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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六洲
“那就成,让她们赶在婚期前将事情闹出来。”说话间,柳毅之撩了帘子上车,眉头还是不能舒展,恨恨道,“终于舍得回来了。”
随着她的回城,他那颗好似不知道被放到哪里的心也被找了回来,再一想到此行她与那个和尚同行,柳毅之收起心神,眸se渐冷。





女相 第132章把握
离会试还有几日,燕云歌ch0u了天时间去铺子里翻阅了近一个月来收到的消息。撇开那些无关紧要的,其中有三条引起了她的注意。
柳毅之重返朝堂,出任兵部尚书。
工部尚书近两个月来频繁出京,去向不知。
秋燕两家的婚事顺延半年,定在四月完婚。
这三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消息,只有第二条让她稍微在意了一些。她问小二来卖消息的是何人,小二想了想回答:“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婶子,肤se唆黑,个不高,有些胖,别的小人就没印象了。”
燕云歌挥手让小二下去,猜测这婶子不过是个跑腿,找到也无济于事。再想到好不容易退掉的婚事,又因秋玉恒的搅局,生生给提上了日程,她心里全是计划生变的恼火。
无尘自外而入,带进来一室的清明。
见她神se不佳,便问:“遇到难事了?”
“嗯。”
燕云歌将分拣出来的消息递给他看。
无尘看完便用内力催外形,连粉末都瞧不着,本该救世的一双佛手,如今却用来替她消灭痕迹。
燕云歌喝完了半杯茶,修长的右手按着脖颈,慵倦道:“秋玉恒步步紧b,我父亲居然都没杀了他,奇了。”
无尘站在她身后,用指腹从她的枕骨自上而下用力缓慢按压。
燕云歌瞬间闭目,舒服不可言语。她一手撑在案几,扶着额,发自肺腑的感慨:“和尚,我哪天要是离了你,肯定活不了。”
无尘听到这话也只是一笑,双手的指头置于她前额,以旋转方式沿着她的发际按摩。
和尚有双巧手,文成武学皆有造诣,更难得的还善琴棋,可惜千金难求一曲,这样的一双手哪怕不做什么,看着都是享受,何况正在给她捏肩。
季幽挑起纱帐,俯身而入,唤人:“小姐,您要的卷子给抄回来了。”
燕云歌示意无尘停手,接过季幽递上的纸卷。这是沈沉璧自乡试到府试的卷子,后日的会试两人正式交手,她若不做点准备,还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胜出。
粗粗扫了一篇,惊yan有余却在意料之中。暂且搁了卷子,她问起那名刺客的消息。
“小姐放心,那人被无尘师傅封了几处six,现在就是那几个孩子都能杀她,已不足为惧。”
“她松口了没有?”
季幽轻微摇头,敛目思忖着要不要将血影的来历据实相告,之前不说是于心不忍,亦还想给他机会,如今再不说,她怕血影先开口,反生误会。
“小姐,其实我知道血影的来历……”
“老大,老大,”赵灵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血影答应了。”
血影的诉求很简单,要么十万两金子,要么复原她的脸。
文香查看了血影脸上和身上的伤势,道道蜿蜒的伤口爬满了g涩的皮肤,异常刺眼。她惋惜道:“拖得太久了,你这烧伤起码五年以上了,我可以帮你易容让你过常人的日子,但是想要恢复,天下只有我师傅能救你。”
季幽知道赵灵和文香都师从一人,一个浪迹江湖的nv游医,她曾听赵灵提过她师傅贪财,只是得多贪心才能让一个杀手五年了都凑不齐诊金。
她不由好奇问赵灵:“你师傅出次诊很贵吗?”
“很贵,一千金,”赵灵顿了下,补充,“一刀。”
季幽瞠目结舌,难怪血影一开口就要十万两,还是金子。
“那还有人找你师傅看病?”她感到难以置信。
赵灵叹了一声,“很多。”多到应接不暇,南缅的芦苇荡从不缺捧着千金上门只为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的可怜nv子。
可惜她师傅为医不仁,便是有银子上门,还挑三拣四的厉害。很多人一直苦等不到,上门闹事的也不是没有,她之所以对血影印象深刻,除了她武功高强生人莫近,她是唯一一个无条件接受师傅苛刻条件的人。
哪怕师傅反复无常,故意为难。
血影面容冷峻,身形高挑jing瘦,她面无表情地拢好衣服,看着一言不发的燕云歌,沙哑的声音听在旁人耳朵里就有烧灼之感。
“十万两,金子,我为你卖命,终身。”她喉管受损,仅这几个字说得是万分艰难。
燕云歌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好半晌后才问了季幽一句,“我们还有多少银子?”
