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的鞋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杯两盏
“这镜子需要打磨了,过几日女婢便叫磨镜匠过来。”她身后的绿竹也看出过于模糊,有些懊恼,仿佛早该想到。
乾陵悦拍拍她的手,宽慰,“没事,你就是我的镜子。”
正衣冠本就是给旁人看,有丫鬟替她检查,镜子是否清晰也无所谓,不过倒是能看出项天礼的确不怎么喜欢这个王妃,寝殿中的器物旧得可怜。
就连这身衣服,都是她以出席皇家宴会为由,府里裁缝才答应做身新的,衣柜里的那些新旧不一,最新也不过八成。
待拾好,外头已有仆人来报,“王爷已在轿上恭候您多时了。”
乾陵悦清清嗓子,摆出王妃的架子,领着绿竹往外走。
一路上遇到不少下人,与她视线相触后皆露出惊讶,而后快步离开。
她心中奇怪,拉过绿竹低声询问,“他们为什么那么看我?”
绿竹却得意一笑,“您常年在寝殿待着,奴婢是见惯了您的貌美,但王府之大,有些人连是否见过您都未可知,惊讶于您的容貌也是自然。”
乾陵悦只当她在安慰自己,府里人见着她就躲,怕也是忌惮她以前的跋扈性格。
府外马车周边一圈府兵,她缩缩脖子,家宴而已,这么隆重?
“见过王妃。”府兵整齐拱手,却是一眼没看过她。
其中一个绕到马车对面像是要上马赶车,乾陵悦以为他要走,急忙一抬脚踩上马车板,掀开帘子与项天礼视线对个正着。
准备拿脚蹬的府兵一愣,抬头望着她,“王妃……”
“怎么了?”乾陵悦疑惑回头,联想到对视时项天礼的惊讶,猜测,“难道本宫乘另一辆马车?”
“不是。”府兵默默把抽出一半的脚蹬放回去,接过她手中的帘子,“请。”
她眨眨眼,大方进去,冲项天礼客气一笑,在他身边落座。
项天礼的目光从她进来便未曾离开,成亲一年多,他极少拿正眼瞧她,这么清楚地打量她还是头一遭。
往日总披散的头发束起高高的发髻,露出她致小巧的轮廓,额前碎发固定后,她一双满含波光的眼总有意无意撩拨人的心弦。
素雅的青白色衬出她的灵动俏皮,他一时有些走神。
“王爷?王爷?”乾陵悦在他眼前摆摆手,从她上马车后他就心不在焉的,难道这么讨厌她?
“有事?”项天礼回神,为自己的失神懊恼,皱着眉不悦问道。
啧。乾陵悦深吸一口气,反正今天之后她就要离开,不与他计较,倒是有件重要的事需要事先问清楚,“我答应你休了我,我有财产赔偿吗?”
不管在什么朝代,钱都是立命之本,身无分文地从王府出去,活不下去。
“财产赔偿?”男人一双丹凤眼眯起,更添冷漠。
“比如给我个几千两安家之类的。”乾陵悦说得理直气壮,她嫁入王府,吃穿用度都是王府调度,她哪来的钱。
项天礼没想到她关心的竟然是这种事,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出于厌恶本能嘲讽,“你可是丞相独女,竟然还想占王府便宜?”
她恍然大悟地一手握拳捶向另一手的掌心,“对,看来不用担心。”说着挪开视线,趁此机会看看外头的街道,熟悉熟悉路。
项天礼余光观察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算计,可她坦坦荡荡,什么心思都没有。
她当真会让自己如愿休了她?
“本王丑话说在前头,若你在宴会上反悔不认账,后果自负。”项天礼沉着脸,没给她好脸色。
乾陵悦早就习惯他这见了仇人般的神情,只是替原主不值,思前想后,漫不经心地开口,“既然我们即将分道扬镳,我有一事告知于你,信与不信,王爷自作决断。”
权当感谢原主借了她身子,让原主九泉下瞑目。
“说。”她又在作什么妖,难道按捺不住暴露本性?
“清池那晚,你是中了毒,但不是我下的。”柳榕为了登上正妃之位,以项天礼体内毒的解药为要挟,若乾陵悦自杀,她便解了项天礼的毒。
乾陵悦左右无法,又不甘做项天礼命中的一抹云烟,便自甘编织谎言,让他带着恨意记自己余生。
然而这些话,项天礼又会信多少?
