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六洲
将军府府前,中门大开,门钉铮亮,红毯一直铺到道沿,门前两座石狮威武昂首。
毕竟是正式名义上的朝廷大员拜访,端的也是官宴的架势,何况那闻名难见的燕家小姐也要来,秋家众人都知道她是未来少夫人,从早上就开始翘首以盼了。
燕云歌搭着赵灵的手下了马车,成功x1引了一众的眼珠子。向秋鹤躬身行礼完,她望着前面燕不离的背影,实在揣摩不出这个父亲的打算。联姻,代表着权势的扩张,更代表着野心的延生,它既能成全一部分人的利益,更能巩固一个大家族的繁荣假象。如果她是燕不离,是绝不会选择和秋家联姻。
舍东g0ng而就将军府绝不是步好棋,如果是怕站错队,那世家之中也有b秋玉恒更适合的人选。秋家的辉煌都是过去式了,如今的秋家说句朝不保夕都不为过。
秋鹤和燕不离两人去了书房,丫鬟带着燕云歌去了后院,秋夫人一见她就拉着手稀罕着,又去催人把秋玉恒喊来。
“果然传言不假,真是位妙人。”秋夫人一笑,“如今各个府上都给你母亲递帖子,听说全给回了。今天我可是沾了恒儿的光了。”
燕云歌没有和官夫人打交道的经验,只能谦虚颔首:“夫人过誉了。”
“真不是过誉。”秋夫人爽朗一笑,“我与你母亲少时有来往,你母亲的x子是最温柔贤淑不过,如今看见你就跟看见你当年的母亲一样。还有别夫人夫人的喊,以后都是一家人,你先喊我伯母吧,过不了多久就要改口了!”
燕云歌垂首,并不回答。
秋夫人当她羞怯,越瞧越是喜欢。
“无妨,等会再叫也是一样。”秋夫人笑着,回头对丫头道,“怎么少爷还没有过来?”
正说着,先前去请人的丫头回来了,低着头说:“回夫人,少爷在老太爷那下棋,说不过来了。”
秋夫人气得不行,面上依旧笑着,“那孩子就是这样,玩心太重了。等会我领你去见见太爷,知道你今天来,太爷一早就盼着了,都打发人来问了好几回。”
燕云歌平静听着,等秋夫人话说完了,命赵灵取了几口小箱子来,淡道:“我母亲不巧得了风寒来不了,来前千叮万嘱了,让我把这一口箱子给您,这口箱子给秋伯父……”
四个小箱子,取得是整块黑檀木打造,不说里头盛得是何物,就这箱子也委实难得了。秋夫人瞧在眼里,满意在心里,命丫鬟接过后,真情实意地说了句,“你能来,就是最大的礼了,还做什么破费。”
这种场面话,燕云歌不知道听过多少了,只能也虚伪地应付着,“应该的。也不知道伯父伯母喜欢什么,母亲和我看着置办的,都是些江南的小物件,伯母不要嫌弃就好。”
可算是听到这声伯母了。秋夫人一笑:“你母亲见外了,哪里会嫌弃?早就听说香山匠人,一物难求,你母亲真是费心了。”
江南多巧匠,巧匠出香山,这话只在民间流传,没想到这位深宅夫人竟也知道。燕云歌在心里暗自惊讶,面上有礼从容地颔首道:“伯母喜欢就好。”
这一席话拉近了距离又看出了品x,就连秋夫人也不得不赞一声,这位燕小姐是个知书达理懂得进退的好姑娘,难得的是她自小没有在母亲身边长大,也如此懂得分寸,不愧是国相府的教养。难怪人不在京中走动,却名声在外,惹得这么多世家的夫人都在观望。
“听说你前阵子也得了风寒,可好些了?”秋夫人适时的转移话题,“你在山上清修,山上是不是要更冷些?了却师傅近些年可好?”
高门大户里果然是没有秘密。燕云歌一笑:“是,山上要冷些,这会怕是下了雪。师傅近些年只在闭关辟谷修行,不太管事了。”
话题又转移到山中趣事,两人聊了半晌,秋夫人越聊越是满意,真想明日就让儿子把人娶回家,有这样可心的媳妇陪伴左右,她连儿子都可以不要了。
燕云歌装模作样应付的疲惫,幸好有丫鬟得了秋老将军的令来请,她才适时脱身了。
秋夫人本来想自己领燕云歌过去,恰巧手边有有点小事放不下来,只得命丫头小心伺候着,不可怠慢了。
燕云歌和赵灵皆是松了口气,告辞后,两人跟在一个小丫鬟后头。赵灵之前吵着闹着要来说要见识下,如今真见识到了,无趣地只想打哈欠。
燕云歌按住了赵灵的手,低声道:“等会你见机行事。”
赵灵眼睛一亮,两人跟着丫鬟又走过一段长廊,绕过一池水。燕云歌无意中提了一句,“不知道我父亲现在在何处?”
