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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渡
“衡阳战事正酣,章军门星夜驰援,足见盛情,本镇在此多谢了。”两人见礼,汪克凡又笑道:“不过,这恐怕不是何督辅的意思吧。”
何腾蛟虽然急于抢地盘,但对汪克凡的敌意也很深,绝不会这么急匆匆的赶来,和楚军共赴危难。
“哈,汪军门多虑了,何督辅心系衡阳战事,前两日已经亲掌军,知道楚军这里正在吃紧,这才命我先行赶来救援。”章旷虽然在打着哈哈,却目光闪烁,表情有些不自然。
何腾蛟已经收回了兵权,章旷被剥夺了前军主帅的职务,到一支**行动的偏师担任监军,又碰巧找到了些船只,就率领这四千人马顺蒸水河赶来,所以速度较快。
听话听音,汪克凡略一琢磨,多少猜到了一些这里面的事情,当下哈哈一笑,携手请他入营。
衡阳之战正到了关键时刻,不管章旷为何而来,多一分力量总是好的,他既然还在回护何腾蛟,汪克凡也不点破。
“末将牛忠孝,参加汪军门。”一员军将上来行礼。正是汪克凡的老上司牛忠孝。
湖广督标营的主将本来是董英,董英投降满清后,何腾蛟投入无数心血钱粮的督标营也随之瓦解。大部分部队跟随董英一起投降,牛忠孝却带着几百个亲兵逃往广东,慢慢收容败军溃兵,渐渐又拉起了四千人马,最近刚刚回到何腾蛟的麾下。
他的这支部队战斗力不强,连军械装备都不太齐整,何腾蛟对他们并不重视。让牛忠孝**成营,配合主力行动,才和章旷一起赶来。
……
第二天下午。勒克德浑亲自率领数千八旗精兵,乘船向蒸水上游逆行十五里,在赵家湾登陆,然后在河面上搭起了两座浮桥。
蒸水河对岸。还有将近两万的清军向赵家湾方向集结。其除了勒克德浑的部队外,还有天佑兵派出的大炮和火枪,后勤辎重部队等等,准备通过浮桥过河。
清军水师舰队顺着蒸水河来回行驶,不可能瞒过斥候的眼睛,况且赵家湾本来就有一支楚军的小部队驻守,清军开始搭建浮桥后不久,汪克凡就收到了消息。
几乎是前后脚的工夫。吉安营也送来了告急的警报,耿继茂和孙柏安率领一万余清军跨过草桥。再次对吉安营的营寨发起进攻。
两面受攻,形势危急,章旷和牛忠孝的心里都很紧张,但他们是客军,不便喧宾夺主,只瞪着眼睛看着汪克凡等楚军将领如何应对。
谭啸和他们两个是旧相识,大咧咧地笑着说道:“勒克德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是一点长进没有,分兵奇袭,强攻军,都是老一套了,没什么新意。”
见楚军将领都镇定自若的样,章旷和牛忠孝才稍微放松了些,看来楚军早有准备,勒克德浑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滕双林思索着说道:“鞑虽然两路夹攻,但赵家湾这一坨才是关键,只要打垮了勒克德浑,草桥那里的清军就会不战自败,依我之见,不如趁勒克德浑过河的时候,给他来个半渡而击!”
