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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简而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E.N.
夏然一脸歉意地退出了吴总的办公室,出门后却是一脸掩不住的喜色,在心中暗暗给简行比了个大拇指。
办公室内,吴宗元满脸菜色地拨通了贺名义的电话。
星娱不姓吴,姓向,而且这个姓向的早就不想经营演艺公司了,之所以把星娱留到现在,就是看在星娱的艺人流量比同行大一点还能赚不少钱的份上。
吴宗元知道,现在向氏的这位年轻当家,最讨厌的就是所谓的表演艺术,公司里的风气也一直都是流量至上,艺术去死,没有人是真真正正热爱表演喜欢这份职业的,但从简行此番发言来看,他显然是向野最厌恶的那一种艺术人。
他上周才刚和向野保证的听从安排,现在要如何交代呢?
帝都的夜总是亮如白昼,即使是在高楼林立的cbd中,缀了“向氏集团”这四个大字的雄伟高楼也十分显眼。大厦顶部,有一层半面透光的楼层格外显眼。
在这间占了半个楼层的办公室内,向野刚刚结束和米国向氏跨国公司高层的视频会议,正欲穿上衣服回家,在落地窗前接到了宁浩言的电话。
向野边接电话便对着透着夜色的窗户整理衣装,只听见宁浩言用不太常见的正经语气道:“向野,你……看热搜没有?”
向野疑惑:“我看那东西干嘛?外星人进地球了?”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向野没有耐心和宁浩言打哑谜,不耐道:“有屁快放,我正准备回家。”
向野听见宁浩言吞了吞口水,犹疑着问:“你现在,没在开车吧?”
向野对着玻璃“镜子”掸去西装领上一点灰尘,道:“究竟什么惊天动地的新闻,让你这么大惊小怪?我现在在办公室,你赶快说。”
宁浩言的声音比之前更干了,好像很紧张:“我看见,简行了……”
一瞬间,周遭所有的声音、光亮,好像都失去了存在,只有耳畔那努力镇定却仍旧不太平静的呼吸声。
向野看见玻璃上那个西装革履的人瞳孔骤缩,下颌线绷成一道极其锋利紧张的棱线,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连呼吸都凝滞了。
“……喂?向野!向野?你还在听吗?”
向野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他只听见自己的声音,比宁浩言还要干哑:“在哪?”
宁浩言一愣,随即听见向野的怒吼:“我问你他在哪?!”
“你先听我说向野,我不确定是不是他,但是那个人,很像,真的很像。他也叫简行,据说是一个a港演员,刚上了个热搜所以我看见了,你要是会用微博就去搜一下他的名字……”
……
这个人,不是简行还能是谁?
向野呆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重复播放的那个视频。黑发黑眼的男生在灯光下白得发光,鸦羽般的眼睫毛从下而上微微扇动,露出一双如黑曜石般闪烁的双眼,眼尾上挑,略略仰着脸耷拉着眼皮,嫣红水润的唇一张一合,慢条斯理地直视着镜头吐出几个字:“为了银杏。”
那黑色那么深那么沉,那么诱人,像闭眼后虚无的梦境,像宇宙边际的无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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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明天攻受见面





向简而行 第7章
夜雨悄然而至,滴滴答答地拍打着透明的窗。水珠遍布,当再也撑不住一丝一毫的重量时,向下滑落,去遇见另一枚水珠,或加速或减速,在窗上流出无数斑驳的痕迹,扭曲了夜色,扭曲了世界。
向野认为这世上没有起死回生,但他也同样不认为世上会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
他紧紧盯着电脑中的人影,努力平复呼吸,半晌,好像有些难以忍受一般紧闭了双眼,以手扶额,脸上渐渐浮现出痛苦思索的表情。这在他身上是有些不太寻常的。
子弹是穿胸而过,在心脏附近的位置。
尸体没有见到,但现场有那枚项链。
被绑的有三个人,救了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了一个。
失踪的,a港人。
绑架的,a港人。
现在的简行,a港人。
不需要再有什么证据了,向野心想。
简行没有来找他,一定是还在生气。但是简行进了向野的公司,一定是想让向野看见,然后向野应该主动低头认错,把人哄回来。
肯定是这样的。
