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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她连死都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故荒
朱朴被吓得往后一倒,那样子,与春狩上的朱冉十分相似。
他身躯颤抖,愣愣地看着桌上立着的弯刀。
那女将军挑眉一笑,英姿飒爽:“啊,吓到朱相了,臣有罪。”
“但是……”她笑容带着点冷意,比那刀光还狠厉,“我们杨家最擅长枪,而非弯刀。”
杨家枪,是敌军多少年的噩梦,便是大元多少年的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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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杨家枪,传为南宋末年红袄军首领李全的妻子杨妙真所创的枪法。这个女将军很厉害。
文中的杨家枪和历史上的没有关系,只是一个小小的致敬。





白月光她连死都美 我守雁门三千里
雁门地处西北,满眼都是黄沙褐土。盛夏夜里的天空,没得一点星光,连月色都是惨淡的。风不必往常暖和多少,仍那样烈性。
端着盘子往茅舍主屋走的小童听见屋檐上鸟儿扑棱翅膀的声音,眸子一亮,往上看去:“是信鸽,长安信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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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呼一声,连忙端着盘子向主屋跑去。
小童一敲门,那信鸽却也抓住了时机落到主屋门前的地上。
门被打开,一个青衣男子开了门。
小童惊喜道:“先生,是长安的鸽子来了。”
青衣男子缓缓走过去,蹲下来。雪白纤长的手比女子的手还要美上几分,可以说得上柔弱无骨。
他将信鸽托在掌中,先伸手拂了拂它的羽毛。轻轻接下鸽子脚上的信条。
小童:“必然是少将军的信。”
男子将信鸽放下,风吹来,掀起他的袖摆,掀起他肩上垂着的长发。长发散开,露出右脸上那一道从鬓角至脸颊的疤痕,疤痕不深不浅,却如狠辣强盗粗俗地破坏了仙人天容,贪恋美色之际,还恶意伤害了这尊玉雕像。
看完了信条,男人冷哼一声。
“你盼着她回来,她却不一定见的。心里头想了那么多年的人,终于见到了,哪里舍得回来?”
说罢,他就将转身回去了。
小童被关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吞了吞口水。低头看托盘上的饭菜,叹了口气。
先生又生气不吃饭了。这可怎么是好。
少将军快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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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太宗时期,军队钱粮的支出就从户部分了出去,单独列给了兵部。兵部在两年前被刘珏拿了回来,只不过细细一览,发现账目上面做了手脚,猫腻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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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丢失的钱粮也找不回来了。
兵部的财库就是半个空壳子。
刘珏有心从皇家私库里拿钱,却被御礼监的人阻拦,声称祖宗传承决不可轻易拿出来添补。再加上国库充裕,何不挪移呢?奈何户部也不甚干净,朱朴的耳目众多,从那里面拿钱也不容易。
杨奉安这次亲自来长安取钱粮,便是绝对不容许如往常一样被克扣了。
私心里来说,刘珏也不忍心,也不甘心,让杨奉安失望。
这几日,他一直拉着杨奉安进膳赏花游园。爱谈幼年趣事,回顾往昔。
皇家别院里,刘珏亲自执壶给杨奉安倒茶。
却听见那人直截了当地问:“陛下,臣何时才能拿到圣旨回雁门?”
刘珏一怔。
她又说:“臣在雁门住了多年,家人又都在雁门生活,实在有些挂念…臣来之前,那边还有些小动作,臣不放心。”
刘珏微微一笑,放下茶壶。
“其实长安的冬天,也很美。青黛琉璃瓦,檐上雪满华。”他抿了口清茶,睫羽垂,让人看不清神色。
杨奉安看着他,没有喝那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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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只不过是想要回雁门军应该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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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珏放下茶杯,他转头看向亭外。鸟语花香,处处碧绿。
“奉安,朕也在要回朕应该有的东西。奈何世上之事,哪有这么容易?这数十年,朕在长安也不好过。”
杨奉安看他。
青年的脸庞上浮现出静谧又温柔的深沉情绪,如石中绯玉,看似温凉软薄实则坚硬铿锵。她看不透他。
恍惚间,想起了年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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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夫子责罚,在门外背书。
外头阳光炽烈,比今日不知强盛了多少倍。她睁不开眼,脸都被晒红了。身边没有侍女,没人关心。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杨家小姐,竟莫名觉得委屈。
她本就不喜欢读书写字。夫子叫她不要抄别人的作业,但她写不出来,只能空出白纸来。家里父亲忙碌,祖母身体不好,母亲又一**持着全家事务,她找不着人问。再说,小阿娇更喜欢爬树扑蝴蝶,扔石头翻墙。
她闷闷地低着头。
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让她站在树荫下。
那双小手冰冰凉凉,敷在她的脸上:“阿娇阿娇,你热不热?你的脸好红,是不是不舒服?”
