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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腻
“有道理。”范闲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子,“和我地想法一样,咱们这位陛下,要的就是英明神武地劲儿,青史留名地范儿。千方百计想的就是把这件事情压下去,绝对不愿意落人话柄。此趟太子赴南诏,一则是将他流出京都,慢慢谋划废储一事,二则……”
他皱起了眉头。忽然想到南诏那处毒雾弥漫,七八年前燕小乙率兵南讨时,士兵们地伤亡基本上都是因为这个祸害。
“瘴气侵体,太子渐渐体弱……”王启年说出这句话。才猛然惊醒,自己说话的胆子果然越来越大了。
范闲苦笑接道:“如果真是你我这般想的,陛下……果然厉害。”
他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只不过王启年没有注意到。
“很遗憾,未竞全功。”范闲叹息道:“你说长公主怎么就没死呢?”
这是今天他第二次裸地惋惜,王启年觉得有些古怪,长公主已然失势,大人毕竟是对方的女婿。不论是从人伦亲道上讲,他都不应该如此说才是。
王启年不清楚,范闲自入京都后,下意识里便很忌惮长公主,因为对付旁的人,可以用阴谋用权术较量,可是对付一个世人传颂其疯的权贵人物,范闲很难猜到对方会做出何样疯狂的反应。
这种不确定性。使范闲很头痛。
尤其是此次京都宫闱之变。范闲始终难以相信这样的结局——长公主身处死地,为何她那些力量没有进行最后的反扑?军方地大老呢?燕小乙的态度呢?如果说事情发生的太迅猛。军方没有反应的时间……可是叶流云呢?
范闲比任何人都清楚,叶流云在君山会中的供奉地位,在苏州城中,也曾被那破楼一剑吓地魂都险些掉了,即便君山会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可是长公主一定不会像如今看来这样的不堪一击。
先前与王启年分析过长公主对皇帝的疯狂畸恋,但那只是范闲用来说服自己地说辞,他并不相信这一点。
只不过,这个人世间有些事情,或许正是人们不相信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原因。
范闲在书桌旁叹息着,惋息着,在王启年走后,依然止不住长嘘短叹。王启年关上房门,下意识里摇摇头,心想长公主虽然没死,但是从此以后,朝廷里再无人是范提司的对手,如此结果已然大佳,提司大人因何叹气?
其实原因很简单——范闲不是一位忠臣,更不是一位纯臣,他所构想的,只是在江南看着虎鹤争斗,各自受伤。
他想长公主垮台,但他也不会相信皇帝老子,他所叹息,便是皇帝的手段,似乎比自己想像中来的更快,更厉害,皇帝的力量,没有受到丝毫地损失。
范闲一个人坐在书房中,沉默地分析着京都发生的一切,他隐约感觉到长公主或许可能因为疯狂的情愫而执拗地等待着皇帝的雷霆一怒,而皇帝明显是有所保留,是亲情?范闲不相信这一点。
他翻开院报下的那几封书信,第二次看过之后,沉思片刻,便开始写回信。信自京都家中来,父亲一封,婉儿一封,主要讲的都是思思及她腹中孩子的事情,一应平安,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然而婉儿的信中,自然要提到了长公主地事情,虽没有明言什么,但似乎也是想让范闲在宫里说些话。
范闲再次苦恼地叹息了起来,他清楚妻子是个难得地聪明人,当然知道被遮掩的一切背后,是怎样地不可调和,可她依然来信让自己说话,这只证明了,婉儿对长公主始终还是有母女的情份。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皇帝冷血,范闲冷血,并不代表这天底下的人,皇族的人都是冷血动物。
范闲认真地写着回信,对父亲那边当然是要表示自己的震惊与疑惑,对婉儿的回信以劝慰为主,同时问候了一下思思那丫头。
接着他便开始写奏章,给皇帝的密奏,在奏章中虽然没有直接为长公主求情,但也隐约表示了一下身为人子应该有的关切。写完后他细细查看了几遍,确认这种态度,既不会让皇帝认为自己虚伪,也不会让皇帝动怒,便封好了火漆,让下属们按一级邮路寄出。
做完了这一切,范闲才稍微放下心来,这数月在江南虽然逍遥,但其实眼光一直盯着京都那处,精神上的压力十分巨大。
事虽不协,但基本按照他的想法在进行,他终于放松了些,拉开密室的抽屉,取出七叶与自己用一年多的功夫抄录下的那份内库三大坊工艺流程发呆。
这份工艺流程虽然不是内库的全部,但范闲清楚,如果这份东西真的流传到北齐,真的会造成很恐怖的后果。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暗想这一次虽然是自己和陈萍萍暗中下意识携手,玩了皇帝一次,但终究只是玩弄了细节,至于大的局面上,说不定是皇帝在玩自己。
“王十三郎也闲的有些久了。”
范闲这般想着,然后起身,收拾好一切,离开了西湖边的庄园。





庆余年 第六卷殿前欢 第九十五章 坑
第九十五章 坑
便在杭州西湖边,时近天暮,湖光山色尽融入金光之中,说不出的美丽。在这片暮光之中,单身一人的范闲来到了湖畔一座山丘之上,看着那个手持青幡的年轻人,偏头说道:“听说你最近在杭州城里算命,很是得到了一些大家小姐的青睐?”
