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結局之後(NP) 新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母
沐沐停下運著的凌雲步,喘著氣,大汗淋漓,髮絲凌亂,狼狽倚著樹枝。
心跳如雷。
若不是她有把各式符咒、暗器、藥品隨身攜帶的習慣,這次說不定真的凶多吉少。
想起被她扔了一臉亂七八糟的安子舟,她輕哼一聲。
強行帶走?就算她沒了功力,也是沒門的事。
她抬起右手,手腕上頭深深的指印像是烙印上去一般。
"這到底是——莫非是小瑾花的婚禮刺激到他?不像啊。"
沐沐自言自語,冷靜下來後,她尋思起原作裡,安子舟愛上後的偏執死心眼,心頭微重。
她可以確定,在君瑾花與顧家小子好上時,他是無所謂的。
難道一切都是假象?他其實愛瑾花愛的深沉,所以對她這個撮合兩人的渾蛋師父格外忿恨?
沐沐絞盡腦汁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完全忽略了自己「死而復生」這件事。
這連雲看來是不能久待了。
響指一彈,身上的衣服便換了套,厚實而保暖。
拉拉衣領,她合上眼簾,打算先在樹上將就一晚。
呼吸逐漸平緩,沐沐微微歪過了頭,脖頸上一抹硃砂也隨之顯露。
水滴似的印記,充滿生命力的脈動,很快就隱沒在細白的肌膚底下。
那個位置,在遇上安子舟前,還是空的。
***
安子舟端坐在馬車裡,衣著東黑一塊、西黑一塊,白淨的臉上也有不少污漬。
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左手裡的帷帽,像是這樣就能看到那個一晃眼又消失的女人。
手裡似乎還殘有她的溫度,還有那孱弱的脈絡。
倒是他忘了,依她那鬧騰性子,就算是沒了功力,又怎麼會什麼都不做就乖乖就範?
他垂著眸,淡藍的眼睛裡風起雲湧。
然而,在他的心中此刻喜大於怒。
因為那鮮活的溫度。
她對他來說,就是如此重要了。
“谷主,真的不追嗎?那個姑娘。“
新來的隨侍捧著水盆,對於他的命令十分意外,剛剛遇到那姑娘時、谷主的眼神一下就變了,幾乎是馬上就擋在了她的面前。
別人沒發現,他卻是看得清,谷主抓住她的手,是抖的。
“不用,先回谷罷。“
很快斂去外放的情緒,安子舟道,聲音微啞,裡頭的壓抑已是少了許多。
“很快會再見到的。“
在他的右手,把玩著一只玻璃瓶,裡頭臥著一條赤紅的蠱蟲。
穿書結局之後(NP) 新修 第八章 心结
沐沐沒有睡得太久,天邊剛泛起一點白茫時她就醒了。
她察覺到身體裡有一股莫名的熱潮,但消散的很快。
是沒注意著涼了嗎?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她摸摸脖子,活動活動睡得痠痛僵硬的筋骨後,便躍下樹頭繞著隱密的路線回了客棧。
入了客房,檢查過行囊,她盤算好去景苑的時程以及小店的交件日期,決定兩日後啟程。
這兩日,還是乖乖的窩著別出門的好。
抽空去看了馬廄的大黑,發現他不知怎麼的,居然包攬了整棚的母馬,左擁右抱,打得叫那個火熱,對沐沐愛理不理。
沒看出這傢伙還有當種馬的天賦啊…
叮嚀好大黑別搞出馬命,她回房叫了桌早點,慢吞吞的吃完,布下簡單的防禦符就睡回籠覺去了。
躺在柔軟的被寢裡,意識模糊間,沐沐感覺到了一隻手。
從脖頸開始,粗糙的指腹似乎能穿透衣衫,摸過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膚,若有若無的碰觸下,身體變得敏感,到後來,那隻手的每一次愛撫都能帶來難耐的顫慄。
持續的時間很長,那隻手仍然不斷流連,好像她的身體是如何地百摸不膩。
忍不住的低哼,手消失了,本以為到此為止,隨之而後,柔軟的微涼印上她的頸間。
濕潤的、小心翼翼的、像是親吻。
“…沐沐。“
含在齒間、呢喃著滾出,惹得她耳根一下燒起來。
沐沐猛然驚醒,身旁並沒有人。
天色有些昏黃,竟已是到了傍晚。
她皺著眉坐起身,拿來水鏡,撩起披散的髮,仔細端詳頸項的每一處。
沒有東西。
鏡子裡的自己面色潮紅,春意蕩然,身下隱密也漾出濕意。
沐沐把臉頰貼上冰涼的鏡面,藉此冷卻滾燙的肌膚。
難不成她是被大黑刺激,做春夢了?
