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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简而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E.N.
“没有,哥哥”简行慌忙否认,“是天太冷了,我好冷,冷死了,外面下雪了,你知道的。”
“的确是呢,”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持着电话的人像是在走动,很快,简行听见咔哒一声,风声便呼呼作响,从电话那头吹到了简行的身上,他被冻得浑身一颤。
“下雪了,多漂亮的雪啊,”温柔至极的声音霎时间话锋一转,“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看雪呢?”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可以立刻来陪你的,我们一起看,不、我们可以打雪仗,行不行?”
“啧啧啧,现在才说知道错了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不过,犯错了就得接受惩罚,你说呢?”
简行的声音终于染上几丝慌乱,但他仍竭力克制着心底无限的恐惧回道:“对,是的,犯错了要受罚,我可以受罚,罚我吧,把夏然姐他们——”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震透了简行的耳膜,他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地哭叫道:“放了他们!!是我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来找我吧,求你了——他们、他们是被我威胁的,他们……他们、”
简行再也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句子,他的眼泪忍不住汹涌而至,他终于后悔了,半年时间的自由、半年的安生日子,如果要用夏然和李果来换,他宁愿永远做宋亦旻的一只狗!
“哎呀,弟弟,你哭什么呢?我只是不小心放了个电影,你怎么这么敏感?”宋亦旻慢条斯理地关掉手中的录音,轻慢地将视线投向房间角落里瑟瑟发抖、一脸惊恐的夏然和李果。
“有时候还真是嫉妒他们,怎么你偏偏对他们这么好?”宋亦旻冷笑着,他说的是实话,即使他心里对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有再多不满,他也不会真的对他们做些什么,毕竟,这可是最后拿捏简行的手段了。
心理暗示和催眠不再有效,表面上被调教出来的驯服感也是装的,他也只能撕破脸皮,用这种最不稳妥但还算有效的方式了。
“求你了,宋亦旻,”简行终于在轮番的刺激下心疲力竭,绝望道:“求你放过我们……”
“放过你?别做梦了,”宋亦旻的声音猛地一沉,再也找不出一丝一毫柔情的痕迹,“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我想你知道这样做能让我放过这两个人,给你24个小时,来找我,把我哄高兴了,这两人就不用喂狗了。”
紧接着是冰冷的忙音。
简行不敢耽误,急忙从衣柜翻找外出的衣物,看也没仔细看就往身上套了一层,胡乱穿上门口一双几天前出门回来脱下的休闲鞋就冲了出去。
外面是凛冽的北风和铺天盖地的飞雪,寒气伴随着狂风飞雪灌入简行单薄的衣物里,只是他浑然不觉,发了疯一样地奔向小区门口。
简行在心中飞快地盘算着,夏然他们的员工宿舍离这里有点远,不过打车的话也不用一小时——可天寒地冻,正值年关,积雪遍地,偏处的小区路上哪找得到车?
简行僵在空无一人的小区门口,但只是一瞬间,他又立刻毫不迟疑地朝更繁华的大马路上跑去。
风像刀子划过他的脸庞和耳朵,布面的鞋子也早就被雪污沾湿,简行现在终于感觉到冷了,感觉到全身上下的体温都在跟心一样慢慢冷却结冰。
如果有人能看见这一幕,应该会觉得长街上那个冒雪狂奔的人神状况出了些问题,共情能力好一点的也许还会夹杂一些同情,因为分不清是雪水还是眼泪的液体沾了那个少年人满脸,实在是狼狈不堪。
马上就是拐角,简行铆足了力气加速冲过去,却突然间脚下一个趔趄,整个身体失去重心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甚至就着湿滑的冰面冲出几米远。
结冰的地面磕碎结冰的身体,简行当即只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摔碎,冷硬的冰碴扎进手心,刺进皮肉,痛感却还比不上心中绝望和恐惧的万分之一。
——他不长的人生有大半是在被藏匿,被母亲藏匿、被向巡藏匿、被宋亦旻藏匿。
他的自由是有多宝贵,让这些人全都不计代价地要强占、要剥夺?
