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伊方
作者:C西溪C
十年前,他是躁鬱症少年,她是乖巧的鄰家女孩。
他們的愛情在開始前便結束。
十年後,她是腿部落下殘疾的女孩,而他是意氣風發的花花公子。
她自卑得不敢朝他走近一步,他卻步步緊逼。
他說,這十年,我走的每一步,都是為了更靠近你。
在水伊方 一.安。魂曲
一個寧靜悠揚的午後,陽光穿過茂密的樹叢,在充滿樹木散發出各種木香的森林裡,安柔伊圍繞著高大的樹木歡快地跑著,不時還回頭看看後面的人追上來了沒有。
是在和什麼人玩躲貓貓的遊戲吧?只是她等了好久,都沒有人找到她。原本的興致忽然就淡了下來,沿著森林蜿蜒的小路走著,不時踢著地上的小石頭。
直到她來到一條小溪邊,涓涓的溪水讓她再次開心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踩著小石頭站到小溪邊,蹲下身子撥弄起那清澈見底的溪水,溪水甚至可以清楚地倒映出她稚氣未脫卻美麗無暇的臉龐。
再撥弄幾下溪水,她覺得水中倒影著的她的臉越來越模糊……不是她!強烈的直覺告訴她,水裡的那張臉不是她……
她停下動作,直到水面的波紋恢復平靜,她才看清,水裡的那張臉正朝她笑著……和她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笑容。
是誰?那個人不是她……那“她”,到底是誰?
安柔伊猛地坐起身,飽滿圓潤的額頭上滲著一些汗珠。她揉了揉一側的太陽穴,又做這樣的夢了……
偏頭看向床頭的時鐘,淩晨三點不到。按照以往出現這樣情況的經驗,她知道自己是無法再睡著了。
於是下了床,“嘶……”左腿因為突然承受重力有些吃痛,安柔伊不得不停頓了一下,待適應了那陣疼痛才再次緩慢地走起來。
她出了房間,走向對面的那間房。打開房門,一道柔和的象牙白色的月光正好鋪灑在房間的正中央,白色短毛絨地毯上放著一把大提琴。
這個房間和她房間冷色調素雅簡單的風格完全不同,淺黃色的壁紙加上桃粉色為主的傢俱,還有各種花色的擺設,每一處都讓人有種暖暖的感覺。
安柔伊坐到放在大提琴後的椅子上,大提琴的高度和她坐下的高度完全符合。她將琴身輕夾於兩膝間,一手拿起一旁的琴弓,一手隨意地翻開琴譜架上的琴譜。
她試拉了兩個音,自我感覺不好地搖了搖頭。放下琴弓,將大提琴歸回原本的位置,起身走向琴譜架,一整本都是舒伯特的曲子。
闔上琴譜。她喜歡的是大提琴曲子創作數量並不多的貝多芬。
果然,就算樣貌再相似,她也無法擁有和“她”一樣的靈魂。
“柔伊這麼早過來了?”于璋提著一袋子東西走進安家時也不過才七點的樣子。
“嗯,舅舅早。”安柔伊笑著接過舅舅手上的東西,看了一下,是媽媽最喜歡的粥店的各種早點。
“丫頭,沒睡好?”于璋揉了揉外甥女的頭頂,感覺到她的笑容有些勉強。“是不是新房子不習慣?”小半年前他替安柔伊在她公司附近安排了房子。
“我住得很習慣,舅舅。”她目前住的地方是黃金地段最豪華的高級社區,一般人想要買到這區的房子都是極不容易的。如果不是她這個在國內最強大的地產集團任職高級建築師的舅舅,恐怕她是連看的份都沒有。
“難得週末所以想早點回來看看爸媽,”安柔伊一邊說著,一邊擺放著碗筷。“爸爸晨運還沒回來,你的寶貝姐姐呢在天臺的小菜園忙著呢。”
“當初如果不是這個菜園,恐怕你媽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搬來的。”于璋洗了手來到餐桌前幫她佈置早餐。
“……嗯……”安柔伊輕聲應和,媽媽對於舊房子的留戀,她不是不知道的。就連現在房子的各種裝潢大部份都是沿用之前舊房子的設計。
這裡的每一處設計,都是作為大學美術教授的母親的心血,每一處都洋溢著母親對“她”的愛。
“對了,下週末國外著名的管弦樂團有一個演奏會,舅舅有幾張門票,你跟朋友去聽聽吧。”于璋試著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
“……好呀,”安柔伊低著頭,抬頭看向舅舅時笑容已經完美得無懈可擊,“只是舅舅,喜歡管弦樂的,不是我。”拉得一手好大提琴的人,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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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安。魂曲
一个宁静悠扬的午后,阳光穿过茂密的树丛,在充满树木散发出各种木香的森林里,安柔伊围绕着高大的树木欢快地跑着,不时还回头看看后面的人追上来了没有。
是在和什么人玩躲猫猫的游戏吧?只是她等了好久,都没有人找到她。原本的兴致忽然就淡了下来,沿着森林蜿蜒的小路走着,不时踢着地上的小石头。
直到她来到一条小溪边,涓涓的溪水让她再次开心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踩着小石头站到小溪边,蹲下身子拨弄起那清澈见底的溪水,溪水甚至可以清楚地倒映出她稚气未脱却美丽无暇的脸庞。
再拨弄几下溪水,她觉得水中倒影着的她的脸越来越模糊……不是她!强烈的直觉告诉她,水里的那张脸不是她……
她停下动作,直到水面的波纹恢复平静,她才看清,水里的那张脸正朝她笑着……和她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笑容。
是谁?那个人不是她……那“她”,到底是谁?
