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皇帝行不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君随缘
崔翊微愕,李溯笑吟吟地揭了真相,“这位少侠姓竹,后来归了沈家……便是小寒的父亲。”
一时全场寂静无声,莫说皇后、崔翊等人,就是小寒自己也不知道父亲居然这么有来历,她出生时父母已经闹过和离又重修旧好,在乡间隐居,从来也没和她提过旧事——若不是她长姐沈大寒出事,母亲回宗族求援,恐怕父母也会隐居一辈子。
她回忆父亲手把手地教她写字、习武时的情形,心中颇觉委屈,要是父亲在这儿,她定然要大哭一场。
对于小寒来说,父亲就是父亲,是武林盟主还是庄稼汉并没有什么不同。
对于皇后和崔翊来说,就是另外一个比较麻烦的问题了。他们原拟借着小寒的身世问题,与沈家达成同盟,再将小寒以“崔纹”的身份风风光光嫁给李溯,也能缓和太子与李溯之间的局面。
一石数鸟之计,偏偏既有一个不识抬举的沈小寒拒绝认亲,又有李溯帮着她。
崔翊与沈意相识之时,她才与前夫和离,崔翊只知道她前夫是江湖人物,因不愿意嫁入沈家而与她私奔,两人都不愿意也不能向对方低头,终于和离。
沈意正值情变,心理脆弱之际,被崔翊哄入彀中也是易如反掌,只是他想将沈意纳为良妾时,没想到沈意也是觉得他品貌尚佳,知书达礼,可以入她沈家为主夫,主持中馈,顺便可以气一气前夫。
两人谈不拢,沈意肚里揣着小寒掉首而去,并无留恋。
崔翊反倒思念许久,多方打听才知道她与前夫复合,两人定居淮南道广陵郡,除了小寒之外,又有了其他子女,他这才歇了哄她回心转意的心思。
崔翊膝下只有一子早夭,郭夫人管得紧,他也没有其他姬妾,心里早将小寒算成了自己的女儿,这些年来家中一些田产、宅院也渐渐转到了小寒的名下,他只是不敢上门要回女儿,怕被沈意打出来。
如今局面紧张,他与皇后商议了要认回小寒,无非是欺侮小寒年少,哄她就范。不料李溯三言两语,就将事情重又扳了回来。
皇后与崔翊还正在沉吟如何反击之际,突然有宦官急匆匆过来禀报,“陛下醒了!万应先师妙手回春!陛下醒了!”
不嫁皇帝行不行 求婚
普天之下,没有什么比皇帝的安危更重要。
皇帝苏醒的消息传来,群情激荡,皇后带头迎接,小寒是姓沈还是姓崔再也无人理会。
紫宸殿上才经杀戮,皇帝龙体才康复,暂且移居北侧的含凉殿,此殿依水而建,专供避暑,设计有机关汲水,四隅俱有水帘飞洒,殿内清凉无比。
皇帝嫌满殿人多吵闹,只留了李溯一人,连皇后都被他打发去瞧万应先师医治太子。
眼见是要密谈,田瑞悄然带着殿中伺候的众人退下,自己亲自守在殿外。
皇帝昏睡多日,药石罔效,万应先师只来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救醒了他。此刻端坐于殿上的宝座,除了容颜清减之外,依然神采奕奕。
压在李溯心中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知父莫若子,他趁着皇帝还在沉吟,先拂衣跪倒,“父亲安好无恙,儿子也就死而无憾了。”
皇帝殊少见他这般恭谨,摇头笑道:“少卖乖,滚起来说话。”
李溯答应了一声站起来,笑道:“万应先师之名,儿子之前只是听说,今日终于知道为什么会用‘万应’二字了。”
有求必应,万试万灵。
既是极致描写万应先师妙手回春的本事,也是暗喻他身上不为人知的力量,比如他竟然知道李溯累世来寻小寒的故事。
皇帝喟然长叹,“有话直说,朕大病才愈,力不济,不想多心思。”
李溯原想铺垫一番万应先师的重要性,再来提小寒之事,皇帝既然命他直说,当然也没有绕的道理,立即笑道:“儿子喜欢万应先师的曾孙女,今年的武举探花,沈小寒,想求父亲赐婚。”
皇帝望向他的目光幽暗而耐人寻味,“朕记得与你议过此事,你的女人不能姓崔,子孙后裔也不能流淌着崔氏的血脉。”
李溯早有准备,坦然笑道:“可是她姓沈,崔翊不去沈家宗祠磕头,为沈家主夫奉茶,谁也不会认她身上还有一半崔氏的血脉。”
“掩耳盗铃,可笑。”皇帝微一皱眉,“不过这你这模样倒颇似朕当年——这样,令她绝嗣,准你所请。”
皇帝的要求在情理之中,李溯回忆起曾经的几世,苦笑道:“她习武过于刻苦,伤了本元,子嗣本就艰难,儿子也不想让她受苦。但是父亲非要逼儿子绝嗣,是不是也太狠心了点?”
