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盛宠:贺少的神秘鲜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濛濛
是,他害怕了。在即将接触到真相时退缩,又不甘心一直被蒙蔽,所以才想找当事人求一个真相,希望自己的猜想全是错误的。
但他忘了一点,既然已经来了这,就说明自己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定论,只不过是不想承认而已。
说到底,只是在——自欺欺人。
“做的人都不害怕,我有什么好害怕的?”贺言反问,果然见对方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愧疚之色。
贺明朝点点头,做回椅子上,“你应该明白,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若是知晓了,那就没有理由继续下去了。你如今所珍视,也许就再也得不到。”
“自欺欺人,很有意思?就像你一样,这么多年了,可曾有过片刻时间,为过去所为感到后悔?”
时间不可追溯,犯下的错也无可挽回,贺言并不是拿旧事挖苦讽刺,那样毫无意义。
他如今这么说,只是因为——不想自己太狼狈了,犯错的不是自己,做什么要他来承担这一切的恶果?
偶尔的,会那么想,但清醒过来就会意识到。
已经身处于漩涡的人,就再没法置身事外,任何的一切都与自己有着逃不开的干系。
他很早就意识到了祁怜父母的车祸,许是跟贺家有关,却一直没有深入的去调查,一直拖到现在。
以为经过时间的洗礼,那些不可见人的事情会被人遗忘,却不想事态越来越糟糕,若不及早做出行动,只怕就真的无可挽回。
所以,他今天来了,求一个真相。
哪怕那是个沉重到让人无法接受的真相也好,都一定想要知道。
贺明朝的脸色很不好看,却似乎没了发火的力气,懒懒的摆摆手,“正因为我一直在后悔,所以才不愿意你重蹈覆辙,既然你执意要知道,那我也没办法。”
说着,他的目光突然变的锐利,“哪怕知道真相以后,你同那位祁小姐之间再无可能也好,你也不后悔?”
后不后悔的,要发生了以后才知道。
贺言想起那一位,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可亲的微笑,“那是我与她,两个人的事。”
“那好,我告诉你。”贺明朝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想了很久,才把那段已经过去的记忆又重新提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那就从头开始说起吧。”
他幽幽的把那件事说了出来,从贺言同祝媛在一起开始,到那个女人出车祸,而贺家又是怎么把那桩丑事隐瞒下来,又是怎么把人送出国……
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丝毫隐瞒。
从贺明朝嘴里吐出来的,不是几句话而已,那是一把把锋利的箭矢,一支一支的羽箭从他的皮肤而入穿过心脏,最后破体而出。
贺言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个地方好像被腐蚀出了一个洞,光靠自身的修复力量已经无法填补上了,只能任由血汩汩的流出。
他拿起手掌看了下,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东西,可怎么会那么疼呢?
名门盛宠:贺少的神秘鲜妻 第五百一十一章 决断
待对方说完后,过了许久,大概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贺言几次想张口,却发现喉咙里尽是干涩,怎样都发不出声音来。
“你的意思是……”
好不容易可以出声了,那音色却如同被雷劈过的树,被烈日灼烧过的嫩草一般,干且焦慌。
贺言狠狠的吸了口气,喑哑着嗓音,问道:“祁、祁怜的父母出的那场车祸,肇事逃逸的那个人是祝媛?而你借了那个机会,帮她摆平这件事,条件就是离开长河,此生非死不得回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做的?”
“是,都是我。”贺明朝很爽快的就承认了,“我本来也没想能瞒你一辈子,现在知道了,也好。怎么,你现在知道真相了,怪我吗?”
这有什么好怪的呢?
若真论起来,这一切的起因皆是因他的缘故。
若不是当初执意在跟祝媛在一起,若不是那时候跟她吵了架害得人负气出走,又怎么会出那场车祸?
如果不出那场车祸,祁怜现在必定不会如现在一般,家破人亡,无枝可依。
也许那样,他们可能就不会相遇,也不会有接下来的发展。
但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让他怎么能够理所当然的接受?
“我只怪我自己。”贺言苦笑着,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连眼球上都染了一层淡淡的血红色,“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家,为什么要姓‘贺’,为什么……”
贺明朝冷静非常,提醒道:“若非你是我的儿子,如今享有这一切的就是别人,与你无关。人不能太贪心,得到了那么多,总要付出点什么代价去交换,这才公平。”
无情、残忍,却是事实,所以才更让人难以接受。
“我知道,因果循环,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错。”贺言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眼眸中还透着一股深深的冷意。
虽然是无可挽回的事,但总还是要做点什么的,不然怎么对得起、对得起祁怜?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决定要向祁怜隐瞒下这个事实了。
原因无它,只是因为自己的那点私心。
事已至此,难不成非要搭上他们两个下半辈子,来为从前赎罪?
