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现在是怎么了?西夏兵为什么与宋军合兵一路,并肩作战?在中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童羽和杨延朗兵临保州城下,猛攻不克,于是决定先扫清外围,遂由童羽虚张声势继续攻城,杨延朗则悄悄带本部兵马离开保州,转攻保州周边仍被辽兵占据的县镇,当晚,杨延朗攻克遂城,并以此为据点,成了保州眼皮子底下的一颗钉子。
耶律休哥很想弄清楚这一切,只可惜战场上派出的斥候探马,是不可能探察到对方帝国内部发生的这些大事的,于是耶律休哥传下令去,务必要活捉几个敌军。童羽率军正在攻城,故意放开一个豁口,再生擒几个宋兵并不困难,很快,耶律休哥就弄清楚了这段时间中原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原发生的这件大事,许多宋国边关守军在杨浩的大军赶到之前也被蒙在鼓里,直到现在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未必清清楚楚,但是童羽的兵是从陇右到关中,再到汴梁开拔三关的,对事情的原委十方清楚,耶律休哥弄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由得大吃一惊。
既然宋与西夏合一,何止兵力陡增,士气大振,而且宋国在横山一线与西夏对峙的大军,乃至西夏**队,必然也要向辽军发动进攻,此刻攻向雁门关的十万辽国兵马恐怕有危险了。他马上就感觉到,敌势正强,不可力敌,仅仅由进攻转为防御是不够的,想要保持胜利果实,将已经占领的这些州县牢牢控制在手中的想法也无法实现了,现在只有主动撤军,撤回辽国境内去,才有可能稳住阵脚。
耶律休哥立即再拟第二道下发整个战区的撤军命令,并且命令全城守军立即准备,连夜突围。
童羽的围城大军防御重点是北城,是夜,耶律休哥开西城,全军闯营破阵,杀出重围,驰出数十里,再北向而去,次ri,潘美率兵赶到保州,耶律休哥已鸿飞冥冥。保州城百姓倒是大多安然无恙,并没有遭到耶律休哥劫掠杀戳,或屠杀平民泄愤。
这固然是因为辽军此番南下,打得是占领宋国领土的目地,所以不想对地方百姓过于苛待,也是因为耶律休哥用兵,部向反对滋扰欺侮普通百姓。这的确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北国英雄,然而既然为了各自国家的利益成了对手,这份相惜之情也就得搁下了。
杨浩闻讯,也是为之嗟叹,不过叹息也没多久,因为战争已经全面打响了。只不过浊轮川、府州、雁门关那边是雷声大、雨点小,宋军接到的命令是即便能够取得胜利,也不可过于深入,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制造一种声势,牵制辽国南院兵马,杨浩的主攻方向……在东北。
祁连山脉,绵延数千里的崇山峻岭一片白雪皑皑,今冬的第一场雪,下得就是如此之大。
一夜之间,积雪覆盖,茫茫一片,呼啸的北风刮得雪沫子直往人的脖梗子里灌,这样的环境,地面上有任何痕迹,都可以一个时辰之内被抚平如镜,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中追杀一支几十人的队伍,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是阿古丽并不肯放弃,她的心中正燃着一团火。
穿着一身男式的战袍,白se的皮袄,白se的皮裤,外面再套一件毛耸耸的皮坎肩儿,头上是带遮耳护面的皮帽,腰畔挂一口弯刀,全身上下唯一露在外面的只是一双黛眉上浅挂白霜的大眼睛。
策马站在一个积雪不多的山坡上,阿古丽俯哦着面前的雪原,雪原茫茫,把浅浅的河流、枯黄的草地全都埋在了下面,白雪无边无际,远山缈缈如影。
在她后面,是近千人的骑兵队伍,全都穿着毛耸耸的御寒效果极好的皮袍皮帽,队形看似散乱,实则暗藏玄机,随时可以以三人一伍相互配合的方式投入战斗。
远处,一个黑点迅速移动过来,近了,更近了,渐渐可以看清那是一人一马。
马上的骑士一路飞奔而来,驰上山坡,到了阿古丽近前,猛地一勒缰绳,健马希幸幸一声长嘶,踢得脚下雪花四溅。风吹着,欢得阿古丽肩头皮坎肩上的狼毫微微地抖动着,她却仿佛汉白玉的岩石雕就一般,一动不动。
“报,属下探听到了消息,夜落讫率二十余骑,现已逃到了麓牛部落。”
阿古丽的双眉微微一耸:“麓牛部落?难道他们不知道我的命令?任何部落胆敢收容夜落讫者,杀无赦!““知道……,自然是知道的,不过麓牛部落的首领铁摩柯与夜落讫是结拜兄弟,所以……”
阿古丽冷笑一声:“结拜兄弟?不过是一头被人利用的蠢猪罢了,”
她猛地一提马缰,提气扬声,厉声喝道:“前进,突击麓牛部落!”
