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边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挠狂
柳建明一早任小刘载自己,先到了4医。特地转去了骨科病房张望。比他预料中蹦天乱地的张天弱,奄奄一息多了。
他躺在病床里,靠着护士台最近的一架。柳建明走过去时问他:
“你表妹呢?”
他头都不从棉被里伸出来一下:“还能哪呢,指望着表妹一晚上照顾我么?”
声音里都有一股闷头闷脑的沮丧。柳建明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一边。
“怎么了,这是。”
“好无聊。”张天弱一掌拍上大脑,仍不将脑袋移出被子。一只突兀的头颅形状透过被子显现,清晰可见其形状轮廓。
柳建明去拍了一拍,硬邦邦的,头铁的人果然头颅的触感都不一样。
忽然,张天弱一扫之前的推搡,掀开了被子去迎向跟头的男人。
“赶紧跟我讲讲话。”张天弱抹了把脸,“这地方也太闷了,到处都是哭的,我都快给抑郁了都。”
人类的情绪共通这词,还真没错。共情可能会迟到,负能量的共通永远无处不在。
柳建明架着腿说:“我到这来不是跟你讲空话的。”
他说着举了手表看时间,有这闲工夫,他待会儿还得在老头子的威逼利诱之下,去买一套新的西装。
张天弱求他:“赶紧给我放出来。”
柳建明闻言瞥他:“你脚上好了?”
“不知道啊。”张天弱一撇嘴,“我都快闷死了。”
这就是爱折腾的人的下场。到头来,害人害己还乱折腾到别人。柳建明来这儿也不是特陪张天弱解闷的。主要他来见申媛,没瞧着人,心头那股子怜悯与同情随之荡然无存。坐了一会儿,扯了几句话,他便起身离了开医院。





边缘 2-9
如申媛所说,这回订在一家酒店顶楼餐厅。正值冬季,四周玻璃高罩,有如一个注入供人呼吸的温室氧气罩内。四季在这星空环绕、黑夜璀璨的浪漫之中逐渐模糊了界限。
正餐之前,人都在挑高楼顶的酒店大厅之内应酬。陆俊才大寿生日,政商界来往不少。
大厅之内衣香鬓影,哐当哐当、闪光发亮的觥筹交错背后,正在品酒看外景的柳建明所穿正式西服的背上被人一拍。
他转头,陆家大少举着一只盛满金黄酒液的杯盏递过来。
“建明,好久不见了。”
柳建明笑道,“是啊。”
心里在想,他什么时候跟这位挥金如土的大少有交集了。互相碰了一杯,陆大少海量,饮下一口说:
“从美国回来多久了?”
“两个月。”
应该不到,连陆大少名字都没记起来的柳建明懒得多加准纠正。这路大少闻言,恍然:
“美国很好玩儿吧,有些州都挺开放的。”他说,“女朋友有没有?”
这话有趣,柳建明轻轻巧巧接过了茬:“要是有,我今天就不会被邀请过来了。”
“你真幽默,建明。”陆大少眼仁之中晕了些微的酒色,与顶头枝形吊灯的璀璨交相辉映,生了几分醉生梦死。
“哪里。”
最通用的客套话。
柳建明估摸这陆大少正在如何切入这场,被双方老头子牵线,强强结合的家族联姻。
陆家跟柳家的关系从上世纪说,两家都不是本地原居民,同那时候大批被吸引过来的投机商人一样。从出口制造业做起,一天天壮大发家,后来看建筑房地产吸金能力惊人,立刻又投入其中。发了一笔大财。
现下东星因地缘限制,房价呈现一派病态的飙升,人力劳动不再廉价,引以为傲的制造业下滑了许多。对陆柳两家来说,支柱产业不能忘,现实来说,当建筑房地产的确才是吸金的康阳大道。
这会儿,陆大少低声忽来一语:
“你觉得,我们小妹姿色如何?”
