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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她连死都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故荒
这时,阳光从云层中透了出来,恰有一束照在覃萋身上。她眉眼间带着笑意,清澈分明的眼眸。
那样的温柔舒缓,只让人感觉在这一瞬,时光都慢了下来。
王瑱不由得愣住了。
第一次将言语噎在了口中。
但他很快便敛了情绪。
撇开眼眸,转身又走入了房中。
只留覃萋一人,看着他的背影,神色不明。
早饭上了桌。
覃萋洗好了衣裳,王瑱也洗漱好了。
三人坐在桌子上。
对着一盘粗面馒头,和杂粮青菜粥,一叠酸萝卜一叠干咸菜。
王瑱端起粥,默默吃着。
覃萋瞥了他一眼,在刘大姐转身去拿东西的时候,轻声笑了笑:“王公子可真能忍。”
王瑱没说话。
继续默默咽着这些对他来说有些过于粗糙的饭菜。
待刘大姐回来。
覃萋又回了那娇娆模样。
三人继续吃着。
吃到最后,刘大姐看了眼二人,笑着道:“如今也算是熬出头了。你们可有什么打算么?”
覃萋看了眼王瑱,面上染了两朵红晕:“我自跟着他走,便都听他的。”
刘大姐叹了口气:“唉,人世无常。可惜你们没有得到家人父母的祝福,还遭遇了那些磨难,逃到我们这里了。看你们二人的模样,也该是锦衣玉食长大的神仙人物呢。以后要受苦了啊。”
逃婚?
王瑱面色不显,转头看了眼含羞带怯的覃萋。
心里涌起一股莫名情绪。
覃萋也叹了口气:“若非家中族人逼迫非要我代替表姐,去偿表弟的赌债,嫁给一个曾打杀过妻子的六旬老人,我也不敢逃家,做出这般有伤风俗的事情来。但上天怜惜我一个孤女,被他人欺负,将我与六郎牵到了一起。”
王瑱回过头。
慢慢将自己的手放在覃萋的手上,拍了拍以示安抚。
覃萋娇羞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六郎也是孤苦,家中受难,如今沦落了。我们二人互相扶持着,不求荣华富贵,但愿一世喜乐。”
刘大姐也红了眼。
感慨两个生得如神仙般的人物,落得这样的遭遇。
她动容道:“你们现在大姐这里住着,等找了活计,安了新居,再走。得你们人生地不熟,还要多遭磨难。”
覃萋摇头,含泪道:“这样劳烦大姐,让我们如何过意得去。”
刘大姐摇头,故意冷了脸色:“你这样说,可是瞧不上我一个寡妇呢?!你且放心,我是要死后给刘家立一个贞节牌坊的,邻里无人敢说闲话。在这里好好住着,莫要拘束了。”
覃萋笑着点点头。
刘大姐满意地起碗筷,转身往厨房走去。
王瑱回了手。
覃萋看向他:“又委屈王公子了呢。”
王瑱没说话,只默默看着她。然后微微笑了。
笑容温雅。
覃萋一愣:“你笑什么。”
王瑱微笑道:“覃萋姑娘,该有个戏班子才对。”
这一句,让覃萋愣在了原地。
王瑱起身,回房。
过了会儿,覃萋看着房门,轻声笑了起来。





白月光她连死都美 思公子兮徒离忧
月牙县孖巷刘家,住了两个外地来的年轻人。二人是一对夫妻。
仅仅三天。
全巷子都传遍了那年轻妇人的貌美。
而在其丈夫出门之后,传言里又再度感慨起二人之般配。
年轻妇人善绣,年轻丈夫有学识。
两人在邻里的帮助下,都找到了活计。
一人靠卖绣活,一人靠当县城里云坛书院的教书先生。
为什么两人不遮蔽容貌?