向野感到有些心安了,他自动忽略了漫长的十年光阴,忽略了简行曾经改名换姓大陆查无此人的演艺经历,忽视了简行一直以来和那人一起生活的可能性,只是固执地想: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去找简行,他会不会变得有些难哄呢?早知道当时应该让贺名义把资料拿给他看看。
向野有些后悔了。
于是在贺名义走进来,告诉他吴宗元手下的艺人出了点事情,有点不太不听话,询问是否要对吴宗元施压让他加强艺人管制的时候,向野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一反常态地要求:“把他的资料拿给我看看,要所有的。”
贺名义难得地愣住,不过也就一瞬,因为他看见向野的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简行的那个视频。
原来如此,他去取资料的时候在心里默默地想。听宁少说过,向先生喜欢这款的男生,他一直不太相信,原来是真的,真到向先生连最讨厌的演艺圈人士也不放过。
贺名义是专门和星娱沟通的助理,星娱旗下所有艺人的资料他的了如指掌,就连谁几岁开始抽烟谁青少年时期约过几次炮他都一清二楚,只有这位从a港来的vincent先生,资料很空白,和他本人提交的毫无二致。
于是向野也只能看见这份语焉不详的资料。
父不详,母亲已离世。
八岁以前和母亲在内地生活。
——那时向野就知道简行的存在。
八岁到十三岁被人领养。
——被向野的父亲安置在崂山别墅,并且禁止任何人涉足。
十三岁遭遇事故,醒来后即在a港,一个人生活。
——这是向野无从考证也无法知晓的内容。
十八岁以vincent作为艺名出道,参演电影《xxx》,获金松最佳新人演员奖。
此后一路顺风顺水,主演电影无数,获奖无数。
二十三岁,脱离原公司赴大陆发展。
向野将这几张寥寥数语的资料和照片摊在桌上反复翻看,但到底也没有把简行十三岁之后的生活经历看出个花来,只是把自己的心翻的很难受。
向野想知道简行所有的光阴,所有的岁月,但是他不敢。
简行最终离开别墅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和他打招呼。
他对大家的反应感到有些无奈,但同时也觉得自己做的不该。
不过简行很快就释然了,因为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交朋友的,简行只是想增加一点曝光度,顺便,能让公司给他戏拍。只要能去拍戏,简行就觉得快乐和满足。
到家以后已经九点多了,简行和李果在小区门口道了别,自己把行李箱拖回单元区。
没走两步,简行接到了夏然的电话,夏然说公司给他注册了微博号,账号密码已经发到了简行微信上,让简行自己下个微博摸索一下,但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安排行事。
简行可不喜欢被管的太多,他已经被管够了。在这里,他违反规则的后果并不严重,所以他想为所欲为随心所动。
于是他立刻下载了个微博登入自己那个崭新的账号,发现自己已经有了不少粉丝,消息那一栏的红点显示着99+,而且自己的账号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发了一条看起来像机器人的微博:
大家好!我是简行vincent,我开通了微博,希望能和大家多多互动!
从昨天晚上开始下的雨直到今天下午才停,小区的沥青路面都湿漉漉的,以至于携着水汽而来的风也有些凉。
简行一边走路一边低头刷着微博看消息,发现很多私信他的、@他的、评论他的,原来都是在骂他。不过也有很多给他微博点赞的,这总说明还有人是喜欢他的吧?
看了半天微博还没看出名堂来,又一个来电挤占了简行的手机屏幕,是李果。
“喂?哥,今天走的时候有个助理问我要了你的微信,我给他了啊,忘记告诉你了。”
简行对此很疑惑:“是谁的助理你知道吗?”
李果呆呆傻傻的,说也不记得那人告没告诉过他名字,反正他的回答是不知道。
简行只能说:“好吧,我看看谁会加我就行了。”
于是他退出了微博,果然看见联系人一栏上有红点,应该是在他翻微博的时候添加的。
那人的头像一片蔚蓝,看着像海水。
简行点了同意,正打开输入框想问对方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人,无意间抬眼看了看路,快到自己家门口了。
不过正当他准备回目光的时候,突然瞥见了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靠在一辆没有熄火的车边。车内的灯还亮着,因此背光的状态下,简行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能感觉到对方在打量自己。
简行对这种目光并不陌生,于是礼貌而客气地冲男人笑笑,便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上:你是林君清吗?
