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和顾太太[H]_御宅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桃子奶盖
加更3章,今晚九点正常更新~
还没有得寸进尺【2000珠加更?2/3】
顾蔻分不清。分清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那是顾正则。
被林闻飞这么一说,她连分甜点的心情都没有了,忧心忡忡地回到房间洗澡上床。
手机屏幕上弹出来几条推送,她一一清除掉,清后台的时候看到相册里的新照片,背景是深沉的黑,冷冽的银光打在男人的侧脸上,是她在医院的时候偷偷拍下来的。
顾蔻又盯着照片看了半天,越想越想不通,最后索性把头蒙起来,数了好几百只羊都没睡着,仍然在床上滚来滚去。
第二天,王诗佳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突然消失的酒鬼又凭空出现,已经落网了。公司的律师很快就会到位,后续的流程都在进展中,他们等消息就行了。
顾蔻松了口气。
她一直都搞不懂顾正则身上那股匪气是怎么回事——明明他做的是正经生意,顾蔻却总有种他是黑帮大少的错觉。这次的事尤其诡异,一般的生意人会随便把一个大活人绑走吗?
她回公司去剪过一次头发,杨妙仪碰巧也在那里做spa,对顾蔻礼节性地嘘寒问暖一阵,叫她别多想,“到了顾总这个段位,就算有什么黑的也都洗白了,你怕什么?”
顾蔻也说不明白自己在怕什么。
好在杨妙仪没给她机会继续纠结这件事,而是弯下腰来小声说:“杜扬跟顾总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贯嬉笑怒骂的脸上是难得的严肃。
这两天杜扬跟“富豪男友”的绯闻又被炒得甚嚣尘上,顾蔻也是刚刚在热搜榜上看到的。杜扬确实最近有新戏要上,这样的绯闻对演员的前途不好,但毕竟黑红也是红,新戏播出前炒一炒关注热度也是正常操作。
顾蔻跟杜扬不熟,更不会问去顾正则,所以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资本家总不会一次两次地配合女明星炒绯闻,起码顾正则肯定不会配合顾蔻,这次没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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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方或者杜扬自己炒的。
顾蔻剪完了头发,又去杨妙仪的办公室拿剧本。这天不是工作日,办公楼层都没人,连中央空调都不开,走廊上静悄悄的。她经过一间小会议室,听到里面传出“啪”的一声脆响,不知道是谁被抽了耳光。
顾蔻压着好奇心往前走,却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痛哭声。
顾蔻听出是杜扬的声音,下意识地站住脚,忍不住从门缝里打量了一下。
杜扬正窝在椅子里,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对面是她的大经纪人,正气急败坏地摔合同砸奖杯,办公室被弄得一片狼藉,“你他妈就是没脑子!平时惹这个惹那个也就算了,现在还真他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杜扬喊了回去,“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你擅自拿顾总的私事给自己抬轿,顾总纵着你也就算了,还指望那边不打你的脸吗?现在好了,那边资金也撤了,档期也悬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杜扬又哭起来,“干嘛?连你也不管我了?”
经纪人气得跳脚,“小姑奶奶,我怎么管你?那边动了气,封杀你都是轻的!”
