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手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高广坤
后半句没用敬语,因为“爱”的面前,众生平等。
我回到房间,重新翻开从康诚那里借来的《赫塞选集》,其中的一页有段话被康诚画了下划线,是赫塞的名句:“gluck ist liebe, nichts anderes. wer lieben kann ist glucklich.”
大概意思是说:幸福就是爱,仅此而已。能爱的人是幸福的。
而这页夹了张书签,康诚在后面的空白处用汉字写道:“这本书没有收录‘命运常常就是爱’。”
换行。
“镜如最爱此句。”
他从来只叫我“小姝”,“镜如”只在爷爷病榻前,他顺着爷爷的话称谓过我。
这倒让我想起去年我也隐约听到有人这样叫过我,但当时我以为自己听力下降,出现了幻觉。
第二天我起晚了,下楼的时候褚家别墅给我一种人去楼空的错觉。
只有二楼有一间房在播放交响乐,我敲门进去,竟是康诚坐在书桌前写书法。
“小姝,他们都去果园摘葡萄了,今天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康诚拿开镇纸把毛边纸上的千字文立起来给我看,“你觉得我写得如何?”
“不错,比我写得还工整。”我思绪还停留在他说的前句,“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葡萄呢?”
“可能是二次熟的玫瑰香吧?”康诚收拾起笔墨,“你饿了吧?快中午了,我煮饭给你吃。”
我随着他一起出书房,他快步走在我前面下台阶,等我要下去跟他并肩的时候,他又挡在我前面,我对他的举动有些奇怪,“你挡在我前面做什么?”
“怕你又摔下去呗!”他脱口而出,说完当即神色懊恼,手足无措地欲盖弥彰道,“这其实是英国绅士礼仪的一种,下台阶时男士要走在女士前方谨防女士不小心踩空,好有个照应。”
我却抓住他说的“又”字,昨夜的疑窦仿佛有了答案。
去年春天我跟朋友们去森林公园野炊,找柴火的时候我不小心在一个小土坡滑倒,崴了脚在底下等待同伴的救援时,诸多“shu”跟“小姝”的呼喊声中,我隐约听到了几次呐喊,叫的是“镜如”。
我拼命高声回应,最后是实验室的印度学姐先找到了我。
后来我问他们是否有旁人跟他们一起找过我,他们都说没有。
路过别的营区看到有华裔面孔的人在扎营,我猜可能是有人跟我的小字同音了,便不作他想。
现如今看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恰恰有人也叫澹台镜如?
所以那一回,不是我的幻听。
是康诚真的曾经来过。
********************************
小姝:小样,藏得还挺深啊。
康诚:没有,我确实比你家印度学姐晚了一步。
小姝:听你在那儿胡扯。
康诚:我说的都是真的,包括英国绅士礼仪那个!
小姝:那玫瑰香葡萄二次熟会在初春吗?
康诚:郦女士叫我这么跟你说的。
小姝:……
治愈手记 我还举着那枝花24
2.24
“小姝,你想吃中餐还是西餐?”康诚边问我,边拿出食材,“我知道你醒来就会饿,所以牛肉已经炖好了,我这里通心粉和斜管面都有,米饭的话我妈走之前帮我们浸好了,有加藜麦。”
“那就吃米饭吧。”
我喝着燕麦在门口看他熟练地准备午餐,就好像回到了叁年前还在台湾的时候。
我喜欢吃意大利面,尤其是通心粉和斜管面,康诚煮完以后喜欢在上面撒点碎奶酪,放两片罗勒叶。他喜欢吃老师家的炖牛肉,我从老师家要来了调味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煮给他吃。
“小姝,奶奶跟叔叔阿姨身体还好吗?”康诚切着西红柿跟我聊天。
“都挺好的。”我帮他揭开锅盖,“我这两年太忙了,都还没时间回家一趟。”
“那你一定很想家吧?”
“嗯,旧历年的时候尤其,整晚上爸爸妈妈都会视频家里过春节的实况给我。”我笑着叹息,“以前在台湾念书每隔18周就能回家了,所以没觉得想家过。”
康诚翻炒着青菜缄默不语半晌,油烟逐渐弥漫,他忘了开抽油烟机。
我抬手帮他打开,他才回过神,“danke!(谢谢)”
“你刚刚在想什么啊?”