安柔伊猛地坐起身,饱满圆润的额头上渗着一些汗珠。她揉了揉一侧的太阳穴,又做这样的梦了……
偏头看向床头的时钟,凌晨三点不到。按照以往出现这样情况的经验,她知道自己是无法再睡着了。
于是下了床,“嘶……”左腿因为突然承受重力有些吃痛,安柔伊不得不停顿了一下,待适应了那阵疼痛才再次缓慢地走起来。
她出了房间,走向对面的那间房。打开房门,一道柔和的象牙白色的月光正好铺洒在房间的正中央,白色短毛绒地毯上放着一把大提琴。
这个房间和她房间冷色调素雅简单的风格完全不同,浅黄色的壁纸加上桃粉色为主的家具,还有各种花色的摆设,每一处都让人有种暖暖的感觉。
安柔伊坐到放在大提琴后的椅子上,大提琴的高度和她坐下的高度完全符合。她将琴身轻夹于两膝间,一手拿起一旁的琴弓,一手随意地翻开琴谱架上的琴谱。
她试拉了两个音,自我感觉不好地摇了摇头。放下琴弓,将大提琴归回原本的位置,起身走向琴谱架,一整本都是舒伯特的曲子。
阖上琴谱。她喜欢的是大提琴曲子创作数量并不多的贝多芬。
果然,就算样貌再相似,她也无法拥有和“她”一样的灵魂。
“柔伊这么早过来了?”于璋提着一袋子东西走进安家时也不过才七点的样子。
“嗯,舅舅早。”安柔伊笑着接过舅舅手上的东西,看了一下,是妈妈最喜欢的粥店的各种早点。
“丫头,没睡好?”于璋揉了揉外甥女的头顶,感觉到她的笑容有些勉强。“是不是新房子不习惯?”小半年前他替安柔伊在她公司附近安排了房子。
“我住得很习惯,舅舅。”她目前住的地方是黄金地段最豪华的高级小区,一般人想要买到这区的房子都是极不容易的。如果不是她这个在国内最强大的地产集团任职高级建筑师的舅舅,恐怕她是连看的份都没有。
“难得周末所以想早点回来看看爸妈,”安柔伊一边说着,一边摆放着碗筷。“爸爸晨运还没回来,你的宝贝姐姐呢在天台的小菜园忙着呢。”
“当初如果不是这个菜园,恐怕你妈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搬来的。”于璋洗了手来到餐桌前帮她布置早餐。
“……嗯……”安柔伊轻声应和,妈妈对于旧房子的留恋,她不是不知道的。就连现在房子的各种装潢大部份都是沿用之前旧房子的设计。
这里的每一处设计,都是作为大学美术教授的母亲的心血,每一处都洋溢着母亲对“她”的爱。
“对了,下周末国外著名的管弦乐团有一个演奏会,舅舅有几张门票,你跟朋友去听听吧。”于璋试着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好呀,”安柔伊低着头,抬头看向舅舅时笑容已经完美得无懈可击,“只是舅舅,喜欢管弦乐的,不是我。”拉得一手好大提琴的人,也不是我。
在水伊方 二.王子和公主的童話。都是騙人的
安家週末的餐桌上難得熱鬧,個性開朗的於璋非常善於調節氣氛,而性格同樣外向活潑的安家女主人于珊更是不時被弟弟幽默的話語逗笑。
作為大學會計學科教授的安長青,會不時地搭上幾句話,看得出來他是比較內向的性子。而安柔伊,幾乎一言不發,全程只是淺笑著認真聽他們說話。
“柔伊,最近有按時複診嗎?”父親安長青看著一直不發一言的女兒,和藹地開口詢問。他笑起來眼角的皺紋有些深,安柔伊的容貌遺傳自她這位如今看來也依然帥氣的父親。
“嗯,有啊。”話題突然轉到自己身上,她竟有些緊張。
“情況怎麼樣?”安長青總覺得,女兒似乎有意無意地和他們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
“很好。”很簡單的兩個字,說完她還附上甜笑一個,看上去更具說服力。
“柔伊啊,最近天氣很潮濕,每次練完琴之後記得好好清潔完再起來。”於珊眯眼笑說著,她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人,但氣質很好,近五十的年紀依然保持著極好的膚質和身材。
“我知道了,媽。”安柔伊點頭,放下只吃了三兩口的粥碗,胃口頓然全無。母親關心的話題從來不在她身上,那一把大提琴都遠比她這個女兒重要得多。
早餐過後,安柔伊幫著母親拾完便找個藉口出了門。
