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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尼·奥斯特洛夫斯基
“是,上校老爷。”警卫队长举手敬礼。
上校和哥萨克大尉朝广场疾驰而去。那儿的阅兵式快要结束了。
保尔·柯察金跑过七道栅栏,没有了力气,停了下来。
他被关了那么多天,又闷又热,又饿着肚子,全身无力。家是不能回去的,谢廖沙·勃鲁扎克那儿也不行——有人看见了,会连累他们全家的。去哪儿呢?
他不知道该去哪儿,只能继续跑,经过一个个菜园和住宅的后院,直到迎面一道栅栏挡住他才停下来。抬头望去,他愣住了:“高高的栅栏前面是林务官家的花园。两条疲乏的腿意然把自己带到这儿来了。是他自己想来这儿吗?不。
那么,他为什么来这儿呢?
他不清楚。
必须找个地方歇一阵子,然后考虑一下该怎么办。他知道花园里有座凉亭,很隐蔽的。
柯察金纵身爬上栅栏,翻进了花园。他望望四周,朝凉亭走去。这亭子几乎四面都没遮拦。夏日爬满凉亭的野葡萄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藤子。
他想回到栅栏那边去,可是背后响起了狗叫声。一条大狗朝他猛蹿过来。狗吠声震颤着整座花园。
保尔拉开架势,准备自卫。
大狗扑了过来,被他一脚踢翻。但是大狗转个身,又要扑上来,正在紧张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特列佐尔,回来!”
冬妮亚跑了过来,她抓住特列佐尔脖子上的皮圈,对站在前面的保尔说:
“您怎么进来了。狗会咬伤您的,幸亏我来……”
她一下子不再作声,瞪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个人怎么这么像保尔·柯察金!
栅栏前的人向前迈了一步,轻声说:
“您……您还认得我吗?”
冬妮亚惊呼一声,猛地向前跨了一步。
“保夫鲁沙,是你?”
特列佐尔误以为冬妮亚让它进攻,便猛地一跃,想上前扑咬。
它被冬妮亚踹开了,夹着尾巴,委屈地朝房屋那边走去。
冬妮亚紧紧抓住柯察金的手,问:
“你被放出来了?”
“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
冬妮亚心中激动不已,急促地说:
“我知道的,莉莎告诉我了。可你怎么会在这儿呢?你被释放了吗?”
柯察金浑身疲累,轻声回答:
“他们错放了我,我跑到了这儿,现在他们可能又在抓我了。我想一下。”接着又抱歉似地补充一句:“我累坏了。”
冬妮亚惊喜交加,心底荡漾起无穷的怜惜与爱意。她盯着保尔的脸,紧握着他的手说:
“保夫鲁沙,亲爱的,亲爱的保夫卡,我的亲人……我爱你……听见了吗?……你呀,上次你为什么走掉了?现在你到这儿来,到我身边来,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我家很安全,要住多久都可以。”
柯察金摇摇头。
“如果他们发现了我,会连累你们的。我不去。”
冬妮亚的脸在颤动,眼光闪闪,把保尔的手握得更紧了。
“你要是离去,就永远别再见我。你能去哪儿,阿尔焦姆抓去开火车了,所有铁路工人都被征调了。”
柯察金知道她的心意,可是却害怕心爱的人会受牵连,所以迟迟不敢答应。但他实在精疲力尽,心力交瘁。他没别的选择。
他坐在冬妮亚的房间里时,母女俩正在厨房里交谈。
“妈妈,你听我说。你还记得保尔·柯察金吗?他就在我的房间里。我曾指点过他读书。我不想瞒你。他由于救了一个布尔什维克水兵而被逮捕。他逃了出来,现在没有地方藏身。”冬妮亚声音发颤了。“妈妈,我求你同意让他暂且在我们家住下。也许只要待不了几天。他现在饿坏了,又受尽折磨。好妈妈,你爱我就不要拒绝吧。我求求你。”
女儿向母亲哀求着。
母亲看着女儿的表情。
“好吧,我不拒绝。那你让他住在哪里呢?”
冬妮亚激动不已,脸涨得通红,有些害羞地说:
“我把他安顿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先不要把这件事儿告诉爸爸好吗?”
母亲看着冬妮亚的眼睛,看穿了她心中的激动。
“这就是近几天你眼泪汪汪的原因吧?”
