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盼若睐
“严容……”他低唤,目光在简雁容脸庞身上游移着,难以自控的迷恋紧张,喉咙发干,咕噜噜吞口水。
简雁容听得声响,只当他又要呕吐了,悲从中来,跳下床,抓起许庭芳往外扯,拉开房门,把人推出门去。
砰一声用力关门,门闩窗梢都不插,插了也白插。
入夜了,北风更烈,小刀子似穿透衣裳直往体内钻。
才出了一身的汗,乍热又寒,许庭芳回身看房门,无奈苦笑。
这夜起,两人又回复先前情状,不同的是,日间两人同进同出探讨公务并无异状,夜间,许庭芳每每近得简雁容便想吐。
“我家公子的呕吐疾真是怪哉,先前只遇女人吐,现在怎么连靠近严公子也吐,好不容易严公子肯接受他了,这么一搞又把人推开了,难道要一生孤寡?”书砚跟韩紫烟抱怨。
冬去春来,院子里的花草本是绿意氤氲,被他边说边扯,糟塌了一大半。
韩紫烟浅浅笑着,不言语,面上静听他发牢骚,心思却跑到天际。
原来,许庭芳的遇女而吐之疾是这么回事。
不是遇女人吐,而是闻脂粉香味而吐。
程秀之早已察知,让自己给简雁容的衣服熏香,是要让他俩个亲热不成。
简雁容本来心思剔透玲珑,被情爱迷了眼,愣是没察觉。
韩紫烟第一天晚上见许庭芳呕吐便发觉了,翌日早上便给她备了尚未熏香的衣饰,其后,又殷勤侍候着,每天早上也提热水给简雁容洗浴,备在浴桶边的衣衫却没熏香。
如此,简雁容每日回府,晚上穿的衣衫尽皆熏了香,白日里的却没有,过了这些时,也没发觉不妥。
简雁容只当许庭芳断袖了,下决心要把他捋直,晚上怎么妖娆怎么来,有时媚眼如丝,有时楚楚可怜,锁子甲衣自是不穿的,衣领越扯越宽,快赶上盛唐时的抹胸式着装了。
只差也系件抹胸,半露白生生的胸脯,上面书写“我是女人”四个大字。
许庭芳每天晚上都潜进简雁容房间,涨红着脸,不敢看又想看,不能亲近却想亲近,强忍着不吐怕心上人伤心,到得后来,竟是渐渐适应了,虽微有不适,却不再呕吐。
这晚许庭芳又翻窗来了,简雁容歪在床头看书,斜了他一眼,不说话,继续看书。
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白纸上的黑字恍恍惚惚成了一只一只的大蚂蚁。
脑子里不停想着,今晚下了重药,未知能不能彻底治好许庭芳断袖的毛病。
她把被套褥子都换了,原来的天蓝纯色棉布换了洋缎料子,鲜亮的橘红色,缕金丝百蝶穿花图案,热烈而招摇,闺闱欢美和乐流泻。
身上衣裳也换了,摒弃了惯有的白色亵衣,穿了一件浅粉绉纱上衣,雪色薄绫裤子,样式虽简单,可通透的很,简雁容对镜照笑,唇角微微上挑时,梨花含笑,很是撩人。
许庭芳看得一眼,鼻孔一热,又想喷鼻血了。
走火入魔了,怎么越来越觉得严容像女人呢。
大木头,准备当木柱杵房间中间一晚是不是?
