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镜花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梨妤
谢谢你们的喜欢,我的荣幸。
山海镜花缘 东君贰拾壹你是吉祥物
“其实,开头并不是这样的。”
凤兮立在少女身后幽幽叹了口气,“那时候,十位小殿下是听说了,混沌青莲的最后一颗莲子现世于人间,想去找来作为周天星斗大阵的轴心,为帝俊和羲和两位陛下分忧,才去的人世。”
“虽然,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意思了,大祸已经酿下,覆水难,什么样的理由都不重要了。十位小殿下在后羿的射日弓之下落下九个,我大哥也陨落在了射日弓之下。”
她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我曾听师姐们和师尊说,那时候巫族太过猖狂,抽取人族和妖族魂魄做法器,也是作恶多端,本来就是和妖族矛盾不断。”
这个话题实在太沉重,少女扭头,便见到凤兮长睫微垂金眸低敛,看着有几分萧索,于是安慰她道, “所以,即使没有十位皇子的事情,妖巫两族也总会有一战的,只不过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思说这个。”
萌萌哒炎帝陛下,我们的小正太翻了个白眼,打断她们插话道,“等船开到江心,就开战了好吗。”
虽然这话听着有点压力,但实际上男孩致的面容间,没有半点能称之为|担忧|的情绪,他撇了撇嘴看向华胥,问道,“怎么安排?”
“凤兮和少昊主攻,我,看情况辅助吧;你这家伙守船。”
狐耳美少年悦耳,金声玉振的嗓音也同样轻描淡写,手拍了一下男孩的脑袋吩咐道。
“你真要接他叁箭?”
少年随即顿了顿,侧颜看向白帝,乌泽冷凝的眸间,有一缕复杂沉重的忧心压在眼底。
“真的啊。”
温雅挺拔,头顶还有一根可爱呆毛般不屈的金翎的青年清浅一笑,一把七弦乌木古琴出现在他修长俊秀的手中,簌簌眼睫下,一双茶色的眸压着幽深莫辨的暗潮,似是在平定的海面之下,沟壑间凶险致命的涌涡。
他的语态轻松,神色温和而坚定,“我已经在化神圆满,亚圣的境界停留了一千多年,已经太久太久了;也该,告一段落了。”
美少年一霎,面色似是有所触动地微怔。
上一次,这孩子笑得如此轻松洒脱的时候,是几千年前的今日。
这孩子那时回头看他,笑道,“小叔叔,既然已经罪无可恕了,那能偿这世间一点,便偿一点吧。”
然后这孩子就转头,头也不回地拖着重伤的共工和后羿自爆了元神。
是啊,一千多年了,他一直活在自责和愧疚当中,也该,与往昔做个了断了。
“随你。”
美少年回过神来,也颔首轻笑了一声,淡然道。
“我呢?”
一脸懵懂,不知自己究竟是来干啥的少女。
“你是吉祥物,带着有好运。”
华胥莞尔一笑,纨扇柄作势轻佻一挑少女巧的下颚,从容道。
“你滚!”
某个被气得半死的姑娘,打开他的折扇,怒道。
山海镜花缘 东君贰拾贰接箭
戎装白衣的温雅青年面色恬静,在船头端然跽坐,遍布冰裂纹的乌木琴横于膝上,秀长的四指骤然入絃在琴面上急速一抹,一串松透古雅的乐音出。
无形的气流欻然离弦而去,直迎向叁棱白羽的金箭,剧烈冲撞间,壮丽于江面半空破灭开一片炫目欲盲的白,化作一场火星四落的烟花,坠入江中清辉浮沉的縠纹间;余波做化作劲风横扫,带起抚琴的青年一身银铠白衣猎猎翻飞。
第一箭。
凤伽罗再度拈弓起箭,持弓的右手臂蓦然发力,青筋毕露,条条贲起,面色如滴血的,红。
这一次,弓很顺利地开了,苍黑色夔牛筋的弓弦被再一次,一寸寸地拉开。
少女一瞬惊得,瞪圆了眼睛。
因为,已经不仅仅,是凤迦罗眉心的那团黑雾了。
她看见凤迦罗一行,周围四人身上的黑纹,皆似是活了过来,如无数黑色阴寒的毒液蛇行匍匐,伏地蜿蜒而来,汇入少年眉心的那团黑烟间;于是,一下下缩扩张的律动都带着隐隐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兴奋。
更像一颗跳动的、蠢蠢欲动的心脏了,带着阴森诡异的气机;错综复杂的黑纹纵横如血脉经络,从那颗漆黑的心脏中蔓延而出,攀沿着少年的身体扭曲着向他的手臂潺潺涌汇,融做一股簌簌席卷,淹没了弓身和羽箭。
那一个个离奇异诡的文字再度亮了起来,神秘带着难以言述的妖异和压迫感,甚至比之前的程度更为熠熠。
让少女,有种古怪之极的不安。
她感到,有什么沉睡而极端危险的存在,正在随着那颗心脏一下下沉闷的跳动,而从射日弓中破除封印而出,一点点苏醒,穿过千载岁月的血雨腥风,睁开血红嗜杀的巨眸。
少年的脸色狰狞,太阳穴腾地鼓起,手间绷紧的弓弦震颤不止,一股恐怖而赫然无形的势能,在箭间聚拢,酝酿起骇人的张力,如一霎死盯着锁定猎物的,洪荒巨兽。
弓已经被拉开了快八分满,只差一点了,却还在缓缓地,一丝丝地,颤抖着艰难退后。
江岸,围观人群的嘘声和讥讽声已经停了,化作了目瞪口呆的惊愕,不可思议的窃窃私语,人人皆是,动容。
这可是,射日弓,巫族的圣器啊。
往昔,只有帝江和后羿能够拉开的,神弓,居然被一个纨绔给拉开了,还快拉到八分满了——开什么玩笑???