“是的。”
“他还是个孩子。”
冬妮亚急切地扯着自己的衣角。
“对。可是他要不是逃了出来,一定会像成年人一样被枪毙的。”
母女 两个不再说话了。叶卡捷琳娜·米哈伊洛芙娜自己一生饮尝悲酸,因为她的母亲守旧、顽固。她忘不了母亲如何严格管她,向她灌输的虚伪的“礼仪”、“教养”毒害了她的青春年华。因此她对待女儿,是采取了十分开明的态度,摒去了许多陋习。她一直关注着女儿的成长,有时还为她忧心忡忡,悄悄地帮她摆脱各种困境。
现在,叶卡捷琳娜·米哈伊洛芙娜为保尔的出现感到有些不安。这个孩子曾被捕过,而冬妮亚又十分喜欢他。况且她的确不了解保尔这个人。
冬妮亚俨然成了主人的样子,开始前后张罗了。“他得先洗个澡。我马上去准备热水。他那么脏,好些天没洗脸了。”
她跑来跑去,烧水,找衣服。然后,把保尔径直拉进了浴室。
“你得换一套衣服。这儿有一套服装,你身上的衣服必须洗一洗,穿这一套吧。”她指了指椅子,上面整齐地放着一套蓝色水兵服和肥腿裤子。
保尔很惊讶。冬妮亚笑了。
“这是我穿着参加化装舞会的衣服,你一定合身的。哦,我先去给你弄点儿吃的。你先洗个澡,你不要拘束,要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她砰地关上了门。柯察金没办法了,赶紧脱下衣服,跨进澡盆。
一小时后,母亲、女儿和保尔三个人一起在厨房里吃午饭。
保尔太饿了,一下子吃了三盘,起初,面对冬妮亚的母亲他很不好意思,但是后来她那和蔼可亲的态度使他不再拘谨。
午饭后,在冬妮亚的房间里,叶卡捷琳娜·米哈伊洛芙娜要保尔讲讲他的经历。他便讲了一遍。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叶卡捷琳娜·米哈伊洛芙娜问。
保尔想了想。
“我想见见阿尔焦姆,然后就离开这儿。”
“去哪儿?”
“我想去乌曼或者基辅。我自己也还没拿定主意,不过一定要走。”
保尔真不敢相信这一天来所发生的事情。
早晨还是个囚犯,现在则获得了自由,坐在了冬妮亚的身旁。
生活就是这样不可预料。要不是仍然有被抓的危险,现在保尔简直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然而就是现在,在这平静的庄园内,他仍然感到一种危险。
必须要走,去哪儿都行,不能留下。
但是他真难以舍得离开,这是怎么了?他想起他心中的英雄加里波第,他一生艰辛,奔波于世界各地。可他保尔总共才受了七天的折磨,却仿佛度过了一年。
看来保尔注定做不成英雄。
“你在想什么?”冬妮亚俯身问他。他看着冬妮亚的眼睛,觉得是那么深不可测。
“冬妮亚,我给你讲讲赫丽斯季娜的遭遇,想听吗?”
“说吧。”冬妮亚来了兴致。
“……就这样,她再也没有回来。”他讲完这两句,心情沉重。
房间里,时钟滴答滴答地走。冬妮亚垂下头,把嘴唇咬得发紫,险些哭出来。保尔看着她。
“我今天就得走。”保尔说。
“不,你今天哪儿也别去!”
她的手轻柔地抚摸着保尔那不驯顺的头发。
“冬妮亚,你得帮助我。必须找到阿尔焦姆,枪被我藏在乌鸦窝里,我不能回去了,让谢廖沙帮我拿出来。你帮得了我吗?”
冬妮亚站起身来。
“我这就去找莉莎·舒哈里科,让她和我一起去机车库。你写纸条吧,我去送给谢廖沙。他住在哪儿?如果他想见你,告诉他你在哪里吗?”
保尔稍稍想了一下说:
“让他亲自把枪送到花园里来吧。”
冬妮亚很晚才回来,保尔睡着了。不过当冬妮亚的手一碰保尔,保尔立即醒了。冬妮亚高兴地说:
“阿尔焦姆马上就来。他刚出车回来。有莉莎的母亲担保,他可以出来一小时。我没告诉他你在这儿,只是说要交给他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瞧,他来了。”
冬妮亚跑去开门了。阿尔焦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在门口。冬妮亚带他进来,关上门,以免让父亲听到。
阿尔焦姆紧紧抱住保尔。
“好弟弟!保夫卡!”