麓牛部落,夜落讫强打jing神与铁摩柯饮酒畅谈,叙了叙兄弟之情,谈了谈东山再起的打算,许了一堆空中楼阁的好处,一回到特意为他安置的毡帐,那虽败不倒的英雄气概登时一扫而空,极是疲惫地倒在狼皮褥子上。
毡帐中很简陋,麓牛部落的生活条件并不太好,不过很暖和,地灶里炭火正旺,帐中暧烘烘的,灯熄了,只有炭火红红的光,映照着整个毡帐。
一败,再败,一退,再退,现在还能逃到哪儿去?罗丹终是不可靠啊,杨浩的兵马一到,他就降了,还在自己背后狠狠捅了一刀,幸亏他一向戒备着这老小子,并不敢过于信任,虽然杀得他大败,却未因此要了他的xing命。自从之后,一败再败,手中的兵马越耗越少,只能东躲西卅藏。
藉着这两年他对青海湖周围地形的熟悉,他一次次逃过了阿古丽那个疯女人的追杀,可是那个女人居然传出号令,青海湖诸羌部、吐蕃部、回讫部,谁敢收容他,就与他同罪,一时间他尊贵的回讫大汗,居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对铁摩柯,他也不敢完全地信任,但是不投奔铁摩柯,他这二十多个缺衣少粮的人就得冻死在大雪原上。眼下,他已把那二十多个心腹,安排在了他的毡帐周围,夜落讫和衣躺在温暖柔软的狼皮褥子上,暗暗地盘算着:“这儿也不可安全,明天还得走,从铁摩柯这儿弄点肉干烧酒,继续西逃,这臭女人总不会追到高昌国去吧?”
倒底是年纪大了,又过了这么多天风餐露宿,担惊受怕的ri子,好不容易躺到一个舒适的所在,夜落讫真的乏了,思索着下一步的出路,渐渐的他已睡眼朦胧。
此时,阿古丽的人马已幽灵般地包围了麓牛部落的驻地。草原上的部落牧马放羊,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生活十分艰苦,天气的变化、狼群的肆虐、其他部落的掠夺,种种条件,养成了他们jing觉如狐的xing格,要偷袭这样的部落绝不容易。
而阿古丽也没想偷袭,她的手段是突袭。
麓牛部落的牧羊犬疯狂大叫,牛群马样发出sao动,jing醒的族人刚刚抓起放在枕边的长刀,喊杀声就从整个营地四面八方响了起来,刹那间,原本只有冷风呼啸的营地里人喊马嘶,牛羊啤咩,狗儿狂叫,阿古丽的铁骑闯了进来。
踹营破帐,根本不予对方反应的机会,大战就开始了。骑士们呼啸着奔驰往复,有那匆匆忙忙跑出毡帐,手中提着兵器还没搞清情况的牧人,一匹匹快马风一般在他们身边掠过,雪亮的钢刀就从他们颈间、头顶飞过,带起一蓬血雨,一具沉重的尸体便砰地一声重重跌在雪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深夜,却非伸手不见五指,连天漫地的白雪,将任何微弱的光都发挥到了极致的作用,大地是灰蒙蒙的,足以辨识人物,在那些挥舞得如雪片般的锋利马刀下,在击刺如闪电般的长矛大枪面前,再加上骑士们以灵活的身手间隙she出的连珠快箭,麓牛部落的族人就像待宰的羔羊,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反抗十分短暂,也十分微弱。
夜落讫半梦半醒,睡得并不踏实,骤闻高呼惨叫声,他霍地一下坐了起来,紧紧抓住了佩刀。
“怎么回事?是阿古丽追来了,还是有其他部落劫掠麓牛部落?”
