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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你的鞋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杯两盏
还不等他庆幸完,原本应该乖乖等在府门口的人忽然扭身要离开,吓得他连忙拔腿追上去,“王妃,您去何处?”
“既然他今日公务繁忙,想必是不会出府了,与其在这里等到天明,不如明日等王爷下朝,既是如此,我就先四处逛逛。”她理所当然,带着绿竹和师黛往外走。
“王妃,万万不可,这……”侍卫快她一步拦在她身前,王爷早有前言,若是他放王妃离开,必然会降职责罚,他靠这工作养家糊口,哪里敢轻易违背。
乾陵悦眯着眼,打量着他,“王爷交代过不许我离开?”
侍卫背脊一僵,“王爷的确未说过。”
原话是“假如她离开了本王拿你是问”。
“那不就得了。”她耸耸肩,轻松地回答,“我只需在他下一次进府前出现在他面前就行了。”
“万一王爷今日出府呢?”侍卫绞尽脑汁,情急之下如是说道。
她挑挑眉,并不在意,“师黛在这里帮我看着,我还怕错过他的行程?”
说着看向师黛,后者在短暂的惊讶后垂首应着,眼底闪过黯然。
乾陵悦做这样的决定自然有她的考究,师黛不比绿竹跟了她那么久,而且绿竹对二当家的事多少知道。
再多牵扯进一个人只会让事情越来越麻烦。
更何况师黛沉稳灵泛,假若项天礼真的临时出来,她也能想到完美应对的法子,不像绿竹只会嘻嘻哈哈地说大实话。
侍卫不知道还能有这样的安排,眼睁睁看着她带着另一个丫鬟离开,背影消失在转角,他与师黛对视一眼。
师黛施施然地行了个礼,“有劳大哥了。”
大哥摇摇头,表示不敢说话。
另一边绿竹跟着走出好几条街后才后知后觉地问,“王妃,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去南王府?”
“你看我像没脑子的人吗?”早上从南王府出来她细细一品,终于觉出不对,首先冒然在南王府留宿就是一件相当脑残的事情。
而深谙其中礼节的项天义竟然还答应了,以至于她直到听到其他人的指点才当回事,出府后才想清楚。
项天礼发怒在情理之中,但是要她乖乖认错暂时不太可能,毕竟她出发点是好的,唐突之举也是事发突然。
“那我们去哪里?”绿竹皱眉,喃喃自语几句后恍然大悟,“哦,您是要去敖月医馆,对吗?”
她满意一笑,“也有几天没过去了,去瞧瞧。”
其实最记挂的还是开班儿的事,上次的试妆还挺顺利的,要不是香妃那茬子事,她的班儿早就开得红红火火了。
敖月医馆在流香阁遭到重创流失大部分顾客后蒸蒸日上,才开的分店里挤满了人,新雇了两个店小二,仍然忙不过来。
“终于想起来你的脂粉班?”二当家远远看到她,冲身边人低声交代了几句,大步朝她走过来。
与绿竹打个照面后引着她往里走,“我还以为你想通了,就此作罢。”
“怎么可能,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班儿。”乾陵悦大方笑着,勾勾手指示意他挨近点,“你帮我张罗下。”
二当家翻个白眼,早有预料似的抬手,“你什么时候不找我帮忙,你就成功了。”
“你不会觉得可惜吗?我可是堂堂安王妃诶,被安王妃欠着人情,普通人做梦都要笑醒。”她得意洋洋地晃着头,第一千次感慨身份真好用。
“我不是普通人。”二当家面色不变,甚至想冷笑。
她瘪瘪嘴,对绿竹招手,“去帮帮二当家。”
绿竹“哦”了一声,跟着他出去。
半刻后,对面又热热闹闹地支棱起来,摆设一如前几日的“试营业”,乾陵悦十分满意,在门面前敲锣打鼓地宣传自己的班儿。
有几个上次就凑过热闹的姑娘赶紧跑过来,叽叽喳喳地询问着,在她简单解释完具体内容后,两个结伴的姑娘爽快地下了单。
拿到开门红,乾陵悦抬头看向对面正站在门槛观察的二当家,一颔首,眼中不无得意,还说她不会成功,这两张合同是什么?