决定出来了:保尔明天走,阿尔焦姆把他带到机车上,它正要去卡扎京。
阿尔焦姆一直在为弟弟担心,此时此刻,他太高兴了。
“就这样,明天早晨五点你到材料库来。机车在那里上木柴,你上去好了。真想多留一会儿,可是我不得不回去了。明天我去送你。我们铁路工人也被编成了一个营,干活儿时有士兵监督,和德国人在时一样。”
阿尔焦姆告别后离开了。
天黑了下来。谢廖沙也快来了。保尔·柯察金在幽黑的房间里踱来踱去。冬妮亚和母亲则去陪伴父亲图曼诺夫。
保尔与谢廖沙在昏暗中见了面,互相紧握双手。瓦莉娅也来了,他们很轻地谈话。
“手枪我没拿来。你家全是彼得留拉匪兵,我根本没办法上树去拿。唉,没办法。”谢廖沙解释着。
“算了。”保尔安慰他。“这样也好。万一路上被搜了出来——那可就完了。不过以后你一定要设法把枪取走。”
瓦莉娅向保尔跟前凑了凑。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瓦莉娅,天亮就走。”
“可你怎么脱身的,能说说吗?”
保尔简短地讲了一遍。
他们亲切地告别。谢廖沙心情激动,没有说一句玩笑话。
“保尔,一路平安。记着我们呀。”瓦莉娅难过地说。
他们走了,消失在夜色中。
房间里静静的。只有时钟在走,滴答声清晰可闻。两个人都不想睡。六小时后,他们就要分开了,也许下次的重逢会是遥远的未来。两个人都有满腹的话要说,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哪里说得完!
青春多么美好——情窦初开的年龄,猛烈的心跳,涨红的脸庞显示了浓浓的爱意;手偶尔碰及女友的身体,便惊慌地缩回去,似乎这一切都在奇妙的梦里。此时此刻,意中人紧紧搂住你的脖子,那电击般炽热的吻,是最珍贵不过的了!
他们恋爱至今,这是第二次接吻。保尔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爱抚了,挨打倒是常有。因此,这个热吻更让他激奋不已。
在残酷的现实 中,他不知道这是真的。在人生的道路上遇到这样一位可爱的少女,真是莫大的幸福。
最后几个小时,他们紧紧挨在一起。
“你还记得我在悬崖上的誓言吗?”轻柔的声音抚摸着保尔的耳膜。
保尔闻到了她身上的幽香。当然,他忘不了她的誓言。
“可是我怎能接受这个誓言呢?冬妮亚,我爱你,我更尊重你。这一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明白,当时你是脱口而出。”
他无力再说下去了。火热的双唇封住了他的嘴。娇柔的躯体依附在他的身旁……然而,青春的友谊高于一切,比火更炽热更亮丽。难以抗拒的魅力终究敌不过刚毅的性格,崇高的友谊,一定能自我克制。
“冬妮亚,等局势好了我一定能当上电工。只要你不嫌弃我,还爱着我,我一定能成为你的好丈夫。我绝对会保护你,如果我欺负你,我不得好死。”
他们不敢搂着睡,怕被母亲看到产生误会,所以分开了。
他们立下海誓山盟,永不相忘。等他们睡着的时候,东方快要发白了。
清晨,叶卡捷琳娜·米哈伊洛芙娜叫醒了保尔。
他赶忙起身。
他在浴室里换上自己的衣服、靴子,穿上多林尼克的外衣。这时,母亲叫醒了冬妮亚。
他们匆匆赶往车站,绕了一圈,走近堆木柴的仓库。在装好木柴的机车边,阿尔焦姆正焦急地等着他们。
大功率机车缓缓驶进,噗噗地喷出一团团蒸汽,罩住了自己。
驾驶室里,扎哈尔·勃鲁扎克正在朝窗外张望。
他们告别了。保尔抓住机车扶梯的铁把手爬了上去,又回过身来。岔道口上,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在向保尔挥手道别:高大结实的阿尔焦姆和苗条可爱的冬妮亚。
风猛吹在冬妮亚的脸上,她高举着手挥个不停。冬妮亚强忍住眼泪,没哭出声儿,阿尔焦姆看着她,心中暗想:
“我是个大傻瓜、还是被他们俩给迷住了。嗨,保夫卡!你是个孩子呀!”