小阿娇抬头,男孩的皱着眉头,紧张地向她身上四处看寻:“夫子怎能让你一个女儿家站在那里,我让小邵子给你端点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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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七哥哥,我不喝水。夫子不让我偷懒。”小阿娇嘟起嘴,低下头。
小刘珏摸了摸她的头发,看她发髻上的粉色蝴蝶都垂了翅膀,不见往日的活泼可爱。那泠泠的声音没了。
小刘珏心疼得不行。
“我骗夫子去上茅厕,偷摸着来看你。见你如此,我怎么放心?阿娇不生气,不难过,这些不怪阿娇。以后你嫁给了我,我定不会让你学这些的。你只管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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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娇抬头,看他,眼眶微微红了:“真的吗?嫁给珏七哥哥以后我就不用上学了么?”
小刘珏点头:“自然自然。一切阿娇不喜欢的东西,我都不会让阿娇去做。阿娇只管开开心心的当皇妃!”
小阿娇笑了,露出一口雪白贝齿。但小刘珏还看见了几颗被咬烂的紫色葡萄,他愣在原地。
小阿娇知道自己露馅了,连忙捂住嘴。
小刘珏眨了眨眼。
忽得,他粲然一笑。
那抹笑容,胜过这园里百花,胜过那日灿烈骄阳,胜过小阿娇嘴里那几颗紫色葡萄汁水的甜蜜。
是她还记得的回忆里,最美好的东西之一。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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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能等,但雁门的百姓不能等,雁门的将士不能等。请恕臣之罪。”
说罢。
女将军一撩下摆,跪于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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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帝王看着那乌发黑鬓,眼眸晦暗不明,手边的茶杯早就凉了。
骄阳还在,人却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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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个世界的感情线。就很苦。
哈哈哈,开了个玩游戏的新坑,大家可以去看看。乙女向哒~




白月光她连死都美 我守雁门三千里
“砰——”
茶杯在地上炸裂开来。
杨奉安看着那炸裂开来的青瓷杯,活像一朵盛开到极致的青色妖花,从含苞到盛开再到垂败,期间光年短短一瞬。留下来的碎裂痕迹,最终也要被抹去。
“你要造反吗?!杨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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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珏的声音低沉冰冷,吓得其他人跪在地上发抖。
大太监一摆拂尘,赶忙弯腰领着其余宫女太监退了下去,将御书房留给了刘珏和杨奉安。
她怀里那份文书上面已经加盖了户部的通令印章,而户部尚书本人此刻已经被抬回家中了。
她那雷厉风行的一脚,直接踹破了户政司的大门。
全城哗然。
杨奉安低着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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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珏目光深深,他走下来,双拳紧握:“朕以为你长大了,再如何,也不会如此轻狂……”
杨奉安垂眸。
刘珏这话说得,像是年幼时书房里的夫子。
她道:“臣知错了。”
她知错了,她却不后悔。
刘珏闭眼:“杨奉安,你有没有想过朕要怎么办?朕真的要治你的罪,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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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奉安抬头:“臣愿领罪,但还请京中如数发粮。”
刘珏气得脸色难看极了。
他一挥袖袍,上头的龙张牙舞爪地翻了个身:“杨奉安!你以为这是儿戏吗?朝中上下,谁会为你说话?不罚你,朕的威严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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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奉安微微一笑:“陛下,其实雁门的城墙破破烂烂的,臣可以去修墙。”
刘珏给她气得咬牙。
杨奉安跪着,直视前方,那把尊贵无比的龙椅。
她轻声道:“臣不喜欢长安的冬天。”
刘珏一怔。
年轻的帝王脸色怅然,怔愣地看着她。墨发乌鬓,没有一点珠翠修饰,银甲红袍,移动时能听见碰撞声。
青黛瓦琉璃砖,雪满华都,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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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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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什么?喜欢那偏僻孤冷的西北,喜欢那开不出一枝花的雁门,那没有半点温柔的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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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珏攥紧了手。
他竟愤怒了。
好似愤怒了,才能掩盖他的失落,他的无措和悲伤。
“…杨奉安…”