青菜出锅了,康诚单手举起锅把青菜倒进餐碟,动作干净利落,他把锅铲丢进洗手台冲了水才回答我:“在回忆今年春节我在哪儿。”
“所以你在哪儿啊?”
“我在医院。”康诚从筷盒抽出两双筷子,用过滤水洗过后递给我,“妈妈复检出结果,主治医师说她的病灶清干净了。”
“那可真是值得庆祝的好日子。”我把碗筷拿出去,没有看到身后,康诚的欲言又止。
等我们在餐桌坐定,康诚打开电视遥控,征询我的意见,“放点音乐好吗?”
他没有用昂贵的音响放高雅的古典乐,而是连接了油管找出他常听的歌单,我扫了一眼前几首都是我没听过的外语流行音乐。
不过这不重要。
“康诚,为什么郦女士身体康复以后,你却开始厌食,不开心呢?”我突然脑神经一抽,“该不会是因为magdalena移情别恋跟uwe在一起你才这样吧?”
“小姝,你想什么呢?!”康诚屈指勾了下我的鼻尖,“我没有厌食,我只是没有食欲。”
“怎么会突然没有食欲呢?”
“不知道。”康诚不肯说实话。
“那为什么不开心呢?”
“因为没有什么是值得开心的。”
我说不出话来,如果换成以前,我一定会觉得他在孩子气耍赖,可是现在他不是,他是真的被抑郁咬住了咽喉,喘不过气来。
“康诚,去看医生吧。”
“看过了,”康诚目光坦然,“同事说我还不需要吃抗抑郁的药物,有适当为我做心理调节治疗。”
“效果呢?”
康诚绽开一个爽朗的笑容,是那种云开见日明的灿烂,他说:“不及你见我一面。”
我被他感染得亦是扬起嘴角,然后我们看着彼此眼中愉悦的自己,笑得愈发肆意明快。
“别忘了我们还是没有说服郦女士呢!”我破坏氛围,“我可是答应她了,不再见你。”
“可是你不是说,是她叫你来看我的吗?”康诚狡黠地眨眼,“你不主动见我没关系啊,以后我可以去找你了。”
“我想她一定会默许的。”康诚笃定地补充。
吃饭到尾声,电视里的音乐突然变成了我过去在台湾时常听的。以前我偶尔会用康诚的笔电放音乐,没想到他把我的喜好也加入常听列表了。
我想起我们在柏林重逢那次的轶事来,“康诚,那个时候在柏林,你是怎么通过我订的酒店就知道我去听音乐会的啊?”
康诚指了下电视荧幕,“因为你用我的账号关注了igudesman amp; joo,我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他们的动态。”
我拍了下额头,有点气恼,“所以就算你没有收到邮件,也会去柏林碰运气是嘛?”
“我对你了若指掌。”康诚起身从冰箱里端了一盘树莓、覆盆子放到我面前,“喏,你最爱的。”
我调皮地把树莓插进五指中,然后一口一个下肚,开心得眼睛都眯成月牙。
康诚见状摸了摸我的发心,“傻小姝。”
我翘起小指,把那颗树莓举到他嘴边,“你吃吗?”
他启唇,我速速撤回手,啊呜一口自己吞掉,“你才傻呢!”
他拣了颗色泽鲜艳的覆盆子,抛起来丢到自己嘴里,“我自食其力。”然后给我拉开酸奶盖,“你慢慢吃,我去煮银耳红枣汤给你喝。”
银耳红枣汤?
“德国也有卖银耳红枣吗?”分明他之前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听老师说过台湾也只有某段时间风靡过银耳,不然也不怎么常见。
“不是的。”康诚把泡开的银耳一朵朵撕开,一片片透明泛黄的银耳就像花瓣,他捻着花瓣清洗的动作十分轻柔,“是我把你留在爷爷家的银耳都带回来了,现在已经所剩无多。”
“为什么要带回来啊?”我记得他好像也没有特别爱喝,所以生活在一起一年我都没煮完一包。
“全部都带回来了。”康诚小声地说,“你没带走的沐浴乳、洗发水、浴球我也拿回来了。”
我听着都脸红:“变态啊你!”
