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长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剑知
“所以,孤需要赵大将军带领我锡安近十万主力,一路佯动,假装对舒乐道发动攻击,分散胡胡儿的注意。装的越像越好,如此才能让北耳弥以为我们中了计,一旦舒乐道上的胡胡儿有了动作,便是孤和赵将军联合夹击之时。”
“那要是胡胡儿受到夹击後,决定和马邑山脚下的伏兵一同朝太子一方杀去突围呢...,太子您可是只有五千人阿,能够称得了胡胡儿的全力攻击吗?”
赵顾不愧是老将,思虑周详。
“怕是撑不了。” 文德老实说。
见赵顾又露出不解神情,文德接着解释,“虽然是称不了,但还是能够称上一会,只要两位将军能够及时从後方杀上,胡胡儿为顾全主力,眼看後方有追兵,定会选择往北撤退。”
赵顾和赵承互相看了一眼。
“也就是说,此战成败,关键在於发动夹击之时,两位将军能否一举击溃胡胡儿位於舒乐道的主力,越快越好。孤能做的,只是打乱他们的行动,还有在胡胡儿回头攻打时,尽力地称下去而已。”
“至於我军位於锡安的主力如何运用,就全权交由赵顾将军定夺。”
文德淡然地说道。
如此置生死於度外,只是弹指间,对於十万兵马运筹帷幄,於其心中皆有数,实在令人难以相信她是个女子。
“不过,除了五千兵马,孤还需要两位将军另外为孤准备三十万支的箭矢。”
文德表情很认真,像赵顾和赵承提出自己的额外要求。
“三十万支不是问题,只是这又是为何?” 赵顾不解地问道。带着五千兵马翻越马邑山已非易事,还要另外背着三十万支箭史,无异於是难上加难。
文德笑了笑,赵承则是露出对太子心中所想,了然於胸的神情。
文德倾身在赵顾身旁,覆耳说着。
“太子,你...此计甚妙阿...老臣拜服。”
赵顾对文德的计策,打从心底佩服,不禁跪了下去。赵承看了,赶紧跟着跪。
文德摆摆手,“孤相信两位将军,孤可以保证一定会尽全力,为两位将军争取更多时间,让我们齐心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此时在锡安大营内,太子代表的就是皇上,来自皇上的相知和信任,古来多少在外的将帅求之而不可得,赵顾难掩激动,老泪纵横,赵承亦是感到心胸澎湃,不能自己。
“臣必竭尽全力,卫我大魏。” 两人眼中噙着泪,抱拳说道。
过了几日的深夜里,备妥了一切後,文德简单和赵顾交代几句,便悄悄带着五千锐和三十万支弓箭,离了锡安大营,往马邑山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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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到大战将至的气氛,大凉的街道比过去还要喧嚣嘈杂。
每个人上了酒馆,就是向周遭打听北方的消息,男儿们几个几个成群地走向军城大营,盈春阁的姑娘也改了那些温婉的曲调,唱起曲来都多了些金戈铁马之气。那些达官贵人子弟,各个都在比较谁的刀枪最良,最锋利,城里的刀工们都忙翻了。
大魏的百姓深信,太子一定可以得胜归来。
然而,李将军府上就像是与世隔绝一样,冷冷清清,与城里的气氛可说是大相径庭。
李炎年事已高,长年没下过床,李范则是在府里饮着独酒,郁郁寡欢不得志,感叹自己是一个上不了战场的将军,又和断了腿的马有什麽不同。皇上的不信任,众人的冷眼,这几年都快把他身为武人的自尊侵蚀光了。此刻的李范,多想身在锡安大营,与那北耳弥的塔塔尔决一死战。
已不知是第几壶酒了,转眼间,又空了。
“大白天的,一身酒气,将军还没上战场,就先醉了。”
说话的是李范的妻子,高海棠,父亲是礼部三品侍郎高达远。海棠拿起空的酒壶,为李宁换上一壶新满着的。
“我能不醉吗,我只能醉,我大魏三百多年来,还就没有过上不了战场的将军。”
李范声音低哑,开口叹道。拿起酒壶斟满酒杯,又是一口喝下。
海棠眼神复杂地看着丧志的夫君。
前几日父亲和她提过朝堂上发生之事,海棠知道他不好受,可再怎麽委屈,太子此刻正领着将士在前方作战,他却在府里喝的烂醉,传出去还得了,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将军,实在荒唐。