手持青幡的年轻人,自然便是东夷城四顾剑的关门弟子,那位帮助范闲杀了燕慎独的九品高手。关于这个人的存在,以及之后对于自己的帮助,范闲一直觉得有些荒谬,就像是前世听说过的那些先锋戏剧,让人怎么品咂,都觉得嘴里有股异味儿。
四顾剑那白痴虽然看似想的分明,但实际上范闲总觉得这事儿太胡闹了,虽则天下没有几个人知道王十三郎和四顾剑之间的关系,可若范闲翻脸不认帐,四顾剑怎么向长公主或者说燕小乙那边交代?
王十三郎的脸朝着西湖的方向,淡淡的金光映着他英俊的面宠,镀上了一层令人觉着心怡的光芒,极其温和。
“现如今,整个江南都知道我是大人您私属的高手。”年轻人和蔼笑着说道:“自然那些官员们也会给我几分薄面,这算命的生意,当然差不到哪里去。”
湖面上一阵轻风拂来,沿着山丘下的青树往上。只略略带动了十三郎手中那面青幡的一角,却恰好露出了铁相二字。
经历了招商钱庄侵占明家股子地风波,当时曾在明园的人,都已经猜到,这位站在招商钱庄掌柜身后的年轻人,一定是小范大人用来监视钱庄的高手。
钦差大人的心腹,自然在江南一带混的风生水起。
“好在你没有祸害良家姑娘的习惯。”范闲笑了笑,站到了他的身边。偏首望了他一眼,心里泛起一股复杂地情绪。
湖畔青丘,湖面反金光,光润脸庞,这一幕景象,让范闲不由想到了很多年之前,在澹州的悬崖上,世间最亲近的那个男子。似乎也是被一团明亮包围着。
那个蒙着一块黑布的男子,似乎在对某个地方告别,那十三郎呢?范闲下意识里摇摇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习惯将这位仁兄与那位瞎子叔联系在一起。
他很想念五竹,尤其是在江南这么安稳的状况下。他不知道五竹叔的伤究竟养好了没有,就连陈萍萍也不知道五竹究竟躲在什么地方养伤。
而什么样的伤势居然要养一年多?
范闲的眉头皱了起来。
王十三郎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范大人,你有心事?”
“是地。”范闲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情?”
“我朝太子正在往南诏方向走,这一路上毒雾弥漫,道路艰险,我有些担心他的身体。”范闲面色平静说道。
王十三郎眉头微皱,呼吸略微沉重了一些,思忖许久后缓缓说道:“禁军,监察院加庆国虎卫,这种防守何其严密。就算我死了,我也不见得能近他的身。”
范闲笑了起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王十三郎看着他,一言不发。
“替我带解毒丸子给他。”范闲微微低头,似乎是在躲避湖面上越来越浓的金光,“替我暗中保护他,确保这一路上他地安全。”
王十三郎的眉头皱的更紧,完全不明白范闲为什么忽然间会抛出这个任务,迟疑少许后。他轻声说道:“为什么?以我对庆国京都局势的了解。长公主被幽禁,太子明显也要失势。庆国皇帝之下,再无与你抗衡之人。”
范闲笑了笑,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于是干脆没有解释。
“京都到底出了什么事?”王十三郎像个孩子一样好奇问道:“这事儿不会和您有关系吧?”
