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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试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陌小七
杨若兰的眼泪差点被她招出来,“行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煊儿出来了,你们赶紧走。”
池斯年抱着小吉他从廊上走下来,他将小吉他放在地上,然后走到杨若兰身边,也抱了抱杨若兰,杨若兰的眼泪到底还是让这两人煽情的举动给招了出来。
她背过身去,一边擦眼泪一边道:“快走吧,飞机不等人。”
“妈妈,保重!”池斯年牵起雪惜的手向车边走去,雪惜一步三回头,看着这一老一少,心中不舍。两人坐进车里,小吉他看着他们泪如雨下,“爹地,你不要走,爹地,你不要走……”
杨若兰走过去抱着小吉他,司机发动车子,缓缓驶出大门,小吉他忽然挣脱杨若兰的手,疾步追上来,边追边撕心裂肺的喊着:“爹地,您别丢下我,爹地,您不要走……”
雪惜转头看着一直在追的小吉他,眼泪落了下来,池斯年将她搂在怀里,回头看着不停向前奔的小吉他,轻轻叹了一声。
车子渐渐远去,小吉他终于跑得累了,他停下来嚎啕大哭起来。





深度试婚 0281 不孝
凌晨六点,海城机场。 雪惜再次晕机了,被池斯年抱着走出机场,老王开车等在机场外,看到老板抱着未来老板娘出来,手里还拧着行李箱,他连忙跑过去接过行李箱,顺手拉开车后座,待他们坐进去了,他关上门,然后将行李箱放进尾箱,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向帝景天成驶去。
“老王,还是中国有过节的气氛。”路边张灯结,路灯上挂着红色灯笼,很有节气。他看着怀里睡得像头猪的某人,叹笑一声。
这丫头,一个人坐飞机的话,被人卖了恐怕都不知道。
“是啊,池总,中国人就喜欢过年,外出打工的家人都回来了,大家团团圆圆的在一起吃顿饭,特别高兴。”老王笑呵呵道,从后视镜看了沉睡的苏雪惜一眼,“苏小姐睡得真沉!”
“从上飞机就开始睡,真拿她没办法。”池斯年笑,脸上却挂着宠溺。
老王附和着笑了两声,没再多话,车子平稳向前驶去,一个小时后,才回到帝景天成的别墅。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门前张灯结,喜气洋洋的。
池斯年下了车,将苏雪惜抱上楼,她晕机的症状就是睡,睡到自然醒,就没事了。将她安顿好,池斯年抬腕看表,快八点了,外面天色大亮。
他们回来了。
池斯年想起乔少桓的那通电话,他皱着的眉头就再也没有舒展开。只要可以救苏母,北河的地就算价值连城,他也舍得。
只是卑鄙如乔少桓,他真的会信守承诺?
池斯年看着窝在被子里睡得香甜的苏雪惜,他弯腰帮她掖了掖被角,然后转身走出卧室。来到书房,他打开电脑,在上面打了一份转让协议。
看着打印机吐出那份转让协议,他走过去拿起来迅速看了一遍,然后给乔少桓打电话,“哟,池总,回来了?速度真快啊。”
池斯年不用想象,就知道电话对面的乔少桓是如何一副得意的嘴脸,他眉头深深的蹙起,眉宇间烙下一个深深的川字,“废话少说,转让协议与北河那块地的文件我已经准备好了。”
乔少桓有恃无恐,“池总,说实在的,我还真不稀罕你手里那块地,依我说,要不你把苏雪惜还给我,女婿救丈母娘,那是天经地义的。”
池斯年猛地攥紧了手中的转让协议,“乔少桓,你别得寸进尺。”
“哈哈哈!”乔少桓笑得极为夸张,池斯年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北河的地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的骨髓有用吗?”
“我当然不会这么以为,但是听说苏母病重躺进icu了,如果再不移植骨髓,她恐怕没几日好活了吧。”乔少桓脸上挂着阴险,要找到适合苏母的骨髓谈何容易,他是苏母的救命稻草,他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你!”