季幽惊讶,想也没想道:“小姐,这太荒谬了!她武功再高强也不值这么多。”
十万两金子,可以买多少杀手si心塌地,何必执着于一个血影。
“如果她能重伤你,她就值十万两。”燕云歌淡道。她何尝不明白血影的要求荒唐,她看重血影除了她武功高强外,也因这个人守的住秘密,她至今没有吐露此次刺杀的元凶是谁,哪怕无尘再封她一个six她便要七孔流血而亡。
生si面前能看出一个人的品x,季幽与赵灵她虽然信得过,却不敢赌她们能有一样的忠诚。
季幽神se微变,就连赵灵也是少见的沉默地看着黛青se的地砖,文香适时打了个圆场,讪讪道:“我师傅那个人云游四海,这会不定在哪个xia0hun窝里买醉,你们便是提着银子也未必能找到人,她x子也怪的很,高兴起来分文不取也是常有的事……你们何必……何必现在就为银子置气……”眼见气氛越来越古怪,她也说不下去了。
季幽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季幽的沉默,让燕云歌心沉了下去,她抿了下唇,忽而一笑道:“我问还有多少银子,并非是要用燕楼的银子。你们忘记那个六博赌坊了?”
季幽抬眼,“小姐是想做局?”
“对。”燕云歌毫不掩饰,“这次会试所有人都买沈沉璧胜出,我偏要将他拉下来,等殿试所有人买我高中时,我便选择落榜,只要赔率够高,仅这两场何愁筹措不出十万两。”
若是顺利,江南收粮的银子都能捞回来。不怪赌博迷人眼,一本万利的买卖,谁不动心。
虽然还是不快燕云歌为个暗杀自己的人苦心安排,但她已给了台阶,季幽便松口说道:“铺子里近月略有盈余,加上我的一些私房,还能拿出一万两。”
“够了。”燕云歌点头,撩了衣袍起身,语气不容置喙,“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将之前南月先生的屋子收拾出来给血影。”走至血影身边时,她亦诚恳说道,“我说过你为人卖命我理解,之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你以前的主子是谁我也不问,我只问你能不能做到忠心追随我,哪怕是看在银子的份上。”
血影冷峻的面容没有一丝动容,她的心冰冷的太久,她吃杀手这碗饭,能给予的便是拳拳忠心,哪怕她已几度易主,但无论对哪任主子,她自问做到问心无愧。
血影颔首,坚定道:“誓si追随。”
有这句话燕云歌便放心了,转头对另外三人道:“后日便是会试,我要准备两天,你们这几日多去几家赌坊转转,不要舍不得银子,我燕云歌别的本事没有,制艺、杂文、时筞,能考倒我的人真不多。”
说完迈步离开,血影没有犹豫地跟上她。
余下三人相互对视,话都说这份上了,还能怎么办。
只能接受呗。
入了深夜。
燕云歌还在伏案,实在看的累了,她才r0ur0u眉心,长长地吐了口气。
“怎么了?”看出她眉宇间隐着一丝愁绪,无尘放下经文,柔声问。
燕云歌没有回答,只定定地看着无尘。她入世时,身边包袱一个,和尚一位,如今不过两载,就多了季幽赵灵南月,现下又添了文香和血影。身边的人多了,可是敢x命相托的,唯有和尚。
“净心?”她看他的眼神太古怪,无尘莫名不安,来到案前,见她在沈沉璧的卷子上做了很多批注,“担心会试?”
