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uzy
“不过,”陈美锦话锋一转,“陆总贵人事忙,只在专家团队组建的时候来过一次,我见他那副样子,对我可是恭敬的很,可不像是对一般朋友父母的态度啊。”
“他也来过?”结夏又小小地惊吓了一次,这个老陆,真是藏得太深了,居然都不告诉她。
“嗯。”陈美锦点到为止,便不再多嘴了,儿女情长的事,还是要让他们自己悟透的好。
“妈妈,你也要多多保重身体,爸爸现在这样了,你可不能再有事。”结夏不舍地嘱咐,她和姐姐忙于斡旋公司事务,爸爸病了两个女儿都不能侍奉在侧,全靠年迈的妈妈撑着,心里不知多愧疚。
“照顾爸爸是妈妈的本分,并没有什么辛苦的,你们也不用心存歉意,”陈美锦坐在床侧,用湿帕子轻轻擦拭着苏仲谋遍布沧桑却仍能看出英挺轮廓的脸庞,“他护我一世周全,爱我、疼我、敬我,现在他累了,倒下了,终于换我好好报答他而已。”
她用手轻轻抚平苏仲谋额际的一丝乱发,看他时眼中的深情一如往昔,年年岁岁朝朝暮暮,一点一滴,从未消弭,“他知道我一直在这里,便不会舍得走远,我心里清楚。”
说这个话的时候,陈美锦泪盈于睫,唇角却带着笑意,结夏不忍,她知父母之间情深意笃绝非常人所能及的恩爱,却终究躲不过生死轮回的造化,她微微偏过头拭去眼角又开始滚落的泪,爸爸现在身心遭受的折磨痛苦虽非外人所道,但更痛上千倍万倍的却是妈妈。
谁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挚爱变成这副残破的模样。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绝美的句子,绝美在它坚若磐石的心意,最善变的人心,因为与另一个人的羁绊纠缠,固守成了任凭沧海桑田都不能动摇的决心,此为爱情。否则,只是荷尔蒙过度分泌。
结夏羡慕父母的鹣鲽情深,她也期待这样一份爱情。
她不想再惊扰了妈妈,悄悄地退出了病房。
出了医院,结夏想着还是要去拜访一下叶轩琪问问前后原因,于是就去了陆宅。
叶轩琪开心坏了,“哎呀小结夏,我都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不好意思啊陆夫人,我最近太忙了。”结夏抱歉地笑道。
“还叫我陆夫人呢,好生疏的,叫我陆妈妈吧怎么样?”叶轩琪期待地眨眨眼。
“陆妈妈。”结夏腆着脸叫了一声,可把叶轩琪高兴坏了,连连点头,“好乖好乖,来,伍妈,准备一个糕点拼盘,再泡壶白桃乌龙,我要和小结夏好好聊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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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的下午茶小点被整齐的码放在白色骨瓷制的三层串盘里,两杯冷泡的白桃乌龙散发着清新的果香气,屋外阳光正好,玻璃房里却郁郁葱葱温度宜人,叶轩琪拉着结夏坐在花架下,她酷爱养兰,此季正是建兰的花期,夏皇梅清新淡雅的幽香配合着这舒适的环境更加令人心旷神怡。
结夏坐在藤编的凤尾台椅上好奇地左右打量,突然她的目光被一株造型独特的盆景吸引了,她立起身,凑近仔细研究了一番,轻呼道,“天!这是素冠荷鼎吗?”
叶轩琪颇骄傲的轻笑,“这算什么,你看看那株,认不认识?”
“天逸荷吗?天逸荷?那个绝品花?”结夏靠近看了看,惊讶地问。
“嗯!”叶轩琪点点头,“小丫头,年纪轻轻,懂得还真不少。”她慈爱地朝她招招手,唤她过来坐下,“喝点茶,跑了一路,肯定渴的慌了,我看门口停的车,是顾师傅送你过来的?小修把他的专座给你用了?”
“嗯,他说我脚不方便,借我用用的。”
“哟这可稀奇了——”叶轩琪故意拉长尾调,眼带促狭,“他的车可连我都没做过,他有洁癖,别人向来都只能做其他车在后面跟着,现在居然整个儿借给你了?”
“是吗?我不知道呀。”结夏努力让自己不要表现的像个无知少女一样沾沾自喜,但是——她忍不住怎么办!
