峄南之桐(1V1甜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圆镜
席桐哭着哭着就醒了,孟峄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
“我好多年没有梦见我爸了……”
“嗯,明天就去公墓看他和奶奶。”他抹着她的眼泪,手指忽然顿了一下。
席桐哭得太投入了,不明所以地看他愣在那里,“你给我拿张餐巾纸啊。”
孟峄抽纸给她,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手贴住她微凸的肚子。
席桐僵了,“他,他,他……在动?”
孟峄把耳朵凑过去,那小家伙好像有所察觉,又动了一下。
那一刻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动,刺激着泪腺,她捂住嘴,又哭又笑。
孟峄对着她肚子亲了一下,“乖,快点睡觉,妈妈今天坐车累了,明天还要去看外公。”
小家伙好像听懂了,没了动静。
孟峄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北风凛冽,小雪簌簌,窗上结了一层细密的霜花。他等席桐睡了,打开台灯,拿了本古籍翻,不认识的字就查字典,遇到涵义好的字就圈出来。一看就是半宿,直到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大概就是书里说的“晨光之熹微”。
晨间雪停,两人拎了纸和祭祀用的食物去公墓,这次带的东西多,孟峄用了一个20寸的箱子装。采买准备都是他负责,席桐看见他从后备箱搬下自己的登机箱,才想起八月份乘私人飞机到银城之后,他叫人把这箱子运回家洗里头的衣服了,她一直没想起过。
这里是荣城最大的公墓,在郊外一座山丘上,规划像个小区,从山脚到山腰有许多层,石碑林立。席越和奶奶的墓在七层最里面,风水先生选的地,旁边的碑非富即贵,时候尚早,还没有人来拜祭,一片冷清萧瑟。
孟峄把箱子打开,拿出一束束菊花,放在两个碑前,又把装好的茅台酒撬开盖,洒在台子上。席桐摆好了鱼肉瓜果,两个人跪在报纸上,恭恭敬敬地磕头。
席桐磕完了,孟峄还在磕,额头都红了,她劝道:“可以了,你已经超出大孝子的平均个数了。”
天色灰蒙蒙的,寒风吹过,她缩了缩脖子,打算把箱子了带回去。
孟峄突然按住她的手。
箱子里还放着几卷黄纸,是待会要去山下烧纸场烧给祖宗的。孟峄把纸移开,拿出一把铲子,在墓旁的土里挖了个坑,然后从箱子的最底下拎出一个小袋子。
他把袋子解开。
一把黑色的手枪呈现在眼前。
孟峄说:“叔叔,奶奶,他已经被我亲手处置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席桐大脑空白了一秒钟。
她的眼睛睁圆,张大嘴:“孟峄,你——”
那柄枪被擦过,很新很亮,弹夹是空的,他就是用这把枪在郝洞明身上开了叁个洞。
孟峄在席桐震惊的目光下把枪放回袋子,埋进土里,动作很快。
“桐桐,我说过等结婚就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我回中国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报仇。天冷,等会儿上车说。”
他关上箱子,把她从地上扶起来,顺着墓碑前的小道走下台阶。
走了几步,有哭泣和说话声传来,席桐仍陷在对他那句话的惊诧中,听到这声音耳熟,不由停下步子。
一个女人跪在不远处,黑色的裙子和帽子庄严肃穆,帽檐压得很低,但席桐还是看见了她红肿的双眼和秀丽的面容。
是闻澄。
她怎么在这儿?