連續下了兩天雨使得空氣變得清新,她深吸一口,鬱結的心情似乎也舒散了。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正想著該去哪裡的時候,包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看著來電有些猶豫地接起,“早安,洛醫生。”
“安柔伊。”低沉的嗓音在那頭響起,安柔伊沒有聽過所謂的王子的聲音,但她想大概就是他這種的。
“是。”高貴風度如他,很少會叫她的全名。大抵除了他生氣的時候,雖然他是絕對不會承認他生氣的。
“你知道你有多少天沒來醫院了嗎?我告訴你,是八天,一百九二個小時。”他的聲音裡並沒感覺出怒氣,但是每個用字都讓人清楚他生氣了。
安柔伊努了努嘴,“我最近工作比較忙……”趕緊找個藉口想糊弄過去。
“……那我現在過來接你去醫院,在家嗎?”像是禮貌的詢問,但是安柔伊聽見電話那邊的人已經在發動車子了。
“哎……我在爸媽家。”本想說她自己去就可以的,但應該沒有反駁的餘地了,誰讓她理虧在先。
“我知道了,到了給你電話,別站在風口等。”利落地轉了半圈方向盤,他顯然有些心急,但還是等她乖乖地應了一聲之後再掛斷電話。
洛黎宇到達的時候,就看見安柔伊站在往常等他的路口。一身素白的傘狀連衣裙,套著一件淺粉藍的釘珠針織衫,身高約一百六五公分的她腳上永遠是一雙平底鞋子。
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微卷的純天然的黑色髮絲隨著她的動作滑至她的一側香肩。除去緻漂亮的五官和臉型不說,光是她那種恬靜,恍如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就已經吸引了許多路人對她的注視。
而她,卻不知自己已然成為別人眼中的風景,抬頭就一眼看見洛黎宇的車子,然後對他一笑。這個笑容,是溫暖的。
車裡的洛黎宇自嘲一笑,他按住自己心口的位置,都多久了?每次見到她這顆心都會狂跳得不像話。
“冷不冷?”安柔伊一上車,他就調高車裡的暖氣,四月的天氣時冷時熱,雨後的清晨溫度更是低。
“不冷,就是有點……”“餓”字還沒說出口沒,洛黎宇就將座位旁的一個紙袋遞給她,“先喝點熱的,到了醫院那邊我再帶你去吃早餐。”那裡有一家她喜歡的早餐店。
安柔伊拿出那杯熱牛奶喝了一口,瞬間就覺得全身都暖暖的。她轉頭看向他的側臉,忽然覺得上天真有點不公平啊。
完美的樣貌、模特的身材、優渥的家境、出色的醫術,竟然全部都集中在這個男人身上。
她不止一次覺得,他就是童話裡的王子貴族,而她,充其量就是平民家裡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
或許,她連當一個普通女孩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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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子和公主的童话。都是骗人的
安家周末的餐桌上难得热闹,个性开朗的于璋非常善于调节气氛,而性格同样外向活泼的安家女主人于珊更是不时被弟弟幽默的话语逗笑。
作为大学会计学科教授的安长青,会不时地搭上几句话,看得出来他是比较内向的性子。而安柔伊,几乎一言不发,全程只是浅笑着认真听他们说话。
“柔伊,最近有按时复诊吗?”父亲安长青看着一直不发一言的女儿,和蔼地开口询问。他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有些深,安柔伊的容貌遗传自她这位如今看来也依然帅气的父亲。
“嗯,有啊。”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她竟有些紧张。
“情况怎么样?”安长青总觉得,女儿似乎有意无意地和他们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很好。”很简单的两个字,说完她还附上甜笑一个,看上去更具说服力。