他只是想随心所欲地在自己想出去的时候就出去,想和朋友玩乐的时候就能玩乐,他只是想自己的人生把握在自己手中,他只是想要回自身的决定权而已!
可是,就连这个最简单最基本、谁都可以随便实现的东西,成了他的毕生所求。





向简而行 第40章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天地间所有声音都被洁白包容的雪吸殆尽,洗却世间的肮脏、污浊、罪恶、不堪。
在这一刻,简行躺在冰雪路面上挣扎着动了几下,可疼痛几乎要麻痹了他。简行也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如果就此归于虚无,也不是不行……
洁白的、冰冷的雪落在简行的身体上、头发上、眼睫上,快要将他淹没、覆盖、封藏,可他不想动,也动不了。
拉着别人一起去死是很龌龊很自私的行为,可是他真的、真的、真的——连自己都救不了的人,怎么去救别人?
意识渐渐涣散,简行缓缓地、死心地闭上双眼,让黑色吞噬刺眼的白,让虚幻的安逸取代现实的绝望——
“简行!”遥远模糊的一声呼唤却突然间传来,一只宽厚温热手掌颤抖着握起简行的手,他终于感到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你怎么了?简行?快起来,醒醒——”嘈杂的、慌乱无措的声音。
简行艰难地勉强睁开了快要闭上的眼,在一片白茫茫的背景中,再次见到了曾经、很久之前,以几乎一模一样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向野,又是向野。
向野的脸色十分难看,这两天他好不容易消化了一些事情,也终于派人将a港的事情调查了个清楚,刚整理好情绪要来找简行,却没想到在等红绿灯转弯的时候看见一幕足以令自己心跳骤停的画面,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年前的荒山,回到了纠缠数年的梦魇之中。
可这一次,没有别人要夺走简行的生命,是简行自己不想要了。
四目相对,向野一时间害怕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猛地一下子跪坐在雪污里,将简行拥入怀中,五指紧扣住简行的肩膀,像是要将简行融进自己的血肉之中。
简行在向野怀中茫然地睁大了双眼,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算强烈,但总算有点温度的太阳光。
刺眼的光扎进眼睛,眼泪无意识地从眼眶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不要钱似的颗颗滚落进向野的衣领间,再难寻踪迹。
眼泪是热的,抱着自己的人也是热的,热得简行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再度鲜活起来,但也仅仅只是觉得。
“放开我。”简行平静地开口,声音还浸着料峭的寒意,冷丝丝地刺进向野心间。
向野慢慢松开搂着简行的臂膀,两具交织的身体在雪地里再度错开,向野目光沉痛地紧盯着简行冻得发红的脸,颤抖着抬手,用温热的指腹拭去所有水痕。
“别哭了,”向野专注地给简行擦着脸,“别哭了,我不喜欢你哭。”
看着简行毫无生气的眼睛,刚才眼见他一团死气地瘫倒在地上的恐惧感再度袭来,向野一直以来惶恐慌乱的情绪在此刻决堤,喷涌着如火山爆发席卷了他的神经、烧干他的血液,烧得滋滋作响。
向野摩挲在简行白净面庞上的手顿住,他不受控制地望进简行的双眼,心脏莫名狂跳不止,终于在各种情绪的怂恿下将他一直深埋在心底不敢见人的感情和盘托出。
“我喜欢你,”向野深深地地望着简行的脸,望进他幽冷无神的眼睛。
世界星移斗转,世间仿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跪一坐,静默在茫茫天地间,“我喜欢你,”他又重复了一遍,“所以不喜欢你哭。”
好像打通了这几天郁结在心中无法宣泄的情绪,向野此刻有无数的话要和简行讲,有无数的情感需要抒发。
“我做过很多错事,但还没有受到惩罚,你不能就这样放过我。”
“别宽恕我,就像我戏耍你一样尽情地拿捏我、玩弄我、伤害我,把我给你的痛苦都还回来。”向野把简行冰凉的手捂在自己热烫的胸膛,“我把真心给你,你可以随意处置。”
“扔了喂狗也行,任意践踏也行,怎样都可以。”
“只要别看都不看一眼。”
“我还在等着你的审判。”
时隔数年,两人再度相见,地位却已发生倒转。
简行看着眼前这可笑的一幕,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如闹剧一般混乱荒诞。他曾经小心虔诚守着的那份喜欢,时过境迁,在今天终于得到了回应。但讽刺的是,他不想要,也没有资格要。
简行在向野深挚的目光下,渐渐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你说,你喜欢我?”