刚冒出这个疑问,席桐就想起闻澄早逝的母亲是在荣城去世的,不出意外应该就埋在这个公墓。
闻澄哭得太厉害,没有注意到两人,她身边还有其他祭拜的公民,都沉浸在各自的悲伤中,她的声音不被其他人在意,听在席桐耳朵里,却无异于平地一声雷:
“……妈,他死了,他终于死了……你可以安心了……他没给我留一分钱,可是我拿到了,公司的股权最后还是我的,我给你和外公讨回债了!他不想给也得给,他不配当我爸,当你丈夫!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妈,我好想你……他死的前一天我梦见你了,你拿着花瓶砸到他头上,就像你走的那天,他狠狠砸你那样……这些年他一直不知道,我在门后全看见了……”
闻澄用冻得苍白的手背抹去眼泪,吸着鼻子站起来,若有所感地转过头,席桐脸上不可置信又怜悯的神情还来不及去。
孟峄走上前一步,递了张纸巾过去。
闻澄接了,擦擦眼睛,和他握了一下手。
“合作愉快。”
“下周的董事会我把全额获得的51%股权转让给你,你拿到之后,用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闻澄破涕为笑,“谢谢。”
她的目光像第一次见到席桐时那样,带着点羡慕,“听说你要当妈妈了,恭喜。我明天回银城,不然去村里蹭顿喜酒。”
席桐压下复杂的心情,叹道:“等明年去加拿大办婚礼再请你。单身多好啊,你有钱有事业,想泡什么酒吧就泡什么酒吧,哪像我一样,去厕所都有人管。你的化妆品公司开了之后,如果需要宣传我可以帮忙,我朋友圈里都是孩子妈在做微商。”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孟峄适时道:“我们先走了,回银城见。”
他牵着席桐去烧纸的场地,叫她等在外面,自己进去找位置。
火焰明晃晃地燃起来,烟气熏天,写了名字的黄纸被火苗吞噬,化作无数灰尘,随风飘散。
他在遮天蔽日的烟尘中望见她的影子,就像当年站在七十五层的楼顶,迈出最后一步之前,在云雾里看见了脑海深处的那幅画一样。
总是有光的。
她在光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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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瓜。
倒计时:1
看懂了吗?这不是个报恩文,而是个报仇文。
不是薛岭嫁祸孟峄,而是孟峄和闻澄联手杀人诛心,利用薛岭脱罪,实现违背程序正义的结果正义。
押孟峄的人很少,dashu77(学习委员)、长岛冰茶(课代表)、昨天微博的camillelyn这叁位,出来领赏!!给你们爱的抱抱(?????????)
小天使们要客观看文,尤其是悬疑文,不要因为主角可爱、善良就认为他没嫌疑。
你们想知道的都在下一章,明晚发表之前,大家可以猜猜孟峄是怎么瞒过警察的,我的伏笔足够多了。来龙去脉可以参考昨晚22点dashu77的书评,归纳的要点很全。
剧透在文案上,我一开始就说男主“亦正亦邪”。孟峄做了什么事称得上“邪”?就是他杀人。
希望大家不要讨厌孟峄,他不得不这样做,他是一个积极努力、值得幸福、最后终于获得幸福的人。
下一章正文完结,要记得撒花花给评论珍珠!!!写文真的不容易呀(???)
峄南之桐(1V1甜H) 尾声
孟峄牵着她上车,她一路沉默,似乎在消化他杀了郝洞明这个消息。
“对我很失望?”他问。
“……没有,只是太惊讶了。我没想过你会杀人,就在刚才,我意识到你给我的印象和给其他人的印象是不一样的。”
郝洞明的罪恶百死莫赎,他用了最直接的手段解决,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及他是怎么瞒过警方的。
孟峄打开一盒插着牙签的水果,让她一边吃瓜一边听。
“这件事要从孟家说起。孟鼎和靳荣祖籍东阳省,在加拿大生活,他们有四个养子,贫民窟出身,都叫孟岭,英文名ryan。前两个死了,第叁个是薛岭,最后一个是我,我是九岁进孟家的。
“真正的孟岭早就去世了。他是孟鼎夫妇的亲生儿子,身上有两套生殖器官,先天患有疾病。他死后,孟鼎夫妇就疯了,他们迷信上一个邪教。这个邪教是个拼凑出来的四不像,既有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内容,又吸了佛教和密宗的东西,成员来自世界各国,不乏政商高层,现在因为残酷诡异被政府封杀,首脑逃到墨西哥去了。
“孟鼎夫妇信了这个教,认为孟岭已经转世投胎,就去世界各地寻找男童养,再通过一系列试炼确定他们是否是真正的孟岭。”
“试炼?什么样的?”她忽然皱眉叫起来:“你背上那些伤……”
“有些是,有些不是。”他还是那句话。
“过程和尼泊尔选择活女神的方式类同,但按他们的法子,活女神可能会被吓死。”孟峄轻嗤,“孟家叁楼的图书室有一个密室,里面就是试炼的场所。”
席桐想起大宅阴森的叁楼,不寒而栗。
“邪教里的祭司占卜算出转世孟岭的位置,再由孟鼎和靳荣选出与孟岭出生月份相符的男孩,被选中的孩子要极为健康,身上不能有任何伤疤,他们还必须拥有超出常人的冷静和意志力,不怕黑暗。孩子的家人会受到一笔钱,然后不明不白地在几天后死掉。
“那座密室里放着许多动物标本,挂着刑具,还有几个敞开的笼子,里面是饿了几天的狼狗和秃鹫。这些动物被训练过,除了特定的食物,只吃死尸,所以他们会围着你转圈,等你和地上的蛇一样不动了,就扑上来。密室里有灯,安在一座基督像的头上,每次亮叁十秒,足够你看清周围的景物和耶稣的脸,然后就是漫长的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你可以听见水滴的声音,老鼠在角落里跑的声音,秃鹫和狗绕着你走动的声音。孟鼎和靳荣每隔一天会来一次,送水和食物,顺便看看你有没有被吓死。前两个孩子年龄很小,进去没多久就被淘汰了,他们去陪了孟岭,在地上的陶罐里看着后来的继任。这是第一阶段,持续一个月。
“我回孟家的时候,带了那件溅上薛岭血液的衣服。密室里留下了一些指甲和头发,是我无聊的时候摸黑捡的,其中有一些和血液的dna相符,我就断定薛岭是孟家的养子,但他在我之前就离开了。”
席桐光听就心惊胆战,抱住他的胳膊,“你是怎么出来的?一般的小孩子准得被这些鬼东西吓死。孟鼎夫妇太变态了!”