丫鬟回道:“燕大人正和我家老爷在书房说话,也不远,就在正堂的旁边。”
燕云歌点头,看了赵灵一眼,见她不着痕迹地四处张望,猜测已经是在熟悉路线。
跟着丫鬟穿过一道拱门,来到青藤假山间掩着一个小亭前,里面摆着石桌,已经有人在对弈。秋玉恒见她来了,只哼了声,面不自然地落下一子。
丫鬟领着燕云歌和赵灵过去行礼:“老太爷,燕家小姐到了。”
秋老将军头发花白,jing神却是矍铄,他对着丫鬟颔首,目光一直放在燕云歌身上。这孩子真是越发成长的出se了。
燕云歌弯腰一礼:“晚辈见过秋老将军。”
秋老将军点了点头,也没说免礼,专心在棋局上。燕云歌维持着行礼的姿势,眼眸低转,看来这位秋老将军是在考验她,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一时无话。
秋玉恒见爷爷有心为难,刚好落了他的下怀,高兴地只当没瞧见。
燕云歌只等了一会,就淡定自若起了身站在秋老将军身后看棋。
秋老将军满意地笑了笑,直接问她问:“燕家nv娃,你也懂棋?”
燕云歌也不虚伪,颔首道:“略懂一些。”
“那你觉得这局,”秋老将军低头喝茶,又道,“我老头子能不能赢?”
燕云歌看了一眼,两个都是半斤八两,谁也没b谁高明多少。
燕云歌委婉说道:“如果老将军想赢,便能赢。”
秋老将军觉得这话格外顺耳,当下也不为难她了,边说边示意让她坐下,“以后都是自家人,你与玉恒一样叫我声爷爷就可以了。”
燕云歌从善如流道:“爷爷。”
秋老哈哈一笑,甚是满意,转头一看自己孙儿,竟不知在何时脸红起来。
秋老突然有gu啼笑皆非之感,自己孙儿刚还在抱怨说这燕家nv娃如何如何不好,转眼就闹个脸红。明明有了好感,他尚且不知。也是,这丫头容貌如此出se,少有男人第一眼见了会不喜欢。
“听你爹说前阵子你受了风寒,如今可好些?”
风寒?燕云歌心笑怎么谁见了她都要这么问上一句,笑着说了声,“很好。”
一时无话。
燕云歌看着两个臭棋篓子下棋,着实是无趣,偏下棋的这两人各自觉得自己棋艺jing湛,一个声东击西,一个虚张声势,步步b近,两人缠斗,互有陷入长考之时,一盘烂棋竟下了半个时辰才见明朗。
秋玉恒下到最后还棋高一着,秋老将军的白子根本难逃,确定落居下风。
秋老将军吹起胡子,嚷着让燕云歌给他扳回一城,秋玉恒早知道自己爷爷会耍赖,撇了撇嘴道:“换她来也不一定会赢。”
燕云歌起身与秋老换了个位置,坐下后淡淡地道:“我自然是不敢与秋公子相较,论谋略——”看了眼棋盘上那勉强算得上的筹谋,忍不住笑了,“差远了。”
秋玉恒却脸红了,咕哝着:“知道自己差远了就好。”
赵灵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连燕行都输了,这秋少爷怎么会是老大的对手。
燕云歌就着秋老之前的局势,重新开始布局。
秋玉恒凝神对弈,结果是不出五十子就惨败了。
“承让了。”燕云歌收起白子。
秋玉恒完全不敢相信,他虽然下得不怎么样,但是第一次输得这么惨这么快,他连要求再下一盘。
秋老倒是看明白了,哈哈笑道:“再来一局,你只会输得更快。”能走出五十子,也是因为先前他下得太差了,不然以这nv娃的能力,自己这孙子不出三十手必败无疑。
燕云歌微笑,默默地收着棋子不作声。
秋老越看越满意,“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棋力如此jing湛……”他突然顿了一下,思索一番后才又道:“若不是我老头子先下手为强,不知怎样的青年才俊才能与nv娃你匹配?”