那边回复的很快:
是我。
你怎么知道?
简行撇嘴笑笑,心想这可难不倒他,不过他想逗一逗林君清,于是打字:你猜我怎么……
字没有打完,因为刚刚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简行身边,他一把攥住了简行正在打字的手。
这下简行看清楚了男人的面容,那是一张极其俊美、冷毅的脸,眼神中透着些许痛苦和难以置信,好像还有一点点……思念?
简行觉得自己被男人冒犯到了,以为他是私生饭,心想自己在内地还没立住跟脚呢,居然就有私生上门堵人了,实在是有些可笑。
于是简行手上用了力气,以男人之间对峙的那种姿态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并客气道:“这位先生,不知道您为何无缘无故冒犯到了我的人身自由,请您马上放开我,不然我可能会将你的脸或者车牌号拍下来,交给律师处理。”
可这句话不仅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让面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突然间满脸震惊,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样,呆呆地愣在原地,手上的力度更大了,攥得简行手腕处生疼。
这下简行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他正准备正经跟人动手,对方却先开口说话了。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磁性,像大提琴奏鸣曲,只是说出来的话却颠三倒四,令人摸不着头脑。
他说:“小行,我是哥哥。”




向简而行 第8章
简行仍然用那种很陌生的眼神注视着向野,带着三分“你是神经病吧”的合理质疑和七分“莫挨老子”的排斥。
简行发力挣开向野的手,十分注意没把手里的手机给摔了,加快脚步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迅速到门口摁开了指纹锁,嘭地一声把一切令人不舒服和困扰的东西关在门外。
其实简行清楚地知道,刚才的男人没有刻意拦他,否则以他的体格,就算自己学过一点防身术也没那么容易摆脱。
简行给自己倒了杯水压惊,坐在沙发上仔细琢磨了半天,觉得心脏跳动的速度渐渐有些加快了,他想自己应该是有些后怕。
快要上床睡觉时,简行路过正对着家门口那块场地的窗,眼睛不经意间透过窗帘的缝隙朝外看了一眼。
昏黄的路灯下蚊蝇飞舞,一个笔直的、僵硬的、冷却的身影雕塑一般地立在那儿,影子扯得又远又长,直奔向那看不明切的夜色深处。
第二天简行到公司的时候,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把夏然吓了一跳。
“昨晚上做贼呢?看上去神状态这么不好。”夏然边骂他边让化妆师好好给他遮一遮,又想到自己昨天和简行说的话,合情合理地怀疑道:“玩了一晚上微博?”
简行闭着眼睛享受化妆师的服务,含糊地说:“昨天一起上综艺的,你的男神,林君清加我微信了。”
夏然对此并不意外,只是纠正简行男神的说法:“你别诬陷我,我的男神怎么会是他呢?我们家小简才是宇宙无敌第一男神。”
简行闭着眼都能知道夏然说这话用的是怎样夸张做作的神情,对此嗤之以鼻,于是将话题引到正事上来:“你不是说来让我看剧本吗?怎么化起妆来了?”
“本来是让你来挑剧本的,尽管质量都不怎么样,但好歹有戏可拍,”夏然的语气变得有些疑惑,不太敢相信吴总今天早上的态度:“结果吴总给了我两个新本子,说从那里面找一个给你。你可不知道,那都是男一男二的本子,而且出品方也十分可靠,当时我都惊呆了,以为吴总在表演变脸戏法呢。”
简行被夏然逗笑:“那怎么化妆了呢?让我看看是多好的本子啊。”
夏然继续卖着关子:“这本子嘛,我大概翻了翻。一个啊,是古装正剧,缺一个反派男二;另一个嘛,现代都市职场剧,缺个霸总男主。你猜,我想选哪个?”
简行从鼻腔中不屑地哼出一声来:“你不就喜欢让我演反派吗?”