简雁容暗骂,往床里侧挪了挪。
还给自己腾位子,似乎并无不悦之色,许庭芳飞快地瞥了简雁容一眼,周身的血液更热了,一古脑往脑门涌,霎那间心心念念只余了一件事……便是把人搂住。
许庭芳几大步窜上床,紧贴着简雁容坐下。
坐便坐了,却拘紧的很,两手抓着裤子,生怕控制不住爪子,把严容按倒。
那时,谁雌伏的问题将避无可避。
如果不主动,估计这一晚就是盖棉被纯聊天了,简雁容扶额,扔了书,往许庭芳贴过去。
好软,好热,好香,许是习惯了,居然不觉得脂粉味恶心。
也或者因为那味儿是心上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固而不只不讨厌还觉得迷人。
许庭芳身体僵硬,呼吸都不敢尽情。
他的胸肌真硬,铁板似的,摸着,热烫烫烧手。
房间很静,灯火一动不动,摇曳一下都没有,简雁容摸着摸着,扯开了许庭芳的衣衫系带,缓缓地,一件一件脱他的衣服,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许庭芳气息微弱,目光游移,一双手哆嗦着,想反抗,更想反客为主,将严容剥个精光。
简雁容饥渴地咽口水。
许庭芳外表俊雅,脱了衣裳后却很有料,胸肌腹肌紧绷,充满力量感,才刚沐浴过来的,润泽的肌肤上流淌着魔性的水色,强烈冲击着视觉。
简雁容往下瞟去,那里已……狂野地颤抖着,带着渴求,无声地召唤她。
“庭芳……”低喊了一声,简雁容扑了上去,毫无章法地,狂乱地扯许庭芳裤子。
雕花大床哐当一声晃荡,床边灯火摇曳,风涌动,空气热了。
许庭芳脑子乱了。
压着他的那个身体真软,绵绵的,纤秀玲珑,他伸手搂住,只觉腰肢细软得不可思议。
简雁容把裤带子扯成死结了,解不开,干脆从缝隙探手进去。
揉一揉,跟铁棍似,热烫烫刚从火炉出来。
也不是,是一只小兽,左冲右突,想从她手里挣开。
偏不让,简雁容死死握紧。
“严容……”许庭芳哑声喊,脑子里更乱了,身体又硬又软,随着简雁容的压制,原来坐着的,不停往下滑,渐渐的,完全地躺在简雁容身底下。
不行,他不能接受雌伏。
许庭芳用力一掀,简雁容被他推开,随即,欺身压了上去。
好软和!许庭芳觉得自己疯了,居然觉得严容是女人。
狠狠地蹭磨撞击,脑子里一片空白。
男人和男人床第间怎么做看过小册子,男人和女人呢?
床单乱了,湿了,橘红色变成正红色。
简雁容黑发散开,面颊潮红,瘫软着,一双手无力地抓着床单,金色的蝴蝶在她手缝里,展翅欲飞。
房间里响着鼓点似的激烈心跳。
空气的每一个角落都是雄性的汗水味儿。
美人在上 第五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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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庭芳抓住简雁容裤带子,用力一扯。
带结没解开,不过,扯断了。
往下一扒,用力一顶,严容就是自己的了。
不,不行!
严容是男人,被占了,岂不……生不如死。
要不要让严容得偿所愿?自己雌伏?
许庭芳想像自己趴在底下,严容在自己身上驰骋的情形,霎那间……旖旎烟消云散。
许庭芳跳下床,简雁容回神时,窗户嘎达一声,人影不见了。
死木头臭木头,究竟在纠结什么?难道还没发现自己是女人?
不吐了,还亲热了那么久,断袖的毛病应该好了呀!
简雁容百思不得其解。
闺闱之中,秘事密不透风,韩紫烟心思再细,也没有察觉。
不知熏香未能让许庭芳远离简雁容,反治好了许庭芳遇女而吐之症。
程秀之押着赵颂明和冯允回京,路上踌躇满志,神采飞扬。
证据确凿,回京后,将安阳王这个先帝的弟弟皇室宗亲拉下马,往后,田税新令遇到的阻力将大大减少。
差事办得越好,便能越得朱竮看重。
户部尚书老而昏愦,自己政绩漂亮,顶上去只在朝夕间。
把赵颂明和冯允关进大牢,程秀之顾不上回府,当即进宫。
一来一回也不过二十日,行过礼看到朱竮的样子,程秀之愣住。
走前,朱竮亲送他到宫门,意气风发,短短几日,他颓丧了不少,胡子拉茬,青黑一片,几可与陈擎的腮络胡媲美。
“皇上,臣走后京城里出了意外?”程秀之关切地问道。
“没有。”朱竮恹恹无力,摸了一把脸,自己也觉得形象欠佳,喊高拱:“传人过来侍候朕洗漱。”
宫人太监端着清水捧着衣物巾帕鱼贯而入,各各忙碌,程秀之静站了片刻,退出大殿,招手高拱过来。
不等他问话,高拱滔滔不绝诉苦。
朱竮自程秀之走后,连个说知已话儿的都没有,政事之余,出宫更频繁,那一日去桐江泛舟,出事了。
“皇上遇刺了?”程秀之一惊。
“遇刺了倒好。”高拱苦笑。
朱竮在舟里忽听得一阵仙乐似的笛曲,神魂颠倒,待回过神来,使陈擎去查问,只打听到吹笛的是一绝色美人,其他的一无所获。
其后频频出宫,只是再没听到。
“皇上这些日子见谁都不顺眼,昨日,连许相在早朝时都被训斥了。”
朱竮气性旺,君威日隆,却是念旧之人,对许临风再怎么不满,念着他扶持之恩,都从未在人前落过他面子。
程秀之心头一动,暗暗喜悦。
只闻音不见人,哪就丢魂了,恐不过是借口。
许临风定是哪里触了朱竮底线,忍无可忍了。
朱竮行事利落,生活也不讲究,这壁厢才说了会儿话,宫人退出来,盥漱已毕。
“皇上,这些是安阳王侵地罪证。”程秀之递上厚厚一摞证物和证词,才想细细分说,朱竮用力挥手,打断了他。
“此案止于赵颂明,把知道事涉安阳王的人全部问成死罪,即日处斩。”
放过大奸惩小恶!