如是想着,存心炫耀的人拿起合同抖了抖,二当家无奈摇摇头。
但也就只有这两单比较爽快,这之后的路人们都只是过来询问,询问完就没了下文。
乾陵悦深深体会到做销售行业的不容易。
干坐了半个时辰,她坐得腰背以下发酸,但是仍然没再开第三单。
她托腮又等了几分钟,招手示意绿竹到身边来,拿着手边的脂粉在她脸上粉饰着,绿竹规规矩矩地任由她在脸上粉饰。
小半刻后,她手,扫视一番,又拿干净的白布压了压她的脸,把粉压实,浮粉的情况得到缓解。
“王……小姐,您觉得如何?”绿竹眨眨眼,并不知道自己被化成了什么样子。
“完美。”乾陵悦抿唇重重点头,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顺手拿了手边的镜子递到她面前,“看看。”
绿竹茫然地看向镜子,先是怔了怔,随后惊喜地瞪大眼,“这是您化的吗?真好看。”
“喜欢吗?”她晓得迷了眼,轻声问她。
“嗯嗯。”她连连点头。
“那就报班儿吧,看在你是我丫鬟的份儿上,给你打个对折,一期二两银子。”她笑嘻嘻地接话。
绿竹面上的欣喜瞬间淡了下去,“小姐,我一月的俸禄才……”
“你一月的俸禄十五两。”乾陵悦迅速眨眨眼,凑得更近,一副吃定她的样子。
她的欣喜彻底消失,苦着脸,“您可放过我吧,这月俸不是都投到医馆和那些药膏里了吗?”
逐渐做大之后,绿竹就开始自己盘药,乾陵悦还夸过她商业奇才,如今手里的俸禄才盘出去了。
“手里一点都没了?”丝毫不觉得自己无赖的王某妃不死心地扒拉着她的袖子问。
万万没想到王妃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绿竹只觉得脑袋两个大,从袖子里掏出二两银子递给她。
乾陵悦一套签合同的动作行云流水,等她反应过来,合同上已经印着自己的手印了。
“你这二两可值了,不仅有一对多的授课,还有一对一的开小灶,开心吗?”终于又成一单的人用手肘捅捅她。
看到主子开心,绿竹的小委屈很快抛在脑后,点点头,“嗯。”
这一单后,陆陆续续又成了三单,总共六单,少是少了点,但这毕竟是手上的细活儿,多了也教不仔细。
如是想着的乾陵悦打算就此工,正低头整理着呢,一个人影大步遮住她眼前的光,她一喜,边说边抬头,“巧了不是,您是今日工前最后一个顾客,给您打个折……”
然而视线停在比预料更高的地方,等看清,来人的脸后狗腿子的笑僵住,嘴角耷拉下来,瞬间换脸。
“给本王打个折?打多少?”项天礼沉着眉,波澜不惊地顺着她的话问。
“折后一万两……黄金。”她冷声,说话的同时将合同起来,递给一边的丫鬟。
围观的人本来还在猜这贵气逼人的人是谁,听到他的自称后纷纷惊讶地后退一步,目目相觑,犹豫着是否下跪行礼。
“做梦。”他二话不说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银票,压在桌上,“给本王把东西拾了。”
众目睽睽之下,乾陵悦不想自己的身份人尽皆知,只能恨恨了东西。
跟着他走出人群的时候,听到路人的窃窃私语,“这人不是得罪了王爷吧,她的班还是别报了。”
“不是吧,我听人说她是王妃……”坊间流传甚多,而她从未主动表明过身份,百姓们自然也似是而非。
“要是王妃的话,王爷会让她受这种委屈吗?看看南王府的王爷王妃,那才是正常的……”
乾陵悦也无法反驳,任由她们猜测。
在前面闷声回府的项天礼一言未发地上了马车,侍卫将路人都赶走,乾陵悦耳哼了一声,在项二无助惶然的眼神中与他挤在马车前面。
“王……王妃……”
“驾车。”她冷漠吩咐。
“过来。”项天礼阴森森的命令透过厚重的车帘传出来。
她岿然不动,仍然命令着,“驾车。”
项二眼珠子转了转,微微侧头想去问王爷的意见,才倾斜过去一点,被乾陵悦横了一眼,“驾车。”
“……驾车。”半晌后项天礼的妥协声传出来。
为了不让路人看清楚乾陵悦的脸,项二挑了几乎无人的街道,飞快地驾着车。
“吁——”马车在王府前稳稳停下,乾陵悦紧紧拽着马车边缘,面色难看,胃部翻腾。
都说晕车坐在车头,这马车的马头一点都不妨晕吗?
