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追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雪花烧芋
萧沧海为难地道:“这……”
他是个君子,当然不愿意承认根本没有做的事,如果答应了,岂不有玷他的清誉
盛子书俯首道:“小女子知道这样说会有损先生清名,但如果小女子不这样说的话,他们就会另外换一个人来伺候你,一定要使你满意为止,如果先生依然和今晚一样,无动于衷,他们会不择手段,非让你就范不可……”
萧沧海哼道:“如何不择手段”
盛子书道:“手段当然不止一种,譬如在先生酒菜中暗下催情药物,使你不知不觉堕入他们圈套中。”
萧沧海怒道:“他们竟然如此卑鄙!”
盛子书失色道:“你说话小心一点。”
接着,她又道:“小女子说的乃是实情,小女子无能报答先生,只有稍尽小女子的一点心意,把知道的透露给先生罢了。”
萧沧海迟疑一下,终于点头道:“好吧,就照你方才说的去说吧!”
盛子书欣然的道:“谢谢你。”
萧沧海道:“既蒙姑娘坦诚见告,萧某还想问你一句话。”
盛子书道:“先生只管说,小女子知无不言,只怕小女子知道的不多,那就无法奉告了。”
萧沧海问道:“小徒追雪,是不是也被你们劫持来了”
盛子书吁了口气,道:“幸亏你问的,小女子还知道一二,我是听师父说的,主人邀请的只有先生一人,令徒自然没请来了。”
萧沧海放心了,颔首道:“如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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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西门追雪是被刺眼的阳光刺激醒的。
他发现自己竟然躺在石阶上,自己昨晚明明坐着的人,怎么会躺下来睡的要是给师父看到了,就非挨骂不可!
他赶紧翻身坐起,揉揉眼睛,觉得昨晚似乎没有睡好,此刻头昏脑胀。
咦师父呢
西门追雪知道师父一向起得很早,抬头看看天色,已是辰巳之交,心中暗暗吃了一惊:该死,自己怎么睡得这般熟
他急忙走出山门,到溪边掬水洗了把脸,回到庙门口,就停下来,看两匹马悠闲的在草地上啃着青草。
他心中不禁暗自嘀咕:“师父到哪里去了呢”
站了一会儿,依然没见师父回来,他又返回,在石阶上坐了下来。
时间慢慢的溜走,现在己是晌午时光了,师父还是一点影子也没有!
西门追雪心中暗暗奇怪,心想道:“师父平时为人谨慎,如果有事不可能不告诉自己的,何况,马还留在这里,显然不会走远,那么去了一个上午,怎么还不回呢”
他开始有些坐立不安,而肚子也越来越饿了,站起身,走出庙外,四处眺望,也望不到师父的影子。
眼看午时已过,西门追雪有些按耐不住,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瓦片,在石阶上写了:“弟子到附近村落买些吃的,马上就回来。”
急匆勿奔去。
回来的时候,他手中拿着一个大纸包,里面有馒头、卤味,准备和师父一起吃的,跨进门,环顾四周,师父依然没有回来,他只好一个人坐在石阶上吃了。
吃完,把剩余的包了起来,然后又去溪边用手掬水,喝了两口,再回到山神庙,在石阶上坐了下来。
这一等,直等到天黑,始终不见师父回来,心头更是焦灼不止,但师父没有回来,自己自然不能离开,总得在这里死等才是。
一晚过去,现在天色已经黎明,还是不见师父回来。
西门追雪心里忽然起了一丝不安的忧虑:“师父会不会出事呢以师父的为人,不可能不告诉自己就走了。”
而且,师父连马都没有骑走,可见事出仓猝,不但来不及通知自己,也来不及骑马,由此推测,师父至今未归,一定是出了事了,自己该怎么办呢
现在,他不得不作决定,暗道:“对,自己必须尽快赶回家去,禀报爹才是。”
想到这里,他立即奔出山门,解开缰绳,翻身上马,牵着另一匹马一同上路。
他昨天一整天都在心神不定地盼望着师父回来,并未注意到自己,这回坐在马背上驰行,忽然觉得寒风吹来,身上有些寒飕飕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是说自己怕冷,而是少穿了一件衣服似的!
心中感到奇怪,忍不住伸手朝怀中摸去。
这一摸,使得西门追雪猛地一惊,爹要自己贴身穿在内衣里的金缕衣,竟然已经不翼而飞了!
贴身穿在里面的金缕衣,怎么会不见了呢
不见了,自然是被贼偷走无疑,但穿在身上的衣服被人偷走,自己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的呢
师父大概就是追凶手去了。
他发现金缕衣失窃,心头更是惶急,不住地策马奔腾,朝凤凌山赶去。
凤凌山渐渐接近,天色也渐渐暗下来!