列车消失在视线中,阿尔焦姆转身对冬妮亚说:
“哎,好了,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于是,冬妮亚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手里了。
远处传来轰鸣声,火车在加速前进。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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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舍佩托夫卡周围布满了战壕,铁丝网交叉纵横。一周以来,隆隆的炮声与嗒嗒的枪声响个不停,在深夜里才能寂静下来。偶尔还会有一阵慌乱的枪声撕破静谧,那是潜伏哨互相探问的枪声。黎明时分,车站上的炮位边又开始有人影晃动。炮口发出红红的火焰,炮弹呼啸着飞向远方。人们不停地给大炮加弹。每发射一次,大地便颤抖起来。三俄里外红军占领的村庄上空,炮弹咝咝尖叫着落下,炸响,大块大块的泥土被炸飞到半空。
村庄的中心有一座古老的波兰修道院。红军的一支炮队驻扎在这里。
炮队的政委扎莫斯晋同志一跃而起。他与炮架睡在一起。他紧了紧挂着沉甸甸的毛瑟枪的腰带,仰天看看天空。听着炮弹飞行的尖叫,他也叫了起来:
“同志们,明天再睡吧。起——床——啦!”
炮手就睡在大炮旁边,他们都急速地跳了起来。只有西道尔丘克一个人还眯着双眼,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不高兴地抬起头:
“这帮畜生,天才亮就瞎折腾,真是一群混蛋!”
扎莫斯晋笑着说:
“哦,西道尔丘克,这群人真是没脑子,也不照顾一下你的睡觉时间。”
西道尔丘克爬起来,嘴里还在嚷嚷着,很不高兴。
几分钟后,这儿的大炮也响了起来。炮弹在市区炸响。制糖厂的高烟囱顶上有一座瞭望台,一名彼得留拉军官和一名电话兵顺着烟囱里面的铁梯爬了上去。
从这儿可以把整个小城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指挥炮兵攻击。红军也因此处于不利的位置,但是英勇的红军战士是无所畏惧的。面对谢乔夫师的士兵隐蔽在各个据点里负隅顽抗,战士们一往无前——尽管周围枪林弹雨,他们用血肉之躯迈出一步又一步。一个又一个战士倒下了,他们永远地留在了战场上。
今天,攻城越来越猛烈,越来越频繁,空气也因为爆炸而震颤不止。震颤的气流沿制糖厂的烟囱顺势推进。红军就要拿下车站了。谢乔夫军队抵抗不住红军战士的攻势,纷纷撤退,他们溃不成军,争先恐后地往市区逃窜。红军队伍乘势追击,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占领了越来越多的地区。
谢廖沙·勃鲁扎克一家和他们的近邻,都躲在地窖里,但现在,他说什么也呆不住了。他想到上面去。母亲阻挡不了他,他终于跑了出来。街上,一辆装甲车隆隆地驰过,一群匪兵跟在后面奔跑,他们扔掉武器,钻进菜地,逃得无影无踪。谢廖沙来到了街上。一伙匪兵正在逃窜。突然,有个红军战士出现了。他卧倒在地,向匪兵射击。在他身后,更多的红军战士出现了。有个中国人,皮肤晒得黝黑,上身只穿一件衬衣,腰里缠着子弹带,手中握着手榴弹——他几乎顾不上隐蔽,只是在奔跑。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端着一挺轻机枪的非常年轻的红军战士。这是一支攻进城区的队伍。谢廖沙高兴不已。他跑上公路,大喊:
“同志们万岁!”
中国人没提防,差点儿给他撞倒。 中国人正想朝他攻击,但这个年轻人欢天喜地的表情使他站住了。
“彼得留拉的,往哪儿逃?”中国人喘着粗气,问道。
但是,谢廖沙没顾上这些,飞快地跑进院子,抓住刚才那个逃兵扔下的武器,追赶红军队伍去了。这支队伍冲进西南车站后,才发现了他。他们截获了几列满载军需品的火车,把敌人赶进了树林,然后停下休息。年轻的机枪手惊讶地问谢廖沙:
“同志,你从哪儿来的?”