向野被这古怪的笑刺痛了双眼,不自觉地回避了简行的视线,他没有立即回答,也渐渐被简行这幅模样气恼。
曾经的向野就最不喜欢简行丧气阴郁、自厌自弃的模样,明明他可以笑得生动而鲜活,明明他有那么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却总是不自信自爱,把自己摆在最低下卑贱的地位里小心翼翼地讨好,或是本分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不愿给人制造一丁点麻烦,绝不向任何人乞求一点点情感上的施舍,好像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值得人喜欢的废弃布偶,于是也自暴自弃地作出任人摆布的模样,却无端令在意他的人更加生气。
一别十年,简行这种自厌自弃的个性不仅没有消磨,反而在淡漠沉静的外表遮掩下愈演愈烈,尤其是在向野面前,兀自说着最伤人伤己的话试图把他推开,对着向野支棱起他所有锋利的尖刺,生怕有人会触及他哪怕一丁点柔软的内里,从此便有了随意伤害他的能力。
向野恼怒于永远只会自我伤害自我厌弃的简行,却也心疼得无法自已。
“起来,”向野对简行的讽问避而不答,站起来对简行伸出自己的手,“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
简行自嘲一笑,拂开向野的手自己撑着地面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臂弯,一把扯了起来。
“我告诉你简行,”向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简行,声音饱含怒火,“如果你自己都不爱你自己,没有人会爱你。”
向野狠了狠心说出这句话,却在一瞬间红了眼角,接着紧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但我愿意爱你。如果你不够爱自己,我可以帮你弥补这部分缺失;如果你不珍惜你自己,我可以连你这份一起加倍珍惜。”
“可就算我,或者别的什么人,有百倍千倍的爱帮你填补空缺,也终究取代不了你自己。”
“好好珍惜自己,算我求你,行不行?”
……
四周一时静默,一切都不再发出声响。
向野和简行四目相对,一个面露哀求,另一个却始终保持沉默。
“曾经……”简行在静默中缓缓开口,他被冻得青紫的嘴唇微微翕动,“我信过你。”
向野心头大恸,只觉神魂俱碎,可这痛苦居然还比不上下一句话造成的伤害的百分之一。
“后来,我信过另外一个人。”
“但都没有好下场。”
“或许你说的对,不自爱的人不配得到别人的爱。但你告诉我,从来没体验过被爱的人,他要怎么学会爱自己呢?”
简行努力想要憋回去的那股热流还是在此刻崩溃着决堤,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也想学着好好爱自己,爱这个世界,可从来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去爱。
从出生起,简行就是一个错误。
他从一桩对他母亲的罪行中诞生,一开始就注定得不到母亲的爱。
有时候她或许会是母亲,但更多的时候,她是冷暴力的执行人,简行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她所有屈辱折磨的附赠品,她怎么做到爱子如命?她怎能不恨?
或许母亲的天性让她终究没有实质性地伤害过简行,但从小施加的冷暴力已经足以让他认识到世界的冷漠和荒诞。
向野是简行人生中第一个亲近的人,是简行溺水时唯一的救命稻草,是飞蛾扑火也要靠近的那点光热,他拼了命地想从他身上汲取温暖,于是傻愣愣地扑棱着翅膀围着他打转,可最终,只沦为清晨潮湿地面上,那些冰冷的,可悲的,无人问津的,死物。
简行早就和正常社会完全脱轨,只是谁都把他的自闭当沉默,把抑郁当乖巧,把畸形的寄托当依赖,把病态的索取当喜欢。
这样的简行,要怎样学会自爱?
