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arutia
他换了纸,一张更大的,立在地上的一副,他重新画,将女人画得更模糊,将花画得更清醒些,群青和靛紫混在一起涂上的空荡的夜色,他想让这朵白花自己清醒一些,才会更加寂寞。
偶尔在不断调整的时候温故知会想起奉先生,想是第几天来着,但仔细一想好像也才第二天,保姆会告诉奉先生这样的天气是为什么,因为城里的人都知道,偶尔任性的人会任性的发泄脾气,然后为另一群人提供狂欢的机会。
所以温故知没有拿出手机。
没一会,他爬上床,拿出狐狸纸和笔,还有一小盒没有录过音的磁带。
温妈妈曾经用过,温故知不知道温妈妈对着磁带要说什么,每当这时候温尔新就会带着温故知走。
他口瘾犯了,一个字也想不出来,咬住笔杆,好不容易想出点,写字的时候咬左手的指关节,但仍然无法缓解这样不得着落空落,最后他跑到温尔新的房间,找一圈后,搜刮出烟,还搜刮出至今没凋零的馥花。
他深吸了一口,将花咬碎了,碎花红艳的汁弄得他下巴都是,他擦掉只留下红印子,温故知觉得想到什么了,跑了几步跳到床上,咬扁了滤嘴,他在写,没注意手上黏的花汁沾到纸上。
温故知调好磁带,录进去,纸上的话语无伦次的,他用说的会好一点。
奉先生在早上到,保姆给他拿进来,说那孩子送过来了,但是也不进来,一溜烟就走了。
奉先生将磁带和信拿到书房里,他看完了信,要了一个录音机,磁带转了一会才传出温故知的声音。
他说雾阻隔了我去到您家的路,不过您别担心,我正考虑用别的方法穿过恼人的雾到您这来。
您听到的就是我想出来的办法,为了加深您的印象,您会看一遍我在纸上的坦白,我也会再给您说一遍。
温故知清了清喉咙,说龙王和龙女的故事。
他说我肯定打不过您,不过我很乐意找您麻烦。
叨叨絮絮叨叨絮絮,奉先生听了一遍才完。
第二天,仍然是清晨。
距离跟您未见面已过了48小时,如果我能比得过这对吵架的夫妻,我要让天上所有的云都到您这来,虽然没有许多真花,或许让许多的云给您下一场雪,我希望下一片您就会想起一遍我的名字。
第三天。
72小时。
温故知窃笑,说昨天给您送过来的时候,在窗下看到了您,不过您没看到我,虽然我不上来,但您未忽视得也太大意了。真该给您装一个温故知雷达,我一来您就有心电感应,或许我不上来,但您是要注意我的呀?多注意注意我,也多在意一下吧。
纸上满是温故知写的恨您。然后又变成爱您。
后面一分钟,温故知录了好多爱啊的。
奉先生笑,他每天都来,却找理由不见,最后指责起来了他。
保姆送茶进来,问先生为什么笑得这么开意。
奉先生说没什么,遇到点好玩的事,想再看看。
第四天,温故知建议奉先生明天要守在电视前玉兔台的转播,会有惊喜,就将这个当做我们两个远程约会怎么样?
他永远趴在床上给奉先生录,压着腹腔,就像睡着的人的呓语。
第五天他放弃说话,录了一遍呼吸声,最后结尾才发出气音捉迷藏的偷偷劲:“我喜欢您——”
奉先生下楼,问是不是玉兔台要放什么。
保姆也准备忙完了后回家看的,“您也感兴趣了?”
“温故知告诉我玉兔台有转播。”
“是呀。这样的天气,适合探险部那些人出来,耍一下。”
“每年都是吗?”