秋玉恒不自在道:“爷爷,你不能老长她的志气,灭我的威风啊,只是侥幸赢了一局,又没什么……”
燕云歌没有回话,秋老问这话明显是试探她对婚事的态度,若答的不好,容易让他心中芥蒂,答的好,怕是马上要敲定了婚期。
收着棋子的手顿了顿,燕云歌一双美目定定地看着前面稍显稚气的少年,违心的话是如何都说不出口。
想起前世,想起那个雨夜,想起那夜夜都要爬她家墙的男人,想起他临si前送来满满一页纸的云歌二字,燕云歌脑海里想着的话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口。
“年纪大点,沉熟稳重、睿智内敛方是我意中良婿。”
秋老不禁错愕,秋玉恒更是白了脸se,知道她这话里的人不是他,心中又气又恼。
就是连赵灵都没想过,老大竟然敢这么给秋家撂面子,张着嘴没回过神。
秋玉恒站起身,双手气势汹汹地按在棋盘上,大有想掀桌的架势。
秋老急忙出声,“恒儿不可无礼!”
秋玉恒抿唇,强迫自己坐下,绷着一张脸久久没有出声。
燕云歌也错愕自己说出来了,随后只在心里苦笑,人在的时候自己没有珍惜,这都si了快两辈子了,还放不下做什么。
燕云歌起身,对着秋老福身,垂首让谁都看不见她的表情,“爷爷,是我失礼了。”
秋老勉强自己笑出声,“是我老头子胡言乱语,怎能问你nv娃子这些。不怪你不怪你。”再看自己孙儿,那脸se气得煞白,看着都是可怜。未过门的媳妇明摆着说看不上他,换是谁都觉得难堪。
这局棋自然没有再下的必要,几人无话,气氛又怪异又尴尬,幸好前厅的丫头来请,说是摆饭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天se已经渐暗下来。
自然有丫鬟扶着秋老先行离去,燕云歌搭着赵灵的手走了几步,身后的秋玉恒突然叫住了她,“你既然不满意我,今日为何要来,难道你不知道今日两家商定婚事。你、你……这么瞧不上我……为何要来!”
燕云歌趁机支开了赵灵,对着面红耳赤的少年,缓缓说道:“是,我瞧不上你。”
秋玉恒心中猜测是一会事,听她说出口又是另外一回事,明明他也抗拒这门亲事,但是被她抢先说出口,听着格外刺耳,教他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燕云歌没有给他发作的机会,下一句话就教他傻在了那,“同样,你也瞧不上我。以后,将就着过吧。”说完表情平静地离开了。
不可否认,燕云歌最后那句近似无奈的话挑动秋玉恒本就波澜的心湖,让他的嘴角一点点地弯了起来。
她的意思……是答应了么?
女相 第68章后悔
说是家宴,倒也名副其实,在坐的除了秋家四人外,就是燕家父nv两人,其他秋家的旁系支亲一个都没请。
这顿饭燕云歌吃得心不在焉,心中只想着快快结束。
秋玉恒坐在她旁边,仔细地打量着燕云歌的侧脸,明明上一刻还气她气的要si,这一刻又觉得她哪哪都好。
尤其是亲耳听到她首肯了婚事,他的心中就跟遍地开满了花一样,高兴地不行。
秋玉恒忍不住伸手夹过几道素菜,放在她碗里,“这些、这些、都是素的,你吃吃看,喜欢不喜欢?”
燕云歌是有洁癖的,轻易不会去吃别人筷子动过的菜,但是这么多人在场也就没有给秋玉恒难堪,点头说了句多谢,免为其难地吃了一块他夹的青菜。
秋老将军哈哈一笑,不枉自己挑拣的厉害,自家孙子淘气的很,快十六岁了都没有个正型,就该燕家小姐这等脾气的人治治他。
“老爷,有了媳妇忘了娘这话真是不假,我们养恒儿这么大,何时见他给我们夹过筷子呀。”秋夫人扑哧笑出声。
秋玉恒抿唇一笑,再看燕云歌没什么表情,心头隐隐失落。
燕云歌用餐的礼仪无可挑剔,奉行食不言寝不语,因此众人如何打量,她全程面不改se,淡定自若。
饭后没一会,燕不离起身告辞,走前说了一句,“两家就这么定下来了,以后多走动。”
秋玉恒红着脸点点头,燕云歌嘴角g了g,没有多言。
马车离开后,秋玉恒心情甚好地哼着曲回了自己院子,途中被秋夫人请人叫了过去。
见他满面春风的样子,秋夫人娇声笑道:“现在满意了吧,你爷爷亲自选的亲事哪能有错,怎么样?那燕小姐的品貌如何?我家眼高于顶的秋少爷可看的入眼?”
