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美人在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盼若睐
简雁容和许庭芳早忙于公务,在河督府吃饭的时候也极少,诺大的院子成了他俩个的天下,每日闲着无事,书砚一面唠叨担心着他家公子,一面帮韩紫烟洗菜切肉,韩紫烟施展厨艺,顿顿丰盛。
书砚像竹笋拔节,一日一个身高。
简雁容和许庭芳早出晚归,各各忙碌,除夕也没停歇,工期在预料之日完成了。
正月最后一天,济阳府辖下的郡县开渠工程全部完成。
简雁容和许庭芳得了半日清闲,在院子芭蕉旁下棋,猛抬头看到书砚,差点以为眼花。
简雁容身材高挑,韩紫烟也不矮,以往书砚跟她站在一起,身高相仿,此时,却比韩紫烟高出大半个头,看着,只比许庭芳矮了些,脸庞虽微有婴儿肥,圆润润不够阳刚气派,可眼睛极大,鼻梁高挺,唇线分明,妥妥的翩翩美男子一枚。
“书砚,你是不是有小娘子了,你小娘子天天给你炖补汤喝。”简雁容打趣,手指夹起一只军,闲闲落下,吞了许庭芳的炮。
“哪有,我天天呆府里。”书砚嘟嚷,把手里盛金桔的盘子放到石桌上棋盘边,“这是相爷命快马送来的,听说是御贡的,皇上赏了相爷一小筐,相爷全捎到济阳来了,公子,严公子,尝尝。”
语毕,自在惯了,不等许庭芳开口,拿了一个起来,掰开,走到韩紫烟身边,摘出一片喂进她嘴里,又摘一片丢进自己嘴巴,如是重复。
原来如此。
简雁容无声的勾起嘴角,低头,若无其事和许庭芳下棋。
许庭芳侧头看了桔子一眼,伸手拿了一个,掰开,一片片摘了喂简雁容。
一主一仆似了个十足十,简雁容偷笑,张大嘴,咬桔子时,顺势咬了许庭芳手指一下,满意地看到许庭芳目光闪烁,英俊的面庞又变成大红蕃茄。
两人只闲了半日便又忙开了公事,各处水渠详查了一遍,田间麦子已命百姓收割完毕,许庭芳又让新任济阳知府和下属各郡县官员做好意外预防措施。
挨着堤岸要炸缺口的地方,深挖了一条宽约三里,长二十里的大河,河设三处水闸,其后才是通往各郡县的水渠。
炸堤用的火药量慎之又慎,先找了空旷之地试验了十余次,精确计算火药用量,末了,又命人挖沙,装了上万个沙袋置于要炸堤岸旁边。
预防炸堤之时出现意外,缺口比预想的大,那时,这些沙袋便可填缺口。
如此还不放心,筛选了各郡县青壮年极善水性的近千名,命炸堤之日均来到堤岸边,帮着对付突变,若堤岸缺口过大,则马上推沙袋填缺口。
后日便是炸堤之日,诸事妥当,晚上,许庭芳和简雁容在河督府用膳,书砚嘟嚷:“公子,用得着这么周全吗?白折腾。”
“白折腾也要折腾,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出意外发生水患,牵扯的可是万千百姓性命,无数田地家园。”许庭芳淡淡道,不骄不躁。
简雁容坚持不让韩紫烟和书砚立规矩,四个人一桌子吃饭,韩紫烟一旁坐着,握箸子的手微微颤抖。
清冷的青色或蓝色束身箭袖袍,论公事时便是一身官袍,从不见他穿朱红魏紫绚丽色彩,生活简朴,相府公子,身份贵重峥嵘,却无半分纨绔之气,从未有过私-欲,心心念念只是老百姓。
这样一个高风亮节的君子,自己却要害他性命,甚至陷他死后仍背污名。
“书砚还小,慢慢的就懂了。”简雁容见书砚有些脸红,韩紫烟面色不虞,笑着打圆场。