夜落讫心口忤忤直跳,几个心腹侍卫已抓步抢进帐来,手中举着火把:“大汗,有夜袭。“夜落讫跳起来,一个箭步跳到帐口,只见外面快马来去,呼啸厮杀,短刀长矛、间以弓弩,攻势凌厉凶狠,可怕至极,铁摩柯及一众住在中心的有身分的武士反应过来,衣衫不整地提刀拿弓杀出帐去,但这也不过就是送死罢了,杀气腾腾的夜袭者呼啸而来,锐不可挡,根本不予他们反击的机会。
人影纷乱,怒吼连声,铁摩柯等人虽然悍勇,甚至不惜以命搏命,但是在人家冲出营盘,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时候,失败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血腥惨烈的屠杀持续了仅仅一刻钟,反抗就只成了粤星的自发行为了。
这时大概已经有人抓住了麓牛部落的牧人,问清了他们的所在,陆陆续续有许多人下马,提着血淋淋的马刀长矛向夜落讫的毡帐逼近。
夜落讫并非不想逃走,只是他做为尊贵的客人,住在麓牛部落的最中心处,马匹也不在毡帐外面,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中硬冲出去,危险会更大,他只能祈盼着这些不速之客只是某个部落因为寒冬难过,打起了麓牛部落的主意,那样的话,他未必就没有一线生机,尽管阿古丽下达了诛杀令,敢收留他的部落已经少之又少,可是做为回讫王姓九族,又成为青海湖回讫部落的领袖这么久,敢把他抓起来向阿古丽邀好的部落也并不多,那是一种天生的敬畏,与他麾下的兵马多少无关,是由于他尊贵的血统,王子就是王子,哪怕已经没落了,也不是财大气粗的普通回讫人敢予轻辱的。
但是很快他就绝望了,几个战士扬起飞抓,使劲一拉,轰然一声,整座毡帐倒塌了,他和护在身边的几|百度步步生莲贴吧十三手打莲吧文字yin民威武|名心腹便暴露在外面,四周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将他们团团围在zhong yang,正前方有几支火把,火焰猎猎随风,燃的正旺,尽管每个人都穿得十分臃肿,但是中间那个个相对于旁边那些大汉身材还是显得苗条许多,她只露出一双眼睛,只看见这双眼睛,夜落讫的心就深深地沉了下去。
“你怪我么?你怪我么?甘州基业难保,无数族人丧命沙场,别人死得,难道你就死不得?”
眼看着四周冷酷而鄙夷的眼神,夜落讫突然绝望地厮吼起来。
阿古丽静静地站着,冷冷地道:“那么,你派阿里潜回甘州,试图杀死我,挑唆科老温和苏尔曼彼此反目,又如何解释?”
夜落讫恼羞成怒:“我是大汗,我是回讫大汉,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草场、牛羊、你们的xing命,为了大业,有什么不可以牺牲的?我叫你们活就活,我叫你们死,你们就得去死!因此我是你们的大汗,我是你们的大汉,谁敢杀我?谁敢杀我?““现在不是了!”