弓弦的张力是越拉满越可怖的,所以,别小看这两分之隔,那可是翻十倍以上的能量啊。
白帝那双茶色的眼眸微凝,唇边啜着的笑意依旧雅致,澹兮奏琴,左手轻稳扶弦,右手散挑之后急巧一剔。
修长的指尖从容有度间,琴声登时扬高,铮音不断,似是一波波迅遽的潮水轰鸣着层层相迭相加,赶潮逐攘着前坡陡起,拥着潮头凌峭拔高入空,以磅礴惊人的蓄势,一片戈矛戮伐的呼啸,倏然扑岸而来。
随琴声急促,弦指间金弧焕焕明灭,化作无数翩翩金翮羽如庭花翩飞,白衣轻甲的青年端坐在漫天金羽和昂扬琴声里,悠然如在花间奏曲,是绽纷羽旃,姣服在中的优雅。
然后是江面间,震耳的蹦弦声。
射日弓在凤迦罗手中被拉至八分差一线时,厉弦蓦然勒入肉,少年的手掌于是飙开一片残暴的血雾,刹那吃痛间,不堪重负地猝然一松。
雁羽箭洇着斑斑血迹脱弦飞迸,化作一线寒凉破夜的光华,音啸声割裂了长空月意,无形湍急的气流扭曲了空间而来。
————————————根据水经注和山海经,丹水都应该是河,入渤海,但是!!!你们家太太想要条江!!!江!!!
江面开阔打起来才比较帅!!!
所以,为了让我们的少昊陛下能顺利地帅帅帅,不至于打得束手束脚要照顾两岸群众,丹水这里是条江。
山海镜花缘 东君贰拾叁为什么啊
伽罗的样子却是狼狈之极。
受到刚才松弦时剧烈的后锉反作用力,他束发的凤翅紫金冠破碎成两半跌落,披头散发,唇溢血迹,额间也有一缕鲜血正在潺潺而下;虎口和手掌间更是一片狰狞皮开肉绽的伤口,深可见骨。
他已是强弩之末,极度透支了仙力和神魂,身形颤抖摇摇欲坠,连站立都有些勉强。
却没有,再有嘲笑他不自量力的嘘声了。
江岸上已是,万人哗然,举座皆惊。
谁都看出了蹊跷,谁都明白,这种程度的力量,不是凤迦罗这个不学无术了几千年的废柴,所能够拥有的;即使这个花花公子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成了修炼奇才,也断无可能几天之内蜕变如此。
那么,这种可怕的力量,究竟缘何而来呢?
作为再了解不过风伽罗的姐姐,凤兮也不明白——这两箭,让她死去的大哥凤阑珂来射,也不过如此,她的纨绔弟弟怎么一夜之间,突然成了长兄一般的凤族绝世高手,拥有了力量呢。
虽然不能和贺兰姑娘一样看见那些诡异的黑线、那颗骇人跳动的心脏,凤兮却依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伽罗,够了。
她蹙眉,遥遥以神魂传音道,“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有实力,不需要再来了。”
“我没有输!我不会输!尤其不会,输给姬少昊!!”