“柔伊啊,最近天气很潮湿,每次练完琴之后记得好好清洁完再起来。”于珊眯眼笑说着,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但气质很好,近五十的年纪依然保持着极好的肤质和身材。
“我知道了,妈。”安柔伊点头,放下只吃了三两口的粥碗,胃口顿然全无。母亲关心的话题从来不在她身上,那一把大提琴都远比她这个女儿重要得多。
早餐过后,安柔伊帮着母亲拾完便找个借口出了门。
连续下了两天雨使得空气变得清新,她深吸一口,郁结的心情似乎也舒散了。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正想着该去哪里的时候,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着来电有些犹豫地接起,“早安,洛医生。”
“安柔伊。”低沉的嗓音在那头响起,安柔伊没有听过所谓的王子的声音,但她想大概就是他这种的。
“是。”高贵风度如他,很少会叫她的全名。大抵除了他生气的时候,虽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生气的。
“你知道你有多少天没来医院了吗?我告诉你,是八天,一百九二个小时。”他的声音里并没感觉出怒气,但是每个用字都让人清楚他生气了。
安柔伊努了努嘴,“我最近工作比较忙……”赶紧找个借口想糊弄过去。
“……那我现在过来接你去医院,在家吗?”像是礼貌的询问,但是安柔伊听见电话那边的人已经在发动车子了。
“哎……我在爸妈家。”本想说她自己去就可以的,但应该没有反驳的余地了,谁让她理亏在先。
“我知道了,到了给你电话,别站在风口等。”利落地转了半圈方向盘,他显然有些心急,但还是等她乖乖地应了一声之后再挂断电话。
洛黎宇到达的时候,就看见安柔伊站在往常等他的路口。一身素白的伞状连衣裙,套着一件浅粉蓝的钉珠针织衫,身高约一百六五公分的她脚上永远是一双平底鞋子。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微卷的纯天然的黑色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滑至她的一侧香肩。除去致漂亮的五官和脸型不说,光是她那种恬静,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就已经吸引了许多路人对她的注视。
而她,却不知自己已然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抬头就一眼看见洛黎宇的车子,然后对他一笑。这个笑容,是温暖的。
车里的洛黎宇自嘲一笑,他按住自己心口的位置,都多久了?每次见到她这颗心都会狂跳得不象话。
“冷不冷?”安柔伊一上车,他就调高车里的暖气,四月的天气时冷时热,雨后的清晨温度更是低。
“不冷,就是有点……”“饿”字还没说出口没,洛黎宇就将座位旁的一个纸袋递给她,“先喝点热的,到了医院那边我再带你去吃早餐。”那里有一家她喜欢的早餐店。
安柔伊拿出那杯热牛奶喝了一口,瞬间就觉得全身都暖暖的。她转头看向他的侧脸,忽然觉得上天真有点不公平啊。
完美的样貌、模特的身材、优渥的家境、出色的医术,竟然全部都集中在这个男人身上。
她不止一次觉得,他就是童话里的王子贵族,而她,充其量就是平民家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
或许,她连当一个普通女孩的资格,都没有。
在水伊方 三.一生的。唯一
“謝謝你陳醫生。”安柔伊坐在椅子上重新穿好鞋子,練習腿部力量一個小時讓她原本素淨白皙的臉紅潤了起來。
“陳醫師,她的情況怎麼樣?”洛黎宇像是算准她結束復健的時間,直接來到復健室詢問她的主診醫生。
如果他的專項不是腦外科而是骨科,他一定會每天逼著她來的。他的工作已經很忙,還要定時催促她來做復健,真的是……擔心又心疼。
“院長,情況還不錯,只是最近天氣不太穩定,濕氣容易導致腿骨疼痛,多用薑水泡一泡。”後半句話是陳醫師是看著安柔伊叮囑的。
