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皇帝行不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君随缘
小寒见他脸色凝重,轻声道:“皇后所说如果不假,就是有人假借皇后名义诱使王琰叛乱,总不能是这么巧与陛下遇刺在同一天?”
皇帝是在审问驸马元赫时遇刺,派出去裴贵妃的宦官易忠,从大理寺提元赫回来的,并不是易忠,而是身份不明的男子易容成易忠的模样,趁夜刺杀皇帝,随即毒发自尽,化成了一滩血水。
这样的死士,武功奇高,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实在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易忠的尸体也在去大理寺的途中找到,凶手是怎么将他杀害之后抛入道边的沟渠中,也成了一个未解的谜团。
小寒问起这件事,李溯苦笑道:“我们登门,皇姐遇刺,贵妃心急女儿的情况,催着陛下亲自提审元赫,这才把易忠送出宫来给人杀。这过程中最难控制的是哪个环节?”
小寒侧首一想,笑道:“陛下提审元赫?”
李溯摇了摇头,叹道:“陛下疼儿女的心都是一样的,长姐遇刺,他和贵妃不能出宫来探望,也不知道元赫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将他提到宫里去问,不必贵妃哭求陛下也会这么做的——是派谁出来提审。”
小寒立即了悟,易容之术看似妙,也有一个致命的难题,无论是刀圭还是面具,又或者颜料,从一个人易容成另外一个人,都需要一点时间。
根本不存在临时起意,由一个人易容成另外一人,面具总要做,颜料胶泥要等干透,刀圭更是需要时间。
所以除非凶手笃定一定出来的是易忠,否则必须准备一定数量的宦官,而这种高手死士,绝对不可能多到随手就有的地步。
这些李溯早在宫变次日就已经料理明白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只作不知,此刻小寒问起,他才解释了一遍,最后又叹道:“一场宫变,能在我手里进展到那日的地步,绝非容易。”
他说的绝非容易,约等于无数人的鲜血和性命。
不嫁皇帝行不行 求亲
接到李溯请她进宫的消息,永宁公主无端地叹了口气,兄弟姊妹几人经些一役,几乎没有一个能与李溯对抗的。
这是命,但她不想认命。
她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以身体的缘故拒绝李溯也在情理之中。她身边的保母正想劝,永宁公主倒先开了口,她笑道:“我那六弟并非好糊弄的,吐蕃之役捷报频传,他闲得很。今日不去,改天可就不是‘请’了。”
保母微微有些发愁,生怕李溯把她弄进宫去,又会有什么样新的罪名罗织给她。
柳妃宠罪,郑王被削为庶民,柳驸马认罪之后自尽,永宁公主孑然一身,突然觉得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她的笑容自信而明媚,“我有办法,一定能解决他。”
她召集心腹来商议对策,几人很快就分头行动。
永宁公主自己则换了华服严妆,刚想张口问驸马怎么还不来,瞬间想到那个温驯体贴的男子已经不在了。
有些人在的时候如春雨细无声,无人感受到他的存在,当他真的消失的时候,才令人感到窒息。
“换件素净的衣服吧,太花哨了。”永宁公主望着镜中的自己,两行清泪扑簇簇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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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后,外面是酷暑难耐,含凉殿内却仿佛另一个世界,帘外水声潺潺,室内凉风习习,令人心旷神怡。
有万应先师的妙手,皇帝的伤势最终还是救了回来,起坐虽然力,神智却还清醒。李溯跪在榻畔侍药,脸色苍白如纸。
皇帝用了药,苦笑道:“忙去吧,别在我跟前自寻烦恼。”
李溯接了药碗放在一旁,示意殿中服侍的所有从人退下,令自己的亲信林炽、林烈两人守在殿外,他轻声道:“大姐实在重伤无力行动,太子仍然昏迷不醒,我召了三姐进宫。”
这是要趁着皇帝还清醒,安排诸事的意思,皇帝点点头,道:“朕迭逢变乱,神不济,年日无多,也是到了该托付的时候了……你还宣了其他朝中重臣吗?”
李溯摇了摇头,稍微近一点,轻声道:“父亲,我们猜个谜好不好?”
他这模样倒似十年前的幼儿时期,最爱腻在皇帝跟前耍乖卖萌,皇帝不由得失笑,道:“好。”
李溯微笑,“君无戏言,儿子的问题,父亲只需要确认或者否认即可,成么?”
