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uzy
“噢!”结夏抿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自知理亏,被吼也是活该。
骆杰看着这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笑而不语。
怎么办?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陆哲修叫他姐夫的怂样了。
***
要真正揪出苏氏里的毒瘤第一步就需要彻查公司的账务,这件事情在明面上做会打草惊蛇,托管给他人代查更是不放心,陆哲修便派了几个得力的助手给结夏,暗中在冠亚成立了一个稽查工作组。
原来苏家姐妹在公司里被上下掣肘,可结夏得到的冠亚的庇佑就仿佛进入了一个固若金汤的保护罩,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从明处转向了暗处。
此时已是深夜十一点,结夏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字,呼出一口气,她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来左右摇动一下僵硬的脖子,松松筋骨。
她的办公桌正对一大片落地玻璃窗,此时窗外的喧嚣已慢慢沉寂下来,夜幕就像一匹巨大的黑丝绒被,无边无际地温柔包裹住这繁华之都,覆盖世间苍生无尽的奔波劳苦。
结夏站在窗前远眺,围城的山丘如沉睡的巨龙,被黑夜勾勒出蜿蜒绵长的曲线,映衬着稀薄的星光,别有一番苍凉的姿态。
她陷入沉思。
很明显,苏氏的账目是被人刻意做乱的,所谓浑水摸鱼,这一笔笔前言不搭后语的账目交织成了一个个巨大的利益漏洞,等在下面的就是那一张张所谓家族宗亲们贪婪的嘴。
股东会里80%都是坐享其成的自己人,每个重要的岗位都被安插了眼线,包括这举足轻重的财务部,恐怕早已成为二叔三叔他们那帮人捞钱的傀儡部门了。
她头疼地揉着眉心,爸爸为人守旧刻板,即便知道这种家族式的管理模式早已托不起苏氏这艘大船,却也不愿除奸隔弊违反祖制,可以说是被动地让苏氏变成了一个难以修补烂摊子。
攘外必先安内,她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接下来必有一场硬仗要打。
还好有他撑腰……
她脑海里闪过陆哲修面无表情的老k脸,时至今日,她都没搞明白他怎么就突然愿意无偿无私的助人为乐了。
其实陆哲修也始终没搞明白,就像此时他搞不明白为什么会鬼使神差拐到她的办公室来一样,最近将好有个新产品要量产,刚刚才和几个部门长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远远见这边还亮着灯,就知道她一定还在。
他推开玻璃门,结夏想心事正想得出神,被突然响起的“吱嘎”一声吓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她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心想这么晚了公司还会有谁?
又或者,一回头发现根本不是人怎么办?
她僵直着脖子缓缓转过头去,看到来者,浑身放松的同时又忍不住生出一股怨气来,“陆总,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哦?那不打扰了。”陆哲修握拳压住嘴边的一抹笑意,他推门时真真切切看到她缩着膀子一抖,一种久违的恶作剧似的快感瞬间让他开夜会的乏累烟消云散。
他转身欲离开,不出意外地听见结夏在后面期期艾艾地叫住了他:“陆、陆总,你是要下班吗?”