她捏上另一邊的臉頰,直接的熱度從指尖漫開。
這也太飢渴了,她有這麼欲求不滿?
放下鏡子,沐沐摸摸鼻子,默念了幾輪清心咒才躺回床上。
接下來的日子過的意外順利,託付的物品完成了,安子舟也沒遣人抓她,沐沐覺得自己還算走運。
那天的"夢"很快被她拋在腦後,或者說她也不願細想。
細想之後可能知道的東西,她不想知道。
因為那或許會讓她動搖。
就算在這個世界待得再久,就算與這個世界的人們有著不淺的羈絆。
總有一天還是要回去的,她畢竟不屬於這裡。
她本是不該存在的變數。
這件事,沐沐從來沒有忘記過。
***
沐沐掛在房梁上,被綁的像只簑衣蟲。
“了了,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喜歡上這般——激情?“
她一邊說、一邊扭動身體,整個人鐘擺一樣的晃來晃去。
“你還敢說?“
花了了啪一聲把杯子放在桌上,鳳眸微涼。
“去魔的陣營臥底時,誰答應我會完好無缺的回來?啊?“
“…這個啊。“
“又是誰明明活跳跳的,卻到小瑾花成親當頭才送信來?啊?“
媽呀,耳膜都要震破了。
沐沐理虧,只得繼續晃來晃去逃避花了了的問話。
“我告訴妳,妳今天不給我一個個好好解釋清楚,休想我放你去參加你那寶貝徒弟的婚典!“
花了了氣勢十足的說完,長腿一疊,煙管一甩,就坐在了沐沐面前。
沐沐看著她明豔的面容,逼視的黑眸,還有那一閃即逝的委屈,忽然就心軟了。
那些忽悠的句子,也就吞回了肚裡。
“了了。“
她說,聲音輕柔。
“我這一行來,不只是為了瑾花,也為了離開。“
花了了微微瞪眼,握著煙管的手指緊了些。
穿書結局之後(NP) 新修 第九章 劍心(上)
它從很早很早開始,就有意識了。
從一塊鐵礦,到出土、打磨、鑄造,它的世界明亮起來。
它成為了武器,一把劍,與生俱來的神氣在這樣的型態下得到極大的運用。
他們,稱呼它「破邪」。
它輾轉在不同的人手裡,他們用契約使用它,也在它身上留下不同的烙印。
它因此成長,性格也鮮明起來。
慢慢的,它注意到它能跟那些持有者們對話,從單一的字詞,到連貫的長句。
他們有人震驚、有人不可置信、也有人不以為然。
留在它記憶裡的人類沒有太多,人的壽命,太短了,短到它還來不及深記,他們便雲煙似一一逝去。
它對自己的存在有了概念。
它學會思考,學會挑選主人,強大的力量伴隨著地位與高傲,它對弱者嗤之以鼻,對強者則欣然接受。
它成了大陸有名的「傳說之劍」甚至「神劍」。
人類貪婪的本能開始作祟,為了爭奪它引起了一場又一場的血戰。
更多更多的事物刻入它的記憶,它發現,弱者不一定真的弱小,強者也不一定真的強大。
而定義這一切的東西,它不懂。
它只知道,它雖然嚮往戰鬥與鮮血,卻不是以這樣的形式。
被慾望驅使的醜惡,難以直視。
它茫然起來,自己一直以來究竟在追尋什麼?
答案是一片空白。
忽然,曾經的那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反正,也不過是虛無。
千百年來,它第一次知道,什麼是"累"。
所以它封印自己,陷入長眠。
***
破邪醒來的那瞬間,感覺自己正被握在掌中,周圍吹著極強的風。
裂風獸嗎?