简行在向野面前无声地流泪,努力地控制情绪控制声音,想把无尽的泪水回眼睛,却最终将自己憋得喘不过气,痛苦和绝望的心情交织,痛意和寒意一齐袭击,终于使他再也支撑不住脆弱的身体,一声无力的呜咽之后,晕了过去。




向简而行 第41章
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不十分浓烈,只是若有若无地弥散在鼻息之间,但是向野依然觉得难以忍受。
医院的味道他从来就不陌生,可他到底永远无法对这味道熟悉亲近起来,尤其是当那张摆在他面前的洁白病床上,接二连三躺着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向野看着病床上简行因为暖气和重重医疗治护再度变得红润健康的脸色,脸色却并不因此好看多少。
“联系一下吴宗元,让他找下简行的经纪人,我有事要问她。”
看简行从公寓里跑出来时的情绪和神状态,绝对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他不可能好好地突然间变成这样。
贺名义微微弯腰示意,出门前却又被叫住。
“等等,”一种莫名的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向野有了一瞬间的迟疑,顿了顿道:“还是直接调他们员工公寓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进出。”
事情不会刚好那么巧,向野前两天终于在严防死守的a港弄到了简行的资料,一切得来容易的像是一个圈套,而恰好就在今天,简行就发生了这样的情况。
如果不是简行的公寓安保设施比较完备,如果向野再晚去一点,如果简行不是在路上摔了一跤,他会被谁找到?他会去往何处?见什么样的人?
这一切都让向野感到心惊肉跳,心中有一种强烈的后怕感。
向野神情严肃,不自觉地皱了眉头,视线钉在简行白净漂亮的脸上,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光滑的面庞,最终慢慢俯身,在简行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深深的、长长的吻。
这是向野失而复得的珍宝,是向野的过失导致简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他没能照顾好简行,所以一切痛苦和折磨他都可以忍受,一切困难险阻他也能克服。
如果有人让简行变得不幸,他绝对不会饶恕,哪怕是付出他的所有,乃至生命,只要简行能不那么痛苦,一切就值得他付出。
贺名义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他平日里淡漠疏离、不怒自威的老板弯着腰轻柔地吻着床上那个小明星的额头,脸弓着的背脊线条都无端显出柔和来,两个人的手紧紧握着,虽然只是单方面的用力。
贺名义自若地敞着门敲了敲,弄出一些声响。平时在公司也是这样的办公习惯,先开门再敲门,可能日后需要换个顺序了。
向野镇静自若地重新坐直身体,好像没有被人发现自己在偷亲喜欢的人,只是神态平常地侧过身子去听贺名义的答复。
“监控没有拍到可疑人物,但电梯和简先生的经纪人和助理房间所在楼道的监控一天前就损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向野的眉头越发紧锁,当接二连三的巧合相遇,就不再是巧合了。
“你打个电话给我舅舅,让他弄点人去那栋楼底下守着,我先过去,你看着简行,等孟新来告诉我一声。”
向野驱车按照吴宗元的发来的地址抵达那栋员工宿舍,雪堆积在大楼门口没有人扫,两辆黑车突兀地停在门前,车顶上堆满了雪,显然最起码在下雪时就来了,看那厚度,怎么也停留了好几个小时。
向野默默在车内打量这这栋宿舍,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信步走进雪地里。他一步一步走近大楼,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诡异声响,莫名让向野有些紧张。
他不害怕对方的手段和势力,更不怕一个人落入陷阱和圈套,只怕看见那个曾经让简行交付一切的人,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只怕简行的朋友们会有危险,简行会因此自责伤心。
向野知道一定有人在暗中注视他的一举一动,因此也根本没想躲藏,大大方方地进了电梯,按下那两人的楼层。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目的楼层,楼道里空无一人,甚至没有多少光亮,显得森冷骇人。向野的脚步回响在空荡荡的楼道中,不过片刻,声音在一扇门前戛然而止。
“笃笃笃”,向野轻扣房门,里面的人却问都不问,直接拧开了门锁。
木制的旧门轻启,亮堂的光泄进黑暗的楼道,向野站在门前,看见了正对着大门泰然自若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看起来温和良善,眼睛却是一双狐狸眼,闪着狡猾邪恶的光,和曾经到他班上代简行传话、把他叫去后山和简行见面、最后跟他们一起被绑架又假装逃走的男人,一模一样。
“是你,”向野低头笑了笑,径直步入客厅内坐在侧面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将身子舒适地向后仰了仰,“我记得你。”
宋亦旻的笑意愈发加深,回道:“我也记得你,我们小简的假哥哥。”
向野呼吸一滞,却仍然没有变了脸色,只是问:“敢问贵姓?”