“什么时候都是。”保姆打开电视,玉兔台的当家台标,还有玉兔台当家主持。
沿街都挤满了人,手里拿着带灯的小旗子,闪光的横幅,主持人只是办了张桌子椅子就架起了解说室,设备就位,维持安全的的黑衣大汉们拉起警戒线,远处救护车、清扫部就位。
这对夫妻吵得厉害,梦里他们变成蛟龙,在云层中交缠打架,云被扯成一块一块,窸窸窣窣掉下来,所以很多人撑着伞。
主持人断定男龙是打不过女龙的。因为男龙一次都没有伸出尖利的爪子,甚至被女龙尾巴恨抽了几下。
太可怜了——有一些女观众同情地抹抹眼泪。
一会刮起了风,卷起了伞,甩起了灯笼,不变的是灯火依旧安稳,在狂风中缓慢移动着光源。
除此之外,探险部的人预备要在这撕扯的云,狂乱的风里穿行在两条吵架的夫妻中穿行翻滚。
单脚车全程手动,考验驾驶力掌控力。
羽毛车轻如浮毛,胆大的玩尖叫。
还有浮气球,飘飘摇摇不知道最后会在哪里找到,选择浮气球的人觉得人生就要惊喜,就要无序,随风飘落哪。
底下好奇的人随时发出惊呼。
唔——哦——啊——嘿哟——
各种各样的人。
保姆告诉奉先生前年是个失恋的姑娘,哭得厉害,梦里都在哭,下得倾盆大雨,淹了街道,猫啊,狗啊都在水里游,人要么请假要么划船,他们也搞,我们就在船上看,看他们比在大雨雨雾中的障碍赛。
两夫妻还在吵,还在打,观众的眼睛忙不过来,主持人一左一右,一个解说两条龙,一个解说探险部的比赛。
男龙渐渐打不过女龙,卷起尾巴扑倒在云层中哭泣,轻轻的羽毛车很快闪过尾巴,从云中传了出来,底下观众们拍手。
两龙对吼,恨不得比谁的声音大。
“这两夫妻吵完了没,没完没了了咯?这几天上赶着回家睡觉,在梦里吵得!”
这时情况有变,大概是越吵越凶,这几天分光了后,没什么可吵得了,想起两个人吵过了瘾,该是回归夫妻爱情了。
和好也不放过梦里一丝一毫,两条龙依偎在一起,尾巴卷卷,观众们发出嫌弃而鄙夷的嘘声。
云层散落去,雾也一下子散光,依偎够的夫妻相携而去,而夏天多变的云和天层开始变换颜色,最终第一个时间段选择了粉蓝与白,不断地移动和交融,变化投射在玻璃、石砖、水渠、树梢、人的光影。
无人受伤,救护车开始寻找飘没的浮气球,清扫员开始使用吸尘器寻找漏网之鱼。
奉先生说要出门一趟,保姆说要到晚饭时候了。
“外面吃也行的,阿姨今天看完了就赶紧回去休息。”
淡客街和浓客街实际上只是明月照我渠的上下游,但到温故知的信,好像两人隔了极远,会因为一点事故从而见不到。
但实际上走几步路,哪怕是在雾里也不会迷路。
奉先生走到团圆巷,第九扇门,温故知不在家,灯笼也没点,他知道,就在门口等着,奉先生第一次等人,就很新鲜,不到兴奋,但指尖微微磋磨着发热。
过了一会,温故知才来,他看见奉先生,歪着脑袋倚在墙边,说今天风大,您屋顶吹掀了,所以来找我了?
奉先生让他过来,温故知想了想,终于离开墙,摇摇晃晃,最终头靠在奉先生肩窝处,呼了口气。
“喝酒了?”
“嗯……”温故知脑袋在奉先生肩上转了转,随后定格在奉先生唇上,心不在焉地说:“嗯……会场发酒了,庆祝顺利啊。”
“您看电视了?”
“看了。”
温故知站直,指着自己问:“那您看见我了没?”
奉先生说不知道。
温故知先是眯起眼,心想老男人啊——问他您装傻撒谎呐?随后踮起脚在奉先生耳边喊:“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
奉先生被喊得耳朵痒,说是,看到了。
所以我来找你,你不是觉得隔了万重山了吗?
温故知一下变得笑嘻嘻的,说老男人您还挺诚实?
“我不介意你叫老男人。”但奉先生突然下手微微掐住温故知脖子,推到墙上咬住嘴含了含。
温故知说痛,但当奉先生的唇离开,他觉得见到人才知道多想,口唇热,瘾又上来,追着奉先生咬,有几次咬住**,有几次奉先生仰高了脖子,落在了喉结,温故知往上面吹气,全身的力气都靠着奉先生,压上去。
过了一会温故知说热,两人分开了些,温故知喘着气,盯着还留着自己口水的喉结,但可惜没留多久,奉先生理了衣服,就拿手指慢慢左右一下揩掉,再拿餐巾纸裹住手指擦了,低着头说:“走罢。”
温故知盯着它,看到奉先生紧掌心,餐巾纸压成了一团。
他懒洋洋没骨头地问:“去哪?”