刚才真被吓到了,现在她也不敢再孤单单留在办公室里。
“是。”
“我们一起!”结夏说完胡乱往包里塞了几样必需品就急急忙忙蹿出办公室。
“人都不怕,怕鬼?”陆哲嘴上吐槽,脚步却还是随着结夏的步伐放缓下来。
过道灯被调成夜间模式,幽幽暗暗的一片,走廊里回荡着他和她的皮鞋咔哒咔哒的回音,结夏脑子不知怎的就跑马灯似的想起许多看过的鬼片情节,本就神高度紧张,好死不死一脚踢到垃圾桶上发出一声巨响,结夏哇的一下就跳到了陆哲修的身上,像个树袋熊一般紧紧挂住了他。
陆哲修反射性地便用手托住她的臀,两人脸对脸,以一种最亲密的姿势抱在了一起。
原本还很诡异恐怖的气氛此时突然暧昧到直冒粉红泡泡,结夏和陆哲修彼此呼吸相闻,不由让两人都回响起当日那个意犹未尽的吻。
空气里似乎有令人情动的荷尔蒙在悄悄弥漫,结夏小脸绯红,脑子突然像灌了浆糊一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就在此时,肚子传来“咕噜噜”的抗议声。
两个人都低下头看着结夏适时解围的肚子,“我饿了。”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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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哲修带着结夏来到一家叫“原乡”的小店喝粥。
小店在一条临河的老巷子里,门前有棵高大的槐花树,枝繁叶茂的,此时是初夏,正值洋槐开花的季节,一串串素白的花朵风铃一般悬垂下来,凉风拂过,落英缤纷。
小店就藏在树下,倒很隐蔽,如果不是门口挂着盏复古的红纸灯笼扎眼,行人很容易就错过了。
店是用原先住在河边的人家的老房子改的,加起来不足40平大,除去厨房和操作台的位置最多只能容纳3~5个人同时进餐,灯光暖暖的,店堂显得温馨又整洁,除了厨房里不时冒出的袅袅白气和咕嘟嘟的煮粥声之外,整间店几乎不染一丝烟火气。
许是太晚了,店里没什么人在,店主是一个穿着青布衫的中年人,配合着这低调的店面,颇有点闲散道人的姿态,和这家不扎眼的小店一样,有种大隐隐于市的意味。
“老陆。”店主看起来和陆哲修很熟络,他打量着结夏,“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可从没见你带人来过。”
陆哲修一进这家店整个人都显得很放松,像是把凡尘俗世的千斤万担都丢在门外了一样,他脱下西装搭在椅背上,很随意地坐在了离店主最近的吧台上,“小丫头而已,肚子饿了,这么晚了,也就想到你这里还有口粥喝。”
店主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哎?不对啊!这小丫头有点眼熟啊?是不是前几天……?”他用手在陆哲修和结夏之间指来指去,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对,就是我。”结夏走过去在陆哲修身边坐下,大大方方的承认,这几天跟着陆哲修走来走去,每到一处都要被他的朋友调侃一番,原先她还会害羞,现在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哼、哼,”陆哲修冷笑两声,斜睨着她,“皮越来越厚。”
结夏回了他一个你奈我何的表情。
店主呵呵笑,“多好,多么漂亮的小姑娘,这是多大的福报,你说你也是,订婚了也不告诉我。”
“告诉你?我也是当天才知道自己订婚了!”
“哎呀我肚子好饿!”结夏干脆岔开这个没完没了的敏感话题,苦着脸望着陆哲修,“这里什么好吃?”
“老三样吧。”陆哲修朝店主吩咐道。
“好嘞~两份老三样~”店主说着就朝后厨走去,敢情这店里从老板到伙计就他一人。
结夏见店主消失在门帘后,才偷偷凑到陆哲修旁边问,“陆总,他们为什么都叫你老陆啊?你也不老啊。”
“人不老,心老。”
“能有他老?”结夏指了指帘子后面。
陆哲修听出结夏口气中的不以为意,“可别小看人家,他原来是专门帮大公司做企业战略规划师的,这是厌倦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跑这里躲清闲来了,你知道每天多少猎头上门请他出山么?他干脆就开了这个小粥铺,光是赚这些猎头的钱都够他好吃好喝衣食无忧了。”
“这么牛掰呢?”结夏张大眼睛点点头,就说这整间店和他自己身上都没有烟火气嘛,“这也是你的资源?拿出来和我共享的?”
“你想多了,我就带你来喝个粥而已。”陆哲修低眉呷了口茶,“他嘴巴比王八还难撬,你要是能让他帮你指点迷津,算你有本事。”
“哦。”结夏嘟了嘟唇。
陆哲修皱眉,“你都已经有我了,还需要他做什么?我难道还没他厉害么?”
“也对哦!陆总那么棒!”结夏赶紧朝突然傲娇起来的某人竖起两只大拇指。
“巧言令色,”陆哲修被她这副没皮没脸的样子弄得都没脾气了,“一口一个陆总,以前也不见你这么有礼貌,现在反而客气起来了?”
“不是啊,尊重你嘛!”
“尊重,”陆哲修嗤笑一声,“真把我当老头了。”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结夏困惑了。
“演戏要演全套,你觉得你这样称呼我,能骗得过你家那些老人?”
“也对,”结夏颇认同的点点头,“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所以我应该喊你哲修吗?”
