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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你的鞋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杯两盏
窝在被子里的人忽而扭回头半晌没有说话,他疑惑地歪头查看,却见她盯着虚空,似在走神。
“王妃,我不求感恩戴德,一句道谢总不过分吧。”项天礼无奈开口提醒她。
她不为所动,甚至还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半截光滑的额头。
纵她宠她容她,不代表事事顺着她,比如现在,他轻轻扯了扯被子,没有效果,加大力气猛地往下一拉。
冷不丁被他拉下来,乾陵悦愣了半瞬,立刻拉上去。
电光火石间项天礼眼里划过一抹红晕。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再开口,他的话里话外都是笑意,凑上去故意逗她,“不必感动,身为夫君,理应陪在你身侧。”
臭男人蹬鼻子上脸倒是熟练,乾陵悦掀开被子坐起身,直视着他,“多谢王爷周旋。”
“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他越发嘴贫,隐隐有了二当家的影子。
她没好气地低声嘟囔了一句,“要是侍卫看到你这模样,你的威严便毁于一旦。”
“放心,只有你看得到。”这一句接一句行云流水,乾陵悦直接抬脚将他踹了下去,翻身下床,一抬头,对上绿竹促狭打量的眼神,分外无语,以及微微的羞赧。
“我能带她出去吗?”这对视倒提醒了她。
理论上,作为一个流放的罪人不应该带随身丫鬟。
可把绿竹一个人丢在王府里……不知道她习不习惯,反正乾陵悦是不习惯。
“不可以。”后面依旧坐着的项天礼斩钉截铁,在她垮下脸后又追加,“不过你说句好听的,或许我就答应了。”
乾陵悦眼睛耷拉下来,冷漠地望着他,随后又看向绿竹,全凭她的意愿。
“奴婢自然是要服侍王妃的。”绿竹伶俐地回答。
“王爷,您就看在臣妾帮您治疗腿疾的份儿上,允了臣妾吧。”得到绿竹的回答,她迅速开始施展。
可项天礼不为所动,“这个人情已经用过了。”
“臣妾还让您夜夜好眠,减轻了您不少的压力。”她偷偷翻个白眼,继续搬出自己的功绩,企图以人情换人情。
眼前人嘴角微微勾起,语气温和的地提醒她,“王妃,真要计较人情,恐怕你还不够还我,劝你三思。”
好气哦。小心思被无情戳破,她只能另寻他法。
见他正儿八经地坐在那儿,眼睛一转,袅娜走过去。
他沉稳眼中携着微弱的惊讶,目光追着她,直到她侧坐上他的腿,跟着又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轻飘飘地呵着气,“王爷,好歹我们夫妻一场,给点面子,嗯?”
男人眼神骤深,大手把住她的腰身,冲看呆了的绿竹吩咐,“你先出去。”
“是是是。”她忙不迭地应着,退出去,体贴地带上门。
“哐——”门关得着急,声响震得乾陵悦的心也跟着哆嗦一下,忽然有些后怕以及迟来的后悔。
“悦儿的面子有多大?”他几乎不受控制地往她嘴边凑,声音黯哑,故意散发着魅力。
乾陵悦迷茫地望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忽的清醒过来,手挡住他的唇,“王爷还没答应我呢。”
“我当然会让绿竹跟着你。”他回答得很快,扯下挡住嘴的那只手。
无处可逃的人紧闭着双眼,心想横也一刀竖也一刀,他万人敬仰,这一吻还不知道谁占便宜呢。
这么想的人稍微好受了一些,可那个吻却迟迟没有到来。
疑惑使她稍稍睁开一只眼,却触到一张放大的脸,紧接着脸颊上传来蜻蜓点水般一闪而逝的触感。
“我不会勉强你。”他已经坐直身子,神态认真,语气严肃,不似玩笑。
感动、失落、怜惜、娇嗔等情绪在乾陵悦心中交织,心软成一片,主动勾着他的脖子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她还没有心软到要吻他的地步。
项天礼瞳孔放大,讶然看过去的视线有惊喜与意外。
成功还了一击的乾陵悦利落站住脚,松开环住他的手,伸出尾指,“那一路上就有劳王爷照顾了。”
“无妨。”他抿唇,还挺高冷。
鉴于乾陵悦的行李少之又少,简之后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裹,以及沉甸甸的银子。
既然有钱,干嘛还要尽周折带一些随处可以买到的东西。
为了避闲言碎语,出发时项天礼乘了马车,乾陵悦和绿竹则老老实实背着包裹步行。
素面朝天的二人与路人无异,但还是有眼尖的认出乾陵悦来,低声交谈着,“这不是那个安王妃吗?”