晚膳极丰盛,韩紫烟的手艺极好,有一道甲鱼汤香味浓郁,简雁容馋得很,接连喝了两大碗。
韩紫烟在她半起身盛汤时,伸手想阻止,半途又缩了回去。
简雁容只当她想帮自己盛又放弃,也没放在心上。
甲鱼汤加了料,男人喝了无事,女人则急病到来如沉疴绝症。
韩紫烟自己没喝那汤。
晚上无事,翌日起床盥漱毕,尚未吃早膳,简雁容忽感下腹重坠,如有刀绞。
极能忍的人,也疼得嘶声哀嚎。
许庭芳急慌了,急命请大夫,又苦又涩的草药汤喂下,疼痛不只没减轻,反更重了,午后,脸色惨白,哭嚎都没了力气。
许庭芳只恨不能以身相替,守在床前,紧抓着简雁容的手,寸步不离。
韩紫烟来到库房,出示了有许庭芳私鉴的纸条,道是最后一天要试火药之量,没有任何阻碍领出了两倍于许庭芳确定下来的炸药的量。
河督府不远,程秀之安排的人等着,韩紫烟把火药交给那人,回转,不到一刻钟时间,无人得知。
那人将火药装进与沙袋一模一样的特制麻绳编的袋子里,混在几袋沙子之间,推到堤岸上。
“刘老六,沙袋不是已弄好了吗?怎么又增加,又只是这么几袋?”巡视堤岸的宋平走过来查问。
这刘老六就是程南,前些日子到济阳城,寻了一个名刘老六的百姓,只说自己想为开渠工程做点实事,要顶他名字,那刘老六家里婆娘大着肚子,正不想离家,二话不说答应了。
“大人刚派人交待的,这几袋跟火药放在一起,火药炸开缺口后,马上掉进去,减少水流冲击。”程南从容道。
不说哪个大人,为的许庭芳查问时,让他以为是严容交待的。
堤岸上的沙袋都是一堆一堆叠好的,这些说也有道理,宋平不再追问。
简雁容每每疼极昏过去,不多时又被疼醒过来,嗓子喊哑了,一辈子流的泪加起来跟这天流的泪相比,沧海一粟。
许庭芳把她抱到自己房间里,明堂上房,刚硬方正,极简洁的蓝色被子褥子,处处透着男人的阳刚味,书砚去请的大夫,狂叫着要大夫给他家公子把脉,大夫来了,把脉后,均是一愣。
明明是女人的脉象,为何喊公子,看这合府上下慌成一团的样子,病人似乎就是河督大人,登时颤颤惊惊,别说对症开药,连实话实说都不敢,十个里十个自述无能,诊不出病症,勉为其难开了药,只是一些温补之材,再没有一个对症下药的。
也是真的诊不出病症。
韩方泽夸女儿时,有一样没说——韩紫烟擅医。
她给简雁容下的料,是令女人经血逆流的药。
简雁容疼得周身抽搐,死不了,活着难受,褥子早被汗水湿透了,浑身上下淋漓,锁子甲衣穿在身上,坚硬如铠甲,滚得一滚,皮肉疼痛,体内的疼略减了些,遂满床打滚,疯疯癫癫。
许庭芳心如刀割,上得床,左手把她死死搂住,右手手臂挤进她嘴里。
“咬我,来,咬我,咬我就不疼了。”
只有跟严容一起疼,才能不因心疼而死。
简雁容疼得已是人事不醒,有东西入口便狠咬。
不多时,许庭芳的手臂血肉模糊。
书砚床前看着,哭得声嘶力竭。
韩紫烟死命咬唇强忍,数次想,罢了,煲了解药喂简雁容喝下,脚步挪动又忍住。
这是杀许庭芳扳倒许临风最好的机会,没把握住,往后不知何年才能成事,再拖下去,简雁容便与许庭芳结成夫妻了。
许庭芳是简雁容的杀父害母灭门仇人的儿子,万万使不得。
简雁容越是疼得难受,许庭芳越心乱,事儿才能办成。
韩紫烟拿定主意,简雁容的痛苦便只当是佛祖跟前渡劫,苦难过后,便是超生。





美人在上 第五十九回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美人在上最新章节!