第020章 灭门
此刻,应该是掌灯时分了,但无垢山庄一片庄院,看不见一点灯火,远远望过去,只是黑压压的一片!
西门追雪在马上,心中不禁暗自纳闷:“今晚,庄里怎么会都不点灯的呢”
“不点灯火,只有一个可能,莫非是来了强敌”
这种想法,平常人是不会有的,西门追雪出身武林世家,他纵然没有江湖经验,但听也听得多了。
一念及此,手中缰绳一抖,双腿一夹马腹,催马急驰,后面跟着的一匹马,也随着加快奔驰!
青石板铺成的大路,顿时响起一阵杂沓而紧密的蹄声。
这一阵急骤的蹄声,庄里的人应该听到了,但西门追雪驰近庄院前,栅门敞开着,依然不见有人迎出来。
这和平常的情形有异,西门追雪已感到不对劲,他纵马驰进栅门,瞥见栅门两边地上,依稀躺着几个人。
他心头蓦然一动,也不勒住缰绳,身形一侧,左手在马鞍上一按,便腾身跃起,一个筋斗凌空倒翻出去,落到栅门左边。
凝目看去,只见躺在地上的人正是两个身穿青衣劲装的无垢山庄庄丁,口流鼻血,已死去多时,显然是伤在内家重手法之下。
西门追雪急忙向右掠去,栅门右边也有两名庄丁同样是被内家重手法击毙的。
西门追雪自然知道看守栅门,正好是四个人一班,心中暗道:“看来,果然来了强敌!”
他无暇多想,急匆匆奔进大门。大门也敞着,目光所及,门内左右两边,同样倒卧着四个青衣劲装的庄丁,他们每人腰间都佩着刀,但没有一个人刀出鞘的,足见此人出手何等迅疾毒辣,庄丁们几乎措手不及,就中掌殒命。
西门追雪心头一阵狂跳,脚步加快,由二门进入大天井,再转向东首长廊,一片黑暗之中,所看到的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整座庄院,几乎已经静寂如死!
西门追雪的心情,也随着越来越激动,胸口好像压上了铅一般,几乎要大声嚷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像一阵风般奔出东面一座圆洞门,奔向爹的书房。
这,本是他从小走惯的一条最熟悉的路了,如今竟有跌跌撞撞的感觉!
“爹……爹……”
他已看到爹的三间书房,同样没有一点灯火,口中却已惶急的叫出声来。
书房中没人回答,西门追雪闪身奔入,目光迅速一转,又发现地上,也有两个人躺着。
他自然认得出,那是伺候爹的两名丫环琴儿和剑儿。
他无暇再去察看她们是死是活口中只是颤抖着自言自语的道:“爹呢他老人家会到哪里去了呢”
随着话声,一脚跨进里面一间,那是西门堆雪的卧室,自从三年前丧偶之后,他就一直独居在书房里。
卧室南首一排花格子窗并未开启,依稀可以透进一点星光,靠北首的一张卧榻上,此刻正有一个人倚靠在床栏上。
这人,西门追雪自然最熟悉了,那不是爹还有谁
他心头一阵狂跳,暗道:“爹莫非负了伤”
急忙掠近床前,叫道:“爹,您怎么了……”
西门堆雪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微闭眼皮,斜靠在竖立的枕头上。
西门追雪只觉心在收缩,他走近爹面前,伸出颤抖的手,探一探爹的鼻息,才发觉爹的呼吸早已停了!
“爹……”随着一声悲呼,西门追雪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一下子扑在爹的身上,尸体也早已僵冷了!
他突然遭遇到这样惨痛的事故,一个人几乎要昏厥过去,但强自忍着悲痛,暗道:“爹明明是被仇人害死的,自己应该先找出爹致命的伤口,将来也好给爹报仇。”
一念及此,连忙用衣袖拭干泪水,然后仔细的检查起来。他解开爹的衣衫,定睛一瞧,只见爹左胸上,赫然印着一个色呈紫黑的掌印!
“狂砂掌!”
