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曾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蹦蹦
本来岑安并没有把魏西漫说要带她逛逛禾城的事情当真,时间一久她都快忘了。没想到魏西漫居然还记着,真的就来邀请她。
她在禾城没有朋友,谭芜又远在宁城。女孩子总归是要有几个好朋友说说话才没有那么孤单的。在禾城实习这段时间和田一寒也能聊得来,魏西漫虽说比自己大,但她对自己也挺真诚的,加之她喜欢表哥。
现在她也乐意去和她游湖的。她一口答应下来,魏西漫表示很高兴。过了几分钟,她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你表哥他还好吗?这几天有发消息给他,他没有回复我,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我的气…”这条信息的字里行间都透露出淡淡的无奈和忧伤。
虽然只见过一面,岑安对她的印象不坏,也不觉得魏西漫哪一点配不上表哥,可又碍于自己怎么着都是个外人,似乎帮不了什么忙。
答应下她的邀约后,也只能说上几句安慰的话。
表哥他们旧友碰面,眼下又各自有事,好在叶冕近段时间都会在禾城。就另外约了个时间准备聚聚。三人道别便各自上车。岑安跟在路恪身后走到车前,路恪就问她:“去厕所那么久?不舒服啊?”
“不是。”她摇头,纠结着怎么告诉表哥魏西漫约自己的事。她不想就这么去赴约,她想帮帮魏西漫。
怎么帮?她从厕所出来就在想,直到看到表哥她突然想到了。
不如让表哥和自己一起去吧。制造两个人相处的机会。说不定这个事就成了。
这样一计较,上车后她就小心地开口了。路恪打着方向盘,轿车缓缓滑出停车场,他面不改色,语气没有半分诧异:“你们女生去玩,我去做什么?”
“我和魏西漫姐姐不太熟……”岑安转过头来,路恪扫了她一眼。她的脸上简直就是写了“我想给你们制造机会”几个大字,岑安果然是误会了。
她不会撒谎,很容易看出来。小的时候是。现在也是。想到这他嗤笑一声。岑安不明所以,更加忐忑。赶紧解释:“真的不太熟的……”
“不熟干嘛答应呢?”他一句话堵回去。
“因为……我想去玩一玩,你和她是朋友,我们就一起去吧……”她解释都没有什么底气,也不敢看他,直管把话囫囵讲出来。
本想等着表哥回答去或不去的,结果硬是让她等到进家门都还没有等到。
旧曾谙 十三、关你什么事
等各自回房间洗漱完,岑安也没有急睡觉,而是跑到客厅看起了电视。偶尔又跑到路恪的书房来,问他吃不吃这个,吃不吃那个。路恪坐在书房看材料,第二次拒绝了岑安的水果。看她悻悻走出去的背影。他揉了揉眉心。
这一段时间他都没有空处理魏西漫的事情,她竟然约起岑安游湖来了。本来打算忙完就找魏西漫,现在他也没有理由不准岑安去,那就等岑安和魏西漫这个事情过去,他就要着手解决。
客厅里的电视被关掉,拖鞋的踢踏声又停在书房门口,岑安手指绞着睡衣角。不屈不挠的样子真是让他无奈。
“去睡觉。”
他不准备再多说,也不再看她。目光回到电脑屏幕。
岑安嘴巴张了张,好话都说光了,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表哥态度坚决,就只好点头回自己房间睡觉。
隔天周末,岑安准时赴约。
她们在约在商场,一起吃过饭,下午的确是去游湖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魏西漫今天对岑安没有上一次见面那么热情。
岑安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打算叫表哥一起来这件事。因为表哥也根本不答应。可她就是能感觉到魏西漫兴致缺缺。
她们两个人本来就不是一个圈子的,这次游湖,其实也没有太多共同话题,大多时候都是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要不然魏西漫就会问她表哥的事,她知道的也不多。所以不到四点,魏西漫就结束了这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游湖。
走出禾城湖公园,岑安替人难受的毛病又犯了。
于是她对魏西漫说:“姐姐,时间还早,要不然去表哥家坐坐吧。”
这话一说出口,魏西漫都有点吃惊。
今天周末,表哥没有上班,她出门的时候他都在家。岑安赌表哥现在也在。她补充说:“表哥在家。”
魏西漫笑了,她没有想到岑安会这样,倒是她脸皮向来厚,先不管路恪会是什么反应,去了再说。“好啊!”
