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辽国在宋国确实布有眼线,但是这些眼线并不是什么经过亦练的高素质问谍,他们只知道按照受派遣前交付的使命进行活动,一则没有意识到汴梁禅让的政局变对边关战局有何密切关朕,二则即便他们意识到了,也没办法及时传递到北国,边关战事吃紧,平时可以交通的小道、疏通交好的关隘守卒,这时全都派不上用场了。yzuu
出海或者绕到雁门关以西,从地广人稀的西夏境内返回辽国?没有接应,地理不通,各处州县盘查行人又比平时严厉,在那样的农业社会谈何容易,真等他们从那儿绕回去,找到主事的人禀报了消息,也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了,所耶律休哥现在仍以为是赵元佐为帝,并不知晓中原的惊天巨变。
“高梁河一战,我们中了耶律休哥的计,仅此一计,一败涂地。如果朕所料不差,我们现在也可以设下一讲,北朝兵势正骄,正可一战而委挫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杨浩下了断语。
杨继业略一思忖道:“官家所言甚是,不小……这毕竟是我们的猜测,此计不可不用,却也不可全然依赖此计,总要做好两手准备,如果证明北朝早已知晓我国动静,并不中计,就得立刻改弦更张,中规中矩地打上一仗了。”
杨浩颌首道:“理因如此……”
他看弄左右,轻轻一笑道:“好吧,就按照这个思路,具体如何行动,就由潘将军、杨将军、李将军你们三人议定,朕只有一个要求,要快,迟则生变!”
开玩笑,身边有个潘美、还有个杨继业,再加上一个小一辈中的战神李继隆,当然,现在的李继隆刚刚出道,战阵历练方面还不够多,任何一个杰出的将领,包括辽国那边那位风头正盛的大于越耶律休哥,如果没有足够的战场历练,也未必就如历史上的他们那般杰出,但是至少眼下他们已经开始渐露峥嵘,有潘杨二将总揽全局,也不怕李继隆会有什么太冒失的决定。
既然如此,制订什么战术哪还需要他这位皇帝来露怯,他若处处指手划脚,臣子们还不好驳他,弄不好就成了第二个赵光义。术业有专攻,手下既然有了人才,这事儿还是交给专业人才为好,如果他们都打不赢,自己出面也是白给。别人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杨浩却是早对他们的能耐有了定论,当然要做个甩手掌柜。
潘美和李继隆不知他的心意,见官家如此信任,不由感激涕零,哪有不弹jing蝎虑、鞠躬尽瘁的道理,很快,一个行动方案在这三大智将的朕手谋划下便热气腾腾地出炉了。
这时,营帐外已飘起了零星的雪……
零星的雪花,如飞琼碎屑,一大早,耶律休哥从各路兵马中jing挑细选的八万铁骑便渡过唐河,在定州城外列开阵势,骂阵叫战了。
攻坚非辽军所长,头几年银州一战叫他们从折子渝、折惟正挥军攻城的场面上,首次领略到了汉人jing良的攻城器械的巨大作用,也多少学到了一些攻城术,不过像杨浩所用的那么jing巧的攻城器械,他们是造不出来的,这一次赵光义败退的太快,制造的大批攻城器械都丢在了幽州城下,根本来不及销毁。辽军快马南侵,受阻于边关后,猛地想起了赵光义遗弃的这些攻城器械大有用处,立即着人从后方运输过来。
