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六洲
秋鹤怀疑他在装糊涂,却也没计较,又问道:“你叫住我到底什么事?”
秋玉恒想了想,突然非常认真地回道:“爹,你和爷爷总希望我能上进,能进兵部。现在我想通了,我可以答应你们,但是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秋鹤不由意外,见他难得松口,顺势就道:“你先说什么事,我和你爷爷商量看看。”
秋玉恒正了脸se:“殿试成绩颁布后,你们想办法送走燕行,我不要在京里再看见他。”
秋鹤皱眉,下意识接了一句:“他一个状元能送哪去?”
秋玉恒笑了,附耳过去,只轻轻说了两个字。
相府东苑
“回来了?”莫兰已经习惯nv儿老往外跑了,她猜nv儿是忙铺子的事情,又或者是别的不敢让她知道的事情,她不敢多问,装不知道,“有帖子递到府上,是东g0ng派人送来的。”
燕云歌问:“父亲的意思呢?”
“我还没有问。”莫兰道,“我想先问你的意思,毕竟你上次在东g0ng受伤,我私心里是不想你再去的。”
燕云歌没说什么。东g0ng现在急的跳脚在她意料之中,刘问si了,太子失了一员猛将不说,有关惠州的所有账本现在下落不明,连同消失的还有太子与刘问的书信往来,这些都是太子日后的隐患。所以太子现在急需父亲的支持,此番宣她进g0ng,怕还是存了想立她为太子妃的打算。
只是燕秋两家已经过了文定,成亲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太子要拿什么说服她改变主意?
燕云歌淡漠地道:“此事交父亲决断吧。”
“也好,你父亲虽然曾是太子太傅,却一直不怎么与太子亲近,他应该会为你找好理由回绝。”莫兰温柔笑着,又道:“还有一封帖子,也是奇了……是朱家的,不只请了你,还请了燕行。我替你回了,至于燕行那,也轮不到我拿主意。”
燕云歌想到白容桌上的那份名单,问道:“朱家的帖子是什么时候?”
莫兰想了下:“月底的时候,打着赏春的名义。”
月底,燕行的殿试在月中,倒是来得及。
“帖子先压着……”燕云歌道,“殿试在即,别让旁的事分他的心。”
莫兰道了声也是,再看nv儿神se疲惫,终究还是问出来了:“这段时间总见你早出晚归,是在忙什么?你nn一直没见到你,大为不满,我总拿你病着要修养为借口,怕也挡不了几次。”
“她再来就说我去寺庙为燕行祈福了,让她找佛祖要人罢。”
见她无意多说,莫兰叹了一声。
转眼到了殿试那日,府里所有人起了大早,为燕行上香祈福。燕云歌一早被莫兰叫起来,也来送燕行。今日的燕行身姿挺拔,神采飞扬,不过几日未见少年身上的孩童浮躁尽数不见,修得了几分堂堂少年郎的风采。
燕云歌一直冷眼瞧着众人对他的殷切嘱咐和嘘寒问暖,有一瞬间,她恍惚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有天可能都会成为这些少年的垫脚基石,这个世界终究不是她的大赵,会不会有天她如何来的,又如何回去了?
那她所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燕云歌自嘲地陷入自己的情绪里,以至于从头到尾都没看见燕行对她的期盼眼神,最终化为无言的失落。
殿试只一天,日暮交卷,经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至阅卷日,分交读卷官八人,每人一桌,轮流传阅,各加五种特殊记号,而后就所有卷中,卷官最满意的十本佳卷进呈皇帝,钦定御批一甲第一、二、三名即为状元、榜眼、探花。
翌日。
燕行殿试一甲的消息传回相府,皇上更亲口赞誉燕行为神童,称其才藻yan逸、王佐器也。
这无上荣耀把燕不离乐坏了,全府上下与有荣焉,都沉浸在这天大的喜悦里。
燕不离更是准了所有人去看状元郎鲜衣怒马过长街的风采,慧娘高兴之下也是赏了所有人两个月的月例,俨然已经是当家主母的派头。只是外头如何热闹,一湖之隔的东苑里始终一如往昔的安静、冷清。
西苑的喜庆、欢声笑语,甚至没有一点让躺在软榻上的nv子动容半分。
她就这般躺着,静静地翻过一页书,偶尔提起小楷随意摘录几句,偶尔望着窗外出神,看风过看鸟鸣,无人知晓她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燕行回到府中,接受所有人的赞誉和祝福,他面上高兴应付着,心里却早急的不行。应付完一拨又一拨的宾客,席间间隙终于让他偷到空,却在踏进东苑的瞬间慌了神。没有任何一丝喜庆的布置不说,这里更是越发冷清地遗世一般。
姐姐呢?燕行慌乱无措。
终于在房间里找到燕云歌,那扑面而来的冰冷,那毫无喜悦之se的面容,往日那温柔的眉目在看见他时更露出了失望。
这一切,落在燕行眼里,就成了cha到他心口的一把刀。
燕行有点茫然的看向燕云歌,下意识道:“姐姐,我中状元了……你不高兴吗?”