“当然,你也可以不稀罕我的骨髓,但是现在,能救她的人,只有我。”乔少桓得意极了,老天真是待他不薄啊。
池斯年听着他得意的笑声,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将手机拿离耳畔,正要向墙上砸去,就听到乔少桓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生气了?池斯年,你也有这么无能的时候?你放心,我会慢慢折磨你们,把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全都还给你们。”
“噢,对了,你猜我救了苏雪惜的妈妈,她还能心安理得的待在你身边吗?”乔少桓说完,大笑着挂断了电话。
池斯年愤怒地将手机砸向门边,门忽然被人推开,雪惜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个黑色的东西砸中了额头,她后退了两步,痛得呻吟起来,“好痛!”
池斯年疾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雪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他搂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她仰着头,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她推了推他,“池斯年,你勒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池斯年放松了些,却没有放开她。新鲜的空气吸进肺里,雪惜终于觉得好受了些。她想抬起头来看他,他的手却捂在了她的眼睑上,她能够感觉到他的愤怒与悲伤,这么极端的情绪,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你怎么了?”雪惜喃喃道,她想起他说是因为公司出了事,他们才这么急的从英国回来。想到公事,她就觉得自己很无能,什么也帮不了他。
“没事,就想抱抱你,额头痛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她就觉得额头痛得钻心,“你还好意思问,痛死我了。”
池斯年不吭声,伸手轻轻揉着她的额头,他的下巴靠在她肩上,喷出的热气拂着她的耳朵,她耳朵敏感的红了。她拍了拍他的背,“这么大的人,怎么老是撒娇,也不害臊。”
“惜儿,我们下午去登记吧。”只有登记了,有了婚姻的束缚,他才能够安心,她才不会被人抢走。
雪惜愣了一下,“可是民政局也要放年假啊。”
在英国时,她也曾急切的想跟他结成夫妻。可是成了夫妻,他们就不会分离了吗?不,如果命中注定他们不能在一起,那么就算他们结了婚,最后不仅成为束缚他的枷锁,也会成为埋葬她的坟墓。
“惜儿,你愿意嫁给我吗?”池斯年抬起头来,情深似海地看着她,看到她额上挂着的青包,他又自责起来。雪惜亦深情回望着他,他眼里的担忧那么浓,他到底怎么了?仿佛是从前天晚上回来后,他就变得不对劲。
“池斯年,我当然愿意嫁给你,可是就算要登记,也要等到年假过后……”雪惜柔声道,为什么他说要去登记,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仿佛有什么事情正在等着他们,会让他们万劫不复。
“我会安排,你上去换衣服吧,我们马上出门。”池斯年一刻都不能等,仿佛多等一刻,他就会失去她。池斯年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命运之手像是一个恶作剧的孩子,随时都会颠覆他们的命运。
雪惜看着他,一天一夜没睡的他,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眼窝黑黑的,青青的胡茬冒了起来,显得颓废极了。她伸手抚着他的脸,“为什么要这么急?池斯年,你在担心什么?”
池斯年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他目光炯然,“快上去换衣服,乖,听话。”
仿佛被她蛊惑了一般,雪惜不再多问,转身上楼去换衣服。池斯年看见她走出书房,他抹了一把脸,他苦笑一声,原来他也有这么没有自信的时候。
雪惜走了一半,又转过身去,趴在门框上探出一个头,“大叔,去拾一下你自己,胡子老长了,我可不想跟一个大叔结婚。”
说完她吐了吐舌头,然后立即缩回头去。
池斯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果真有些刺手,他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忍不住笑了,这丫头,居然敢嫌弃他了。
雪惜换了衣服下楼,她穿的是那套粉红色的大衣,驼色的毛衣,下面一条牛仔裤与雪地靴。池斯年刮完胡子从楼下卫生间出来,看到她这身装扮,突然有种老牛啃嫩草的错觉。
尤其是她一头栗色短发,显得那张脸小小的,就像未满十八岁的小女孩一样,他回头再看自己永远的一身黑,突然感觉自己老了。
雪惜见他盯着自己发呆,她菀尔一笑,情人间有时候心灵相通,只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大叔,快上去换衣服吧,再呆下去,天就黑了。”
好像叫上瘾了般,她吃吃的笑着,池斯年佯怒,“再叫我大叔,我让你好看!”