姑且不论李范的不满会不会冒犯龙颜,光是这触犯军纪影响士气一条,就足够让皇上革了他的将军,治他的罪了。
这种事,连自己一个妇道人家都明白,海棠实在不懂,为何李范就是要往死胡同里走,搞得整个府里上下愁云惨雾,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你走吧。” 李范看海棠一脸哀怨,也不想和她多说些什麽。
海棠不敢违逆他,低头走了出去。
海棠来到院子里,她觉着,父亲毕竟算是朝中重臣,或许能够给她一点建议,帮助李范化解眼前的僵局。
就在此时,海棠听见外头传来急促的马车声,她抬起头,往外走去。
一看,是安康公主府的马车。马车疾驰而过,往宫里的方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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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宫里,安康下了车,快步进了禾昌的正殿。
今日一大早,禾昌便派人传她进宫,也不说是什麽事情,安康一颗心悬着,直觉是北方战事来了消息。
“安康,你来了。” 禾昌坐在书案前,抬起头来说道,神色显得有些凝重。
柳远正在替他把脉,见安康进来,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禾昌桌上放着的,果然是北方送来的军报。
禾昌将军报递给安康。
安康接过,认出是文德的字迹,读毕,将之放回书案,一言不发。
军报的内容,真真切切是文德的口吻,她把一切写的那样云淡风轻,可只要其中一个环节出了错,她便会身陷险境。
禾昌叹了口气,拿起笔来,在军报上批了“朕已知悉”四个大字。
“文德此计太险,皇兄难道不挡着吗?”
没想到禾昌竟要放任这样孤注一掷的战法,安康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朕如何挡,此刻文德人怕是都到了马邑山上了。” 禾昌无奈地笑了笑。
他明白安康的忧虑,安康心里所想的每一个可能,禾昌都想过。但禾昌和赵顾一样,虽然文德并未亲自来到他的跟前,向他说明,但禾昌还是被她说服了。
他了解文德,无论周遭多麽危险,都还是能够冷静判断。这样的她,即便对手是诡计多端的北耳弥,也一定能够化险为夷,将之击溃。
安康则不似禾昌那般从容。
“赵顾怎麽也不拦着...” 安康低下头去,一手轻扶着额,另一手紧捏着衣角,几近无声地说。
“这也不能怪赵顾,更何况文德是主帅,他就是要拦,也拦不住...”
安康像是没有听见,眼睛直直地看着地上。
这个妹妹禾昌是明白的,平日里看上去坚强,不轻易流露情感,事实上心里头像春泥一样软着,现在见她如此反应,禾昌也不意外,走上前去,轻轻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的,过不了多久,孩子就回来了...。”
安康还是闭着唇,她咬着牙根,一个字都说不上来,想起那夜文德临去之时的情景,她的心很紧,但还是尽力压抑着,不愿让禾昌发现自己混乱的思绪。
大魏长歌 第4章
马邑山道北缓南陡,终年迷雾缠绕,冬天刚过,道上积雪未融,湿滑难行。文德要从陡峭的南侧登山,一路上还要走得快,不能暴露行踪,确实是一大难事。
“启禀太子,前方积雪太深,山道过於崎岖,我军的装备怕是无法顺利运过。不过,二十里内没有见到北耳弥军队的踪迹。” 探子向文德回报,口里冒出白烟。
文德点点头,回头看向身後一路绵延的兵士。他们没日没夜赶了好一段山路,大军驮着粮食和御寒的衣物,拉着马,另外加上三十万支的弓箭,每个人手都冻红了,却仍踏着稳健的步伐,往前挺进。
文德想了想,对身旁的副将说道,“让大家歇息一下吧。”
副将称是,传令而去。
将士们身上沈重的行囊,怕是会拖慢时程,弄不好,还会影响战局。文德犹豫了一下,也只是一下,心里很快就有了决断。
“传令下去,全军只留三日的粮食,减轻行囊,休息过後我们便要全速前进,必须要在天黑之前,越过山头。”