听着他们小声的交谈,王妃本人斜睨一眼, 冷着一张脸,不可一世,却极具威慑力,路人们瞬间回视线并了声。
等人走过去之后,她才小声问绿竹,“之前不是都不认识我吗?”
“奴婢不知。”绿竹也一脸懵,上次她们虽说不是盛装出席,可衣料也显然不是寻常大户人家才穿得起的。
那时都无人质疑,今日反倒有人认了出来,着实怪异。
“可能那个人见过我。”乾陵悦只能这么想。
才走了不过一里路,已经有三四波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这可不像是偶然事件,她与绿竹对视一眼,打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快到城门口,眼前胜利便在前方,她长舒一口气,正拉着绿竹快走,一行小混混模样的人挡住她们的去路。
“这不是那个浪荡被贬的王妃吗?”打头的抖着退,边说边上下打量她一番。
无法忍受这种令人作呕的视线,她敛眉还算好脾气地警告,“我不是你该惹的人。”
“哟,都被发配了还在这里摆架子呢,今儿我们哥几个正好火气大,不如你来帮我们泄泄火?”打头的丝毫不慌,愈发明示。
乾陵悦默默拔刀,并低声吩咐绿竹,“等下我说跑,你就跑。”
这几人来者不善,要么地头蛇,要么有人教唆。聪明如她,后者自然可能性更大,至于是谁教唆,这就是个更有意思且白痴的问题了。
总归是逃不过南王府那一群有被害妄想症的女人。
好在她前前后后跟着项天礼和二当家学了几招,对付这几个地痞,应该不在话下。
她正盘算着如何迅速解决掉这一群人,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三下五除二将所有人打倒在地,她无奈地看着来人,“大哥,我好不容易有个练手的机会。”
“万一耽误了你的行程怎么办。”二当家冷漠拍手,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乾陵悦起匕首,低头看了几个晕倒的混混一眼,伸脚提了提,这时候路人才活了过来似的,纷纷围过来,指责他们,“你们怎么打人啊?”
“刚才他们想非礼我,你们难道没看到?”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些人是选择性眼瞎吗?
她有难的时候不帮一把也就算了,现在还反过来踩一脚,谁给他们的勇气?还是始作俑者请过来的演员?
被演的人满面不悦,沉眉望着他们声讨的嘴脸。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王爷属鸽
他们闹得不得消停,来往人纷纷偏头看过来,小声交流揣测着这里的情况。
“你们闹够了吗?”乾陵悦既然能做主治医师,自然脾气也不怎么样,寒着嗓音质问。
那些人哑然一瞬,似是骇住,随后又支支吾吾地接上话,“难道不是吗?他们可是被你打晕的。”
“你们围着我,想要什么结果?”她直截了当地发问,盯着他们,眼中坚定威慑。
声音最大的那个立即道,“当然是把他们送到医馆,让大夫看看他们情况,之后再赔钱。”
说的倒是头头是道,乾陵悦冷笑一声,弯腰飞快地诊断,“休息半个时辰就能醒来,我就是大夫,还有别的要求吗?”
“你还没有赔钱!”
“呵,”她摇摇头,满目嘲讽,“我是差这一两二两的人吗?”
说完看向二当家,“等下送到他们手里。”
二当家,“嗯?”
“怎么了,这次的分红还没找你要,这点都舍不得?”她横他一眼,理所应当。
……他竟无法反驳,只好点头。
“现在解决完了,还有问题吗?”她再度看向闹事的人,怎么看都是被碰瓷了,只不过项天礼还在城外等着她,她没有这么多功夫就纠结。
一一解决,他们也抓不到其他的漏洞,沉默让行。
二当家护送她往城外走,她瞥了眼还在后头观望的演员们,低声对二当家道,“都打昏吧,不是啥好东西。”
她可不是忍辱负重的白莲花,恩怨分明,让她不悦她必然直球打回去。
“那钱……”
“你愿意给就给,反正我是不愿意。”她耸耸肩,两手一摊,与我无关。
“行。”他利落点头,出了城后,二当家仍然跟在她后头,“王爷在哪里等你?”