“人家韩剧里,都叫自家老公大叔,这叫昵称,我以后就叫你大叔了,好不好?”雪惜不怕他,笑嘻嘻道。
池斯年拧紧眉毛,她管他叫大叔,他总有种乱/伦的感觉,“不行,叫我老公可以,不准叫大叔。”
雪惜推他,“好了,快上去换衣服吧。”
“身份证户口本带了没有?”池斯年一边往楼上走,一边不放心的问她。
“带了带了。”
池斯年笑着上楼去了,雪惜在楼下等,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拿出手机,是苏东宁打过来的,她连忙接起来,“东宁。”
“姐,姐夫的手机关机,我联系不上他,你们回国了没有,快来医院一趟吧,妈妈……妈妈不行了。”苏东宁已经守了好几天了,苏母的病情反反复复,今天早上刚从icu转回普通病房,现在又不行了。
他到底只是个孩子,遇到这种事,苏雪惜又不在身边,他早就六神无主了。
雪惜脸上的血色骤失,浑身脱力,手机从她手中滑落在地上,“咚”的一声,惊回了她的神智,她拔腿就向门外跑去。
池斯年刚换好衣服出来,看到雪惜疯了似的冲出家门,他预感到什么,也顾不得系领带,也跟着追了出去。
外面雪风割着脸,像刀子一样,雪惜飞快向前狂奔,眼眶酸涩的痛,眼前渐渐模糊,妈妈,妈妈,您要撑住,一定要撑住啊。
都是女儿不孝,明知道您病那么重,还只顾自己玩乐,对不起,我再也不丢下您一个人了,您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深度试婚 0282 刚起来的战争
池斯年追出来,雪惜已经跑出好远,他快速追过去。雪惜跑得快,眼前模糊,她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她大哭起来,池斯年看见她摔倒,心都拧在一起了,他飞速冲过去,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看她哭成了泪人儿,心酸疼得厉害,“惜儿,惜儿……” 会让她这么失控的,除了苏母,没有别人。池斯年知道,苏母的病情已经瞒不下去了。
雪惜看着他内疚的表情,联想去英国前,苏东宁每夜都要去医院守夜,联想到妈妈不让她去问主治医生。是她太蠢,这么多疑点,她都没有注意到,是她疏于关心妈妈,都是她的错。
“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你回国不是因为公司出了事,是因为我妈妈病了对不对?”雪惜大声质问,眼泪滚滚而落,她自责她内疚,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只有将气撒到池斯年身上,只有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些。
池斯年心疼她,他默默的点头。
“你太可恨了,你怎么能这样?池斯年,你怎么能这样?她是我妈妈,我只有她了。”雪惜奋力推开他,池斯年被她推坐在雪地里,她愣了一下,随即站起来向医院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跌跌撞撞跑到医院的,怎样跑到急救室外面的。手术室还亮着红灯,苏东宁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震惊不已,“姐……”
“啪!”他刚开口,苏雪惜一耳光就扇了过去,她看到他俊脸上立即浮现五根手指印,她心房揪疼了一下,随即凶狠地瞪着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苏东宁,为什么瞒着我?”