“吃饭。”
温故知蹲**,说:“刚才亲得没力气了,您又不让我吃甜头,吃饭干嘛?”
奉先生居高临下瞥着他,踢踢他屁股,如果还有尾巴奉先生会踩在尾巴根上。
“起来。别废话。”
温故知看着奉先生往团圆巷外走,最后拍拍被踢疼的屁股,垫了垫还有弹性,跑着跟了上去。
暗自搓了搓奉先生刚才的那根手指,奉先生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根手指,温故知一把压下,“为老不尊,您到是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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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0,也有两张的量了
口癖 城17
少灯多烛火,少高楼而多水。雾天散去,将所有的灯中的灯芯聚在一块,怕是烧个好几十月都不怕的。
到了晚上,烛火隐在灯里,至天明才会熄掉。它们一半将红彤的撒在人的脚下,一半爬下石头,游到了水渠,水渠始终轻轻地推,波光粼粼之下许多人都分不清楚最后要到哪里去。
温故知带奉先生去城的夏天里才会出现的一条通勤线,它白天出现在夏雾还未散去的露水清晨,傍晚四幻的云下再回来。它每天出现在不同的地方,每日由月兔台发布乘车指南和预告。
等它是件缓慢的事,慢吞吞的队伍中没什么人焦首垫脚,垫脚也没什么用,于是日积月累,所有人都不怎么在乎等的它还不来,相反在同样一条凝滞的线上,众人的时间都是一般的,期待的事物都是一样的,这让人心情会异常鲜明的好,盘腿等,还是先喝点酒,又或者是前前后后小声交谈一些无聊的事,最后习惯于在这些流逝的时光中等到它。
根据夜晚的指示,它的下一次会出现月高空,月高空带来短暂一瞬骤明,云猛然如灯箱启动,从白絮翻成潮蓝湿红,两股颜色不断地加深和变淡,尽管只是一瞬间的,眨了几下眼睛,但仍然有人来得及拍下,没多久又恢复了夜晚的时刻。
夏日的通勤线来了,几乎察觉不到声音,缓慢停在队伍的前方。温故知和奉先生处于队伍的中间,奉先生打量,它就像是游乐园特殊时节出没的旅游专线,几乎由磨砂的玻璃组成,每层玻璃上都有四组菱窗。
轮到他们两个,一人需要100的玉兔币,这个价格是上车的门。
进到里,方知内部光线并不如在外看得灯火通明,只有一点蝉花烛火在每张桌子上,而在一层车厢上方的天花板上,是波影中的荷花影子。
温故知带着奉先生坐到临窗处,小小的蝉花烛火恰到好处将透明光斑移照在双方的眼瞳,而其余的五官轮廓如牛乳与四周昏暗安静的环境融到一起。
今晚的一辆是情人主题的晚餐。
温故知隔着桌子小声告诉奉先生。
而只当是普通晚饭的奉先生掀眼看他,温故知眨眨眼,每眨一下烛火中的蝉花更鲜明地映在温故知的眼睛的中央。
“您开心点。我平时这么尽心尽力,从来没有谋私,该带您去的该跟您说的我哪样敷衍?这次您就让我占个便宜,开心下?”
“你还占得少了?”奉先生哼了一声,不是奉先生咬破温故知的唇,就是温故知借故咬破,啃在喉结上。
温故知压低声笑,就像他录给奉先生的那些声音,奉先生看到温故知眼睛中的印象似乎受到影响,丝光般的花苞偶一开下又倾泄而出,回到桌上的蝉花烛火。
二层的天花板的青蛙似乎跳到了一层,躲于荷叶间,荷叶窸窣坠下的光点恍然落在奉先生鼻尖,像一颗极小的痣,但似乎不走了,就在鼻尖处。
温故知笑着盯着奉先生的鼻尖,它像躲在暗处,寻了好久,终于有一天让人见到真面目,温故知耐守不住舔了舔嘴。
奉先生抬眼,看着温故知问他你在看什么?
他知道。
温故知心里兴奋地叹一声,他歪了歪脑袋,不说话。
您在等什么?