“只是有些乏。”燕云歌将头靠在他怀里,过了好一会,声音才闷闷道:“无尘,我也害怕的,怕栽在这里。”
无尘正yu抚她的肩膀的手一顿,又轻轻落下,“莫怕,我会陪你。”
他拿起桌上的卷子,她的批注认真到似在着书。
“有把握么?”他将话题引到卷子上。
“这个人很会引经据典,仅这三篇卷子,就涉及四书五经六艺,还有战筞,他的论点果断新颖,见微知着更在我之上。老实说,我没把握。”
沈沉璧言之有物,才华不在她之下,她下午自负的太早,这会心生沉闷之感。
无尘知晓她文采出众,一贯也不谦虚,第一次听她露怯,还觉得新奇。他仔细看了三篇卷子,很快笑道:
“论点虽新颖,却没有格局。”
燕云歌眼睛亮了起来,出彩的文章除了新意,还要有底气,圣贤书中的道理谁都能引用,可是真要落到实处——这需要足够多的阅历。
沈沉璧的那点匠气和悟x,与她丰富的阅历相较——她就是文章做不过他,但是论坑人的心思,这个只知闭门造车的状元之才明显不是她的对手。
燕云歌自信地笑了,起身亲了亲无尘,赔罪般道:“这些天要委屈你孤枕难眠,等我拿下会试定好好陪陪你。”
下一刻,有人重重地弹了下她的额头。
“忙你的去。”




女相 第133章会面
会试前一天的午后,一张帖子递到了燕云歌手上,她看完面se凝重,思虑再三之后,带着季幽去了当铺对面的长福酒楼。
包房里,主座之人玄se便服,神态威严,燕云歌示意季幽在外等候,等里头添茶的小二走了才从容不迫地进去。
燕不离眸se深沉,指一指对座,“虚礼就免了。”
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条件随你提,只要你肯放弃明日的会试。”
“父亲若是为此事而来,”燕云歌淡漠地道,“我也直说了,我绝不会放弃做官。而且,你找杀手一事,我已知晓。”
已经知道了,怎么还能这样平静?燕不离正yu喝茶的手又放下,知道一时半会说服不了她,索x摊开来讲:“为父现在给你两条路,其一,你休了那非分之想,府里既往不咎,你还是我的好nv儿,是燕相府的嫡nv,你不满意秋家的婚事,我也可以为你做主退掉,甚至你以后想嫁谁,都由你自己说了算。”
燕云歌挺直背脊,冷漠不语。
“其二,你继续冥顽不灵,但我不再认你,我会去官府报丧销户,会劝你母亲当你已经si了,会严禁下人再提你的名字,会告知燕行他曾经求娶的那个姐姐,是如何不顾全府的安危一意孤行,是如何胆大妄为明目张胆的犯下欺君之罪,倘若你以后被人发现,你再想求我保你,我也只做不知,任你自生自灭。”
厢房里一片si寂。
燕不离审视着这个与他从不亲厚的nv儿,记忆里父nv之间的交谈少的可怜,他甚至不记得上次看她是什么时候,他不理解这个nv儿,不明白她怎么会有如此狂妄可笑的念头。
到底不是养在自己膝下长大的,他只能如此说服自己。
“你便是过的了会试又如何?就是殿试让你拿下一甲又如何?你过不了吏部验明正身那关,你拿的出户籍么?你的来历有迹可循吗?一一,心存志向是好事,但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愚蠢。”
“原来父亲是这样想的?”燕云歌点头,反问道,“我想要为官一展所长就是愚蠢。”她望着燕不离,语气讽刺地说,“那父亲你明知道我不会答应还来这一趟,又是什么?”
燕不离的脸se突地难看,呵斥道:“够了!凭你也敢来教训我!”
“我为何要不敢?你是不是以为,你给我x命,我就该感激。”燕云歌轻笑了一声,“燕大人,这没道理。”
燕不离耐心不佳,语气不善,“我顾念父nv一场,不愿你白送了x命,才有今日这趟。你既然不识好歹,好,别怪我找人举报你nv子身份,到时候你连g0ng墙的门都m0不到。”
燕云歌居然笑了,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座椅扶手,“无妨,你去。”
燕不离面se铁青,说不出话来。
“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生父,我若出事,我大可反咬此举是经你授意,用意么?你信不信,你的政敌会为你找到十个八个理由。”
燕不离拍案而起,“孽障!”说完明显不甘心,又骂了几句畜生。
“这就是我的回应。”燕云歌从容起身,踱步至房门前,又突然回头,“你也不用去烦扰我母亲,她的希望在我,失望也是我,你大概不知,母亲已是行尸走r0u一具。”
燕不离冷笑,“你还知道你母亲?但凡你还有点人x,就该让她的余生好过点。”
燕云se神se不变,淡淡说了句:“燕大人,她的余生是你的责任,并不在我。”
燕不离身形一震,眼神复杂至极。
燕云歌话锋一转:“燕大人,我也给您两条路:其一,您照着我的心思行事,以后朝堂上我们父nv联手,我会b燕行更合你心意。其二,你只管对外发丧,只是秋家不会善罢甘休,你确定要为我这个孽障赔上两家几十年的情谊么?”