这个称呼太过亲密,结夏脱口而出之后才发觉不妥,可是覆水难,她叫都叫了,现在不好意思也来不及了。
陆哲修倒是没表现得有什么不适应,“只要你喊得出,我是无所谓。”
“喊不出的,”结夏捧着发红的脸颊看他,“……我还是随他们喊你老陆吧。”
“随你。”陆哲修漫应。
恰好这时老三样也上桌了,结夏定睛一看,一碗桂花糖粥,一颗卤蛋,还有两只糟卤凤爪,“哇!还真是老三样。”是很简单朴素的食材,可是都自带时光机属性,一秒穿越记忆,闻着味道便能找回儿时的那份满足和期待。
“好好吃。”结夏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像只饕足的小猫,尤其是卤蛋还依照温泉蛋的做法被做成了溏心,一口咬下去,流沙般的蛋黄泄出来,从结夏的嘴角处滴落,陆哲修眼明手快,用食指接住那丝调皮的蛋液,“看你吃的。”语气里自然而然的就带了丝不经意的宠溺。
他的手指干燥温暖,紧紧贴在结夏的嘴角,却像一块烙铁一样烫在结夏的心上,她望向他的眼光有些凝滞,带着几许少女的羞涩和慌张,心如擂鼓,不知所措。
陆哲修此刻心里也是如突然被投了石的湖面般不平静,可姜毕竟是老的辣,他另一只手兀自镇定地抽了张餐巾纸递给她,“擦擦。”然后佯装无事的起身,“我去趟洗手间,你快点吃。”
结夏小媳妇似的接过餐巾纸,目送陆哲修的背影消失在店堂后面,她转过头,发现店主好整以暇地端详她好一会儿了。
结夏不明就里,朝他举了举手里的鸡爪,“你做的小吃真美味,一吃就知道是古法做的。”
“喜欢就和老陆常来,”店主笑眯眯地,“小姑娘,你知道吗,老陆对你真特别。”
结夏嘴里叼着鸡爪,眼睛转了半圈,“何来此说?”
“因为老陆说过,这间小店是他心里最后一片净土,他都把你带到他的净土里来了,还不够特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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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夜雨,烟雨朦胧中,门口那盏纸扎的红灯笼随风摇曳,就像结夏此刻游荡的心。
结夏没谈过恋爱,一次也没有,但是单恋的感觉大抵是清楚的,终归就是一种自作多情。
结夏特别害怕她会自作多情。
她心里隐约知道到陆哲修待她是特别的,却也不知这份特别到底起源于何处,他不是她周围那些嬉笑怒骂皆形于色的男生们,如裴宇飞,因为他的喜欢,他可以无私的为你掏心掏肺,因为他的不喜欢,他也可以立即将你弃如敝履,很直接,很痛快。
可是陆哲修,无私?这个词似乎和他不搭边。
他的阅历,他的城府,都是非她可以揣度的深沉,裴宇飞帮她,她知道是源于他对她的喜爱,可陆哲修帮她,她可不会觉得仅仅只是单纯的对她喜爱。
她对他是有防心的,这样的防心,让她没办法敞露真情。
“吃完了没有?快点走吧。”
陆哲修出来了,催促的语气打断了结夏的胡思乱想,他径直朝门口走去,似乎经过刚才那一出就怕被别人看出什么端倪一样只想快点离开。
结夏赶紧回了店主一个告别的微笑,跟了过去。
两人站在门口抬头看看天,又望了望门口的伞架子,上面孤零零的插着一把黑伞。
“没多的了?”陆哲修回身问店主。
店主摇摇头,有多的也不给你。
“那行,你打吧。”说完,陆哲修就走入雨幕中。
巷子太逼仄了,车开不进来,可是走出去还有老长的一段路,结夏哪敢真的怠慢大总裁,撑起伞就小跑追上去。
古老的青砖路被雨打湿后滑溜溜的,结夏穿的是高跟鞋,踩到上面跟溜冰没两样,加上她步子又急,呲溜一下便摔了出去,姿势还极不雅。
“哎哟!”她痛呼。
其实陆哲修已经走的很慢了,总不可能真的甩了她自顾自的往前走,但想不到她会来追他,这时听见后面传来异响也已经来不及了,他转过身,疾步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她的脚踝。
万幸,只是扭伤而已。
可是结夏还是痛得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真的是能惹事。”陆哲修嘴里抱怨,手上却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她,“把伞撑好,伞你总会撑吧?”