奉先生身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又过了几秒,温故知双手撑在桌上,仅仅从桌面上探过身,即便有这样一道障碍,温故知仅靠着手指的支撑,将奉先生鼻尖光点舔走了。
他微微张着唇,坐了回去。
奉先生没什么话,浅浅地将视线落在温故知微张的两片唇中间——在隐秘而缓慢用舌头推着、滚弄光点。
温故知微低着头,只让眼睛抬起来看过去,突然伸出舌尖,光点在他的舌尖上,又回去,喉结一动。
他吃掉了。
温故知舌尖蹭着牙齿,有些痒。
奉先生低头轻笑一声,此时青蛙躲在荷叶间叫了几声,温故知没听到,但看到弯起的嘴角。
他们下了车,温故知拉着奉先生走,他将伞柄递到奉先生手中,说跟我走吧。
温故知在今晚有种想要强烈带走奉先生的冲动,他想当青蛙,摘走最大最好的那片荷叶。
奉先生只是伸出右手,象征性地搭在伞柄上,温故知轻轻说走了?
奉先生始终没说好或者不好,但温故知很能给自己找机会,不在当向导的时候,就丢掉所谓的向导规则,总要试着跟奉先生更进一步,口头上的,肢体上的。
到了飘着水汽闷热的夏季,好像不管哪一步都得到了极大的进展。
温故知握着伞尖上的阿鸣,像领着奉先生,他故意回头告诉奉先生会吃了您,他摇摇伞尖,放慢步伐,到了团圆巷,温故知脸上背上蒙上一层细汗,他停在巷口,转身面对面握着伞尖。
温故知拽了拽,奉先生站在原地不动,似笑非笑,含混意味不明的眼神顺过伞,定格在温故知的手指,这是终点,没再往上一步,看着温故知。
温故知后退一步,带着奉先生跨出第一步。
奉先生在第一步到第二步的几秒里问了自己——为什么到这。
温故知留了时间,又向里退了一段,到了第二步到第三步间,温故知依旧留下时间,但它们是短暂的,通常只有几秒。
他留给奉先生的只有几步间的几秒,如果距离伞身的长度没有是奉先生主动缩短,他会停在原地,将伞撤回来,告诉奉先生时间到了。
最后一次时间。
第三步到第四步。
到这。暧昧的。舔吻。
奉先生快速地转着大脑,他不觉得这是温故知偶然平和下,让给自己的掌控权。
他们互相拉着一条线,温故知后退,并吝啬地给出三个时间,奉先生向前走,却始终没有说一个准确的字眼。
温故知后退了一步,“嘿,老男人。”
他抬头,奉先生此时也抬了头,用第一眼看向温故知。
“时间到了。”
温故知回伞。
奉先生低声说了一句,温故知并没有听清,他准备走了,但被奉先生拉过伞,撑在地上,奉先生将吝啬的温故知拉到了怀里。
“我说了算。”他很明确,又立马放开了温故知,扬了扬下巴,让温故知带路。
温故知哼着歌,上次奉先生也只是站在院子里,他盯着奉先生的脚,跨过门槛,也说不出该要多高兴,他背在身后的手指互相勾着,他站在一楼的客厅,微微侧头看着奉先生笑,好像是极为不好意思地拉着嘴角挤出一点很从容的笑。
温故知去点灯,柴火的一点火星夹在两个人中间,温故知扬了扬手,照到一瞬看不清,模糊的奉先生。
这是一根小小的蜡烛,温故知拢着昏暗的光,抬头看向奉先生,“我有点高兴。您介意和我上楼,我突然想可能可以给您留下一幅画。”
奉先生没有拒绝,温故知往前走,只低声提醒奉先生小心楼梯,没有去借此碰他的手。
他将奉先生带到自己的房间,温故知一直待在这,只在这一个房间内,温故知摸到开关,奉先生说:“不用开了。”
温故知回头笑了一下。
唯一的光源就剩下烛光、奉先生眼瞳泛出的深沉的猜不透。
从墙上悬挂而下的纸,他们像那次在院子中隔着一层纸,唯一的变化是影子的色度,看不到界线,就像本来就在一起的,比起那次白天还存在两人不同的明显的界线。
奉先生一直没动,一言不发,站在纸的后方。
您没有变。温故知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是吗?”