“从小我妈告诉我,世界上没有鬼,什么鬼都没有我爸可怕,所以就算装着尸骨的陶罐摆在面前,我也不怎么害怕。其中一只狼狗没那么凶,我天天跟它说话,它到后来就肯让我摸了。最难忍受的是时亮时暗的环境,会把人逼疯,那些鸟也非常讨厌。我杀了几只老鼠给鸟吃,一旦你和它们建立了某种联系,就会觉得你不是一个人在密室里。
“我出来后,住进了孟家二楼。孟鼎夫妇开始相信我身上有孟岭的特质,他们给我看他的日记,荣誉证书,生前的录像,模仿他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一点不达标,就会被送回密室关禁闭。他们脾气暴躁,不满意的时候会用鞭子抽我,力气很大。薛岭就是在这个阶段受不了,想跑,被他们抓回来送去神病院,他那时也不过十岁。
“这样过了叁年,我终于要崩溃了,越来越不听话。孟鼎很失望,去问了祭司,然后带我去了中国,他在那里建了蔚梦基金会,找了郝洞明管理。郝洞明在当地很有势力,而且和邪教的某个高层有点关系,所以孟鼎对他很客气。”
“me从来没管过蔚梦,孟鼎为什么要建它?”
“因为祭司说,如果我不是孟岭的转世,那么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必须给故乡积点德,让神仙看到他们的诚心。他们建了基金会,心里就安稳,哪管有没有用,一年几千万对他们来说不值得花心思。”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神仙!”席桐义愤填膺。
“孟鼎和靳荣那时候已经准备放弃我了。他们把我带在身边,是怕我一个人在家会逃出去,我逃过一次,差点成功了,但警察不信我的话。孟鼎是明的商人,懂人情往来,带着我见了郝洞明,他们知道郝洞明私下喜欢玩小男孩。我见郝洞明的第一面,他看我跪在地上受罚,不知道我是孟鼎的养子,对孟鼎说我长得好看。
“孟鼎就把我送给了郝洞明,我进了那座别墅的地下室。郝洞明和他的朋友每个月开一次拍卖会,把孩子们关在笼子里当性奴,我去的前一天他们刚开完会,笼子里有几个男孩,跟我年纪身高差不多。郝洞明玩过之后,这些男孩就失去了价值,他会打开笼子,让他们在地下室里奔跑,然后和佣人开枪打死他们,比谁的枪法准。
“郝洞明说要把我留到最后再玩,我只挨了几顿鞭子。他那天喝醉了,嫌地下室脏,让佣人把我洗干净,送到楼上卧室。那佣人以为我饿了一天没力气,但我在孟家挨饿惯了,一天不吃不算什么。我洗澡的时候使出全身力气,用花洒把佣人敲晕,又把他按在浴缸里,他溺死了。”
孟峄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
席桐眼圈通红,他捏捏她的脸:“都过去了。”
“嗯……你没长歪,真是万幸。”她把脑袋靠在他肩上。
“因为我运气好。薛岭如果能有我的运气,就不会是这个结果。”
孟峄说:“我杀了佣人,从窗子跳出去,摔坏了左脚。我花了两天功夫,从山脚跑到镇上,郝洞明知道我跑了,找了个杀手来追杀我。那天下着暴雨,杀手眼看就要追上我,我却找到了求救的人——”
“是我爸妈?!”
