了一口平复翻涌奔腾的血脉,可心中焦急实在按耐不住,向那和尚焦急问道:“请大师告知在下,此地何地,我为何会在这里?我身边还有两个孩子,他们又在何处?”
那和尚道:“贫僧少林寺圆空,此地,名为塞上城。小施主你被掳来,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在沈秦筝被擒的第二天,在朔方城等儿子过来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的沈寒溪终于坐不住了。
他点了一队亲兵,准备顺着南门外直往凉州城去。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沈寒潭在刚出凉州城的时候,凉州刺史姚邦曾经派人快马加鞭,来朔方报了信。
他觉得很奇怪,凉州到朔方并不远,就算是路上带着沈秦筝这个半大孩子,也不该走这么慢啊。
当然,他也没料到全家人的心肝儿,自己的小侄子沈秦箫也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沈寒溪带着兵,从朔方城南门口一骑绝尘。
往南急行了三十里地,突然在一处绿洲边上看见了一匹马,驮着一个江湖打扮的人。
那人昏迷不醒,被马儿驮着到了绿洲旁,正一点一点用马嘴喷水在他脸上。
他认得那人!
那是沈寒潭的亲卫,好似叫沈豪来着。
沈寒溪连忙带人冲上前去,果然是,他立刻翻身下马,赶紧用手处一处鼻息,然后瞳孔猛地缩紧了。
气息非常微弱,几乎快要感受不到了。
这是“五行散”!
“沙陀这帮不长眼的东西!”沈寒溪狠狠地挤出这句话,对着身后的将士喝道:“顺着南方,找!来个人回城,叫常军医快马加鞭过来!”
将士:“是。”
沈寒溪轻轻放下沈号,飞快站起身:“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寒潭和筝儿!五行散拖不得!”
“是!”
正在这时,一声鹰啸传来。
众人往头顶一看,一只鹰盘旋在他们上空,然后往下一丢,丢下一个小盒子。接着,扑棱着翅膀,飞向了大漠深处。
一个将士冲上前去,将盒子奉上。
沈寒溪赶紧打开,里面躺着两瓶药,中间附上了一张字条——
“沙陀乌耶繁,问节度使大人安好。”




无尘之庭 和尚
而正在地牢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沈秦筝,听见那和尚说出此地是“塞上城”的时候,瞬间震惊了。
塞上城,那不就是沈寒潭想遣人偷偷潜入的地方吗?
这和尚,难道就是那位被掳走的少林方丈。
塞上城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抓他呢?
难道,他们的意图已经被发现了,还是说,塞上城本来就有意针对太白山庄,所以特地在凉州城通往朔方城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
几个念头急转直下,沈秦筝觉得自己的处境可能并不怎么好。但是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搞明白。
沈秦箫和徐行,又在哪儿呢?
沈秦筝开口:“敢问大师,可曾见过跟我一起的两个孩子,两人约摸都是五岁的年纪,身着脏兮兮的衣服……”
还没问完,圆空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塞上城素来只会单独关押一个人。其他的贫僧就不知道了。”
沈秦筝的眉头倏地皱紧。他仔细地捋了捋脑中纷繁复杂的思路——
塞上城如此兴师动众,甚至冒着引来朔方屯兵的风险,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出手,绝不可能是为了把他抓来。
他的身份除了沈家那几个人以外,其他知道的全部都去黄泉里享清福了。
小叔叔和太白山庄其它人已经失去了行动力,剩下的“活口”就只有他们三个。
他被抓过来,没道理那两个孩子被留在原地。
三天已经过去,沈寒溪久等不到人,一定会派兵出来找他们。不一并把他们抓来,难道留着这两个孩子给朔方城通风报信吗?
那么,这些人就绝不可能放过那两个孩子,沈秦箫和徐行,说不得就跟他一样,被关在城中的某个地方!
旁边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再一次打断他的思路,飘渺的声音若隐若现,沈秦筝觉得这声音,好似带上了一丝仙气
只听那圆空道:“‘五行散散内力,乱阴阳,控气血,倒五行。一旦中招,必定昏迷七日且非解药不得解。小施主昏迷三天,竟然就能自己清醒过来,说起来,实在让贫僧惊奇。”
是因为他怀中那瓶药!
沈秦筝想起来了,那是秦飞霜在他们出发之时,特意塞给他的。
秦飞霜说,她在杏子坞五年时间里研制的一种解毒丸,对付一般的毒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并把方子夹在了《素问》里,让他以后学着配出来。
沈秦筝一摸怀中,还好,药还在!
他把手放在心口前,暗暗心惊:“秦家医术冠绝武林,竟也不能立刻解了,这‘五行散好生厉害。”
不过尽管中了这毒,现在到也算是平安,除了手脚还是微微有些乏力以外,其他并没什么多余的不适。
沈秦筝一边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解释:“说来也是托了我家长辈的福。族中长辈略同医术,有些防范而已。”
圆空:“敢问,小施主可是天姥山杏子坞后人?”
沈秦筝顿了一顿,掩饰地答道:“只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大师多虑。”
他记得沈寒潭当时的嘱咐,无论如何,不能暴露太白山庄。
沈秦筝再一次用手敲一敲石墙,果然,是空的。
方才他站起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这墙中间是空的。这种墙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所以这个人的声音绝对不是从旁边传过来的。
那么,他又是怎么如此清楚他在这里的一举一动的呢?
这和尚处处透着古怪,让人捉摸不透得紧。
还有最要紧的,是必须赶紧想办法出去,找到沈秦箫和徐行。
他们会不会也被关在同样的地方呢。
沈秦筝心念急转直下,倒也没忘记继续和圆空和尚交谈:“大师为什么会这么问?”
这句话一说完,声音就传了过来。
沈秦筝立刻判断出来,他离此地一定不远!
圆空道:“少庄主不用掩饰自己的身份了,我知道你是。不若说,现在这里的人都知道,沈庄主已经来了。如若不然,你也不会安然无恙地待在这里当人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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