豐富的經驗讓它一下就判別出了追著的巨怪,探了探拿著自己的人的功力深淺,它挑起不存在的眉頭。
太弱了。
“吼!!!!!!“
裂風獸扔出數十道風刃,怒火彷彿實質,利刃砸在面前激起粉塵,它這才注意到她身上沾著的草屑,以及懷裡發亮的千年松脂石。
呵,膽子真肥,這麼弱,居然還偷了裂風獸的寶物。
荒謬感使破邪發笑,它並沒有出手的意思。
強者與弱者的追逐,不過是玩鬧。
風刃漸漸破壞了一切,她終是被逼得停下腳步,它也關閉了意識,不再主動探知外界。
遊戲結束了,人類。
“遊戲結束。“
落地感遲遲沒有來臨,它猛然回神,沒有併發的血味,沒有死前的慘叫,只有那人自信的聲音。
接著,是巨石的轟然與裂風獸的慘嚎。
怎麼可能?
破邪忍不住再次展開靈識,大片的明亮充斥進它的神智。
地形,正在崩塌,而那裂風獸正好位在崩潰的中心,此刻已經連影子也沒有了。
利用風刃造成地形崩解的戰術嗎?
…倒也不是沒有腦子。
破邪如此評價著。
下一刻,它竟是感覺到那人功力急劇上升,最後停在了不可思議的位置,甚至比它還高出一截。
破邪恍然憶起,它為了不受到打擾,把自己封印在無風谷的這件事。
在無風谷內,有著天然的結界屏障,人的功力在這裡是被壓制、無法施展的,但在此處生長的野獸不在此限。
“我說啊,你看戲看夠了沒?“
那個女人突然把它拎起來看,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眨巴著。
“……“
破邪裝死。
然後就被拿去在一旁的石頭上敲了幾下。
“我知道,你聽得懂哦。“
穿書結局之後(NP) 新修 第十章 劍心(中)
於是,沐沐與破邪間的意志角力拉開了序幕。
若問破邪,世上最可恨的人是誰,它一定會不假思索的答:君沐顏。
這女人,說她是惡魔也不為過。
為了讓它願意跟她溝通,砍柴、切菜、修剪花草,無所不用其極,把它的尊嚴按在地上摩擦。
破邪意識是崩潰的。
一把被拿來當萬用刀子使的神劍?請問你是在說笑嗎?
偏偏沐沐的功力就是壓它一個頭,它想不合作或武力反抗暴政都有困難。
越氣越不願意輕易妥協,他們之間的無硝煙戰爭就這麼持續著。
偶爾也有反攻成功的例子,比如說把樹林削平、廚房整爆炸,這種時候沐沐的臉色都會特別的,這讓破邪很滿意。
直到它遇見了她的徒弟,那個叫君瑾花的小丫頭。
像是慢慢綻放的花朵,美好而充滿活力,這對破邪來說,就像是另一個不同的世界。
如果是她來當主人的話,作她的劍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這樣的念頭,一發不可拾。
它頭一次在沐沐還沒搞事之前,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它承認它是不懷好意的,畢竟她們的互動溫馨得過分,讓它不太順眼。
猜過她會忿恨、不甘,卻沒想到她的眼睛一下亮起來。
“就說了,瑾花是可愛又優秀的孩子,沒想到你也有有眼光的時候嘛。“
她笑得開懷,對自己教出的徒弟引以為傲,它有些呆了。
原來她,也會有這樣的表情?
為了別人被讚賞就能高興成這副模樣……人類,是這樣奇怪的物種嗎?
習慣了高高在上與爾虞我詐的破邪,感到了困惑。
“既然你這麼有眼光,我也不刁難你了。“
沐沐伸出手,比了一個三。
“給我三年你的契約權,我幫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如何?“
破邪渾身一震,高頻率的震動帶起了嗡鳴。
她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怎麼知道的?
她…真的可以…為它解答嗎?