叶轩琪打量着眼前忸怩的小姑娘露出姨母笑,真是越看越喜欢,单纯不做作,又聪慧又机灵,看来小修之前说一年内让她抱孙子还真不是句空话,至少有盼头了呵呵呵。
结夏又想起来爸爸的事情,于是问道,“陆妈妈,陆哲修帮我爸爸请了个医疗团队啊?”
“嗯!是啊,他没告诉你吗?”
结夏摇摇头。
“哎,这孩子,从小做事情就喜欢鬼嘘鬼嘘的,我都习惯了,没事,他反正愿意出这个钱,你就领受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不行的,承你们这么大人情,我都没办法和家里交代了,妈妈也叮嘱我日后一定要记得还回去呢。”
“啧,你这孩子,分这么清楚,有什么好交代的,你和小修未婚夫妻的关系摆在那里,我们要是不作为,才要被外人诟病呢。”
“可是……”结夏耸耸肩,“我们并不是真的未婚夫妻。”
“那就变成真的未婚夫妻不就行了。”
结夏见叶轩琪把这事情说的像是扮家家酒一般轻描淡写也颇无奈,“他有喜欢的人呢,不好强迫的。”
“谁?你不会是在说那个从雯妃吧?”
“嗯。”
“哎,他俩没可能的,”叶轩琪笃定地摇摇头,端起桌上的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茶,“小修没那么喜欢她,也就是因为她救过他一次,所以才生出些好感来罢了,更何况,她可是黑老大的情妇,小修不要命啦?这点轻重他还是知道的。”
“我看他就是要命的喜欢人家。”结夏嘟囔,她想起以前在缤纷看到陆哲修倒贴从雯妃的那副样子,还有上次在红毯上他那个失落劲儿,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嗯?”叶轩琪没听清她在咕哝啥,“哦,没什么,”结夏赶紧打起神来,“陆妈妈,你说从雯妃救过他,是怎么回事啊?”
“这就说来话长了,那个时候小修刚从我手上接手冠亚不久,说实话,我没什么经商天赋,当初小修爸爸去世的时候我接过来其实就是想帮小修看好这份家业,所以我管理冠亚基本秉持无为而治的方针,……说白了就是吃老本!小修大学一毕业我就赶紧把冠亚丢给他了,就怕这偌大的一个企业在我手上不当心出了纰漏,我没法跟他们陆家交代。
但是这企业就好比机器,长时间没保养,大纰漏没有,小纰漏一堆,总之小修也维系得很艰难,估计当时为了筹措资金私下里做了不少灰色生意……当然他是不会跟我细说的。
结果有一次就出事了呀,还是在国外,也不知道他是惹上什么事情了,在街上被人开了一枪,直接倒在异国他乡了。”时隔多年,叶轩琪提起此事还是心有余悸,她的嗓音有些颤抖,仿佛又重回那段随时随地会失去儿子,度日如年的岁月中去。
“幸好从雯妃路过,将他及时送医了,又幸好那子弹长了眼睛,没打中要害,他从鬼门关里被拉了回来,”叶轩琪长叹一口气,“你说这孩子嘴多紧,出这么大的事情愣是不告诉我,还是与他同去的朋友看不过去了才告知我这事,真的是!气不气人……”
叶轩琪还在说些什么,结夏却已经听不进去了,怪不得他对从雯妃如此欲罢不能,原来他的命都是别人给的,可不是要刻骨铭心了么?
这还怎么比?从雯妃救他,而她坑他,两厢对比,高下立显。他不嫌弃死她就不错了。
结夏简直像是一根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丧到了谷底。
叶轩琪也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对劲,她赶紧噤了声,发觉自己似乎是多嘴了,“结夏?”
“哦?没事,陆妈妈,我——我突然想到办公室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先不打扰您了。”
结夏言语间便站起身,模样带着几分仓惶,叶轩琪一看就知道坏事了,她本来想帮儿子打个神助攻的,没想到变成猪队友了,她心里暗暗怪自己老糊涂。
“你看,我年老昏聩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要是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可这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现在再解释也于事无补了。
结夏假装没心没肺地朝她笑,“和陆妈妈聊天可高兴了,怎么会不开心呢?真的突然想到有事情,否则我还想在这里蹭伍妈做的饭呢,老陆说伍妈做的饭可好吃了!”
“好好好,”叶轩琪听她这么说便开怀起来,“那你下次一定要来啊?说定了啊?等小修回国了和他一起来,啊?”