“怪我咯?谁叫你跑的跟兔子似的!”结夏搂着他的脖颈气嘟嘟地撑起伞遮住两人。
“呵,甩锅的本事一流。”陆哲修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孩,语气凉凉的,眼睛却在笑。
从结夏现在这个角度看过去,将好可以看到他眼底被昏暗的路灯反射出的璀璨流光,里面仿佛蕴藏着整片星空,而她在仰望。
她愣愣地盯着他,为他难得因为注入了朝气而美到逆天的星眸沉醉不已,陆哲修却已经回了目光,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他抱着她走的毫不劲,仿佛手里托着的只是一件轻若无物的衣服。
两个人穿的都有点少,结夏的半个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肌肤的火热,以及硬挺结实的肌肉。
忍不住就拿手指偷偷去戳了戳,咦?居然戳不动,唔……捏一捏呢?天!好硬啊!
“你在做什么?”她玩的倒开心,有人难过了,开口的音调都沙哑了几分,本来抱着她就很考验他的意志力了,现在她还火上浇油,要不是知道她不解男女之事,他简直就要误认为她在挑逗他。
结夏触电似的缩回手,“我就是好奇,你功夫怎么这么好?”
“父亲让我学的。”
“哦!”结夏听说过一些陆家早年的事情。
据说陆爸身体不好,勉勉强强拖到陆哲修十岁便撒手人寰了。
稚子年幼,尚不能成事,结夏隐约也能体味到陆爸内心那种恨不能让儿子一夜长大的焦急,就怕自己一旦倒下了,他们孤儿寡母的要受排挤欺辱。
陆哲修小时候在家里的境遇,恐怕和现在她们姐妹俩是相似的。
她俩已经成年,而且姐妹间至少还有个照应,面对这群狼环伺的局面尚难以应付,更遑论是当时小小的他。
不知他一路走过来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艰难竭蹶的磨砺,才会变成现在这副冷漠无情的样子。
他说“原乡”是他的净土,是他一个可以逃避世俗的小小港湾,可见他心内有多么渴望安宁温暖,可现实却硬是把他逼得刀枪不入。
结夏似乎开始有点懂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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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路无言,两个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想心事。
结夏想的是论原生家庭对幼年儿童的性格成长和培养产生的长远影响;而陆哲修想的却是他刚才在“原乡”里不经意听到店主和结夏说的那句话。
他似乎、确实,对结夏破例太多了。
原本帮结夏的初衷只是出于他那少得可怜的同情心,想到这个女孩子为了解决家里那点破事都上蹿下跳到出卖色相的地步了,觉得好气又好笑;又对她隐忍不发故作老成的样子似曾相识,毕竟他们同为世家子女,她正在遭遇的一切他也曾经历过,却从未去思考,归根究底,是什么触发了他那稀薄得可怜的同情心呢?
在遇到结夏之前,他做事向来只有一个原则,值不值得。
值者,他全力以赴,不值者,他冷眼旁观。
可是对她呢?他图她什么?似乎什么都不图,她也没什么可以让他图的,那他为何会对她这般全力以赴?
他禁不住低头看看这个莫名其妙沾上的累赘,发现她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并且……眼里带着那是什么鬼情绪?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怜悯?
“你在想什么?”陆哲修眯起眼睛质问,依照他的地位和实力,无论如何也不用一个小他十岁的姑娘可怜吧?