“不清楚,说是城外。”她四处张望一番,没有看到半个人影,连歇脚的小茶棚里都空无一人,夹杂着冬日的风,萧索凄凉。
二当家闷不做声地问了一句,“他是不是不来了?”
“闭嘴。”两个字脱口而出,铿锵有力。
不来?不来她回头就闹得安王府鸡犬不宁。
耐着性子等了半晌,只有一个乞讨的人边抖着碗边唱着什么路过,乾陵悦也没心思听他话里的内容,重心换到另一只脚,双手抱臂,再度看向城门口,没人。
“难道他走的别的路?”她小声嘟囔着,余光还在往城门口飘。
“大概是先走了。”二当家锲而不舍地给她泼凉水,遭到她怒视后笑嘻嘻地追加,“西凉有什么好,地广人稀,玩乐的地方都没有,不如去朝歌,要什么有什么。”
她耷拉着眼睛看着他,“你是朝歌人吗就极力推荐?”
“是啊。”他大方点头承认。
“行吧。”她没有追问,反而目光频频投向城门口,再看不到人,她真的就要先行离开了,这时辰不早,走到下一个歇脚点还要半日路程。
她可不想和绿竹走夜路,遇到事还得保护绿竹。
丝毫不知自己被嫌弃的绿竹还在积极查找周围可落脚的地方,以防王爷故意吓唬王妃。
“说真的,走吧,不然赶不上了。”二当家敛去方才的玩笑神情,正色道。
“别吵吵。”她摆摆手,扭头不愿听。
就这么捱过了半个时辰,半个人影都无,她眼神闪了闪,拿起搁在路边的行李,“绿竹,走吧。”
蹲在地上的绿竹闻言起身,也没有多劝,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你看好医馆,我马上就会回来的。”等查到小六子,流放也该结束了,再不然就是她被休,但不管是哪种结果,都不会影响她回京。
“不用你多话。”二当家嘴上刻薄,却伸手又塞给她一个小巧的机关,“关键时刻报名绰绰有余。”
“我谢谢你。”语气虽然很凶,但手还是自觉接过,是个小指环。
刚打算摸一摸转一转,二当家立刻按住她的手,“这里面是致命毒针,不可轻易使用。”
她睁大眼睛,很是意外,二当家竟然还有做这种小东西的手艺,以前误认为他只不过是一介莽夫。
“不用惊讶,这方面我还是很有心得的。”他大方地拍拍她的肩,眯眼笑着,看上去温和可亲,如果没有他接下来的这句话,“有时候可能会卡顿,所以平时还是要多多练武噢。”
不知道现在和他绝交来不来得及。她勉强笑笑,转过脸离开垮下笑,“不必远送,就此止步吧。”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此去若是顺风顺水,则来日可期,又何必在乎这一时一刻。
“路上小心。”二当家敛眉道一声珍重,目送她渐行渐远。
乾陵悦沉默无话,绿竹心道她仍然介怀王爷未等候一事,有心安慰却无从开口,闷了半天才道,“琳妃说西凉有许多珍稀古玩与奇闻异景,这次恰好可以游览。”
毕竟皇上罚她发配,却也只有这两个字,具体实施由王爷说了算,既然王爷准允她四处游玩,她也不必拘谨。
“嗯。”她回答得十分简洁,脸色略显低落,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项天礼,他为何不来,有何事耽搁?