杨奉安转身,向他叩首:“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声音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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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能这样欺负他,就仗着自己喜欢她。刘珏惨然一笑。
张牙舞爪的龙蒙上了一层阴影,袖袍下的手松开,他道:“走吧,连夜离开长安。”
杨奉安一愣。
年轻的帝王转过了身。
过了许久,杨奉安才道:“罪臣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罪臣告退,还请陛下照顾好龙体。”
她起身。
战靴踏在柔软的地上。门被打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脚步声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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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珏看着案桌上放的一盘水晶葡萄,闭上了眼。
他想过要怎么面对她的背影,却没想到是现在这样。连背影都记不到,像是小时候那样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水晶葡萄滚圆可爱,静静地盘子里,没有人动过。
是在空无一人的宫道上被人半路拦住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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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奉安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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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涂着蔻丹的手将她的银甲扒拉地死紧,手臂紧紧绕着她。她眉目一软,轻声道:“岑君。”
声音清远。
刘岑君将头靠在她后背,道:“你是不是要走了,是不是…你不许走,你不可以走……”
杨奉安将手搭在了她的手上:“岑君,雁门是我的家,我自然是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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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岑君一把推开她,杨奉安转过身。
只见那雍容华贵的长公主此刻泪沾玉容,愤怒地喝道:“本公主不让你走!雁门不是你的家,长安才是!杨奉安,你在长安长大的!你跟我一起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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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奉安皱起眉:“岑君,不要无理取闹。”
刘岑君笑了,笑容里满是冷嘲之色:“我无理取闹?!杨奉安,你以为整个长安城除了我还有谁惦记你的安危?!你本就不该上战场,和那些男子一样杀敌,你应该安安稳稳地待在长安城里,看花开花谢!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
她越说越激动。
最后,她扑上前抓住杨奉安的衣领:“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她咬住唇,眼尾的桃粉晕染成了云:“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杨奉安一怔。
这丫头……
刘岑君看见她怔愣的神情,也缓了过来,她松开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她抹掉下巴上的泪水。
“夜已深,你好好想想。我,我回宫去……我明日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给你做你喜欢的…你得等我……”
她喃喃着,像是疯了似的,怎么也不敢看向杨奉安的眼睛。
杨奉安看着她,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岑君,我不能代替雪融。”
刘岑君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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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时那无数的生离死别又重现了。母妃闭上了眼睛,姨母也不在了,信任的人一个一个离去。
渐渐的,周围都是陌生的。惟有母妃送的雪融还在她怀里,呜咽着,汪汪几声也没力气。
一天她下学回宫,雪融静静地躺在花园的石头底下,血浸湿了一片草地。雪融变成了血融。她惊叫出声。父皇让太医来看她,说她得了癔症,她疯了吗?
忽然。
有人紧紧地抱住她,跟她说公主你别害怕,有我在。我是你的伴读,以后我天天和你待在一块。你没有了雪融还有我,有我保护你,没有人能伤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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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杨奉安,小名叫阿娇。我比你大哦。
“唔——”
似是温暖还在身上。
她回过神,那人紧紧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头跟她说:“岑君,别怕。”
刘岑君眼眶红着,浑身颤抖:“你能不能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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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奉安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了。她慢慢松开手,往后走。
“岑君。”
“对不起。”
刘岑君闭上眼,攥紧手,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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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子弟的感情障碍都蛮严重的......




