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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挠狂
“好的。”他讷讷然接了柳建明眼里的警告之色。忙不迭一边拉了一把凳子,铺一块枕头上去,说:“表妹,你坐。”
申媛往后一退,“不必。”几步之外,她转了转身,让后头的交警上前一步。
那两位交警一看见张天弱吊起来的脚,不由都愣了:“你这脚,怎么回事?”
张天弱叹气,“还不是……”他一顿,“我自己摔的。”
两个警察都被惊住了,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忙了解了来龙去脉。碰瓷的时候不被撞到,原来是他上急诊来的时候,脚下一崴,太过张扬绊了跟头吃了苦头。骨头拍出来的ct仍不显明,现在先吊着,有待做进一步的检查。
在一群人了解事态原貌之刻,申媛觉得闷,探了帘子便退出来。没她的事,她正好清闲,从帘子里往外走出来。
急诊大厅里人多,又开着适中的空调。在外边下起瓢泼大雨的时候,仍不显多冷。
申媛看着门口阴风连绵,想起早上温度才二十多,一下雨骤冷。风里清晰可见雨势的走向。
她伸手,将拉到顶头的拉链稍微往下撤一点。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
“这场雨后,冷空气就要来了。”
她一扭头,看见之前那个穿西服打领带的日本车男人往这里走。视线里仍是一派清明,与之稍反的是那只单眉,含一道疤,安在一张俊秀端正的脸上仿佛格格不入。
“下雨前,温度总会升一些。”叫孙立新的这日本车男人看了看申媛,说:“你那位男朋友呢。”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如此登对,像是完美无缺的男女朋友。
在他站到身边的时候,一朵雨花砰地一声炸开在路面上。往旁边躲了躲雨,一辆救护车外放着鸣笛声从后门走出。
申媛倒是没吭声,转了转眼说:“这不是来了吗。”
一点儿没有反驳男女朋友的称呼,似乎是不屑一顾,似乎是刻意摒弃。那孙立新一样回转过头,望去看,在柳建明踩着天人之姿降临申媛身旁的那一刻。他笑起来:
“果然是你。”
柳建明挑了一只眉毛:“你是?”
孙立新从口袋里彬彬有礼地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柳建明。
“你好,我是律电企业的孙立新。”
柳建明低头一看,以为会是什么总经理的职位,结果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职务。
他斜了眼孙立新,“哦”一声,言语中有几分刻意营造的傲慢与不屑。





边缘 2-7
孙立新一点没介意,仍一直伸着那只手,颇有骑虎难下要他强之意。
柳建明便卖他个面子,接了过。
这姓孙的男人又用那只自始至终没回去的手斜了一斜,掌心一侧朝内。来同柳建明握手:
“柳老板的大名,立新耳闻已久。”
柳建明闻言扬一边眉:“我的大名?”
孙立新笑笑,“是的。”
柳建明是什么货色他自己最清楚,手下一个装修公司,说是挂名,平日里好似去得不少。但对与建筑地产挂钩联系的产业,他向来兴趣寥寥。大学读的是工程专业,可不是搞人情关系的话术系。
这会儿,柳建明瞥了眼跟头这姓孙的男人:“怕孙先生是搞错了我与我父亲的名头。”
孙立新却说,“柳师兄在工程学院里的大名,学弟立新倾慕在心。”
柳建明有点惊讶:“你是?”
孙立新抬起头来迎上了柳建明的视线:“比师兄小一个年级。”
他们学校的工程学院在全球都鼎鼎大名,每年慕名来留学的东亚学生不在少数。一个学院里人很多,除非天之骄子,很少有人会被关注到,更何况都是提升自己的,关注别人,那是只有爱喝鸡汤的人喜欢做的。
柳建明不动声色地打量这孙立新,看上去却也不像是后一众人。唯一个理由,对方别有用心地关注自己已久。
“你好。”柳建明伸出手,同孙立新放在半空的手握了个两下,很快便松开。
孙立新很有眼力劲,也不去问跟旁申媛的名字,对上那女人考究的眼神,他也不上当,光只是点点头示意。
“我还有点儿事,便先行退一步了。”
柳建明礼貌性,“请。”
等孙立新那挺拔颀长的背影规矩走了之后,憋了许久的申媛,禁不住一笑。
“有趣。”
柳建明拿眼瞥住她,“什么?”