项天礼撩开帘子,看到她坐原地一动不动,眉尾扬了扬,“不下车?”
她回头仰视着他,张嘴要说话,忽然一弯腰,“呕——”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二十杖
马车上的三人同时僵住身子。
项二只愣了一秒,默默下了马车,跪在地上,头低垂着,假装自己没看见。
项天礼望着脚上一坨不忍直视的呕吐物,“乾陵悦。”
这三个字仿佛从嘴边挤出来,前一刻还不可一世的乾陵悦讪笑着想抬手擦嘴,看了看自己干净的袖子,又看了眼他已经脏了的鞋,简洁直接地扯起他的袖子迅速在嘴边擦了一把。
“乾、陵、悦。”他握紧拳,青筋暴起,咬牙切齿。
她捂嘴站到马车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假惺惺地,“臣妾不忍王爷受恶臭之袭,先告辞一步。”
说完不顾门口侍卫讶异的神色,一转身麻利溜走。
漱了口水,乾陵悦才活了过来,又嫌弃地换了套衣服——虽然没粘在身上,但心里总归有点阴影。
师黛帮着她忙活完后才有功夫问,“王妃,怎么了?”
“刚刚吐了,换身衣服。”她言简意赅,说完想到倒霉催的项天礼,迟来的愧疚鞭打着她的良心。
“师黛……你去看看王爷。”再三思考,她低声吩咐。
“是。”师黛领命离开,并未多问。
又过半刻,绿竹终于走到,一进流火居便道,“今天是有谁在门口闹事吗?我看王爷的衣服都扔在门口了,很不好对付?”
“闹事者”本人憨笑一声,笑嘻嘻地抿口茶,转移话题,“我的客人们在我走之后怎么说?”
“都说您得罪了人,原本打算报的也离开了。”绿竹有几分沮丧。
带她去的路上,王妃便与她说好,若是她能成功卖出一单,就会给她相应的提成,结果一单没有。
“对了,二当家还想跟过来,被我挡回去了。”她补充道。
乾陵悦摸摸她的头,果然是她的丫鬟,机灵。
二当家还是少与王府来往得好,毕竟他是江湖之人,与王府来往过密,恐怕项天仁会误会,给项天礼惹小麻烦有趣味,惹大麻烦,她会引火烧身。
被派出去的师黛回到流火居,神色闪躲,触到乾陵悦疑问的视线后更加为难,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低声回禀了几句。
乾陵悦嘴角憋了又憋,还是没忍住上扬,在笑容彻底扬起来的时候稳住,悄悄确认,“真的?”
“嗯。”师黛不懂她为何不惧反笑,王爷就差提着剑来拿她的项上人头了。
“走。”她毅然起身,不明所以的绿竹忙跟上去,师黛去留为难,好在她主动为她解围,“师黛便留在流火居内。”
脚步轻快地走在去王爷寝殿的路上,毫不知情的绿竹见她神色开朗,以为她和王爷关系回暖,还在天真询问,“王妃可是与王爷和好了?”
乾陵悦脚步微顿,偏头飞快地扫了她一眼,懒洋洋地回答,“是啊,和好了,王爷答应送我一剑以示和好的愉悦。”
“真的吗?宝剑可是王爷的心头好,他能送您剑,可见您的地位非同一般。”绿竹的声音里满是高兴。
……作为主子的人只想扶额。她未也太天真了,这样不带脑子,真的让人担心。
这个话题因为绿竹的天真而不得不打住。
王爷寝殿前,侍卫跪在地上,眼睛看着地面,余光察觉到有人影,稍微抬头,打算好心提醒一下。
视线与乾陵悦交接后大惊失色,忙俯首跪在地上,“王妃,王爷吩咐过任何人不得进入。”
“我也不行?”她句尾扬起,这嘱咐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是。”侍卫叫苦不迭,心说这就是您惹起的祸患,当然不行。
还喜滋滋等着主子受赏的绿竹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对,上前一步,指着侍卫,“大胆,王妃可是受了王爷的命令来的。”
侍卫脸色僵住,这小丫鬟看上去也不像在说谎,句句确凿似的,可王爷又分明说过不准任何人闯入。
乾陵悦拦住绿竹,默默冲她摇摇头,里头的项天礼大概正愁没有正经治她的理由,这假传王令,又擅自闯入,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她不得脱层皮?