“小简啊,你这么说简直伤姐姐的心,我那是喜欢你演反派吗?是你演反派演得出我才喜欢的呀!”夏然简直要手舞足蹈起来了,在a港,谁不知道简行最适合演复杂矛盾的反面人物,甚至许多很艺术的本子,为了能最大程度发挥简行的魅力,专门会把主人公的人性阴暗面也突出刻画一番,美名其曰:探索人性的复杂。
简行也比较倾向于第一个,因为他不是很愿意在都市偶像剧中演莫名其妙的霸总,尽管他知道,演好“霸总”,演得不让人觉得油腻还觉得挺“苏”也是一件很考验演技的事情。
“所以这部剧这么急?现在就要试镜?”
夏然知道简行一定是猜出来了,也不再藏着掖着:“这是吴宗元用了很大心血筹备的,公司亲自操刀制作,已经拍了一个多月了,要不是男二号最近出了事,那轮得到你?你不赶紧试镜还等什么?”
说起来这正是星娱的幸与不幸。这部剧的演员几乎都来自星娱内部,但是男二号那个角色比较有难度,公司内部唯一演技过硬的演员演了男一。为了不让对手戏对比过分惨烈,便重金请了自己成立工作室的一位知名演员。谁成想,这位男演员前两天因为嫖娼被拘,目前剧组只能及时止损和人解约,正着急忙慌找人替补;另一方面,因为当时这部剧几乎所有重要演员都在那个娱乐场所聚餐,最后却只有一个外部艺人被抓,现场相关人士称,所有星娱艺人都严词拒绝了嫖娼行径,表示不愿意同流合污,还有偷拍视频为证,这件事一经报道,星娱传媒一时风评极佳。
简行默默听着夏然兴致勃勃地跟他分享角色“背后的故事”,不知怎的,心跳变得有些沉重,好像有一把无形的手在撕扯玩弄,很不正常地抽痛着。
简行想起夏然曾经和他说过的,星娱不是吴宗元的公司,背后是一个叫向野的年轻董事严格把控着一切娱乐圈红线,不允许一丝一毫的逾越。过去不干净的艺人,品行不端的艺人,根本无法签进公司。
那自己呢?简行有些迷茫,难道没人查他的过去吗?他究竟算是干净,还是不干净呢?
简行很想问问向野,问出那个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的答案。
没原由地,简行觉得向野知道这个答案。
早上出门的时候,地上未干的水迹让简行怀疑昨夜是不是又偷偷下了雨。经过门口那盏路灯的时候,发现早已经熄灭的路灯正下方,地面因为潮湿的缘故,沾着不少蚊蝇的尸体。
飞蛾扑火也不外乎如此吧,拼了性命一般追逐人生中骤然出现的光和热,从没见识过温暖和光亮的它们被“唯一”和“稀少”蒙蔽了双眼,以为这就是苦尽甘来,以为这就是毕生所求。却不想,对于烛火来说,它们不过是戏耍的对象。一时兴起,招惹了一下;围着自己打转,又觉得厌烦。飞蛾愿为烛火耗尽生命,做灯下亡魂,可烛火,甚至不愿意再看一眼它们冰凉的尸体。
简行觉得这样的飞蛾很可怜,但同时也愚蠢又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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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阵亡的我自食恶果




向简而行 第9章
帝都初夏的气候多变,来公司的时候还晴朗的天此刻却黑云压顶,大有电闪雷鸣、落雨倾盆的架势。
简行走在去往公司地下影视棚的路上,手中拿着剧本,正在十分专注地阅读。廊外清凉狂躁的风把他刚刚随便抓的头发吹乱了些,不过他也并不是很在意。
这场戏说是试镜,但又把地点定在公司,十有**已经是铁板钉钉。事发突然,况且剧已经拍了将近两个月,男二号戏份不轻,中途换人能找到外形符合的接盘侠已经很不错,哪里还有功夫挑剔过多。况且这本来就是公司自制剧,既然把整个剧本都递给了简行,那就断然没有合作不成的道理。
简行在化妆室里已经把导演指定的那段戏背熟了,现在是在抓紧时间看其他的部分,能多了解这个角色就多了解一点。
演艺界有一句名言,叫做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含义和生活中的普遍用法不太一样,是说只有把角色当成现实中一个活生生的人,看透角色的本质,才能把握角色每一小个“人生片段”。
不同的背景、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生活环境会养成不同的性格,这一点在影视作品中也不例外。而不同的性格又导致人物在面对各种事件时会有不同的反应和抉择,对于演员来说,这种反应和抉择已经被编剧固定在剧本之中,他们能做的,就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带动情绪,把这些表现出来。