“鄙姓宋,宋亦旻,小简的哥哥,这些天承蒙您照顾了。”
向野冷笑道:“不必客套。宋先生想必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而来,还请你不要擅闯我司员工的宿舍,也请让我确认他们的安全。”
宋亦旻的目光瞬间冷下来,掏出袖间的黑漆漆闪着金属光泽的东西朝卧室的门开了一枪,紧接着又拉起保险栓将枪握回手中擦拭把玩,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向野的方向。
“我让简行来见我,他不乖,那他就得付出代价。你说呢,向先生?”
向野佯装轻蔑地看了一眼宋亦旻的手间物什,心中却早已是森森寒意,他恨自己不能杀人,否则面前这个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的男人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世上。
“简行是我们公司的艺人,合约之中履行合同听出从老板的安排,怎么叫不乖?你这个当兄弟的管的未太宽。”
“哦?”宋亦旻哂笑,“向先生是装聋还是装瞎啊?我让我的人给你亲手递的东西,你怕是还没看完全。”
宋亦旻像是在回忆什么美好的场景一般眼神迷离地舔了舔嘴角,“我弟弟的滋味,尝起来不错吧?”
向野隐在衣袖间的拳头瞬间捏紧,青筋暴起,连太阳穴都胀得发痛,眼神也一点点变得阴寒肃杀,强忍着心头怒火道:“放人。”
宋亦旻却仍在自顾自地说着,言语愈渐病态疯狂:“他在床上的一切都是我教的,屁|股怎么样翘是最适合我进入的角度,怎样叫会让我的干|他干得更猛,或者怎样求饶会让我放过他做的慢一点,他身上所有的敏|感点都是我开发的,你说说,你再上|他,不会感到膈应吗?”
“还是向先生就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宋亦旻对着向野举起自己擦拭了半天的消音枪,用玩乐的神态做出一个瞄准的动作,“这么一个被人玩|坏了的东西,向先生什么样的找不到,有必要大周章地跟我抢吗?不如趁早归还,我们继续桥归桥路归路,继续当他死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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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怕被和谐,快看




向简而行 第42章
向野已经不知道究竟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说肝胆俱裂也不为过。面前这个病态疯狂的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刑具一般在他的心口上烫下鲜血淋漓的烙痕,疼得全身经络都要发麻抽搐。
但是他决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交锋和对决,任何一方都不允许自己露怯,先一步方寸大乱。
向野深吸一口气微微坐直了身体,甚至向前朝着枪口倾了倾,好笑地看了看宋亦旻手里的东西:“宋先生不会以为,在大陆杀了人还能全身而退吧?”
宋亦旻不语,和向野隔着一把枪,隔着多年的仇恨彼此相望,最终还是手一松,将消音枪了回来,只是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说起来,几年前还是十几年前的时候,我也这样拿枪指过你。不过最后子弹好像**了别人的身体,看来我的枪法到底不是很准。”
向野登时目眦欲裂,——是宋亦旻!
向野觉得自己已经管不了什么法律道德、原则底线了,他现在就想杀了面前这个令他恶心痛恨的男人!
但向野同时更恨的是自己,他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憎恨责怪宋亦旻,因为他和宋亦旻本质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都带给了简行噩梦一般的人生,他们都给简行带去最难言的痛。
“是你,你开的枪——”向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忍耐多久,他甚至想干脆拉着这个变态一起去死,和他一起到地狱去给简行赎罪,可他深知自己此行还有比起他们两个罪人的生命对简行而言更有意义的、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不过开枪之后我就后悔了,倒不是因为打中了vince,而是因为,没多开几枪,以提高命中率。”宋亦旻的眼睛似笑非笑,令人无端生厌。
向野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语气已经不复初时的泰然自若:“夏然他们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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