分明他在她前面走,按理说早就到了城外,就算城门口有混混阻拦了一会儿,也不至于这点时间都等不了。
可他偏偏就是不在,且她现在满头怒火,无从发泄,连始作俑者都找不到。
“王妃,您是王妃,王爷怎么会不管您呢?”绿竹只想逗她开心,张口就来,“说不定是怕您住得不习惯,先去下一个落脚点打理了。”
“是吗?那以后都这样,又何必一同出门?”住不惯?她连草棚地铺都睡过,怎么可能住不惯,项天礼最是了解她的习性,若是如此,也太牵强了。
见没有安慰到她,反而让她烦闷,绿竹忙低低“呸”了一声,都怪自己多嘴,好好的说什么说。
“你不必心了,我自己也可以。”她看向惶惶然的绿竹,不想自己变成颐气指使的主子,既然出了王府,她便不是王妃。
那绿竹也不是她的丫鬟,她们不过是一对关系亲密的姐妹罢了。
“王妃……”
“不必叫我王妃,叫我一声姐姐也行。”在外头还“王妃王妃”地叫,这不是找麻烦吗?
更何况她也不愿意听得心堵。
绿竹挑眉讶然,没想到她会如此坦荡大方,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叫出第一句,“姐姐……”
“嗯,可以。”乾陵悦点点头,见岔开了原本项天礼的话题,没有再说话的想法,闭了嘴专心赶路。
步行最是折磨人,不知道路程多远,沿路也没有人影,全靠自己带的干粮和清水。
原本计划的半日路程,现在看来还要延长。
冬日天本来就黑得早,按照原计划,到达都是天微黑了,再推辞必然是天色暗下才能到,这荒山野岭的小径上,两个女儿家大晚上的实在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我们快些走。”乾陵悦当机立断,替绿竹分担了大部分的行李,加快速度。
绿竹本来还要争让自己背得多一些,未开口人已经急步离开,她只好快速跟上。
两人脚程再快,也还是步行。
持续的体力消耗需要补充更多的水源,一来二去,反而加大了她们前进的难度。
等走到一半的时候,绿竹终于没有力,拖着步子,大口喘着气,看着前面还在坚持的乾陵悦,分外讶异。
大家都是常年在府里生活的人,为何她都不累?
乾陵悦的脸已经累得变了色,这副身体没怎么运动过,此刻全靠她的意志力坚持着。
“再走几里,我们便休息一下。”此刻停下来恐怕会斗志尽失,她只能采用望梅止渴的办法,激励着逐渐脱水的绿竹。
她向来听主子的话,只能跟上去,尽己所能继续往前走。
天色暗下,两人望着远处已经能看到的村落影子,稍微松口气,也更加有动力,此时的二人衣衫尽湿,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
裙摆为了方便走路已经系了起来,背着的包裹因为沿途休息做坐垫满是褶皱。
“皇上说的发配,是真的发配。”乾陵悦默默感慨了一句,风风光光体体面面是不可能的,怎么都会变成狼狈尾。
好容易走到村落里,村民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外来人,虽然她们的布料已经换成下人常穿的布料,可下人与村民比,却还是好上一些。
这里的村民多半暗色的粗布麻衣,肉眼可见的粗劣质感让乾陵悦内心升起一股同情。
离京城这么近的村落都是这样,其他更远的地方又是如何?
从未出过京城,只在王府间打转的人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底层百姓的艰难与贫穷。
可她什么都不能做。
“二位打尖住店?”热情的小二看出她们像是有点钱的人,笑着凑上来,讨好问道。
乾陵悦抬头看了眼他背后的客栈,简直是破烂二字最好的诠释。
抱着聊胜于无的想法,她点点头,带着绿竹进去。
掌柜的立刻给了她们一间最高档的房间,满脸堆笑领着人往楼上走去。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客栈有鬼
不抱希望往往会等来意外的惊喜,眼下乾陵悦便是这样的心情,原以为外面破破烂烂,里面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谁知道一打开门,眼前光景闪了一下她的眼,目光所及皆是金光闪闪,房内摆设器物都镀了一层金,紫金檀木的茶桌散发着幽香,光泽令人目眩神迷。
这与外头的破烂形成鲜明对比,主仆二人呆呆望着,一时都没能回神。
“二位客观,不满意吗?”见他们总不说话,小二小心地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不满意,这都不满意,那她也未太娇贵了。乾陵悦正要笑着回答,忽而想到房会否极为昂贵,担心他坐地起价,忙多问了一句,“那住一晚是……”
“一两银子。”小二乐呵呵地回答,见她犹疑,解释着,“这可是周边最便宜的地儿了,还送您两顿饭。”
她连连摇头,拿了钥匙,随手打赏小二一锭碎银,小二满脸笑容地小跑下楼。
绿竹立刻顺手关上门,插上门闩,背着行李急匆匆放到床上,又返回来凑到乾陵悦耳边低声道,“他不是在坑我们吧?”