无独有偶,滕双林和孙柏安都是善战之将,同时发现这是个值得出手的战机。
军帐里立刻热闹起来,众将纷纷讨论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从各方面来看,主动出击都要胜过被动挨打,趁着勒克德浑立足未稳的时候发起进攻,总比让清军从容登岸后更好打些。
但这里面也存在一个问题,楚军的营寨到赵家湾有将近十里的距离,集结调动部队需要一个过程,时间上太紧张了。
谭啸等将领纷纷请命:“军门请下令吧,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汪克凡考虑了片刻,却摇了摇头:“放勒克德浑过河吧。”
章旷和牛忠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对八旗兵发起正面进攻,也只有楚军才敢打这样的主意,其他的明军绝对连想都不敢想的……所谓半渡而击听上去很美,敌人却是背水一战,必然会进行顽强的抵抗,楚军将领们虽然勇气可嘉,这一仗的结果却胜负难料,还是坚守营寨,等待援兵更稳妥些。
楚军将领们却不这么想,纷纷提出疑问,汪克凡笑着摆了摆手。
“现在发起进攻,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但鞑肯定也早有准备,我军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就算苦战得胜,也难免伤亡惨重,不如把鞑放进来打。”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解释道:“如果在赵家湾进行决战,最多把勒克德浑赶过蒸水,可以伤敌,却难以歼敌,衡阳之战还是难分胜负,但把勒克德浑这股鞑放进来吃掉,衡阳就唾手可得。”
嘎巴一声,章旷身下的椅猛然一响,脸上更全是震惊之色,嘴巴微微张着却浑然不觉——闹了半天,汪克凡的胃口比那些楚军将领更大,竟然想把勒克德浑的大军一口吃掉!
……
三百里外,永州府府城,零陵。
傍晚时分,城下突然出现了一支风尘仆仆的明军,他们携带着大量的粮草辎重,更像一支押运物资的后勤部队。
从广西来的?守将周国栋极为警惕,亲自登上城楼查看,领兵的将领上前搭话,才发现来的竟然是老熟人——施琅。
隆武帝移驾桂林后,凭借手握着大义名分,对拥戴桂王的广西武官员进行打压,初步掌控了广西一省,他也深知湖广会战事关南明国运,接到汪克凡连续送来的奏章,就竭尽全力筹集了一批粮饷兵源,由施琅带队送往前线。
随军同来的还有几位朝廷官员和宫太监,以庞天寿和马吉翔为首,他们两个表面上是慰问前线将士的钦差,暗却带着隆武帝的密旨。(未完待续。。)





残明 第一四九章 关门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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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对清军战斗力的极度自信,勒克德浑渡河之后,当天下午就对楚军发起了进攻。
和草桥正面相比,对着赵家湾方向的楚军防线相对单薄,距离最近的是岳州营,蒲圻营的营寨偏西北一些,汪克凡的中军恭义营则在他们的后侧,三座军营组成一个有些歪斜的三角型,军营之间的距离都在五里到十里之间。
见到清军来袭,楚军并没有主动出战,而是紧闭寨门,坚守不出。
“想做缩头乌龟么?那好吧,我就把你的乌龟壳一个一个砸烂,但是,该先打哪一个呢?”这三个目标看起来都是如此诱人,勒克德浑陷入了幸福的苦恼。
打掉岳州营,可以砸开楚军的防线,打掉蒲圻营,可以切断楚军的粮道,打掉恭义营嘛,可以破坏楚军的指挥系统……勒克德浑反复考虑,最后决定三个一起打!
三角型防御阵型,就是所谓的鼎足而立,三个据点既可以互相支援,又可以随时出兵包抄敌人的后路,所以被看做最稳固的防御阵型之一,但勒克德浑对此不以为然……对三座营寨同时发起进攻,每座营寨都自顾不暇,还怎么互相支援,怎么包抄我的后路?