皇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想到肩上这副担子终于可以交给儿子,心情舒畅,自然也极为宽容,他微微点头,笑道:“好。”
“万应先师死而复生是一位柳姓女子所救,她长久昏睡,须万应先师才能解救,和父亲之前昏迷的症状十分相似,我猜……父亲和柳姓女子昏迷的原因是一样的,对吗?”
皇帝想不到他竟然会先问这个问题,稍微合了一下眼睛,才又睁开眼睛笑道:“是。”
“所以万应先师其实并非死而复生,他不会死,对吗?”李溯微笑,他素来端方守礼,要到此刻父子独处,才有一点少年人的顽皮狡黠。
皇帝微愕,忙问道:“你这是何而来的推论?”
“那么父亲也不会死,一定会万岁万岁万万岁,对么?”李溯并不理会皇帝的,他的笑容更是灿烂,仿佛偷鸡得手的小狐狸。
皇帝敛起自己的惊愕,冷峻又颇有几分杀气,“你这都是从何而来的奇思异想?我……”
他突然想到自己忘记装虚弱,连忙急促地喘了一口气,才继续指责李溯,“……朕终有一死,还没有来得及看你成亲……”
“父亲想知道为什么儿子能得出这个结论么?”李溯并不想揭穿他的伪装,把话题转到了皇帝和他都很感兴趣之处。
“不要胡思乱想!”皇帝低喝道。
“万应先师每年都要来为父亲诊脉,今年迟了,所以父亲才陷入了长久的昏睡。”李溯微笑道,“也就是说,陛下的性命是由万应先师操控。”
“依着父亲的脾气,不会容忍自己的性命由别人控制。”李溯注视着皇帝,喟然轻叹,“过往十余年,陛下都没有想过要挣脱这种操控吗?万应先师就算品德高尚,不会觊觎帝位,他年事已高,又常年在外游医,万一……父亲的安危怎么办?”
他的声音清越,“父亲从未布置过万应先师不来的情况,这不是也太令人生疑了么?加上柳氏令万应先师起死回生,所以我猜万应先师不会死,陛下也不会死。”
皇帝猛地咳嗽一声,似要遮掩什么,可是万应先师还是从殿角的阴影里踱了出来,微笑道:“赵王殿下既然敢在陛下面前提及此事,怕是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不如听听他要说什么?”
李溯在地下跪了半天,皇帝也没令他起身,正好借着万应先师现身的机会起来行礼,他是多谢万应先师照佛老爷爷之恩,其意甚诚,又笑道:“多谢曾祖疼爱。”
皇帝忍俊不禁,掩饰着冷哼了一声,道:“谁准你叫他曾祖了?”
李溯见父亲吃醋,笑意更是荡漾,“父亲的性命都悬在先师手中,儿子自然恭谨,人之常情也。再说儿子和小寒的婚事,父亲不是也应允了么?叫一声……”
他话未说完,皇帝已经佯作怫然不悦的模样,“谁准了?”
李溯微笑道:“小寒嫁了我,将来我们的孩子自然是要继承江山社稷的,后世每一代皇帝,身上都流着沈氏的血脉,算是报答先师对父亲的照拂之恩吧。”
他说的内容十分理所当然,仿佛已经继承帝位,和小寒做了夫妻,正在谋划未来万世基业。
万应先师微笑道:“赵王殿下不必试探。”
李溯摇头笑道:“先师为陛下治病多年,不爱财,不爱官,也没有为沈家谋过什么恩典,深得陛下信任。明明小寒也喜爱我,先师就允了我俩的亲事吧。”
他绕了这么大的弯子,就是为了求亲?
皇帝并不觉得儿子会有这般简单,他轻咳一声,表达被忽视的不悦,“除此之外呢?你今日这般狂悖,到底是想做什么?”
李溯微笑道:“父亲息怒,儿子只是想让万应先师治好陛下身上的伤痛而已……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最末一句是外臣常用的颂词,一般配合三跪九叩大礼,李溯提到这句话,也向着皇帝深深磕了个头。
他的意思太明显了,万应先师快忍不住自己想要爆笑的心情了。
殿外林炽突然轻声禀道:“永宁公主殿外叩见陛下。”
皇帝敛了笑容,望着李溯意味深长地问道:“你三姐在外面,你准备怎么办?”