声音也没变。
温故知垂着手,脚边是他放在地上的蜡烛。烛光晕散光圈,光圈里演的是七年前,站在高一处的奉先生,他被楼梯,光线,温心的声音盖过,仰头的温故知悄悄站着,直到温心和奉先生一块走了。
没有多久,奉先生问他你是不是温故知。
那时温故知打碎了温心的一颗牙。
温故知突然阴下脸,撕开了纸,一半悬在空中,一半他拿蜡烛烧了。火光照着温故知阴晴不定的神色,最终灭于最后一块余灰。
奉先生垂眼看着温故知。
他回答:“有点不太高兴。”
他没说为什么不高兴,他又变了脸,拉着奉先生去阳台,几步路,奉先生踢到地上的摊开的书,其实光线暗,并不清楚展开的内页是什么,但温故知却伸脚踢得远远的。
“抽烟?”温故知递给奉先生一根细长的烟,蓝猫制的,宝蓝的烟纸卷着甘甜的烟草。
奉先生微微夹着,极慢地瞥了一眼温故知,温故知抿唇倾向他,给他点了烟。而提出抽烟的温故知却只是手转着,没有要抽的意思。
奉先生缓慢抿吸了一口,这很安静。
他想,同时视线落在烟点上,那里在偷偷地烧断这根烟。
奉先生抬手,将烟嘴放置在唇间,当烟雾如同流动的晨雾,团成冷凝的雾气时,释放的同时也是奉先生短暂的思绪——温勇在首都,温尔新也在首都,温妈妈很早就去世了。
它们指向温故知,很早、很久,一个人在这。
“这有几个房间?”
温故知听了,意味深长,“您说几个房间?”
奉先生没避讳,“至少3间?你妈妈,你,温尔新。再加一两间别的。”
温故知隐去笑,没什么反应,奉先生觉得他有趣极了,尽管他最后表现出冷淡的模样,但在这过程中,眼睛里明显指向责怪奉先生的多管闲事。
他记得温故知说过——喜欢和讨厌不冲突。
奉先生没怎么劲,也知道温故知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他再往回想,想到温心。所有的一切和温心有关。他没什么愧疚感地想到温心。
你是不是温故知?
我对你母亲的事表示遗憾,你要当聪明孩子还是不知好歹比较笨的孩子?
当时的奉先生叹口气,视线落在温故知身后某处不重要的地方,他让温故知做个决定,他直视温故知问你和温心谁重要?
聪明点18岁后就走吧。
他建议温故知。
那个孩子话不多,始终阴阴郁郁,温故知的视线像根针扎在奉先生当时的脸上。
奉先生突然清晰地想起当时温故知些许对他的厌恨。
和现在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的温故知——一个年少的始终在一处不说话,阴郁不好接近,另一个大了……有很多的、太多的,比起之前的不一样。
从哪里开始变的?奉先生提起些兴趣,仅仅是兴趣,今日想起的事说护短,说偏爱,却并不觉得有愧疚和恐慌。
奉先生想有怨恨就有长久,有爱就有支撑。就让他这样吧。奉先生决定。
“一个人在这多久了?”
温故知却说:“奉先生您对这些没兴趣的。我也没什么兴趣和您说我妈妈走了后,我在这一个人怎么样。”
他说没什么意义。“您和我还不算。”
温故知摇头,却又凑上来,拿掉了烟,说:“接吻?”
还不算——却说接吻。
奉先生眯着眼,两个人真正地吻上,他默许温故知今晚的行为,贴心地微微张嘴,他抱起温故知,将人抱到床上,只是微微压着,温故知睁着眼,奉先生笑着盖上他的眼睛,“你累了,该睡了。不急,现在还不到时候。”
温故知眨眨眼,真的合上眼,没多久就睡了。
他梦见二楼的走廊,他从楼梯口走,第一间是温妈妈和温勇,第二间是温尔新——姐姐,第三间是他。
温勇说我们睡在第一间,守在走廊,以后有危险就可以保护你们。
房间落灰了。温故知亲自上的锁。每年温尔新都回来。
奉先生在床边坐了一会,最后带走地上的蜡烛,他看向被温故知踢开的书,就在不远处,但奉先生没去看,他带上房间的门,带着蜡烛沿着二楼的走廊,一间一间看过去,除了温故知的房间,别的房间都已上了锁。
他最后回到温故知房间站在门口,在离开前,预备和温故知说一声从来听不到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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