勒克德浑的作战风格极为凶狠,总是寻找敌人的薄弱环节下手,然后全力发起猛攻,直至将其击溃……除此之外,他还喜欢分兵,追求最大限度的使用兵力,从多点同时发起犀利的进攻。让敌人防不胜防,守也守不住。
但是。凶狠也意味着不留余力。
力量使得太足就会失去回旋腾挪的余地,勒克德浑把兵力全部投入进攻,后方却相对空虚,阵型缺乏弹性。以往和其他明军作战的时候,八旗兵总能摧枯拉朽把敌人打败,所以不怎么需要考虑防守,但碰到战斗力同样强悍的楚军后,这个问题就暴露无遗……
战斗开始后。楚军方面只有少量的斥候游骑在外巡弋,主力仍然躲在营寨里面不动,清军顺利地完成了战前部署,把兵力一层层展开。站稳阵脚后,耀武扬威的八旗骑兵直接插到三座营寨之间,切断楚军三角型阵型的联系,同时监视其他明军的动向。防止他们赶来支援。
章旷来得最晚,扎营的位置又在蒲圻营的外面,孤零零地偏处一偶,清军看清他的旗号后,直接选择了无视,只派了少得可怜的几名斥候远远的监视。一副“大人打架,小孩子一边玩去”的轻蔑姿态。
勒克德浑懒得理他。
如果调八旗主力进攻,肯定能把章旷的营寨踏平,但他们是四千多人的大股敌军,躲在营寨里拼死抵抗的话。免不了费上一番功夫,勒克德浑时间有限。不愿和他纠缠,毕竟按照湖南官军的传统,只要打败楚军之后,章旷的部队就会自行溃败。
打蛇打七寸,枝枝节节的不用理会,这是勒克德浑深为信奉的战术原则。
集中兵力先打楚军!
蒸水河边,残阳如血,激烈的战斗终于爆发。
虽然同时攻打三座营寨,其中也有主次之分,勒克德浑首先选择的目标就是岳州营,岳州营卡在楚军外围防线的关键位置上,只有拔掉这颗钉子,才能彻底扫清前进的障碍,放手发起更加猛烈的后续进攻。
岳州营的抵抗非常顽强,营寨几乎被大炮炸成了废墟,士兵们却仍然在废墟上坚守作战,接连打退了绿营的几次进攻,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岳州营的营旗仍然伫立在阵地上,在战火的映照下迎风飘扬。
残兵败将灰溜溜地退了下来,指挥作战的绿营总兵张应祥惴惴不安,生怕勒克德浑一怒之下,行军法砍了他的脑袋。
他和徐勇、金声桓一样,原来都是左良玉的部将,一起跟随左梦庚投降满清,被任命为河南总兵,湖广会战开始后,他跟随清军一起南下,在通城之战中被楚军击溃,满清主将陈泰阵亡,张应祥却侥幸逃脱,继续为满清效力,跟着勒克德浑一起来到衡阳。
出乎意料的是,勒克德浑并没有发火,反倒对他安慰几句,满洲主子如此宽厚体恤,让张应祥感动之极,鼻子抽抽了几下,眼眶当时就红了。
“今日天色已晚,你先下去休息吧。”勒克德浑不愿看他惺惺作态的谄媚样子,摆手把他轰到了一边。楚军骁勇善战,算得上虎狼之敌,张应祥却最多只是一条猎狗,能冲上去撕咬一番,让对方见点血挂点伤就算不错了,别指望他能打败猛虎和恶狼。
关键时刻,还得由八旗兵出手。
第二天一早,天色还没有完全亮透,清军就饱餐战饭,出营发起进攻。昨天下午的时间太仓促,后续部队也没有完全到位,勒克德浑本来就没指望攻下楚军的营寨,今天却万事俱备,可以将岳州营一举打垮。
炮灰有炮灰的觉悟,张应祥主动请战,勒克德浑却非常体谅地让他继续休整。这条猎狗虽然不是猛虎恶狼的对手,撵兔子追山鸡却是一把好手,将来还有用处,先让他养养伤吧。
时间,时间对勒克德浑很重要,他希望在中午之前攻占岳州营的营寨,所以把张银祥赶到一边,出动的全都是精锐部队。
各种口径的红衣大炮一起开火,清军在隆隆的炮声中整队列阵,另外一支建制完整的绿营兵充当炮灰,天佑兵的鸟铳兵提供火力支援,步行的八旗披甲担任进攻的主力,浩浩荡荡如同晨曦中的一片海潮,不停来回地涌动,积蓄着力量。
炮声骤然停止,战鼓随之敲响,清军士兵组成的阵型向前缓缓逼近,接近岳州营的营寨后突然向两侧分开,随着数千人同时发出呐喊,无数八旗披甲从中奔涌而出,把大地踏得微微震颤,海螺号凄厉的号声回旋在战场上的每个角落。