连日的细心照料,简雁容时睡时醒,多半是昏睡。韩紫烟每天比太阳还要准点,将简雁容照顾的稳稳当当,旁人看了还当是一对小夫妻。
只有许庭芳终日郁郁寡欢,独自睡觉时总觉的身边缺了个人,缺了个搂着他的人,甚过剜心蚀骨的痛。每日去府衙也觉得甚是空虚,只要得了空便守在简雁容身边,时不时的用竹签缠了棉花球,浸透了山泉水细心的替简雁容擦脸。
眼前的严容瘦了,病容枯槁,许庭芳恨不得给自己一刀喂她喝血,让她好起来。
******
“爷!”小满撞门而入,一脸喜色的看着程秀芝,眼前的程秀芝半眯桃花眼,顾盼生姿的看着眼前的火苗。
独自欣赏着韩紫烟的来信在蜡烛上燃烧后随着火焰漫天飞舞的纸灰的他,被一声“爷”吓了一大跳,发梢一扫,竟然被火烧黄一缕,正滋滋的冒着白烟。
“我来救你!”不由分说,小满眼尖,瞬间捕捉到了那零星的火花,瞬移过去将手里的一盆水毫不留情的泼了上去。
盆落水滴,程秀芝成了落汤鸡。已然气红了眼,怎么把这个蠢上天的女人收进了房。
原来方才程清芷问他可曾看到她的印鉴他心虚了一把出了一头汗,进门时随口吩咐正在发呆的小满打盆水来,自己想洗个脸,谁让她披头就泼的。
“滚!”程秀芝一声低吼,以前容哥在府内就甩这小满几十条街,此时不在更是甩她几十座城了。不禁又怀念起简雁容的好来,嫉妒那许庭芳直痒痒,好在过了今日这世上再无许庭芳这个人了。
小满吓得魂不附体,摔了七八跤才跑出门。
今日是许庭芳监督炸堤的日子,自己被水淋了就当是送他一程吧!程秀芝边擦头发边想道,你死后我会照顾好容哥的。
此刻的程秀芝一脸媚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更是笑得花枝乱颤起来,小满在后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许庭芳进房间看到简雁容依旧在昏睡,倒也不像前几日那么紧张了。书砚将韩紫烟拉出房间后他便坐到了床边,看了许久,床上的简雁容脸色苍白,丝毫没有平日里的灵气,凝视许久只轻轻说了一句,“严容,我去去就回。”
床上的简雁容双眼紧闭,许庭芳起身时没看到她双眼滑落的泪。
因为简雁容身体不适,许庭芳不许书砚和韩紫烟跟着自己,独自骑着马往堤岸去了。
以前都是两人作伴一路嬉戏打闹,热闹非常,此刻孤身上路许庭芳觉得毫无乐趣,甚至连精神都萎靡了半截。到堤岸后壮丁们正在马不停蹄的运送着沙袋。
两次没来,沙袋倒多了许多,许庭芳有些精神不济,便喊来一侧的宋平。
“这沙袋怎多了这么些?”许庭芳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沙袋堆问。
宋平本就是个靠别人吃饭的小罗罗,此刻见许庭芳发问,顿时蔫了下去,也不知如何回答,忽的一想既然许庭芳不知道,那肯定是严容吩咐的,他俩不一向是你不离我我不离你么,顿时行礼回道:“是严大人吩咐的,说以备不时之需。”
严容的吩咐,那自然无碍。许庭芳便没再多想,且沙袋多了也不是坏事,便吩咐壮丁们将剩下的沙袋悉数堆好,没在追究。
按照计划,炸堤的火药加大了剂量,顷刻间“嘭嘭嘭”的几声,火光冲天,地面都跟着晃动,众人连连往后退。
碎石乱飞,看不清眼前的情况,这火药的威力实在是大。
江堤足足被炸开了一大段,江水奔腾而下。
许庭芳忙带领善水的壮丁们飞快的运送着沙袋填堵决口。
江水很快没过膝盖,冰凉刺骨。
这样不知疲惫的奔跑、背扛着沙袋许多来回下来,许庭芳忽觉心里顿时也好受了些,似乎在和简雁容受着一样的苦。便加快了速度,飞快的运完好回去陪严容。
越是心急越是疲乏,原本几日就没好生休息,不肖一刻便停下来休息了。看着逐渐要完工的堤口,有些许欣慰,这里面都是严容和自己的心血。
壮丁们仍在卖力的运送着沙袋,从他身边穿流而过。
不出一会便能完成,这江堤的事情也算完成了一半。
“啊!”许庭芳后脊一阵锐痛,忙回头看去,因自己几日没睡又没好生吃饭,根本看不清身边来来回回的人,起身的瞬间竟倒向了奔流不息的江中,瞬间没了人影,几个壮丁远远的瞧见了,忙赶到堤口寻找,哪里有许庭芳的影子!
忙禀报了岸上的宋平,宋平吓得背了过去!