“我是怕你离开我太久,我就会忘记你身上的味道,你喜欢的食物的味道。”康诚撇嘴,搅动砂锅里的银耳力道加大,像在泄愤,“我哪知道我们真的会分开这么久啊!”
厨房外的电视自动播放着我喜欢听的曲子,康诚把红枣扔进锅里,他扯着嗓子继续跟我抱怨,“你先前跟我说你在台湾念书那会儿因为离家不久,所以没想家过的时候,你问我在想什么?”
“你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康诚拉起我的手,他好久没有拉我的手了,他的掌心依旧温暖,却让我想起两年前在医院那次触目惊心的道别离。
砂锅里的羹汤吐着泡泡,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说,“我在想啊,是不是因为你也觉得我们不会分开很久,所以才没有想过我。”
“你一次讯息都没有给我发过,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你知不知道我——”
一墙之隔,应景的歌词传来:“我会披星戴月的想你,我会奋不顾身的前进……”
康诚颓唐低下头,我的眼泪比他更快地砸在我们交握的手心,我扑入他怀中放声哭了起来,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失控地哭泣过。
“我好想你啊,康诚。”
“我好想你啊,小姝。”
再没有多余的话,让拥抱替我回答我的想念。
“顺其自然的借口,像森林般围绕着你我,消极的笑,痛快的哭,生命真的很难形容。”
*曲子是告五人的《我会披星戴月的想你》
来自广坤的留言:
完结前没有肉,番外补星星给大家,所以我的意思是……
小姝跟康诚马上要跟大家再见咯!
明天赶报告,不更了~
治愈手记 我还举着那枝花25
2.25
来德国的第叁年,我才第一次去了新天鹅堡。
还是托magdalena跟uwe在那儿举行婚礼的福。这对青梅竹马、欢喜冤家,也不知怎么回事就突然坠入爱河,坚决果敢地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康诚做为伴郎比我这个观礼的宾客忙碌许多,褚民怀倒是周到,一直陪在我身边照应。直到新人离开教堂前往草坪,手握长锯两边共同锯下一截木头,浪漫美好的婚礼才算告一段落。
“小姝,刚刚抢捧花的时候我都快被uwe他表哥撞飞了!”康诚终于能抽身来找我,他眉飞色舞的样子真像个大男孩,“哦对了,你知道新人为什么要共同锯下一截木头吗?这是巴伐利亚的传统,意味着将来要同舟共渡。”
阳光下的新天鹅堡梦幻又触手可及,我眼前那个已至而立之年的男人,现如今也成为了坐落在我心里的那座新天鹅堡。
他牵着我的手走过森林,他背着我跨越河溪,他没有抢到捧花,就执拗地采鲜花来献给我。
“你知道吗?我们去接机的那次,你居然当着我的面送花给magdalena,”我对此耿耿于怀,“要知道你在那之前都没送花给我过呢!”
康诚听完捧腹大笑,他又蹲下去折花枝,他那粗鲁的架势像是要折尽这一边的花梗才肯罢休,“那花原本不是送给magdalena的!是给uwe的父亲becker指挥的!”
好窘!我吐舌掩饰尴尬,康诚的情话又是信手拈来,“不过小姝,你是我唯一的kwiatuszku!”
我摘下一片雏菊的花瓣丢向他,“喏,现在就不是唯一的了!”说完转身就跑,没窜逃几步远就被康诚从身后抱住。
我们很久没有这样甜蜜自然的拥抱了。
原本郦女士和我都以为,只要我重新回到康诚的生活中,他就会好起来。可当他再次整夜的无法入睡,无法摄入对于过去的他来说正常的饮食量,我才意识到,康诚的厌食和抑郁不是轻易就能好起来的。
我问康诚:“睡不着的时候,你都在想什么呢?”