“想让本王改主意?”他下意识认为她在为自己辩解,仍然想留在王府,冷笑一声,“果然本性难移。”
乾陵悦怒从中来,不信便不信,贬低是何意?
她转过身,直视项天礼的眼,“王爷,您莫不是认为全天下只有您这么一个男人?我铁了心非要跟在您身边?”
他从未被如此质问,懵住。
“如果您是担心我再缠着您,大可放心。”她勾起唇角,脑中瞬间浮现原主卑微的片段,越发恨恨,“我就是爱上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都不会对您动半点心思。”
“你!”项天礼眼中含怒,可他向来不擅于唇舌之争,狠狠一拂袖,扭过头。
乾陵悦一愣,还以为他又要拿刑罚吓唬自己,没想到跟个小孩子一样。
有一点意外的……可爱?
对不起,我疯了。她默默打消先前的想法。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五章 他乡遇男神
宫内热闹非凡,张灯结,大红灯笼都挂到了宫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位王爷大婚。
乾陵悦毫不掩饰惊艳,人虽然规规矩矩地跟在项天礼身后,一双大眼却滴溜溜地打量着周围。
“见过安王、安王妃。”一溜宫女端着美酒从他们身边走过,恭恭敬敬地问候。
她眼睛没能挪开,这都是什么神仙美貌,随便拧一个到现代都是妥妥的女神,如此姿色的女子竟然甘愿在宫内做小小婢女,啧。
察觉到她的视线,项天礼眉头就没松开过,不悦地提醒,“休书未下,你仍然是安王府的王妃,注意你的仪表。”
乾陵悦闻言挺直脊背,目不斜视。
“安王到——”
“四弟到了。”随之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乾陵悦心中一动,这声音似乎耳熟。
“二哥好。”项天礼难得温驯抱手回礼。
“二哥好。”乾陵悦跟着委身。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托着她的手肘,“家宴而已,不必拘礼。”
她瞄到他食指上的疤痕,心中一动,站直身子后趁两兄弟寒暄时偷偷抬头瞄了一眼。
这一眼,她彻底站住脚。
项天义和她的男神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既疑惑又兴奋,脑子还在杂七杂八地推算猜测,脸已经先一步红透,心脏急促鼓动,心动使她慌乱不已。
“弟妹?”项天义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乾陵悦骤然回神,茫然撞上他温柔的视线,“二弟叫了你好几声,你可是身体不适?”
她一愣,下意识看向项天礼,后者果然沉着脸,她连忙三两步走到项天礼身边,行个礼,“王爷、南王赎罪,臣妾只是感叹皇宫宏伟。”
与其让项天礼那个小气鬼发现自己的心思,不如让他误会她是个刘姥姥。
“陵悦终日待在王府,没见过世面,让二哥笑话了。”项天礼顺遂接话,项天义也只是关心,二人笑言岔开这个话题。
只是进大殿前项天礼深邃地看了乾陵悦一眼,方才他并没有错过她眼中的错愕与惊喜,在叫她第一声未得到回音后他就紧张地盯着她,担心她说漏嘴。
却不防撞见他近一年未见过的神态。
俨然心动模样。
落座后,项天礼并未掩饰情绪,趁宴会未开始低声问她,“还没走出王府就想着勾搭下一个王爷?”
“什么?”乾陵悦压低声音不可置信地反问。
“你与二哥今日不过第一面,可看你的模样,倒是关心的很。”他冷哼一声,丝毫没注意到话中溜出的酸意。
她心中一凝,不想多生事端,忍着脾气,“南王执掌半壁军权,我以为是粗犷大汉,未想到是个温柔公子,惊讶地多看两眼很奇怪吗?”