顾蔻怕他们察觉,只敢听到这里,赶紧脚底抹油跑掉了。她搭了电梯下楼,径直下车库打电话叫司机来接,直到坐上回剧组的车,心脏还在胸腔里飞速地跳动。
剧组的司机小哥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顾蔻脸都白了,慌乱地摇摇头,“我没事,快走吧。”
她不知道“那边”指的是谁,听起来不是顾正则,也许是说顾氏的公关部门,但杜扬只是炒一个绯闻就被这样拾……
她只是庆幸自己还没有得寸进尺而已。
姓顾的在哪【2000珠加更?3/3】
又过了一阵,吴文带几个主演去混饭吃——他拍戏拖沓又讲究,连几张泛黄的墙纸都要大周章去找藏品,两个月拍下来已经严重超支,差点就要停摆,好在制片方及时拉来了新的投资方。
剧组有了追加资金,终于可以放心运转,但也得给新投资方卖个面子,导演起码要带几个主演去露个面。
顾蔻本来就有点怵这种场合,一听饭局的地点,就更忐忑了,因为他们约在了雀园。
雀园坐落在市中心,背对cbd,闹中取静,竹木加玻璃的设计古雅风情,今天被包了下来开派对,放眼望去全是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灯光有点兰纳风格的昏暗暧昧,随便一拍都像致复古的老照片,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地方。但顾蔻对雀园的印象十分恶劣,潜意识里总觉得这种地方危机四伏,一进门就开始紧张。
吴文人很好,虽然知道顾蔻是背后有人力推进组的,也没有明面上瞧不起过她,以为她是不高兴来陪酒,还安慰说:“哎,姑娘,好好聊聊天吃个饭就行了,他们不会为难你的,大不了让林闻飞替你喝,别担心。”
片子都拍了这么久,投资搞不定就前功尽弃,顾蔻哪敢不敬业,端着香槟酒老老实实地跟陌生人碰杯。
她今天穿得很低调,是一条天鹅绒的挂脖小黑裙,不仅没露脖子和事业线,长度甚至都过了膝,但为了表示诚意,还是把肩膀和手臂露出来了,修长纤细的上臂带了两只金丝臂环,随着餐厅里璀璨的灯光流转生辉,加上唇红齿白,黑发微微翻卷拂着眉目,就像希腊神话里的小海妖,无论如何都很耀眼。
一个穿白西装的男人特意过来,笑吟吟地问:“顾蔻,久仰了,我表妹特别喜欢你,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刚才吴文介绍过,这个人叫郑梓筠,是新投资方跟制片方的对接人。顾蔻虽然不相信自己有活体粉丝,但还是受宠若惊,连忙到处找笔,跑去找林闻飞,“学长,你有笔吗?”
林闻飞懒得应酬,在更衣室的沙发里喝着可乐写剧本,“没有。你找笔干嘛?写情书?”
他自从点破顾蔻的心思之后就经常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像恨不得顾蔻羞愤欲死。
顾蔻气得小声嚷嚷:“我找笔给你扎小人!”她把门拍上就走了。
郑梓筠很体贴,把她手里的香槟酒换成气泡水,挤挤眼睛,“稍后我找笔来,我先去接一下老板,失陪了。”
顾氏也是投资方之一,顾蔻不知道顾正则会不会来,一直有意无意地向着门口张望。郑梓筠一说“接老板”,顾蔻又留心了几眼,却只见进来的是一个女人,个子十分高挑,穿着白西装,长相浓艳飒爽,只是高扬着下巴,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吴文“嚯”了一声,“这是哪位?”
来头最大的陈又安正在埋头玩游戏,闻言扫了一眼,“张繁宇。这片子是她投的?她什么时候回国了?一直都没见到顾总,这位倒是冒出来了。”
顾蔻不知道张繁宇,隐约知道这次投资的公司叫怡金,总经理姓张,大概就是这一位。听陈又安的意思,张繁宇似乎跟顾正则还有点关系。
见张繁宇径直走到中间的沙发上落座,被一行人簇拥着端酒招呼,吴文如临大敌,赶紧端着杯子去逼迫自己强行社交了。
张繁宇爽朗的笑声时不时传过来,有人问了句什么,张繁宇笑着说:“你们问错人了,问我还不如问盛总呢。”
有人说:“我们这不是连盛总的面都见不着吗?”
张繁宇眨了眨眼睛,“那不就得了。连盛总都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还能管得着姓顾的在哪吗?”
人声嘈杂了一阵,紧接着她又是一阵大笑,“那有什么?他玩他的,我玩我的,我又不亏。”又吩咐郑梓筠:“我不要果汁,给我换杯酒来。”
顾蔻听得有点手指发凉,她努力往好的地方想,还是忍不住悄悄问陈又安:“她说什么姓顾的啊?”