“王妃……”
虽然围观不到项天礼发飙的场景有点可惜,但她更加惜命,拉着绿竹打算离开。
“放王妃进来。”项天礼的声音适时传出来。
啧,这是人说的话吗?放?放狗似的。
她纵然不满,好奇心却驱使着她带着人进去。
项天礼已然更换了一件新衣,正岿然不动地坐在正座上,敛着眉眼,一个正眼都不给她,周遭散发着严肃与低压。
原本还嘻嘻哈哈的乾陵悦瞬间正色,却悄悄腹诽着,只不过不小心吐到他身上,搁现在就一个道歉加洗个衣服的事。
“你可知错?”他沉沉发问,就连项畏都噤声,默默站在他的身后。
“臣妾不知。”她也理直气壮,一点都没当回事。
项天礼气得心里堵了下,默默运气顺了顺,“跪下。”
嗯?是他飘了还是她不会用药了?
许久未被如此命令过的人不可置信地看过去,确认着,“您要我跪下?”
他的眼神不经意地转个向,落在一旁的地面上。
外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不跪是不给他面子,不把他放在眼里,与平日的打闹不同,今日他的严肃有目共睹。
乾陵悦短瞬间闪过诸多想法,一边是愤然他对自己的严厉,失望他的度量,一边是顾及他的身份,不愿轻踏他在其他下人前的尊严。
虽然她并不知他做这一出的用意。
僵持半晌后,她挺直脊背,缓缓跪下去,眼前突变令绿竹愕然,自动随着她跪下去。
在她跪下的刹那,项天礼猛地坐直背,握着杯子的手紧一些。
他原本以为她是不肯跪的。
两个月前,她连辩解都不屑多说,我行我素。
“臣妾知错。”乾陵悦沉下声调,欢脱不再,心沉甸甸的,一股压抑的失望难受侵袭着她,遏制着她的呼吸。
可她没有任何立场埋怨。是她挑衅在先,一直没有束缚,自由自在,新月之行让项天礼吃了那么多苦,又在府门外让他当众出丑,新仇旧仇的,也足够好好算一笔了。
只是他的突然发难,让她正视了他的身份。
他终究是个王爷,对她的纵容只是出于喜欢,现在喜欢到了头,回纵容也是应该的。
而她一边说着不喜欢他,一边却接受利用着他的偏爱,现在想来属实卑鄙了。
“错在何处?”项天礼一直都希望她能乖顺一些,至少偶尔能听听话,现在当真一声不吭地耷拉着头跪在面前,又心疼得不得了。
“错在不该擅自留宿南王府,错在不该王府门口挑衅王爷权威,错在不听警告,擅自闯入主殿,错在恃宠而骄。”乾陵悦流利地回答,既是在回答他,也是在让自己看清。
人总是对自己缺乏反省,所以极端的利己主义才会逐渐决策着所有的行动。
她句句在理,却字字戳心,项天礼懊恼地皱眉,悔恨自己方才被怒火与焦躁支配。
“王爷若是觉得不够,臣妾可再细细列出几条。”她越说越心越沉,态度也越发恭敬。
绿竹已然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在她身侧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这小动作没逃过项畏的眼睛,他轻声道,“王爷……”想为王妃求求情。
本以为这次也不过是一场小闹剧,谁知道王爷忽然认真起来,上纲上线。
“既然你知错了,无需多言,以示本王公正,本王决定罚你二十杖,让你长个记性。”项天礼听着自己的声音,仿佛是从另外一个人的嘴巴说出来的。
“臣妾谢王爷宽宏大量。”乾陵悦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只能俯首谢礼。
侍卫立刻上来将她带走,绿竹惊得求情都忘了,忙跟出去,等她们走了,项畏才低头急切问,“王爷,您这是何必?”
不过是不小心吐在他的靴上,依照往日他对王妃的宠爱,也就是随口笑骂两句就过去了,怎的今日如此大动干戈?
他垂下眼睑,手紧了又松,最后才道,“她总该上这一课,与其旁人动手,不如本王亲自教。”
项畏默然,没再开口。
安王妃挨了板子的事不胫而走,才刚被扶回流火居,司空长婵后脚就上门安慰,面上焦急不似作假,“王妃姐姐,王爷如此宠爱你,怎么会赏你二十杖?”