下一瞬,对面双桅船间的少年转头,死死注视着这边的双目赤红,他恶狠狠拭去唇角的血丝,扶着栏杆站直了身体,怒吼着回答了她的话。
他反而被,狠狠激怒了,怒极桀桀阴厉地笑了起来。
面容尚有些稚嫩的少年拢指死死攥拳,暴怒如穷途末路的野兽,几近魔怔地咬牙嘶吼着。
“你们一个个是傻了吗!犯贱吗!!为什么,你们依旧崇拜敬仰着他,他是引发了巫妖大战的罪魁祸首,造成妖族叁十六妖神全部阵亡,每一族都死伤惨重的元凶啊!!就是因为他,天塌地陷生灵涂炭;就是他,造成了妖族的原罪,让我们被这片天地法则厌恶诅咒!”
“可是,你们看,他现在依旧什么事都没有,他是高高在上的白帝,东君,万家生佛的西方天帝,依旧是那副纤尘不染的高贵样子。为什么啊!!”
“你们贱不贱,犯不犯贱啊!”
煞厉不甘的意难平,让他凄厉的面容扭曲如恶鬼般狠戾狰狞,血红的目中浸怒的怨毒如有实形,恨懑地掠过江两岸一张张围观妖族的脸,额间流血长发凌乱披散的少年,一指直指白帝的方向,厉声质问道。
“什么白帝少昊,什么东君太阳神,他不该是个人人唾弃的罪人吗!!究竟为什么,这个伪君子究竟有什么资格,又有何颜面在他现在的位置上,做居高临下的神,被万家香火世人爱戴众生臣服!”
“你们是疯了吗?这个人,究竟有什么被崇拜的价值??他已经早就不是妖族最尊贵的皇子,至高无上的皇族了啊!”
“他是罪首,自裁万死都不足惜!”
少年的神色疯狂又疯魔,着实骇人,似是择人而嗜的蛇,嘶嘶吐着毒信。
周身那些深秾如天罗地网萦绕的黑色脉络兴奋了起来,滚滚熊熊地聚拢交汇,如黭黑的血液,湲湲百川入海地,流纳进那颗沉闷跳动的黑色心脏。
砰、砰、砰。
少女听见那颗云谲波诡的心脏一下下,兴奋嗜血地跳动,每一下的频率都似是直直压迫于她心房的沉重、诡诈莫测,跳得她自己的心都开始惶恐不安地,一惊一乍;黑雾化作幕天席地的墨色汪洋,淹没了少年的身形。
少年放肆而恶毒地狞笑着,再度亢奋地起弓引弦,只是,这次是空弓,竟未搭箭。
“死吧,姬少昊!”
弓身间,那些怪僻带着妖异而神秘气息的花纹骤亮,如妖艳花枝招展的嗜杀藤曼,开出了一天地华美淬毒的曼陀罗;紫衫木弓身最后一个符号亮起时,有个体魄巍峨得拔地参天,仿佛坚不可摧的黑色巨人身影,隐隐出现在面目狞恶的少年身后,如一座阴森可怖的,山岳。
山海镜花缘 东君贰拾肆满引弓 xyushuwu11
然后,是欻然弦响之后,天地沉寂,万物失声的一箭。
明明是空弓,明明无形到没有任何箭的存在,可人人都看清了这一箭的轨迹,离弦之后在空中运行的路线有一霎奇异急遽的扭曲,可和之前浮山蹈海的霸道不一样,这一箭几乎可以说是,平淡无奇。
可这是,射日弓满挽之后,射出的一箭啊。
没有人都敢低估这一箭的威力;可最清楚它的威能的,莫过于,白帝本人。更多小说请新御书屋 xyushuwu11.com
金束发冠碧玉簪的贵公子在船首迎风而立,下一刹,巨大、明光烁焕的金羽翮翅从他身后翛然舒展,白衣轻甲的高挑身形转瞬间,浮空出现在半空星幕之中。
他是,世间唯一的一只叁足金乌,天空是他的领域,扶摇翱翔是他的本能;他的出现让满天幕的夜晚繁星黯然失色。
眉目清正之极的青年静静地阖目,感应这一箭,几乎是无声无息破空而来的轨道,歙赩的金红色烮火在他身后腾焰生芒,殷殷烧成了一片蔚蔚熻熻的赤霞。
“都已经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那什么混沌青莲的莲子的,我们该不是被骗了吧?”
