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镜花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梨妤
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的胸口在急剧地起伏,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热意从心口烧了起来,侵蚀了他的理智和隐忍,燎原的火势焚灼得他浑噩一片;他比她更像搁浅在岸的鱼,喘息着躺在她的砧板上任她为所欲为。
她从来都是很任性的,他也很喜欢惯着她。
因为……他也是喜欢她的啊。
喜欢她的吻,喜欢她的爱抚,喜欢她……
放肆又嚣张地勾引他,表达她的喜欢;她正在追堵他的唇,不让他再说话,灵活的小舌尖顶着他的牙关侵入,交缠的唇齿间逸出的呻吟迷醉沉沉。
爱欲如此美好,让人意乱情迷,让人想放荡、沦陷;让他强行克制的意志力,都在羽化、砰然粉碎;只剩下已经狂热的占有欲,纵容和宠溺。
她想要什么,全部都给她,好了。
她化形了,迫不及待地想要他,那他还和她矜持什么,见了鬼的等洞房,好好满足她啊。
男子呼吸急促,阖上了满眸的隐忍,使力反扣握住了她的柔荑。
在她松开他,微微退离之时,他扬起头,再度吻住了她,擒着她不放;下一刹,两人的位置颠倒,他结实硕健的躯体交迭下的一瞬,她轻喘着承受着他覆下的重量,皓腕攀附在他劲的肩头。
“阿朱,我爱你。”
他解着她单薄的衣服,急切地吻上她曼妙姣好的娇躯,沉沉喘着纠缠的唇间低语,于雾縠轻幽的琼池边,落下一片烟细风煖的旖旎色。
轻云翳住了午后艳阳,琼池边一棵粉白棠棣招摇,开着疏密有致的朵朵重瓣之花,风过时叶声槭槭。
初次开荤,即使是只正经鸟,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
是以云雨消歇后,已是清夜如尘;细风拂过挑檐翘角,悬垂的小巧青玉铃迎风而动,玲珑声盈耳;内室的床榻边垂纱为幔,白玉为勾,落下朱璎穗子是浅浅的纁红。
他侧卧在靠窗一边,依旧紧环着她不放,两人在尚未掌灯的内室里亲密相拥,夜色和帷帐皆是纱质的轻薄,垂笼着男子餍足的眉目安然舒展,掌抚着她的纤腰亲吻她的眉间、额头。
只是,游廊外一直有人来往的橐橐步履声,灯影和人声在菱花格绿琉璃的雕窗上变幻,于华簟间印下流离错落的光翳扰人;都好几趟了,应该是帝俊陛下派来请他的人罢。
“太一不去参加宴席吗?”
她枕在他肩臂间,抓过他的手,秀致的指尖划过他温暖的掌心写字,这是他们平素交流的方式。
“不去。有美人在怀,还要去和人虚情假意应酬做什么,累。”
迎着她的目光,男子有些莞尔,反扣握住了她的素手,送到唇边,慵懒眯着眼眸一根根玉白的手指地吻她,“有这力,不如跟阿朱再来几次。”
然后,他就被美人一把推开,她翻了个大白眼给他。
“刚才还那么热情,怎么,现在这是吃饱就不认账,用完了就丢?”
他挑眉笑,在她后腰的最怕痒地方惩罚地拧掐了一把;她立即笑出了声,一边缩成一团躲他推他,然后被他反身重重镇压,于是一阵情人之间亲热又暧昧的笑闹、喘声,直到两人再度热切地交缠在一起。
“阿朱,嫁给我好吗?”
他伏迭在她之上,掌抚入美人的黑发间托捧着她的脸颊,缠绵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和眉间。
男子的音色清润,却是让人安心的低沉柔和,几缕尚沁着汗湿的墨发从他脸侧垂落,拂在她的颈间,微痒又微湿的,撩拨;一双熠熠含情的深邃乌眸,此刻正专注倒影着她的模样。
她定定地抬望入他的墨眸中,最终妩媚一笑,然后伸臂环住他的颈间,扬首深深回吻了他。
月出昆仑,清风鉴水;雾岫溶溶的琼池之上,缣丝织做的青青挡纱落染了一层月华,泛着皎细的柔光,如银霜天衣。
……
“然后呢然后呢?”