“太多了,有时什么也不想,就干等第二天早上的闹钟响起。”康诚调出他的闹铃给我听,是他偷录我弹的《问候歌》,“听到这曲子,就像听到你在叫我不要赖床。”
“我现在倒希望你能多赖会儿床。”
敬业的褚大夫摇头:“那不行,我的病人还在等我。”
后来我没辙了,默许每天来找我吃饭,胃口才好点的康诚登堂入室,每夜抱着我入眠。哪怕是这样,他的睡眠质量也改善缓慢。
那会儿恰逢学校谘商中心请来知名的创后心理学家来短期交流,那位心理学家是个中国人,叫宁小楠。
我去谘商中心结识了宁小楠,她告诉我,“抑郁就像蛀虫,想要治愈的办法就是看牙医补牙。”
“那这个时候我在他身边的话,会影响到他痊愈吗?”
“当然会,”宁小楠长相甜美,说出来的话也很甜,“因为你就是他的糖呀!”
见我愈发忧心忡忡,宁小楠宽慰我:“他现在之所以陷在抑郁中,很有可能是经历了太多反复的患得患失。虽然作为专业的心理医师我不该这么建议你,但趁他病症还轻,说不定你才是最佳良药。”
“或许你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摆脱困境。”
我冲宁小楠感激一笑,“谢谢你呀!”
“不客气,”宁小楠似是想到什么般,莞尔道,“我家那位也是个外科医生,平日里饭量特别大,但有段时间他压力太大了也突然厌食了一阵子。”
“那怎么办啊?”
宁小楠狡黠地wink,“用夫妻间的小情趣治他呀!”
我知道康诚真正的症结在哪里。
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严肃地问在我身后拥住我的康诚,“褚康诚,你的病好了吗?”
“我感觉我已经完全好了,小姝。”康诚怕我不信,走到我面前目光如炬地与我对视,“我现在觉得每一天都很开心,能和你一起吃饭的话可以吃两碗,我妈妈也开始接受你、越来越喜欢你。我真的好了。”
“不,康诚,你没有好。如果有一天我再次离开你要怎么办呢?”我承认我是残忍的,但为了康诚我必须讲明,“你现在可以直面‘最爱的人本来就不会在一起辈子’这样的无奈了吗?”
康诚有点奔溃地挠头,“小姝!我不能接受这个。”他抓起自己西装的翻领,指着上面那个像纽扣眼似的孔洞,“今天作为伴郎我需要在这个flower hole里插上一朵boutonnière(胸花),可是我拒绝了。”
“我不想插是因为,当我手捧鲜花向你求婚的时候,你若从中选出一朵花来插进我的flower hole中,就表示你应允了那个一生的约定。于我而言,这个插花眼只为你而留,别的任何女人都不可以把花插进来。”
“我的心也是。”康诚亲昵地捏了一下我的耳垂,“听到了吗小姝——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绝对不能失去你。”
“可是康诚,”我握住他的手,贴到自己的颊侧轻蹭,“最爱的人不会在一起辈子是因为——”
他故技重施想捂住我的嘴,幸好我早有预料地按住他的大掌,一字一顿,“我没有遇见你之前的人生,也是我一辈子中很美好的时光呀!”
“虽然你是我最爱的人,虽然我们相爱以后的一切更好了,可在没有你的时光里,也有一个在满心期待你出现的小姝在过很美好的人生啊!这些我们都不能否认的,对不对?”
康诚那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又回来了,他用力地点头称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小姝。我答应你,以后就算你没有陪着我,我也会过好自己的一生,并满心期待与你重逢。”
目的达成了,就给他点甜头吧!
我:“我预约了下周六去茵斯布鲁克蹦极,入水式的那种,你要来吗?”
康诚:“当然要!”
我:“你不是有深海恐惧症吗?”
康诚:“我们玩双人的,我抱着你就不怕了。”
我:“……”
康诚:“那我要是挑战自我成功的话,可以给个机会跟你求婚吗?”