项天礼的视线轻飘飘地从她身上划过去,不屑道,“二哥也看不上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他是真的有病吧?乾陵悦皱着眉斜着眼横他一眼,报复似的将酒盏出余下的酒泼在他右手的宽袖上,在他的怒视中洋洋得意地颔首。
项天礼垂在衣袖中的左手握紧拳,忍,他是王爷,不用和她一般见识。
“皇上驾到——”
项天仁的到来打断两人的暗自较量,他们几乎同时看向缓步从后殿走出来的人,深紫色的衣袍更添他的雍容华贵,一双袖口盘着两条游龙。
好一股王霸之气。乾陵悦缩缩脖子,王之所以成王,果然与凡人不同。
“二弟四弟好久不聚了。”因着家宴,礼数不多,项天仁满面温和,却和项天义的温柔不同,他平静的面下像有汹涌的漩涡。
这么看来,这家子数项天礼脾气最不好。
大哥是秋日无波古井,二哥是春日温煦春风,而他,她瞥了一眼默默喝酒的男人,是冬日遭人嫌的凌冽寒风。
“不用着急,等下本王便会告知二位皇兄。”既然她愿意和离,项天礼也乐见其成,只是她不断催促的姿态令他莫名不悦。
恍惚之间竟有些怀念她从前的乖顺。
“噢,你记得就好。”偷瞄被抓的人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掩饰自己的心虚。
三位兄弟推杯换盏,她在一边观望,视线却频频落在项天义身上。他是这个时代的人吗?如果不是,他能认出换了脸的自己吗?
不管如何,总要试探一番,不然等被休了,以后便再无机会见他。
这般想着,趁项天义离席醒酒,她也找了个借口跟上去,项天礼面上与皇上交谈甚欢,余光却跟着她飘出去。
“二哥。”
项天义闻声回身,盯着她看了会儿,微醺的桃花眼辨别出她的身份,“原来是弟妹,可是四弟找我?我马上就回。”
说着越过她要回去,乾陵悦情急之下抓住他的衣袖,“二哥,臣妾……有事询问。”
越紧张,越拘礼。
他“哦?”了一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抽出袖子,“弟妹有什么要问的?”
“臣妾想问……”她不知如何试探,迟疑地斟酌字句,“您医术可好?”
“略知一二,弟妹莫不是何处不适?”项天义似乎很挂怀她的身体,再次发问。
乾陵悦心脏猛地一跳,悸动随血液输至全身,手心酥麻,紧张地看着他,急切地追问,“你……你是这个时代的人吗?”
虽然冒进,但她实在捱不住期待。
项天义一怔,蹙起眉,“我不……”
“二哥,我到处寻你,”项天礼突兀地打断两人的对话,强硬地插在两人中间,挡住乾陵悦的视线,“我招架不住大哥了。”
乾陵悦闭闭眼,咬牙切齿,手握紧成拳,打死王爷需要特殊的功力吗?不用的话她就要动手了。
“偶遇弟妹聊了聊。”项天义没有多想,温和回话。
“是吗?你们聊什么了?”项天礼问得漫不经心。
“她问我是不是……”
“不过一些醉酒胡话,二位王爷不必上心。”见项天义要和盘托出,乾陵悦吓得忙止住他的话头,要是被项天礼知道了肯定认为她有异心,绝对不会放她走。
项天义触到她求救视线,从善如流,“嗯,没什么要紧的。”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六章 言而无信
三人各怀心思地往回走,乾陵悦庆幸项天礼没有追问,可马上想到更严肃的问题。
项天义没说完的是什么?不是?还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极大可能是后者。但正常人听到这样的问话不是会明显地惊讶吗?可他并没有惊讶,反而是蹙眉思考。
难道他见过这样的人?
未尽的回答带来诸多猜测,乾陵悦一个头两个大,心不在焉地跟着回到大殿。
眼看着酒宴接近尾声,她回思绪,在桌子下偷偷戳了项天礼一下,在他看过来的眼神做个口型,“休书。”
“哼。”他冷哼一声别过脸,似乎很不悦。
乾陵悦莫名其妙,怎么遂了他的意还要被他翻白眼?
