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的鞋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杯两盏
“本王与王妃还有要事相商,便不多打扰了。”她的美貌只让项天礼迷失了一刻,他很快回神,起身告辞。
长婵眼中欣喜转而愕然,含着依依不舍,扶着桌子跟着起身,“臣妾送王爷一程。”
“不必,你就好好歇着吧。”说着斜睨还坐着的人一眼,后者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临走时还不忘对司空长婵喊道,“我明日再来。”
“姐姐什么时候来都行。”她笑着送别。
走出婵礼苑,乾陵悦长舒一口气,想到司空长婵的美貌,喋喋不休起来,“长婵若是在我们那个时代,绝对是大明星级别的。”
“明星?”项天礼对这个词分外陌生,以至于他只顾着求知,而忘了要叮嘱乾陵悦的正事,“什么意思?”
“你可以理解为万人追捧的存在,‘耀眼的星星’这样的解释,能理解吗?”她并非是追星女孩,对于明星的了解仅存在于日常网页的推送。
他抿唇,“万人追捧……皇上?”
全国的子民都追捧的人,可不是皇上吗?
乾陵悦连连摆手,这哪能等同,又想了一会儿,打了个不恰当的比喻,“类似于花魁?”
他眉头皱得更深,“不过是供人消遣的玩物,你那里兴这个?”
“……也不是供人消遣的玩物。”她嘴拙,实在解释不了,最后只好放弃,笼统地总结,“会成为有些人的信仰,成为他们努力的理由。”
说完后猛地回神,“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
完全不同的时代,她没必要让他理解,这些东西也不过是她的一点微末念想罢了。
“你明日还要去找她?”项天礼说就,立刻转换到原来的话题。
“嗯。”她立刻点头承认,去找姐妹玩也不是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事——至少在王爷让她插手之前,司空长婵都是她的小姐妹。
他眼底满是困惑,“你不是怀疑她吗?去找她还是为了试探?”
“不是,只是看她长得好看,所以多去走走,有问题?”她偏头对上他的视线,理直气壮地回答。
再度听到她谈到相貌问题,项天礼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停下脚步,认真地盯着她,“司空长婵的确貌若天仙,闭月羞花。”
啧,还夸起来了。她掩饰好面上的不悦,敷衍地点头听着他继续,看他能不能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但在我心中,你才是那个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人。”情话说来就来,她开始还随意点头附和,点完才听清楚他说了什么,瞪大眼。
“你不是在夸她吗?”她愕然,半晌憋出这么一句。
项天礼无奈,真挚地回答,“你在我眼里,万物不及分毫。”
“怦怦——”她似乎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她有那么好吗?
“你有那么好。”听到他笃定的回答,乾陵悦才惊觉自己说出了真心话,却听他继续,“润过春雨,甜比甘霖,美胜娇花,赏心悦目。”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如此密集且真诚地夸过。
更何况对方在她心中一直无比木讷,开口气死人,闭口不理人。
若非在这个时代,她确信不会有教人恋爱的课程,恐怕真的以为他私下报了个班。
“悦儿,你是……”
“好了,打住。”她抬手表示投降,实在听不下去了,再说下去她就是天上有地上无的那个,“你跟谁学的?”
项天礼一脸无辜,“没有,只是发自肺腑。”
莫名又被撩了一次的人脸颊微微红起来,心软成一片,之前的争吵与冷战早就被她扔到九霄云外,出于补偿,她主动问道,“最近伤口还在痛吗?”
“还好,没那么痛了。”不知她为何忽然问起自己的伤口,他如实回答。
“近日天气凉了,你的腿还好吗?”这种冷风萧瑟的季节,正是旧疾复发的好机会,项天礼的腿如果没有得到良好的保护,恐怕会在夜里让他痛不欲生。
他愣了片刻,回过神她是在变相补偿自己,柔软一笑,“半夜会痛。”
“叫太医来过吗?”她立刻紧张起来,上次诊断之后她便叮嘱过没事便让人多给按摩按摩,能起到预防作用。
但后来事情繁杂,加之要去新月,又添了新伤,地牢里阴暗潮湿,只怕加重了他的症状。
思及此,乾陵悦一阵自责,不等他回答便主动道,“不如我给你按摩吧。”
她中医方面虽然不太行,但按摩手法还是学了很久,而且她自己亲手做,比较有赎罪感,而且放心。
项天礼自然求之不得,直接带着她回了偏殿。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来往的侍卫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都微微瞪大眼,随后才若无其事地正视前方。
最近疯传王妃与王爷闹得不可开交,王爷甚至打算休妻,这么一转眼两人就和和睦睦地一起回来了?