“姐。”苏东宁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对不起!你去英国时,妈妈的病情真的有好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恶化了,我瞒着你,也是不想你担心啊。”
看到苏东宁掉眼泪,雪惜的心一软,她抱着他,两姐弟抱头痛哭,“东宁,对不起,我不该打你,对不起,我只是太着急了,对不起。”
“姐,我知道,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妈妈。”苏东宁自责道。
“是我对妈妈的关心少了,是我的错。”雪惜泪流满面,都是她的错,如果她能多关心一下妈妈,他们就算有心想瞒她,也瞒不住。
池斯年追进医院,看到两姐弟抱头痛哭的场景,他心口闷痛,在离他们不远处僵站了许久,忽然转身离去。
星巴克咖啡厅。
乔少桓坐在那里,从转让协议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对面冷沉着脸的池斯年,“真没想到苏雪惜在你心里的地位这么重要,池斯年,为了她,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乔少桓记得池斯年对乔氏痛下杀手时,是梦洁指使人强/奸苏雪惜后。这次,为了救苏母,他甘愿拿那块地皮来交换。
可是池斯年,关心则乱,你已经没了往日睿智的头脑,你以为你这样做,是帮了苏雪惜吗?不,你是把苏雪惜推向了我。
“乔少桓,我警告你,不要玩花样。”池斯年皱眉瞪着他。
“放心,了你这么大的礼,我理当还你一个大礼。”乔少桓将文件放进公文包里,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池斯年,唇边咧开一抹大大的笑意:“池斯年,我们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池斯年坐在沙发里,搁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久久没有舒展开来,他不该心软,不该放乔家一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知道,这一次,是他跟乔家真正的决战。
上次,他孤身而战,没有后顾之忧。而这次,眼前浮现那张清丽凄然的小脸,他缓缓闭上眼睛,硝烟之后,你是否依然还在我身边,你是否可以不用受到任何伤害?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组电话号码,电话很快接通,“远兮,明天回海城吧,我需要你的帮助。”
顾远兮看着主位上郁沉的老人,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挂掉电话,他坐在原处,还维持着握住手机的姿势,久久没动,远远望去,似乎要凝结成一樽雕像,只是那眉目间的戾气,越发让人无法逼视。
这一次,他绝不再心软!
医院,苏母经过抢救,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主治医生是池斯年从香港那边请来的萧医生,大约四十岁左右,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的男医生。
急救室灯灭,雪惜与苏东宁连忙站起来迎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坐太久了,她起得急,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苏东宁大惊,连忙扶住她,“姐,你怎么了?”
雪惜眼睛都哭肿了,这会儿只睁开了一条细缝,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快步走到萧医生面前,哽咽道:“萧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萧医生看着眼前柔弱却异常坚强的女孩,眼中划过一抹怜悯,“病人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但是情况很不乐观,如果不立即移植骨髓,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雪惜张大的眼睛眨也未眨,眼泪就顺着睫毛一颗颗滚落下来,显得那双眼睛空洞又绝望,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萧医生,如果没法移植骨髓,我妈妈还能撑多久?”
“多则一两月,少则……随时都有可能病发身亡。”萧医生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心底掠过不忍,但是苏母的病,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苏东宁扶住姐姐的肩膀,潸然泪下。心,是那么的疼,像是被人撕扯着,啃咬着。这些夜里,妈妈疼痛难忍的时候,就会拉着他的手,央求他,“东宁,我不想治病了,你让我去死,好痛苦,你让妈妈去死。”
他听着她沙哑着声音要去死,他的心就像被人拿皮鞭一下一下的抽在上面,瞬间就血流成河。看着她呕血呕得晕厥过去,他也想过,要不,就趁姐姐不在,停止治疗,让妈妈解脱。
但是不能,他做不到,他不怕姐姐怨恨,他怕的是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到底有多狠心,才能够睁睁的看着亲人死去,他做不到这样的狠心。
他宁愿妈妈活着,至少这样,他还能看见她照顾她,不用想到她就流泪。
雪惜双腿一软,若不是苏东宁事先扶着她,她已经跌坐在地上了,原来妈妈已经病得这么重了,而她却该死的没有发现。老天,这是你给我的惩罚吗?
“苏小姐,做好心里准备,病人随时都有可能不在。”萧医生慈祥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满心的不忍领着浩浩荡荡的医疗队离开了。
雪惜站在空荡荡的手术室外面,脚像在地上生了根一般,半天都挪移不动,她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红肿的眼睛被苍白的脸色衬着,越发触目惊心。泪珠儿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她始终都是那副平静到死寂的神情。
苏东宁瞧着心疼,他反倒希望她像刚才一样歇斯底里的大闹一场,发泄一下。可是她不闹了,就这么静静的流泪,他知道,泪是流出来了,伤却藏进了心里。
自从妈妈被查出得了白血病以后,她有多努力去挽救妈妈,现在就有多痛。苏东宁知道,妈妈跟他,是姐姐的命根子。为了让他们过得好,她吃尽了苦头,却一句怨言也没有。
如今妈妈病重,如果她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救妈妈,她一定会义无反顾。但是这个人,他是不愿意让姐姐跟他再有一点瓜葛。可是妈妈……苏东宁的心被两股力量拉扯着,近乎崩溃。
左手是姐姐的幸福,右手是妈妈的性命,他如何取舍?