遥远的记忆中,同样翧然高飞,身边有九只同样焕羽璀然夺目的金乌;为首的那只正扭头,郁闷道。
那是他的长兄,十只金乌中最年长的一只。
“殿下们还是回去吧。出来太久了,你看,下面的那条河流都给烤干了,再这么下去,估计莲子没找到,人间首先要完。”
一个柔声劝解的声音,那是一只金红色轩然霞举的凤凰,凤兮的长兄凤阑珂。
于是一片唧唧咋咋的争执,十只带着太阳真火焮炽飞芒的叁足鸟在空中争论了一番,最终决定转头回家。
然后是细微突兀的一道灰光,毫无征兆地穿透了他身边那只金焕焕的鸟儿的头颅,毫无花俏地打了个对穿。
它振翅的动作骤然一顿,一片灼灼金血从眉心那点空洞间猝然爆出血雾;如半空中遽然炸开的烟花。
九日落,是那场梦魇和浩劫的开始;他尚在惊天剧变的怔愣中,脑间一片空白地看着身边,自己的兄长们一个接着一个地从空中陨落,燃炸成一团团刺目的金焰。
少年的轻狂,是枝头盛放得最鲜衣怒马、骄纵殊色的那朵花;骤然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急雨击落,打碎、狠狠坠入尘泥间。
兄友惨死,是凤阑珂在那一霎推开他,挡住了本来冲他而来的一箭,他才活了下来;双亲罹难,他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丢失了一切;他不再是天之骄子,妖族高贵的皇族,他成了,罪人。
他记得阑珂最后看向他的样子,他这个从来都端方正直得过份的朋友,有着凤兮一样金色修长的凤眸,他说:“十殿下,以后有劳照顾凤兮和迦罗了。”
同样细微几不可察的破空声,微弱的一道灰光挟湍急的气流迎面而来;下一瞬,夜穹间舒展开金焕双翼,孤身浮空的青年,蓦然睁开了那双浅茶色的眼眸,居高临下地轻巧抬手,右手秀美的食指带着流辉扬焰的晔晔金,直点在虚空一点间。
在他的指尖,灰色其貌不扬的一枝箭猝然现形。
仿佛伪装的凶兽终于原形毕露,极速飞旋的犀锐箭尖峥嵘毕现地钻凿、压缩着他长指尖金灿的神光,能量的领域和边界在剧烈对冲、侵夺着。
金色的神光在节节败退,空间被簌簌粉碎蚕食着,灰羽箭镞犀寒的尖头,正一点点凶煞可憎地逼近、压迫过来。
煜煜金晖的边缘已被挤迫得扭曲了、正在磨灭崩溃;一线森寒箭芒欻然穿透了神光,擦他的头皮而去,将青年的束发冠和玉簪击作平整两片跌落。
一头高束的乌发霎那散落下来;他发间那根熠熠不羁的金翎,也在这一霎幽然飘零而落;一线金血顺着青年光洁的额蜿蜒而下。
“少昊!”
他遥遥听见,凤兮忧心地尖声叫喊。
衣角被能量化作的劲风吹得猎猎飞扬间,青年秀雅的面容映着狰狞白亮的箭光和血线,依旧温敛而清贵。
山海镜花缘 东君贰拾伍炼天炉
色神光的绝对的压制下,开始颤抖、退缩,然后分崩离析地,泯灭羽化,如天女散花地圮散成灰寰。
这边,良的双桅船已经被江面的漩涡卷入尽头,差一步就要被吞噬入那无尽无垠的江间巨沟中了;另外一只双桅船都已经被卷入涡旋,正在被绞碎分封离析了;可少女看着,他们这一船叁人怎么都特淡定,没一个人慌的啊。
哦,不对,凤兮姑娘有点慌,可慌的对象不太对。
“迦罗!”
她喊了一声,身形遽然化作一只金红璀璨的凤凰振羽而起,向那一只双桅船而去了。
幽冥的黑雾密布翻滚着,从江间漩涡间涌贯而出,如无数不死不休的死灵冤魂于江面萦绕呼啸着,蒙昧得已全然看不见,对面船上的人和景况了。
“哎呀。真是糟糕,我们这边怎么还有人变节投敌了啊,这下我们四对六了,可不好办。”
华胥笑眯眯地将纨扇在手中一打,戏谑道。
“切。啥时候了都,还说这个。哥,你这个妖……大妖怪不做点什么吗?祖巫的血,对普通妖族来说,可是沾之即死的剧毒啊。”
萌萌哒小正太也不慌,一撇嘴指了一下满江的黑雾道,“何况,我记得这条江下,是真有后羿骸骨的,他要是真醒了可麻烦大了。”
“知道,接着。”
狐耳美少年将手里的纨扇顺手一抛,扔给小男孩,一把揽还在一脸蒙蔽状态的少女入怀,含笑环着她,以手把手教人的方式握住了她的双手。
“希儿,炼天炉。”
他悦耳温润的嗓音轻柔打在她耳畔,亲昵而暧昧地拂于她耳鬓间厮磨;少年的气息是杜衡草和辟荔枝的清冽,他漂亮的手迭覆着她和她十指相扣,紧紧环拥着她。
“道始于虚霩,万物生于混沌,之后归元反真,还于混沌。巫也是,这世间万物之一;也回归混沌化气吧。”
美少年轻声的话音,伴着美苍玉鎏金的丹炉,俨然浮空出现在两人相迭相合的手心,缓缓旋转;盘旋着龙角蛇尾人身的神兽的山形盖悠然开启,露出了炉身间那一朵森白化作莲状的,红莲业火。
这个晚上变故太多。
先是凤迦罗这个废柴突变;再是江岸上突起漩涡,凤伽罗巫族这一队人毫无征兆地跳了江;然后是白帝进阶;漩涡中突然爆发出黑雾弥漫。
黑烟带着古怪的腥甜血腥味往江岸上飘,只吸入一口就开始有点头昏目眩;江岸围观者已是人人颓然倾倒了一片,又错愕怔愣,又应接不暇搞不清情况的,呆傻。
“看,羲皇和娲皇陛下!”