这段自己香艳的过往,殷九朱当然不可能用“一念化世”播给一群小姑娘看,更不可能多说;所以,叁言两语就简单讲完了经过。
正待她稍稍顿了顿,欲举杯再饮酒时,酒觥就被意犹未尽的白露小姑娘给抢了过去,小姑娘扯她的袖子,一连串急不可待的催促,“哎呀,公子您别喝酒了,快说啊!!”
山海镜花缘 东皇太一拾柒东门之杨
“然后啊,然后第二天在那位公子醒来之前,她就走了,回自己的神道场去了。留了封信给他,解释了一切之后说,她在自己的神道场等他。如果他还愿意娶她,那去那里找她吧。”
殷九朱也不和她置气,淡淡一笑,手中羽扇一阖,轻巧一探一挑,白露姑娘刚抢到手的酒觥便被抽飞入了半空中,稳稳再度落入她的素手中被接住,连其中的酒浆都未洒出一滴。
“那,那位公子去了没有啊?”
——捏紧了拳,有些着急的小竹子姑娘,连忙问道。
贺兰少女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静静地转眸,看了看镂雕辛夷花纹的晓窗外,早间的晴色已是稍敛,天边浓云浮涌,秋色湛凉。
她想,她猜得到后来发生了什么。
毕竟,几百万次河倾月落,斗转参横之后,师父她,却依旧在孤独地,等着那个人啊。
“没有。”
殷九朱表情平和,揽袖呷尽了觥中的菊花酒,轻飘飘道,“她走了之后的第叁天,巫妖之战爆发了。那位公子作为妖庭大能之一参战了,陨落在了那场残酷的旷世之战中,尸骨不存,什么都没留下来。”
言毕,她伸手去够储酒用的,青铜铸戗金纹饰的走兽形牺尊,摇了摇,却发现其中已经空空如也。
酒尽香冷,余烟落了一地的残烬;故事说完了。
于是俊俏的白衣小公子轻一笑,信手将手间的酒觥往小几一抛,从罗汉床间敛衣起身,准备让人去再送酒来。
都说,万事可忘,难忘者名心一段;千般易淡,未淡者美酒叁杯。
可是这酒也喝了,逾千年的日居月诸也过了,苦涩和往事却依旧皆梗在喉口,还是咽落不了。
大抵,是铜器盛酒,金属味洇得太深重了吧。
“公子,这个故事就非得这么个结局吗?明明这两个人都是相爱的啊,您就不能重新写个结局,让这位公子去找她,从此余生幸福之类的吗?”
——沉默了一阵子,苦着脸出言抱怨的白露姑娘。
她又给虐到了。
从前听公子的故事,总是可怜那些痴心又结局凄凉的女妖,要哭;到后来习惯了,开始和青衿声讨各种渣男,各种反骗术和套路,她都以为自己不会再挨虐了的。
“我猜,如若没有后来的变故,那位公子他是会去的吧。”
青衿优雅地揽衣起身,伸手扶起髹漆木几案上斜倒着,淌着清亮酒液的酒觥,回答了白露的抱怨。
盈耳动人的金铃声中,她几步上前,拉住了殷九朱的白绡广袖,摇了摇头。
“公子别喝了,您今日喝得有些太多了,要醉的。”
“没事。酩酊醉卧美人怀,敲杯为乐节作歌,也是件风雅之事。”
白绫蒙着双眸的小公子回首,挑唇一笑,在青衿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再拍了拍掌,示意人再上酒。
“前辈,可是啊,很多巫妖大战之后陨落的大能都转世了的啊,像白帝陛下。这位公子没转世吗?您就不能写,这个公子转世了,美人找到了他,他再爱上这个美人的吗?”
——一脸纠结的小竹子姑娘,提议道。
“对嘛对嘛,这样再续前缘的后来才好看啊,要不然公子您的故事都是些悲剧,为了虐而虐的强行be不好的啊!!”
——闻言拍掌,一迭欢声附和的白露小姑娘。
……
再续,前缘么。
雪衣风流的小公子手间有一下没一下扇着的长羽折扇一顿,檀唇间斜勾的那抹笑意微滞。
明明都把选择权交给了他,要怎么样,皆让他来选。
是以,他如若不记得了,不来了,她也不会去寻他。
因为啊,他要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娶了一个和她那时一样,娇弱又贤淑温柔的女子,生子了;那她找到了他,又该如何去面对他此生平静安好的,幸福?
能够,安静地转身走掉,从此忘掉他吗?
能够做得到放手,不打扰他吗?
