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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皇帝行不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君随缘
夏天的午后闷热而压抑,所幸西风一阵紧似一阵,天边乌云翻滚,眼见就是一场骤雨。
小寒回到承庆殿的时候,李溯才用过午饭,正躺在短榻上假寐,身边团着一只通体雪色的狸奴。
才只有巴掌大的奶猫,小小的惹人怜爱,小寒才凑过去,它突然警觉,细声细气的叫了一声,瞬间溜个没影。
“还认生呢。”李溯浅笑道。
小寒那会贪杯多饮了些葡萄酒,没想到后劲这么大,反应速度降低,一切知觉迟钝,此刻望着李溯傻呼呼地笑了笑,“殿下怎么想起来养猫?”
他见小寒呼吸间酒香沁人,眼角眉梢俱带着春意,不由得一声叹意,“这哪里就是想起来的,永清公主进宫来探望太子妃,她的长女朱雀儿误打误撞跑过来,说要送我这只猫。”
他与兄姊走的都不算近,朱雀儿也才六、七岁,平素见的并不多,东宫与承庆殿相隔虽然不远,但也不算近。
小女孩误打误撞跑过来,又送他一只猫,多少是有大人授意,多少是小女孩的自然天真,一时难以形容。
小寒点点头,正想说与玲珑谈判的结果,谁知一阵天旋地转,已经被李溯搂过来按在榻上。
“娘子辛苦啦,好好歇个中觉吧。”李溯笑吟吟地解她衣带。
他说歇中觉,当然不是纯睡觉。自从沈宽无意间解决了他的顾虑,每有余暇必然央着小寒纵情肆意往那极乐仙界同游一遭,小寒又羞又恼,可也生不出抗拒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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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狂风骤雨,殿内无限春光。
小寒蜷在李溯怀里,连手指都不想动弹,口齿也颇为缠绵,她细细讲了与玲珑之间所说的内容,又满怀忐忑地问,“我这样妄自揣测殿下的意思,只是为了激怒玲珑,她方寸大乱,自然能从中渔利。”
李溯的态度向来是纵着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闻言将她搂的更紧了些,笑道:“傻子,想要伤亡最小的办法,就是展示武力,好教外敌忐忑,不敢入侵。”
“那就好。”小寒见他没有打算降罪的意思,心情松驰,渐有朦胧之意。
帘外有宫人压低了声音说些什么,李溯答应了一声,她都听的不是十分清楚,谁知身体突然一轻,竟然是李溯把她横抱了起来。
“你再睡一会,我先抱你去沐浴更衣,稍晚我们去见见长姐。”李溯轻声笑道。
小寒瞬间清醒了些,将手臂缠上他的肩膀,问道:“你要带我去见永清公主?那你还……”
李溯哈哈大笑,少年人才订鸳盟,自然要抓紧一切时间缠绵,他凑在小寒耳畔轻声问道:“不好么?”
小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好”,然而这两个字才出口,还不足以表达她想犯颜直谏的心情,就突然被他搁进浴桶里了。
满殿凉风,浸在温水中的小寒疲惫而敏锐,连扑腾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得死死靠在桶壁上,无语望着李溯。
“容我再发愤图强,好平息娘子的郁火。”李溯笑的灿烂又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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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清公主扶病来探望崔遐,当然不仅仅是探望那么简单。
崔遐与她聊了半晌,永清公主才图穷匕见,说明了来意,“太子遭人暗算,我们心里也痛心难受,这是我府上的客卿裴二郎,他近来研各种毒物,想来看看太子当时中毒的场所。”
提到太子中毒,崔遐心中立即警钟大作,道:“正好,这也是我心中不安之处,快请。”
永清公主府上多用裴姓,倒也不算常见,这位裴二郎进来时,崔遐瞬间就了悟此人身份——她年幼时,听过许多帝都门阀贵公子的风流韵事,这位也是风流榜上有名的人物。
早年若论起满长安的风流,幽州节度使慕容羲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位裴二郎单名一个清字,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与慕容羲堪称双璧。
后来听说慕容羲的夫人沈氏与裴清有甚勾连,以至于慕容羲携夫人远遁幽州,便是要躲这桩风流官司。
慕容羲这位了不起的夫人便是小寒的姐姐——崔遐想到此处,不由得喟然长叹。毕竟慕容羲若是不去幽州,皇帝定然也不会命李溯到幽州就藩。
李溯若在长安,说不定她自己也能成为赵王妃的人选——崔氏与赵王殿下联手,才能真正称得上是无敌。
她有幸重生又生得晚了些,没有避开太子这个大坑,不能不说是毕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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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能享盛宠数年,生子之后太子对她宠爱更甚,她在东宫内院的位置,几乎已是崔遐之下的第一人。
她所居之处也是极尽美,永清公主所荐的那位裴二郎看起来极为利索,带人当着永清公主与崔遐的面搜查了一遍,并无任何发现。
崔遐也微觉气馁,然而她又觉得似乎有何处不同。
裴二郎极为敏锐,突然笑道:“太子妃可是想起了什么?”