燕云歌r0u着眉心,懒洋洋说道:“最多一个七品的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g0ng里的旨意还没下来,按照往年,我可能会进翰林或者是刑部,未必就是从七品开始……”
燕云歌低低笑了几声,起身便走。
燕行伸出手去拉她,却在瞧见她冷漠地一个暼眼后,怔怔地将手收回。
燕云歌毫不留情的走了,走出相府时她甚至懒得再看一眼那刺眼的荣耀,她的脚下是天子治下最繁荣的地方,街上的人cha0甚至还未都消去,她走着走着,恍惚中想起了前世,也有这么一条长街,同样的人cha0涌动,同样的鲜衣怒马,时光倒退,迎面而来的高头大马上的男子,不停地向两旁挥手致意,那人五官模糊,却意气风发。
她慢慢看迷了眼,不yu擦拭,转身就去最近的一家酒楼。
丢了五十两银子,她不顾小二错愕的眼神,抱起酒壶就喝,恨不能喝si了,一解千愁。
五天后,期盼已久的旨意终于到了相府。
天承运,皇帝召曰:今届状元朗燕行,天资聪颖,端重循良,册封为惠州知县,开春奔赴上任,钦此。
女相 第88章消沉
这几天来,燕行一直在想姐姐那声冷笑,越想越是心惊。
以他对姐姐的了解,姐姐不会无端对他冷淡疏离,唯一的可能就是姐姐已经料到了他这次任命的结果。
所以,姐姐对他失望了。燕行一直祈祷g0ng里的消息晚点再来,让他能想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让他能有时间去求父亲让圣上收回旨意。
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
传旨太监笑盈盈的将圣旨念完,开口道:“状元郎,接旨吧。”
燕行脸刷的一白,燕不离瞧情况不对,不断地咳嗽提醒,才让燕行勉强先接了旨。燕不离神se复杂地看着这个儿子,转头又是笑着请传旨公公借一步说话。公公收了沉甸甸的荷包,自然乐意多提了一句,说圣上拟旨时并未不悦。燕不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就送公公出去了。
燕行握着沉手的圣旨,浑身的血开始发凉。他拨腿就跑,慧娘在后面如何呼喊都叫不住他。
慧娘在看见他跑去的方向是东苑后,怒极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晕了。
东苑只有几个小丫鬟在掌灯,看见他来又是行礼又是恭贺。燕行脚步一顿,表情y沉,吓得几个丫鬟面面相觑。
燕行突然明白姐姐为何要冷笑了,此刻,他也想放声大笑,笑自己天真,竟没有看穿这虚假的荣耀之下,藏得是皇家一颗歹毒的心,惠州前任的知县刘问刘大人刚刚横si,朝廷就命自己顶上空缺,说的好听是磨炼,不好听便是将他放入豺狼堆里,生生受折磨。
燕行甚至开始想,这是不是他拒绝尚公主的代价,心中的苦涩顿时酿成了毒酒,一瞬间都成了恨。
找遍了东苑,那个清冷的nv子不在她常卧的榻上,也不在她偶尔练字的案几前,燕行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正厅,一抬头听到的是被请来的大夫宣布的喜讯。
燕行傻愣在那,本来是人人宠ai的独子,瞬间变的什么都不是,他不再是母亲的唯一,不再是姐姐的唯一,他什么都不是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一道圣旨,结束了他懵然混沌的少年时光。
燕行突然大笑,疯一般地跑出府去。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下人们心里直打鼓,这别是太高兴了,突然疯了吧……
燕不离心情大起大落,说不出是悲还是喜,一时之间愣在了那。还是莫兰送了大夫出去,给足了诊金,回头望着反应过来的燕不离小心翼翼地抱着慧娘说着t己话,心中不是滋味。
慧娘醒来后已经接受了事实,只是依旧不舍得,流泪说道:“老爷,惠州这地方妾身听都没有听过,可见是个不毛之地,行儿一向娇惯,他怎么受的了……”
“惠州这么多任知县知府都受得了,怎么到他这就受不了了,你也不要太心疼孩子,男儿建功立业志在四方,你的妇人之仁只会让他束手束脚,难有作为。”燕不离语气温柔,却不容置喙,也示意她不要再多说。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这番质疑落入皇家耳中,谁都保不住她。
慧娘眼里已经蓄满泪水,用绢帕擦了擦,“那回来呢,几时能回来?”