程秀之一呆,怔了怔,低应道:“臣遵旨。”
没追问,没慷慨激昂陈情,略一停,道:“此事是庭芳主办,庭芳死心眼。”
不点明,说了一半不说,由朱竮决断。
“许庭芳那边由许临风堵他嘴巴。”朱竮恶狠狠道,拿起证物证词翻看,越看脸越黑。
侵占了那么多良田,在朝廷田税新令出来后,又勾结地方官,将田地挂到老百姓名下逃避征税。
这是欺君之罪,目无国法。
“为了办这件案子,庭芳不眠不休很多日子,查察,登记,落实。听说,赵颂明为了收买庭芳,花一千两银子专门弄了个小倌馆,据冯允交待,赵颂明还暗示过,愿给庭芳千金之数买他不过问安阳王侵地之事,被庭芳拒绝了。”程秀之轻声道。
朱竮开始是乌云满面,渐渐的,雷霆闪电。
哗啦一声,堆在御案上的东西被他用力扫落。
一份奏事折子在朱竮脚边敞开,上面的落款“许庭芳”三个字铁骨铮铮,清朗刚硬。
朱竮蹲了下去捡起,手指在许庭芳三字抚过,狠狠撕开折子。
一遍两遍,三遍四遍,陈情折子成了点点碎屑,在空中纷纷扬扬。
“许庭芳,你为什么要是许临风的儿子。”他咆哮,声嘶力竭,眉眼扭曲。
程秀之不再说话,行礼,悄然出殿。
晚来风急,隐着阵阵花香,程秀之快活难耐,出了宫,快马加鞭回府,急召程新。
“没发生什么事,安阳王侵地一案,爷还没回京,朝中也没传开,更没听说许临风为安阳王求情触怒皇上。”程新不解。
“那就怪了。”看朱竮神情,此番许临风何止触他逆鳞,怕是欲除之而后快了。
朝野内外均是不知朱竮为何每日忿忿不乐,便是宫中,曹太后也不明白朱竮的狂躁因何而起。
朱竮有火无处发,又跟吞了苍蝇似的,想吐吐不出。
程秀之刚出京前往济阳府,安阳王便进宫求见圣驾。
安阳王是先帝一母同胞弟,论起来,是朱竮的亲叔父,然,除了曹太后,朱竮对皇室宗亲一点感情没有。
对于安阳王的求见,他淡定地允了。
心中道,无论安阳王说些什么,他都不会留情,定要拿安阳王开刀,为程秀之推行田税新令铺路。
他甚至想,看看侵地多少,若数量巨大,则不止捋爵位,还要将安阳王处斩,杀鸡儆猴。
安阳王进殿后,却不提侵地之事,而是说起闲话。
朱竮回想起安阳王离开时胸有成竹的样子,就恨不得不管不顾,下旨将安阳王绳之以法。
但是他不能,不敢!