“坑我们,我们就跑。”她淡定闲适,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锋利的角角落落竟然都用绒布包好,崭新的水盆毛巾带着原材料该有的味道。
随处可见的新鲜地花草,软榻上绒毛厚密毫无塌陷痕迹的软垫,所过之处皆诠释这两个字——崭新。
与其说这是客栈房间,不如说是刚建出来的展示品,一路上过来,人烟稀少,但也不至于全无人烟,这客栈到底什么蹊跷。
一两银子,住得上这样的地方,掌柜岂不是要十好几年才能赚回本钱来。
闷在房间无事,又心存疑虑,左想右想不对劲的人起身要开门出去转转,绿竹急忙按住她的手,轻声道,“万一是坏人,您出去打量不就让他察觉了吗?”
乾陵悦偏头看着她,仔细一想似乎也有点道理,便往后退一步,抿唇思考。
未求证前,她可不敢放心住在这里。
“诶?!”绿竹忽然握拳一捶自己手心,神神秘秘地与她咬耳朵,“会不会真的是王爷提前来帮您打理的?”
“此话怎讲?”她心头一跳,强作镇定地追问。
“这客栈的破旧我们有目共睹,可想而知,原本的房间说不定下雨又刮风,王爷担心这样的情况出现,所以就亲自过来帮您打点,让您住得舒适些。”分析得头头是道。
乾陵悦无意识地跟着点点头,竟然有些信服,信服下还有一丝疑虑,“可万一是你乱猜的呢?”
“本来就是奴婢乱猜的啊。”绿竹眨眨眼,颇有些无辜。
她这一巴掌就差落在她后脑勺上了,以前见这丫鬟挺机灵的,今天怎么回事,说话欠欠儿的,怕是太久没挨打了。
绿竹奇迹地领会到她一瞬间的闪念,瑟缩下脖子,拉开距离,“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是吗?”
“若是猜错了,我们怕不能活着走出去。”她吓唬胆小的丫鬟,盯着她,看她还能不能如此轻描淡写。
小丫鬟脸色一变,立刻靠近她一些,迟疑着,“应该不会吧?”
“你试试?反正我不介意。”她耸耸肩,饶有趣味地等着她的回应。
话音刚落,绿竹直接挽住她的手,恨不能贴在她的身上做一个人形挂件,瑟瑟发抖,良久才小声道,“那我们去证实一下。”
“方法?”她挑眉追问。
“看看其他房间是不是这样,如果是的话就说明不是王爷特意安排的。”恐惧迫使她飞速转动大脑,给出的答案倒还不错。
“可行。”乾陵悦点点头,表示肯定。
打定主意的两人悄悄打开门,探头观察了下外头来往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整理好心情后,尽可能自然地走出来,与小二打过招呼,在二楼转了一圈,其他房间也很配合地开着门,匆匆瞄了一眼回来后,一人一边迅速关上。
“我觉得好像都是一样的,你觉得呢?”乾陵悦低声问着。
“奴婢也觉着都一样。”
纵然只是匆匆一面,但还是大概看清了,与她们房间俨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乾陵悦脸垮下来,还不如不知道,心情反而变差了。
这项天礼是彻底把她丢在这里了,还说什么共进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不对,还是想想这客栈到底怎么回事吧。
她强行拉回思绪,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各个角落,眼尖地看到床边有一处异常的凸起。
走过去蹲下检查,拨开来,里面是腐烂了的木板,她一惊,稍稍拉开一些,腐烂霉菌扩散地越来越大,直到她拉出小半个地板。
全是腐朽的木头,她稍一动作,仿佛还能听到“咯吱”声,比起害怕房屋倒塌,她更惶恐掌柜做着表面文章的目的。
脑内不合时宜地涌现当初无聊看到的各种人肉包子的电影,艺术来源于生活,搞不好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
越想越不安,乾陵悦阻止绿竹正在拾的动作,“先等下。”
万一这里不能住,还是尽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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