“嗯?”柳建明一挑眉,对女性外表的过多评价,尤其对方还是陆家小姐。
陆大少见他颇引起一副警惕之色,不禁一笑。带点抚慰的口吻,摆了摆手说:“她也刚从那边回来,晒的整一个黑不溜秋。说是做了美黑。”
柳建明极其平淡地应了一声,杯子握在盏间。
柳建明是家中独子,不提企业传承,老柳头子的大半私房净资产,毫无意外都是留下来最终继给柳建明的。
在这地上,陆家大相径庭。风流多情的陆俊才在神州大陆播撒种子,野种不少,家族企业之内子女开枝散叶,不论男女,均忙着争夺家产。
这会儿,陆大少口吻里几分酸溜溜的离间之意,柳建明不傻。虽一声不吭,多少仍能听得出其中一二。
“诺,那边抹裙的就是。”陆大少执着酒杯,不紧不慢地点了点不远处,跟在头发花白的陆俊才身边的年轻女人。
柳建明远远看了一眼,说:“原来如此。”
陆大少笑道,“不是你的口味?”
陆欣与父亲陆俊才聊天的对象,正正好是柳建明的父亲,三人围成一圈。不声不响,没惹出惊天大的动静来,已颇惹眼。
陆家并非豪门世家,却也因背景雄厚,资产惊人,惹来了或欣艳或妒忌的目光。不少人关注他们家的动静,图一个八卦,看花边新闻大报刊登——
今天陆俊才又多了哪个孩子。
畸形也好,封建也罢。不可能因为个人作风封杀一个企业家,在这个笑贫不笑贱的年代。不服气的吞着就是了,自己生活里一口饭也不知能吃饱到什么时候。
柳建明摇头,“挺漂亮的。”
倒不是违心之言。陆家大少所谓的“黑不溜秋”一词描述,一样有失偏颇。
陆欣那肤色一看便是健康的小麦色,人矫瘦优美,线条流畅。她这副健康的肤色最搭立体的五官,打阴影的妆容,再配顺着眉骨蜿蜒,而不缺峰线的眉毛。
处处搭配的恰如其分。在大荧幕之下也能扛得住的五官,柳建明回眼来。
陆大少的声线里都有一股子压抑之后的浓重酒气,扑面而至。“这年头,阿猫阿狗都能进我们家了。”
柳建明顺着陆大少的视线抬眼,望过去,不远处一男一女落单,脸色阴郁。
“母亲一死,给野种全接进来。”陆大少轻哼,“我们陆家当真是回垃圾场第一人。”
柳建明又瞟了一眼,说:“你们家倒是热闹。”
陆大少冷笑,“垃圾场能不热闹么?”
柳建明平静地回眼来,余光中,那对夫妻使用刀叉礼仪都不典范。
一阵乒乓声中,盘子“啪嗒”两声摔碎在了地上。光影交闪,一堆人侧目之际,目不斜视的陆俊才狠心地连多出来的一眼也不愿施舍。从这对平民出身不慎踩入了上层的夫妻尴尬色中,对陆家内部的歧视链,可见一斑。
一对男女夹在了一堆上流人士之中,身上定制礼服纵然华贵。再名奢,一样遮挡不了他们身上无时无地不散发出来的,前尘往日的窘迫。
柳建明旋转身,在黑制服红领结的男人走来的那一刻,手腕一抖。将杯子轻轻斜放进了盘子,一边的陆大少随着他,杯子一起轻巧装入。
“你们家的陆铭,怎么不见?”趁着擦手的动作,柳建明稍稍头歪了歪。
朝向了旁边的陆大少意有所指地低问。擦了手的陆大少嗤笑一声,扔了毛巾在里边碟子。
“说瞧不起我们这一家子的铜臭味。”陆大少不屑地耸起一条眉,“咱们配不起他的清高。一个人不知做什么去了,没说。”
柳建明转身吩咐服务员,换了新的擦手巾,这样才转回身。同一时刻,那边三个人朝他们这边走了来。
柳老头子在左边,跟着斜内后方的陆欣窃窃私谈。不知讲着什么,让陆老头子一人落了单。
这会儿,陆老头子直奔柳建明与他家的大儿子来。一手伸上来,拍了拍柳建明的肩:
“我眼光果然不错。”
柳建明朝来人道,“陆叔叔。”眼光一瞟,一分不差地接上了自家老柳头子的暗示。
“建明,你同欣欣先上去。”不给柳建明先机推辞的机会,老柳头子先切了他的话苗。
柳建明装没瞧见老头子努力使的眼色。
“楼上?”
从来之前,甚至一直到现在这会子,柳建明一直仍认为今晚的宴饮在这儿了。
若是订在酒店会场,陆铭同申媛两人一起出场的几率一定大大减小。
柳建明心里不肯,身子搞不好离他们千里之外,全无用武之处。手无缚鸡之力下,干吃狂怒一样无用。只好缓了缓,说:
“人还没到,不如再等等?”