“说话文绉绉,”申媛抬脚往里边走,打趣他:“好像两个古人。”
还以为什么的柳建明听了,忍不住笑。一回想,什么先退一步,什么请,真的像极了古装片里你来我往的恭词敬语。
对平日里不拘于此的柳建明,在办公上不少见,但在申媛跟头随意惯了,确实很少如此。
“的确。”柳建明自我调侃,“这年头很少不能不装两面派,还混的风生水起、左右逢源。”
申媛回头,“你倒是挺有心得。”
柳建明跟着她从外边进去,不以为然:“我看你也是。对其他人都……”
话没说完,柳建明脚就随着跟头停下的女人一块儿驻步不走了。见她停足颇久,柳建明不觉几分奇怪。说:
“怎么了?”
申媛一会儿没转头,也没应声。
“申媛。”柳建明在意地靠过去,“感冒了?”
这么吹一吹冷风,体质差的人,鼻腔里可能是真会不舒服。
申媛蓦不然转头,说:
“好啊。”
柳建明一扬眼:“什么?”
申媛不顾他被不被惊住,有没有震到,搂抱着柳建明的手靠上去。轻轻地晃来晃去,说:
“老板……”
柳建明一摆手,“了。”
不防他举起来的这只手一样被申媛搂了住,跟住贴上去,几分符配她这年龄的小女生气质似的,黏了他个不停。
“我有个小小的问题想问问你,建明。你靠过来,”
“别,得,得。”柳建明几乎发了笑,低头去拨弄她的下巴:“正常点说话。”
申媛望出去,抿着平线的嘴唇弧,眼里一派平淡与纯真交融。重又将那目光注视在柳建明脸上之刻,忽如其来地刮起了笑意。说:
“建明不喜欢啊?”她咬一咬指甲,歪了头:“那我以后对其他人这样,不是也可以。反正你都不喜欢,无所谓的。”
她嘴唇微张,指甲是真的卡在了洁白的牙齿之间。眼皮半垂,被柳建明抬住的下巴执意地下撇。推心置腹的眼色便暗暗地,从她那靠了上的眼珠子里投射而出。
柳建明手下使了劲,“你敢?”
“你耍赖。”申媛笑着拂开他的手,“到此为止。”
那点轻微晃动的头发弧度,与不断悠转的眸光,在无形之中便仿佛告知柳建明:
只此一次。
柳建明冲她一仰下巴:“你刚还跟我说,要问我的一句话呢?”
继续走向里面的申媛连脚步也不停,停了话,步子一点没放慢,稍稍转过脸。只说:
“大概是,你在警察面前聊完了?”
“嗯。”柳建明眼神鼓励,“你刚才到底想问我什么。”
申媛佯装,轻轻一耸眉尖:“我问过了。”
“你只是想问警察?”柳建明往她手臂上,不轻不重地拉了一拉。没想顾着柳建明的申媛一意孤行向里头走,柳建明松了松,找着申媛动作停顿与连贯之间的空隙。往后轻轻一拉。
“你叫我建明,我很喜欢。”柳建明轻而易举地扯她入怀。没顾虑这儿就是人来人往的急诊外厅,像是在某处小森林,旁若无人地就能擦出野火来。
申媛侧过脸。
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丝,不仔细看,便不令人那么容易地察觉。
柳建明抚住她的脸,在她近旁低声:“申媛,你再叫我一次。用建明,什么腔调都随你便。”
“不要。”
那一边眉毛悠悠然地瞥起一个弧度。
柳建明用一只手,手下也有轻重分寸,欲图别过来申媛那张雪白无暇的脸。申媛懒懒的,异常顽固,那副平淡之中而有力量的神色,让柳建明毋庸置疑地相信:
自己要是现在把嘴唇封过去,一定能给她咬出血来。
但是其他时候,柳建明也会打赌,选个好点的时机不错的氛围。申媛这般敏感而又聪慧热情的人,一定迎着他要命地缠。
一想及此,柳建明脑神经都仿佛被夹得一。他算是明白了,虫上脑这词的含义。
虫子都快给他缩得搅成了汁水,蔓延在脑髓里,人还能不发昏发聩?