“谁说八旗兵不擅攻坚?”勒克德浑向张应祥等几个汉军将领冷冷瞟了一眼,得意而矜持。
清军入关后这几年,总是驱使绿营在前面冲杀作战,恶仗硬仗打得少了,身上的光环也消退了不少,诸如八旗兵不擅攻坚,不擅步战,不擅在江南作战的议论开始出现,虽然没人敢对勒克德浑说这些,但时间长了,他还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荒谬!”勒克德浑对此嗤之以鼻。
八旗兵不愿攻坚,是因为满清人丁太少,每个满人都极为宝贵,不愿在惨烈的攻坚战里伤亡太大,真要是拉出来攻坚,怎么也不会输给那些汉军。
经过天佑兵大炮的蹂躏,以及张应祥炮灰部队的反复冲杀消耗,楚军的营寨已经残破不堪,这个时候派战斗力最强的八旗披甲出战,就如同一柄尖刀直插敌人的咽喉。勒克德浑甚至希望岳州营的抵抗能尽量顽强些,好让八旗兵充分表现出他们的勇猛与凶悍。
勇猛!凶悍!八旗披甲势如破竹,以不可阻挡的姿态冲进了营寨。
怎么回事?勒克德浑微微一愣,在进攻的过程中,清军没有遭到任何抵抗,直接就这么冲进了寨子,难道说明军有什么阴谋不成?
“轰隆!轰隆!轰隆!”
爆炸声连成了串,岳州营的营寨里腾起一片火光,滚滚烟尘随之升上了半空,冲在最前面的几百名八旗披甲被火光硝烟吞没。
“南蛮跑了!这是一座空寨!”一个冒失的绿营将领叫了出来。
“咆哮军前,拖下去砍了!”勒克德浑脸色铁青,爆炸的声势如此惊人,那几百名八旗披甲肯定伤亡惨重。
兔死狐悲,张应祥等其他绿营将领连忙求情,一边痛斥那个冒失的家伙不懂规矩,一边委婉地为勒克德浑开脱责任,诸如南蛮诡计多端暗藏死士引爆火药实在防不胜防贝勒爷兵锋所指南蛮望风而逃确确是大涨威风等等。
和皇帝的新装一样,大家众口一词,恼羞成怒的勒克德浑终于冷静下来,张应祥说道一番话尤其中听,清军虽然吃了个亏,但终于攻下了岳州营的营寨,其实还是打了个胜仗。
这其实也是一件好事,起码节约了时间,勒克德浑通过自我麻醉,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统帅形象,挥手下令道:“传令全军,立刻继续前进,攻打蒲圻营的营寨。”
汩汩滔滔,两万清军甩开那座废营,向着西北方向的蒲圻营杀去,骑兵、步兵、大炮、器械,如同过境的蝗虫,离赵家湾越来越远。
……
远处,恭义营营寨。
中军帐前立着一座高高的巢车,汪克凡站在车斗里,手中的望远镜对着战场一点点扫过,最后停在赵家湾的方向。
下了巢车之后,他对汪晟说道:“差不多了,只要攻占赵家湾,就能给勒克德浑来个关门打狗。”
汪晟思索片刻,提醒道:“耿仲明有水师帮忙,绕到别的地方搭桥过河,能赶来救援勒克德浑。”
汪克凡笑道:“耿仲明么?他缩在蒸水河后面就罢了,真的自己放弃天险来救勒克德浑,我倒是求之不得,咱们的援兵也快到了,正好把他一起吃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残明 第一五零章 救援和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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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主力向蒲圻营前进的时候,明军派出数百名骑兵迂回到他们的后方,骚扰行动迟缓的辎重部队,八旗骑兵以骑射无双自居,见到明军敢于班门弄斧,游骑兵们立刻从四面八方冲过来拦截,经过一场你追我赶的乱战,把他们赶回明军阵营的后方。
不知不觉中,战场上的清军游骑大部分都集中到一起,蒸水河边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名斥候。