陈又安穿着礼服裙窝在沙发里,正在指挥小队吃鸡,在百忙中回答她:“就是顾总啊。张繁宇跟顾总是青梅竹马,估计她回国也是为了这个吧。”
雀园lt;顾先生和顾太太[h](桃子奶盖)|臉紅心跳雀园
陈又安忙着打游戏,所以惜字如金,但信息量大得吓人。顾蔻不知道她说的是顾正则还是小顾总,心里还是猛地一跳,没来得及细想,郑梓筠给张繁宇换了酒,又拿了笔来找她,手在她腰上礼貌地一带,不容抗拒地说:“我们去阳台上签吧。”
郑梓筠对这张签名很上心,顾蔻觉得他话里有话,耐着性子跟他到阳台上。阳台上开着半扇窗,风多多少少有些冷,顾蔻不想感冒,更不想再敷衍,签了名递给郑梓筠就要走,他伸手拦住她,微笑了一下,“顾小姐留步,老板有话要跟你说。”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张繁宇那几句话指向性明确,顾蔻已经大概料到是怎么一回事,觉得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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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沉,嗓子里发沙。她不知道怎么应对,也不打算久留,还没推开阳台门,张繁宇已经大步走了过来,脸上是跟郑梓筠如出一辙的客套微笑,“你就是顾蔻?”
顾蔻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结巴,慢慢地说:“张总找我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
张繁宇大概也觉得冷,信手把西装外套扣上了,刀似的目光在顾蔻光裸的肩头和手臂上剜了一圈,不无轻蔑地挑起唇角。
她的口吻却很客气,“既然顾小姐人红事忙,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是顾正则的未婚妻,我们的父亲之前有一些龌龊,以致于我们分开了几年,但这些事今后不会再影响我们的感情。”
顾蔻后知后觉地捏紧了裙子。
张繁宇瞟了一眼她用力得发白的指节,美艳的脸上神情毫无波动,继续说:“据我所知,这些年他身边还有几个跟你差不多的女明星,花心伤人,想必顾小姐也是困扰的,对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顾总这方面,我会处理,也请你这边保持今后的分寸,如果还有疑虑,杜小姐就是前车之鉴。”
张繁宇毕竟是个凭空冒出来的人,顾蔻起初还将信将疑,但她一提杜扬的事,顾蔻突然想起那天杜扬经纪人说的话,“顾总纵着你也就算了,还指望那边不打你的脸吗?”
她当时只觉得这句话奇怪,但是没有多想。现在看来,“那边”指的是谁,不言自明。
杜扬擅自炒了自己跟顾正则的绯闻,大概也有对顾正则釜底抽薪的意思,没想到引火烧身,没能把顾正则拉到自己身边,反而把自己贡了出去。顾蔻还以为是顾氏处理的,但原来这种事压根不用等顾氏动手,因为这是顾正则的私事,而他有一个未婚妻。
顾蔻刚刚甚至有一瞬间天真地想要辩解:她没有像杜扬一样贪心,也没有不自量力地往顾正则身上贴,甚至两年下来,她跟顾正则只勉强算是熟人……她错得没有那么离谱,也就没有那么十恶不赦。
但话到口边就知道滑稽,她立刻把话咽回去了。
“几个差不多的女明星”在张繁宇这样的人眼里都是一样的,大概连五官都没有什么区别。
张繁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夜风从窗子里扑进来,顾蔻过了很久才觉得冷,走过去关窗,用力都没有拉动,她这才想起很多楼里的窗子是固定住的,因为怕有人会跳楼。
其实是多虑,这里只是二楼,跳下去最多只会骨折而已。
顾蔻从小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被保护得很好,十九岁之前,她连“丢脸”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她一时间脑子里有点发蒙,不着四六地站在原地胡思乱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讨厌雀园。
顾蔻第一次主动跟顾正则搭话就是在雀园。那时她还是个青涩的新人,彻头彻尾地走投无路,只能站在走廊尽头,怯生生地叫了一声:“顾先生。”
这三个字脱出唇齿,她已经觉得自己无耻堕落,更不用说之后发生的事了。
漆黑的天空里阴云密布,沉重的云层压下高空,月色被遮得密不透风。
陈又安打完了两局游戏,跟熟识的人打了招呼,就去衣帽间拿自己的大衣。
林闻飞还在衣帽间里码字,脚搭在茶几凳上,电脑放在腿上,这么一会功夫已经改完了两场戏。他头也不抬地冲她摆摆手:“你要走了?注意安全。”
陈又安发现这个年轻人其实稳重沉着,也就只有在顾蔻面前像个没心没肺的大男孩。
她穿上衣服出了门,犹豫了一下,又倒回来,“林闻飞,我刚才好像对你学妹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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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被加更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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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没有喜欢他
林闻飞这才抬起头,“顾蔻?没事,她不是小心眼。……等等,你跟她说什么了?”