电光火石间,席桐明白过来,恍然大悟地拍着中控台:“追杀你的人就是杜辉……不,是牛建生!他接了生意,要来杀你,然后让他双胞胎弟弟去领工钱,他弟弟被灭了口,他报仇杀了郝洞明的手下,隐姓埋名来到银城……可是他说他把那孩子烧死了啊?”
“我要是死了,怎么能到你的信?”孟峄笑道。
席桐呆了一下:“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哥哥!……那,那我还没计较你不给我回信呢!邮超贵的!”
所以她写的东西他都看到了!
她还在信里说想每天早上在五百平米的大别墅里醒来……
席桐有种特别丢脸又尴尬的感觉。
她甩甩头,气死了:“你一直不告诉我!你第一次见我还装不认识,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孟峄你的脸呢??你居然让我求着睡你还甩了我一张割地赔款的合同?!那是我自《马关条约》以来见过的最不平等的条约!”
“到底是谁割地赔款?”孟峄忍不住反驳,“我人和钱都给你了,你公寓里地板脏成那样,还是我帮你刷的,你见过炮友赶着上门来拖地的吗?”
“我见过啊,你不就是吗?”
“我不是你炮友!我们结婚了,我是你丈夫。”孟峄浑身无力。
再吵今天就回不去了,他咳了声,拉回话题:“我后来打听到,杜辉告诉郝洞明的手下我逃进席家,郝洞明就下令杀掉知情人。我当时不信任警察,又不会说普通话,死都不跟你爸去警察局,他以为我走丢了,就让你妈带我先回家,去公安局替我报案,回来的路上被车撞了。你做志愿的时候,我去荣城政府打听过,确实是郝洞明派人撞你爸的,那个人也被他手下灭口了。当时这案子被压下,局长略知一二,却碍于势力,没法公开。郝洞明觉得闹得太大,加之你妈很谨慎,处理完丧事立刻带你远走他乡,就没继续对你们下手。”
旧事重提,席桐知晓了原委,心痛之外就是无尽的苦涩。升斗小民,无力与地头蛇抗衡,她父亲一直忠于职守,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杜辉追到你奶奶家,他胆子小,不敢杀进去,就放了把火。我这么多年一直记得那天……”
孟峄的声音低下来,“我知道是杀手干的,他想把我们都烧死,我猜你爸也没想到他们敢对警察家里动手。奶奶让我们赶紧跑,你拽着我沿着小溪跑下山丘,但是我怕连累你,半路藏了起来。
“我藏起来没多久,就被孟鼎的保镖揪出来了。他带着一个和我身材很像的男孩,也是郝洞明的猎物之一,被他侵害后转手卖了出去。他吃了药,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就这么被活生生地扔进后山的火海。孟鼎让他给我替死。”
席桐惊问:“为什么?孟家不是已经放弃你了吗?”
孟峄语气嘲讽:“因为我杀了人。孟鼎知道我淹死了郝洞明的佣人逃出来,突然后悔了,他在那一刻觉得我就是孟岭的转世——孟岭由于先天不足,性格暴戾,曾经把得罪他的保姆摁进浴缸,那保姆也溺死了。孟鼎打电话给祭司,祭司被他问烦了,跟他说,那就确定是我,前世的记忆会保留在本能上。”
席桐竟然对那个不敬业的祭司生出一丝感谢。要不是他,孟峄就死了。
“孟鼎想和郝洞明保持良好的关系,没让他知道他要杀的人反而被救回去,这等于不给郝洞明面子。我回中国时,郝洞明以为我早就死了,根本没有往那件事上想,他也没有看过我十几岁时的照片,所以没有任何怀疑,直到薛岭在他雇杀手的瓶县给他写邮件,他才觉得不对劲。
“薛岭一直恨我得到了他没有的东西,他看出我要东岳资本,他也想要,雇了枪手去瓶县恐吓我们。他不能暴露自己孟家养子的身份、他与金斯顿的关系,所以非常谨慎,匿名给郝洞明发邮件,试图让他意识到我目的不单纯,阻止他把东岳给我。
“我回中国的原因之一就是复仇,薛岭促使郝洞明去了加拿大,又第一时间过去观察他,正好给我提供了便利。我在郝洞明身上打了叁枪,一枪为我自己,一枪为你爸爸,一枪为那个替死的男孩。郝洞明死前写下我的名字,正好能让人怀疑到薛岭身上,我没有擦去,想给薛岭一个教训。舆论风向对me十分不利,这对他来说太顺利了,他反而察觉出我在给他下套,连东岳也没心思争夺,回国后闭门不出,他以为我要置他于死地。我给过他机会,但他叁番两次挑衅,最后受不了社会议论,自杀了。他生前向警方说是我干的,但杜辉的证词是最有利的反驳,他看到了烧焦的尸体。”
“金斯顿也知道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警察吗?”席桐问。
“我和金斯顿谈过,他恨薛岭抛弃他,不会为薛岭说话。他想要的,是薛岭陪他一起死。”
“所以,你和闻澄签合同的录像是假的?”