毕竟也是长安城有名的风流人物,他这般破颜微笑当真是令人眼前陡然一亮,颇有勾魂摄魄之意。
崔遐只觉自己耳尖微红,轻咳一声,向永清公主道:“我之前发现玲珑在食用的粥中下了毒,剂量之大,足够令试毒的兔子直接死亡。但是当我闯进来救太子时,他并没有什么毒发的迹象。”
永清公主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她要说些什么,“是玲珑及时解毒吗?又下毒又解毒,是怕事情败露的太早吗?”
崔遐回忆当时情形,重生一次,她的感觉格外敏锐,“当时是有什么不一样的……是什么不一样呢?”
室内器物摆放一如当时情形,并无突兀之处,玲珑虽然下狱,她所居住的地方依然有人正常打扫、通风。
风?香气!
崔遐望着室内用以熏香的几处器物,想明白了自己疑惑的原因。
她带永清公主前来查看玲珑所居之处,自然有本处的宫婢随侍,虽然不是玲珑得用的大丫环,也是时常出入内室的。
崔遐皱眉向几名侍婢问道:“良娣素常都用什么香?”
有个容貌清秀的小婢忙笑道:“回主子的话,良娣素爱自己合香,太子爷来时焚的香都是她亲手调制的。”
玲珑素常制香自娱,太子来时,她都命小丫环专门换一种专门的香饼。据宫人们猜测,这种香能够催发男人的怜惜之情,但到底是不是谁也说不明白。
崔遐又追问了她来那天时的情形,这可没有人能说得上来,倒是前面那个容貌清秀的小婢不慌不忙笑道:“奴婢听见良娣说香熏得她头疼,让素心姐姐另换了一种,是盛在在一个嵌宝石的胭脂盒里。”
很快在玲珑的妆台上找到了那个胭脂盒子,裴二郎接过来打开一嗅,又拿舌尖舔了一下,略一回味,笑道:“这是镇定安神的‘青女’香,正宗延寿坊怀安药铺的出品,贵的很,一封两千钱。”
崔遐立即明白,玲珑只怕早已经对太子下了毒手,以熏香抑制毒发,太子愿意往她那边去,只怕也是这个原因。
她站在重生一世的奇诡视角,猜测玲珑是唯一可能谋害太子的凶手,却无任何明确线索。
永清公主见崔遐尚在沉思,向那容貌清秀的小婢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我也只是聊尽人事,既无线索,罢了。”
裴二郎轻声道:“是。”
他落后了两步,趁人不注意,将一枚小小的金叶子寒到了那容貌清秀的婢女手中。当夜,婢女毒发身亡,掌心尤有金叶子划破的一道浅浅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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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皇帝行不行 元赫
李溯说是要去见永清公主,却与小寒缠绵难舍,等到沐浴更衣结束,已近黄昏。
衣冠齐整,李溯重又恢复了那个温和带点淡漠的赵王殿下,他笑道:“趁宫门还未下匙,我们出宫去。”
他也不是早有预谋还是突发奇想,轻骑简从,带着小寒直接去了永清公主府上。
永清公主下午进宫见了一趟太子妃,原以为赵王必会见她,谁知听闻赵王杀上门来,向她身边的裴清笑道:“去请驸马来。”
公主府上待客的明堂上无数红烛高烧,亮如白昼。永清公主降阶相迎,她这一向病中,衣饰简素,整个人清逸如兰,见李溯携小寒过来,待小寒也格外亲厚。
双方分宾主落座,寒暄几句,便是歌舞伎人上来献乐。
永清公主原本想趁着气氛融洽,把话题引到今日在玲珑宫的发现时,李溯突然笑道:“吐蕃侵边,生灵涂炭,我心甚忧,舞伎就不必了吧。”
这是有话要密谈的意思,永清公主含笑客气了几句,命在场众人皆都退出去。
“驸马怎么不见?”李溯笑问道,“弟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驸马最近修身养性,必有两个时辰闭关静书,方才已经派人去请了。”永清公主笑道。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足音,竟然是一袭青衫的裴清,他行礼如仪,禀告道:“公主殿下,驸马并未在府中。”
永清公主微愕,然而内庭也有人悄然踱出来,“我去前头瞧了青雀儿,路上听说赵王殿下来了,这不是抄近路过来了么?”