水流湍急,善水的壮丁们下水寻了几次,都两手空空,这许庭芳定是顺流而下不知漂往何处了。宋平更惊恐了,差不多一夜白了头。
当朝最得宠的丞相之子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不见了,还生死未卜。
虽这次火药加量是经过商讨的,可现在许庭芳的下落不明他定是脱不了罪。庆幸的是炸堤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没有人员伤亡,也未造成水患,便下令仔细搜寻一趟许庭芳。
消息自然还是飞快传到了书砚和韩紫烟耳中。
书砚一听公子有事,急的三魂丢了七魄,竟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韩紫烟心中闪过一丝欢喜,随之消失。
此刻该是简雁容该醒来的时候了。便默默去了厨房用几味药材细心的熬了起来,喝了这碗汤药,简雁容便能慢慢好起来。
一切却如同自有天意,韩紫烟的药还没有熬好,简雁容在床上双腿一用力,一双大眼忽的睁开,直直的看着床顶,两行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也止不住,末了一下坐直了。
“我要去救许庭芳!”许久只吐出这几个字。
书砚吓了一跳,也从地上蹦了起来。
“严公子,你醒了?你快救救我家少爷吧!”书砚知道严容鬼点子多,平日里就聪明伶俐,想着他定是有办法的。说完继续嚎啕大哭,原来还对严容有些不满的,此刻竟像求菩萨一样吊住了她的右臂,不肯松开。
严容从架上取下许庭芳常穿的一身便服,立刻冲了出去。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竟如同脚底生风一样,都快飘了起来。
这一觉睡得太沉,梦里净是炸堤的爆破声,奔流不息的水声,还有许庭芳焦急寻找自己的眼神。
江堤处围观的管事的都走了一大半,剩下一群站岗的衙役见严容过来忙起身相迎,简雁容并未说话,直接往决堤处跑去,此时的江水比先前还急,简雁容看也没看,直直跳了下去,方才许庭芳也是从这里摔下去的。
江水冰凉刺骨,更何况她大病未愈,寻了一会便觉周身使不上力来,硬撑着潜入水里搜寻了无数次,依旧没有看到任何有关许庭芳的痕迹。
简雁容突然不想出来了,一个劲往水底游去。
“庭芳,你在哪里?”简雁容疯了一样四处搜寻,想起自己平日里对他的捉弄和隐瞒,心如刀绞。
韩紫烟和书砚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见杵着的衙役们围在江边忙扯着嗓子喊道:“还不救人!”
江水太急,谁也不敢下去。
韩紫烟爬向沙堆往水里望去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
“严公子啊——”书砚捶地恸哭。
“严公子!”韩紫烟一个跃身翻身过来,一手抓住一侧的沙袋,一手往江中伸去,“抓紧我……”书砚见状也忙跑了过来,浑浊的江面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躯,正是方才跳入江中的简雁容,忙帮韩紫烟使起力来。
简雁容坐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韩紫烟忙脱下自己的长衫帮她披上。
“严公子可寻到我家公子了?”书砚一双眼里噙满眼泪,着急的问道。
简雁容的眼睛始终停留在江面上,只摇了摇头。
书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许庭芳……简雁容的眼泪随着发上的江水一起流了下来。韩紫烟怎么劝她也不肯回去,便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根银针刺进了简雁容的后颈,简雁容只觉眼皮一沉,黑了下来。
“先把严容公子送回去,我们再来寻许公子。”韩紫烟边对正在痛哭的书砚说道,边拉过他来帮忙。
书砚此时没主子,分外听韩紫烟的话。
***
朱竮看着方才程秀芝呈上来的奏折,气的瑟瑟发抖!许庭芳居然失踪了??还是私自加大了火药量把自己炸失踪了?
他怎么能把自己炸失踪?皇上又气又急。
“程爱卿,你说许庭芳会不会真的如这奏折上所说的,死了?”
“微臣不敢揣测,不过微臣只觉的恐怕凶多吉少了,那江水深千尺,寻也不好寻。”程秀芝心里暗自得意,许庭芳一死接下来就是扳倒许临风了,继而道:“只是许庭芳乃府相之子,私自添加火药,那是违背我朝立律的,许相若知情不报实在不妥,不过这等大事就算许庭芳告知了许相,许相也拿他没有办法,只是难堵悠悠之口。”
程秀芝的推波助澜,皇帝怎会不明,这真是一个弹劾许临风的好机会!他当然不能放过。
朱竮的目光落在了程秀芝身上。




美人在上 第六十回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美人在上最新章节!
简雁容躲在被窝中,瑟瑟发抖。韩紫烟和书砚各立一侧,手足无措。眼下许公子生死不知,严公子又重疾未愈。
原就是寒冬里,再加上本身身子就不适,韩紫烟忧心忡忡,从火炉上端下煎了一天的汤药置于桌上,都快凉了。
良久才轻声走过去,伸手放在简雁容的被子上:“严公子,先起来将药喝了,才好继续寻许公子。”
语气哽咽凝重,听者无不心神俱伤。
许久,只见简雁容探出头来,一张俏脸毫无血色,飞快起身,连鞋袜都没有穿,“药呢?药呢?”