他知道皇帝脾气,说话已经有三分央求之意,只是他向来说话自带三分杀伐之意,既凌厉又干脆,突然扮幼卖乖,颇似猛虎撒娇,十分违和而不自知。
皇帝无奈摇头,“你在威胁朕?”
李溯只得重新跪下,“父亲,人生百年,谁都想和喜欢的人朝夕相处。间中纵有阻隔,也没有过不去的坎,父亲何苦亲自为难儿子。”
皇帝笑骂了一句滚,叹道:“为难你?朕有什么好处?”
李溯仰首甜笑道:“既然不是为难儿子,父亲就答应了吧……等儿子嫁入沈家,小寒纵然有嗣也只会姓沈,不涉皇室血脉问题,不会令父亲为难的。”
皇帝原以为他在说话,可是细瞧他神色不似作伪,皱眉问道:“你是认真的?”
李溯点点头,“儿子并非以退为进,是决意和她在一起,嫁给她当然是最好的办法。”
出嫁之后,他不再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后嗣的血脉是姓沈还是姓崔也没什么区别。
皇帝沉吟半晌,终于道:“朕素来对你寄予厚望,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李溯自幼就被父亲抱着参加朝会,甚至有些政事还会询问他的意见。李溯彼时年龄虽幼,所说的意见中肯易行,朝臣皆称颂其贤名。
皇帝的责备之意甚重,李溯沉默良久,方道:“陛下恕罪,儿子执念太重,心不由己,就算应承了陛下的旨意,活着也没什么趣味。”
皇帝将要嘱托他的是万里河山,黎民百姓,是大唐的万世基业。
他之前几世接手时或兴奋,或无奈,坐上了紫宸殿的那个宝座,也就意味着将天字第一号的枷锁挂在自己脖子上,至死方休。
“混账东西,还要挟老子了?”皇帝冷笑,“给你一个机会,解决了眼前这场危机,就准你所请。”
李溯眼睛陡然一亮,“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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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危机,皇帝这几个儿女都遇到了些危机。太子昏迷不醒,据万应先师的诊断是中了毒,永清公主称病多日,方才匆匆赶来见驾,竟然整个人都瘦脱了形,原来前几日与驸马有些口角,肚里两个月的胎儿没了。
与她不同的是永宁公主,她也没有带驸马入宫,身形摇摆似弱柳扶风,小腹微隆,竟然是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
郑王李沐倒没什么变化,就是仿佛又胖了一圈,走路喘息都力。
李溯出来时带了几名侍卫,听闻兄姐都候在侧殿,亲自过来问候。
李沐没见他带着那个极似太子妃的小娘子,笑道:“前日听闻太子将六弟下狱,为兄还连上了三封奏折请太子殿下开恩呢,六弟平安就好。”
李溯笑吟吟的道了一声“多谢”,挥手道:“带走。”
在场众人都有些迷茫,李溯所带的侍卫都是皇帝跟前多年的老人,上前直接将李沐双臂反剪在后捆瓷实。
郑王李沐鬼叫了一声,“六六六六弟你别开玩笑!”
这一句话并没有什么效果,永宁公主与李沐是一母同胞,当即变了脸色,“六弟这是何意?开玩笑也不是这般开的。”
李溯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微笑道:“柳贤妃素重仪容,三姐知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把郑王喂成这个样子?”
