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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uzy
结夏原本以为她今天是来打酱油的,没想到一上来就被点了将,她默默站起来,有点无助地看了面色严肃的陆哲修一眼,而此刻大部分人都向她投来看好戏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对不起,我经验不足……”
下属们见风使舵惯了,一听领导这个口风,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一场关于结夏的批斗会。就说嘛!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竟然敢爬到他们头上指点江山,白白让她作威作福了半年。看来这个所谓的未婚妻在陆家的地位不过如此,至少陆总现在当众驳她面子,说明她根本不重要。
几个狗腿子马上跳出来附和,“陆总,她当时说要代为管理冠亚我就觉得不妥,做事不分轻重,简直不知所谓。”
“是的,天天推行那个跨境电商计划,搞什么改革,在我们看来,就是不务正业。”
上次跟结夏叫嚣的市场总监也站出来添油加醋了,“陆总,幸好你只修养了半年,时间久了怕是冠亚都要变天!”
“哦?怎么说?”陆哲修单手支着下颚,颇感兴趣的样子。
得到老板肯定他更加来劲,“他们搞的那个什么客商共享,完全和冠亚的经营思路相悖,她这不是想要改革,她这是想篡权吧!”
结夏眼睁睁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诽谤,心里只觉得委屈窝火,辛辛苦苦半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至于当着老陆的面将她编排至此?此刻又听到这句毫无根据的、火上浇油的话,着实是沉不住气了,“李总监,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篡权了?!今天不把话讲清楚这个会不许散!”
“切!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了吗?”李总监瞄了眼老板,发现他愈发面黑眼沉,明显是因为他刚才挑拨离间的话起了作用,接下来说不定就要把这个现世苏妲己除之而后快,于是更加不把她放在眼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不知道被谁宠出来的臭脾气,敢在这里撒野!”
“我宠的!有意见吗!”陆哲修终于忍无可忍,砰地一拍桌子替结夏回了话,李总监被吓得菊花一紧,一屁股瘫在了椅子上,他惶恐的看着突然翻脸的老板,这……画风怎么说变就变了?
“巧言令色信口雌黄!”陆哲修勃然大怒,“最基本的上行下效令行禁止都不懂了!她是董事会全票通过的代理总裁,谁给你们的胆子以下犯上!我在这里你们都敢这样胡说八道,可想而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嚣张成什么样子!警告你们,不要说是一个小小的经营思路变革,结夏想把冠亚翻过来玩都可以,你们不相信她的能力,我信!你们难道也要质疑我的用人决策吗!”
刚才跳得最厉害的几个人此刻瑟瑟发抖,恨不得蜷缩成一颗蛋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陆哲修又把手一挥,怒指那个落井下石的李总监,“你!既然觉得领导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驾驭不了你,那冠亚对你也高攀不上,另谋高就吧!”
“这?”李总监如遭雷劈面如死灰,他做错了什么饭碗就这么被砸了?
会场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陆总很少会发这样的雷霆之怒,虽然他铁腕寡情,但同时也公正不阿,李总监刚才确实出言不逊,但也罪不至死,何以就落得这样一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大家不由自主的看向结夏,本以为她是个小bei兔,没想到人家住在广寒宫,供起来膜拜都来不及,伤不起伤不起,以后见她要绕道走。
结夏也觉得太over了,散会后马上去找陆哲修陈情,“老陆,你把李总监就这么开除了,会不会太过了呀?毕竟也是中高层领导的人事变动,这么草率的话……会被人说闲话的。”
“说什么闲话?”陆哲修示意结夏帮他倒杯水,“说你是一个狐媚惑主的小妖,吹吹枕头风就能杀人于无形?”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怎么被他说的这么色情?结夏脸红了红,端着水放在他面前,“总之,不太好。”
陆哲修转过老板椅正对着她,口气有些语重心长,“你也觉得我单纯是为了帮你出口气所以教训他?”
结夏转了转眼睛,“我觉得是。”
陆哲修被她毫不谦虚的态度逗得轻笑,他摇了摇头,“那我在你手上是逃不掉昏君这个骂名了。”
“不然为什么?”结夏听他这个口气,心里也犯了嘀咕,他又动了什么深不可测的心思了?