“你先躺在这里。”乾陵悦想额外准备一些药油,给他安排好座位后,开始在自己包包里各种翻找。
项天礼沉默地看着她的动作,嘴唇动了动,半天才道,“你要是真的走了,谁来给我按摩?”
她脑子暂时没接上线,自然地回答,“府里太医这么多,一天一个也够你按一个月的了。”
“每个人手法不同,如果我不习惯他们的手法怎么办?”在遇到乾陵悦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有时间说这么多的废话,问如此无聊的问题。
“那就努力一下,习惯习惯。”找到想用的药油,她眼角下意识挑了下,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跟前,示意他抬腿,边往上抹边解释,“这药油有舒缓筋骨的作用,你自己也可以按按。”
他的视线落在发亮的药油上,盯了会儿又转到她细长的手指,“你走了,就没人有这种药油了。”
“放心,我会给你留足的。”药油保质期还可以,至少够他用个一两年,相信两年的坚持足够状况好转。
“留足也会有用完的那一天。”项天礼不依不饶,视线由手指转到她的脸。
化身医生投入到工作中的乾陵悦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她的专注总是会吸引人的目光驻足,这亦是她逐渐侵占他心房的一方面。
“王爷,您现在是在和我抬杠吗?”她的注意力都在手上,说话没留意,说话习惯自然地蹦出来,导致项天礼没能很好理解。
“不是抬杠,我只是陈述事实。”虽然不知道“抬杠”什么意思,但听她的语气不是什么好词。
“放心,就算我走,也会安排好一切再走的。”她甩甩捏得酸软的手,心道项天礼真是赚了,上一次她这么尽心尽力服侍的还是她老妈。
被服侍的人脑子里只有如何把她留下来,不惜找一些幼稚的理由。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难得悦儿喜欢
“安排好一切?难道你能预知以后发生的事?”他跟着问。
乾陵悦确定他是在和自己抬杠,停下手里动作,抬头看着他,“这位王爷,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可不可以不走。”许是和她待得久了,他也心直口快起来,被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望着,只剩下留下她的想法。
“不可以。”她想都没想地拒绝。
几个月的感情,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二十多年的亲情。
她不会为了区区几个异乡认识的人就放弃自己的家。
虽然这么说显得她很残酷,但事实就是如此,明明有回去的希望,她绝对不会放弃。
项天礼噤了声。
她继续为他按摩,大抵是为了照顾心中的愧疚,动作更仔细温柔,照顾到他的方方面面,药油在手心发热。
太热了。她的背脊出汗,脸颊发烧。
在她斩钉截铁的回答之后,项天礼没再开口,她想打破沉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只能僵持着。
但腿部按摩才刚刚开始,要这么半个时辰不说话,她实在憋不住。
“等下结束了,我给你找点补身体的药,很好用。”乾陵悦吞口唾沫,迟疑地出声。
“嗯。”他懒懒地答了一句,听不出他的情绪。
她想了想,换了个方向,“你查得如何了?”
“就这么着急走?”好的,选错方向了。
一向沉稳的王爷,在一番幼稚地辩论追问之后变成了火药桶,一点就炸。
莫名心虚理亏的人点点头,默认了他的“无理取闹”,继续换话题,“长婵的木钗挺好看的,在哪里做的?”
那种细的做工,也就只有宫里的匠人能够做出来,应该是特意准备的。
项天礼闻言看她一眼,“不知道,是大哥给我的。”
纵然她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嘴角却勾起微微的笑意。
项天仁给他的,便说明这件事从头到尾由项天仁一人策划,与他无关,他充其量算个转达的人罢了。
乾陵悦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这样不行,又不想和他在一起,却又会为他与别的女人相处而神伤。
“王妃在吃醋?”项天礼最近似乎格外关心她的感情,稍有不对劲,就会被他揪出来询问。
她别过脸,拒绝与他对视,“没有。”
他也不再坚持,沉默着任由她按摩一会儿后突然道,“杀死陈氏的真凶已经找到了。”
没想到他会突兀地提到这件事,她手一顿,片刻才追问,“是谁?”