这句话毫无道理,然而李溯又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永宁公主微怔,立即回忆起幼时情形。
郑王行四,他原是双胞胎,老五还在襁褓间便遭了毒手,甚至查不出原因。所以从那时候起柳贤妃性情大变,郑王能吃饭时便强行令他多吃多塞,郑王自幼便是个胖子,等他长大之后,纯粹横向生长,胖得没个人模样,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
永清公主悄然端坐,冷眼旁观,此刻才道:“六弟,这是陛下的旨意,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她这话问的好,李溯的回答也极妙,他挑眉笑答,“有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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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皇帝行不行 李沐
柳贤妃一生都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从不抢风头,也不与人争竞。
比如今日,从李溯逢迎万应先师入宫起,她亲自下厨为皇帝做了羹汤,不管前头打打杀杀,谁遇刺又谁中毒,皇帝一醒来,她的心意就明明白白摆在皇帝面前了。
皇后有一肚子朝廷大事要与皇帝商议,裴贵妃最爱卖弄风情,企图勾引皇帝又不得法,柳贤妃冷眼旁观,自己定的路数是稳。
毕竟深宫内院,活得久才是致胜的法宝。
任你万千宠爱,死了也不过在帝陵里占个位置,等皇帝死后,哪个妃子能离皇帝棺椁近些,皇帝本人又做不了主。
柳贤妃在含凉殿左近的紫兰殿候旨时,接到李溯带走郑王的消息。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颤声问道:“没说什么原因吗?”
来报讯的宫人是永宁公主的侍女,她回想当时情形,将李溯所言一五一十学了。
这片刻之间,柳贤妃已经有了计较,打发了报讯之人,召来自己的亲信侍女烟城,密嘱一番之后,令她速去办差。
柳贤妃则立即更换素衣,脱簪、赤足,到含凉殿外长跪。
她这般作态,旁人尤可,永宁公主不能见母亲这般委屈,亦从偏殿过来同跪,偏她又有了身孕,保母侍女劝完公主劝贤妃,乱作一团。
永清公主本想置身事外,见状知道不妙,索性她小产之后体虚,今日又耗了这么久还未见到皇帝,干脆利落地往侍女身上一靠,晕倒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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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正召见皇后议事,听到宦官报讯,深深叹息,道:“朕身体不适,你去命他们都走开吧。”
皇后心中一百个不悦,言语间颇有讥刺之意,“陛下这般敷衍,还在回护柳贤妃么?”
空气仿佛被两人之间的寒意凝成了冰,皇帝终于抬眸望了皇后一眼,“太子遭人暗算,你不去清理东宫问题,反倒来朕这儿啰嗦,何苦呢?”
他这话倒是说中了皇后的心思,她无可辩驳,愤然告退。
皇后出去之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外面鸦雀无声,唯有殿角的水幕飒然,满殿潇然,皇帝颇觉清静,合眸歇了一会。
稍晚李溯进来复旨,禀道:“陛下恕罪,儿子有一事要找您验证。”
皇帝原本微有倦意,见李溯兴冲冲地进来,立即觉得振奋有趣,笑道:“什么事?”
李溯轻咳一声,把几世搁在心里的问题,终于问出了口道:“陛下是否怀疑过……四哥,的,呃,外貌与我们几个都不像。”
前几世皇帝属意李溯,他或是积极争位,或是无奈接位,几位兄姊都没什么闹腾的空间,俱是在他朝中做太平王侯到老。
当然太平王侯不是完全太平,兄姊几人相互攻讦,一生热闹,不过有李溯这位明君在,大家都得了善终。
李沐稍有一点不同的是他过于肥胖,没到三十岁便患了消渴病,姬妾甚多但子息不旺,好几个早夭,仅存的一子一女都是在他过身之后才长大的。
他这一子一女与其他几位兄姊的子女样貌颇有不同,其生母都是李沐心选的,模样与兄姊有几分相似,然而也救不过来外貌问题。
皇帝与李溯极相似就不消说了,太子、永清公主、永宁公主也都有同样一双与皇帝相似的凤眸,偏偏到李沐这儿就没了这个特征,极为蹊跷。
皇帝哑然失笑,“郑王不是我儿子,我知道的。”
李溯愕然无语,他拟了五种方案,想了十来种说辞,生怕皇帝震怒之下拿他当撒气,孰料皇帝居然知道!