“你做过企业管理,也知道市场部定位特殊,是个专门往外花钱的部门,那么其中就少不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利益垢弊,而他作为市场部总监,如此极力反对改革,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们动了他的奶酪,这个奶酪是什么?你告诉我。”
结夏这才明白过来,“你怀疑他职权贪污?”
“不是怀疑,是肯定,我手上已经有了证据,一旦公开他的职业生涯就完了。这个人跟了我整整十年,我也狠不下心断了他后路,所以明面上我用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理由打发掉他,顺便利用他杀鸡儆猴,帮你立个威,便于你未来好管理,私下我会再找他谈话,希望他日后能改过自新,否则,我会在业内随时公开他贪赃舞弊的资料。”
原来是这样!结夏恍然大悟,果然是陆大神,做事滴水不漏的。但她有一句话没听懂……“未来?”未来的冠亚关她什么事?
“我的身体状况恐怕日后难以承受如此强大的工作量了,刚才在会议室里稍微激动的吼了几句,现在脑子里还在嗡嗡响。”陆哲修给出解释。
“可是……”结夏还在犹疑,好大一口千斤玄铁无敌金刚老尼玛锅,她不想背哎!
“如果下次我再厥过去,恐怕就醒不过来了。”
“不要!”这剂猛药下得又狠又准,结夏立刻惊慌失措的去捂住他的嘴,陆哲修顺势把她抱坐到腿上,他捉住自动送到他唇边的小手,香了一下她柔嫩的掌心,“所以未来的陆夫人,你难道不愿意帮你未来的丈夫承担一下未来吗?”
结夏脑子又被他绕晕了,总之……反正……她不能再失去他了!“我愿意!”她的语气里藏着惶恐,赶紧抱住他,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才心安了些,只要他没事,让她去上刀山下油锅都愿意。
“这叁个字貌似用错地方了,是不是留到婚礼上去说比较合适?”陆哲修在她耳边低声调笑道,他把玩似的摩挲她纤细柔滑的手指,经过空荡荡的无名指时顿了顿,这里还少了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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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迹很快就在冠亚内部传扬开来,那些刁难过或者无视过结夏的人无不屁滚尿流,一个早上结夏都如神父一般在接待各种有意无意找她忏悔的人,办公室门口比菜市场还络绎不绝。
“啧啧,”陆锦文半倚在结夏的办公桌前大摇头,“什么叫'小人无节,弃本逐末',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人在江湖,生不由己罢了,趋炎附势也算是现代人的一个生存之道,你可以把它理解为达尔文进化论里的优胜劣汰,因为落后就要挨打,所以逼着你上进。”结夏不无感慨的说。
“咝——这论调,有点佛,不太像你会说出来的话。”
“这一年我经历了好多事,也成长了不少。”结夏煞有其事的点头。
“最重要的成长就是从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陆锦文说完这个话就赶紧跳下桌子抱着头往门口跑,果不其然,结夏顶着猪肝色的脸随手抄起桌上的笔座就朝他丢过去。
他机灵的往旁边一躲,刚进门的人可就遭了殃,笔座正中红心,陆哲修捂着胸口闷哼一声,重力加速度加上笔座自身的重量,他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哇哦!甜蜜的暴击!”陆锦文上一秒还在幸灾乐祸的吹口哨,下一秒立刻被陆哲修瞪得魂飞魄散,抱头鼠窜而逃。
结夏担心的过来就要掀他衣服,“你怎么样啊?”
“我没事。”陆哲修哭笑不得赶紧按住她作乱的手,谨慎地把办公室门带上,老总当众走光可还行?“你俩又在玩什么游戏?”不是他敏感,但隐隐总觉得她和锦文走得也太近了。
“我欠他一顿午饭啊,他来找我一起吃。”结夏不死心,又去解他扣子,非要一看究竟。反正门关起来了,陆哲修随她蹂躏,他轻轻搂住她的腰,状似不经意地问,“哦?你拜托他什么事情了?”
呀!还真的有点泛红了,结夏的注意力都在他受伤的胸口上,对他问了什么根本不在意,随口回道,“昨天夜里跟他聊天的时候提到的。”
放在她腰上的手渐渐紧,结夏感觉到了这股不寻常的力道,抬起脸来不解地望着他,“怎么了吗?
陆哲修面色有些不好看。
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揉了揉她的发顶,“那我过来岂不是打扰你们的约会了?”