她的第一条自然是缓兵之计,至于第二条,她眼下的处境已经差不离。
所以她看似给了选择,实际上让他无从选起。
燕不离气得不轻,自然不会答应。
燕云歌轻轻地笑开来,“您不用忙着拒绝,回头若还要来求我,滋味可不好受。”
说完,她携季幽离去,走前还甚是贴心地关好门,省得让人看见这位燕国相失态的一面。
燕不离跌坐下来,沉默良久,突然重重地一拍桌面。
这个nv儿看似云淡风轻,言谈间却措辞有力,处处透露出凌厉锋芒,不容轻看。
他居然有些被唬住,简直荒谬。
会试,由礼部主持,在太学府举行。凡在府试中选者可参与会试,策论三人取一,词赋经义五人取一。会试的主考官四人,称总载,以进士出身的大学士、尚书以下副都御史以上的官员,由部都请派充。另有同考官十八人,多由翰林充当。
会试分三场,三场所试项目,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与府试同。
燕云歌来时才发现自己到的最晚,不好意思叫人久等,她率先报了名号。
其中一人也跟着自报了家门,“两位公子有礼,在下越州符严。”
“符公子,你好。”燕云歌颔首,既然这个人是符严,那坐在最里面的一直不说话的人就是沈沉璧?
“两位公子好。”
燕云歌暗暗意外,这有着第一才子之称的沈沉璧沈公子竟然有一副这么……细腻?或者该说y柔的嗓音,要不是看着人,光听声音还真以为是哪家小姐闺秀混进来了。
燕云歌突然有啼笑皆非之感,自己这假男人怕是b他都像真的。
初次见面等会又是对手,三人介绍之后,无话可说。
古怪的安静了片刻钟后,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礼部安排的官员走了过来,挑起了马车的帘子,恭请三人下车。
燕云歌最后上车,也是最先下车。
眼前朱墙碧瓦,四周殿宇环绕,随便那个角度,抬眼都是碧瓦飞甍的g连错落,红柱连廊的迂回曲折。若不是身边来来回回走着的侍卫丫鬟装扮不同,她真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站在了属于她的大赵国土。
终于走到这了,她深呼x1之后,握紧了手心。




女相 第134章三人
会试第一场考策问,也是巧了,坐燕云歌身边正是沈沉璧。
她写完自己的,尚有功夫去看沈沉璧作答,未详看内容就先被这蚕头雁尾的笔法惊yan了。
沈沉璧的字写的奇好,胜过她许多筹,起笔凝重,结笔轻疾,通篇隶书下来,蚕无二se,燕不shuangfe1。
仅这字就能搏得考官好感,更不用提他的文采也不差。
燕云歌对字颇有研究,所谓字如其人,沈沉璧的字沉稳大气,该是洒脱坦荡之人才是,怎么会如此扭捏?声音更是细如蚊叫。
如她,字迹风流,落拓不拘,举止有放浪之行。白墨就没少打趣她,说她这字里就透着gu不安分。
可惜这世右手经脉断了,她改用左手练了十几年,勉强才算得笔墨细秀,布局疏朗。
当年也是风流才子风流字,如今蝇营狗苟,竟b不上前世一二,也是可笑。
燕云歌自嘲之际,沈沉璧突然抬眼望了过来,四目对上瞬间,她竟从沈沉璧的眼中瞧出了欣赏。
燕云歌很快明白过来,对方应该也看过她的文章,随文见x,她一个真正在朝堂m0爬滚打过来的人,文章自然会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卷子交上去后,几十名学子有片刻的休息。
皇帝御前不得赐座,考生要双膝跪地答题,众人都跪了一上午自然腿都麻了。
燕云歌正为自己的双腿疏通血ye,那头有私语声传来。
“越州的符严?符姓不多见,越州知州符云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符严回答的颇为谨慎。
旁边有人“啊”的一声,越州的符云可是出了名的酷吏啊。
符严瞧出对方在想什么,抿了下唇,神情冷淡。
第二场依旧是策问。
燕云歌全神贯注答题,沈沉璧分神瞧了一眼,见她下笔如有神,洋洋洒洒已经写了一面,暗自佩服。
帘子后面,将一切收进眼底的承明帝问身旁之人:
“ai卿以为如何?”