“末将遵令。”
舍弃军粮,在严寒的山上是多麽冒险的决定,然而副将们对太子下达的命令没有丝毫质疑。只见全军上下调整装备,为即将来临的疾行准备着。
文德看着笼罩在马邑山山顶的一团迷雾,眼神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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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安城外,大军鸣鼓进攻,由赵顾领大魏主力兵,杀向舒乐道。赵顾的儿子赵承则是领着剩馀的兵马,约一万多人,偷偷摸摸地往舒乐道的後方移动。
赵顾打算唱一出计中计。
赵承的部队只是佯装行动,目的是让胡胡儿以为大魏想声东击西,看起来是要正面突破,实际上是欲断他们後方粮草。如此一来,即使发觉赵顾的突进有异,也会认为是在掩护赵承,不会多做联想。
算算日子,太子也差不多该到了,赵顾心想。
马邑山上,文德的部队顺利在天黑之前翻过山头,来到至高处,此地不只空气稀薄,全军还身陷在大雾之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过程中几十匹马冻死折损,即使是还活着的,也越来越虚弱,整体战力大受影响。
文德举起手,示意大军停下。
这里是马邑山雾霭最浓之地,可以形成天然的保护网,接下来几日要他们要守着的,就是这片被浓雾包裹的山头。
文德下了马,来回巡视周遭的环境。。
“北耳弥的二万锐就在山下,随时可能出现,未行踪暴露,我军即使入夜也不许生火。” 文德说。
“启禀太子,山上极寒,将士们衣服也湿了,若不生火取暖,怕是难以撑过夜里的低温。” 副将们回答道。
“我们有两千匹马,让将士们把较为虚弱的一千匹马杀了,马肉取出作为备粮,以维持体力,若是有受不住严寒的,便脱了湿冷的衣物,挤在马尸内,抵御夜里山上的寒气。”
原来,杀马取肉,再以其尸取暖,这才是文德为什麽要辛苦拖着几千匹马的原因。
副将们露出钦佩的目光。
“让将士们养足神,耐心等待,” 文德拔草测着风向,俯视眼前一片雪白苍茫,
“待孤令下,全军出击。”
年轻太子的声音铿锵有力,气魄万千。
舒乐道的战场上,赵顾杀进杀出,赵承依旧往後方佯动,掩护马邑山上埋伏,太子的五千兵。
隔日清晨,探子前来向文德禀报,在山脚下的一处茂林,发现了北耳弥的踪迹。
“知道了,” 文德在地形图上作了记号,放入怀中,“你们继续盯着,有什麽动静立刻回报。”
探子应声,转头退了下去。
“敢问太子,是否要命大军出击?” 副将问道。
“不...再等等。” 文德沉沉答道。
这几日马邑山上总刮着北风,文德戴着头盔,长发飘逸,口中吐着白烟,望向大风中飘摇,细细的树干,一如既往的深邃双眼,凝视着。
副将心中不感到疑惑,自从到了山顶,太子就像是在等着什麽,原以为她是在等探子回报北耳弥的所在之处。可如今看来,似又不是如此。
不同於马邑山上的宁静,舒乐道的战场上,赵顾与胡胡儿主力的交战,情势出现变化。
左贤王胡胡儿突然率军,大举向赵顾所在的锡安城攻来。
两边在兵力上势均力敌,可是赵顾一边应战,一边还要顾及两万埋伏在马邑山脚下,虎视眈眈的北耳弥伏兵,又要掩护太子和赵承,相对来说是比较辛苦一些。
“莫非是北耳弥识破了赵承并未真正绕向後方,这才敢直接朝锡安攻来?” 赵顾在心里揣摩。
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全力守住锡安。若北耳弥主力久攻不下,势必会有其他动作的。
至於赵承...,赵顾很快让人给赵承的一万多兵马下了一道密令。
赵顾登上城门,这位老将军面对即将来临的血战,脸上毫无惧色。鸣鼓过後,城门开启,大魏旌旗蔽日。赵顾骑在马上,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将士们跟在他身後,杀声震天。
眼见锡安城外,赵顾和胡胡儿正面交锋,文德在马邑山上俯视着一片尘土飞扬,不为所动。
连日来,她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山下的茂林,也就是北耳弥伏兵的所在之处。