贺言觉得不应该这样,即便都是自己的错,那祁怜又有什么错?何必在失去双亲以后,再次承受被恋人背叛的打击,何必……
不,不是这样的。
贺言捂住自己的脸,为刚才的卑劣想法感到无地自容。
不是祁怜失去他,而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失去祁怜了。
哪怕情况未必如预料般糟糕,他却再也经不起半点不确定,不能容忍祁怜在知道真相后,毅然转头决绝而去的场面发生。
绝对,不可以。
见他如此难过,贺明朝心中也不是滋味,毕竟那是自己的儿子,不是仇人。
他抬了抬手,想拍拍对方的肩膀,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已经长的这么高了,已经不是他可以随意触碰到的高度了。
贺明朝的手顿了顿,转而拍了拍他的手臂,颇为语重心长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年华,若真的不喜欢那位林小姐——不娶就不娶,以后总还是会遇到更好的人。”
听着这话,贺言忍不住嘲讽的想:那样的话,可以相信吗?连当下都把握不住,又怎么有把握去祈求明天?
人啊,就会自欺欺人,他不愿意这么过。
“闭嘴。”
贺明朝眉头一皱:“什么?”
贺言往后退了一步,隔开两人间的距离:“到此为止吧,父亲。我的事,请让我自己去处理。”
贺明朝蓦然变色,拔高了声音:“事到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
“我的事,我自有主张,您不必再管了。”贺言又重申了一遍。
有一件事是没错的,他生为贺家的人,此生就到死都是贺家人。
造成恶果的起因是自己,促进的是他父亲,都是贺家的人,谁又能向谁去问责?
但是他的容忍,也只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他得自己做主,容不得别人再掺和半点。
贺明朝好似听不出那话里的意思,责问道:“你是还要去娶那个女人?都到这种地步了,你以为,她知道以后会一笑置之,既往不咎?”
“只要你莫要再插手,又有什么不可能?”
贺言弯了弯腰,不再看对方的脸色,推开门连伞都没拿就大步的走向雨幕中。
瓢泼的大雨落下,阻隔了身后人的视线,待贺明朝慢了半拍赶出去时,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他气急败坏的喊:“贺言,你是不是疯了!”
雨幕中的人脚步好像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是啊,他是疯了,一辈子清醒克制,循规蹈矩的生活,就随心所欲一次,又有什么不可以?
若任由事态发展,他什么都不做,不用以后,即刻就会后悔。
若奋力抵抗过了,结果还是不尽人意,那也——认了。
管家拿了把伞匆匆的走出来,痛心道:“贺少就这么走了?这么大的雨,万一生病了可怎么好?”
“他早就已经病了,还能怎么病呢?”贺明朝原本挺拔的脊背有些塌下去了,语气沉重的问了一句,“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管家晓得那是什么意思,回:“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您只是做了身为父亲应该做的事情。”
“可惜,那小子不领情。”
贺明朝自嘲的笑笑,“罢了罢了,路标我都已经做好了,就看他要怎么选择。往后的日子,毕竟得他自己去过。”
管家沉默半晌,犹豫着说:“既然如此,祝小姐那边可能会有所动作,您要不要去拦一拦?”
他激了祝媛那么一通,若她完全没反应,那是不可能的,也许这会子已经卯足了劲,正准备奋力一击。
借祝媛的力,把祁怜给弄走,这是他们原本的想法,至于现在……
贺明朝摆摆手:“你猜那小子知道了真相,现在会去哪?”
他既然知道了,那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总要去找个地方发泄一下。自然不会去找祁怜,那必然就是……
管家了然,又问:“那我们之前所做,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名门盛宠:贺少的神秘鲜妻 第五百一十二章 不抱希望
贺明朝冷笑一声,看着漫天的大雨,道:“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他以后的路顺当一些,又不是故意找麻烦。”
贺言此番一定是去找祝媛了,既然她也涉及其中,那当然得和这个当事人当面对质。
他此去,祝媛这个人就算是废了,至于祁怜……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饶是贺言极力隐瞒,又能瞒到什么时候呢?