白月光她连死都美 我守雁门三千里
天光开幕。
刘珏回过神来,朱笔红脂沾上奏折纸面,徒留一点刺目的圆。不大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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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了。
自她离开,已经半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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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蹙起眉。身边侍候的大太监高嵩便立刻上前,轻声道:“万岁爷,已经开天光了。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就要上朝,可要奴才唤人来更衣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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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刘珏不答。他侧头,转了灯罩面,遮住了一点那燃了半支蜡烛的火光。
刘珏闭着目,隐隐约约听见宫里打更的声音。
很轻,只几下。
也许未央宫的长公主也并没有睡得香甜吧。
回想起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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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不容易应付完朝中大臣,刘岑君就推开了拦路太监猛地冲了进来,跟发了癔症似的。
刘岑君一甩云袖,脸色竟扭曲起来,直直地盯着他:“兄长欺我,她根本没心软,她一脑子还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雁门,那些跟她非亲非故的贱民!”
刘岑君头上朱钗泠泠,一个跨步她就走了上来,攥紧了金龙桌案,这般疯癫模样,哪有平日里端庄矜持的长公主的姿态:“早知便让那母虎真地咬伤我罢了,多狠多痛我都不在乎!”
刘岑君攥紧了这冰凉的桌角,狠厉一笑:“干脆咬死了我,让她给我守灵,一辈子都跟我待在一块。”
刘珏在烛光下看着亲妹的脸,那疯狂残忍的神情让他略微不适地皱了皱眉头,起身:“你逾矩了。”
刘岑君看着他,没说话。
刘珏道:“她意已决,旁人再如何劝说也是无法的。只要雁门关一日不太平,她便不会安心留在京都。更何况,京都也没有她的安身立命之地。”
刘岑君笑了几声,娇柔嘶哑:“我此刻倒是爱极了朱朴,周周转转,还不如对她狠一些。陛下,既然朱朴要把兵略图送给纣楚,那便干脆送个彻底,将雁门关尽数杀干净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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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狠辣无情的说辞着实听得人心里发寒。刘珏也忍不住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没想到这几年的远离,她没有减轻对杨奉安扭曲畸形的感情,反而病更重了。
他冷喝一声:“庆珩!你在说什么疯话,你是我大元的长公主,可不是乡野间的无知妇人!”
刘岑君直愣愣地盯着他,片刻后,转了神色。似是烛光彻底消融了她眼角眉梢的狠辣,全是化作了温柔羞怯。她理了理发鬓,轻声道:“臣妹也是担心昭武校尉。言语有失,还请皇兄恕罪。”
刘珏微微叹了口气,半垂的眸子里暗沉:“朕还有折子要看,你回吧。”
刘岑君微微一笑,躬腰低头行了礼:“臣妹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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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珏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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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提皇家,目光转到杨奉安身上。
她回到雁门关的时候,已经是月末了。紧赶慢赶,才在下钥前入了城。此时,早已天黑,天上全是残星。
城西东坡的茅屋宅子门口在深夜里迎来了远客。
小童打着哈欠去开门,一开,发现是笑眯眯地,提着两坛酒看他的杨奉安。他顿时神了,欢天喜地地叫道:“少将军!少将军回来了!我,我去告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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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寂静一片,小童的声音便显得格外响亮。
杨奉安拦住了他,又从怀里掏出一袋桂花糕:“我自己去找他,你便早早睡下吧。”
小童得了糕点更是开心,不再多言,离开了。
茅屋那边的屋子在杨奉安转脚之际还是亮着的,却在她走过去时立刻熄了。
她咧嘴一笑,晃了晃手上的酒坛子。
回到了雁门关,她身上的匪气越发重了。伸手直接把门推开,二话不说走向内室床榻:“范檀湘,你这什么毛病啊,给我出来。”
没人回应她。
她就走到床榻边,看着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粽子。杨奉安直接蹲下来,视线与床榻平行。她轻声叫道:“先生?范先生?范檀湘?我的心肝宝贝好湘儿?”
这最后一句,让那粽子动了动,似是羞窘气恼了,却还是没掀开被子。杨奉安挑眉,哟,长进了啊。
杨奉安凑上前,伸出手,攥紧那被角,狠狠地一扯,扯出半边空来,露出一双闭得死紧的眼。眼眸如雕凤尾羽,利落地向上勾画,那睫羽浓密纤长,哆哆嗦嗦的,轻颤如翅。
杨奉安满意了。她伸手摸了摸那双蝶羽:“谁也比不上我们范先生的这双眼睛,瞧瞧,美得我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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