“和他算什么约会,我只想和你约会。”结夏搂住他的脖子摇摇晃晃,仰望着他的眼里布满了渴望的小心心。
陆哲修的心情立刻多云转晴,就喜欢她这个性格,想要什么从来都直说,不拐弯抹角让人猜得劲。
“好,过两天空了带你去。”陆哲修捏了捏她挺俏的鼻尖,他是有计划的,预定的婚戒还在路上,约会的时候顺便把婚求了。
“为什么不是今天。”结夏嘟起小嘴,他怎么不按套路来,一般不都是择日不如撞日,男胖友都巴不得吃饭看电影开房间叁部曲吗?
小嘴嘟得实在可爱,陆哲修忍不住低头品了个香,“今天晚上我妈和二叔约了你妈妈和姐姐吃饭下聘礼。”
“哦——”结夏失望的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画圈圈,唉,什么时候才能扑倒他啊……
陆哲修被她画的受不了了,早上那个贴身热吻的余韵还在,现在被她这样一勾搭,星星之火又有燎原之势,办公室play神马的,想想就让人难以抗拒。
他扫了一眼她的办公室,不行,面积太小,隔音效果太差,还是他那里地方大,可供“娱乐”的设施也多。
今日还是先作罢,来“日”方长,他体能还没完全恢复,等他恢复好了,一定让她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神,把她色眯眯的小手从衣襟里拉出来,“不如锦文的饭我带你请了?你先回家准备一下,晚上等我去接你。”
“为什么不带我!”结夏抱怨。
“乖,我和他要聊点公事。”
陆锦文心知肚明今天是鸿门宴,一顿饭吃的比黄花闺女还安静文雅,陆哲修坐在他对面切牛排,姿势稳中带狠,刀叉嚯嚯,在盘中划拉出细微尖嚣声,鲜嫩牛排溅出血汁,一滴恰好落在陆锦文的眼皮上,他惊的眼皮乱跳,却动都不敢动。
“昨晚结夏和你聊了什么。”陆哲修低眉沉目,优雅的叉起那块血淋淋的牛排放进嘴里,语调并无异样,却让陆锦文后脊梁骨发寒。
“没什么啊,日常吐槽而已。”陆锦文决心不畏强权,朋友之间还是要讲义气的。
陆哲修止住动作,抬起眼皮盯着他,陆锦文和他对视不到五秒就被他凶残的目光杀得丢盔弃甲,“她说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擦干眼泪也无法陪你睡!”
“说人话!”
“她还是很在意你失忆的事情,并且觉得你心里还有从雯妃,再加上你坚持和她分房睡,让她担心你有了某种功能障碍!”陆锦文倒豆子一样全招了,除了最后一条是他自行脑补的以外。
功能障碍?陆哲修重点全放在了最后一句话上,他的脸色青白交替,很明显像一只快要爆炸的河豚,“你要是敢骗我,应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我发誓!如有半句虚言,就让我母胎solo到死!”陆锦文煞有介事的举起叁根手指。
陆哲修铁青着脸放下刀叉,“今天找你谈话的事情不要告诉结夏。”
“知道了。”陆锦文想了想,又不放心的补了一句,“哥,你要多关心她一些,结夏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内心还是挺敏感的,是容易受伤的女人。”
陆哲修擦嘴的动作一顿,眼中多了一份犀利,“你挺了解她。”
此话来意不善,陆锦文也警觉自己多嘴了,他立刻打哈哈,“嗨!女人一陷入情网不都这样么?患得患失的,她啊,就是太爱你了。”
这句话说的极妥帖,陆哲修喜上心头,他极力做好表情管理,“她告诉你的?”
陆锦文知道警报解除了,马上又锦上添花的拍马屁,“那还用说嘛!每次和我在一起,十句有九句都离不开你。”
“嗯。”陆哲修像一只被顺了毛的大猫,连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慈祥和蔼起来,“你那辆f1的钱从我账户里走吧。”
陆锦文眼睛一亮,这顿饭吃的好划算!“谢谢哥!慢走哥!”他立刻毕恭毕敬的起身送行。
陆哲修走到半路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以后晚上过了9点就把手机关机,听见没?”
啊?好惨无人道的附加条件!他就知道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里面都夹着狗屎……嘤嘤嘤……
陆锦文咬牙切齿嚼着蔬菜沙拉,像一头反刍的羊驼,女人果然都是红颜祸水!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神马的,都是从爱上同一个人开始的!