李溯微笑道:“儿子也有几句话要当着陛下的面,问问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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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皇帝行不行 解谜
永宁公主立在含凉殿外,无端一阵悲凉。
皇帝待子女并无太大的差别,唯有李溯是他亲自带在身边的。到现在和李溯的利益有了争执,孰亲孰近立即有了分别。
皇帝连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也不管了,找个理由将柳贤妃贬入掖庭,郑王削为庶民。
柳贤妃身在冷宫,心思却极淡然,命她不许再对皇帝有怨念。然而让她看着衣着简素的母亲,如何能不生怨念?
至于郑王,她有心照拂,寻了一处庄子远远地将郑王送过去,想缓过风头再图大举,奈何郑王并不服气,没两天就带着他的心腹离开,至今踪影不见。
林炽得命出来,道:“宣,永宁公主觐见。”
殿门洞开,进入含凉殿便似到了一个新的清凉世界,永宁公主端然进去,她强忍着自己的泪意,低声对自己说道,不要怕,你还没有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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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叩见陛下。”永宁公主莺声沥沥,有意模仿柳贤妃素常的仪态,沉静而稳重地扶着腰,缓缓跪了下去。
“,赐坐,阿溯有话要问你。”皇帝的声音虽然低而弱,并不是中气不足的模样。
永宁公主心里微震,难道皇帝并没有如传闻所说的,命悬一线?
她进来时只看到皇帝侧倚在榻上,左右分别坐着李溯和万应先师,并没有见到其他人,心中一阵窃喜,却不敢形之于色,待发现皇帝病情似有好转,喜悦登时转为焦虑。
永宁公主带来的侍女忙挽起她来,伺候她在李溯身边落座,两人距离不过三尺。她的两名侍女随即退在她身后为她打扇,公主是孕妇,体丰怕热。
“说吧。”永宁公主向李溯展颜一笑,她幼时也常带着李沐与李溯两人一起玩,此刻的笑意,也是想勾李溯回忆儿时。
“金逸都招认了,那封皇后传给王大将军的书信,是他伪造的……所以三姐有什么话想说?”李溯微笑道。
永宁公主早就提防着他会有什么讹诈之举,立即道:“六弟要拿这事攀诬我也太幼稚了,金逸被六弟的人逮走在王氏叛乱发生之前,是死是活我都不知,他怎么可能伪造皇后的书信?”
李溯摇头笑道:“谁说非要当天伪造书信?金逸还私藏着底稿呢,上面有三姐改的一个字……王氏叛乱的起因是一封伪造的书信,关键因素更是陛下遇刺,伪装柳贤妃身边的宦官易忠可不是临时起意。”
永宁公主满脸莫名其妙,虽然满殿凉意,她还是从侍女夺过团扇扇了几下,“六弟看起来是要将我屈打成招——易忠跟随母亲多年,见过他的人不知道多少,伪装成他潜入宫中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怎么就能全算在我头上?”
李溯挑眉望了她一眼,笑道:“自我调整监门卫之后,想潜入宫中的漏洞就小得多了,你们一时找不到机会,只得铤而走险,与元赫密谋此计……我猜,你肚里的孩子,是元赫的对么?”
永宁公主猛地站起来,掌中的团肩挥出去似乎是想要给李溯一记,又停在了半空中,泣道“父亲,您就看着六弟欺侮我吗?无端构陷!欲加之罪!随意编撰!”