她笑眯眯地挽过岑安胳膊,两个人打了个车就回到了路恪家。
令岑安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和魏西漫进门后。路恪的脸色会这么难看。
她站在路恪和魏西漫身边,强烈的紧张感瞬间就弥散开来。路恪薄唇紧抿,眉头紧蹙,看向岑安的眼神让她不安。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最终他说:“岑安,回你房间。我和她有事要说。”声音很沉,也很冷。
这样的场面让她无所适从,表哥的话算是个台阶。她乖顺地点头,快步回到自己房间,关好门。她坐在床边,这才发觉自己慌张到手心冒汗。
门外的声音她听不真切,却也能分辨出。他们在吵架。表哥的声音中夹杂着愤怒,魏西漫像是在哭……
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何原由。岑安只得忐忑地待在房间里。她想到,其实那天表哥不同意和自己去游湖的时候,自己今天就不该提出让魏西漫和自己一起回来。
表哥是不喜欢她的,岑安现在知道了。即便魏西漫再怎么喜欢表哥又有什么用呢?她本来是想帮忙的,现在看是自己是帮倒忙了,表哥比她想象中还要不喜欢魏西漫一些,不然为什么见面就吵架。
外面的人声逐渐小了,魏西漫的两声啜泣十分明显。岑安在房间里都听到了,之后又是人走动的声音,魏西漫的链条包发出叮当的响声。
她要走了吗?
岑安不确定,随即轻轻把门打开往外看。魏西漫提着包包已经走到了玄关换鞋。只能看见背影。“魏西漫姐姐…”
她还是没有忍住,走出去两步。
可是魏西漫头都没回,穿鞋,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啪!
大门被关上的声响回荡在公寓里。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声音。岑安看见沙发上坐着的路恪,正抬眼看向她,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表…表哥,你们怎么了?”岑安小心翼翼地样子让他的怒火没来由得更盛,他双手抱胸冷笑。岑安不解,也知道表哥很生气,声音比刚才还小:“怎么了……”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啊。”路恪直勾勾地盯着她,令她浑身都不自在。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我听到你们在吵架…魏西…”本来还想继续说,却不料路恪直接笑了来,笑声依旧很冷。
原来以为,他觉得岑安只是单纯,所以认为魏西漫是求而不得。
现在他才觉得,她就是迟钝,并且自以为是。
岑安站在原地,听他这样笑,表情甚至有几分嘲讽的意味。她感到莫名其妙,刚才又在吵什么?现在为什么又对自己这样?
她不懂,被动的局促感让她不满地问:“你笑什么嘛!我是关心才问的。”
“哼!我笑你多管闲事。魏西漫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站起来走向她,黑眸里此刻尽是怒意,魏西漫之前的小动作已经让自己对她彻底冷淡,之后她发的消息他都没有回复。她还邀请岑安出去玩他更是无语。
这个女人大概猜到自己不好和表妹解释彼此的关系,所以才有恃无恐。
想到魏西漫拿岑安当枪使,又想到岑安心思过于简单。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路恪这句话实在有些伤到她了。她难过地往后退了几步说:“我做错什么了么?我知道她喜欢你,所以想帮她一下。”
“你错在自作主张,你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又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想法?帮忙?哼…我的事情用的着你来管?”他句句反问,句句撞在岑安的心口。
事情变成这样或许谁也没想到,岑安从来没有看到过路恪这样咄咄逼人又冷酷的模样,她委屈,一时说不出话,只感觉鼻酸。
瞬息间,她又明白。她做的事的确没有考虑到表哥对魏西漫究竟什么态度。
实际也不过是亲戚关系借住一学期而已,实习结束就会搬走的,说不定之后也只会偶尔见面。自己是没有权利去管表哥的事。
路恪看着岑安低垂着头站着,也不说话了。
他还在气头上,没意识到自己刚才话说得挺重的,只想着当时还觉得同岑安说他和魏西漫的事情不好。
现在看她这幅样子是有必要解释的。于是他接着说:“你不是一直都好奇我有没有女朋友吗?”他一边说,一边低头靠近她的耳边,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我没有女朋友,很久都没谈恋爱了。但是我和魏西漫上过床…”他说得缓慢,嗓音低沉,生怕岑安听不清。
顿了顿他又说:“我和她是不谈恋爱也能上床的关系,床伴。说难听点就是炮友。你明白吗?”