燕不离叹道:“这就看他自己本事了,做出了成绩,三年五载便可回来,要是碌碌无为,十年八载也难见一面。”他说着,忽然把目光投在莫兰身上。
目光里的冷漠瞧得莫兰一愣。
燕不离语调微沉:“我许久没有见到一一了,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连个面都没露?”
莫兰柔声道:“老爷,一一的身子一直没好全,大夫让她静养着,昨日我去瞧她,她说打算闭门思过,抄书自审……”这倒真的是nv儿的原话,莫兰说得半分不心虚。
燕不离还是面se不悦,垂眸冷道:“等她好点,让她开始跟在你身边学习吧,省得以后嫁了人连如何掌家都不会。”
莫兰只是点头,能多和nv儿亲近她自然是乐意的。
慧娘却是不乐意了,掌家之权她好不容易才拿到,怎么舍得就这么交出去。燕不离按住了她,让她以身子为重,又低头耳语了几句,成功安抚住她。
新生命即将来临的喜悦冲淡了慧娘的愁苦情绪,她想到燕行虽然被外放,但大小也是个父母官,以后老爷在京中多为他铺路,未必不能早点回来。慧娘便也安下心来,静静抚m0着肚子,对未来有了憧憬。
下人们不懂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只看见西苑如今出了个状元爷,又可能要出第一个嫡子,有眼力劲的下人也不再以春兰冬喜马首是瞻,改巴结起西苑的几名大丫鬟去了。
冬喜倒不太在意,她是看主子吃饭,又不仰仗这些下人。春兰却是气得不行,yyan怪气了好几天。
国公府。
院外的凉亭上,柳毅之心情甚好的坐在石凳上,近乎偏执的盯着院里的一颗梅花树,怎么瞧怎么顺眼,当日怎么想不开就去拿剪子全剪了呢。
接过张公公递来的热茶,见这老奴才卑颜奴膝,他挑着嘴角问:“要问什么就问。”
张公公掩饰不住好奇:“世子……大少爷是真的要害您,还是你为了夺权所布下的局?”
“你说呢?”柳毅之sisi的盯着那棵光秃秃的梅树,越发觉得像云之那丫头,x情孤高,不曲不折。
再想到那日她在他身下承欢,他这心下又难耐起来。
柳毅之嘴角漾开笑,他可真喜欢她那高傲不肯折辱的x子,那声夫君,他就当她在心里喊了。虽然没有真正得手,便宜却没少占,那光滑的手感,那美妙的身段,那si咬着没有发出来的sheny1n,云之从里到外无一不让他喜ai。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用心认真地去讨一个nv人的欢心。
张公公注意到他心情甚好,忍不住打探道,“世子,您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和你说了就不是好事了。”柳毅之语气平和,嘴唇微动,像是自言自语,“好几天没见那丫头,不知道她身子好了没有,当日的药下得又不重,应该是好了……”
张公公呛了一口风,这位世子爷竟然真的下药对个nv子用强?
