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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手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高广坤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微笑扑上来的时候,我差点被它整个人掀翻。当我抱着一个劲儿冲我撒娇的微笑时,莫名就觉得热泪盈眶。
“祝许愿,你可真没出息!”严渡蹲下来,屈指勾了下我泛酸的鼻尖,“宁可自己一个人哭鼻子,也不肯跟我诉苦!”
“你又不是上帝,也不是神父,跟你诉苦有什么用?”
“可至少,”严渡把我拥入怀中,“有我在的话,就会有人给你撑腰了。”
“祝许愿,我回来了,以后,我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罩你的。”
“别忘了我还有微笑!”我倚在他肩头,声音闷闷地补充,“它也可以罩我的!”
“你可拉倒吧!”严渡凶神恶煞地反驳我,“你个抛夫弃狗的狠心女人!”
“你才拉倒吧!你算哪门子‘夫’!要算也算乔菀的!”
严渡突然将一顶帽子扣到我头上,“也不知是谁,第一次见面就收了我的定情信物。”
我把帽子拿下来,这是我留在珀斯严渡家的,唐招提寺那个令我纠结的绿色寺徽还别在上面,像是在印证严渡说的话。
去年我们重逢,我因为暗恼没能和他在上海博物馆重逢,以为他忘记了四年前的约定,就没有把寺徽还给他。离开珀斯那天,是礼拜日,我以为严渡会一如既往地跟家人出门做礼拜,所以才把东西留下,有恃无恐地溜走了。
哪里知道,他千载难逢地破例缺席了礼拜,留在家里想招待我,却阴差阳错地目睹了我自以为无人知晓的告别。
“那为什么,又要再给我呢?”
严渡笑开,他虽然长相英俊气质挺拔,但他的笑容永远比那些更夺目。
“因为我回国那次,没来得及去博物馆看展出,疫情就爆发了。所以我们没能按照约定好的方式重逢。”严渡认真地说,“过去四年,为了和你重逢,我每年都会去一趟唐招提寺,每去一次,就后悔一次,当时没能撬开那个寺徽,在里面塞个小纸条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但是啊,只要一想到你可能会再去唐招提寺,”他像当年那样,细致地为我调整帽檐的角度,“我们或许还会因为东山魁夷的画展重逢,我就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这样想想,当初我认定我们有缘,想留到第二面再告知你姓名,既愚蠢又浪漫。”
“其实我也是……”说到此处,便觉得矫情得心酸,我快速岔开话题,“哎呀,毕业典礼穿什么好呢?”
“祝许愿,”严渡郑重其事地叫我的名字,像是在许愿,“我刚刚已经许好愿了哦!”
“我今天不灵啦!”
“那我就明天再许一次。”
“要是明天也不灵呢?”
“我就砸了你许愿树的招牌!”





治愈手记 我在唐招提寺等你7
3.7
毕业典礼那天,严渡牵着我,我牵着微笑,我们一起去了姜千桥墓前。
路上我跟严渡聊到我被医学院录取的那天,我十分喜悦且慎重地在新买的笔记本扉页上写下一句话:不好好学习,等同于谋财害命。
后来这本笔记写的讲义,就是姜千桥教的呼吸内科。
我突然就很想念姜千桥,因为是他教会我什么是“信望爱”,什么是“仁心仁术”。他崇高的信仰几乎贯穿了我成年以后整个世界观的架构,他对我来说不仅仅是恩师,更是一个像神祇般存在我生命中的人。
他的重要性,从来不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
严渡看出我的感伤,他摸摸微笑毛茸茸的脑袋,问它:“你知道我最佩服姜千桥哪一点吗?”
微笑自然不会说话,只有我若有所思地望着严渡。
严渡说,“我进医学院的第一天,就看到悬在黑板上的标语,是特鲁多医生的名言:sometimes a cure, often help, always forting。”
“自我成为医学生,到一路披荆斩棘成为主治,我遇过的这么多老师、医生中,姜千桥是唯一一个,自始至终都做到这点的人。”
恍惚间,我想起去年送走老奶奶后的对话,再次问严渡,“当疫情来临的时候,你依然觉得上帝爱所有人吗?”
严渡说,“当然,神爱世人,我不曾怀疑这一点。”
这次我依然当着上帝教徒的面,大逆不道地说,“可我还是不觉得他的爱,发自肺腑。”
严渡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了句“可是”。
这一次他没戴口罩,我觉得一定不是我没听清楚。
“可是什么呀?”
严渡说,“我爱你。”
我愣了下,“这是告白吗?”
严渡摇头,“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我爱你,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后来,我不解风情地问他,“你是不是又要跟我许愿了,才突然讨好我?”
“是呀,”严渡供认不讳,“我刚刚已经和我的许愿树许好愿了。”
“是能让我知道的吗?”
他学我,生硬地转移话题: “毕业旅行到底想好了没?要去哪里?”
“你到底许了什么愿?”
“跟四年前知道你叫祝许愿时一样,年复一年的愿望。”
——我在唐招提寺等你。
(全文完)
追-更:v (wo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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