“一个专业杀手,已经畏罪自杀。”
乾陵悦没有应声,她不知道这是他故意让自己死心的谎言,还是真相果真如此。
“所以查不下去了是吗?”雇佣杀手一般都是匿名,杀手只知道要杀的对象,从来不清楚买家是谁。
现在杀手已死,死无对证,真正的买家逍遥法外。
“嗯。”项天礼没有看她的表情,已经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她的失望。
她没再接话,彻底丧失对话的想法。
不久前他还在说陈氏之死弄清楚前让她不要插手,原来他早就弄清楚了,只是这个答案不怎么样。
“既然陈氏的死因找出来,那我可以插手了?”她擦擦手,将剩下的药油清洗干净,淡漠地问。
“暂时不行。”遭到他的拒绝,“虽然这里是查不下去,但我有其他的线索,可以一探究竟。”
乾陵悦放下卷起的衣袖,表情好看了点,拿毛巾替他热敷着,“那你刚才说什么查不下去了?”
“我如实告知,仅此而已。”他嘴角挂着微末的笑意,刚才只说一半是故意逗她玩。
两人气氛缓和,其乐融融,还不知道的柳榕企图趁他们关系僵硬之时来钻钻空子,或许能博回王爷的心意。
而她刚走到外面,就听到两人平静温和的对话声,与时不时的低笑,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哪里是关系不好,分明好得很。
“榕妃,王爷正与王妃商量要事,您若有急事,属下替您通禀。”门口的侍卫见她徘徊不定,好心主动道。
柳榕横了他一眼,碍于自己不受宠的身份,又放低身段,转换表情,“有劳。”
侍卫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可再看去,她又是满目温和,还以为自己看错,忙应了去通报,“王爷、王妃,榕妃求见。”
“进来。”项天礼与乾陵悦对视一眼,回应。
此时两人已经拾好,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他记着最初因柳榕与乾陵悦产生的隔阂,打算趁此机会,给乾陵悦吃颗定心丸。
柳榕没想到顺利得见,怔愣一瞬,开始整理自己的发型着装,才忐忑觐见。
“见过王爷、王妃。”遭受生活毒打的人再没有最初的嚣张,低眉顺眼,要多安静有多安静,若不是乾陵悦清楚她的秉性,怕是会被她的表面隐瞒。
“榕妃有何要事?”项天礼眼神不咸不淡地从她身上滑过,淡淡地问道。
她本打算撒撒娇,说说好话,讨好他,让他重新宠爱自己,可在乾陵悦灼灼的注视之下,那些算盘都化为泡影。
“臣妾新学了一道糕点,想着送给您尝一尝。”她敛其他的心思,将食盒递上去,项天礼没有接,乾陵悦会意接过,暗暗翻个白眼。
不知道这是在给谁立威。
打开食盒,腾腾热气冒出,乾陵悦闭闭眼,只觉得热气扑来,眼睑有一瞬间的疼痛,下一秒一双干燥温暖的大手覆盖住她的眼睛,不轻不重地责怪,“怎么不小心些?”