说话的人正是驸马元赫,他宽袖缓带,自有衣带风流之态,说话声音温柔好听,往永清公主身边落坐,更要将妻子揽进怀中,以示温柔。
裴清脸色微变,猛地冲向永清公主,除他之外,藏在暗处的两名侍卫也冲了出来!
永清公主一声尖叫,扑倒在桌案上,一柄镶金嵌玉的短匕,刺进了永清公主的左胁,鲜血立即浸透了她半边衫裙。
裴清一脚将元赫踹向那两名侍卫,运指如风,连点永清公主胁下数处重穴,转头向沈小寒吼道:“快去请万应先师!”
李溯沉声道:“来不及,快让你府上长史去宫中报讯,府上没有御医?”
确实来不及,裴清也只是随便坑一坑小寒,无非是想看她犯禁碰壁,可惜李溯在此,小寒便不太好坑了。
“我武功曾经被废,近年来潜心修炼,也不过比普通人略强一点,还请二娘子援手。”裴清表情惶急,向李溯解释道。
他足音沉重,所说不假,小寒倒也没把他放在心上,见李溯一个询问的眼神,她点了点头,闪身到了永清公主身边,重新将裴清所点的穴道又封了一遍。
这般处理,也只能延缓血流,并不能解决永清公主所受的外伤问题。小寒正沉思间,裴清趁她的身形遮住了李溯,突然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叠的小小的方胜。
小寒对他的印象不好,挑眉正想发怒,裴清意味深长地向她望了一眼,大声喝道:“御医呢!快传御医!”
裴清在永清公主府上的位置,已经超越了一般客卿,他的指令很快如流水一般传下去,太医署常年有两名御医在公主府上轮值,所幸元赫虽然下了狠心要她的性命,但是她身上一件软甲救了她的小命,匕首受阻之后才从软甲的间隙刺入,不算太深,性命无碍。
元赫被人按倒在地上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他只管眦牙裂嘴无声狂笑,并不理会眼前的纷扰。
李溯见明堂上都在忙于救治永清公主,乱糟糟地无人理会元赫,踱到他跟前,问道:“公主待你不薄,为何起了杀心?”
元赫还记得被迫杀了至爱那件事,恨道:“我不该报仇吗?我与青梅竹马含恨分离,在公主跟前做小伏低多年仍然得不到信任。为了取信于你,她甚至决定杀了我,元某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临死前是不是该杀她陪葬?”
李溯立即会意,知道自己近来查证的力度太大,永清公主知道自己被怀疑,元驸马也是被怀疑的重点,怕是打算杀了他灭口。
“趁你还能说话,就没什么交代的吗?”李溯叹道。
“公主遣人以驸马之名在外作恶,犯事推驸马出去送死,是本朝惯例,永宁公主也这么做的。”元赫喃喃道:“所以殿下登门,就是我的催命符,元某父母家人皆已不幸,此身可毁也,今日犯了滔天大罪,只求速死。”
他合眸不再多说,李溯知道他不会再多说,转眸四顾,却已经不见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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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塞到小寒手里是张纸条,折成方胜模样,里面裹着一只小小的青玉平安扣,其色如碧空万里,又有一抹云霞,纸条上写着四个字“二姐救我。”
稚嫩圆融的笔迹,想来是写字的人年龄尚幼,小寒却很熟悉——每隔一两个月都有家书捎往幽州,父母总爱让弟妹添上几句话,这是三妹大雪的字迹。
那玉坠也是大雪独有的一件,不算稀罕,但是这等色泽的青玉并天然生成的云霞纹,当世独一无二。
小寒的血液为之凝固,攥紧了纸条一时无言。父亲武功之高,等闲江湖客无法望其项背,现今他们又居住在沈氏族居之地,武林高手更多,绝无可能放着大雪这么个才十二三岁的女娃儿出来乱跑。
裴清与她家人素不相识,怎么能拿到这些东西?