因为谁敢猜想——惊才绝艳的世家公子,会和一个妓女产生纠葛。
没人敢想,便没人会猜疑。
但他们都估错了王六郎之狠绝。
所以,王瑱现下正准备出门,去元坛书院里教课。而覃萋则坐在门口,绣着一条手帕。
见到王瑱出来,她抬头温柔一笑:“相公。”
王瑱对她点了点头。
而刘大姐此时正微笑地看着她们,内心宽慰。
待到正午时分。
提着竹篮,用布巾裹着发的覃萋来到了云坛书院门口。她走进书院,静静地站在竹舍门口。等王瑱出来,巧笑倩兮地将手里的竹篮递给他。
王瑱将竹篮打开,里面是温热的饭菜。
待到他用完饭,提着竹篮找寻覃萋的时候。
才发现她坐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低着头,仔细地缝补着一个孩童的衣袖。
光影照在她身上。那双白皙的手仿若飞舞的蝴蝶般。飞舞着,飞舞着,拦住了王瑱的脚步。
让他静静地站在那里。
等她咬断缝补的尾线,等孩子红着脸对覃萋道谢。
“多谢师母。”
“没事儿的。快去玩吧。”
她摸了摸孩童的头,目送孩童蹦蹦跳跳地离开。然后转头看向他,轻轻一笑。
这一笑。
这场景。
落在了他心里。
而此时的王瑱,仍然面色平淡,神情自然。
住了半月有余。
孖巷的人们也对她二人熟悉了起来。
路上碰见时,叫声也变成了。
“王家嫂子。”
“王家夫郎。”
听到时,二人都会微笑着点点头。
这一天。
天有些昏暗,似乎下一刻便会大雨倾盆。
王瑱一到家,刘大姐便焦急地叫王瑱去接覃萋。说她去了有一会儿了,又没有带伞,怕是要淋雨。
王瑱听后笑着应下,拿起门边的油纸伞,前去县城里的百绣店寻她。
一路上,已经慢慢下起了毛毛细雨。
行人或以袖挡雨匆匆跑过,或拿着油纸顶头快步走过。
街道两旁的小摊小贩,也都尽数归家。
王瑱执着伞,走在青石路上。
他静静地走着。
忽然。
有人叫了他一声。
他转头看去。
对方笑着问他,去哪里。
他答,去百绣店。
对方笑得更开心了,问他是不是去接自己的妻子。
他没点头。
对方以为他害羞了,笑着摆手,叫他快去,不要让妻子淋湿了,会心疼。
心疼。
听到这两个字,王瑱一愣。
不待他回神,对方已经离开。
王瑱继续慢慢走着。
等走到百绣店门口时,他仍然低着头。
可又被一道叫声惊醒。
“相公。”
他寻声看去。
是一个穿着布衣的女子,往他这边跑来。
女子跑着跑着,绕过他,躲入王瑱身后的一个男人的伞下。
两人对视一笑,共乘一把伞,慢步离开。
王瑱看着她们离开。
握着手里的油纸伞。
那双素来含着远雾青山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淡淡茫然。
可就在这时。
又是一道叫声。
“相公。”
他没回头。
但却有一人躲进了他的伞下。
馨香沁入心脾。
她笑着,扯了扯他的袖子:“相公,你来接我么?”
王瑱低头,看着她没说话。
覃萋笑着:“多谢相公,咱们快回去吧。”
王瑱轻轻地应了一声。
然后两人便乘着一柄伞,慢步离开。
细雨纷纷。
默默藏住了他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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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了。
覃萋想到这时,绣着花样的手停下了。
她眼眸微垂。
刘大姐从厨房走了出来,见到坐在木椅上的覃萋,急声道:“妹子,你家夫郎怎得还不回来?这都快入夜了。”
覃萋抬头,天已黄昏。
她微笑着放下绣绷,站起来:“大姐,我去书院看看,说不定是因为教**搁了。”
刘大姐点点头,笑着道:“你路上小心,大姐做好饭等你们啊。”
覃萋笑着应下,出了门。
一路上,都有人与她打招呼。
她也都笑着回应。
待走到书院竹舍门口,听到两种声音后,她的笑冷了。
有人打开了房门。
是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对方脸色淡然地打开门后,又退下。
将房门内的王瑱暴露了出来。
此时的王瑱,着一身白色锦衣,玉带金边,滚着卷卷流云花纹。他束着水玉冠,执着水墨扇。
刹那间。
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王六郎。真正的王瑱。
覃萋看着他,挑眉欲笑,却发现自己勾起笑意的弧度有些凝滞。
她抿了抿唇:“王公子,安好。”
王瑱看着她,慢慢地,微微一笑。
“覃萋姑娘,安好。”
覃萋道:“你要走了吗?”