他们仍然留在这里放哨,只是多年征战养成的良好习惯,前线虽然已经推进到十几里外,但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一不小心就会付出血的代价。
树林后面突然有些动静,开始只是树叶在微微的颤动,紧接着有一股尘土扬起,而且越来越大,不远处的蒸水河上,一艘清军的运输船正从附近经过,船头上有人在向这边大喊大叫着,却听不清他到底在喊什么。
清军斥候催马绕到树林前面,愕然看到一支大军正沿着蒸水河的河岸快步走来,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头尾,队首打着明军的红旗。
那斥候脸色一变,正要拨马转身,树林里却突然射出一支冷箭,正中他的心口,身子一仰就载下了战马。
“敌袭!”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仍然在试图向同伴报警,但用尽全身力气喊出的一句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嘟囔,头一歪死掉了。
汪猛从树林里冲出来,紧跑几步追上那匹失去主人的战马。在它狂奔逃走之前跳上了马背,搂着它的脖子凑到耳朵跟前。不知道嘀咕了几句什么,很快安抚住了这匹受惊的战马。
清军的援兵既然到了衡阳,楚军的骑兵继续留在衡山县就失去了意义,汪猛和帖兆荣都及时赶回来助战。
蹄声得得,一队楚军骑兵从树林后面小心地转了出来,汪猛向前一指:“那边还有两个鞑子,去把他们干掉!”
“砰!砰!”
两艘清军水师的战船赶了过来,开炮袭击明军。并向岸上的清军斥候示警,汪猛等人不再掩藏行迹,放开战马向前冲去,那两个清军斥候发现不对,拨马就要逃走,几十名楚军骑兵却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快,再快些!”
军官们不停催促着士兵。向赵家湾赶去。
关门打狗,赵家湾就是这道门。
汪克凡放下望远镜,对汪晟和谭啸说道:“差不多了,你们去吧,无论如何都要拖住勒克德浑两个时辰。”
“军门放心,末将必不辱命!”汪晟和谭啸答应一声。带着手下部队拐向西北方向。
长长的楚军队伍分成两路,汪克凡率领三个营攻打赵家湾,汪晟、谭啸带着两个营去拦截勒克德浑的救兵。
汪猛等人的扑杀尽量延缓了清军的反应速度,但在楚军赶到赵家湾之前,勒克德浑还是收到了报告。
他刚刚把部队展开。正要对蒲圻营发起进攻,突然听说楚军兜到了他的屁股后面。惊讶多过慌张,兴奋多过愤怒,确认楚军的人数规模和旗号后,勒克德浑反而变得更加斗志昂扬。
“汪克凡果然是个好对手,但这回可是你自己找死!”攻坚战难免伤亡惨重,楚军离开坚固的营寨进行野战,正中勒克德浑的下怀,根本就不担心失利的可能。
赵家湾渡口距离衡阳城太远,指望不上耿仲明的援兵,但勒克德浑身经百战,当然不会忽视这种咽喉要地的防守,在小小的赵家湾留下了三百八旗兵,两千天佑兵,还有一千多绿营兵。
那一千多绿营兵是张应祥的人马,他们刚刚打了败仗,所以退到赵家湾休整,正好加强了那里的防御力量。那里的八旗兵和天佑兵更是能攻善守的精兵,只要坚持两三个时辰,勒克德浑就能率领大军赶回去,里应外合把汪克凡消灭。
他立刻下令暂停对蒲圻营的进攻,集结部队准备回头,这种往来穿插的机动作战更符合八旗兵的胃口,勒克德浑把大部分天佑兵和绿营兵都留在原地,一方面保护大炮辎重,一方面监视其他明军的动向。
支援赵家湾的全部都是满蒙八旗,几百名轻装的游骑兵先行一步,不求把楚军主力打败,只要起到骚扰延缓的作用就行。
两千精骑紧随其后,尽快对赵家湾提供支援。