阿古丽淡淡地说,手指一点“,嗖嗖嗖呃……“无数枝利箭向他们身上攒she过去,片刻的功夫,夜落讫和身边的几个侍卫已浑身中箭,缓缓倒在地上。
阿古丽静静地看着夜落讫的尸体,眼神十分复杂,过了片刻,一名心腹将领悄悄走到她的身边:“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阿古丽解开面罩。露出一张红艳艳的小嘴儿:“夜落讫兵败后,艾将军便急急抽师离去,听说大王正对北辽用兵,陇右新复,根基不稳,咱们……便暂时坐镇陇右,为大王守好后院儿吧!““是,那他们……的尸体?!!”
“哪里黄土不埋人?”阿古丽最后瞥了眼那个曾经是她男人的男人的尸体,眼神里微现的一丝迷惘已不见了,眸光闪亮,澄清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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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 第138章 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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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普和卢多逊这些ri子很忙,安定朝廷与地方,起复官吏与恢复治理,调拨钱粮辎重,遣派民夫和辅战厢军,林林总总,忙得陀螺一般,不过离开相位,大权旁落这么久,重新忙碌起来,二人的感觉甚是良好,虽然忙的连家都回不了,二人却是甘之若饴。
内部已是一团乱麻,外部又来添乱,交趾国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探,由于宋国正忙于内部事情,无暇他顾,交趾以为中原重又陷入了五代十国时期的混乱局面,已经没有余力控制他们,于是黎桓壮起胆子宣布脱离宋国藩属,自立于南了。
交趾这个地方,最初是由战国末年的蜀国王子蜀泮建立的,为逃避秦帝国的大军,蜀泮率领族民辗转到达现在越南地区,建立了瓯雒国,并自称为安阳王。后来秦始皇统十六国,派大军越过岭南,对这一地区进行了征服,并大量移民,铍立三郡。
秦末中原战乱,秦国南海尉赵佗自立为南越武帝,汉武帝时又被中原所灭,复设三郡,自此以后,每逢中原战乱,这个地方就要自立,折腾来折腾去,其实也折腾不出什么气候,虽说那里气候恶劣,丛林烟瘴的不好打,可是中原任何一个王朝,还真没把交趾当成一头蒜。
眼下宋国还顾不上那里,可是对交趾王的蠢动却也不能没有表示,杨浩御驾亲征了,这件事就着落在他们二位头上,最后二人商议一番,由卢多逊执笔,写下一封措辞严厉的国书,派人送去给杨浩过ri,杨浩首肯后就要传诏交趾,至于用兵,恐怕暂时是不可能,但是在这笔墨官司上,却不能承认交趾的du li,这样将来出兵讨伐才算出师有名。
丁承宗看起来比赵卢二相要清闲许多,其实他的忙碌丝毫不在赵卢二相之下,只不过他忙在暗处,轻易不被人察觉罢了。其实他的府衙里,飞羽随风的秘谍每ri进进出出,哪怕深夜也无一刻停歇。
杨浩已把飞羽随风的主要力量全部放在了宋国境内,各地的民情民心、地方官对新朝新政的态度,前线以及各地驻守将领的派系与背景,哪个该起用、哪个该处理、哪个现在得搁在一边,哪个得时常加以监视,一股脑儿接收过来的宋国官吏良莠不齐,忠jian难辨,杨浩面上大度,背地里该下的功夫还是要下的,否则这江山得来易,丢的也必然很快,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自然只有交给他的亲大哥才能放心。
过
不过丁承宗虽然忙,同样非常开心,自己兄弟做了天下之主本就是大喜,眼下又是一桩大喜事从兴州传来,焰王妃生了,而且生的是个儿子。前不久,娃娃和妙妙已经相继生产,娃儿生了一个女孩儿,妙妙生了一个男孩,杨浩添丁进口,喜事连连,现在焰王妃又生了个儿子,杨浩已经有了三个儿子,在这年代,幼儿夭折率太高,就算帝王家也不例外,如今添了三个儿子,丁承宗总算是放了心。