“下次再说。”
酒送来了,那只走兽形牺尊是个法器,足足灌入了十几壶还似是有余;殷九朱疏懒地托腮斜卧在青衿的膝间,手间羽扇一冁然一笑,是玩世不恭的疏狂。
“现在故事也讲了,该喝酒,唱歌了!白露和青衿,为本公子伴乐啊。”
她仰头,潇洒地将满觥酒浆一饮而尽,以袖拭过朱唇,然后逍遥地以金纁色长羽的玉折扇敲着酒觥伴奏,击节作歌。
她唱的是:“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东门之杨,其叶肺肺。昏以为期,明星晢晢。”
(我在东城门外的小白杨边,浓密叶片辉映着金色夕阳。约好黄昏时,相会在这个地方,却让我苦等,直到夜里群星闪亮。
我在东城门外白杨林边,晚霞映红了白杨浓密叶片。明明约好了黄昏见面,却让我苦等,直到夜里群星满天。)
她的歌声清冷悦耳,嗓子里压着一抹淡淡的喑哑撩人,可明明是首幽怨的调子,却被她唱出几分不羁的倜傥;白衣清逸的少年公子有种复杂而矛盾的气质,明明是仪态疏狂的放浪模样,却因为白绫覆目,而又有着忧郁又沉静的苍凉感。
每年都对自己说,明年就不等你了,可每年都忍不住。
明明只和你生活了七年多,和之后的几千年岁月比,是微不足道的沧海一粟;可为何,你的眉目模样,却一直盘踞在心间,几千年过去,都放不开、忘不掉呢。
你要再不来的话,明年,真的,就不等你了啊。
山海镜花缘 东皇太一拾捌我真是喝醉了,居然见到他了
“师父,您真的醉了,别喝了。”
到贺兰少女终于忍不住了,从跽坐的姿势起身,走到殷九朱之前,劈手去夺她的酒觥之时;厢房的雕花隔扇门蓦然开了,门口一袭红衣的凤兮领着一位黑色劲装,气质冷峻的高挑男子进门。
乍然之下,贺兰少女手中夺酒杯的动作一时顿了顿,于是在进门的俩人看来,她反倒很像是,在喂酒;一拢白衣,眼间系着白绫的少年公子伏在雪青锦衣的美人怀中,敲着酒觥、饮酒高歌,束发的白玉簪已有些松了,散落下几缕鬓发,拂落在他有些凌乱,露出一截雪颈和锁骨的领口。
一幅,风流又放浪形骸的寻欢作乐图。
蓦然面对着这一房间的莺莺燕燕,男子英气的脸庞间,表情有些怔愣。
……
他本来是去城主府,问去钟尾山的传送阵的。
结果这位年轻的女城主听过他的询问,顿时金眸一亮,直接二话不说带着他来了……
?????看花回???
这是一家,青楼???
还有,那个被美人簇拥着,击节作歌、发髻散乱的俊俏小少年是怎么回事?
——年纪轻轻,有伤风化!!!!
——怎么碰见的一个两个姑娘,都在存心戏弄他?
即使他的脾气不错,这一瞬也有些生气,男子沉下俊脸,拂袖转身欲走。
“抱歉,走错了地方。”
“请等下!”
急忙拦住他的凤兮,她哪能让这位就这么一走了之。
“姑娘捉弄在下,还没够?”
墨衣男子锋锐的长眉一拧,眯起一双深邃的乌眸,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他这一霎周身的气质也随之一凛,无形而沉重的迫力,以他为中心霸道地瞬间铺展开。
凤兮(顿时被压得,不由自主地退开几步):………
md我现在确定这位绝对、绝对是东皇陛下了——这方圆百里之内皆是他的领域,他指着太阳说这是月亮,也绝对没有人敢多吭一声、纠正他眼瞎的君临天下感。
少昊,你家叔叔好可怕丫………!!!