王瑱点头。
覃萋走进门内:“那我的负子楼呢?”
王瑱笑着:“自然是要还给覃萋姑娘的。”
覃萋:“还?一模一样么?”
王瑱摇头:“覃萋姑娘说笑了。”
覃萋没说话。
王瑱上前一步,轻声道:“但在下想,覃萋姑娘并不缺这一座负子楼不是么?”
覃萋眯起眼,微笑:“王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王瑱微笑:“覃萋姑娘还记得那个说书人么?”
这一句话,让覃萋瞳孔瞬间睁大。
那天是一个日朗风清的好日子。
月牙湾起了午市。
刘大姐托他二人去买些从其他地方送来的东西。
两人走在路上。
都被太阳蒸得有些熏熏然。
就在这一刻。
一道清朗声音入耳。
二人寻声看去。
是一个年近不惑的说书人,坐在一家茶楼大厅内,正高声地说着奇闻异事。引着不少人伸长了脖子,等他继续下文。
“…各位有所不知,这件奇案乃是前朝的。只不过由于案子过于诡奇,也被列为官册之上。真人真事,不怕有人说我包柏祥空口白牙。”
“前朝?!如今咱们陈朝也不过两代。那前朝可是……”
“看客官年纪轻,怕是不晓得。咱们前朝,官姓李。自李太祖至李哀帝,共计三百七十一年。龙椅上,曾陆陆续续坐了五代。”
“百年大朝?竟然这样的……”
“那时李朝末年,国家屡遭天灾,哀帝又年轻体弱,故朝中颇为混乱。最后,神鹰大将军,也就是如今的陈太祖,受天命,颠覆了那孱弱李朝……”
王瑱静静听着,看了眼低着头神色不明的覃萋。
“覃萋姑娘可是身体不适?”
覃萋抬起头,微笑:“没有。只是这说书先生讲得好,让我听得入了迷。”
王瑱微笑:“那不知覃萋姑娘可了解前朝?”
覃萋摇头,拿起一柄折扇看了看:“那时覃萋不过才出生,哪能知晓?”
王瑱不语。
思绪回到现在。
覃萋看着王瑱,慢慢攥紧了手掌。
“你知道了?”
王瑱微笑:“如今天下大乱,不少人都想找个正当理由效仿陈太祖。而扶持前朝遗孤,不就是最好的理由之一么?”
覃萋冷笑:“哦?那王公子便也想当一次陈太祖了?”
王瑱摇了摇折扇:“在下才学浅薄,胸无大志,并没有这等想法。不过是借力打力,为我家族罢了。”
覃萋咬了咬牙:“他们呢?他们不过是孩子!”
王瑱微笑看着覃萋,明明是清澈眼眸,却无端给人一种深沉之感。他笑道:“覃萋姑娘不必担忧,二位殿下现下十分安康。”
覃萋吸了口气:“安康?在你手里的安康,怕也不过是一时安康!若是二位殿下出了事,我必然杀你!”
王瑱看着脸色冷然地覃萋,微微垂下眼眸:“覃萋姑娘不必慌张。比起现在来寻你的楚国死士,在下无疑更为适合你些。”
覃萋深深地瞪着他:“你说什么?!楚国?!”
王瑱微笑:“现下他们已经入了月牙县。还望覃萋姑娘与我快速离开,方能安全。”
覃萋没说话,只是冷笑了两声。
王瑱又道:“等到了安全之地,在下必然会为姑娘解惑。”
覃萋攥紧手。
然后两人便离开了房门。
走到书院门口,就看到了一辆马车,两座马匹。
覃萋看了眼马车,正欲上车,又顿住了。她转头看向王瑱:“你说楚国探子已经进了月牙县来寻我们。那刘大姐呢?”
王瑱没说话。
覃萋咬牙:“他们!”