我:“那天绝对不可以,我跳下去倒冲的话脸上说不点会冒出来小血点,衣服为了方便不走光肯定会很丑。”
康诚:“……”
康诚还是选择了在蹦极那天跟我求婚。
站在蹦极台上,他把我搂在怀中说完“小姝,嫁给我吧!”就抱着我果决地跳了下去。
我们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极速下坠,被划破的凝滞气流中,我们紧紧相拥着,就好像拥有了对抗万物的勇气。
可分明,阿尔卑斯山就在视野里岿然不动,越来越近的斯尔河水平静清澈,我们根本不用与之为敌,大自然的一切都在温柔地包裹着我和康诚。
充血的脸庞扑入斯尔河的流水之中,湖水霎时倒灌进鼻腔,强烈的压迫跟失重给人以濒临死亡的临界感。
这种毅然决然的行径,好像在殉情。
从湖面被吊起来的过程中,康诚摸摸我被湖水打湿的鬓角,“小姝,你还没回答我呢!”
“刚刚这么刺激你还惦记着求婚的事啊?!”
“嗯,就是想着这么刺激,你会不会一头脑热就答应我了。”康诚无赖地笑起来,“我都想好你在空中回答‘我愿意’的话我要紧跟着说‘我爱你’了!”
结果计划因说话都张不开嘴的我,胎死腹中。
这可不能怪罪我不解风情。
是他没选好时机。
不过,刚刚坠入湖面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全世界都无影无踪了,只剩下眼前这个跟我紧紧相拥的男人。
“小姝,我好像不怕了。”回到蹦极台换完衣服,康诚牵着我离开的路上突然认真道,“就在湖水让我窒息的那瞬,我觉得一切好像都消失了,所有爱恨都随之远去。”
“我连死都不怕了。”康诚干净纯粹的双瞳似斯尔河水,眼波流转,他明朗笑出洁白的八颗牙,“我再也不会害怕失去你了。”
“我爱你的初衷,好像找回来了。”
“你爱我的初衷是什么啊?康诚。”
“我要永葆你天真烂漫,誓死捍卫你被爱的底气。”
真是漂亮又永恒的誓言。
他一心一意,全然赐予我。
我热泪盈眶,“康诚,求婚献花的时候记得有一枝要剪短些。”
他指腹揩过我酸热的眼角,“嗯?为什么?我不会把戒指塞中间的,那样还要担心它掉,太蠢了。”
“你个笨蛋!这样我才能把boutonnière插进你的flower hole里啊!”
话音落,康诚惊喜万分地抱起我,我的裙摆像花瓣一样在山水间飘摇、绽放。 “gute! meine kwiatuszku!”
我想,我举着的那枝花,终于落入了康诚手中,以后他的掌心,不会再有我的泪,随他去流浪。
再不久的将来,那枝花便会穿进他的插花孔,定格我们这一生的浪漫约定。
这就是,我和康诚的故事了。
尾声
我跟康诚很快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生活在了一起。
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前,我完成了我的博士学位,留校任教。
有天去帮现在已是我公公的褚教授给预科的中国留学生上放射物理学,课业结束得早,学生们盯着我鼓起的肚皮好奇我的另一半,开始跟我聊人生理想、爱情故事。
有人问到我年轻时理想的恋爱是怎样的?
我说,我十八九岁的时候想,要有叁个“诚”我才能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追求时真诚,恋爱时坦诚,爱我时虔诚。
后来,我看赫塞说,命运常常就是爱,所以只要一个“诚”就够了。
那就是那个男人,叫褚康诚。
(《我还举着那枝花》正文完)
来自广坤的留言:
这个故事你们喜欢吗?
如果喜欢的话,不急,后边还有的看~
治愈手记 【康诚番外】谁不爱澹台姝1
“谁不爱澹台姝,那双美丽的眼睛谁也不看,什么都不怕。”
“尤其在她把女魔头隔天要交的作业丢桌上的时候,她简直就是人脑实验室的女魔王。——by隔壁实验室的学渣”
这是褚康诚第一次在脸书搜索“澹台姝”叁个字时,竹大告白墙里的一条匿名投稿,他觉得有趣,来回读了第一行两叁遍。
隔几天他爷爷褚于其过世正好叁个月,他去看文人画展寄托思念之情,便就偶遇了一双“美丽的眼睛”。
他第一次见到澹台姝,她穿了条白色及膝伞裙,身姿挺拔、面容温婉地立在溥心畲的山水画前驻足观望。他已浏览过此画,本该与她擦肩而过,惊鸿一瞥后发觉画前美人更胜名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