“停下。”
下一霎,一个清冷柔和又带着微微沙质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紧不慢。
男子回首,只见那个卧在美人怀里饮酒的俊俏小公子信手放下酒觥,从罗汉床间从容振衣起身,走了几步过来——他一拢素白的衣间起了些细密的縠绉,有点狼藉;可少年的身形清减而纤细,徐徐行来间,氅衣上扣着的青鸟金扣垂落流苏穗子,优雅地随步绥绥摇曳,没有丝毫大醉酣然的踉跄感;双眸间松松系着那根白绫带,平添几分病弱娇贵的美感,显得风流又秀雅。
小少年平稳地走到他面前,在离他叁步的距离间驻足,静静仰着首,似是在直勾勾地“看”他;隔着一层白绫,他似乎也能够感觉到少年专注的目光,清澈、干净,却很忧伤,似乎白绫之下,有双湛蓝色的眼眸,很久很久以前,也如此温柔地,定定注视过他。
墨衣的男子再次,不觉蹙了蹙眉。
他方才以为,这是某种青楼玩乐的手段什么的,正在心里斥这少年荒唐;在这一瞬,才意识到自己似是误会了。
——所以,这孩子是,真的看不见吗?
“我真是喝醉了,居然见到他了。”
“看”了许久,他听见少年自嘲地笑了一声,轻声道。
微沙的话音间的伤感,让男子的心尖莫名地柔软而酸涩了一瞬,似是猝不及防地被重捏了一下;下一时,小少年蓦然侧头笑了,他的笑靥明净又清浅,如一树荼白海棠,韶光间安静而悲凉地盛放。
他笑得青年微微一怔,下一瞬,一只微凉的手便轻柔地抚上了他俊美的脸,细长的指掠过深邃的眉宇,顺着他直挺的鼻脊而下,轻而眷恋地勾勒他的容貌。
少年说:“是梦也很好。刚刚想啊,明年就真的不等你了,结果你就来了,还真是生怕,我把你忘掉啊。”
“那就跟我走吧;既然你来找我了,就是我的了。”
他含笑牵扣住了青年的手,转身拉着他往厢房里走。
墨衣青年不由自主地被他抓住了手,被他拉着行了几步,居然没有放开;少年的手很小,纤弱又柔若无骨,姣若好女的小巧,十指紧扣间,刚好能被他的手掌完全包住。
熟悉而陌生的触感,契合完美;似乎,合该如此的,理所当然。
靠,她家师父居然作为男孩子,去调戏了人家!!???
——这是一脸大写的懵逼和傻眼的贺兰少女。
由于殷九朱的语气太轻,贺兰少女完全没听见她说了什么,于是她看见的就是她家师父走向那个墨衣男子,看了人家许久,然后……干脆利落地调戏了人家,摸了人家的脸,还一拉人家的手把人牵了过来!!!
所以师父今天不仅仅调戏了女孩子,还调戏了男孩子!!!!
青年的目光也有些怔忪,很像被媚术怔住了,还没反应过来情况。
“我们走吧!大家都快走吧!”
凤兮急着赶人,把这房间里四个不明所以的电灯泡都给赶走,好让这两人单独相处,于是一手拉着少女一手拉着小竹子姑娘,往外推攘着两位小龙女,强行塞人出门。
————————
(大佬(淡定一指):小十,变月亮。
少昊:诶????(弱弱地)好~~~
(谁来教他一下,太阳金乌要怎么变月亮???))
对了,后天后东皇篇完结,休息几天,最后剩最后一个故事还没怎么写的看天,宝宝这周生病,文也卡。
所以,下下周一,25号再开始连载,很多线什么的要好好整理一下。(希望到时候能把大司命篇写完了)
然后,本文发在po18和hareading悦阅上,是的,所以宝宝们不需要花钱买盗版,hareading上国内暂时还没墙,看得见,长佩上有个没肉的版本,不过hareading和长佩上发得比较慢,因为作者很懒,觉得发文很烦。
山海镜花缘 东皇太一拾玖那就是东皇陛下啊
“凤兮,怎么回事啊??那是什么人?”
等隔扇门被凤兮一带,关牢了,贺兰少女转向她,一脸“震惊?????”的问号。
——这姑娘真呆的可爱。
“我要说殷前辈等东皇陛下等了几千年等腻了,决定不等了,我现在介绍了个新的小鲜肉给她,她看上了要绿了东皇陛下,你信不?”
凤兮一脸无奈,忍不住,一口气吐槽道。
贺兰少女:???不是。你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做掮客,拉皮条?
她呆呆地侧颜看着凤兮,摇头。
“那不就行了,你个傻瓜,那就是东皇陛下啊。”
——凤兮叹了口气。
贺兰:………………
欸!!——怎么长得和电视剧……呸呸呸,化世境里看见的,不太一样啊。
“欸!!!殷前辈和东皇陛下是一对啊!!!”