“嗯!我一定来!他不带我来我自己也要来。”结夏言笑晏晏。
“谁说的,他心里不知道多想带你一起来呢,”叶轩琪赶紧趁机帮儿子说好话,“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他就是闷骚的很,做好事都是暗搓搓的在做,这样哪天别人才能明白他的心意,我都替他捉急。”
结夏权当这是老人家的美好心愿,并没有把这话往心里去,在她了解了陆哲修和从雯妃的过往之后,她已经觉得自己不战而败了,如此看上去便也多了几分敷衍,“行,我知道啦,陆妈妈,你别送了,回去吧。”
“唉,真希望你哪天能把‘妈妈’前面的陆字去掉。”
结夏哭笑不得,“陆妈妈——”
“好哒好哒,我不说了,我们顺其自然,随缘,对不对?”
“嗯,对。”
唉,就是,随缘吧……结夏默默地想。
叶轩琪目送结夏上车走远,也顾不得时差了,赶紧拨了个电话给儿子。
“小修啊,哎呀,妈妈给你闯祸啦。”
“怎么了?”陆哲修那边现在是清晨,他正沿着盘山步道晨跑,听见妈妈口气急切,脑子里立刻飞快地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预想了一遍,倒也想不出他家这位陆老夫人能帮他闯什么天大的祸。
“就是结夏呀……”
“结夏?”这下陆哲修难以淡定了,他停下脚步,用毛巾擦了擦汗,手捂着蓝牙耳机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她怎么了?”
“她刚才来家里问她爸爸的事……”叶轩琪絮絮叨叨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演说了一遍给儿子听。
“嗯,那她后来是什么反应呢?”陆哲修站在路边手撑栏杆,清晨阳光还未足,半山腰缭绕着些许薄雾,对面山坡上的景色若隐若现的看不真切,他将目光放远,神色带着几许凝重却又似在隐隐期待着一些什么。
“她看上去可伤心啦,后面连和我谈话的兴致都没了,失魂落魄的,一副小可怜的样子,我都心疼死了。”
陆哲修却像如释重负般嘴角浮出隐隐笑意,“我知道了,我来处理。”
挂了叶轩琪的电话,陆哲修又拨给秘书,“压缩我的行程,越快越好。”
交代完毕,他起电话,继续往前跑去,原本因为到了极限体力已经有些滞重的步伐此刻却轻快得像要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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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不同意。”苏依雯听完结夏的计划之后,反对的情绪异常强烈。
结夏诧异又郁闷,“为什么?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结夏,我让你帮忙管着公司内部事务,只是希望你能够帮忙监督好他们,这些阴谋诡计的事情不需要你出手,更何况你现在还要拖骆杰下水,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他和我们家的事情有半点关系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结夏想起陆哲修跟她说过的话,“大敌当前无私仇,姐姐,现在苏氏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你觉得面子重要还是家业重要? 如果我们再不拉一些强有力的盟友,凭一己之力,恐怕也无力回天吧?”
结夏说到了根源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苏依雯已经拼尽全力在外周旋,但是面对一家摇摇欲坠、内部关系还极不明朗的企业,任何人都是望而却步的,又或者,就是一些想要趁火打劫的贪婪之辈。
苏依雯的语气弱下来,“……我不是想要面子,都这样了,面子又值几个钱?但是我这辈子欠他太多,真的不想再拖累他。”
她想起那些尘封的往事,即动人,又凄美,都是一些笑中带泪的青春伤痛,她情愿用整个余生来缅怀这份残缺之美,却也不愿在事过境迁后用一种落难故人的姿态来狗尾续貂。
结夏不懂,姐姐眼里对骆杰哥哥的爱意深到藏都藏不住,为什么就不敢为了追求自己的挚爱去冲破那所谓世俗的藩篱,更何况姐姐的婚姻算什么藩篱,窗户纸都不如!
“姐姐,你必须嫁给爱情!”她模仿着陆哲修那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说道。
“噗!”苏依雯忍俊不禁,“你这都是跟谁学的?你懂什么是爱情吗?恋爱都还没谈过的一个小屁孩。”
“老陆说的。”
“现在总是一口一个老陆说的,你成他的复读机了?”苏依雯打趣道。
“他说的话有道理,我当然听。”
“女大不中留啊——,”苏依雯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这才多久就被洗脑成这幅样子,恋爱里的人果然非痴即傻。”
“谁说我恋爱了?八字都没一撇。”结夏闷闷地噘嘴。
苏依雯瞅着小妹那副失意的样子,“看起来你还挺想要画那一撇的?”