她心一动,好在闭着眼,掩耳盗铃地以为能掩盖住自己的神态。
还在跪着请安的人看到这一幕,心脏一阵刺痛,这时才发觉自己是真的输了,纵然她以前得宠时,王爷都不曾如此温柔对待她。
“没事了,只是被热气扫了扫。”乾陵悦到底有些不自在,嬉笑着推开他的手,微咳一声,勉强恢复王妃该有的端庄。
“这糕点,有劳榕妃了。”等关心完她的状况,他才腾出时间来注意她,却只是毫无感情的感谢。
柳榕自知不能再祈求更多,垂首道谢,“多谢王爷抬爱。”
一抬头,他正小心地从最上一层拿出一块最好看的,吹了吹,用唇探过温度后才送到乾陵悦嘴边,哄着她尝一块。
可乾陵悦却一脸嫌弃,十分不满他先用唇试温度,皱着眉和他打了好一会儿的太极才勉强张嘴吃下去。
好在糕点的味道抚平她的不满,她 眼底的嫌弃淡去,不禁点点头,夸赞她的手艺。
柳榕垂头,自己似乎为他人做了嫁衣。
她当然不甘。
乾陵悦也无心在她面前拉仇恨,尝过一块后就盖好食盒,还为她说了点话,“如此美的糕点,想必榕妃花了不少心思,有心了。”
说着那手肘碰了碰一言不发的项天礼,示意他再夸一夸。
他才回神似的,“的确辛苦榕妃,难得悦儿喜欢。”
她的笑僵在脸上。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查清楚陈氏的事,但这都意味着她将有一段时间留在王府内,和这些侧妃们打交道是必不可少的。
万一仇恨值拉满,柳榕又像从前一样,不管不顾就是要她一命,她岂不是更加麻烦。
“王爷的意思是,我的嘴很挑,既然我都说喜欢,想必质量是极好的。”她急忙挽救,至于能救回多少,她心里没有底。
柳榕听他们一唱一和,自尊早就被踩得稀烂,还要勉强笑着谢恩,“多谢王妃赞赏。”
完了,同问女人,她至少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嘴上是感谢,心里大概已经在计划着将她千刀万剐了。
“没什么别的事,你先下去吧,本王与王妃还有闲话要叙。”项天礼不知有意无意,几乎每句话准踩点,就差直接牵着她的手告诉柳榕——你没机会,放弃吧。
不甘受辱的人头垂得更低,谁都无法窥探她的表情,“是,臣妾告退。”
一出偏殿,柳榕嘴角强挂着的笑意立刻坍塌,眼中有恨有无奈,还有深深的不甘心。
明明她才是王爷最疼爱的那个,这乾陵悦凭空搅局,又来个白莲花似的司空长婵,这两人简直如影随形,不给她一丝渗透的机会。
“榕姐姐的糕点真是让人羡慕。”才走出两步,便听到那道无比熟悉的妖媚声音,她掩饰住厌恶,扭头看她。
司空长婵将青衣穿得柔媚入骨,平添几分袅娜,此刻正倚在木栏上,笑眼弯弯地望着她。
“你来干什么?找王爷?”柳榕浑身带刺,眼神警惕,“省省吧,王爷正和王妃你侬我侬,恐怕没有力应付你。”
长婵娇笑一声,幽幽叹口气,“我知道,所以我才不会不自量力地在此时找他。”
“有话就说,我没时间和你兜圈子。”听她明里暗里骂自己不自量力,柳榕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
她蛇一般扭着腰一步步走下台阶,经过柳榕时只有短暂的停顿,“榕姐姐,我劝你还是不要有别的心思,王妃姐姐的地位无人可动摇,有时间耍小手段,不如安安分分地等王爷宠幸,你说呢?”
“小手段?”柳榕凝眉,“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而那人已经越过她走远,尾音渐渐消失在空气中,“榕姐姐不如好生想想呢。”
被留在原地的柳榕莫名之后是深深的受辱感,司空长婵专门跑这一趟就是为了折辱取笑自己?