清军的主力部队由骑兵和步兵混合组成,速度肯定要慢一些,勒克德浑亲自指挥他们,在支援赵家湾的同时堵住楚军的退路,把他们赶到蒸水河里喂鱼……
看到清军匆忙离去,章旷和牛忠孝犹豫不决,反复地商量着。
“勒克德浑肯定是去救援赵家湾了,怎么办?汪军门可早有将令,咱们是不是应当遵令出击?”牛忠孝一指远处留守的清军:“吕仁青肯定会出兵的,这伙鞑子顾不上咱们,从侧面就能插过去。”
牵一发而动全身,赵家湾打响之后,吕仁青的蒲圻营也会趁势反击,清军的留守部队要拦截他们,来不及绕路堵截章旷和牛忠孝。
“我军恐怕不擅长途奔袭,还是和吕将军一同配合,先打败了眼前这股鞑子再说吧。”孤军深入和八旗兵进行野战,章旷光想一想都觉得心慌气短,和吕仁青搭伴对付天佑兵,听起来似乎还靠谱一点。
“哎——,赵家湾才是此战胜负的关键,怎么能在这里纠缠不清!”牛忠孝到底是打过仗的武将,能分清战场上的轻重缓急,劝道:“哪怕折损一两千人马,只要能把勒克德浑拖上一拖,我等也算尽力了,要是你我连追都不敢追的话,无论此战是胜是败,日后在人前怕再也抬不起头。”
性格绵软的人往往善解人意,牛忠孝带兵打仗的本事最多只能算三流,劝人的本事却是一流,章旷身为文官,最看重在士林官场中的名声,牛忠孝从这个角度分析利弊,终于说服了他。
两人随即进行分工,章旷率一千人守寨,牛忠孝带三千人追击勒克德浑。这个时候,蒲圻营和清军的留守部队已经打了起来,吕仁青派来一个传令兵,催促章旷追击勒克德浑,不要理会眼前的这股清军。
再没什么可犹豫的了,牛忠孝点起兵马,朝着赵家湾的方向追了下去。
走出去大约十里,斥候来报,清军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正在和负责阻击的汪晟、谭啸所部激战。
“弟兄们,只要这一仗打胜了,就能把鞑子撵出湖南,为了咱们的婆娘孩子,跟我杀鞑子去!”
在牛忠孝的鼓动下,这支大多由湖南兵组成的部队鼓起勇气,奔向战场……
看到牛忠孝的部队进入战场,勒克德浑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好像一个爱干净的人看到屋子里飞进来一只嗡嗡叫的苍蝇。他急于赶回去救援赵家湾,就不可能像平常一样保持严整的队形,前面又在和崇阳营、岳州营激战,牛忠孝的这股明军就来的非常讨厌。
他的援兵刚刚走到半路,就碰上了楚军的阻截,来的兵马中除了崇阳营和岳州营的步兵外,还有西骑营和江骑营等四千骑兵,仗着人多势众,几个打一个,竟然把担任先头部队的清军游骑杀得大败,直到后续的两千八旗骑兵赶到,才扳回了战局。
但是,崇阳营和岳州营趁机抢占了路口要隘,并且修筑了一道简易的防御工事,在楚军骑兵的配合下,死死拦住了清军骑兵的去路。
这附近有很多的树林池塘,不适合大队骑兵通过,如果另外绕路的话,耽误的时间又太长,清军唯一的选择就是正面突破,打垮楚军的两营步兵和两营骑兵,才能赶往赵家湾。
行军,作战,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时辰,勒克德浑渐渐有些着急了。从赵家湾传来的厮杀声一直没停,不问可知,那里的清军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勒克德浑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过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牛忠孝的这支垃圾部队又来捣乱,让他更觉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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