“人家不想跟我画,我一个人哪里画的出……”结夏难过了三秒,“哎呀好啦!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不是在讨论正事吗?”
“正事就是尽早给我打住这些激进的念头,听见了吗?”苏依雯教训道。
结夏还想开口争取,手机却响了,她接起来听了一下,朝老姐摊了摊手,“来不及了,骆杰哥哥先斩后奏,现在人已经在羡园了。”
“什么?!”苏依雯霍然起身,抓起桌上香奈儿的手包就往外冲,“我真是迟早被你们气死!”
“你觉得是拖累人家,可是骆杰哥哥很乐意被你拖累啊,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就好了吗?很和谐啊!”结夏小跑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解释。
“闭嘴!”
此刻,羡园的聚贤堂内,暗流浮动。
苏仲衡打量着今日这个突然到访的不速之客,老奸巨猾的眼神里隐藏着浓浓的戒备,他还记得这个当年的穷小子,上高中那会儿就和他们家的苏依雯纠缠不清,当时被大哥以为是攀权附会的寒门子弟,算是用了点卑鄙的手段强行拆散了两人。
没想到彼一时,此一时,他摇身一变成了国内首屈一指的资本大鳄,富甲一方,财力物力早就甩出苏氏十几条街去,他现在突然登门造访,还点名要见他这个毫无交集之人,不知是何用意?
骆杰自然能感受到苏仲衡的防备之情,倒也不以为意,他们家人的势力刻薄他是见识过的。
“三叔,”他随苏依雯叫道,“今日冒昧前来,倒也不为别的,只是听说你最近遇到一桩棘手事?”他开门见山地说。
听他说这个话,苏仲衡眼里的戒备之光更甚,“你从哪里听来的?”
齐政赫得了阮青青的令,到处去散播消息,纸包不住火,事件的传言越来越离谱,苏氏内部已经开始有人非议此事了,最近苏仲衡连觉都睡不着。
“呵,”骆杰低首浅笑,“三叔不必惊慌,我是来帮你,你应该知道,我也是做芯片生意的。”
“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送我一批芯片不成?”苏仲衡不以为意。
“正是。”
苏仲衡眼里闪过一道光,但姜毕竟是老的辣,他可不信这世上真有白捡的好处,“这——上亿的产品,你说送就送啦?你心里有什么打算,不妨直说,不必在这里跟我绕这个弯子。”
“三叔多虑,我什么也不求,只为了争口气。”
“争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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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杰朝苏仲衡递出一个牛皮纸袋,“三叔不妨先看看这个。”
苏仲衡疑惑的接过,越看手抖得越厉害,最后竟气得拍案而起,“欺人太甚!”
“三叔先莫置气。”骆杰安抚道,他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不适宜深谈,不知羡园还有没有其他可以议事的地方。”
苏仲衡这才想起来他们还身在环境开放的会客厅里,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小心翼翼将那叠材料进纸袋子里,朝骆杰比了个请的姿势,“随我这边来。”
苏仲衡将骆杰带到他自己的别院内,对待他的态度也发生了180度的转变,“这里安全,世侄尽可对我畅言。”
骆杰心里暗讽,这才短短几分钟,他就成了世侄了,不过面上还是温风和煦,“三叔,不瞒您说,我愿意花这么大力来插手这件事,也绝非是偶然,做了这么多,我只求一个人,苏依雯。”
“哦——”苏仲衡其实心里能够猜到七八分,但是听他亲口承认下来,对他的疑虑也就打消了一大半,这些小儿女,终究过不去儿女情长这一关,这么听起来,他倒因祸得福了,说不定能捡个天大的便宜。
“陈佳航当初把她从我身边抢走,纯粹是为了打压我,也导致她现在过得不幸福,更何况,妖妖是谁的女儿,这在你们家应该不是秘密?”
苏仲衡的眉毛跳了一下,伺机端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种无关与他的问题,他不会给他任何答案。
骆杰见他这副凉薄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冷冷勾了一下,他正了正神色,又继续说道,“无论如何,我不能放任不管,所以我一直在找可以将依雯从他身边带回来的机会,没想到就让我误打误撞查到了这件事。”
“陈佳航私下一直和二叔过从甚密,起先我并没有在意,觉得这是亲戚之间的正常走动,可我没想到,这次胤翔出事,居然就是他搞的鬼,海关的人是陈佳航联系朋友带过去的,得手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就通报了二叔,很明显,陈佳航私下已经站到了二叔这边,而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瞒着依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三叔应该不会不清楚吧?”