王瑱神色淡然:“覃萋姑娘快上马车吧。”
覃萋看了眼王瑱,冷冷一笑,紧接着以飞快地速度上了一匹马,往孖巷驰去。
多霜皱起眉头:“主子,她……”
王瑱脸色冷淡,眼底一派深沉,看着覃萋远去。
巷子虽窄,但是一匹马还是能过的。
覃萋驰到刘家门口,赶忙下马,推开门往里面跑去。
“大姐!”
她叫喊着。
等推开了一道房门时,便发现了被绑起来昏迷不醒的刘大姐。而就在一刻,她也被打晕了。
陷入了一片昏沉的黑暗之中。
待她再次醒来。
她被五花大绑地绑在木柱上。对面是一个站着的黑衣人,黑衣人旁边是昏迷不醒的刘大姐。
见覃萋醒来。
黑衣人扯出一个干涩的笑容来:“覃萋姑娘,闻名不如见面啊。”
覃萋没说话。
黑衣人喝了口茶,继续道:“覃萋姑娘不要慌张,在下没有恶意,只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来问覃萋姑娘一些事。”
覃萋还是没说话。
黑衣人摇摇头:“在下绝非为难女子的阴险小辈,还望覃萋姑娘不要让在下难做。”
说完后,他执一根银针,走向覃萋。
覃萋脸色淡然。
可黑衣人却笑了,往后退了几步,走到刘大姐身后。
他将银针抵在刘大姐的身上。
覃萋脸色一凛。
黑衣人转头看向覃萋:“不知道姑娘可否愿意回答在下了呢?”
覃萋看着他。
慢慢勾唇一笑。
风情潋滟,美艳绝伦。
“主子,那边传来消息,说覃萋姑娘进了刘家。至现在,已经有一炷香时间了。”多霜道。
王瑱看着马下那些血流成河的尸体。
微微蹙起了眉,折扇扫过衣摆。
“知道了。”
他淡淡回答。
二人继续往孖巷飞驰。
等王瑱来到刘家门口。
多霜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成深重的黑。
而他身上依旧雪白洁净。隐在暗处的侍卫,身上的刀剑,已经被鲜血染红。
王瑱走进刘家。
院中的楚国探子尽数被杀。
而那个关着覃萋的房门还没被打开。
王瑱走上前,推开了房门。
紧接着,一片鲜红冲入他的眼帘。
那个穿着布衣的女子,脸上沾了血痕,一双手都是血。她见到来人,轻轻笑了。将手从匕首上撤开,而匕首就插在一个黑衣人的脖颈处。死去的黑衣人瞳孔睁得很大。
而那边的刘大姐依旧昏迷不醒。
只是耳后的银针已经没入了三分之一。
王瑱没说话。
身后起来的多霜满脸惊愕。
似乎是被这绝艳的景象震撼了。
绝艳的是这鲜血染成的地,绝艳的是那个笑着的带血女子。
紧接着。
他听见那个女子轻笑着对王瑱道。
“王公子,安好。”




白月光她连死都美 思公子兮徒离忧
清风拂过木栏,扫过台下的青嫩草禾。卷纱绕木桩。隔着一道屏风的内堂里,相对的两方茶榻的其中一方,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清隽公子。
他闭目养神,身边熏香袅袅,混着风,散在他的两侧发鬓。
忽然。
楠木地板上响起木屐之声。
王瑱睁开眼,见到来人,微微一笑:“覃萋姑娘,安好。”
褪去粗糙布衣,散开一头青丝。覃萋着红绸流裳裙,披帛柔软而缠绵地亲昵她的两侧雪白肩头。金丝玉带裹紧了她的腰身,越发显得她姿态轻盈,身形高挑。
她向着王瑱走来,裙摆披帛皆垂地,随着行动流动。
待端坐于茶榻上时,金凤步摇晃了晃,与流苏相撞,发出泠泠之声。覃萋伸手扶住步摇,小指轻勾黏在唇上朱膏的一缕长发。
“王公子,安好。”
王瑱笑着轻轻颔首,手执茶壶,给覃萋倒了一杯清茶。
茶香缕缕,与熏香却不相冲。
覃萋垂眸扫了眼清澈茶水,却并不饮。
她勾唇笑着:“王公子原来还是喜欢碧螺春的。”