陈又安把手插进口袋,毕竟她也不太确定顾蔻和顾正则的关系,只是猜测,所以不敢断言,“……其实也没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不对劲。只是听说外面那位现在是顾总的未婚妻。”
林闻飞甚至继续敲了几个字,才慢慢地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他把电脑合上,摘下大衣就往外走,回头说:“没事,你先走吧。”
张繁宇仍旧被人簇拥着喝酒谈笑,顾蔻不在大厅里,他去外面的院子里找了一圈,外面冷风吹得柏树影子摇摇晃晃,一个人影都没有。
雀园的安保很严格,他问保安:“刚才有人出去吗?”
保安说:“没有,门一直关着。”
林闻飞放了一点心,返回去继续找。阳台上也没有人,他拉开安全通道门上二楼,二楼也到处都是谈事情的人。林闻飞找了一整圈,突然抬脚就往楼顶跑。
雀园只有两层,去屋顶的安全通道没有关,他推开沉重的铁门,一眼就看见了顾蔻。
她趴在屋顶的护栏上,飘曳的裙角蹁跹欲飞。他的火一下子窜上来一半,逼自己尽量别抬高声音,“顾蔻,外面冷,回来。”
顾蔻没搭腔,把头埋下去。
林闻飞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肘往后拽,硬是没拽动,因为顾蔻死死抓着护栏不松开。他这才发现她满脸都是眼泪,原来一直在哭,只是咬着手腕不肯出声。他吼了一声:“顾蔻!”
顾蔻哭得全身都在微微发抖,被他强行把手腕拉出来,索性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头埋进膝盖里,抽噎着说了句什么。
林闻飞把外套披在她身上,靠近了才听清,她说:“我没有喜欢他。”
“学长,我没有喜欢他。”
林闻飞指尖发僵,慢慢地说:“好,我知道了。顾蔻,先起来,咱们回去。”
顾蔻不肯,眼泪不停地滚落下来,一边摇头一边含糊地抽噎,“不行……外面有好多人。我明明没有喜欢他……”
但是比喜欢还要辛苦一百万倍。
无力感铺天盖地地凌空飞旋。林闻飞只能一下下隔着衣服摩挲她因为不敢哭出声音而发抖的背脊和手臂,像个笨拙的大人安慰孩子一样,“不哭了。不是你的错,不要生自己的气,懂吗?不哭了。”
顾蔻哭得眼睛都肿了,仍然不肯跟林闻飞下去。她是真的害怕见到别人。林闻飞说:“你想等他们散了再走,这个好说,但你怎么知道那个张繁宇是不是想等着看你笑话?”
林闻飞强行把她拉下去,在衣帽间里给她灌了一杯热水,然后给她裹上大衣,“走。”
不知道是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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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是紧张,顾蔻手脚发僵,犹豫了一下。林闻飞握住她的手,“别怕。”
他的掌心干燥温暖,顾蔻用力握紧了,才能攥出一点力气,跟他一起穿过热闹的人群向门外走去。
林闻飞长相俊朗,跟顾蔻站在一起十分扎眼,所有人都向这边注目,她甚至笑着向吴文点了一下头,林闻飞代她说:“她还没背明天的台词,我们先走了。”
雀园的灯光是老电影里那种昏沉沉的红色,灌在人眼里让人神魂松弛。顾蔻一路紧绷着被他拉着走出雀园,直到上了车,还拉着他的手忘了松开。但林闻飞要开车,看着她的眼睛说:“顾蔻,你太紧张了,休息一会。”
她慢慢放开林闻飞的手,系上安全带,哑哑地说:“谢谢。”
一回剧组,王诗佳就给顾蔻灌了姜汤和感冒药。药力让人昏昏欲睡,她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顾蔻已经不怎么做梦了,但是今晚竟然梦到了顾正则。
那年顾蔻刚刚被经纪公司签下当演员,拍了几个小商家的广告,拿到了第一笔酬劳,又跟公司签了好几份卖身契似的合同,终于一口气把顾芒在医院的花销缺口填上了三分之一。虽然在娱乐圈是名副其实的三十八线,但她自以为终于是个大人了,以后大可以昂首挺胸地给弟弟看病,再也不用去四处借钱周转开销,所以松了相当大的一口气。
然后就碰到了顾正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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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
现在的我今非昔比,
我是一个有(一点点)存稿的我了!