皇帝艰难地挥了挥手,缓缓道:“急什么,听他说完吧。”
永宁公主颓然又坐了回去,她忘记了自己再无母亲护持,只有与皇帝之间淡薄的父女情分,心中郁狂,又恨极难言。
李溯倒是毫不害怕,遇事最是沉着,此刻方道:“元驸马与长姐伉俪情深,他存了私心,不甘心长久受长姐控制,想要与自己的旧爱团圆。三姐就做了个局,将他那旧爱墨氏塞到他怀里,又以此为胁,要他将所经营的洛阳城,分润一些给三姐。”
他见永宁公主满面不服,便从袖中取了一卷纸,将其中两张找出来递给永宁公主,“三姐,你的面首金逸出头做赝品字画生意,购得书画可以到你府上求个门路,所得钱财都让金逸组织商队,以去西域经商为名,布了好大一个局,这是你派出商队的时间和回来的时间。”
两张竹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永宁公主不管细事,金逸手头的钱足够罢办一批货物和商队用时就派人出去,陆续走了多少趟,她并不记得真实的数字,只是震惊于李溯居然能够搜集到如此详细的信息,一时心中恐惧之意渐生。
“我从幽州回来,从洛阳城经过时发现吐蕃人在洛阳的数量异常,细查才发现这都是从商队从长安贩运丝绸到西域,返回时再带了波斯的宝石、金器、毛毯等物,加上一些吐蕃人护卫。当然,若是认真核查时间,就会发现这些商队的往返时间也很微妙,基本上都不够抵达波斯的,至于他们编造的什么大食国、楼兰国,难以查证。”
“每个商队带捎带上二三十个吐蕃人来大唐讨生活并不多,商队往来多时,流入大唐的吐蕃人数量就多了。这些吐蕃人都有三姐安排的商队给予合法的身份,以行商为名,沿途观察守卫、驿道情况,有一部分留在关防重地如鄯州,大部分进入长安,后来聚集得多了怕太显眼,渐渐都向东流往洛阳。”
他所说的内容实在令人震骇,万应先师原本是闭目养神,一副入定模样,此刻都忍不住替皇帝问道:“可有实据?”
李溯微笑道:“今日不是三司会审,证据都没有带来,不过我所说的内容,陆续都集了人证和物证。”
永宁公主反倒镇定下来,闻言拿团扇遮了半面,只露出一双灿然夺目的凤眸,冷笑道:“你接着编。”
“元驸马背弃长姐的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三姐腹中有了他的孩儿。”李溯微微摇头,叹道:“三姐向来纵情肆意,面首也多,为了诱使元驸马背弃长姐,多时不召面首,且常命庶人李沐出头邀驸马小宴。”
永宁公主微微一哂,道:“你又编。”
李溯笑叹道:“等长姐醒来,让她说腹中那两个月的胎儿小产,到底是因为什么与驸马口角吧。”
永宁公主挑眉,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团扇递给身边的侍女,道:“随你胡说,我只等到时候对质吧。”
她似乎因为坐得久了些,扶着腰款款起身,不知怎地突然一晃!她身边的侍女立即抢上来扶持,团扇遮掩,衣袂流动之间,一根细细的尖刺,直袭李溯左胁!
这一下如果刺入李溯胸膛,以内力绞动,心脏破碎,就算是万应先师在跟前,也必然无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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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无意外今晚还会有一更~感谢小天使们的陪伴~~~~终于快进入结局了,摩拳擦掌叉腰笑~~
不嫁皇帝行不行 许愿
在凡人的世界里,眨眼即为瞬间。
在特殊的人眼中,瞬间也可以是百年。
从永宁公主跌倒到她那侍女借机出手,袭向三尺之外的李溯,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按照刺客的计算,这么短的距离暴起发难,纵然是万应先师也来不及反应,更何况他们还掌握了他的弱点,不怕他会有救活李溯的可能性。
永宁公主的计划是找机会杀了李溯,杀了皇帝,控制万应先师。然后趁太子昏迷、永清公主遇刺之际,再继承大统。
然而她万万想不到,事情不如她愿的原因,并不是一直隐藏实力的李溯,而是她早就知道迥异于凡人的万应先师。
锋芒触及李溯衣衫,生死只在呼吸间。
万应先师拈着胡须,不动声色轻喝道:“停。”
仿佛神仙的法力,又似乎是什么离奇的幻术,时间停在了这一瞬间。
永宁公主眼睁睁的看着万应先师起身,踱到她面前瞟了一眼,摇摇头,把她按到座位上。又在她那侍女手腕上一拂,将尖刺夺到手里,看了一眼再随手甩出去,擦着永宁公主的脸颊飞过,夺的一声钉在她背后的柱子上。
这位受万人景仰的大人物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将她身边的两名侍女点穴后再扔到地上,才又重坐回去,喝道:“林炽!”
永宁公主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直到林炽带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能动了,而她的两名侍女也挣扎呼救,可是咽喉间不成音节,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溯也与她一样目睹了这一切,他突然问道:“三姐当着父亲的面杀我,就……这么恨我吗?”