到时真相被揭穿,情况只怕比立即告知还要惨烈。
而且,贺言虽未必会告诉她,却未必会就这样继续下去。
心中有鬼,相处起来自然也就多了隔阂,说不定为了护着祁怜,两人从此断绝往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若是他们分开了,那祁怜估计是没机会知道真相了。
以后就算是埋怨,也只会怨贺言喜新厌旧而已,跟得知自己的恋人是间接造成父母死亡的凶手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两条路,端看贺言会选择哪一条。
他们这些外人,从此当个看客,作壁上观就好。
连日的雨水连绵,让本就充满哀伤的医院更添了几分阴沉,无论是走廊还是病房内,那似有若无的潮气总是能穿透人的衣服,叫人觉得寒冷非常。
祝媛搓了搓有些发僵的手,又看了眼里头躺着的母亲,终于还是忍不住离开一会去倒了杯热水过来。
这两天她母亲的病情越发不好了,随时都有病危的可能,这导致她不得不时刻受在医院里,无法亲自去找贺言。
祝媛握着一杯热水,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椅子上,掏出手机看了眼。
已经给贺言发了好几条信息,却无一回复,这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好冷。”祝媛忍不住缩了缩,但还是没办法抵挡无孔不入的冷意。
小小的一杯热水带来的热量,没一会就被她冰冷的双手给吸了,祝媛起身打算再去换一杯,结果迎面撞上来一个人——
“啊!”
她惊呼一声,手不自觉的一松,一杯水半数泼到了对方的身上,剩下的一半连带着杯子一起洒在地板上。
光洁的地砖不知是谁带进来了几个泥脚印,被水这么一和,一片狼藉。
祝媛蹙眉:“你这人怎么……”
正要破口大骂,结果一抬头,她却愣住了,怕自己眼花,还眨了两下眼睛,方才不确定的问:“贺言哥哥,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一直发信息,说想见我吗?”
祝媛一愣:“啊?啊,是。但是你说最近很忙,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许是有些喜出望外,她有些言语无措,却看得出来很高兴。
到底是因为贺言出现高兴,还是觉得自己又看到了一点曙光感到兴奋,那就只有本人知道了。
“而且,我也想过来见你一面,所以就过来了。”贺言说话时语气极淡,半点喜怒都品不出来。
许是他平时就是这个模样,祝媛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若是她到亮一点的地方,就可以看见——
正在看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正在以一种探究、哀伤、陌生……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眼神看着她,而这些情绪里不包括:温情、欣慰、担忧……
祝媛被喜悦冲晕了头脑,全然忘记了还躺在病房里,随时都可以病危的母亲,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此刻心中正强压着怒火。
“我就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来,我都在这里。”她的情话说地动听,声音也婉转清丽,端的是痴情女的人设。
“啊,刚才泼了你一身水,没事吧?”祝媛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方才自己泼了对方一身水,到现在连句道歉也还没说过。
“还好,那水已经温了,你应该没烫着。”她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说。”
她拉上贺言的手往前走,而对方却纹丝不动,她又拽了一下,还是没拽动,有点疑惑的问:“怎么了,为什么不走?”
贺言答非所问:“烫的。”
“什么?”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叫人摸不清头脑。
贺言低头看着地上的一滩水渍,说:“你刚才泼的水,是烫的。”
这回她终于听清楚了,却有点奇怪,顺着说了一句:“是吗?我倒是不觉得烫,可能都泼到你身上去了。怎么样,有哪里烫伤了吗?”
说着,她就来探过来查看,却被贺言捉住手,往旁边一拉,甩开了。
“我觉得很烫,为什么你不觉得呢?是因为,心太冷了吗?”贺言摇头,露出有些哀戚的目光,“祝媛,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心有藏着鬼,听了这话,心中自然不自在,祝媛有点紧张的问:“贺言哥哥,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贺言踩着水渍后退一步,有些迷茫的说:“我也不太明白,你、你们做的那些事,到底是为什么?”
他扯着嘴角,嘴角弯出一个冷漠的弧度:“要不然,你先说一说,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都不会再问了,希望你能回答。”
就凭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想引诱她说出那些不可告人的过往吗?笑话,她也不是个傻的,除非有实证,那自然是抵死不认的。
“没有。”她的表情真挚非常,“我再没有任何事隐瞒你了,难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我不敢的,真的,你相信我。”
贺言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就变得压抑且沉闷:“两年前,你为什么出国?出国前发生了什么?你跟——某个人之间,做过什么交易?这些提示,够你回忆了吗?祝媛,我只求你一句实话,好吗?”
已然至此,还有什么抵赖的余地?
祝媛顿时如坠冰窖,从头凉到脚,却仍旧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饶是他早有准备,听见这样的回答,还是觉得很失望,心底留存的最后那一点点宽容,都被消耗殆尽了。
“好,你不记得没关系,有人会替你记得的。”贺言顿了顿,把最后的审.判说出口,“也不用等萱姨醒来了,你即刻就走,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祝媛摇头:“不,不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做错什么了?我……你怎么可以不要我?”
名门盛宠:贺少的神秘鲜妻 第五百一十三章 变故
死不悔改,她的这般嘴脸当真是难看得很。
当初那个美丽又矜贵的女子,贺言是怎么也无法把眼前的这个人和记忆里的重合。
不过区区几年十年,人本来就是这么善变的吗?
还是说,当初他认识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原本的样子?