孟峄道:“那录像是在国内陈瑜家拍的,特意把房间的物品搬空了。我知道郝洞明周四去温哥华,他点过外卖,我的人摸清了他住在哪。我在郝洞明的公寓附近找了一栋僻静的楼,把房间布置成录像里的样子,放了几只猫,让闻澄住进去。8月2日凌晨,我出了酒吧,骑摩托在闻澄公寓下车,让摄像头拍到我,然后走去郝洞明那里,又骑车回宾馆,所以能在半个小时内解决。”
“警方怎么就认定录像没问题?难道每一个细节都相符吗?”席桐不解。
“录像找专人处理过,而且摄像头本身不清楚,看起来90%是一样的。如果说细节……时间太短,我们没找到一模一样的猫,录像里的小白猫就是那天来家里的,比闻澄公寓里那只体型小。录像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猫窝,警察的注意力被猫分散了,如果家具的摆放有细微差别,他们也看不出来。警方对外国公民兼性侵犯的调查可没有那么尽心,巴不得全甩给中国。”
他要杀郝洞明,可以雇人,可以下毒暗杀,但他选择了光明正大亲手复仇的方式,他想通过这个重大事件,让郝洞明等人的罪恶暴露在阳光下。
席桐点头,原来是这样。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闻澄和你的合作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记得孟峄老是和闻澄在一块儿,她那时还吃醋。
“很早。我本来想要东岳的管理权,但在法国见过杨敬后改变了主意,我不缺东岳那点钱,被郝洞明吸血的基金会才是我的目标。我向闻澄承诺,拿到东岳股份、得到董事支持后转交给她,她在我有需要时帮我,利用闻家势力爆出别墅案。她要把郝洞明依靠闻家得到的利益拿回来,除了我没有人帮她。
“她曾经喜欢过薛岭,但后来发现他是同性恋,瞒着她出入blue r酒吧,还和郝洞明有关系,就彻底失望了。我一直防着薛岭,在郝洞明的别墅里安插了佣人,他牙齿里装了窃听器,闻澄是他的靠山。那个窃听器我给金斯顿了,所以他会承受不住去自首,把薛岭拉下水。我和闻澄之所以一开始向警方说谎,是想看看薛岭的反应,果然,他按捺不住落井下石,把我得过抑郁症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他想让我不得好死。”
“……上个月的录音是你放到网上报复他的?”席桐睁大眼睛。
“是。”孟峄说,“桐桐,我没有那么善良,孟鼎夫妇死后我发过誓,谁要是敢伤害我、伤害你和你妈妈,我会让他们付出一千倍的代价。薛岭在挑战我的底线。”
席桐目光里的震惊逐渐软化。她知道那辆危险的摩托车是怎么回事了。
“我十二岁回到孟家,和薛岭一样,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拥有绝对的权力,才能活成自己。所以我努力扮演着孟家的儿子,按他们的意愿做事,什么都学,什么都忍。就这样,他们真的以为我是孟岭,不在意我改名字,让我接受最好的教育,甚至把me交给我。但他们掌控欲很强,时刻监视着我,我害怕踏错一步。我被他们驱赶着向前走,几乎忘了自己是谁,得了抑郁症。
“六年前,我的身体和神状态极差,我信不过金斯顿,和集团里除了秦立的所有人。秦立是我提拔上来的,他跟了我很久。他不让我跳楼,总是对我说,我如果死了,他会受欺负,我要为他主持公道,还有lily,她很喜欢我,我死了她会很伤心。所以我为他们撑了下去。”
席桐鼻尖发酸,“秦总监哪会受人欺负,他就是想让你活下去。”
“我撑了下去,可有时候还是控制不住情绪,需要大量服药。秦立最后也放弃了,他建议我自杀前去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看看。我先回了魁北克,又去了温哥华,我小时候住在贫民窟旁边,家人早就死了。我家的房子改建成一个小店,店主记得我姓孟,妈妈是做妓女的。他说,很多年前有人给我家写信,他一直帮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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