谁知陆俊才停了,哼了一声。他一个老狐狸毋庸置疑听出了柳建明嘴里两三分暗示:
“不用等那几个臭小子。”他下巴对挨在自己身边的闺女扬了扬,大拇指戴玛瑙绿扳指的手,不重不轻拍了拍闺女。说:
“欣欣,你说餐厅布置的事,跟着建明一块儿去吧。”
陆欣眼一转:“爸爸……”
略微沙哑的声音,透着七八丝儿的沉着与城府。听了几分在混沌之中剥茧抽丝的清明,看着夜色的柳建明,侧过目光。
陆欣对上了他的视线,一瞬未移。隔了一会儿,又听身边的陆俊才拍着自己的手,低头凑在近旁提点:
“你俩约莫二十来年不见了。现在是个好时候,单独私底下多交流交流感情。”
被推出去的陆欣眼见没自己开口的份,一股淤闷的气打转了几回,化成了忍意。
“是的,爸爸。”
柳建明这边一样被老头子催了两催,正好,柳建明也想跟这群老一辈的分离开。抽了个闲空,乐得其所地到外边打电话。
一开始两人还并肩而走,后头柳建明掏了电话打着,步子放了慢。到落了一大程步子,陆欣敏觉了。
“你不上来么?”她声音有几分故作成熟女人的低哑。
柳建明摇摇手,“我打个电话。”
又停下了脚步,对那驻足回首的陆欣晃了晃手指,示意她先走。
见了柳建明这副不容辩驳的模样,知道再多说无益,陆欣知趣扭头。绑带环小腿的高跟鞋清脆地发出“剥、剥”的是声,鞋跟又细又长。
适逢这边电话接起,柳建明举着手机,肩膀往旁边一靠。说:
“申媛,这百分之五十看来没实现。”
电话里的声音,不知是否由浓重安静地夜色渲染,比平常低了一些。
“我在楼上啊。”
柳建明一顿,望了望四周一片漆黑:“你们还真在?”
申媛声音轻轻的:“嗯?”
陆铭是不是太蠢,这话纵使没说出口,柳建明语气中字字轻慢的意味颇能考究。
他本还以为,兴许会是那性子倔的陆老头子专挑陆铭喜欢去的餐厅。这么一瞧陆俊才寿辰的大肆铺张,这想法无疑枪毙了,取而代之的应该为倒过来的情况。
“陆铭在你身边?”柳建明问她,申媛答得很随便:
“是啊。”
“他专门挑他父亲宴会的地方?”声音里一两分失衡的嘲笑,柳建明低声。
电话那头申媛更暗了些音色:“也许。”
他扯了个嘴角:“他想带你见家长?”
※※※※※※※※※※※※※※※※※※※※
套路男主orz
520快乐ovo




边缘 2-10
申媛闻言,不知是想着了什么东西。惹她发笑,柳建明这边挑一下眉,那边这一下子便轻轻快快地应了。
脚边恰好谁丢着一盒喝过的金属易拉罐。左左右右瘪了大半,柳建明抬脚,往墙上没轻没重地踢了过去。
砰一声,电话里申媛也听到了。不防易拉罐里残留了几滴,踢出去的刹那,“滋”地液态四冒。
申媛在那边问:“什么声音?”
柳建明若无其事地往外边走,“一只野猫。”
“你在哪里?”
“我在你楼下。”
申媛笑了,“酒店里有野猫?敢问它是不是着火了,浑身在冒烟,会发出咻的声音?”
一连两串问号逼仄而来,柳建明停了步子。忽然是想到了,手插在兜里歪了歪肩膀。上上下下打量过这一带玻璃罩种似的酒店顶楼餐厅。
心想不对。说:“你昨天怎么跟我说的,申媛。你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跟我保证,陆铭不是带你见家长。今天忽然变卦?”
他声音骤响,拔了不止一个度。幸好附近人少,他不乘电梯上去,净往渺无人烟的楼梯空道走。
申媛一停,低低柔柔地笑着解释:“我们的确不是来见家长。其实陆铭是想要我帮他假装女朋友,我觉得ok,所以过来。”
柳建明有点嘲笑:“你肯假当他的女朋友,却不跟我说。”
说到这儿,柳建明自己都觉那声调怪悠悠的。有一股子酸的慌,仿佛是从泡菜罐子里飘荡而出,散发在呼吸与吐息之中的酸味。
他心下侥幸,双方隔着一条摸不着触不到的电话线。由此保留了他的一点颜面,至少申媛闻不到这股子丢人现眼的醋劲。
“你昨天没有问我,”申媛抓着他说话的空当,自然说:“我觉得没必要说太多,就不说。”
柳建明提高嗓门,又说:“我不问你就不能说吗,我俩什么关系啊,申媛。”
申媛闻言眉毛一挑,如数返还:“我俩什么关系,建明?”