他一直想要过继个儿子过来,可是杨浩子嗣不多,他也不好开口,等兄弟再多几个子嗣,他打算向自己兄弟要个孩子过来,做为那个时代的人,哪怕再多的事他看得开、想得开,没有儿子养老送终,周年祭祀,始终还是一块心病。
大大地欢喜一番之后,丁承宗亲笔修书一封,着人去给杨浩报喜,又令人给唐家传信儿,让唐家去兴州探望,忙完了这些事儿,刚刚坐下来,一杯茶还没喝完,马锨便急急走了进来,将一叠刚刚收到的秘件呈与丁承宗。
看——
丁承宗连忙放下茶杯,依次验看火漆封口无误,这才一一裁开仔细阅读起来。
“唔,不出官家所料,这王小波颇有想法啊,官家得了天下,他
在蜀中摇摆不定,迟迟不肯归附,恐怕是亦有自立之心呐。
呵呵,仅有一个柯馈恶坐镇关中是震慑不住他的。现在艾义海挥军入罱,王小波可就吃不住劲儿了。嗯,他既已接受朝廷招安,官面上的事自有赵相和卢相去办,而且一定会办得十分妥贴的,我们暗中监视他的人手可以抽调出来了,现在缺人呐。
“是。”
“丹阳知县?”
丁承宗的眉头蹙了起来:“这么多朝廷官炱t俱已向官家效忠,他不过是一县父母,竟然敢对禅让之事大放厥辞,哼,每ri或饮酒荒诞、或号啕大哭,聚三五知己,指斥笑骂、如癫似狂……
马猸!道:“大人,要不要派人把他……
丁承宗想了想,摇头道:“不要管他,非涉眼下急务的,统统不要去管。这不过是一个狂生罢了,由得他去闹,你们只看只听,尽量不要有所动作,让他们全都冒出来,咱们才会心中有数。这个人,相信赵相和卢相会处置得妥妥贴贴的。”
丁承宗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不过,由此也可看出,这江山还算不上穗当啊。陇右,是咱们快刀斩乱麻,一鼓作气打下来的「那里情形复杂,种族繁多,如何加强统治、安抚地方,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长期的治理。宋国的万里江山,是官家利用‘岐王的名义一股脑儿接收过来的,情况就更是复杂了,恐怕最快也得要用上几年的光景来慢慢理顺。所以这北方战事不宜持久啊,你们先收集着各地的资料,等官家回转汴梁,咱们就着手处治。”
马猸!道:“是,只是不知大叔……什么时候才会停止北伐呢?”
她眼睛一亮,忽地雀跃道:“要不……我也去三关帮帮大叔
吧。
丁承宗笑道:“胡闹,你一个女孩儿家,到了那里有什么用处?要你领兵遣将,冲锋陷阵么?飞羽的运作可离不开你,你这里做的越好,你杨大叔那边就会越轻松,你也就是帮了他的大忙了,可比你去三关要有用的多。至于北方……”
丁承宗沉沉一笑:“你放心吧,该停下的时候,官家自然会停下!”
“噢一一一一一一”
,马燚的小脸垮下来,嗒然若丧。她已经习惯了守在杨浩身边,杨浩处理公务,接见人员,她就隐在暗处,默默地看着他做这做那,说这说那。不需要太用心,只要看见他的身影,听见他的声音,心里就非常的安宁,就像一只小猫儿「蜷伏在主人身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主人忙这忙那,它都静静地伏在那儿,好象根本没有注意,可是他一旦要起身离开,它就会一跃而起,忙不迭地跟上去。
她已经离不开他了,就像鱼儿离不开水,瓜儿离不开秧。
上一次与折子渝、丁玉落、竹韵一起往汴梁潜伏的时候,她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一来,是因为汴梁城,那可是在她小小年纪的时候,大叔就对她说过的不夜之城,她一直期盼着能去那里看看。二来,或许是年纪还小,喜欢热闹,同行的又有最说得来的竹韵姐姐。
可是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竹韵姐姐嫁给了大叔做娘子,而她还是她,那个不起眼的小狗儿……
耶律休哥的急报传到了幽州,萧绰闻讯大惊失se。
宋军自幽州一败,一路南逃,折损兵力超.过三成近十万人,君子馆一战又折jing锐三万人,其余大小战事伤亡人数且不论,仅此两战大捷,宋军兵力就损失了十三万,辽军在兵力上基本也可与宋军持平了,不成想小唐河一战,八万辽军主力骑兵就遭遇重挫,逃回来的人不到一万。而宋国皇帝禅让江山,原本排布在关中一带防范西夏的大量兵马便可以北调了,与此同时,西夏兵马也与他们作了一路,宋军仅从兵力上,就较辽军远甚,更何况步骑合一的宋**队进可攻,退可守,谁人可以轻掠其锋?