“我是本地人,一直盼你们来。”
红军战士围住了谢廖沙。
“我仁(认)识他,”那个中国人眉开眼笑,用生硬的俄语说,“他告(高)喊:‘同志闷(们)万岁!’他斯(是)布尔什维克——自己人,年轻人,好人。”中国人对谢廖沙赞不绝口。
谢廖沙心中暗喜。他加入了这个队伍。刚才他和他们一起战斗。
小城苏醒了。受尽苦难的居民从隐藏的地方走了出来,观看红军队伍。安东尼娜·瓦西里耶芙娜和瓦莉娅看到谢廖沙走在红军队列里,腰里缠着子弹带,肩头扛着步枪。
安东尼娜·瓦西里耶芙娜气呼呼地挥了挥手。
谢廖沙要去打仗,这可不能由着他。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她呼喊起来:
“谢廖史卡,快给我回来!我饶不了你!混蛋!你要打仗,回去跟我打!”说着,她冲过去,想把儿子拦回来。
不料,谢廖沙却瞪了她一眼,硬生硬气地回答:
“嚷什么!我不会离开队伍的。”并不停一下脚步,擦身过去了。
安东尼娜·瓦西里耶芙娜更恼火了。
“嚯,你敢这样对妈妈说话!以后看你还敢回家。”
“我不回家啦!”谢廖沙头也不回,高声回答。
安东尼娜·瓦西里耶芙娜无可奈何了,只好看着儿子远去。
“大娘,别哭了!我们选你的乖儿子当政委吧。”有人开玩笑。
队伍里响起一阵笑声。连队前面传来浑厚的歌声:
“同志们勇敢地前进,
斗争中百炼成钢,
我们为争取那自由,
昂起头奔向前方。”
整个连队都在高唱。谢廖沙也是其中一员。他找到了新的家。
在列辛斯基的宅院大门上,出现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革委会。
旁边有一幅宣传画,动员人民参军。
夜间,第一份告舍佩托夫卡城全体劳动者书贴出来了。
同志们:
无产阶级的军队已经占领全城。苏维埃政 权恢复了。我们号召居民保持安定。虐杀犹太居民的匪徒已经溃逃。为了不让他们卷土重来,为了把他们彻底歼灭,大家参加红军吧。希望大家全力支持劳动人民的政 权。本城的军权属于卫戍司令部,政 权属于革 命委员会。
革委会主席多林尼克
列辛斯基的宅院里换了一批新人。“同志”这个令人激奋不已的称呼处处可以听到。
多林尼克忘了休息,忙于筹建革 命政 权。
别墅的一间小屋子,门上贴着小纸块,写着:党委会。沉着冷静的伊格纳季耶娃同志在这儿办公。她同多林尼克一起负责筹建苏维埃政 权机构。
一天后,粮食委员会成立了,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办公了。粮食委员瓦茨拉夫·特日茨基办事风风火火,以前他是制糖厂的助理技师。苏维埃政 权刚建立的那些日子,他与那些顽固的反对布尔什维克分子作斗争。
在全厂大会上,特日茨基愤怒地举拳敲击讲台,发表了言辞尖锐的演讲:
“旧世道一去不复返了。咱们给波托茨基伯爵当牛马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咱们为他们建造宫殿,可是他让咱们吃不饱,穿不暖。咱们得到了怎样的回报?
“这些混蛋,骑在咱们头上威风了这么多年!在我们波兰人中,不是和俄罗斯与乌克兰人一样被他当牲口使吗?现在,他还在造谣,说什么苏维埃政 权要用铁拳来对付波兰人。
“同志们,这是无耻的诽谤。各民族的工人还从来没有获得过像现在这样的自由。
“所有无产者都是兄弟,我们要和那些贵族老爷对抗到底!”
特日茨基猛地一挥手,又敲击了一下讲台。
“是谁在我们中间挑起民族仇恨?是谁迫使我们自相残杀?是国王和贵族。自古以来,他们让波兰农民去打土耳其人,让两个民族互相屠杀,多少人死于非命!这仗是为谁打的?为我们自己吗?不过这些已经过去了,那些呼喊出了惊天动地的口号‘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工人和工人要成为一家人——这样咱们才能得救,才能过上好日子。同志们,参加共 产 党吧!
“同志们,不要轻信那些吸血鬼的谎言。咱们只要坚定信念,就一定能把全世界的劳动者都团结在一起!”
瓦茨拉夫·特日茨基讲了一席肺腑之言。
当他走下讲台的时候,年轻人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不过长者却心存疑虑,他们害怕布尔什维克走了以后,又回复到老样子,今天说错了话,明天也许就会被杀头,至少丢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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