当初赵光义是快速兵临幽州城下,就地取材,一边攻城打援军,一边ri夜赶造出来的这些攻城器械,现在要把这些庞大的、已经组装完毕的攻城器械运过来,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如今那些庞然大物还在路上,但是二十几万大军阵兵关下,耗费米粮无数,可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耶律休哥每ri关前叫阵,从不停歇。如果每次叫阵宋军都高挂免战牌,那么新败之后的宋军士气就会更加低落,等到辽军把大批的攻城器械运到,宋军还剩下多少斗志可想而知。耶律休哥相信李继隆是个聪明人,从大军溃败,连皇di du逃得无影无踪的时候,李继隆还能镇定自若地指挥掇退,将损失减至最小,耶律休哥就相信,这是一个劲敌,劲敌就要打到他没脾气,让他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而李继隆多少也猜出了些他的心意,并不只是闭关防御,时常会组织一些小的会战,所采取的战术仍然是沿用宋军最拿手的阵法,阵法御敌,就注定了只可守,不可攻,但是这种守,至少比退缩在关隘之中被动防御更能提升士气。
今天,风很大,旌旗猎猎,呼啸如雷。定州城开,宋军徐徐出城,但是令人惊奇的是,出城的宋军没有摆开常用的阵法,而是稍稍整肃队伍,便向辽军主动发起了进攻。
本来懒洋洋地端坐后阵的耶律休哥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惊愕地看向对面,只见宋军以那支jing锐的静塞军骑兵队伍为先锋,向辽军阵地发动了猛攻,后边近万人的主力部队以锥形阵紧随其后,这不是佯动,他们真的拼命了。
“终于……忍住了么?”耶律休哥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前方,箭如雨下,宋军铁骑纷纷堕马,但是没有一个人勒缰避闪,静塞军指挥使田敏一马当先,使大【木仓】挑开飞矢,径直扑入敌阵。叶@子@悠$悠 yzuu辽军前阵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宋军迅速地撞击进去,劈波斩浪,努力地扩大战果。
耶律休哥哈哈大笑,喝道:“放宋军进来,传令,皮室军、铁林军,两翼包抄,断敌后路,他们既敢来攻,我今天就要把他们全留在这儿。”
说着,侍卫亲兵牵过了他的乌雏马,耶律休哥扳鞍上马,从容坐定,自得胜钩上摘下大【木仓】,凌厉地向前一指,这一【木仓】越过千军万马,仿佛直接刺在了冲在宋军最前方的那员宋将身上,双腿一磕马腿,耶律休哥风驰电掣一般从缓坡上一跃而下,杀向了前阵。
李继隆也在军中,静塞军指挥使田敏率千余骑兵冲锋在前,撕裂辽军阵线,李继隆殿后,率领万余步卒藉着骑兵撕开的口子,杀进了辽军的阵心。
李继隆策马狂飙,迎着湘水般涌上来的契丹铁骑,眼神锐利如鹰隼,前后左右的一干虎卫也是挥戈咆哮,如同出笼的猛虎,叱喝连声,奋力厮杀,后边大【木仓】如林,密密匝匝,一片片地招呼上去,把扑上来的辽国铁骑攒刺的蜂窝一般。
半空中流矢呼啸,宋辽兵士短兵相接,以血还血,战况空前激烈。宋军突入敌阵,面对八倍之敌,毫无惧se口耶律休哥又惊又喜,惊的是李继隆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放弃宋军最擅长的阵法战,采取这种亡命般的打法,而且是以寡敌众。喜的是他的兵力八倍于敌,只要吃掉这股主力,剩下的残余宋军就休想守住定州。
他不是没有想到李继隆出此下策是否其中有诈,可是这个念头只是攸然一闪,便被他抛到了脑后。定州左为唐县,唐县已落入辽军手中,控厄着此处唯一的山谷嘉山。定州右翼为祁州,祁州还在宋军掌握之中,但是祁州距此尚有百十里路,中间一马平川,且不说宋军若想突袭早在十几里外就能被发现,而且宋军就算赶来了又能怎样?他的八万jing兵都是骑兵,战争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中,他想战就战,想走就走,宋军靠着一双大脚板,要跟在马屁股后面吃土么?