——这是才知道,才恍然大悟的小竹子姑娘。
“你们在说什么啊?”
——这是满头雾水的白露姑娘。
她身边的青衿姑娘却瞬间想明白了,再度以绣牡丹宝相的垂胡袖掩唇,侧颜笑了起来。
“笨蛋。”
她以长指亲昵弹了一下妹妹的眉心,笑道。
————等等!!
他在干什么!!他又没有龙阳之好,在青楼里和个少年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这是门被关上的一瞬,才突然清醒过来的,我们正直的太一陛下,急忙松开了少年的手。
猝不及防地被他松开,小少年回首“看”他,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却也能莫名感觉到他少年的情绪有些茫然,不解还有些委屈。
被他这么一看,青年莫名地,心再次紧了紧,不想惹他难过,于是放柔了声音解释道:“小家伙,你认错人了。”
闻言,少年侧着头直直地看他,似是迷惑不懂他的意思;然而下一瞬,少年似是想明白了什么,侧颜轻轻地笑了,笑得有些孩子气的满足。
“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笨,好骗。这次又真以为,我瞎了,是不是?”
少年再度伸手拉他,近距离间,素色衣袂带着白麝香和瑞脑的气息,好闻而清和,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青年发现,自己还未来得及着恼那个“笨,好骗”的评价,似乎,就先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原来,他不是真的眼睛有疾啊。
随即,一身黑的男子表情有些无奈。
……这位小公子是真醉了,呼吸间都带着一股甜腻的酒气;他和一个醉了的人解释什么啊。
真是奇怪啊。
他平素对待醉鬼,从来都是没有什么耐心,直接往冷水里一扔让人醒酒的;这次,面对这个小家伙,怎么突然会有如此的耐心呢。
而且,他明明是来找去钟尾山的传送阵的啊,和这个少年又有什么关系,真的不应该,再在这里再浪时间了。
他站着没动,见拉不动他,少年迷惘地松开他的手,“看”着他,似是在思忖着什么,继而清浅地叹息了一声。
“原来,还在生我的气啊。”
下一瞬,这个醉意盎然的少年转过身,猛地扑入了他怀里箍环住了他的颈间。
男子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住了少年,怕他摔着;可他一头扎过来的力道太过,于是两人都失了平衡,青年于是被他直直扑倒在地上,倒在铺着的织如意天华锦纹的纁红蜀褥间。
然后,青年的唇间,有什么软绵绵的湿润贴了上来,细致而温柔地含住了他纠缠他,像漇漇的鱼尾,浅浅地试探和游弋;唇齿交错间,干净的白麝香和瑞脑的气息清冽,夹杂着让人沉沦的酒气;有足足一弹指的时间,他的脑中“嗡”一声,浑浑噩噩的一片空白。
少年正在倾身吻他。
他的唇瓣如舜华,娇艳、饱满、脆弱,很美妙濡湿的触感,却是淬满了嫣红色花汁般,吮过一口艳丽的苦涩入喉灼心,让人难过。
“别生气了,我等你,都等了好几千年了啊。”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等一个人又很辛苦,你还是让我一等等了这么久。可是你看啊,这么久我都一直等下来了,没放弃。”
少年松开他,伏在他胸口,微扬着雪颈垂“望”着他,尖尖的下颚戳在青年的心口,侧着头,笑得满足而干净。
“所以,既然你来了,梦醒了又要走的,那我们抓紧时间做些开心的事情,好不好?”
他微微沙质的轻言细语,像鸟儿翼下雪白的绒羽,少年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哄着一个生气的人,他的脸小小的,容貌致像极了纤细的娇女,窄窄的一匹白绫松松隔绝了他的视线,看不见眼眸的样子。
应该……就是蓝色的吧,很纯净的蓝,伤感得像笼着容容雾岫的海面。
男子不觉地被明净的笑靥蛊惑,想要伸手扯下那根白绫,看看那双眼眸;想要,那双眼眸直直地,不避不闪地看着他。
他的胸口在急剧地起伏,有些喘不上气来,背上、额间也皆起了汗意,耳尖薄红一片;他想,他在干什么啊,这个少年他醉了啊,他不能跟着他胡闹。
他不能,跟着他胡闹。
有个人说过,她在钟尾山等他。
他要去找那个,不再记得她长得什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更不再记得她为什么事情等他,却一直记得,自己一定要去见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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