“姐,我们回病房吧,妈妈在icu里,还会观察几小时,才会转入普通病房。”苏东宁扶着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
雪惜点了点头,长时间的站立,她的腿有些酸痛,刚挪开步子,整个人就向地上倒去。紧接着,她的手臂被一双温暖结实的大掌扶住,她瑟缩了一下,这个时候,她需要这样的温暖。
池斯年将她扶起来,她看上去那么的累,满脸、满身,都是令他心疼的疲惫。
苏东宁看见他来了,不动声色地退到了后面去,不想打扰他们。他始终相信,姐夫会是治愈姐姐伤痛的良药。雪惜看着他,满眼的白光中,他的形象在眼里鲜明起来。
看见他,她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最后还是强忍住了,她垂下头去,没有说话。很累,累得一个字都不想说。池斯年默默地扶着她向病房走去,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多说一个字。
他知道,任何语言对她来说都是苍白的。看着她眼里不断凝聚的悲伤,他的心像被鞭子抽过,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是那个可以救她妈妈的人。
两人一步一步向电梯间走去,他配合着她的脚步,仿佛要走到天荒地老。池斯年已经不记得她最开始吸引他的是什么,那时候,他接近她,只是为了遂乔震威的心愿,让他放松警惕,后来,他慢慢被她的真诚与孝心感动。
她是个好姑娘,真的很好,好到偶尔他都会自惭形秽,好到他会觉得他配不上她。
他那么着急想要跟她去登记,想要将她占为己有,想要让两人有一段坚不可摧的关系,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了。
雪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病房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地都变得不真实起来,而手臂上,始终有一股强大的热源,一直扶持着她,不让她倒下。
她坐在病床上,池斯年倒了杯热开水放进她冰冷的手心,她就怔怔的捧着,手心渐渐暖和了,心却怎么也暖和不起来。池斯年坐在她旁边,轻轻将她拥进怀里,“累吗?”
应该是很累的,最亲的人在手术台上受苦,她却只能站在外面无能为力。他尝过这种滋味,所以知道她现在肯定很辛苦。
他帮不了她,即使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他都帮不了她,这种由心而生的无力,让他开始难受起来。
雪惜平静地闭上眼睛,累吗?怎么会不累呢?妈妈这次病,已经再如往常那般,她深深感觉到,妈妈将远离他们,而她却无力抓住她。
她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手里的马克杯,双手轻颤着,如果…如果有人能够救妈妈,她愿意舍弃一切,舍弃一切……




深度试婚 0283 惊涛骇浪
池斯年低头看着她,她的表情很平静,不再掉泪了,可是她手中捧着的马克杯,水波荡漾,显示着她的心里的惊涛骇浪,她现在,连在他面前都不肯表露她的脆弱了吗? “休息一会儿吧。”池斯年叹了一声,从她手里拿走马克杯,雪惜的手下意识往上追了一下,手心再无一物,然后她的双手被他有力的大掌握住,顺势一带,就将她抱坐在腿上,“睡一觉,好不好?什么也别想,或许醒来,就会有新的希望。”
雪惜苦笑,还有希望吗?妈妈病了整整一年,始终等不到合适的骨髓,而现在,移植骨髓是她最后的生机。可是骨髓骨髓……为什么她跟弟弟的骨髓都不能用?
她无数次痛恨过自己,他们不是最亲的人吗?为什么到最后,他们谁也救不了她?
池斯年看着她这样,心口闷痛,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他能说什么呢?他打从心里不愿意让她知道,乔少桓可以救她的母亲,即使他知道最后瞒不住,但是他还自私的想自己会是她的那根救命稻草。
两人默默地拥抱在一起,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仿佛这样就能够地老天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病房里的沉默,小李急匆匆走进病房来,看到他们拥抱在一起,尴尬地侧过身去,“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
说着她就要往外面走去,雪惜从池斯年胸口处抬起头来,她叫住她,“小李,什么事?”
“苏小姐,萧医生请你过去一趟,听说有人愿意捐赠骨髓。”小李眉眼间都是欣喜与激动,衬得她那张因连续熬夜而枯黄的脸都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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