所以,这一战,耶律休哥打得肆无忌惮。
“杀!”耶律休哥刚刚杀到宋军面前,四杆锋利的长【木仓】便向“z丑6昭“。!6昭孵谢嗓,耶律休哥一磕马腹,突然加沫,两杆长【木仓】刺空,手恤釉山挑,拨开第三杆【木仓】,左臂一抡,便将第四杆【木仓】牢牢地挟在肋下,随即大喝一声,手中铁【木仓】当胸刺下,那【木仓】兵旁边的刀盾手急急使盾来迎,可是耶律休哥人马合一,这一【木仓】刺得又准又狠,一【木仓】刺在盾上,那刀盾手立足不定,仰面便翻了出去,耶律休哥手中【木仓】一收一放:“噗”地一声鲜血飞溅,那【木仓】兵便倒在尘埃之中。
李继隆一圡手【木仓】,一圡手刀,远刺近砍,所向披靡,忽见辽军一员大将杀来,李继隆尚不知道他就是彼此闻名久矣的辽国大于越耶律休哥,可是从他威风凛凛的气概,左右拱卫的亲兵装束,便知此人身份不俗,李继隆毫不停顿,立即策马如箭般冲来,平端长【木仓】,紧攥宝刀,杀神一般冲至。
一路过来,也不知碰到多少辽兵,俱都被他挑落马下,或劈肩拉胯斩成两半,几无一合之敌,连他的护卫亲兵都被抛在了后面。
李继隆一声不吭,冲到面前身形半起,犹如猛虎下山,一【木仓】刺向耶律休哥的眉心,寒气入骨。耶律休哥端【木仓】相迎:“开!”
“嚓!”地一声,迎面一【木仓】被挑开,这时李继隆霹雳般一声大喝才在半空中绽开:“杀!”
左手刀犹如一道闪电,照着耶律休哥的颈子便砍了下去,雪亮的刀光慑人心魄,那半踞半跃的身姿、炯炯怒张的虎目,尤其令人胆寒。耶律休哥来不及回【木仓】挑刺,双腿夹紧马腿,身形向一侧探出,以【木仓】尾硬磕刀脊,险之又险地架开了李继隆的这一刀,锋利的刀锋贴着他的肩膀劈下去,将护肩斩开,肩头削去一片皮肉,鲜血淋漓而下。
二马错镫,耶律休哥忍痛挂【木仓】,飞快地摘弓在手,一枝羽箭便搭在了弦上,一招犀牛望月,弓弦拉满,回首便是一箭,直奔李继隆的后心,李继隆也注意着身后的动静,耶律休哥可有动作,李继隆便及时提缰,纵马前跃,耶律休哥一箭贴着李继隆的绊甲丝绦飞了过去,李继隆已完成了拨马回身,正面迎敌的动作。
耶律休哥嘿地一声,喝道:“某辽国大于越耶律休哥,宋将何人,报上名来!”
“某太子少保、侍卫马军都虞侯、定州守将李继隆。”
耶律休哥眼睛一亮:“原来是你,李将军弃险而攻,莫非已是黔驴技穷?”
李继隆道:“耶律将军幽州一战成名,唯见其智,不知其勇,李某今ri正想领教!”
耶律休哥冷笑一声,两员将又复战在一起,辽军主力将宋军团团围在zhong yang,更是杀得天昏地暗,大战约小半个时辰,定州城吊桥再度放下,城门轰隆隆打开,一队队铁骑蜂拥而出,耶律休哥百忙中看见,不由得大吃一惊。
宋军若有援军,他并不顾忌,眼下他的人马远在李继隆兵力之上,而且他是骑兵,纵然宋国禁军大批增援,也是步卒,大不了放弃吃掉李继隆部的计划了,他随时可以从容撤退,可是现在……从城中冲出来的都是骑兵,一队队衣甲鲜明,刀【木仓】锃亮,源源不断地从城中冲出来,兵分两翼,向包围李继隆的辽军包抄而来,前锌一杆大棋,迎风飘扬,猎猎作响,上书一个“童”字,后面骑兵仍是源源不绝,也不知道倒底有多少宋军。
宋国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怎么可能!