他下意识里用了您这个尊称。但范闲却是呸了一口,没好气说道:“我在江南,手再长也伸到京都去。”
王十三郎想了想,认可了他这个解释,挠了挠头后说道:“可是……太子一路南下,看来贵国陛下似乎有什么想法,范大人你要我去保护他,莫不是猜到了什么?可是如果我猜地是对的……您这样,岂不是与贵国陛下作对?如今的我,早已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这样明着与贵国陛下作对,大人难道不担心?”
“免了,别瞎猜了。”范闲叹了口气,“这事和陛下无关,纯粹是婉儿来信的要求,我毕竟假假也是半个皇族子弟,总要付出一些。”
王十三郎笑了笑,明知他说的是假话,却也不揭破。
范闲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别笑的跟兔爷似的,此时看来,你也不是个蠢货……”
王十三郎摊手说道:“我什么时候蠢过?”
“杀小箭兄地时候。”此时的范闲,早已从十三郎的嘴中,得知了当时夜袭元台大营时的具体过程,知道十三郎当日的勇猛,发过无数声感叹,此时又再次重复了一遍,“猛士……很容易死的。”
王十三郎自嘲笑道:“我大概只习惯这样的对战方式。”
不知怎的,范闲忽然想到了林青霞演地猛将兄,很荒谬地自己笑了起来,然后在王十三郎茫然地眼光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师傅让你跟着我,想必是为了很多年以后地事情……既然如此,还是惜些命吧……南诏那一线上。你暗中跟着就好,能不出手当然最佳。”
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不是要胁你,只是明家如今已经在我手中,内库行东路的权力也都在我手中,你应该清楚这两个月里,我与令师合作的不错,所以请帮我这个小忙。”
看着那面青幡消失在了湖畔的金柳里,范闲沉默了下来。蹲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青丘上,看着美丽的西湖和那并不存在,从来没有存在过的断桥发呆。
如果知晓内情的王启年知道他这个安排,一定会吓的半死,以为他患了失心疯。然而范闲清楚,自己没有疯,以前要将太子打下来。是因为太子如果继位后,自己就没有好日子过。
而此时要保住太子地小命,却是要给庆国皇帝制造麻烦——因为一旦长公主和太子完全嗝屁后,他与皇帝之间再没有任何缓冲,削权是马上就要到来的事情。而范闲更担心的是陈萍萍和范建的安全。
范闲心里清楚,庆国皇帝是一个极要名声的人,从这次皇宫事变中便可以观察的极为充分,一件皇族丑闻。皇帝为了遮掩此事,不惜杀了宫中数百人,还将一直压在案下许久的东海屠岛事,出卖言冰云的细则都抛了出来。
如此一来,长公主地垮台便有了很实在的理由,可皇帝要绕这么多弯子,说明他不想自己的名声受丝毫损害,这不是皇族的丑闻。这是长公主的丑闻,如此而已。
而对于太子地安排也说明了这点,皇帝想必很头痛于怎样废储,他不愿意扇自己的耳光,太子最近这两年表现的如此纯良安份,皇帝能找到什么借口?
南诏行中,肯定会发生许多事情,而范闲派王十三郎这个变数过去。便是要将那些事情消化一部分。
范闲没有愚蠢到重新将太子保起来。他只是想给皇帝制造一些小麻烦,让皇帝不要那么早就注意到自己。注意到招商钱庄,对自己身后那两位老人家动心思。
他思念五竹叔,他清楚,在庆国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他关心的人,为了这些人,他必须停留在此。如果仅仅只是范闲自己,他真地什么也不怕也不担心,纵使和皇帝老子决裂,他也可以很嚣张,很装b地对着皇城上竖中指。
在二皇子和很多聪明人的眼中,范闲身边的一切其实都是些纸面上的力量,根本不堪一击。他自己也清楚,这个世界的子民,对于皇权都有一种天生的膜拜,不要说监察院,就连他的启年小组,远在京都坐镇院中的小言公子,或许都会因为一道旨意,而站在自己地对立面。
然而就算他身边的一切,全部被皇帝一道旨意夺走,他也不会害怕,不会被老二言中。
因为他有一颗停顿了很久的现代人的心脏,对于皇权这种东西,他向来没有丝毫敬畏,因为他有与七叶互相参讨,整理出一份内库工艺流程的能力,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位擅于杀人的九品高手。
他还有箱子,有419的皇帝姘头,有五竹叔。
范闲沉默地坐在西湖边的青丘上,眯眼看着远方地红红暮云,心里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被逼着对那座皇城竖中指,那该是一个怎样壮观地场景啊!