这部剧的名字叫做《夺权》,讲的是华国历史上著名的年轻皇帝与摄政王夺权的故事,简行的角色是这个摄政王。
摄政王名黎祜,是皇帝的舅舅,和皇帝年岁相差不大,性情却迥然不同。黎祜天生才智过人,聪慧机敏,心机深沉,又因长姐为后,黎氏一族势力得以壮大,十五岁便一举中第得以入朝为官。但家族子孙稀薄,及冠时已是一家之主,位拜丞相。而皇帝刘邕与他正好相反,因是皇后嫡三子而从小深受各方庇佑,一派天真烂漫,不好与人相争,阴差阳错年少即位,却因志不在此而治国无道,才给了黎祜可乘之机。
这部剧重点在于刘邕的成长以及心态转变,而黎祜正是促使刘邕从被迫即位的游散皇帝转变为真正以黎民百姓为己任的一代名君的关键性人物。
今天试镜的这一段十分简单,是摄政王最后谋逆不成,与兵败之际自刎的戏份。
简行一直觉得,一个人演戏是最简单的,因为没有对手,不需要配合,只用相信自己和导演,而一旦有了对手,便有了许多桎梏。
推开试镜棚的大门时,简行疑惑于棚内人流的密集程度,暗暗和夏然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做声。他们本来就提前了半个小时,没想到导演比他们还要早到。
简行先老老实实和门口等候的吴宗元打了个招呼,为自己的迟到表达歉意,简行正在心中感慨吴宗元做老总未做的太卑微,这种事情明明派助理来就可以,他却好像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可吴宗元对他的态度明显十分奇怪,听见简行道歉,第一反应是十分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然后轻咳一声带过,稍显亲昵地虚扶了一下简行的臂弯,看起来甚至有些恭敬:“小简啊,那个,我先带你见见导演和编剧吧。”
简行不露声色地微微拉开了和吴宗元的距离,极力压住心头那一点不太好的预感,跟着吴宗元一起,越过层层叠叠的不知名人士,从黑暗的边缘走到灯光敞亮的中心地带,稍微被白光晃了一眼,然后在适应了光亮的一瞬间,看见了坐在监视器右后方,侧耳静听导演讲话的那个男人。
向野也在那一刻有所感应一般地抬起了眼,他的视线缓缓从导演手中的剧本,转移到地面,最后定格在来人那张干净漂亮的脸上。
刚化了妆的男生比昨天夜里看见的更加鲜活、明艳、熠熠生辉,在灯光辉映下,一双眼眸是淡淡的灰黑色,不似旁人的红棕。
导演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嘴,时间在向野和简行诡异的对视中无声的流淌而过。
吴宗元见状立刻反应过来,有些惶急地推了推简行的臂弯:“这就是张导,”又指着导演另一边一位娴静的中年女性,“那位是宁静宁编。”
简行下意识地跟着吴宗元的指示,和夏然一起鞠躬问好,叫了张导又叫了宁编,一抬眼,仍旧直盯着向野,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吴宗元迟迟没有再开口,导演也没有说话,谁也不敢有所动作。
万籁俱寂之时,向野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站了起来,走了几步站定在简行面前,从容而淡然地伸出了手:“简行,”他一字一顿地叫着简行的名字,“你好,我是向野。”
声音低沉醇厚,客气疏离,好像昨天在简行楼下满脸思慕的人不是他,好像现在用那般狂热痴迷的眼神紧盯着简行的人也不是他。
夏然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皱了皱眉,狠狠咬住了后槽牙,却没有说话。
简行愣了片刻,漆黑的瞳孔向下瞥了瞥向野递在半空、修长有力的手,最终还是妥协地握了上去。
对方的手心一片水渍,浸满了冰凉的汗,与向野表现出来的沉稳自持绝不相符。
手一触即离,简行不顾对方若有若无的挽留,毫不留情地抽回自己的手,也毫不留情地回自己的视线,平静地从向野肩上划过,将注意力转移到向野身后的导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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