耶律休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震耳yu聋的喊杀声,源源不断的骑兵队伍……眼中所见,耳中所听,这分明不是做梦,耶律休哥脸上变se,立即萌生了退意。
就在这时,右侧又是一阵呐喊声起,从祁州方向风驰电掣,赶来一路大军,这一路兵马也是骑兵,尤其令人生惧的是,方才自定州城中杀出的这股骑兵穿着打扮与辽军十分相似,也是左衽胡服、皮衣皮帽,而从祁州方向杀来的这路兵马,却是一se的黑盔黑甲,掌中一杆一杖八尺长的大【木仓】,【木仓】杆儿黑黝黝乌沉沉,【木仓】刃锌利无比,这样整齐划一的队伍,光那气势就足以令敌军胆寒。
“呜……”
凄厉悠长的号角声起,狂奔的马队长矛斜举,天空中立即矗立起一片【木仓】矛的森林,没有军鼓,震撼大地的马蹄声就是隆隆战鼓,被辽军包围在zhong yang的李继隆部士气大卒,纷纷高呼:“援兵已至,莫放走了一个辽人!”
自内而外,自外而内,宋军气势如虹,龙jing虎猛,惊愕茫然之中的辽国铁骑立时阵脚大乱!
辽军败了,一如以为胜利在望的赵光义大意兵败高梁河,耶律休哥于小唐河也是兵败如山倒。
辽军被迫北撤,沿着小唐河上搭建的渡桥,后阵拼死抵抗,压制着宋军猛烈的攻势,掩护大队人马过河,不料兵马只过去不足一半的时候,小唐河对岸忽然旗幡招展,也不知从哪里杀出一支宋军人马,步卒,全是步卒,正是步战天下无故的宋国禁军。
皂绸绵披袄、白绢绵袜头裤、紫罗头巾、蓝黄搭膊,脚穿麻鞋,摆的是宋军惯用的大阵,阵眼处一员大将,顶盔挂甲,威风凛凛,身后一杆大旗,上书一个斗大的“潘”字,正是潘美潘仲询。
“左军推进!”
“轰!”
一声将领,士兵们无声而动,整齐刮一的声音,汇聚成一声爆破般的炸音,齐刷刷的禁军步卒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向前逼进,第一排大【木仓】平端,第二排长【木仓】斜刺,再往后无数排的大【木仓】笔直朝天,在整齐划一的“轰轰”声中一步步向前逼近,犹如铜墙铁壁。
“右军推进!”
“喝!”
两堵兵士与长【木仓】组成的墙壁向中间挤压过来。
“弓手,she击!”
“嗡!”怵人的声音响起,【木仓】阵后面,无数羽箭腾空而起,越过前方的【木仓】兵,落向辽军的兵马。
号令声、步伐声交替如雷,辽军在幽州城下是吃过宋军大阵的亏的,可自那以后,宋军还不曾再摆过声势如此浩大的大阵,此时一见,不觉胆寒。
“冲过去,铁林军破阵!”
已率部过河的辽国大将耶律痕德大叫,自辽国铁林军首领李扎卢存投“z丑6昭“刀又人昭惮瑚柴点后,耶律痕德就成了铁林军的首领一铁林军走过国南嘞骑兵,与历史上的西夏铁鹞子、金国铁浮屠齐名,是甲胄配备最齐全的部队,如果想从这铜墙铁壁中杀开一条血路,也只有绮仗铁林军才有可能。
铁林军迅速卑到前面,就像方才李继隆的静塞军突击辽军本阵一样,悍不畏死地向前冲去,耶律痕德亲自带队,他必须在宋军大阵中撕开一道口子,否则这半渡的人马,就得全部交待在这儿,虽说辽国控弦之士多矣,但是这八万jing兵可是辽国最jing锐的人马啊。
眼见辽军铁林军呼啸着向自己的本阵冲来,潘美老将军在马上捻须微笑,不慌不忙,待他们冲到三百步内时,前阵宋军齐声大喝,西夏一品弓平端起来,机括“铿铿”响起,无数弩箭带着飒飒风声扑过去,像割麦子一般,齐刷刷地放倒了无数的辽国铁林军将士。
耶律痕德一个镫里藏身,闪的是够快了,肩头却也挨了一矢,深入骨中,痛澈难忍。这一轮劲矢过去,好不容易又拉近了百余步距离,宋军阵营又是一声大吼,无数弓弦吱呀呀响起,箭雨又自天空顺风而来,又疾又狠。耶律痕德急取小盾遮住周身要害,胯下马本已中了几枝弩箭,这时头颅、胸背又中了几枝利箭,终于不支,长嘶一声,倒毙地上。
耶律痕德一个懒驴打滚,险些被马压折了腿,仓惶回头一看,这片刻功夫,被she倒的辽国健儿不下两千人马,不由得双目尽赤,他一把拔下深入肉骨的弩箭,翻身跳上一匹无主的战马,大吼一声道:“冲击宋军本阵!”