柳毅之声音越来越轻,“那丫头x子倔强的很,怕是还恼着我,怎么办……我实在喜ai她那x子,恨不能折断她的骄傲,让她乖乖做我的禁裔……”
张公公心惊,这是哪家贵nv遭逢不幸,让这疯子看上了。
“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寂寞太久了,谁让她自己撞上来的,她又这般有意思,不早点b她就范,她要是也嫁给别人了怎么办?她要是也去做娘娘了,怎么办?”柳毅之看着树上新生的绿芽,伸出手掐断,“还是把她的腿打断,上手链脚铐,铁链最好穿过她的琵琶骨,再关到铁笼子里,教她这辈子都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对了,还要先成亲,让所有人知道她是我的娘子。”柳毅之戒备的看着远处,“再把肖想她的男子全杀了……没有人再ai她,没有人来救她,她就会si心塌地留下来了。”
柳毅之看向张公公:“你说,我的主意怎么样?”
张公公能怎么说,他讪讪笑着:“世子英明,世子说的全对。”
柳毅之点点头,又继续神神叨叨。张公公隐隐觉得他的样子有点不对,疑惑的细看了看他的脸se,叹气,又犯病了。
也不知道宗主怎么想的,非让自己回来伺候这疯子,说他是所有事情的关键。他也有点理解娘娘说到柳毅之时那惧怕的神se,听说他以前读书那会就非常偏执,认准什么是他的,就一定不会放手,也不让别人沾惹。
娘娘有次只是和个学子多说了一句话,这个疯子回头就上门把人腿打断了。
现在他难得找到了新目标,娘娘倒是松了口气,可自己想再借娘娘的名号让他做事就万分难了。
这人喜欢谁时,就只听那一个人的话,让他去si都是愿意的。
张公公一个人胡思乱想着,这时有探子进来,低声对柳毅之说了什么。
柳毅之眼睛发亮,低声催促:“去,你继续盯着,有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
探子去了,张公公想要问,见柳毅之这眉飞se舞的样子,猜测会是和那nv子有关,顿时又不想问了。
柳毅之整了整衣衫,手里盘着檀珠,背着手兴高采烈地出门了。
……
无尘望着喝得酩酊大醉的nv子,几不可闻的叹息。他在她身边许久,还是第一次看她如此失态和困惑。
她这一连几天酒楼买醉,已经引起一些人注意,这个向来将大局放在第一位的人,如今毫无顾忌,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无尘将人扶起,燕云歌喝得满面通红,走路打晃。她模模糊糊中看见是无尘,放心地将自己整个人交给她,嘴里喃喃着:“此身如传舍,何处是吾乡……无尘,何处是吾乡……”
燕云歌好似一瞬间回到了前世,也是在天子脚下的长街,她鲜衣怒马,高高在上,她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她接受着百姓的ai戴和敬仰,她深ai她的国家和子民,即使后来她也承受着百姓的咒骂和不解,她依旧淡定自若能和白墨说笑:看来百姓的日子是真的好了,你看,都舍得用j蛋来砸我了。
白墨一言不发地替她净了面,眼里满是对她的心疼和委屈。
可是,回不去了呀,她的大赵回不去了。她不再是国相府里的长公子燕云歌,她不再是百官又恨又ai的燕大人,她更不是站在皇帝身边指点江山的燕国相,这一世她什么都不是了。
明明默默无言十几年都过来了,却在看见燕行如她当年一样的起点,她的心不可避免的魔怔了。
唯恐她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无尘无奈将人点了睡x。
将人扶出酒楼,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候在外头。无尘把人抱进马车,他回过身,念着阿弥陀佛。
柳毅之不知何时来的,他眼中几乎要冒火,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无尘微愣,左躲右避,没有出手。
柳毅之的怒火在领教了他的身手后,稍稍退了一些。
他突然想到这和尚是谁了!那是传说中资质百年难求的人物,是了却大师y着脸皮不顾对方父母意愿,强收的高徒。更是白容口中此生不愿再见的无能兄长。
“良玉!你是良玉!”
柳毅之想起了一个记忆中的人物,兴奋不已。
无尘皱眉,不答,迤迤然离去。
柳毅之紧追其后,出手试探。他自小得名家大师悉心教导,武功不弱,甚至算步入高手之列。他自信能在无尘手下走上百招没有问题,没想到无尘被缠得烦了,仅用了十招不到就让柳毅之再也起不来。
柳毅之躺在地上,有半刻错愕,突然放声大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女相 第89章三年
燕云歌一身单薄地站在院子里,叹一口气,吐出的白雾都带着萧索,身后是同样意志消沉的燕行。
几日不见,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状元郎如今判若两人。
惠州远在三千里之外,光是路上就要花去数月,那里的势力盘根错节,不仅有太子的人,还有白容的人,还有地头蛇,他初入官场,如何会是那些人的对手。父亲的影响又只在盛京,他孤身一人上任,前途迷茫,就连回不回得来都未可知,余生还有什么指望?