2500的时候加更吧!
我叫顾正则【2500加更!78】
那天是几家视频网站共同办的颁奖典礼,各家公司的高层和投资人都坐在前排,兴味索然地听主持人致辞,顾正则就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
当时的顾蔻自然是没资格去的,但公司有个不温不火的前辈临时出差,为了不破坏给其他艺人安排好的座次,就把顾蔻放在了前辈的座位上,正是中间靠右的位置。
她那时入行已经好几个月,知道镜头都是预先排好的,没有自己的份,就安安生生在座位上鼓掌。谁知道奖颁到最佳女主角奖的时候,镜头一晃,竟然就晃到她的脸上来——原来陈又安就坐在她前面。
顾蔻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那么大的屏幕上,一时间吓了一跳,赶紧坐直微笑。她还记得那天自己穿的是公司借的裙子,简单晶莹的香槟金色,头发也只是被公司的造型师草草一卷一吹,没有多余的首饰。简陋归简陋,但胜在青涩明亮,她竟然意外地很上镜。
一时有很多人回头看她,她被看得手足无措,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正巧陈又安上台前跟四面八方的人拥抱,也向顾蔻伸过手来,她正魂飞天外,还以为陈又安是要击掌,也连忙伸出手,结果跟陈又安的手撞到了一起,场中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声。
顾蔻的脸唰地红透,陈又安也笑了,放弃拥抱,索性在她软软的头发上揉了一把,提起裙子上台去了。
她觉得自己简直丢死人了。
不等晚会结束,场中人就已经散了大半,四周的座位都空了,顾蔻也像做贼似的打算离开,刚刚站起来,就有一个男人路过狭窄的过道,险些跟她撞到一起。
顾蔻连忙退后一步,说:“您先走。”
那个男人是从前排过来的,大概嫌会场空气憋闷,边走边扯松了领带,又解西装扣子,一步三个台阶,本来走得脚下生风,闻言反倒停了脚步。
娱乐圈的男明星身高普遍一米八起跳,顾蔻这几个月已经抬头看人看出了颈椎病,但这个人的个子格外高,他看顾蔻的目光是真正的居高临下莫测不清。
顾蔻一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直到他从西装内衬里抽出一张名片递过来,“我叫顾正则。”
顾蔻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以为她是娱乐圈里常见的那种待价而沽的女演员。
她不知道谁是顾正则,更不知道“顾正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当时只是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永远不用走那条路,所以虽然没有驳斥他,还礼貌地跟他握了手,回答他“我叫顾蔻”,但等到走出会场,她就把名片撕成四半,丢进了垃圾桶。
后来的事教会了她“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公司不肯再挪资金给她,但顾芒的情况再度恶化,医院又跟她谈了几次手术的事,委婉地表示如果医疗用再补不上,就不会再提供治疗。
之前的医院条件有限,她给顾芒转到了私立医院,手术用高昂,就算完成手术,之后也要换肝,而肝源根本有价无市。
顾蔻抓着头发在病房外面坐了很久,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道德底线根本不值一提。
她饥肠辘辘,捏着口袋里仅剩的几块钱,想去医院外面买一个包子吃,竟然就在医院门口见到了那个男人。
对方是被医院的领导们恭敬地送出去的,矮身坐进车里,车子扬长而去。
顾蔻茫然地看着车子转弯,隐约觉得这不是巧合。
相熟的护士看她发呆,问她:“哎,小姑娘,你吃饭了没有?”
她指着那辆车,发现自己想不起那个人的名字,只记得他和自己同姓,“顾、顾……顾先生是你们医院的?”
护士也不知道谁是顾先生。顾蔻吃完包子走回病房,看到顾芒的床头花瓶里多了一捧浅绿的洋桔梗。
值班的医生见她回来,很惊讶地问:“怎么,你认识陈先生?”
她也不知道陈先生是谁。医生说:“花是陈先生送的。顾先生你知道吗?陈先生是他的助理。这间医院就是顾先生名下的,不过我也不知道顾先生的名字。”
顾正则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用一捧权势滔天的花就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后悔——他没有帮顾蔻和顾芒,也没有想要强取豪夺,只是告诉她,他可以帮忙,但要她低头去求。至于求不求得到,要看她的本事。
她甚至想去翻垃圾桶把那张名片再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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