说到这个……
陆锦文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突然胃口尽失,他悻悻然放下手中的刀叉,窗外的冬景萧索,像他悲凉的心。
餐厅里的人们来了又去,经过他的桌前都忍不住侧目而视,一个忧郁的美男子临窗而佻,静默如画,却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如此狠心,舍得让他神伤至此。
“阿啾!阿啾!阿啾!”狠心的结夏被人记挂了一个下午,狂打喷嚏,她揉着通红的鼻子,眼泪水直冒。
坐在她旁边的陆哲修立刻担心的握了握她的手,“感冒了
吗?”他脱下他的西装披在她略显单薄的洋装上。
“我没事。”结夏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看满桌的大人,这么重要的场合如此失礼,丢脸死了。
陈美锦却将未来女婿的各种微表情小反应都看在眼里,她垂下眸子,向来安和的神色里流露出一丝欣慰,“其实我们两家并不需要做这些礼数,你们对我们家的帮助已经够多了,又岂是用钱可以衡量的?我只是担心结夏年纪还小,心性不定,原本不想把她这么早嫁出去的。”
叶轩琪心知这是亲家自谦的话,毕竟女方姿态总要摆得高些才显矜持,“结夏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冰雪聪明,有智有谋有胆识,为人又热情单纯,我们都喜欢得不得了,”她又看了眼陆益平示意他帮腔,“我家二叔为人最是挑剔,也对结夏赞誉有加呢。”
陆益平心领神会,“是,亲家把孩子教育得极好,哲修早年丧父,算是我的半子,他个性虽然沉稳但活泼不足,结夏开朗外向,和他相得益彰,天作之合,两个孩子怕是只有相见恨晚的份,哪里还会嫌早。”
陈美锦含蓄的点头称是,场面话说完了,接下来就是聊正题。
“只可惜苏家今年突遭巨变,结夏爸爸受了打击落下重病,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大能耐,帮不上什么忙,结夏此时办喜事,就怕怠慢了亲家……”
“无妨!老话里恰好有冲喜之说,说不定能讨个好头,至于婚礼的操办全然不用亲家操心,尽管交给我们来办就好!”叶轩琪迫不及待的表示。
“这……”陈美锦和大女儿对看了一眼,好热情的亲家,简直巴不得明天就八抬大轿冲进门来。
苏依雯安慰母亲道,“不用担心,我会帮衬结夏的。”她又瞄了两个主角一眼,堂堂冠亚集团的老总完全不在状况内,正毫不嫌弃地帮妹妹擤鼻涕喂热水,简直像个妻奴。
辣眼睛!
苏依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无语的转过头,其他叁个大人也看见了,尤其震惊的是叶轩琪,她儿子的洁癖果然只有结夏能治!
大家都尴尬地埋头吃菜,陈美锦也没什么可以再嘱咐的了,看这架势女儿以后的家庭地位已经稳了,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回程路上,结夏昏昏欲睡,陆哲修嘱咐老顾把空调温度打到最大,一路用大衣裹着她一直抱她到家。
喊了家庭医生过来,确定了只是普通小感冒,开了点药,结夏吃了后便睡下了。
半夜陆哲修不放心,到客房来看了她好几次,感冒药发汗,结夏睡得一身湿,黏黏腻腻得很不舒服,陆哲修寻思找个佣人来帮她换身衣服,谁知他还没出门,结夏就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自顾自的脱了个光。
这下凉快了!她浑身通透的躺下去,还翻了个身,把被子夹在两腿之间背对着陆哲修继续睡。
这强烈的视觉冲击让陆哲修难以自处,雪白的美背连着她紧俏光裸的臀,臀瓣大张着,可爱的菊洞活活的暴露出来,而两腿之间被绒毛覆盖着的阴影地带若隐若现,仿佛在请君入瓮。
浑身的热血几乎是立刻就涌入了他的阴茎,第叁条腿绷得笔直,陆哲修连走路的步伐都僵直了,他缓慢移动到她床前,想帮她把被子盖好,毫无意外的又看到了她胸前的两团丰满,在被子和床垫的挤压下憋屈得变形,粉嫩乳尖因为接触空气的原因高高翘起,两乳中间的那道沟深得让人想一头栽进去永远不出来。
他粗重的呼吸着,努力和她抢被子,结夏皱着眉,睡梦里的她力道大得惊人,似乎很不满意有人抢她东西,使力一拽,陆哲修身高腿长站不稳,扑跌在她身上,说不清是正好还是故意,他一头栽在了她的乳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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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寒夜。
港口的风很大,立在黑暗中的男人衣角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站在码头高处望着波谲云诡的海平面,寒魄如冰的眼中不带任何感情色,像一只冷血的隼。