根据副将的回报,全军粮食所剩无几,不出几日,怕是要一起饿死在这山头上了。
焦急,等待,是埋伏最煎熬的时刻。文德按住性子,等待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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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将军府内,李范和岳父高道远正谈着话。
高道远从海棠口中得知李范近日的消沉,李范的委屈,他在朝堂都看着,这几年,皇上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这种无力感,高道远感同身受。
高道远和丞相尹国公丶姜太师同是老皇帝禾昌的书熟同窗,却不受重用。他眼看着别人飞黄腾达,官拜一品,而自己年过半百却仍只是一个三品侍郎。如今再见到女婿受到与自己同样的冷落,自然心生感慨。
李范即使在丈人面前,还是那样豪饮着酒。
“将军如此饮法,伤身子。” 高道远劝道。
“丈人您别拦着,我的处境您是全知道的。” 李范对丈人还是尽量维持尊敬的,他又斟满酒杯,晃了晃道,“如今,我也只剩这个了。”
高道远看着他,嘴巴微微动了动,像是有什麽话想说。
李范见他欲言又止,很不乾脆,有些不悦。
“丈人有话不妨直说,无须这样顾虑,瞧着别扭。”
高道远在李范的催促下,道出心中所思。
“将军觉得,北方战事如何?” 高道远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没想到丈人想讨论北方战事,李范敏感地警觉起来,眼里闪过的,是平常不见的审慎。况且,高道远是在礼部任职,照理说,是不该对这些战场上的机密发表意见的。
“丈人是醉了吧,皇上还没让本将军带兵呢,既没带兵,岂能对战事妄加议论。”
可是高道远神色认真,不像是酒後妄言。
“我是听说,赵顾的大军在锡安城外,和北耳弥陷入胶着,而太子...,似乎没了消息。”
“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没了消息!”
李范不自觉大声起来,高道远连忙示意他小点声,好不容易才压住了他。
“丈人的意思是,太子情况不妙?” 李范回过神来,低声说。
高道远点点头。
“此番作战,本就不易,当初皇上不听我的建议,执意派太子亲征,如今当真要应了我当日所言,若太子真的...我大魏怕是要乱了。”
高道远纠正道,“不只是乱,是要大乱。”
“将军可曾想过,太子真的不敌北耳弥,该如何?”
高道远意有所指地问,眼里露出凶光。
李范会过意来,不敢相信平日里安於现状,对丞相和太师唯唯诺诺的老丈人,竟然会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高大人,此事不可再议。”
李范正色道。
高道远见李范认真了,随即恢复笑容,接着他的话说,“你看我这是醉了,都说些什麽呢,请将军海涵,我老了,不胜酒力,这就先告辞了。”
高道远站了起来,转头准备离去。
李范没起身送他,似乎还没缓过刚才的震惊。
“将军若闲来无事,可好好琢磨,我方才说过的话。”离去前,高远道悠悠地说。
李范让海棠送走了高道远後,虽然仍喝着酒,但脑海里陷入沉思。他不会看错的,方才高道远向自己说话时,那似乎在图谋着什麽的眼神...
马邑山上,冬春交替之时,总是刮着北风,就是这强劲的北风,让胡胡儿大胆地把伏兵隐蔽在马邑山的山脚下。
文德位於下风处,耐心潜伏,不顾大风刺着她的脸,聚会神地思考着。
应该...快了...
一般人不知,马邑山气候诡谲,北风再强,总会穿插几日,刮起风向完全相反的南风,走山人若不熟悉,便会迷失在阴险的山道。可文德和赵顾在马邑山摸索多年,深谙此事,文德在等的,就是风向转变的瞬间。
终於,翌日清晨,原本强劲的北风转了向,霎时间,刮起了阵阵南风。
文德立刻召集全军将士,要在山下北耳弥的伏兵注意到风向改变之前,杀他个措手不及。
马邑山上燃起黑烟,这是文德给赵顾的信号。
“将士们,北耳弥的两万伏兵就在这山脚下,让他们看看,我大魏的将士是怎麽打仗的!”
将士们的喊声震耳欲聋,
“誓死保卫太子,护我大魏!”