“你可想清楚,若是本王休了你,你就不能再见到二哥了。”他忽然又扭过头,低声对她道。
她歪着头看他,碍于场合,只能靠过去,凑近他的面颊。
项天礼没来由心脏一紧,鼻尖萦绕着她淡淡的体香,晃了晃神,余光落在她小巧的鼻梁,又不经意滑到她樱桃色的唇上。
只可惜那么好看的唇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中听,“王爷你在说什么梦话?就算你把天下的俊美男人都给我,我也会和你和离。”
“你!”清池夜过后,这个女人就越发地伶牙俐齿,怼得人无从反驳,“本王就如你的愿。”
“大哥二哥,”他终于起身,拱手对座上二人作了一揖,“臣弟有一事想秉明二位皇兄。”
她垂头手一紧,来了。
只要过了今天,她就可以回到丞相府,或许可以找找当地有名的术士,问问自己的情况。
旁人的眼光她并不在乎,只想自己活得痛快。反正她在这个世界,无牵无挂,不用委屈自己。
哦,还有男神。她偷偷看了一眼项天义,算了,他和自己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不如趁早放弃。
正在暗戳戳地计划余生,项天礼磁性的嗓音在大殿回响,“我与陵悦半月后摆一周年宴席,还请二位哥哥赏脸。”
什么?!她恨不能当场用酒壶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哪个泉的水。
两位哥哥自然责无旁贷,叠声答应,“自然,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找我们。”
“谢过二位哥哥。”项天礼满意地声落座,得意地瞥了乾陵悦一眼,对上她震惊的视线,更加愉悦,想摆脱他轻轻松松地过她自己的生活?不可能。
这一年他是如何为她所恼,岂是她轻巧就能摆脱的?
更何况,她似乎医术了得,留在府上也有用处。
乾陵悦憋着一股气直到宴会结束,自由只在她手里遛了一圈就消失无踪。
出了宫,她便加快速度,一改宫内的柔顺,越过打算扶她的府兵,愤愤一脚踏上马车,吓得府兵面面相觑,战战兢兢地为后来的王爷置好脚蹬后撩开车帘。
两人中间似隔了一条马路。
乾陵悦毕竟只是个现代社会无忧无虑长大的沙雕小白,心里藏不住事,没走一会儿便没好气地嘲讽,“想不到王爷竟是言而无信之人。”
项天礼眼神微闪,自然不愿意承认,信口胡诌,“你是先王指给本王的妻子,又是已故丞相的独女,本王若是休了你,叫同朝大臣如何议论本王?”
乾陵悦闻言扭头瞪着他,“那你说什么赐休书?”
“本王只是为了确认你的确改变。”项天礼说瞎话不打草稿,目不斜视,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更何况,你对本王和榕榕的伤害,岂是一枚解药就能抵平的?”
他的话总觉得哪里有漏洞,乾陵悦蹙着眉盯着他,半晌后泄气地转头,拿后脑勺对着他。
她是不够聪明,但不是傻子。
项天礼改变主意,绝非那些理由。
回想这个家宴,唯一可能改变结果的只有她和项天义的交流,难道他是为了阻止自己接近项天义?
“王爷,就算为了报复我,也不必拿您的下半生幸福开玩笑吧,您不是极讨厌我吗?留我在府里也不怕脏了您的眼?”想通透后,她闷闷开口。
“报复你?本王没有那么无聊。”项天礼眉尾动了动。
“你不就是怕我和你二哥有什么吗?放心吧,不可能的。”他的小心思乾陵悦拿捏得很清楚。
他有充分的理由阻止她与项天义的接触,不管是为了项天义考虑,还是为了报复她以前恶意的纠缠,总之就是不让她如意。
项天礼难得多看了她一眼,要是以前心思也如此通透,恐怕不会闹到后面无法场的地步,最初他对她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乾陵悦大方地任他打量,心头却很郁闷,看来在项天礼确认她对项天义毫无想法前一时半会无法摆脱王府了。
马车刚到王府,就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王爷,您可回来了,妾身盼了好久~”
妈耶,乾陵悦浑身抖三抖,刚离开座位的屁股又稳稳坐回去,做了个“请”的手势,项天礼斜她一眼,一挥袖先行下车。
乾陵悦正要随着下车,却听得外头的对话。
“王爷,可是把那个女人赶出府了?”柳榕的声音含着无限的春情,也许能让男人骨酥难耐,乾陵悦的鸡皮疙瘩却起了一身。
她撩开帘子,泰然下车,颔首望着柳榕,“让你失望了,”她走过去,轻巧推开她,故意挽上项天礼的手臂,“王爷忽然幡然醒悟,心疼我的遭遇,还为此前休妃一事向我道歉。”
柳榕气得挺直身体,声音中的柔媚散去,“乾陵悦,你又用什么方法威胁王爷?”