韩紫烟忙将碗端了上去,看着简雁容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心里略微放了心。仇人之子一死,也算是大仇报了一半。
只是一碗药下去,简雁容并没好转的迹象,还未走到床边就昏睡了过去,韩紫烟和书砚相视一眼忙奔了去。
朝廷之上,气氛庄严。
朱竮危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立于左侧的许临风,将手中的奏折扔了过去。
许临风一惊。
“许相,”他似笑非笑的将身体前倾,“你可知许庭芳已经为国捐躯了?哦,不对,是下落不明……”
“臣不知!”许临风由大.惊.变为大骇,许庭芳失踪了?自己在京并未接到消息啊,正思忖着如何开口。
“皇上,许相公子……”程秀芝将炸堤之事前后叙述了个尽,隐去了自己派人做手脚那段,将责任悉数推去许庭芳身上,现在没有他的下落自然是死无对证。
许临风心里却觉得蹊跷,许庭芳自小做事临危不乱,有条不紊,怎会如程秀芝所说那样刚愎自用?
只是皇上此刻是有意偏向程秀芝的言论的,许临风自知多说无益,索性低头等待皇上苛责。
程秀芝一双风流眉目快速扫过有些疲倦的许临风,心中快意十足,只是不能当场治他死罪,实在是可惜。
“许相,你有何解释?”朱竮坐在高位,朝堂中的一切看的甚为清楚。
只是许临风并未回答,直直的跪了下来,他的想法很简单,当务之急是找到许庭芳,他就那一个儿子。
“一切都是成考虑不周,以致酿成大错……”
朱竮和程秀芝看了看伏地的许临风,心中不解,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将责任揽至自己身上。
念在他为自己操劳多年,许庭芳又下落不明,朱竮良久才开口让许临风回府听旨。心中主意已定,虽只是小小惩戒,可也算是在掰倒许临风的路上迈开了小小一步。
退朝后的朱竮见郭媗跟在自己身后,忙收起一脸的喜色,严肃的问道:“郭卿何事如此不悦?”心中暗忖该不会郭太后那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吧?
“臣担心曹太后若是知晓许庭芳失踪,会不会……”话没说完,朱竮已大叫一声“不好”,撒开腿丫跑了起来,他跑在前,陈擎跑在后,宫女太监垫底。
几步下来,他养尊处优惯了,一半下来已经气喘喘,撑着膝盖在那气喘气,心又不甘,忙吩咐正不知为何要跑的陈擎去拦下程秀芝。自己方才在朝上得意了一把,倒忘记了正事。
曹太后正在园内看着一地的菊花,心里莫名的烦躁。
“母后,”朱竮慢步进来,见到发愣的曹太后,心里又嫉妒起许庭芳。然不动声色的走进道:“花园露重,母后身体还要多注意才是。”
曹太后见是朱竮来了,忙慌乱擦净脸上的泪痕。
“母后何事伤心?”
曹太后摇了摇头,“只是心疼这一地的菊花罢了。”
昨晚霜重,地面净是菊花叶。
看来太后还未得知许庭芳失踪的事,朱竮心里略放下心来。他虽嫉妒许庭芳,可更不愿意曹太后郁郁寡欢。母子俩闲聊一会,朱竮思量着陈擎应该拦到倪润之了,稍作片刻离了去。
步伐匆匆,出了殿门。
御书房内,程秀芝一身朝服站在殿内,陈擎抱拳站在另一边。
“陈统领,不知皇上……”程秀芝用手将自己右侧的长发撩至耳后,微蹙眉头问陈擎。旁边的宫女太监见到这一幕,恨不得跻身上前替他束发。
“本官不知,还请程大人稍等片刻。”陈擎看不了程秀芝的风情万种,起了一地鸡皮疙瘩后眼望头顶的宫灯正经道。
“程爱卿,”朱竮疾步走进,挥了挥手,宫女太监悉数离开,陈擎正准备转身被拦住,“陈擎你留下。”
“今天许临风在朝堂上的表现有些出乎意料。”朱竮看了眼程秀芝,“不过也算是成功了一小步。”朱竮挥了挥拳头,意犹未尽。
“罚俸一年对许相来说只不过是挠挠痒,皇上仁慈狠不下心来而已。”程秀芝笑道,只是笑声中有一丝不甘心。
朱竮也觉得惩罚轻了些,只是这才是开始,许庭芳又不知生死,总不能直接将许临风问罪,曹太后若是知道了不会大吵大闹,但一定会郁郁寡欢终日以泪洗面。
1...2627282930...4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