她怀疑纸条的真实性,又不敢轻举妄动,立即返回厅上寻找裴清,谁知正有李溯撞了个满怀。
“吓死我了,你这脸色煞白是怎么回事?”李溯顺势就把她拥在怀中,柔声低问。
“二娘子是久历沙场的高手,必然不是因为眼前这点风波而害怕的。”裴清正好送李溯出来,在旁边悠然叹道。
小寒能看到裴清的模样,他含笑摇了摇头,似乎在暗示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心里难受。”小寒沉默了刹那,胡乱解释了一句。
李溯从来没见她这般又恐惧又强作镇定的模样,满腹狐疑却作不知,“放心吧,公主殿下万幸无恙,只是我们还需要等到宫里来人才能走。”
皇帝派了他最亲信的大太监田瑞陪着万应先师前来,除了给公主看病之外,也将元赫直接移交大理寺处理,行刺公主是重罪,元赫此番也是必死无疑。
小寒心中所有惶然,在看到万应先师之后全都消弭无形。




不嫁皇帝行不行 惊变
永清公主的伤势较重,但并不致命。
万应先师亲自宣布这条消息,使得阖府上下都松了口气,欢呼鼓舞起来。
此时已经入夜,田瑞便与万应先师商量,由他先回去缴旨,请万应先师在永清公主府上再多照看一夜。李溯见小寒急切的模样,也婉拒了田瑞想要请他一同回宫的意思,笑道:“今次出来是向陛下请过旨的,还未办成事就回去,着实不妥。”
这倒也是常情,田瑞含笑应了,谁知宫里又有裴贵妃跟前的太监易忠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宣旨,说是陛下要提审元赫。
原来是裴贵妃听说女儿遇刺生死未卜的消息,愤怒难掩,闹着要皇帝因噎星火提审元赫。
众人都知道裴贵妃的脾气,一时竟然无言以对,田瑞笑道:“元赫已被押送大理寺,少不得易总管再辛苦去一遭大理寺。”
易忠也只能答应了,与田瑞相携离去。
李溯与小寒再陪着万应先师闲话一会,眼见夜已深,裴清安排了下处,先恭送万应先师,再送李溯二人。
小寒望着裴清若无其事的模样,忧心如焚,她不明白裴清的来意,不敢妄动——当年她的长姐就是被裴清掳走,慕容羲和沈氏发动大量人手寻找,才侥幸找到。
大雪才十一二岁,要是也落入此人魔爪,只怕……她不敢多想。
裴清浑若不觉,执礼甚恭,只有在退出去的时候,意味深长地望了小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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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溯似乎也没有觉察任何异常,他自然带的有侍卫仆婢负责一应起居琐事,即使偶然有事在永清公主府上暂住一晚,裴清也只是安排了接待贵客的,所有防卫、饮食,都是李溯的人在负责料理。
近来李溯与小寒夜间同眠已成了惯例,室内也不留人,侍婢在伺候完两人沐浴更衣之后便退了出去。
李溯见小寒心神不宁,含笑推她入罗帏去,将她按在枕上却不动手,只是在她耳畔轻声道:“好啦,此地隔墙无耳,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说了。”
他音量极低,别说隔墙有没有耳朵,就是隔了罗帏也未必有人能听见他说什么。
小寒犹豫了一刹,李溯又轻声道:“与裴清有关?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需要今晚出去解决吗?公主府上高手也不少,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倒让小寒无言以对,唯有一声叹息。
“你去吧,给你一个时辰,不回来我就放火烧了公主府。”李溯捉住她吻了一记,“还指望你能自己招认,我也是想多了呢。”
“我不能说。”小寒轻声道:“我还没弄明白对方的意思,所以不能说。”
“知道,裴清前段时间失踪过一个月,他对外自称是在家中闭关清修,但是我不相信。”李溯咬了咬小寒的耳朵,叹道:“你最悬心的……和你家人有关?是大姐么?”
再多问他就猜出来了,小寒默默摇头,主动往李溯唇上吻了一记,“我去瞧瞧裴清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溯拥着她的胳膊并不想放开,倒有再搂紧点的意思,浅笑道:“你夫君我衾枕寂寞,心里惶急,并不舍得你走啊。”
小寒立即了悟,凑上去辗转深吻,直到两人才最快喘不过气来,李溯才没奈何地放了手,“快走吧,再不走我就真不让你走了。”
小寒一声轻笑,转瞬间就从他的怀抱里闪身出了罗帏。
李溯望着她临去时罗帏上的微微波澜大声叹息,孰料小寒去而复返,探个脑袋进来,“乖别闹,姐姐很快就回来。”
李溯仿佛溺水之人见了浮木,轻笑着起身揭开罗帏,小寒已经从后窗掠出去,唯有满室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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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到裴清并不为难,找个永清公主府上的仆婢就行。
裴清似乎也猜到了小寒会按捺不住当晚来找他,在自己所居的院落里,摆了一几两椅,四色鲜果,一壶酒,自斟自饮。
月色溶溶,只在院落周围挑了三五盏灯,倒也不至于喧宾夺主。小寒才站在墙头,他已经轻笑道:“既然来了,何不来共饮一杯?”