安阳王讲了一个故事。
不知哪朝哪代,有一个皇帝的宠妃去世,皇帝悲伤欲绝,恨不能以身相随,他的同胞弟弟见兄长愁苦,便到处寻美人,想让兄长移情别恋。
巧了,给他寻到一个绝色美人,那美人秀美妍丽,更难得的是,美人容颜和皇帝刚死去的宠妃容颜极相似。
美人已成亲,有夫有子,其夫是一个翰林学士,空有满腹经纬却仕途不得志。
王爷找到那翰林学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翰林学士答应了,因其妻娴静贞淑,料想不肯抛夫弃子的,两人便合谋,王爷带皇帝出宫散心,路上乏了到客栈中歇息,翰林学士带妻子出游,也进了同一客栈,然后,喂妻子喝下了药的水,令其妻神智不清欲-火焚身,皇帝一见与爱妃相似的容颜,魂迷色授,连带人回宫都来不及,就在客栈中把人得了。
翰林学士的妻子醒来,悲愤不已,欲自绝,翰林学士苦求她看在刚五岁的儿子份上,进宫,为自己搏前程,为儿子搏荣华富贵。
美人不料丈夫如此无耻,心冷齿寒,又舍不得抛下儿子赴死,肝肠寸断,痛哭几日后,答应进宫。
王爷给那翰林学士的妻子换了身份将她送进宫中,翰林学士家则对外报妻丧,办丧事。
美人进宫后,想念幼子,神思恍惚,偶然间,看到宫中一个失去母亲如同孤儿遭所有人弃憎的三岁皇子,当即请求皇帝,将那皇子要到身边抚养。
美人把对儿子的千般思念倾注到那皇子身上,疼如心肝,爱之胜命。
安阳王口中的皇帝是谁,翰林学士是谁,美人又是谁,朱竮脑筋一转,便知何所指。
霎那间几欲发狂。
虽与许临风政见不同,君臣之间时有龌龊,却还是感念扶持之恩,敬重有加,谁知,许临风竟是卑鄙无耻献妻求荣之辈。
小时候,刚到曹太后身边时,曹太后每于无人之时,搂着他默默流泪,原来那时是在思念许庭芳。
曹太后对许庭芳的关注异于寻常,朱竮深知,心中还存着侥幸,盼着是自己多疑,想不到,许庭芳果然是曹太后的亲生儿子。
安阳王讲这个故事,分明便是以秘事相挟,若处置他,便将曹太后的出身公开。
若是自己控制了大局,朝堂上能随意作主,后宫中能翻云覆雨,公开便公开,自此后,遂了曹太后心意,时时召许庭芳进宫母子见面亦无不可。
汉时还有太后前夫之女封为郡主的。
然,此时他龙椅未坐稳,宫中郭太后把持,郭家势盛,此事闹嚷开来……朱竮不敢深思后果。
曹太后入宫后,虽宠冠后宫,却难有欢颜,也只在先帝去世,自己登基这三年略舒心些,此事为天下人所闻,恐怕她会无颜存活于世。
朱竮思虑再三,没有两全其美之路可走,只得咬牙忍下,不追究安阳王侵地之责。
心中对许临风恨极,决定时机成熟,便寻借口捋许临风相位,将其处死。
许临风为相多年,官声清廉,朝野内外一片好评,门生故旧众多,根深叶荗,非大罪不能治死他,若是大罪,许庭芳是他儿子,恐会殃及,细思,朱竮烦恼更甚。
且,把许临风扳倒了,谁堪为丞相?
朱竮将朝堂局势一干朝臣在脑子里筛选了一遍,思虑再三,有了主意。
程秀之虽与许庭芳交好,与许临风却每每政见不合,科举出身,在朝中无瓜蔓关系,能力不凡,是坚定的帝党,擢升程秀之便可。
程秀之谋划着自己的晋身之路,只为下一个任命会是户部尚书,谁知处置完赵颂明案子,又扳倒了几个不算根深的勋贵后,朱竮突然下旨,将一人独尊的丞相职位一分为二,设立了左右丞相,右相居高,为许临风,左相为下,擢升了他。
与此旨同下的还有许庭芳与严容的任命,表彰许庭芳治水有功,能力不凡,擢升为户部侍郎,因工程尚未完成,侍郎要处理的事务暂由程秀之兼任。
济阳府的工事完毕后,许庭芳即回京,余下州府的引水开渠事务,交予严容,明旨封严容为河督。
这一旨意把朝臣都震蒙了,程秀之乘风飙升不说,严容更甚,许庭芳亦然,只办了引水开渠一个差事,便直升三品侍郎,进入官场一年不到。
饶是许临风官场浸.淫多年,也猜不到朱竮此举何意。
若说是提升程秀之分他的权,可为何又提升了他儿子,同时又提升了儿子的好友。
严容暗里居心叵测无人得知,明面上,跟他儿子好得同穿一条裤子似。
这日早朝,朝堂闹哄哄跟菜市似,郭从武竭力反对设左右相位,他的亲生女儿郭媗却跟他唱对台戏,坚定地支持朱竮,并分析设立左右丞相,职能分工的好处,头头是道。
其他朝臣嘤嘤嗡嗡如苍蝇叫唤,各各站队。
有要拍皇帝和新左相马屁的,有眼红程秀之等三人提升极快的,有郭从武一派的官员附言声援郭从武的。