“如果是明天的宴会。”片刻,柳建明徐徐地提起了这么个口。一如他所料,触着了申媛心尖上的点,申媛的眼色波动了一个浪旋儿,眼珠子随着脸的角度一块转过来。
拿了半个旋面往上,清白颇多的眼,申媛盯住柳建明。似乎看热闹,等他说下去。
柳建明有点懒洋洋:“要是咱俩在一个地方,一块儿吃饭。我承诺你,到时候你提一些不无礼的要求,我全满足你。”
心里在想,我俩还不是知根知底,短短几日。都熟习对方心头最感触的一点,人间绝配。
申媛闻言果然提了些兴趣:“哦?什么叫无礼?”
柳建明拨她的发,“比如要我脱光光,裸体一类的。”
申媛一下笑了,低低道:“你怕不怕我逼婚?”
像要接住她随风而飘的笑意一般,柳建明扬一扬嘴唇,将申媛的头发,尽数撩到耳后。
“逼婚?”他复低下头来,用额头去抵:“那我岂不是赚翻?”
直接跳过漫漫追求一路,在一段纯粹无杂质的男恋女的恋爱中,岂非天下男人所求?说柳建明赚翻,当之无愧。
这会儿,里头的两名交警出来。那边申媛好似委身于柳建明身下的画面,过于惹眼,他俩一出来就跟其他路过的人一样,齐刷刷投以了注目礼。
小协警礼貌而不失尴尬,“师傅,那边的是柳建明先生吗。”
师傅啊了一声,肃穆地沉声点头。
“他们在干嘛……”
“反正不是少儿不宜。”年轻交警挥了挥手,“这在医院,别乱想了。”
小协警“哦”一声:“咱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这事,毕竟解决了。协商的条例咱们都还没跟这位先生说。”
小协警了小交警。本来还想就此绕道而走,直接回警局报道交通案件的年轻交警,轻轻的“啊”一响,拍一下后脑勺。
“你说得对,你过去。”
小交警拿眼色差使。协警又抓耳挠腮,“怎么是我啊,师傅,你不过去?”
“废话。”小交警翻了个白眼:“谁是师傅谁是徒弟,师傅的话你听不听?”
这边儿小协警心里天人交战,支支吾吾,即犹豫又退缩,一阵翻江倒海的纠缠与纷扰之际。忽闻一声:“解决完了吗?”
听见这声音,他们转头去瞧。只见申媛不知哪时候,拨开了柳建明裹着衬衫的手臂,朝他们望来。
为了不造成医院的大声喧哗,两人连忙走了过去,这回,倒是很不约而同地遵纪守法。
“是啊。”小交警年轻沉着些,“商量了一些损失,正准备跟柳先生协商一些。”
柳建明见提到自己,转了头,“不必,你们怎么定的,我就怎么弄吧。”
“啊?”
“大马路上被人撞上来,”柳建明意有所指地笑笑,“不也是我们车主负全责?你们就直说了吧,我没有异议。”
“……行吧。”
两个人便三言两语,把张天弱提的要求说了一遍。重申的这过程,两人越来越感觉,交警的确就是民警的又一再现。无所谓道德不道德,反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他们作为和事老在其中秉持的不二原则。
这两人里,当然是那个子高点,气势看上去和蔼又恐怖的男人更难沟通了。也兴许是他们跟那美女沟通不多,并不觉得难缠。压力全在柳建明无形投来的眼神之中。
就连此时,柳建明轻轻迎面了一句:“好的,我会支付。”
说即,抬起了眸子望向他们。不言而喻,那眼神中有一股子浓浓的质问意味,同语气截然相反:
你们问完了没有?他仿佛很不耐烦地在用眼色传递,我还有事要做。
小交警一顿,“当然。”完美地微笑着,眼睛往下一滑,正好看见柳建明抓着申媛肌肤相触的手臂与胳膊。




边缘 2-8
想当好和事佬这身份,搅和稀泥暂且不提,那已是后话。最是关键之处在于,人一定要有点眼力劲。全无后顾之忧地凭自己说话,八面玲珑的人不会干,和事佬最大的特质,那就是机逢灵活、左右逢源。
这会儿,小交警瞥了眼身边的徒弟:“没其他事,我们先走了。”
柳建明巴不得,“好的好的。”他难得言语如此恳切,语速中缓,全是假象。真正是他内里的压抑情绪,换来了面上极端的和蔼:
“这回辛苦二位了。”
“哪里,哪里。”小交警推了推徒弟,忙不迭带他远离这是非之地,幸好穿着是便装。若是寻常制服,走哪儿都是人群的焦点,全不方便。
等他们走了,一直看着的申媛不紧不慢地说:“你真打算给张天弱付全部医药?”