庆国乃当世第一强国,长公主李云睿在过去这十数年里,隐藏在庆国皇帝的身后,做了许多地事情,暗中阴了另外两方大势力无数好处,比如借口北齐与东夷城刺客谋杀范侍郎私生子一事,再启战衅,夺了北齐大片疆土,比如反手将言冰云卖与北齐,换得肖恩北归,却扰得北齐朝廷一阵大乱,帝后两党冲突再起。
但很奇妙的是,长公主与北齐皇太后、东夷城四顾剑之间,一直还保持着一种良好的关系,甚至关于内库方面,还有很多合作。
也不知道那些异国的人们究竟是怎样想的。
但不管怎样想,长公主的忽然被幽禁,给天下许多地方都带来了剧烈的震撼,让许多人开始想些有的没的事情,比如范闲开始将自己的战略重心转到了那位天子身上。
而在北齐与东夷城两地,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自然也会给出自己的判断。
东夷城里的那位大宗师,将他最得意的关门弟子派到了范闲身边,却不知道这位关门弟子又被范闲派去当保镖了。当然,他现在也并没有关心这个,他只是在关心长公主被幽禁的事情。
春意浓,春意浓,地处海畔的东夷城却满是咸湿的味道,海上的暖流风势常年这般轻柔地吹拂着,所以城中的人们并没有对这股春意有太多的感恩。
东夷城的正中间,是城主的府邸,占地极为宽广,城主负责统领城中的一应具体商务,这座以商业繁盛的大城,所谓政务,其实也便是商务,治安之类的问题极少出现,因为没有什么江洋大盗敢在全天下九品高手最多的地方出手。
除了当年还年青的王启年。
所有人都知道,真正指引着东夷城前行方向,决定东夷城存亡的地方,并不在城主府,而是在城外那连绵一片的草庐之中。
草庐绕成了一个凹字形,而很怪异的是,开口并没有对着大路,相反却是在靠着后方大山处。如果有人想进这片草庐,便需要绕到山后,沿山路而下。
相传,这是四顾剑考较来访者的最简单方法。
在凹字型草庐的正中间,是一个大坑,坑中堆满了曾经前来挑战四顾剑,请教四顾剑的高手们留下的剑枝,如乱林一般,向天刺着。
初出庐的大宗师,不是那么好当的。
好在这种挑战的风潮在那个大坑渐满之后,终于结束了,没有人会傻到再去挑战四顾剑,至于那些真有那么傻的……已经死在了草庐里。
这便是天下习武者崇拜景仰念念不忘心向往之的圣地……剑庐。
也有人称其为剑冢。
很美,很有境界的名字。
然而四顾剑却只会用一个名字形容自己居所旁的圣地——剑坑。
“这就是一个坑。”草庐之中传出一道嘲讽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似乎很年轻:“庆国皇帝那个王八蛋,还有李云睿那个疯婆子,真当我是个白痴?”
而在草庐外,赫赫有名的一代剑术大家云之澜老老实实地跪在石阶下,聆听着这个有些年轻的声音。




庆余年 第六卷殿前欢 第九十六章 新一代的小怪物
第九十六章 新一代的小怪物
草庐里的声音充满了讽刺与一种近乎狂妄的自大味道,将庆国那对高高在上的兄妹狠狠地批判了一番,说道:“幽禁?白痴才会相信,他们两兄妹一个当神一个当鬼,搞了这么十几年,怎么就忽然翻脸?翻便翻吧,总要寻个理由才是……如今庆国朝廷扔出来那些理由,算理由吗?”
云之澜的膝盖有些痛,他知道师尊这时候自顾自说的高兴,明显忘了自己还跪着,揉了揉膝盖自己爬了起来,脸上全是苦笑之意,心想师尊大人大多数时候的人生显得很“荒谬”,但是在大方向上总是有一种令人折服的耐性,在有些细处,也有些神来之笔——比如小师弟。
可是此时师尊的话语明显又荒谬了起来,难道说他认为庆国京都发生的这件大事,纯粹是庆国皇帝和长公主吃多了没事儿干,不惜折损皇室颜面,演戏给天下人看?