永宁公主恍然如大梦初醒,两行清泪滚滚而落,哈哈大笑指着万应先师道:“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林炽一听这怕是有什么秘辛,见李溯向他点了点头,如蒙大赦,立即带人拖着那两名侍女带走。
万应先师轻咳一声,道:“我猜……你是从柳素身上发现我的秘密,不对……她不懂你们的规矩,多半是过于天真,非但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也让你们也知道了对付我的办法。”
永宁公主此刻仍然保持着一线理智,“你猜对了。”
她能发现柳素,因为在洛阳的吐蕃人把柳素当成了奇特的贡品进献而她——理由是,这个小娘子杀不死。
柳素这个小娘子懵懂而天真无邪,遭遇足以致命的重创之后,会昏睡很久,不论摔下悬崖还是掉进黄河的激流中,她都会如期苏醒。
直到最后一次,永宁公主终于停止测试,认可柳素是个杀不死的,她一时还想不到有什么用处,柳素则开始了越来越久的昏睡,她唯一的要求就是,找到万应先师。
万应先师每年都会来长安,找他治病并没有什么难的,难的是如何不让别人起疑心。
永宁公主以找到万应先师为条件,向柳素交换了万应先师的秘密。后来又通过盗匪把柳素送到沈小寒手里,为的就是顺理成章的能够接近万应先师,而不让他起疑心。
皇帝的身体健康一直是万应先师在管理,如果万应先师没有了,父亲的身体状况,也许会有不同的变化。
这是永宁公主想要知道万应先师的秘密初衷,柳素告诉她杀死万应先师的办法很简单,近身偷袭,必须要快到他来不及出声。
尽管在万应先师这样的大高手面前,找到近身偷袭的机会极少,但这个消息足够了。
永宁公主没有想到柳素没说完的意思是,万应先师只要能开口,就可以令一切停止。他可以自由活动在停止的世界里,而别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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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幻术,还是仙术?
永宁公主还抱有一线希望,她的指甲已经掐进掌心里,拼命以剧痛让自己清醒。
皇帝目睹这一切发生,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此刻才叹道:“朕的儿女都没有教育好,真是丢脸。”
万应先师看了看李溯,似乎把李溯也归到了没有教育好的行列里,点头赞成他这种说法,随即问永宁公主,“你下令杀死他时,可想过他还是你的六弟?”
永宁公主望着李溯,突然想到幼时带着他去顽耍时的情形,那个呆萌甜美的孩童已经成长为她需要仰视的敌手,她猛地摇头,“他不是,他是父亲的孩子,自幼尊贵无比,连我带着他玩,身边都会跟随至少四个高手。”
李溯苦笑,他在宫里是没有母亲保护的孩子,冷不防总有黑手暗算他,皇帝也不能杀尽后宫所有的人,唯有加派人手,时刻看护。
“我想和父亲多说一句话,都要战战兢兢,生怕父亲生气。可是他可以踩着父亲的龙袍爬到他肩上撒娇。”永宁公主纵声哭泣,似乎要将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我想要一个男人,跪在父亲面前苦求了很久,父亲说他不能勉强别人。”永宁公主哭得狠了,抽噎着,断断续续的不成语句,“父亲是天下之主,他不能勉强别人,为什么非要勉强我放弃喜欢的男人?从那时候我就知道了,想要的东西,必须自己争取。”
李溯无奈摇头,慕容羲与永宁公主早年那些旧事,他也想不到居然流毒如此之深。
皇帝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叹道:“痴儿竟还未悟!世间情爱,该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也抢不来!”
永宁公主拼命摇头,发髻上的珠钗都有滑落之意,“父亲错了,我若不去争取想要的东西,谁会给我?”
争取当然没有错,但是争取的代价如果是要杀死父亲、姐姐、兄长、弟弟,也未太大了些。
皇帝似不忍再说,艰难地摇了摇手,示意李溯带永宁公主出去,然而永宁公主似乎并不甘心失败,她微一低头,发上的珠钗滑落,正被她抓在手中。
珠钗是特制的,钢所铸镀了金,钗尾被磨得极为锋利。
李溯怕她寻短见,连忙抢上一步,谁知他的胸膛,就直直撞上了永宁公主的珠钗锋锐!
“三姐就这么想我死?”李溯喟叹道。
珠钗虽然锋锐,却只把他的胸膛的衣衫刺破,根本就无法再进一步。原来他贴身穿了软甲,永宁公主武功也只是三脚猫的功夫,这一记只刺中他的软甲,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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