王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覃萋道:“你为什么住在临安?临安无大学士,无名门书院,更无你王六郎知己好友。且临安,与你琅琊,相距远矣。”
王瑱淡淡笑着。
覃萋见王瑱神态,也笑了笑,红粉旖旎风流,染出她眉目间的点点妩媚。
“因为你知道袁军要攻临安,攻渝州。临安疲弱,韦家无能,自然只能找你王六郎。”
“你相助韦寿,虽然拖住了袁军,但你却根本不顾韦家死活。”
“袁戈本人乃是绝世英雄,身边亦是人才济济。你的拖延之计,等他们退到焦耳县时便明了了。但袁家内乱,袁戈为了军心民心,也只能回去镇宗祠。而这内乱,你定然也早早得到了消息,或者根本就是你王六郎助长了袁家侄子这样的‘雄心’。”
“袁戈受此辱,必然杀你与韦寿。可他又敬佩你的才华,到时候不一定会让你死于刀下。而韦寿,和临安百姓,则是他袁戈重来时的占城葬品。”
王瑱听后,起了本来有一搭没一搭晃着的折扇。
覃萋静了静,又开口。
“你来我负子楼,表面是请我入宴,实际上不过是探查我负子楼之真假。”
“所以,那晚负子楼起的火……”覃萋看着王瑱,勾唇轻轻笑了。
“是你故意引来的。”
这一句话。
王瑱本垂下的眼眸微抬,看向覃萋。
覃萋仰起头,笑着道:“怎么?不对么?放火的是楚国探子,引火的,是你王瑱。”
“天下纷乱,楚国自身难保,为国灭家亡,在得到遗孤线索后,寻求解脱之法,实属正常。但你王瑱引着楚国来,帮他们在千里之外的主上属地一步一步地接近真相,又贪图着什么呢?”
“如今距前朝,已然过了两代。遗孤不过是个幌子。你假借楚国,掩了你的踪迹。这样狠绝的心计……”
“覃萋佩服。”
说完后,覃萋微笑着,端起茶杯,仰头饮尽。
王瑱看着她如喝酒般喝了这杯茶,眼里波澜一闪,薄唇含着几分笑意:“覃萋姑娘,心智过人。”
覃萋放下茶杯,右手食指搭在杯沿上,轻轻摩挲着:“覃萋眼界有限,猜测的也不过一二分。比起王公子,远得很呢。”
最后一句话,尾音上挑,带着几分促狭,几分笑意。
王瑱摇摇头,含笑道:“姑娘说笑了。”
这句话话音刚落,覃萋便抬头直直看向王瑱:“王公子,覃萋素来不爱说笑。”
王瑱一愣。
覃萋挑眉:“所以,覃萋说的都是正经话。既然这里不是负子楼,你王瑱也不是付了钱的恩客,何必与我这般。”
王瑱敛了神色,正要说什么。
却见覃萋站了起来。
她道:“王六郎,你知道我负子楼之女,皆命薄如纸……”
覃萋走到门口,套上木屐。然后转身,红裙飞舞,续了她的上句话:“却并不下贱。”
王瑱看着她,没说话。
覃萋转回身,背向他:“王公子,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说罢,便踩着木屐走了。
过了会儿后。
王瑱回眸,看向自己案前已然凉了的清茶。
举起来慢慢一抿。
隐隐约约间,似有一抹叹息从唇中流出,不知真假。
泸州与北方的恂州隔了一山一水。
王瑱与覃萋一行人通过水路来到恂州。其间路程,足有半月。
这半月间,二人在船上或有见面,或有共膳,却少有谈话。
待到了恂州。
众人落脚于恂州雅泗,所住的宅子端庄大气,里面格局清丽却不清贫。覃萋格外喜爱目燕亭台周围的桃花,便挑了个靠近亭台的园子住下。随侍的两个女史和其余的丫鬟也都住在园子里,谨遵公子的命令,不敢对覃萋有丝毫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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