小寒并不想多问废话,但她知道此人是最爱废话的,提刀进来,将另一把椅子踢得远了一点,才拂衣落座,沉声道:“有话快说,我不能在外面久待。”
“小寒妹妹大着两三岁,显见颜色就不一样了。你和大寒真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裴清细细饮了杯中酒,浅笑道。
“你要再啰嗦,我保证先杀了你给我妹报仇。”小寒不想与他啰嗦,突然间短刀出鞘,刀尖挑着那酒壶望空中一抖,一道酒箭浇向裴清!
裴清不躲不藏,蓦地手腕一抖,竟然以酒盏接住了小寒攻来的那一道酒箭。只是他内力不足,无法完全消解小寒在那酒箭之中所蕴含的柔劲,酒在杯中打了个转,又激飞向天,落在他发鬓间、衣襟上。
“急什么,你出来快半年了,想你姐姐么?”裴清笑吟吟地将酒杯摆在了桌上。
小寒最恨这种临敌之际偏要说些没要紧的人,偏裴清最爱扯些闲话激怒敌人,她只能将刀锋一送,把酒壶掷给裴清,还刀入鞘,按捺自己直冲云霄的怒火,喝道:“大雪在什么地方?”
裴清接酒在手,自斟了一杯,并不接她话茬,笑道:“沈霂你也好久没见了吧?这小子皮实着呢,已经开始捉猫撵狗,溜鱼拴鸟,他可挺想你的。”
小寒索性不说话,长姐讲到裴清此人的时候,曾经半开玩笑的说他是个疯子,只管自己痛快,别人越伤心他越兴奋。还特意交代她是个不服就干的脾气,与裴清打交道一定冷静些。
“我其实挺喜欢你姐的。”裴清啜了一口酒,仰首望天边的弦月,叹道:“要不是她太别扭,说不定我们早成了神仙眷侣了。”
小寒不理他,他反倒越说越起劲,“你姐婚前,公主到幽州废了我的武功,我知道慕容羲对她来说很有用,所以暂时只有栽培之意,不想激怒他。可是我的一片痴心,就只能付诸东流了。”
“你觊觎我姐,公主就没有禁止你么?”小寒突然问道。
“禁止?我是公主府上客卿,又不是她的面首。”裴清浅笑道:“世上女人亿万个,唯有一个大寒在我心坎里住下了,只怕是至死方休呢。”
小寒再也无法忍耐,刀锋眨眼便送到他的颈间,“说重点。”
“大寒……没告诉你怎么对付我么?”
裴清大寒二字才出,小寒的刀锋已经紧了一点,划破他颈间的皮肤,血珠儿立即冒出来,沿着他的颈项落入衣襟里。
然而他根本不怕刀锋更近,仍然坚持说完了下面的内容,“听我说完话,我必然会给你一个公道的结果。小娘子打打杀杀的,也不嫌麻烦。”
面对不怕死的人,拿刀威胁似乎也没什么用。
小寒叹了口气,无奈地刀还鞘,重新坐好,甚至提起酒来给裴清斟了一杯,“好吧,求你。”
“这倒能看出是亲姊妹俩了,大寒骗我的时候,也是这样温柔的。”裴清无奈叹息,然而他还是举起了酒杯,又问道:“你姐身上的蛊毒是我下的,我俩本命相连,我若死了她也不能活这事,你知道吗?”
小寒微微一凛,长姐说裴清说话向来没谱,十句或有七、八句真话,或者满篇谎言,真伪难辨。这个秘密她没有听长姐说过,立即道:“骗人。”
裴清灿然一笑,并不再解释,只是饮尽了杯中酒,笑道:“我前月奉公主之命到江南办事,遇到你妹妹大雪,帮了她一个大忙。小姑娘倒挺爽快,说日后有什么事可以持那枚玉环到江南里寻她,自会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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