皇室血脉混乱,这是何等大事,皇帝居然……有这等容人的雅量。
皇帝似乎知道李溯心中所想,笑叹道:“柳贤妃所生的双胞胎被人毒杀,她怕失宠从宫外抱养了一个男孩,充作自己的骨肉教养。朕怜她不易,也知道她早已后悔,从没在意过。”
混淆皇室血脉是欺君重罪,至少是满门抄斩,柳贤妃一时糊涂,皇帝也要留着柳氏平衡朝中局势,并未当真治罪。
李溯立即明白,李沐恐怕是柳贤妃从本族里抱来的婴孩,原以为长大之后会与柳妃相似,谁知完全不同,李沐为了不露马脚,活着时甚至不敢将自己的孩子留下。
这一桩公案听起来离谱,却是皇宫内院必然会存在的一种情况。
李溯摇头苦笑,叹道:“想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直在与元驸马密谋如何推举永清公主取代太子呢。”
他说的含蓄,“取代太子”四字是诛心之论,密谋必然是指向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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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溯觐见皇帝之前,特意交代了小寒必须跟着万应先师,不管什么情况都不得擅自离开,小寒倒也听话,万应先师救治太子殿下,她老老实实守在殿外,等永清公主晕倒,送过来求万应先师治疗时,她依然守在门口。
问就是“赵王殿下命微臣守护万应先师,不敢擅离职守。”
直到有一位身形高挑的绯衣侍女过来,含笑向她道:“赵王殿下命奴婢来见过沈探花,殿下有急事先回承庆殿,命沈探花也尽快赶去。”
小寒甜笑,她眨眨眼,作出特别天真无邪的模样笑道:“我不知道自行怎么回承庆殿,姊姊可否带我前去?”
侍女笑道:“岂敢,奴婢不能离开职守太久,也只能带你到西内苑,你须自己从玄武门过去。”
小寒自然没有不允之理,万应先师正在斟酌给太子用针,她只得找沈宽交代了一句,火急火燎地跟着那名绯衣侍女往西内苑去。
两人行走越来越偏,不见往来宫人,也无执戈巡逻的金吾卫,小寒浑若不觉,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那侍女宫内情况。
“从此门出去便是西内苑,奴婢没有资格随意出入宫禁,不敢往前行,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绯衣侍女向沈小寒行了礼,含笑告辞。
小寒点点头,她出手如电,扣住了那绯衣侍女的脉门,含笑道:“姊姊莫笑我糊涂,西内苑我是第一次,怕冲撞了贵人,还请多送我一程。”
绯衣侍女接到的命令只是将小寒带到西内苑,完全不知道偏僻的西内苑里到底埋伏着什么,闻言吓得快要哭了,连声求饶。
小寒原本只是想看看送上门来搞事的都是什么物色,没想到居然是个一唬就哭的,她原拟将她拖到一边去再行审问,突然闻听极远处有一声弦响!
接连数声,小寒刀光流转,将箭夭全数拨开。不料斜刺里一道剑光袭来,竟然迫得她必须回刀自救!
高手对战,只是一瞬间,那绯衣侍女咽喉上一箭穿过,立即香消玉殒。
不嫁皇帝行不行 崔遐
小寒一直期待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全力以赴,命悬在刀锋上,刀握在自己手中。
时近黄昏,夏日的夕阳依旧奔放而热烈,灼得人肌肤生疼。敌人的剑法是奇诡一道的,每一剑刺出,皆自中途变招,雪亮的剑锋仿佛一条狡猾的蛟龙,知道从何处才能击中敌人的软肋,又从何处能逼迫敌人自救。
若是寻常武林人士,一早已经得手。
可惜对方遇到的是小寒,她的打法向来只有一个字,快。
管你变招还是诡招,一剑才出,小寒的刀锋已经绞杀到眼前,回剑自救便是追着小寒的战斗节奏走,不救就是先被她砍上几刀。
况且回剑自救,也未必赶得上她的节奏。
来人横剑一封,猛地借势退开,喝道:“大胆!”
小寒是军旅中养成的好习惯,并不留手,敌人退开之际还要继续追杀,三记刀痕分别砍在对方左胸、右臂、右腿。
解决了对方的战斗力之后,她才刀敛在树影里,以防备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冷箭。
“你有什么想说的?”
袭击她的是一名华服严妆的丽人,小寒前不久才见过——彼时她中了毒,被太子带到万应先师府上求医,名字仿佛叫做玲珑。
“沈探花好快的刀,只是禁宫伤人,眼里还有王法吗?”玲珑以剑拄地,咬牙半跪于地。
小寒的刀并不容情,切在她的右膝犊鼻穴上,她若是敢带伤对战,这条腿必然会废掉。
玲珑的援手也多,转眼间就聚拢起七八个人,皆是太子东宫的侍卫,为首一人昂藏七尺,笑容十分奇诡,“沈探花好身手,只是犯上作乱,当诛。”
小寒最不爱在打架之前啰嗦,她点点头,笑道:“请。”
先前那名侍女引她到此处,无非是要做个局,多半是想通过她来搞李溯,她从容前来,是孤军深入险地,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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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一声女子的娇叱。
西内苑的方向,太子妃崔遐提着剑,杀气腾腾地带着二三十名侍卫侍女宦官,疾步行来。
玲珑望着太子妃那张与小寒相似的脸,突然哎哟一声,晕倒在地。
“拿下。”太子妃崔遐并不理会瘫倒在地的玲珑,示意左右将先前那几名东宫侍卫捆起来。
为首那人大呼冤枉,若是旁人他尚可直接杀了推在小寒头上,太子妃实在是杀不得的人物,也是他意想不到会于此地出现的人物,他殊少机变,一时措手无策,唯有无能嚎叫,“太子妃饶命啊!末将受太子命,只是听从良娣玲珑差遣!太子妃饶命啊!”