“哦呜……哦呜……”辽军怪叫着,猛磕马腹,开始以冲刺速度,向前方的宋军本阵猛冲过去,只要冲垮了前阵,他们就能撕开宋军大阵的口子,为八万最jing锐的辽军铁骑闯出一条生路。
潘美眼见辽军如狼似虎地扑来,伸手一拂美髯,拨马便走,左右亲军护着他扬长而去,那些弩兵、弓手登时也一哄而散,向左右逃逸,辽军铁骑哪里还管他们去向,只管一路向前,他们也预计到前方必然还有密集如林的【木仓】阵,恐怕又得付出几百人马的损失,去硬撞【木仓】林,才有一线希望撞开宋军的防御,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当那些弓手弩手散开之后,出现在他们后面的,居然是一支古怪至极的队伍。
每个人的平均身高都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身材本来就魁梧,每个人身上又穿了看起来极为厚重结实的板式盔甲,往那儿一站,一层层的就像岩石砌就的城墙。然后,一支支柄长五尺,刃长四尺,而且是两面开刃、顶端带尖的奇形兵刃便齐刷刷地举了起来。
“这是什么?”
耶律痕德有些讶异,紧接着他手中的长【木仓】就铿地一声舟中了一个陌刀兵的胸甲,令人牙酸的一声刺响,锋利的【木仓】尖在胸甲上撞出一道痕迹,然后沿着光滑的板甲滑向一侧,再然后,耶律痕德就看到一颗硕大的马头被劈成了两半。耶律痕德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刀,居然这么厉害,这得多么锋利,多么沉重?”
他只来得及想到这个问题,还没得到答案,几柄锋利的陌刀就齐刷刷地所在他的身上,把他分成了一片片的血肉。
“刷刷刷刷!”
明晃晃的陌刀如墙而进,此起彼伏,就像一台巨大的割稻机,把人和马塞进去,把混和在一起的碎肉鲜血抛洒出来,宽大、锋利的陌刀给敌人带来的威慑远远不是窄小的【木仓】头矛头所能比拟的,攻击方式也不仅仅是劈砍一种,它可以刺、可以削,当然最常用的是劈和砍。
尽管这支比传统的陌刀兵加强了保护效果,以致行动有些笨拙的陌刀队伍有着种种限制条件,但是在这种敌军已被左右两翼的【木仓】兵和弓手压制住的狭窄区域内,他们就是无敌的存在。
辽军如雪狮子遇火,在这种专门克制骑兵的利器攻击下溃不成军,耶律休哥大恨,一时大意,怎知宋军凭空冒出这许多骑兵,还有这样一支无坚不克的刀阵?北归之路已断,无奈之下,耶律休哥只得率余部杀开一条血路,仓惶向西线逃去。
西边的唐县现在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一直以来是压着宋军打,迫得宋军只能绮关坚守的耶律休哥,此时也只能选择借助唐县的城墙来抵御宋兵,再徐图后计了。
残兵败将仓仓惶惶直往西去,堪堪赶到嘉山山口,就见前方旗帜飘扬,早有一支队伍静静地等在那儿,左边一杆大旗,高扬一个“李”字,只是此李非彼李,这是西夏大将李华庭的旗号,可不是定州守将李继隆。右边一杆大旗,旗下老将双眼血红,恶狠狠地瞪着狼狈而来的辽军,此人正是君子馆一战全军覆没只身逃回的宋国开国老将刘廷让。
这左右两翼的兵马隶属于谁耶律休哥根本无暇注意,他的目光直接就投注在正中间那个正正方方的骑兵方阵上。清一se的大食马,高大雄骏,比辽国的战马平均高了一头。马上的骑士连着胯下的战马全部披甲,马上的骑士连头面前遮在甲胄里面,看起来就像一个个恐怖的凶兽。
如渊之停,如山之立,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危险!