柳建明戏弄地低哼:“何止,我还打算给他介绍工作。”
申媛这才扭头,了目光,眼在柳建明的跟头。既没有了反对也没有了肯定,说:
“你以为帮我摆平了我家难缠的穷亲戚,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么?”
“没想过。”不冤枉的说,简直是天大的冤枉。这一通子无妄之灾,他柳建明说什么都绝不接受。
“哦?”
“你要是开心,我就开心。”柳建明看了看申媛,说:“你要是觉得我这么做不好,你冲着我骂就好。我全数接受。情绪总有一个发泄的出口,我不介意当你的垃圾桶。”
他声音里有一股子平淡处置的淡然意味,外在不表现出来,那是他最的地方。其实是暗藏那投射而来的视线之底,隐隐地告知申媛:我多管闲事也好,弄巧成拙也好,都是我心甘情愿。你若是觉我不妥,尽管来骂就是。
这当然要申媛啼笑皆非:“你希望我来骂你?”
“打我都希望。”
半开玩笑一句话,让申媛听了,不以为然地轻挑了一只眉毛。说:
“你不怕张天弱缠上你啊?”
悠悠然站着的柳建明,神情那叫一个无风无浪,闻言拿眼瞥了一下申媛。
“我对我自己的驭人之术。”说到这个词,柳建明自己也不觉又自笑一回,“还是颇有信心。”
柳建明在处理人际关系上,天赋异禀,还真是有独特的一套见解。很大方面师传他家老头子老柳,哪一回可曾失手,这么颇自信地想着,又伸了手。把申媛整个人带过来,一手按在墙上。
他低下头去:“我说完了,这回到你。”
他本人对申媛那个藏藏掖掖、看起来好似神秘之至的问题多感兴趣。
“你真想听?”申媛一抬头。
柳建明迎上她的视线,“当然。”
申媛毫不客气,“明晚的事,是你说的。我叫你做什么都会做了?”
“当然。”柳建明又是一句直截了当的肯定答复。语调不加起伏,也没有过分造作的抑扬顿挫,仿佛签合同那样,还是终身无悔制。
见他这副模样,申媛动了戏弄之心:“那你把头靠下来。”
“嗯?”
“耳朵凑到我嘴边。”
柳建明字字带笑,睨着她:“这么快开始行使你的权力了?”
“明晚生效。”一顿,申媛慢悠悠说:“你到底想不想听,建明。”
柳建明掐了掐申媛的裹着外套长袖的手臂:“这称呼已经成了你的杀手锏了?”
“建明,你太高了。”申媛仍不理会,不以为然道:“你凑下来,我再跟你说。”
那副腔调好似是受了光天化日之下的委屈,什么时候,他的身高都能成她委屈的点了。柳建明耐不住她,头颈一低,不觉轻轻凑了近。
“建明,你下面的那条疤。”
话才开起一个头,让柳建明已经心生讶异,心里头是颇为讶然。连忙又去听,挨凑得更近。
这回,申媛不慢不快、年轻动人的声音便有如沐春风,一不留神儿,流进了柳建明的耳朵里便让他为之一愣。
“你看到那条疤,脑海里要记起我。”
柳建明经不住问,“什么意思?”
“你自己猜。”
“撒尿?”柳建明看着她那副样子,拿捏不准她的几分心思。
怎么忽然提起这遭子事了,他柳建明也是颇不得其解,百思一样没有个答复。
申媛忍不住笑,伸了手,左左右右地轻声细语拨弄他的衬衫领子。摸到了柳建明的锁骨:
“谁说只有上洗手间了。”措辞倒是好听了多,不似柳建明那样直白切入,“除了解手一个功能,不还有另一个用处么?”
柳建明有点明白了,又仍犹疑:“释放情绪?”