他甚至不敢开口求姐姐等他,怕她拒绝,更怕她等来的也是绝望。本来设想的很好,他有信心可以解除两家婚事,如今……燕行惨笑。
燕云歌只是略垂着眼,看远处老梅寒蹇,花木扶苏,她忍不住过去伸手摘梅,看了几眼又失了兴致,将手中红梅r0u碎了扔进水里。
她从不是自怨自艾的nv人,只是将今生和前世相较,不免郁结和意冷。她第一次痛恨自己nv子的身份,内心幽幽生了一团野火,恨不能突破世俗破茧出来。
一时两人痴望着水流,皆是默默无语。只有r0u碎的乱红沉沉浮浮载过了院墙,不知漂向了何处。
燕云歌的迷茫和失意只维持了几天,便因一个梦破局了。
梦中,她嫁作新妇,晨昏定省侍奉公婆,闲时就是在房里下棋或练字,收起抱负贡献才华最后让男人的仕途走得更远。她一生被困于后宅,最得意的事情就是生养出了一双优秀的儿nv,然后看着nv儿如同自己一般走完乏味的一生。si前,她回顾一生,发现最快意的日子竟是nv扮男装行走江湖,一手建立燕楼的时候。
她睁大双目望着床檐,耳边是男人的叹息和儿nv的眼泪,却都留不住她即将解脱的人生……si后,她悬浮半空,听到的是儿nv的声声哭诉,丫鬟妈子反劝他们,你们的母亲一生的荣华与安稳,是个好命的夫人。
好命的……这般就是好命的……
午夜惊魂,她半夜坐起,生生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想到nv子si前眼里的麻木,燕云歌就觉得遍t生凉,如果这是她顺从命运si心嫁人之后的一生,她此时完全振作了起来!
再好的男人,都不能教她丢了志向,虚度了这一生。
第二天,燕云歌想通一切,jing神甚好的出现在燕楼。
无尘见她无碍,心中担忧散尽。这个nv子一直强大到让人模糊了她的x别,她心里压着太多事,偶尔一次发泄并不是坏事。
见燕楼一切运作正常,g0ng里也没有最新的消息送来,燕云歌没有留下嘱咐,转去找了白容。得知已经有面生的人在试探接触府内进出的家将,燕云歌惊讶皇上的速度,更心寒他的心狠。白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想着手布局。
没想到商讨了几个时辰,一切都定妥,最后对探子人选,两人有了分歧。燕云歌坚持用魏尧,白容却怕魏尧会在最后反水,反将自己供出。
两人商讨至晚上都没有结果,不欢而散。
燕云歌在即将掌灯前回到相府,望着去西苑的走廊,想了好一会,最终迈出了步伐。
燕行听到小厮的回话时,以为耳朵出现了错觉,对她的出现大为激动。
……
黑夜,一辆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已经无人的街道。
马车内安静无声,燕行枕在燕云歌腿上,无声流泪。
燕云歌平淡的看着,既没有安慰,也没有难过,冷淡得一如既往。
燕行ch0uch0u噎噎,“姐姐……我不想走……我想留在你身边……”
燕云歌眉头不动,任他大哭,任他抱着自己,任他诉说着他未实现的抱负和理想。
车子缓缓向前,清脆地马蹄声配合着压抑地哭声,形成一道难言的旋律。
直到马车停下,燕云歌拍拍他,“下车走走吧。”
燕行迅速擦g眼泪,起身抬头,那哭的红红的眼,分明是那么的稚气。他不过是名十五岁的少年,纵然天资聪颖,也不过是少年。不是谁,都像她能活上两辈子,也不是谁都像她心若岩石,狠心无情。
燕云歌叹气,是她对他太苛刻了。
燕行扶她下马车,两人走在安静且有些清冷的街道,马车慢慢地跟在身后。
这夜里的风,令人身上起寒,燕行哭了一阵,倒不觉得冷。
一路无话,燕行享受这般安静,偷偷去牵了她的手,冰冷的手没有ch0u离,一直握在他温暖的手掌中,直到走到一处威严g0ng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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