形势严峻了。
萧后的玉面也严峻了,就连在她身边玩耍的牢儿,也看出娘亲面se不愉,很机灵地拉着nai妈的手,逃之夭夭了。
“……,好,就这样办,同时,命位告飞车汉军步骑八万,增援耶
律休哥。”
萧绰轻抬玉指,在地图上点了点:“占领的宋地可以放弃,但是我辽国领土,寸土不得有失。西路以雁门关为界,南路以瓦桥关为界,不可使宋人再踏进一步!”
“遵旨!”臣下匆匆奉旨而去。
这伍备飞也是辽国一员悍将,而且是大辽世宗年间的一位武状元,他麾下的兵马都是汉军,步卒五万,骑兵三万,论战力,并不在骁勇善战的辽国宫卫军、族帐军之下。
北地汉人早已融入了辽国的生活环境,耳濡目染之下,幽云一带的汉人,也和契丹族的战士一样剽悍尚武,这支人马原本驻扎在参圣州,也就是炎黄二帝涿鹿大战的地方,在今河东张家口市,永定河上游。辽国施行一国两制,契丹军仍保持传统的战时募兵,平时为民制度,而汉军则是常备军,前次赵光义北伐,直取幽州的时候,因为攻势大过凛厉,辽国遣派来的都是完整的骑兵编制,伍告飞的汉军是第三批次的援军,还未及赶到,耶律休哥就一战功成,杀得宋军急退三关了。
这支随后赶到的人马就留在了幽州,一则为太后、皇帝扈军,二则一俟三关被攻克,总需要步卒驻守地方,建立zheng fu的,到那时候伍告飞的军队自有大用,他们不但以步丰为主,而且俱是汉人,和被占领区的汉人也容易沟通,如今情况危急,这支人马也得尽快拉上前线了。
沉吟片刻,萧绰又下一道旨意,严辞斥责耶律休哥骄狂大意,以致为敌所乘,胜败之势自此相易,最后却又慰勉几句,叫他尽力扭转颓势,至少依据三关形成僵持态势。
吩咐了人去传旨,萧绰在锦墩上缓缇坐了下来,将一个怀炉袖在手中,莹白如玉的手掌十分纤美,却没有多少暖意,哪怕是袖着怀炉。
“杨浩他……竟然成了宋国天子,我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了。
萧绰喟然一叹,淡淡蛾眉一扬,脸上脆弱、疲惫的神情却一扫雨空。儿女私情,被她迅速收拾了起来,眸中透出的,是一种裂土难憾、坚逾金石的冷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阿古丽是同一种人。草原上的女儿家,就如大沙漠里的骆驼刺,坚韧、顽强。
爱情像水,当爱来到她们的面前时,她们会放开自己去爱,全然不考虑对方是否接受,不考虑这颗倩种有无生长的可能。
当那“水”离她而去的时候,她可以封闭自己,独自面对荒凉孤独的大沙漠,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顽强地生活。放声笑、纵情哭,深爱时柔情似chun水,决裂时冷酷如冰雪,在骨子里,她们和草原上的男儿一样,豪迈刚毅、爱憎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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