“夫人,你注意着分寸说话……”一旁的秋鹤明显皱了下眉头。
秋夫人抿嘴一笑:“有什么关系,这人都走了……恒儿,快说,你现在觉得这燕小姐如何?”
秋玉恒虚咳了一声,道:“也就那样吧。”
秋夫人追问,“也就哪样?”
秋玉恒脸se越来越不自然,哼着声音道:“就那样。又没有b别人多长双眼睛鼻子的。”
秋夫人忍着笑意点点头,“是没多长双眼睛,就是大了我们秋少爷三岁,年纪太大了是不是?”
秋玉恒否认,“我什么时候说她太大了。反正婚事就这么定下了,就她了,你们不要再变来变去了。”说着唯恐还要被取笑,赶紧跑了。
秋夫人自人走得看不见了,才敛了笑容:“恒儿的态度看来是答应了。本来以为最大的变数会是恒儿不肯点头,没想到……”
秋夫人说的自然就是燕云歌午后那番话,秋鹤心里有数,这燕一一确实不错,x格出身才情容貌都很好,不怪她看不上自己儿子。
“恒儿往日的风评确实不佳,也不怪她不愿意。虽然我们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但是外面的人不了解啊,燕一一年少慕艾可以理解,日子久了,两人未必就没有真的感情。”秋鹤坦然一笑,“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们就恒儿这一个孩子,总归他喜欢才好。”
秋鹤一说更是触动了秋夫人的心事,往日自己有哪里不舒服,都是这个儿子第一个紧张。说到年少慕艾,她又想起了燕云歌的母亲莫兰,秋夫人叹息道:“燕一一我是满意的,就是燕相……真的会答应么?”
秋鹤颔首:“已经说定了。”
秋夫人放下心,儿子的婚约虽然是桩筹码,但是两人能成佳偶,也总归不是件坏事。
……
另一头,燕云歌与赵灵刚回了府,就窝在东苑部署夜探将军府的事情。
中间莫兰打发了张妈过来请她去说话,也被她以要休息为由婉拒了。
斗转星移,转眼到了二更天,正是众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两人换上夜行衣,凌空踏步消失在黑夜中。
两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另一道犹如鬼魅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赵灵白天才探过路,知道哪里有守卫,哪里进去没有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秋鹤的书房,燕云歌点起火折子,在秋鹤的案桌上的暗匣里找到了地图。
借着微弱的火光,燕云歌快速记忆住天牢分布图的主要格局,东西走向,以及最有可能的几个关押文香的地方。
饶是她记忆惊人,也来回看了三次才勉强记住。
片刻钟后,燕云歌将一切恢复成原样,甚至用袖子擦去了来时的脚印,掩去一切来过的痕迹,很快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两人回到东苑,燕云歌马上展开纸,提笔作画。笔走墨散,不过片刻钟,东西纵横复杂的图象已经跃然于纸上。
赵灵瞪大眼睛,眼里头全是震惊。燕云歌倒挂了画笔,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虽然只记了个八成,应该也够用了。”
燕云歌吹g画,慢慢折起交给赵灵,“你这几天先去打探一下,看看守卫的情况如何,离年底就没有几天了,做好万全准备,力求一击即中。”
赵灵将画纸放入怀中,突然闻到自己身上有gu味,想到刚刚这么纵气御行出了一身的汗,这会汗g了黏在身上极为不舒服,不禁难为情道:“老大,我这忙活了几天,能不能借个地洗个澡啊,你闻闻,身上都臭了。”
燕云歌也确实闻到那味了,皱着眉,“赵灵,你几天没洗澡了。”
赵灵嘿嘿g笑着,当然不敢说有十天半个月没洗过了。
这会是半夜,府里大部分丫鬟妈子都睡下了,燕云歌也不好叫人起来烧水,突然想到莫兰的院子后面有处温水池子,那里本来就是个温水的泉眼,里头的水整日都是热着的,便招呼上赵灵,带上两套衣服带上些话本子,享受去了。
泡在热气腾腾的温水里,赵灵舒服的长出了口气,感叹道:“老大你的命真是好啊……”她多年风餐露宿,吃的是g巴巴的馒头,洗的是冰冷刺骨的溪水,就连冬天也不例外,何时享受过这池浴的待遇。
燕云歌拿着书坐在旁边,深不以为然的道:“这府里命好的就那几个,我还算不上。觉得我命好,不如我们换一换?”