懷疑與驚愕在意識中交戰,強烈的渴求佔了上風。
破邪最終選擇了暫時的相信。
三年於它,眨眼的時間罷了。
這對它來說,是一場不會虧本的交易。
風揚起,帶著溫度的鮮血滴在泛著冷芒的刀鋒上,色澤暈開,白光大盛。
複雜的劍紋在沐沐的眉心浮現,同時,破邪感覺自己投入了水中。
一個人的識海,通常反應了其真實的性格與實力。
世人只知道後者,對前者則一無所知。
破邪經歷過的契約者並不在少數,識海所能構成的樣子自也是看了個全。
它沒有想過,有人的識海能如此的平靜、溫暖。
山丘、小房、奔跑的山獸、湛藍的晴空、蔓延至天際的雲、高掛飛舞的紙鳶。
分明是平凡的不會多看一眼的景色,在這裡卻是耀眼的使人不想別開眼。
它停駐在制高點,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有什麼陌生的東西騷動著想從體內勃發而出。
那…是什麼?
破邪前進一步,試著去追尋。
“喂,看夠了就滾出來。“
沐沐的聲音一響起,景色立馬扭曲,一下把它“吐“出了她的識海。
它待在劍身裡,沒有說話。
“很平凡是吧?真抱歉,我沒你曾經的主人那麼厲害。“
她坐下來,把受傷的指吮進嘴裡,哼唧著挖苦。
破邪難得的沒有嘲諷回去。
看過那樣的識海後,他莫名地真心認為,這個叫君沐顏的女人,或許真的能給他他所盼望的事物。
“喂,那個紙鳶,真醜,有雞是在空中飛的嗎?“
"……"
當晚,破邪再度登上了菜砧。
“你這個出爾反爾的女人!“
它幾乎是高分貝的尖叫,刀鋒上還沾著葉菜的碎屑。
“我可沒有說,結定契約之後就不拿你打雜。“
沐沐勾起唇,笑得叫一個燦爛。
"更何況,你已經賣身給我了,不可以有任何怨言哦,破、邪。"
破邪覺得,它可能鬼迷心竅了,才會相信這個惡劣的女人。
穿書結局之後(NP) 新修 第十一章 劍心(下)
時光飛逝,ㄧ年很快就過去了。
自從搶了靈果引來了雷劫,又經歷了一場守護獸追逐戰後,沐沐發現破邪的話有越來越多的跡象。
她躺在紅紗飄飄的床上,向來直順的長髮被劈出了爆炸般的捲度,裸露在衣服外的肌膚像是被炭塗過似的東黑西黑,除此之外,隱在皮肉之下的經脈也受了不小的傷。
"東西…給瑾花送去了嗎?"
她問,氣息奄奄。
毫不意外被花了了甩來的眼刀扎了一身。
“送了送了,給我乖乖躺好,敢下床看奴家還不扒了你的皮。“
“是、是。“
許是聽出了沐沐語氣中的無奈與敷衍,花了了睨她一眼,滿滿威脅,指揮侍兒端走水盆後,便扭著腰肢出了房門。
外在的麻煩剛走,意識裡的卻開始起鬨。
“我不是說過不能動嗎?!不!能!動!君沐顏你是聾了還是有理解障礙?哈?“
破邪擠不進她的識海探察傷勢,氣得在劍身裡鬧騰,不時撞在桌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這傢伙,跟著她沒學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就算了,倒是把她的吐槽用語會了個全。
“是我被劈又不是你被劈…“
沐沐撐起身子有氣無力的反駁,破邪靜了一瞬,然後更大力的撞在桌沿。
“你還有理了啊?!“
中氣十足的大吼貫徹了沐沐的腦袋,轟得她的眼前都發白了。
“……你是吃到了了的口水嗎?“
“——“
被沐沐那避重就輕的態度氣到說不出話,破邪乾脆閉上了嘴,只有那迴盪在空氣裡陣陣嗡鳴能顯出它有多火大。
沐沐悄悄捂住了耳,感受這得來不易的安寧。
清嘯撩過,手背一涼,她愣了愣,發現破邪不知何時到了她的枕邊,靠在了手上。
“……你若還當自己是我的契約者,就給我多愛護自己一點。“