“臣妾哪敢威胁王爷,”想到项天礼中途改主意,乾陵悦就暗自生气,故意恶心他,手指从他胸膛缓缓抚过,“实在是王爷心疼臣妾心疼得紧。”
柳榕面色一变,项天礼不动声色抽出手,揽上柳榕的肩往里走,“榕榕莫要生气,只是生了点变故。”
被遗忘在后头的乾陵悦眯眯眼,难怪柳榕前几日安静如鸡,原来是打定主意项天礼会休了她,眼下愿望落空,只怕今后会给她使绊子。
观望的府兵垂着头互相交换眼神,担心王妃迁怒于他们——毕竟之前很常见。
“你们,”乾陵悦回身看着他们,府兵瞬间僵直身体,“把说得上名号的江湖术士都请过来。”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七章 曲线逃跑
府兵面面相觑,这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还是回应,“是。”
“对了,不要告诉王爷半个字,这是本宫的私事。”乾陵悦故意加重语气威胁,原主树立的威严还蛮好用。
回到寝殿,绿竹急忙迎上来,不等她开口就着急道,“王妃要是走的话把绿竹也带走吧。”
“走?”乾陵悦扬扬眉,在院子中间的石凳上坐下,“王爷改主意了。”
绿竹惊喜地睁大眼, “王爷心里果然还是有您的!”
“是啊是啊。”她敷衍地应答,心里却很苦,走又走不得,回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府里人又不喜欢她。
见她面上应着,却又愁眉不展,绿竹略一思索,立马明白,“王妃可是在担心榕妃继续刁难您?”
一提到柳榕,乾陵悦愁意更深,她对争宠没有半分兴趣,可柳榕不会听,她在王府连安生日子都不能过。
绿竹更加替她难过,“榕妃原本就想将您赶出王府,现在没有如愿,怕是以后会有更多难题等着您。”
乾陵悦灵光一闪,接着她的话,“所以之后她会用尽一切方法把我赶出府,对吗?”
“这……自然。”绿竹垂下头,语气担忧,更为她忧心。
而王妃却猛地抓住她的手,一副见到救命稻草的感激模样,“绿竹,你简直是我的女神。”
小奴婢愣愣地看着自家主子,甚至来不及疑惑她的开心态度,忙否认,“神哪是可以乱说的。”
“没关系,”她拍拍绿竹的肩,面上是放下心头大事的舒坦笑容,“陪我去侧妃那里一趟。”
既然她不能主动让项天礼休了她,只好借柳榕的手了。
另一边,与项天礼一同回到大殿的柳榕一路上都没停嘴,翻来覆去都是质问他为何没有休了乾陵悦。
项天礼最初还那丞相独女那套说辞回应,后面不厌其烦,在她再次提及时摆摆手,露出不悦,“此事不必再提。”
“王爷——”柳榕不服气地试图撒娇,被他直接转移话题。
“本王新请了一位医师,传闻善解疑难杂症,不日便入京,到时请他看看你的伤疤,或许有治愈之机。”项天礼敛去关于乾陵悦的情绪,乍一看,面上依然是平日对她的宠溺。
柳榕纵然不甘,却不敢再提。
从大殿出来,柳榕狠狠踢了一脚身边跟着的奴才,愤愤不平地低语,“乾陵悦这个女人,本宫一定用尽一切办法赶她出府!”
身后的一众婢女头垂得更低。
“既然天色尚早,我们去慰问下这位好姐姐吧。”她巧笑一声,往乾陵悦住处走去。
乾陵悦万万没想到会在中途遇到柳榕,嘴角一勾,正好,省得她走远了。
“妹妹为何在此?”她主动出击,款款步至死死盯着她的人身前。
“听王爷说宴会热闹得很,妹妹没见过什么世面,日后若是陪同王爷出席,怕丢了脸,特来请教姐姐。”柳榕字字句句与她针锋相对,却不想正中乾陵悦下怀。
只要她有这份把自己赶出去的野心,那离成功就不远了。乾陵悦心中默默开心,面上却更盛气凌人,“妹妹知道了也无用,反正这王府的女主人,是本宫。”
“你,”柳榕气得抬手指着她的鼻尖,“王妃莫要欺人太甚,臣妾虽不是正妃,但王府内谁的话管用,相信姐姐比妹妹更清楚。”
见她生气,乾陵悦眼底笑意更甚,“是吗?本宫倒是看妹妹才在王爷那里吃了瘪吧。”
没想到一向懦弱的人振振有词地怼回来,柳榕脸色更难看,黑得像锅底,推开旁边的婢女,大步走到她面前,几乎与她贴面,“你以为王爷留下你是因为喜欢你?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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