“别,我可受不了这高门府第的规矩。”赵灵嘀咕着,“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看着好,其实哪有我们这些走江湖的自由。就拿上次那个朱娉婷来说,被自个姑母算计了都不知道,若非有季幽替她挡下了,放现在估计都投井自尽了。还有老大你的亲事,你心里再不情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出,你不答应也要答应了。”
燕云歌也不在意,翻了页书,漫不经心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答应了?”
“我看秋玉恒那德行就知道了呀。”赵灵游近她,眨着jing亮jing亮的眼睛,好奇说道:“老大,你这么多个男人到底喜欢哪个?那秋玉恒了青涩的我都咬不下来,你能真的喜欢?”
燕云歌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没什么能不能喜欢,只要对我有用,我就会去喜欢他。”
赵灵懵了,道:“那无尘师傅呢?”
燕云歌沉默不语,赵灵又道:“其实无尘师傅真的不错,虽然他出家了,但是可以还俗啊。而且我敢说这天下,无尘师傅是最了解你的人,肯定b你爹都了解你。”
燕云歌失了笑,将书搁在一旁,认真地看着赵灵说道:“的确没有人b他更了解我,所以我不能真的喜欢他。”
“什么意思啊!”赵灵咕哝着。
燕云歌突然感觉到异动,起身就着灯烛凝视四周,发现没有外人,暗叹自己最近睡不好,又疑神疑鬼了。
赵灵已经泡了好一会,但是实在舍不得这热水,不肯起来,见燕云歌起来走动,又追问了句,“老大,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燕云歌压下心中疑虑,一笑:“你真的想知道?”
赵灵用力点头,迟疑道:“总不会,这么多男人,老大你一个都不喜欢吧?”
燕云歌轻笑了声,却没多说,在赵灵期盼的眼神下,只叹了口气:“我自然也真心实意喜欢过一个人。”
烛光忽然一晃,柳毅之m0着赵灵衣服的手一顿,目光闪了闪,很快又沉寂下来。
赵灵央求道:“我不会说出去的,就我们私底下说说……我实在太好奇了,老大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燕云歌忍不住一笑,心想算了,反正半真半假的说,这丫头也不知道是谁,便转过身,回到位置上,微眯起眼,似乎陷入了回忆。
“那个人……样貌生得极好,再加上他身份尊贵,自在书院读书起,就有不少世家贵nv偷偷借着放纸鸢给他写情诗表达ai意。”自然给她传情诗的也不少。想到这,燕云歌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有呢?”
“他学问很好,身手也不错,难得的是为人正派,品x纯良。他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会给人希望,也不会给人机会,洁身自ai,从头到尾——”
赵灵正听到兴起,开口:“从头到尾什么?”
燕云歌长叹一声,隐晦道:“从头到尾只喜欢过我。”
赵灵茫然问:“这个人是谁?我怎么觉得老大你身边的那几个都不是他啊?”
燕云歌又叹了口气:“赵灵,你跟着我的日子尚浅,不知道很正常。就是无尘也不知道他,因为……他生来t弱多病,大半时间缠绵病榻,下床都勉强。”
赵灵不解:“那他病成这样,老大你怎么都没有去看他?”
燕云歌的目光暗了暗,说一个谎话真的要靠无数个谎话去圆,慢慢道:“因为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愿意拖累我,不让我去看他。”
赵灵脱口道:“老大你和他欢好过没有?”
燕云歌神se变了变,忍住了。
她闭上眼,脸上也不知道是想到往事发热,还是被这池水的热气熏热的,低低道:“自然有过。”
她的前世有过两类男人,一类是他,一类像他,说穿了都是他。本来只是想随口一提,没想到记忆的匣子一旦打开,那些回忆纷至沓来,让她的眼睛开始酸涩,让她的心一阵阵地ch0u痛。
屏风后面的柳毅之面不改se,从赵灵衣服里m0出地图迅速看了几眼,就放了回去。
燕云歌想起旧事,声音暗哑:“我负过太多人,最对不起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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