“所以说,陈佳航已经和苏仲权私下结了盟,打算把我搞倒之后扶老二家的上位……”苏仲衡摸着下巴,眼中流露着浓浓的阴刻之光。
“显而易见了。”
“那么你跑来跟我示好,又为哪般呢?”
“我说了,我争口气,陈佳航当初怎么把依雯夺走的,我就怎么夺回来。”
“你想怎么夺呢?”
“这具体的策略,恐怕要和三叔一起商讨了。”
“……你的意思是,你和我结盟?”
“我带着这么大的诚意来,三叔还感觉不到吗?”
“呵呵,”苏仲衡笑了,满脸的褶皱里都深藏着算计,“小子,你当我是吃干饭长大的?我帮你扳倒了陈佳航和苏仲权,你再过河拆桥,得益的可是大房,与我有何益处啊?”
“三叔这么说就见外了,”骆杰并没有被他问倒,依旧气定神闲,“依雯我是了解的,她对苏氏不离不弃,并不是贪图什么名利,而是因为她重情,与她而言,苏氏是她的根,不能倒,不能散,所以她苦撑到现在,”
“至于总裁这个位子,她其实当不当都无所谓,只要有能者,她宁愿让贤,更何况她若是日后嫁给了我,依照我的实力,扶持十个苏氏都绰绰有余,再加上结夏那头,她以后的夫家就是冠亚,我不妨告诉你,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大房日后的势头如日中天,想要整治苏氏里上蹿下跳的几个股东还不就跟玩儿似的?”
“话再说回来,现在胤翔惹了这么大的事情,股东们已经对他有了微词,你想要再扶他上位,难上加难,若是在这个时候还不能认清局势,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二房他们得逞?你们若是把依雯赶下了台,她一气之下对苏氏不管不问了,试问你在二房手下讨生活就好过了?”
“三叔,趁早帮自己留条后路吧。”
骆杰这结束语说的不轻不重,但是却像惊雷劈在苏仲衡的心里,他这番威逼利诱的话绝不是信口雌黄,如果大房家的两个女儿真结到了这样的亲家,他再跟他们对着干,那无异于蜉蝣撼树。
他斜眼上下打量着骆杰,心里权衡再三,终于开口问道,“你刚才说要帮我,怎么帮?”
“价值一亿的芯片拱手奉送,用来解你们的燃眉之急,只是……”
骆杰这个话顿得苏仲衡的心又重新悬起来,“还有附加条件?”
“不算是附加条件,一亿对公司来说虽然是小钱,但是三叔也是做企业的,我这次赠送芯片纯属私人决定,不是商业行为,无论是在股东会还是在公司账面上都是交代不过去的,将好我手头里有一批等额的承兑汇票,我就想看看有谁能够低价把它们买了去,让我先把这个钱填上,日后再慢慢清算,这样账上也好看,那么这个红利,给别人,倒不如给自己人了。”
“一亿元的承兑汇票?你愿意出到几个点?”
“10个点,如何?”
苏仲衡一听眼睛都冒光了,白赚1000万,他暗自思量了一下,自己手头的现钱也不够,但若能先把自己的股本金挪出来,倒是将将好的,反正他的股本金被他挪出来也不止一次了,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等承兑汇票到期了再还回去就是。
于是他朝骆杰笑了笑,“可以,我买了。”
骆杰伸手过去,“那么合作愉快了,三叔。”
苏依雯她们赶到羡园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骆杰早就站在羡园门口,似乎就在等着她们。
她冲过去,头发在来时的路上被风吹得乱乱的,像只炸了毛的小狮子一样朝骆杰低低咆哮,“骆杰,你有什么烂招冲我来!离我家人远一点!”
无奈小狮子个子太矮了,气势再惊人也抵不过男人高大而具有压迫感的身型,骆杰手插裤袋,不疾不徐地任她撒泼,他低头,看着她因为生气玻璃球一般漆黑明亮的眼睛在阳光的映射下被照耀出夺目的光华,“没办法呀,现在不用点烂招还真见不到苏总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苏总今天没带保镖过来嘛,不怕我吃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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