云之澜无论如何不会相信这一点,说了几句话表示了自己的意见。
剑庐里那位大宗师沉默了下来,似乎觉得自己这个判断确实有些问题,不过在他心中,庆国人,尤其是庆国的皇室,毫无疑问是天底下最龌龊,最无耻,最肮脏,最下流,最腹黑的一群生物,要让他相信庆国皇室真的出现这么大的裂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下意识里认为,庆国是不是又准备让自己戴什么黑锅了。
这个认识让他很愤怒,很黯然,于是有些听不进去云之澜的话语。
云之澜身为东夷四顾剑一脉首徒,除了受长公主之邀赴两次庆国无功之外,其余时间都代表着师尊的意旨。配合着东夷城城主,维系着这座城池以及周边小国的安宁,对于政务一属,比那位世称白痴地大宗师要精明许多。自从庆国京都发生那件事情后,他便敏锐的察觉到,似乎有一个可趁之机,出现在了东夷城的面前。
如果能够掌握住这个机会,东夷城最大的威胁。便可以消除,再也不用像棵骑墙的大树一样,在庆国的权贵之间周旋牺牲。
尤其是长公主没有死,这个事实让云之澜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极其诚恳地向师尊复述了一遍。
草庐里再次沉默了下来,四顾剑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味地沉默,许久之后那个声音缓缓说道:“眼下不能插手。谁知道是不是一个坑呢?”
云之澜表示明白,心里却在苦笑。
他并不明白,庐中那位伟大的剑者,那位白痴地宗师,并不仅仅是被庆国的腹黑搞怕了。更关键的是,如果东夷城要利用庆国的内部争斗,需要一个极好的时机,而庆国身为天下第一强国。这种时机不可能由外界的人们营造,而只能等待庆国内部的人们发出邀请。
不论是四顾剑还是苦荷,都是庆国之外的两株参天大树,这两株树不能轻易表明自己地态度,不能轻易地随着山间的风势舞动,因为他们一旦往一个方向去,再想回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继续看看。庆国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草庐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向云之澜发出了指令,只是没有告诉自己的徒弟,一直以来,庆国地某些人都可以通过某些渠道向自己传递某些重要的信息,而他,现在便是在衡量这些信息。
“是,师尊。”云之澜准备去城主府商议。忽然想到一椿事情。回身皱眉说道:“庆国长公主已经失势,范闲那里应该安全。为了防止有人发现小师弟的身份,要不要把他召回来?”
东夷城四顾剑的关门弟子,那位手持青幡地王十三郎,一向是个极为神秘的人物,这两年里,包括云之澜在内的许多人,只是知道师尊极为疼爱这个幼徒,却一直没有机会入庐看过这位小师弟长什么模样,还是到了江南明家招商之争时,云之澜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师尊把小师弟派到了范闲的身边。
云之澜有些不解,更多的是隐隐的不舒服,毕竟在庆国朝廷内部,一直以来那个姓范的年轻人,才是东夷城最大的敌人,这几年间,不知道坏了东夷城多少事,杀了东夷城多少人。
就连云之澜自己,都险些死在了监察院地暗杀下,东夷城的高手刺客们,更是和监察院的六处在江南打了半年的游击,所以知道师尊改变了对范闲的态度,云之澜虽然接受,但心里有些小抵触。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草庐里的那个声音讥讽说道:“你还是觉得我帮范闲不对……其实你错了,不是范闲需要我们帮,而是我们需要范闲接受我们的帮助。”
“李云睿那边已经完了,至少在内库这一边是完了。我们需要范闲,而事实上,这几个月里明家已经完蛋,可是并没有影响到我们东夷城,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范闲已经接受了我们的帮助。”
云之澜微微低头说道:“可是如此一来,我们至少有三成地渠道处于范闲地控制之下,这个庆国的年轻权贵向来翻脸如翻书,一朝他若动了厉心,不好应付。”
“他为什么要动心?”草庐里四顾剑地分析走着睿智的道路,全不见浑,“以往双方只是小打小闹,又没有涉及根骨。之所以其时要冲突,是因为中间有个李云睿,如今李云睿既然被幽,我与范闲之间已经没有利益冲突,他为什么要冒着全面翻脸的危险……动心?”
云之澜心头一惊,听明白师尊那句“我与范闲之间”,这岂不是说,师尊已经至少在表面上承认,范闲那个年轻人有和自己平坐而论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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