主考官李儒恭敬回道:“回陛下,第一场的卷子老臣刚刚过目,这几份是老臣属意的胜出人选。”说着将朱笔圈出的几份卷子递了上去。
“ai卿眼光不错。”承明帝点点头,“朕也属意这几人,只是沈沉璧文章做的虽好,却明显缺乏历练,燕云歌倒是个老练的人jing,让朕想到当年的顾行风,至于符严,才华不及这两人,他父亲倒是……”
“论才能,自然是沈家的胜一筹。”李儒有意提了这么一句,承明帝将目光落在沈沉璧身上,意味深长道:“沈太医家的……难为他肯让这个孩子出仕……”
说着,承明帝想了想,道:“明日再看一场,两个中间挑一个出来,去中书御史台。”
听到这话,离的近的人无不愣了愣。
第一天的会试结束,正当众人以为只要回去等消息时,李儒却宣布明日还有一场口试。
众人惊讶。
历来会试只考一天,怎么这届不一样了?
三人并肩出了太学府,如何来的自然如何回去。
马车上,符严不停地钦佩他二人在府试的卷子,尤其对燕云歌的几个观点大为惊叹,“以激浊扬清,重私侵之罚,清出之籍,妄费不可不禁也,犹然冒费者,罪勿赦也。此言一出,人皆望庙堂而词穷,笔力枯绝也。燕兄心x气魄,于斯可观!”
燕云歌心里颇为意外,这个符严倒是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沈沉璧也看过那份卷子,同样赞赏,“所司之职,则曰天职;所治之民,则曰天民。云歌你的这几句实在大胆,你当时是如何想的,怎么敢去质问天子?”
燕云歌自然不会说自己是为了给主考官留下印象,兵行险着。
她斟酌了几番,一脸为难说道,“我出身商贾,b不得两位公子大家出身,其实我这次来考科举,家人并不赞成,但为官是我毕生志向,我想尽量搏一搏,又怕文章千篇一律,便……言语无礼了。”
符严不疑有他,点头叹道:“我也必须要考上,如果这次考不上,我家老头非b我成亲不可,他总说先成家后立业,家没成,事业是不会有所成的。可我才几岁啊,才不想每天挂在nv人身上。对了,你们成家没?”
“不曾。”燕云歌道。
“尚未。”沈沉璧道。
符严嘿嘿一笑道:“没成就好,以后我老爹b我,我就可以拿你们做挡箭牌了。当今状元都不着急,我急什么。”
沈沉璧却道:“符兄自谦了,以尔才学,状元之名非符兄莫属才是。”
这话难免有虚伪客套之嫌,然而沈沉璧态度诚恳似发自肺腑。
燕云歌心头一跳。
符严觉得此人气魄x襟皆在自己之上,不禁动容道:“沉璧你这不是取笑我么,有你们二甲在这,状元之名我哪敢当。”
“怎不敢当?我觉得沉璧说的极是。”燕云歌连忙附和,余眼紧盯着沈沉璧的表情,摇头叹气,“而且状元是要被指婚的,公主何其尊贵,我商贾出身,卑贱如斯,就是冲着这点,陛下也不会选我做状元的。”
沈沉璧脸上明显惊讶,符严似乎也才想到这层,结巴了一声,“不会吧,要指婚啊。”
“也说不准,去年的状元不也没被指婚么。”她得到想要的答案,赶紧补了一句。
去年的状元是燕行,不仅未被指婚,还被发配去了三千里外的惠州。
符严想到这点,顿觉得还不如指婚算了,越州风景秀丽,他又从没吃过苦,要是被发配去了不毛之地,余生还有什么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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