文德骑在马上,几个副将紧跟在後,明知兵力悬殊,却没有丝毫畏惧,眼神坚定,视死如归。
在众人所望之下,太子再无二话,举起剑,冲了出去。
“杀—”
数千将士自浓雾中杀出,像是潜伏已久的猎鹰,看准猎物,杀上前去。
很快地,北耳弥的士兵从茂林中窜出,整着队伍,仓皇应战。
大魏的将士在马邑山上待了许多天,饥寒交迫之下,非但不见耗弱,还杀红了眼,见人就砍,见马就抢,如饿鬼肆虐,浑然不知死亡为何物。
然而,北耳弥毕竟不是软柿子,迅速整装,朝大魏兵士展开反击。
这时,一个魁梧的身影斗然矗立在文德眼前...那张脸,文德虽然没见过,可是那壮硕的体格,身旁彷佛有千军万马护卫气势,以及一扫千军,那狂傲的眼神...不会错...那就是北耳弥新的昆仑汗,塔塔尔...这头年轻的北方雄狮,亲自上阵,领军出征了。
塔塔尔竟然亲自领兵,埋伏在这马邑山脚下,这倒是文德始料未及...
北耳弥在塔塔尔亲掌军旗,指挥坐镇之下,很快集结,重新摆开阵势。文德的兵力远不如敌军,就算神加成,也慢慢杀不动了。
见状如此,文德果断下令後撤,往马邑山上退去。
塔塔尔很快判断情势,领着巨大的兵力优势,率兵追了上来。
塔塔尔所领的这支亲兵,当初是为了快速截击大魏位於锡安的主力,故以骑兵为主。在上了马邑山的山道後,没想到一时之间竟追不上文德敏捷的步兵,卡在半山,全军进退不得。
就在此时,挟南风之助,箭雨自浓雾中射下。
是文德事先安排的伏兵。
不过弹指间,北耳弥的骑兵便遭受重创,塔塔尔见情势不妙,赶忙调了头,撤回山脚下的大营。
这次突击,在文德的领军之下,大魏一方共杀敌五千,斩获两百匹战马,军粮无数。首战告捷,全军士气高昂。
位於锡安的赵顾看到了文德信号,按计画,倾全力朝左贤王胡胡儿发动夹击。马邑山脚下的昆仑汗塔塔尔似是与左贤王胡胡儿之间有了联系,胡胡儿立刻将主要的攻击力道转移向文德所在的方向,塔塔尔也很有默契地朝文德发动猛攻。
但是,碍於强劲的南风,还有四周弥散的浓雾,塔塔尔始终无法顺利攻上马邑山头。不过双方兵力实在悬殊,文德死守了好几天,弹尽粮绝之下,是有些撑不住了。
“赵顾...还没来吗...” 文德皱着眉,心里想着。
终於文德的前线被突破,昆仑汗塔塔尔攻上山顶,双方近身肉搏,是一场殊死战。
“活捉大魏太子!” 北耳弥的杀声震耳欲聋。
文德披着长发,高举长剑,“大魏太子,独孤文德在此!” 大吼一声,杀上前去。
身穿黑色战甲的大魏将士倾巢而出,以一挡十,副将们更是誓死保卫他们的太子。
倾刻间,一支箭朝文德直直射来。文德斜身一闪,没闪过,箭矢就这样在她的右肩上。
文德用力将牙一咬,弯下了身,用剑撑着身子。
“太子中箭!保护太子!” 大魏将士一拥而上,围在文德身边。
塔塔尔虽也损失惨重,但见大魏太子重箭,“第一个砍下独孤文德人头的,赏万金!” 塔塔尔大喊,北耳弥士气大振。
塔塔尔骑在马上,盯着文德,双手战斧一挥,全力杀了过来。
就在此时,危急关头,文德右方的阵线上,一阵尘土飞扬。
“保护太子!!!”
文德有些无法动弹,只能勉强地朝喊声看去。
是赵承...
赵承接获父亲赵顾的密令,在文德发动夹击时,率自己的一万兵马全力驰援。
赵承挥舞着长剑,只一眨眼,便砍下了文德身边好几个北耳弥军士的头颅,直接冲到文德身边,扶住文德。
塔塔尔见大魏援军杀至,想到後方又有赵顾夹击,若坚持进攻,情势将对自己非常不利。
“只差一点,便能拿下独孤文德。” 塔塔尔忿恨地想,眼神锐利地扫过文德和赵承。
终於,铜锣声响起,在塔塔尔令下,北耳弥朝北方快速撤退,赵承本想追,但文德受伤,他不能冒险。
马邑山上,文德五千兵马仅剩百馀人,不过赵顾在锡安外大败左贤王胡胡儿,塔塔尔出师不利,北耳弥十万雄兵遭受重创,反倒是大魏底气未伤,可说是着实给了北耳弥一记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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