这一句似乎无意之中冒出嘴边的建明,将听电话,处于情绪介值边缘的柳建明一把子拉回了黄线之内。安全灯亮起,象征警告的红灯于此同时骤熄。
压在了嘴边,极尽毕生所学所能,想要嘲讽她的挑刺的话就此生生憋了回去。气流转回了理智的鼻腔,他硬绑绑地说:
“是没什么关系。”姑且忽略不值一提的亲昵,“你不如直接说,只是想骗我、玩我、弄我于股掌之上看我被耍得团团转。”
这番话几乎毫无堵塞,从嘴唇一张一翕之间,像是不必特意去背便烂熟于心的腹稿。骨碌碌地一路冒出嘴边,仍泛着酸泡,畅通无阻地一下子吐出了口。
柳建明声音里都透着隐隐几丝的诧异,想自己原来如此清楚,又如此嘴上逞强,心中在意。
他稍稍放慢了呼吸。让吐息重归于正常节奏水准,至少于可控之间。在自己拾阶而上之际,心肺的呼吸量达到寻常范围。
这会儿,手机那边的申媛轻轻地笑起来:“好聪明,建明。你怎么知道我是想这么做的?”
柳建明扯了一个嘴角:“傻子都看得出。”
从一开始初次相逢,她的冷淡与无衷。到中期她看见钱时候两眼放光的美妙。叫他建明,玩弄他的锁骨,慢悠悠陪他在各处戏耍身体接触、若即若离的游戏。
这女人,柳建明说:“除了我,没哪个男人有这么的耐心陪你玩这种乱七八糟的游戏。”
他似乎忘了,一开始是谁先提出荒诞无稽,跟陆铭斗殴不成气急败坏的美人计。
申媛也不拆穿他,十足地卖他一个男人给台阶便上的情面。只是在陆铭走来的那一刻,她换个手机,搁在耳朵边暗暗地说:
“你放心,我向来还算守约。”
对面的柳建明低哼在心,心头一颗石头,沉重地像窑子一样暗无天日地压着,如何放下心来。
“至少的确是守了建明你说的,在你在场的时候,我才跟陆铭见面的约啊。”
跟头陆铭轻轻递过来菜单,申媛抵着右脸颊,接了过歪一歪肩。边看边道:
“建明你还记得昨天你答应我的事情吗?”
“没忘。”这回轮到柳建明声音里吃枪子,“你放心。”
这三个“你放心”的字眼,个个蹦出牙缝,咬得格外清晰使劲。
柳建明箭步如飞上了两楼,很快意识到,自己这么徒步走上二十楼高的楼层纯属赌气。他自己都知道,较的什么劲,这又是跟谁赌的这一通气。
在他折身朝电梯方向走时,申媛说:“待会儿见。拜拜,建明。”
“等等。”柳建明等不及按下电梯,一手撑着按键数边,平滑光整的大理石玉面台。
“什么?”
幸好申媛听见,柳建明暗吐一口气,稍稍侧过脸。抬了手将上楼的键数按下。此刻,他视线中的楼层上升数适逢刚到第十层。
“在我到之前,你别跟陆铭喝酒。”柳建明提醒她,声音略低:“你没有忘记那天月亮特别圆的晚上的事的话。自己别喝酒。”
末了,又操碎了心一般,千叮咛万嘱咐仍然恨不放心,在结尾语了句:
“不用去拦陆铭喝不喝酒。他的事,你最好别管。总之,晚上有我在。我送你回家。”
申媛失笑,“现在才几点,你就想到了晚上的事?”