真是让人不舒服。她沉着脸往回走,脑子里乍闪过“小手段”三个字,她不提醒她倒还不敢动作。
失望总是由一件件小事累积起来的,只要王爷对王妃足够失望,把她拉下马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糕点终究只有乾陵悦吃了一小口,虽然入口即化,好吃不腻,但她对甜食已经丧失了兴趣,吃了几口便好好地盖上盖子,“不吃了。”
“不是说喜欢?”他扬眉。
“喜欢也不能一次性吃这么多,会腻。”她义正言辞。
项天礼只好将糕点分发下去。
是夜,绿竹急匆匆来到王爷寝殿,“王爷,不好了,王妃发烧了!”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医者难自断
半梦半醒的项天礼立刻起身,胡乱披上外衣,在项畏与绿竹的陪同下匆匆往流火居赶,还不忘吩咐,“叫太医过来。”
“是。”项畏去叫人,只剩下满脸焦急的绿竹。
“怎么回事?”他扼制住自己的焦躁,额头还在往外冒细密的汗渍。
“奴婢也不清楚,王妃说想沐浴,奴婢隔了小半刻去叫人,没人回应,才发现她晕在浴桶中。”她还算镇定地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项天礼眉色暗沉,蓦地想到白日里那盒糕点。
可柳榕来时的唯唯诺诺一览无余,就连乾陵悦试吃时她眼中都带着期盼,不会如此大胆。
等他们匆匆赶到,乾陵悦闭着眼躺在床上,满脸通红,身体温度异常地高,而她却下意识裹紧被子,不自觉地感到冷。
在绿竹与师黛合力将她从浴桶里捞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差不多清醒过来,只是眼皮子重得很,浑身乏力,只想躺在床上,便蓄着力没有出声。
此刻迷迷糊糊听到项天礼的声音,才知道他们大惊小怪地叫来了王爷,想张口叫他们不必麻烦,喉咙却着了火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
迷糊之间似乎有太医脚步匆忙地进来,规规矩矩给王爷行过礼后才打开药箱为她诊治。
医者难自医,彼时诸多难言感受交杂,导致她分不清具体的病原,反倒是旁观者的太医在仔细诊脉后迅速道出原委,“王妃这是中了毒。”
中毒?她艰难地辨别出这两个字,十分荒谬,她的吃食几乎与王爷重叠,怎么王爷没事,她中了毒。
零碎的记忆里插播出柳榕送糕点的那一段,似乎只有这样东西项天礼没有碰过。
但很快被她否认。
柳榕是疯了才会在糕点里下毒,难道她要和项天礼同归于尽,鱼死网破?
混沌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事情,太医似乎给她扎了针,意识逐渐流失。
项天礼沉着眼,项畏已经拿来白天的食盒,打开让太医检查。
“这毒,的确出自此糕点。”太医恭敬回答,余光小心观察着王爷的脸色。
而他一言不发,沉默地盯着糕点半晌,猛地抬手将食盒挥在地上,“咚——”地一声,吓得在场的丫鬟侍卫急忙跪在地上。
“王爷息怒。”
“把柳榕叫来。”
柳榕被请去流火居时一脸迷茫,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乾陵悦还是王爷,等到了之后看到满地狼藉,又瞥到帐帘后安静躺着的人,瞬间猜到发生了何事。
“王爷,这毒万万不会是我下的。”她立刻跪下为自己辩白。
项天礼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一时没有作声。
空气诡异地静默着,他不发话,柳榕也不敢再为自己多辩解,抖着身子等着他的下文。
“这糕点,可是你亲手做的?”他的语气听上去还算平静,淡定地发问。
“是。”她垂头回答。
“每个环节都由你亲自参与?”
“是。”
“那你如何解释这里面的毒药?”他陡然拔高声音,吓得她俯身贴在地面,额头触着冰凉的地面。
她如何知道,从挑原料到成品,都是她亲手挑选制作,期间无任何差错。
蓦地想到司空长婵似是而非的挑衅嘲讽,她眼神倏地清明,抬起头,坦然对上他探究的视线,“我有一个怀疑对象。”
他颔首,示意她详细补充。
“司空长婵。”
话音一落,氛围更僵硬,低压笼罩着在场的人,项天礼憋了半天,冷笑着,“你把本王当傻子,还是把长婵当傻子?”
这时乾陵悦混沌之中忽然惊醒,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讨论,捕捉到“长婵”二字,想抬抬眼皮子表示不屑,眼睛却完全睁不开。
“长婵会傻到用这样的方式诬陷你吗?”项天礼还在质问。
乾陵悦算是听明白了,他又在为司空长婵辩白,真是厉害,恐怕司空长婵才是他无条件信任的那个人。
“王爷明鉴,臣妾也不是愚莽之人,更何况臣妾怎会对您起异样的心思?”柳榕说得句句在理,如歌如泣,哭诉着自己的委屈。
左右她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项天礼也没有证据指证她的嫌疑,索性僵持着。
躺在床上的人本来就一个脑袋两个大,此刻还听到柳榕幽怨的哭声,时不时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辩解,着实恼怒,挣扎着想说点什么。
喉咙却像磨砂纸,将她的话磨得只剩暗哑的单调,完全听不出她的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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