一丝jing觉在耶葬休哥的心底悄然升起。
“嗵!嗵嗵!”
战鼓声起,老将刘廷让挥【木仓】前指,嘶声一喝,那些人马俱披重铠的骑士俱都挟起大【木仓】,策骑向前。先是缓缓轻驰,然后逐渐加快,到后来动能和势能转化为动能,速度越来越快,整个地皮都在震颤,轰隆隆的声音在山口回荡,此时就算杨浩到此,大喝一声“收兵回营,”他们也停不住了。
高梁河三十万大军的惨败,君子馆三万宋军的全军覆没,无数英魂注视下,一台台“重型坦克”自远赴于阒国在嚓拉汗人身上大施yin威之后,再度开荤了。
杨浩振臂高呼:过河!过河!过河!挂上嘛锅来嘛唯哟儿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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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 第137章 怨了了,情难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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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山口一战,耶律休哥大败,残兵败将仅万余人杀出重围,丢弃了主帅旗鼓,东卅突西杀,辗转逃向东北方向,最后遁逃入保州。一直没有公开露面的杨继业自率一路兵马此前已奇袭唐县,收复唐县丽一直在等待消息,李华庭、刘廷让大败耶律休哥后,立即派人快马通报,获悉耶律休哥大败,自家后路已不可能被敌军铁骑截断,杨继业立即自唐县出兵,连夜突进,经一夜又一ri的血战,于次ri傍晚夺取大茂山原宋军兵孰占据了这个堡垒,宋军便彻底切断了侵入宋境的东西两路辽军之间的联系,进可西攻灵丘,中攻灵狐,东攻易州,为宋军反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此一战,宋军收复唐县、唐山、望都、北平四处城池,斩首三万七千级、得马匹数万匹,生擒辽国将军十二名,俘获辽军三万余人,军器甲仗不计其数。就像高梁河一战时,耶律休哥抓住了赵光义一个细小的失误,趁机予以撕裂、扩大,从而一战扭转整个战局,从全面防御转变为全面反攻一样,杨浩又怎么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宋军的大反攻从小唐河一战辽国八万jing锐之师的溃败开始了。这次大反攻由东到西,在整个战线上开始,雁门关、府州、烛轮川,乃至整个东线战场,所有的宋**队全面投入了战斗。
宋军一向攻防一体,尤以防御著称,在西夏兵团与之合并后,却头一次用上了全攻阵型,第二天,杨延郎和童羽便领兵向保州发动了进攻。耶律休哥自幽州大捷后,还没有吃过大亏,兵锋所向,战无不克,不免滋生了骄意,结果在定州城下一败涂地,此一败势必将影响整个战局。
逃回保州后,他知道宋军必然随后赶到,立刻开始部署防务,同时迅速向各路辽军下达军令,果断决定从战略进攻全面转入战略防御,尽可能地保持战争成果。并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呈报幽州,请罪的同时,也把宋与西夏合兵的意外情况禀报了太后。
宋国能拥有这么多战马,这么多训练有车的骑兵,唯一的来源,只有可能是西夏口况且耶律体哥当初兵临浊轮川,曾经与西夏军对峙良久,对西夏军比较熟悉,更曾耳闻过西夏两支破阵劲旅重甲兵、陌刀阵。此时想起,如何还不明白他在小唐河到底遇到了什么?
他知道西夏对陇右用兵的时候,最新收到的情报,据说杨浩已向关中进发。辽国大举南下,除了因为宋国自幽州一败,元气大伤之外,另两个凭仗就是赵光义意外驾崩,少主继位,以及西夏与宋国直接开战,这个中原帝国必将两面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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