却依旧有一声惊叫,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空中的少昊身上,引到了别处。
江面上出现了两个巨大亲密交尾相拥的虚影;那是人首蛇身却看不清面容的一对,男子怀拥着女子,发间有一对龙角;女子在他怀中,乌发飞扬;两人蛇尾缠绕,手心间托捧起一只博山炉状的苍玉丹炉,正在五色毫间冉冉腾空而起。
炉身有无数蝌蚪状篆文流光游走,一豆森白莲花状火焰于其中空空蒙蒙地,锻烧;肉眼可见的无数阴风飒飒的森厉黑雾于江面弥漫,扭曲似是无望挣扎着,被源源不断地拉入、吸纳;那一星豆森白的火焰甫接触到这诡异的黑雾;便赫然大盛,化作了殷殷赩艳的红,如满江明霞初妆的秾丽。
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
——《淮南子·本经训》
道始于虚霩,虚霩生宇宙 (实话说,这句话还挺有big bang theory的感觉)
——《淮南子·天方训》
山海镜花缘 东君贰拾陆凤兮你看我都秃了!!!(东君篇
步错处处错。”
“是我没有好好教导他……”
金目秀长的红衣女郎在他怀里,一霎神色黯淡。
依稀而杳渺的记忆中,那个总是跌跌撞撞跟在她和大哥身后,甜甜地叫哥哥和姐姐想和她们玩的孩子,是什么时候开始,面目全非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的?
那一阵子,先是九位殿下和兄长陨落,然后是父亲战殒,再是少昊的几乎一蹶不振。
那也是她生命中最灰暗的时候,一个接着一个的噩讯,接连不断。
光要振作神,支撑着残躯处理这一个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光不被击垮,都已经疲于奔命劳惫不堪,她竟然,从未有力去留意到迦罗的转变,更无从发现;他的,恨意。
迦罗,对不起。
她抓着少昊的素白衣袍,埋首于他肩胛,潸然泪下;他安然单手抱着她,另一手拍抚着她的背,默然不语。
“凤兮,我也很需要安慰啊。”
许久,等凤兮姑娘的难受微,从他怀里抬眸起来望他时,俊秀男生女相的青年垂眸看她,目光有些,委屈。
“凤兮你看,我最漂亮的那根金翎都掉了呢,我要秃了!!!”
……………………
这人对秃的执念没药救了。
她即使知道他是在刻意装委屈,引她从悲伤中转移注意力,这一霎也很是哭笑不得,无语凝噎了一刹,翻了个白眼开口道。
“没关系,你依旧很帅,和帝俊陛下一样帅,我不嫌弃你。”
“那你还是在意的吧!!!!凤兮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温雅的白衣青年抓狂了,“还有,你果然还是喜欢我父皇!!你以前就喜欢我父皇,现在还是比喜欢我更喜欢我父皇!!”
夜风飐拂过江面,再度恢复了平静的江流縠纹粼粼,于白月下闪烁着潋滟的波光。
最后一丝黑雾,业已烟消云散;叁枚玉白的丹药被含笑抱着少女的狐耳少年举手间,化作莹白光弧,轻巧投入了饱餍的丹炉火莲之中,展开一股煖香馥馥的溶溶药雾,被夜风清浅地挟散向,凤栖城的四面八方。
————夏篇,东君篇完——————
宝宝们对小十和凤兮的故事有没有兴趣?
有点想写个番外,就是小十这悲催孩子,小时候不是想欺负人家小萝莉吗,结果他作为牛逼哄哄的纯血太阳金乌,高贵的妖族王子,居然打不过人家小女孩。(打不过人家小女孩的大哥就算了,连个小女孩都欺负不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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