崔遐并不理会他,使了个眼色,便有人抓起旁边地上的泥土草根满满寒了他一口。
“小姑姑受惊了,阿遐听闻玲珑带人出了东宫,立即整顿人手来援。”崔遐向小寒微一点头,解释道。
论理她与小寒的身份算是君臣,论亲戚她又喊一声小姑姑,眼前情况紧急,她也不指望小寒能向她低头施礼,先把眼前这情况解释过去再说。
小寒本拟好生厮杀一场,谁知道崔遐赶来救命,只得轻咳一声,过来见君臣之礼,“多谢太子妃援手,只是……‘小姑姑’这三个字,万不敢当。”
崔遐一边引着她向含凉殿行去,一边微笑道:“阿遐陪小姑姑去面圣,正好可以作证。不过我猜玲珑这贱婢这定然要把罪过推在那死者身上,说不定还要找个借口说是小姑姑害了太子呢。”
小寒想不到她居然这般干脆,笑道:“微臣有什么法子害到太子?”
崔遐侧首想了想,笑道:“喝多了诱骗太子不成,要杀太子灭口?反正小姑姑武功高强,说你能万军中取敌将人头,也能夤夜出入禁宫,给太子下毒。”
她将一切坏的可能都想到了,小寒也唯有摇头苦笑,她牢记说多做多,能动手就不啰嗦,只是“小姑姑”三个字令她十分汗颜,只得又解释道:“崔长史并非我父,‘小姑姑’三字实属误会。”
崔遐想了想,笑道:“论理不该我这孙女辈的人说,当时叔叔还在世,叔爷已经将一部分田产慢慢迁到你名下,说是给你准备的嫁妆。在我想来,叔爷早已经想过你不可能归到崔家族谱,早已经死了让你认祖归宗的心。”
若非万应先师说过旧事,小寒说不定也会被崔翊默默积累的老父之心打动,可是想到他说不定是令自己母亲忧伤失意的原因,完全提不起神来。
崔遐笑道:“我猜叔爷是怕赵王看轻了你,所以才提出来要认你回崔家,然后嫁给赵王,既塞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也全了他想要补偿你们母女的心。”
这想法倒也没什么问题,可是沈意与沈小寒这对母女,实在无需补偿,与崔翊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错爱,并不耽误沈意重觅良人。至于小寒,她想到最近走撒娇卖萌路线的李溯,完全不提心他会看轻自己。
能相爱时肆意畅快去爱,不爱也可以潇洒转身。
小寒微笑道:“多谢,赵王殿下不过是年轻心热,过几年心淡了,还是要别娶名门淑女的,太子妃也请劝劝崔长史,无需再为我心。”
崔遐对小寒这个榆林脑袋实在是没辙,但是想想自己重生之前的悲惨境遇,又重新振奋神。
她的目标就是保护好小姑姑,确保李溯和小寒安全成亲,如此小寒不会为了帮助李溯争位而死于那场雨夜,而她也不会被人当成禁脔囚禁了一生。
绝对不能让此时还温和善良的李溯,变成暴戾无情的帝王。
永无天日的人生太可怕了,崔遐觉得自己重生这一世,绝对不应该再一次遭受非人的待遇。
确保小寒活着,拼命多刷好感度,然后让她那个糟糕的太子丈夫赶快痴呆退位,人生就可以得到大圆满了。
崔遐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不由自住地挽住了小寒的胳膊,柔声撒娇,“小姑姑,崔家女儿的模样都差不多,你想赖是赖不掉的。”
沈小寒突然想到了一件致命的事,全身仿佛冻进了冰窖,“崔家女儿的模样都差不多对吧……你知道崔家谁有双胞胎女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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