“若是你拿食物白白喂了半个月白眼狼,还被反咬一口,你会打他不?”挨了板子的人看上去还很乐观,除了绿竹给她上药时没忍住的呼声。
“姐姐,您这是什么比喻。”她不傻,当然听懂,就是听懂了才觉得不可思议。
王爷对她的宠爱,就差直接把主家的位置给她。
她往后看了眼自己红通通泛着血丝的伤口,回答着司空长婵的问题,“最恰当的比喻。这事儿你也别操心,谁让我自己活该。”
的确是活该,她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长婵不知该说什么好,接过绿竹手里的药,一点点压在伤口上,“重了和我说。”
“我要是王爷,就让你冲冠王府,个个都是你的洗脚婢。”乾陵悦嬉笑着调侃她,丝毫没有被打的伤心,以及“失宠”的落寞。
替她上完药,司空长婵欲言又止,话在嘴边兜了几圈,最后还是道,“王爷只是一时糊涂,他对你的心依然没有变。”
“你唱首曲说不定都比这话安慰人。”她并不是那么在乎项天礼的喜恶,他不喜欢了正好,给她休书或者将她贬为侧妃,她还落得个自自在在。
长婵看了她半晌,终是叹口气,为她裹好纱布,又轻轻地打了个结,“这几日少碰水。”
“我可比你懂多了。”她轻快回答,看不出任何异样。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六十章 事业更重要
司空长婵知道自己也劝不住,不再追问,全部处理妥当后又叮嘱一番,“莫言胡思乱想,也许王爷有难言之隐。”
乾陵悦不置可否,随手从衣袖里拿出一支小巧的药膏递给她,“我看你身上有些湿疹,这药可以帮上忙,没有什么副作用。”
“谢谢王妃姐姐。”她从善如流地接过,眼底笑意颇为真实,与初进王府时的客套疏远不同,显然是拿她当好朋友。
她离开一会儿后,绿竹才气呼呼地不满,“哼,这时候来当假好人,真恶心。”
屋内门窗大开,初冬的凉风不遗余力地灌进来,吹得乾陵悦手臂鸡皮疙瘩四起,她搓了搓胳膊,答不对题地,“天冷了,该添置冬衣了。”
绿竹还是不依不饶,“王妃,您在说什么啊,定然是她在王爷耳边怂恿,王爷才会这么惩罚您。”
乾陵悦笑笑,没再接话。
项天礼对她的惩罚已经过去,说再多亦是无用。
身上的伤不算太重,过了三日便恢复如常,这期间项天礼一次没有来过,反倒是司空长婵日日殷勤来探望。
就连柳榕偶尔也会过来,没有太多话,只是询问她的伤势后便离开。
“王爷也太绝情了。”绿竹还在耿耿于怀,一边为她穿衣服,一边低声抱怨。
“不用管他。”已然原地复活的乾陵悦大手一挥,不把项天礼放在心上,只是关心自己的事业,“随我去敖月医馆看看,上次的班儿该开了。”
虽然只有几个人,但好歹是第一批顾客,总要诚意对待。
绿竹鼓着嘴不情愿地点头。
流火居外,项畏难得守在门口,见到她的身影一顿,“王妃。”
“嗯,本宫要出去一趟,你不用守着了。”她说完,触到他一脸的疑惑,好心解释了一句,“本宫会带上绿竹,你今日应当是见不到她了。”
“王妃,属下……”
“无需多言。”乾陵悦打断他的辩解,十分理解地点头,示意他离开。
绿竹在她身后欲言又止,最终只字未说。
三日不出流火居,她看到往来人烟时只觉得恍若隔世,一时恍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霜序了。”绿竹小声回禀。
乾陵悦眯着眼换算了一下,大致是她常说的十月。
日子不算太凉,一路上集市似乎一如往常,依旧无人认得她。
刚到敖月医馆门口,前一瞬还在忙活的二当家跟脑后长了眼睛似的,立刻回过身,见她在门外,顿了顿,大步迎出去,“我还以为王妃贵人事多,忘了这么个存在了。”
“这不是信任你吗。”她笑着贫嘴,两人的相处模式没有多少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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