“趁我现在还好说话,你也识趣一点,别再做那些令自己难堪的事了。”贺言忽然觉得有些惘然,问了一句,“你到底,骗了我多久?是否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半点真心在。”
祝媛摸着胸口,冷笑:“我没有真心?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的心难道都是假的吗?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你扪心自问,当初对我,可曾有点半点真心?”
她的喜欢,从来不是假的,对贺言的孤注一掷,也不是假的。
所做的这些事里,虽然不可取,但那些都是她的真心,不相信贺言一点都看不出来,只不过是——不承认。
先动心的那一方,早就失去了主动的权利,更好笑的是,她喜欢的这个人,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否则,她或是他,都何至于此?
贺言真是无话可说了,“你真的是,无可救药。”
医院内需要保持安静,他们这边的争吵早引得护士频频侧目,终于忍不住过来提醒他们:“不好意思,请二位保持安静,或者去远一点的地方,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你闭嘴!”祝媛吼了一声,她现在怎么安静?都恨不得扯着头发发泄一通才好。
贺言很快冷静下来,道了句抱歉,便拽着祝媛的胳膊把人往外拖。
“也不必再等了,你现在就去机场,我会让人把东西拾好寄过去,也会亲眼看着你登机。”他一字一顿,很清晰明了的说,“祝媛,往后你好好过,不要出半点声音,我只当你这个人不存在。若你不愿意,那就别怪我心狠。”
他很想把人直接送进监狱,可那样一来,所有的一切就瞒不住,祁怜也会知道……就这样吧,把人送的远远的,就跟流放一样,这样的惩罚也够重的了。
祝媛力气小,挣脱不过他,就在快被拖进电梯时,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响起。
那个声音她很熟悉,已经听到过好几次了,是从重症监护室里传出来的。
“等等,贺言哥哥。你等一等!”祝媛拽住他的衣袖,慌乱道,“你刚才听见了吗?我妈她、她可能……”
不必她来解释,贺言看到一群医生充进重症监护室时,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顿时脸色变得非常不好。
祝媛趁此机会,眼泪一淌,哭得梨花带雨:“就算你恨我,一定要我走,也别是在这个时候。让我去看一眼,只要确定了我妈没事,我马上就走,绝不碍你的眼。”
贺言没答话,手却已经松开了,下一刻,便大步的往重症监护室走去,而祝媛在原地愣了一会,才迈着步子颤颤巍巍的跟着跑过去。
萱姨的情况很不好,医生做过急救措施后就把人送进了手术室,过了很久也没出来。
贺言一言不发的站在手术室门口,而祝媛则在病房门口站着,两人遥遥相对,却跟陌生人一样疏离。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就在祝媛腿麻得站不住时,人终于从抢救室推出来了。
看到人好端端的被推了出来,两人具是松了一口气,而接下来医生的话,却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自从上次手术以后,病人伤口一直都恢复的不是太好,反复感染,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医生道:“你们做家属的,要有个心理准备,待会病人会清醒,若有什么想说的话就别顾忌了。”
话里的含义已经很明显,人是好不了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赶紧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祝媛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了,双手捂着脸,隐隐的有抽泣声传出来。
贺言扫她一眼,沙哑着声音问:“还有多少时间?”
“至多,不到一天。”
不是有那么个问题吗,如果知道自己的寿命只剩下一天,你会做什么?
贺言不知道自己的寿命只剩下一天时会怎么样,他只知道,知道亲人的生命即将终结时,原来是那么的不知所措。
人的长大,是亲身经历过死亡以后。
他第一次直观的面对死亡时,是几年前母亲病逝,后来一次,是祁怜被困集装箱被丢尽海底时。那会的痛苦记忆,一下子如潮水一般涨上来,淹没掉他的口鼻,几乎要窒息。
“起来。”贺言对坐在地上的那个人说,“萱姨还在,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就算是装也好,你也给我露个笑脸出来。”
人之将死,最希望见到的莫过于自己的儿女。
萱姨要强了一辈子,最放不下的便是这个女儿,绝对不能让她带着遗憾离世,就向当年抱憾而终的母亲一样,不可以。
祝媛几乎是被他一手提起来的,又被推着走进了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人原本身上都插满了管子,现在都没了,只有个氧气面罩还在。
祝媛反应慢了全拍,看到这般场景时,才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眼泪又忍不住掉了出来。
刚才哭,并没有几分真心,只是为了让贺言心软。
但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感觉到了害怕,生命的凋零,血缘的断绝,如割肉剜骨,痛不可遏。
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血脉相连着的也只位于母亲一个人了。
若她死了,自己岂不就是孤家寡人?如没根的浮萍一般,再没了归处。
祝媛开始的眼泪还只是一滴一滴的掉下来,意识到这一点,眼泪就像是少了个阀门一般,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病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眼,只可惜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又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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