也有无所适从不知怎么表态的,这一派别是许临风麾下的官员。
自家派系的领头人被分权,要反对,又不便反对,擢升的人中,有许庭芳。
朱竮冷眼看着,待吵得差不多了,狠拍御案。
砰地一声地巨响,盖过了吵嚷的喧哗。
“众卿对程爱卿等三人的任命有异议是吧?朕问你们,有谁敢接手程爱卿手上的公事?有谁能只花十万两银子办好数百里地的引水工程?如果能,朕马上以右相之职和户部侍郎河督之位予之。”
一片寂静。
程秀之负责田税新令事宜,朝中的勋贵皇亲侯爵几乎得罪完了。
开渠引水工程大家一直以为是肥差,谁知许庭芳只支了十万两银子出去便办了预计需一百万两银子的差事,此时接手,别说中饱私囊,不当裤子贴钱都是难得的。
众臣一齐沉默。
片刻后,郭从武道:“程侍郎政绩有目共睹,擢升左相无可厚非。许庭芳初入官场,户部侍郎一职责任重大,恐非他所能胜任的。”
郭家一直打压许临风,怕许临风势更盛一手遮天,郭从武反对在朱竮意料之中,冷冷一笑,道:“庭芳入仕后若不能胜任,朕自会免其侍郎之职,遂国公无需多虑。”
语毕,又补充,“若是胜任,别说三品侍郎,一品相辅亦当得。”
“庭芳”二字喊得极亲密,似是不经意间而出,许临风心头震了一下,再一听一品相辅都当得的话,寻思着,朱竮擢升儿子为的是自己致仕后由儿子接任丞相一职,当下欢喜无限,不再迟疑,出列,跪倒,高声喊道:“皇上圣明。”
许临风表态,当下黑压压跪倒一片,齐呼皇上圣明。
美人在上 第五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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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秀之这些日子一直琢磨着朱竮对许临风的姿态,至此,心花怒放。
许临风心疼独子,人在局中看不分明,程秀之却知道,朱竮已下决心治许临风放过许庭芳。
许临风行事极谨慎,政事上颇有建树,又有当日拥戴从龙之功,不知做了何事,竟让朱竮嫌恶他如此之深,程秀之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也便不想了,连日来事儿极多,同僚登门恭贺,兼着户部侍郎之职,还要执行田税新令,左相之位不是虚衔,朱竮安排了不少公务要他过问,忙得如厕时还在想公事。
简蕊珠搜寻不到,亦是一宗放不开的心事。
本来要晋言请朱竮将简雁容从济阳调回京城的,不说了,静候事态发展。
横竖韩紫烟给简雁容衣裳熏了香,她和许庭芳俩个同房不得。
便是同房了,只当被狗咬一口。
擢升的圣旨发到济阳,许庭芳并无喜意,不愿与简雁容分开,写了一折子回京,坚辞不受。
朱竮暗骂榆木疙瘩。
人家削尖脑袋要往上钻,他倒好,不只不感君恩,还用毫无转圜余地的言语拒不受命。
虽然不喜,心中却更欣赏许庭芳铁骨铮铮不贪权慕势,将许庭芳的奏折留中不发。
横竖提升许庭芳只是为了让许临风支持程秀之的任命,他不回京更好,省得折许临风翼翅时受诛连。
书砚每日愁云惨雾,担心他家公子要孤独终身,事儿无心做,逮着韩紫烟唠叨不停,跟老妇人似的。
韩紫烟二十一岁了,比书砚大了五岁,与父亲避世般居在驿馆里,没有闺中好友,家中没兄弟姐妹,喜书砚纯良,将他当弟弟疼,听他不停唠叨也没烦躁,这日,打趣着给他煲上独一份的汤水。
“给你降火,别操心了。”
“谢谢紫烟姐姐。”书砚像乖乖小白兔,嘻嘻笑着满足地喝汤。
鸽子嫩笋汤,味道极鲜美,书砚喝了几口,舍不得一个人喝完,勺子舀了汤,喂到韩紫烟唇边。
“紫烟姐姐,你那么辛苦也尝尝。”
那勺子才从他嘴巴里出来呢!韩紫烟皱眉,看书砚亮闪闪又圆又大的眼睛望着自己,到底不舍得伤他,张嘴喝了。
“很好喝对吧?来,再喝几口。”书砚接着喂,喂了几口,眼馋着,自己也喝一口。
那只汤勺子从他嘴里出来又进了韩紫烟的嘴,韩紫烟纠结,不多时,破罐子乱摔,自在地接受了。
大抵事儿有一便有二,书砚渐渐养成习惯,吃饭时给韩紫烟夹菜,拿勺子舀汤喂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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