西门追雪对“狂砂掌”最熟悉不过,十天前,自己就是被“狂砂掌”打伤的,幸好遇上郑药师,才救了自己性命。
爹如果不把金缕衣脱给自己穿,怎么会伤在“狂砂掌”下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抱着爹的尸体,放声大哭起来。
“哦!”突然间,他止住了痛哭,心想道:“凶手先用‘狂砂掌’伤自己,又把自己送到郑药师附近,明知郑药师遇见了一定会替自己治疗的,他这是为什么呢现在就有了答案。
凶手要向自己下手,并不是向爹示威,而是让爹知道了,会把金缕衣脱给自己穿。爹身上穿了金缕衣,凶手就无法伤得了爹,所以要迂回施展诡计,先用‘狂砂掌’打伤自己,让爹把金缕衣脱给自己穿了,才好向爹下手!”
想到这里,西门追雪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地道:“我若不手刃仇人,替爹报仇,就誓不为人!”
他已可从自己一路进来,看到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整座无垢山庄不见一点灯火,就想得到仇人心狠手辣,无垢山庄四十余口,可能全被灭门,除了自己,大概已无一幸存之人了!
要为爹报仇,要为无垢山庄四十条人命讨还血债,就全加在自己一人身上了!
西门追雪忽然腰骨一挺,心志也随着坚强起来,迅速替爹扣好衣衫,用被褥裹好,含泪拜了下去,道:“爹,您在天之灵,要保佑孩儿,不论天涯海角,孩儿一定会把凶手找出来的。
哭拜完毕,双手托起爹的尸体,一步步走出书房,一直来至后园。
他走到假山前面,找到一把锄头,挖了一个大坑,又去水榭卸了四扇朱漆木门,在坑中铺好,把爹的遗体放好,上面再加了一块木门,才把土堆上,四周踩平了,看看了无痕迹。心想:“庄中还有四十余具尸体,也应该把他们埋了才好……”
就在此时,耳中忽然听到一阵细碎的“劈啪”之声,西门追雪转身看去,只见前面房屋,在这顷刻之间,已经笼罩在浓烟之中,火舌四窜!
“有人纵火!”
西门追雪心头仇怒之火冒起,唰的一声拔出长剑,立即纵身掠起,朝前面赶去,口中大声喝道:“什么人敢在无垢山庄杀人放火,还不给我滚出来小爷在这里奉陪。”
偌大的一座无垢山庄,转眼工夫,已被猛烈的火光所吞噬,到处都是乱卷的火舌!
西门追雪无法走近,绕着庄院,搜索了一遍,连半个人影也没找到。
明明有人纵火,怎么会找不到纵火的凶手呢
那,只有一个答案,此人纵火后,立即离开现场,自己从后园赶来,已迟了一步!
第021章 慕容
幸好,西门追雪已把爹的遗体埋到后园,不然连爹的尸骨都保不住了。
他怔怔地望着火势越来越大,心中却在默默的祷告着:“堂叔,(管家西门御)和所有的庄丁们,你们安息吧,总有一天我会替你们报仇雪恨的。”
西门追雪把长剑纳入剑鞘,含着满眶泪水、满腔仇火,回到庄前,自己骑来的马,还在木栅前面,他一跃上马,顺着石板大路驰去。
他罹遭厄运,心里虽然悲痛,但路程却已想好。
爹的遇害,无垢山庄的被毁,和师父的无故失踪,自己应该立刻去找两个人,一个是住在流霞堡的姑父年庚耀,另一个是住在扬州的灭绝派掌门大师伯廖杭。
论路程,是流霞堡较近,自然该先去姑父那里,然后再赶去扬州,因此,他一路上沿着大道,纵马急驰。
赶到侯建集,天色已经大亮,路旁已有不少赶集的人围着豆浆摊吃早点。
门追雪一晚未进饮食,又疲又饿,这就跳下马背,让马在小河旁喝水,自己就在摊旁坐下,要了一碗豆浆,两个馒头。
正在吃喝之际。
只见一名胁下挟着青竹捧的老丐蹩近过来,伸出一双颤抖的手,道:“这位少爷,请施舍些吧!”
西门追雪看他年事已高,探手入怀取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老丐说了声:“多谢。”就颤巍巍的走开。
西门追雪也并不在意,取出几文钱,付过帐,就牵过马,继续上路。
中午赶到丘城,这里虽然并不是一个镇,但为南北、东西的交通要道,客栈饭馆,比比皆是。
西门追雪奔驰了一夜,觉得极疲累,赶到丘城,就在一家饭馆门口下马,交代小厮给马上料。
自己就一脚登上楼梯,找了个位子坐下。
跑堂的问了要些什么酒菜,便自行退去,不多一会儿,就送来了饭菜。
西门追雪正在吃喝之际,忽见左边一个紫袍少年叫着:“跑堂的。”
声音甚是稚嫩而娇柔。
西门追雪不禁转过脸,朝他看去,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生得眉清目秀,极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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