它甚是嚴肅的聲音迴盪在意識裡,劍柄在沐沐的手背上壓了壓。
"下次不准再做這麼危險的事。"
莫名的,第二句話聽起來柔軟了點,有著妥協。
沐沐忽然有點想笑,為劍靈那有些孩子氣的話語,也為它此刻彆扭的傲嬌,唇揚了又抑,最後她只是垂下了眼,覆手摸上那刻著複雜紋路的劍柄。
"你啊…會關心人了呢,破邪。"
***
“你明明可以選擇告訴他們。“
腥臭的空氣,噁心的窒息。
破邪駐在沐沐的識海,拳頭緊握,它已經漸漸可以擬出人的型態。
沐沐披著黑袍,走動在充斥魔之分身的城池裡。
她的左臉上,攀著一道難看的紅色咒文。
"若是告訴他們,他們定是會奮不顧身的前來吧。"
沐沐的聲音接近嘆息。
“…這也比你孤軍奮戰好得多。“
破邪的聲音越壓越低,克制著顫抖。
“正是如此,所以才誰也不能說。“
黑色的袍角拂過臺階,底下的赤裸小腳踩上長滿荊棘的道路。
“你不就告訴了花了了嗎?“
破邪不死心的追問。
“那是因為,我說謊了啊。“
魔氣侵蝕著,她的每一步都是一個血印。
“君——“
破邪震撼暴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強制失去了意識。
沐沐放下貼在額頭的手,劍紋微微一閃,很快黯淡。
她眨眨眼,斂去了所有的情緒,跪在了血色的大殿上。
“屬下君沐顏,見過魔王陛下。“
***
這一覺對破邪來說,是煎熬的。
它輪迴在噩夢中,深怕著醒來時一切已無法挽回。
與沐沐旅行相處的遭遇與點滴,在它的意識裡凝結、化繭,金色的光芒從深處緩緩綻出。
破邪張開眼,恍若隔世。
他回到了沐沐的識海,和煦的微風輕揚,手裡不知何時捧上了發光跳動的物體,那感覺既陌生又熟悉。
咚。
“——這不是已經自己找到了嗎?你所要的答案。“
沐沐輕輕的聲音從身旁傳來,他一呆,頓時看清了那物體。
咚、咚。
埋藏在花瓣中的金色心臟,鮮活著,鼓動著。
咚、咚、咚。
忽然,一個波動,心臟消失在他指間。
左胸脹痛同時,他的身體開始墜落。
破邪回過神,轉頭望向沐沐。
她面上的笑一如既往,樣子卻正在模糊、識海也逐漸崩毀透明。
他最擔心也最害怕的事情,終是發生了。
“抱歉啊,把你拉下水。“
這種時候道歉有什麼用。
“剛好,三年約也到頭,你也自由了。“
自由?開什麼玩笑,這樣的自由…
“最後……“
她的手似乎攀上了他的面頰,但他什麼也看不清。
“別哭了,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劍靈破邪,好不容易終於有了身體,卻哭這這樣,像什麼話?“
他哭了嗎?
他只是覺得很難受、很難受、很難受。
舉起手背想抹去面上滑落的液體,越抹,越多。
花瓣紛飛,水色蕩漾間,君沐顏的氣息,消失了。
***
穿書結局之後(NP) 新修 第十二章 大婚(上)
大紅的綢布與囍字揚了滿天,景苑城中張燈結綵,禮炮不斷,禮的隊伍綿延著到了看不盡的那方。
街上,人潮擁擠,肆意得熱鬧。
房裡,君瑾花著好禮服坐在鏡前,任擠遍屋子的丫頭嬤嬤擺弄,描眉、挽髮、脣擦胭脂、額點金鈿,鏡裡的人氣質雍容起來。
丫頭捏著碳筆描下她的眼尾,凜冽內斂的眼神頃刻化為了溫柔暖人的春水。
完了,壓上微沉的鳳冠,串串的珠簾垂入她的視線。
“夫人,請擡頭。“
嬤嬤把研磨好的硃砂與珍珠粉、香膏混合,盛入玉製的小碟子中。
“左是父眉、右是母眉,連在一起為父母之愛,保佑夫妻和氣,幸福綿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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