警笛声呜啦呜啦的由远及近而来,似催命夺魂的哀乐,瞬间漆黑的码头被探照灯打的雪亮,而他无处遁型,紧接着高分贝的手持广播响了起来。
“裴慕珩,你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缴械投降,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多么熟悉的嗓音,多少个寂寂寒夜中陪伴在他耳畔婉转娇吟,他从不知原来这么噬心媚骨的嗓音也可以冷酷至此,他缓缓转头,依然是那张他深爱的脸,可她的表情却如此陌生又遥远。
裴哥……裴哥……她依恋的娇声在他脑海里无限回荡,那巧笑倩兮的模样在他眼前近了又远,远了又近,却和现在这张正义无情的脸无论如何重迭不到一起。
“裴慕珩,放弃抵抗吧,我会向法官陈情,你可以转做污点证人的。”
呵呵,他终于咧嘴一笑,似讽刺又似失望,这么烂俗的台词,从她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他颇不习惯,居然来对他谆谆善诱,跟了他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他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吗?
看来她真的把他当成一个旷日持久的任务而已,为任务献身,她好伟大,伟大到让他不得不肃然起敬。
他眼里带着目空一切的桀骜癫狂,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眸光深邃如这片浩瀚的冰海,仿佛要将她绝美的脸刻进心底,突然他举起手,周围立刻响起一片拉弹匣的声音,从雯妃大吃一惊,做了个手势让同事们稍安勿躁,他却因为她的这个举动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就在那一刻,从雯妃觉得自己输了,他已经看透了她。
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举起手像跟她致敬般行了一个标准又嘲讽的警礼,然后在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猛地向后助跑,纵身一跃,跳进了身后那片汹涌暗沉的海里。
糟了!从雯妃心里暗叫不妙,她来不及思索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是什么,立刻打开对讲机,“出动海警巡逻,出动海警巡逻,嫌犯跳海潜逃,活要见人,死要……”她嗓子梗了一下,“死要见尸!”
陆哲修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准备和结夏的约会。
求婚戒指到了,10克拉无烧顶级鸽子血宝石群镶钻戒,弥足珍贵,可遇不可求,红得像燃烧的火,又似流动的血,一如他爱她的心,赤诚滚烫如烈火烹油。
一切都安排得极妥当,包场一家顶级餐厅,准备致的晚宴,戒指惊喜的亮相,加上浪漫的誓言,万无一失,于是他心爱的宝贝感动流泪对他投怀送抱,他顺利抱得美人归回家再大战叁百回合……生活乐无边!
他举着那枚戒指快乐的yy,然后他接到了从雯妃的电话。
“喂,雯妃?”
“……”
听完对方的叙述,陆哲修的面色前所未有的沉重,“好的,我过去一趟。”挂掉电话,他盯着手里那颗美华贵的宝石戒指看了半晌,将它放回了锦盒里。
结夏来的时候只听到了他留下的口信,“只是让我等他?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
“没有,陆总接了个电话,走的很急。”
电话?结夏多了个心,“知道是谁打来的吗?”
“我听见陆总称呼对方雯妃。”秘书小姐恭谨有礼的回答。
结夏眼里有一根弦……断了。
“我知道了。”她口气有些麻木,为了不让别人看出异样,她的背挺得笔直,一直到走进他的办公室,关上了门,她才慢慢像失了气力般游荡到他桌前,软在了他的椅子上。
结夏抱膝屈坐,头仰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放空自己静静感受时光的流逝,他让她等他,那么她便等。
皮椅上沾染着他的气息,闻着让人想哭,可她又离不开放不掉,像吸食了罂粟的瘾君子般深深的沦陷疯狂的渴求。
他是她的独一无二,可她不是,她只是他千帆过尽之后的灯火阑珊。
从雯妃,这个如魔咒般的名字,只要一出现,她就惊慌失措,因为它无时不刻提醒着她,她只是他的退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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