柳建明佯装撩起了手腕上西装风衣外套内衬的毛衣衬衫,去瞧了两眼手表。
晚上七点多一刻,平常吃饭时间同这个点是相差甚远。对于大型又或者浪漫的二人聚会来讲,一切不过初始。
说来说去,柳建明心里暗藏着名为“不可信任”的沉重石头。直白来讲,他单纯纯粹便是信不过陆铭的人品。
更换言说,就算陆铭的确只是个年轻冲动、而心肠不坏之人。在申媛跟头,柳建明都会拿自己当一次人人唾弃的男绿茶,净数陆铭之糟糕事情。
这么想着,柳建明声音又缓了些。温声对那头正在听的申媛说:
“我知道你想我做什么。”
“哦?”申媛微微挺直背脊,笔从酒品的地方一划而过。不带任何记号。她说:
“那你说说看。”
到了这般的关键时刻,柳建明却卖关子,仿佛是回她先前那一嘴。恢复了素日来的淡定。
他侧头一瞧,只见酒店长廊尽头那抹方棱窗外头,月光将事事都尽在眼底。有些地方恍若白昼,缺少光线的地方则天昏地暗。呈了月光而又不屑于关照之状。
他一顿,才说:“等着看吧。”
眼前的电梯在柳建明说这句话的当口,传过厚重的电梯壁,似乎也传来了“叮”的一声嗡响。柳建明抬头,挂了电话进口袋里。
只见电梯数字再次幽缓地从顶楼降下。速度可喜,一路纵驰飞奔千尺。
再次“叮”的一响之际,柳建明跨入电梯。
陆欣在顶楼要求主持会场的主持人准备之后庆寿的台词。她交代了小提琴手与现场钢琴手后,往后一靠,毫不客气、冷冷地瞥向了陆铭的位置。
陆铭穿的一身正轨,头发打了摩丝,油似乎发亮,颅顶之上头发根根顽固倔强。跟他的人一个品性,全往后梳。
仍是黑皮一个,仍在穷乡僻壤里,与那边吃不起饭的农民绝配。
“陆欣。”她身边有人唤。听见声音,陆欣朝向来人看去。
穿着西装的柳建明一本正经地向他走来。大风衣被他脱了下,似乎是他搁放在一楼大厅会场里,乘电梯上来之际顺手拿来。这会儿,他头发抓过,几分湿发之气,妥帖地支在额前撑起他年轻而又不失稳重的发型。
陆欣淡淡地应了一声。这男人的确好看,跟他的父亲一样,拥有一副众生颠倒的皮囊与风流的气质。但不是陆欣的菜。或该说,对陆欣而言,至今为止仍没有一个男人能担得起入她法眼里的才貌双全。
眼前的柳建明于陆欣而言,也只是个贵气一点、气质好些的富家子弟。
陆欣看了眼柳建明,说:“爸爸那边的意思你不要误会。我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柳建明不以为杵,耸耸肩说:“果然。”
“遗憾了?”
陆欣故意一声,从鼻子里泄露出了长长的、不屑而极平淡的嗤鼻之意。
这类男人,不正是天下女人必须全爱我的典范么。
柳建明漫无目的地看着申媛那一桌子,对陆欣的轻慢不以为然。
他声音里透着几丝被风吹淡、飘飘若逝的模棱两可。说:
“并非。你那弟弟刚接手了红场是吗?”
两个都是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出入不差三岁,又接受过几乎相同的高等教育。不存在代沟与任何学识差异之说。
这会子柳建明单枪直入,这般直白,饶是陆欣也不由得愣了一回:
“什么。”
轻轻的,不像是不知晓,更似是反问。柳建明顺她的话术。言语简单:
“我听说是陆叔叔给的,将来有划分之意。你心里头难道不堵?这么一个体育生出家的,半点没见识经历,甚至连市场经济都没怎么学过的人。比你还早一步得到了红场。”
陆欣眯起了眼,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有话直说,柳建明。不必弯弯绕绕的。”
言下之意。
点到即止,这道理柳建明岂会不知。对方越是被激怒,柳建明便越心安理得,闲散自如。眼下一派似乎坐拥百万大军运筹帷幄之姿。
难怪,他会在向来不在他面前被激怒的申媛织成的冷热迷香阵里,摔了大跟头。




边缘 3-1
第三章
陆欣真心几分恼羞成怒,手往后撑住,用力拧一下指甲。
柳建明淡淡扫她一眼,“我已经说得很直白。你不甘心因为男女性别,本该到手的红场被这么一个小子夺去,就该全力以赴对付陆铭。”
陆欣笑了:“夺回来?柳建明,”赶他接茬的趟儿,陆欣被人看透了的不悦眯细一双眼:
“你拿我的手去锤陆铭?”
1...7891011...1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