這個漂亮恬靜的女孩,卻是一個讓他頭痛的病人,時常不按時來做復健。“復健還是要堅持做的,年紀輕輕的如果落下殘疾那還怎麼嫁人啊。”年近五十的陳醫師有著為人父母的擔憂。
“聽到了嗎?”洛黎宇扶起她,從白色大褂的口袋中拿出一條細條紋的手帕,替她印了印額頭上的汗滴。
“知道了。”安柔伊按住額頭上的手帕,示意他鬆手。倒不是不習慣他這樣親密的舉動,只是這裡是醫院,他的身份又是副院長,總是要注意場合的。
果然,陳醫師看到這幕便帶著笑意點頭離開,向來對女性禮貌卻也有些清冷的院長,也有這樣柔情似水的一面,難得啊難得。
“要回去了嗎?我送你。”洛黎宇扶著她一級一級地走下樓梯,復健室在醫院的三樓,多練習上下樓梯對安柔伊恢復腿部力量有幫助,所以每次復健之後他都會扶著她走到一樓。
“不用了,你以為你是無業遊民……啊……”她本想不讓他再攙扶著她的,不料左腿一軟,整個人向下滑去。
“小心!”洛黎宇眼疾手快地將她整個人提抱起,他卻因重心不穩連同懷裡的人兒一起摔坐在階梯上。
“呼……”他喘了口大氣,“摔到哪裡沒有?”心急地拉開懷裡的她,上下仔細地打量幾番。
“……沒有……”安柔伊也輕喘著,見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你受傷了嗎?”兩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她真的怕他會傷到,尤其是最重要的他的手。
“一一,不要嚇我。”他溫柔地呢喃,將她重新摟回懷裡。
“……”此刻她的心比棉花糖還要軟,雖然他總玩笑般說叫她“一一”是為了方便好記,但她知道,這個“一”字的含義有多重。
“……一一,”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馨香讓洛黎宇忍不住再次開口詢問她,“還是不行嗎?”
安柔伊身子一僵,她伸出雙手抵在他的胸前,讓他們之間拉開一些距離。“對不起。”她低著頭,聲音有些微抖。
除了這三個字,她再也不能給他其他了。
“傻瓜。”洛黎宇扶她站起來,他比她站高一級台階,居高臨下地看著不知所措的安柔伊,“我可以等。”在她的頭頂上烙下一個……親人間的吻。
“黎宇……”顯然這不是她想聽到的回答,等……這種滋味她不是沒有嘗過。這種盲目且沒有任何把握的等待,她一直以為是只有她這種笨蛋才會做的事情。
“好了,就像我之前跟你說那樣,別想太多。我送你。”他拍拍她的頭,語氣輕淡了許多但仍是寵溺的。
安柔伊愣愣地任他繼續扶著自己走下樓梯,她不敢看他,只能轉而看著他扶著她手臂的大手,這是一雙救過無數人的手,有多少人夢想能牽著的手,卻也是她一而再甩開的手。
像他之前說的那樣——不要有負擔地讓他一直在她身邊守護她?而她就這樣自私地當他是朋友般、閨蜜般、哥哥般來接納他給予的全部的好?
時間越是久,她越是清楚,她做不到。
身邊的人是他,而她卻愛著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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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生的。唯一
“谢谢你陈医生。”安柔伊坐在椅子上重新穿好鞋子,练习腿部力量一个小时让她原本素净白皙的脸红润了起来。
“陈医师,她的情况怎么样?”洛黎宇像是算准她结束复健的时间,直接来到复健室询问她的主诊医生。
如果他的专项不是脑外科而是骨科,他一定会每天逼着她来的。他的工作已经很忙,还要定时催促她来做复健,真的是……担心又心疼。
“院长,情况还不错,只是最近天气不太稳定,湿气容易导致腿骨疼痛,多用姜水泡一泡。”后半句话是陈医师是看着安柔伊叮嘱的。
这个漂亮恬静的女孩,却是一个让他头痛的病人,时常不按时来做复健。“复健还是要坚持做的,年纪轻轻的如果落下残疾那还怎么嫁人啊。”年近五十的陈医师有着为人父母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