“唉——没事……”结夏居然摸了摸他的脸,像爱抚一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你辛苦了。”
“哦,谢谢你的关心,认识你之后,我确实挺辛苦的。”可不是辛苦么?自他出生以来还没有谁能有这么天大的面子让他抱着走这么长一段路的。
“没逼你啊,你可以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跟我逞能是吧?”陆哲修作势就要松开双手。
“啊不要!”突然失重的感觉让结夏两只手都紧紧抱住了陆哲修的脖子,他的头被她的手劲一带,脸颊将好撞上了她柔软的双唇。
像是被天使背后那纯洁又轻柔的羽毛抚过,触感短暂而美好,陆哲修老脸一红。
这是今晚两人的第二次亲密接触,毫无意外就是一通尴尬、局促、别扭——外加春心荡漾,结夏无意识地舔了舔唇,就像只猫儿一般想要将接触过的气味存进味蕾里保留,那副少女对两性一无所知的懵懂模样更是看得陆哲修口干舌燥。
完了完了完了,你完了,陆哲修。他的喉结难以抑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无法克制地深邃起来,从她水灵灵的眼睛游弋到她微微嘟起的润泽双唇,之于结夏而言,她觉得他整个人身上的气场都缓缓起了转变,变得危险而极具侵略性。
雨滴从伞的边缘滑落,形成一圈小小的雨幕,将她和他包围在只有彼此的天地里,在这个潮湿的深夜,万籁俱寂,四周静到只有雨水打在伞上的沙沙声,他们的距离这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咚咚、咚咚,跳得好快好急。
两人的呼吸几乎交融,火烫火烫,结夏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即便接下来他想对她做什么坏事,她也避无可避,她不由羽睫微颤,有些害怕,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可又期待着会发生些什么。
要不她还是学电视演的那样,把眼睛闭上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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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前方传来不识相的铃铛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旖旎,原来是赶路的夜归人嫌站在路中间的两人碍事了。
“啧!”陆哲修几不可闻的咂了下嘴,不得不避到路边,这扫兴的轻音意味着求不可得的遗憾,落到结夏耳里,惹得她耳根发红,心内发笑。
那样动情的时刻一旦过去,再找回来便难了,虽然彼此心里都已经有了那份腻腻歪歪的感觉,言行上却也再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延续,好在两人已经走到了巷子口,陆哲修的车就停在对面,司机见状赶紧下车帮两人打开车门。
结夏的脚踝已经馒头般肿了起来,毕竟穿的是高跟鞋,这么活活被撕拉了一下扭伤还是挺厉害的,陆哲修看得紧锁眉头,作势便要脱掉她的鞋子。
她纤细的脚踝被他握在手里,小腿搭在他的大腿上,这姿势已经超出了她活了22年以来和异性接触的最大限度,本来整个人就红得已经快冒烟了,现在发现他还要脱掉她的鞋子,便再也难以自持地想往后缩自己的腿。
“别动!”陆哲修按住她的脚,口气凶恶,“你要是想一个月下不了地就随便你。”
结夏被他吼得不敢动弹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了那么大火气,只得噤了声任他摆弄。
陆哲修从车载冰箱里取出冰块,可是车上没有可以做冰包的毛巾,他只得徒手拿着冰,按在她的伤处,“你忍着点。”
结夏是穿了丝袜的,隔着一层袜子还起了点防护作用,可陆哲修徒手拿冰,那滋味,绝对是无可言喻的酸爽。
十根手指却明明已经被冰得泛红僵硬,可他连眉都不皱一下,结夏心里过意不去了,忍不住劝阻道,“我好多了,你别敷了,冻伤了手怎么办?”
“跟你在一起,这算轻伤。”陆哲修不由冷哼,回想起和她相处的过程,哪一次不挂点?“你的脚不算严重,24小时之后再热敷上药,知道了吗?”
“嗯。”结夏难得听话地点头。
陆哲修将她的脚放好,坐正了身子,有些疲累地将头仰靠在椅背上,闭目打盹,一时间车厢陷入了沉寂。
结夏心生歉意,他日理万机的,还要额外带着她这个拖油瓶,教她处理苏氏的杂务,帮她打通各路人脉,她欠他这么大一个人情,以后拿什么报答他呢?
这人和人相处啊,就是要你欠我,我欠你才好,怕的就是只予不得,最是让受惠的那一方坐立难安,真的是,当时顺水推舟从了她不就行了,那她倒心安理得了,也得现在这般百转愁肠。
……弄得他自己现在也想亲不能亲,想抱不敢抱的。
她想到刚才那一幕,缩着膀子偷笑,心甜甜的,兀自望着窗外想小女儿家的心事,却没发现身后假寐的人早就睁开眼睛正凝视她。
车窗半降下来,夜风灌入车内,结夏两鬓旁的长发随风飞扬起来,像是充满了生命力的海藻般蓬勃,和她致无暇的小脸相互辉映,有一种迷离的美。
陆哲修暗暗惊艳的同时心里半是彷徨半是惆怅,他修身养性的活了小半辈子,没想到栽一个小丫头手里了。
便是从雯妃,也没有让他产生过如此冲动汹涌的情潮。
“咝……”她刚淋了点雨,薄薄的布料此刻吹了风黏在身上彻骨冰心,禁不住紧紧搂住了双肩,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瑟瑟发抖的小猫咪,看着可心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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