释放?申媛悠悠然笑:
“对啊,不要忘记我,建明。二合一的时候都要记住我的脸。”
这句话很妙,听在耳边,有一刹那的潜意识会认为好像是在催眠。声音很轻,淡淡的,却是字字清晰地递进耳朵甚至心房之间。
待柳建明消化干净,想说点什么,字才酝酿到嘴边等不及吐出。背后传来一声叫唤:
“这两位。”
听见声音,他们回头去看。
之前的小护士拿着一本病历卡正狐疑地站在那儿,望着他们瞧。柳建明松了手,改将墙上压着的一半重量倾正,听小护士说:
“这里有一份签名需要家属签字。”
她说话已经很算礼貌得体。申媛接过了看,略略扫了几眼,是办理住院里的一些额外手续。她平挑了眉,语调轻松说:
“我来签。”
小护士颇踌躇,似乎一副游移不定的模样。见了,申媛抬眼问:
“怎么了?”
难道她不能签?小护士拿不定主意,说:“不是,我想问问看,你……”声音压得低低的,“成年了没有?”
还以为什么禁忌条约的申媛,一听,笑了笑。
“当然。”
“好。”小护士点点头,递来一只签字笔。又扫一眼申媛跟旁看着的柳建明,不知为何,又添油加醋地加了一笔说:
“叔叔也可以签。”
揽着申媛腰的柳建明受不了了。在小护士说出这话之际,肉感可触申媛压抑不住的笑意。他低扫过去,偏偏低头签字的申媛还揶揄:
“的确,花钱的是叔叔。叔叔比我这个一分钱不出的表妹适合多了。”
“表叔?”提到这个,同龄的小护士也好奇起来:“还是亲叔叔,堂叔?”
柳建明夺过来申媛的那张纸,“哗”一声弹了弹。纸制与空气凌厉摩擦,顺着他的动作递过去。
“没有任何关系。”柳建明尽量压抑情绪,“就算有,也是哥哥。”
不是,他怎么就像大叔型了?
从外表上来看,柳建明真的显年轻。或许是平常紧跟潮流,又保养有当,或直接三十岁根本不算是大叔的年龄。他的外型同大学时候,除眼角边多一点微不可察的细纹之外,并无太大变化。
小护士走后,柳建明也忍不住说起申媛:“你跟人瞎起凑什么热闹呢。”
听他被申媛掺和一手,还颇有委屈的口吻在内。
“好玩儿。”申媛耸了个肩。
柳建明不冷不淡,“我觉得不好玩。”
申媛看起来仍是丝毫不见慌乱,年轻果然赋予了她们大胆与无畏。声音里都透着几丝淡定自若的揶揄,对此不以为然。
“我觉好玩就行了。”跟俄罗斯套娃似的,申媛很快撇开了话题。结束了这个,又继续下一个说:“那位陆欣小姐……”
她一顿,没能继续说下去。
柳建明稍稍低肩,望过来:“你在意她么?”
“我在新闻上见过她,”申媛看着前面,“很漂亮,很有气质。”
“好像是。”
“你见过她吗?”申媛像是自言自语,说:“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彼此见面没有?”
这是个好问题,如果不是申媛提起来,柳建明几乎快忘了上一次跟陆欣见面的猴年马月。这会儿,他想了想,记起来才说:
“应该是十岁那年,她生日那会儿。”
申媛倒是如常:“青梅竹马。”
柳建明听了,不由得低下头来:“这也算青梅竹马?”
“不算?”她声音很轻,“挺好啊。”
“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柳建明玩笑,“还是看个人的安排。”
他不说命运的安排,宁愿是说个人。像在二十一世纪的包配婚姻,视之为是命运的安排。不去争论对错,柳建明作为个人,站在为自己考虑的角度上,坚决也不去接受。
他的几个海外同学里,很明显的现代思想里浸润的孩子不会在乎家族联姻。越注重传统家庭出生的孩子,才越会囿于此间,无法逃脱。说是真的要怪柳建明不为家族考虑,怪也能只怪老柳头子当年,拼了死活都非得自掏钱,要他高中就去邪恶的美帝读书。
隔日,张天弱转进了骨科病房。没有特权,柳建明不特地安排,他自然而然无法抵抗安排,只乖乖在走廊先待着。缓冲病房人一样满,很多人跟他一样,张天弱没得哀怨。他遇上柳建明,已算天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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