终于岑安抬起了头,整张脸都因为羞愤而涨红,一双眼睛努力睁着,只是不想让眼泪流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哭,最初她觉得委屈,后来是窘迫,现在是羞耻。兴许就是这些杂糅在一起情绪导致。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炮友是什么,她只是没有往那方面想罢了。
岑安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路恪的话太露骨。她还是没有办法再看他的眼睛。深吸几口气,她看向别处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多管闲事。”
说完,她就快步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扑进床里无声地哭了出来。
旧曾谙 十四、旧事
仿佛是历经了风浪一般疲惫,岑安躺在床上,只觉得自己身体沉重,脑袋里反反复复回荡的都是路恪的那几句话。
为什么要这样跟自己说,为什么要和表妹说这样的话。
她感到难为情,并且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发生争执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了,怪自己想法太简单,也怪自己盲目,盲目地认为表哥依旧是宁城那个和自己打打闹闹的表哥。
其实早就不是了。现在的表哥和他的人生,岑安根本不知道、就好像表哥,其实也不太了解自己罢了。
两个互相不了解的人,只因为巧合而生活在了同一个屋檐下。而岑安却先擅自主张参与进路恪的生活,出发点或许是出于关心又或许是出于小女生自以为是的理解。
路恪没理由不生气,即便岑安现在还没有彻底搞清楚魏西漫究竟是什么目的,也不知道路恪是出于什么心态说出那番直白的话。
而此时此刻,两人之间那些前一段时间相处下来的融洽与默契,都将因为这次争吵而归零。
不知道路恪现在是怎么样的想法,至少岑安不会再选择主动了。
她心里总归有气,气是自己没有搞清楚状况。也气路恪的态度让她实在委屈,
天知道此刻岑安脑子依旧乱糟糟的,眼泪虽说早就不流了。但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走出这间卧室。
今天出去玩了半天,也很累。她索性就这样躺着,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等岑安再次醒来时,半拉的窗帘外已经暮色沉沉,卧室光线变得很暗、隐约能听到窗外远处的车流声。
她坐起身来,伸手打开床边的台灯,一看手机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静下心来仔细听房间外的声音,很安静。似乎没有人在。
穿上拖鞋走出去,客厅没有人,主卧门开着,路恪已经不在家里。不知道吃晚饭没有,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岑安现在一点都不想去过问。
肚子空空,实在有些饿了,去厨房转了一圈,给自己鼓捣了一碗炒饭,一碟小菜。她决定端去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吃。
随便找了个下饭节目,盘腿坐在地毯上,开吃。
要说现在睡了一觉起来,岑安还气不气路恪,答案是:气!
不过这种气却也不是刚开始那种委屈了,而是意识到路恪这个远房表哥,甚至魏西漫的生活远比自己想象的多姿多,她算是长见识了。
自己一个普通大学生,今后也是进入社会做社畜的命。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管好自己。
岑安小肚子里弯弯绕绕,综艺也没有看进去多少,倒十分留意大门的动静,也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会回来…
电视看完了,饭也吃完了。岑安磨磨唧唧地拾起碗筷,拿去厨房洗掉。往常她做晚饭的时候,不管路恪是早回家还是晚回家,她都会留一份盖好保鲜膜放冰箱给他。
今天晚上,她只做了一人份。
因为她想:要不多管闲事,就从不留饭开始。
厨房拾完毕,岑安边走边擦着手上的水,大门这时候却响起了开门声,路恪换上拖鞋,随手将车钥匙?在置物柜上走了进来。直接和岑安打了个照面。
两人的脚步同时顿住,气氛变得微妙又尴尬。似乎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打算,岑安手掌心里紧紧捏着卫生纸,她嘴唇动了动最终也没什么都说不出来。不自然地拢了拢耳侧的头发,目不斜视地转身回房。
下午吵完架以后,他正在气头上。岑安回到自己房间,他也就出门了。
把车开出去,漫无目的地在环城路上行驶。车窗外飞掠过的行人,绿化带和一幢幢或新或旧的建筑让他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不该说那些话。
这是他情绪平稳后的第一个想法,她是岑安,是他的表妹。不是他在外面可以随便什么话都说的人。
他是气岑安搞不清楚状况和突如其来的关心,可终究说这些不知轻重地话是欠妥当的。
记起先前她失措的情状和忍住不哭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有哭…
车子在无人的马路上停了许久,他走得急,烟又忘在家里,眼下里暮色四合。且不知道岑安在家还是也出去了、始终还是有点不放心。索性调转方向盘,往家里开。
看着岑安走回房间的背影,他竟释然不少。好在她没有负气出门,甚至还自己做了晚饭。似乎说明她没有那么气自己。
在外面待了这几个小时,路恪也根本没有吃饭,他去了厨房打开冰箱,除了新鲜蔬果外,并没有他熟悉的保温盒。他不苦笑起来。是自己想错了,她比想象中要生气。
岑安卧室门紧闭,洗漱完毕的她再次躺回床里,毫无睡意。
长大后她成了一个很怂的人,特别是面对争吵和矛盾的情况下,即便她是过错方,却也很少主动,不管是主动道歉或是主动示好,她更愿意选择逃避,躲回安全线以内。
所以在客厅碰见时,她是想道歉的,最后还是选择了走为上策。
熟悉的走路声和轻咳又再次在房子里响起,这不仅让她回忆起小时候,她和路恪吵架的情景。她吵不赢他,总是会被气哭。
两个人在保持这种僵持的状态下,路恪却还时常会来她家里吃饭。
在饭桌上他们相对坐着。岑安小小一个,坐在椅子上刚好够住碗,她一双眼睛就在碗后面瞪他,让他饭都吃不香。
她养了一盆含羞草,就放在客厅的电视柜旁,路恪看见了,吃过饭就去玩了一会。她就生了好大的气。他话都不和自己说,竟然还想碰自己的含羞草。她莫名的怪脾气上来,哭闹着当着他的面连草带盆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岑妈最看不得小孩子置气,她又总是向着路恪,岑安被重重拾了一顿。
之后岑安看见路恪都绕着走,直到路恪买了两盆更绿更好的含羞草拿到她家里,她才和他和好。
小时候的自己还真的有些被宠坏了。
在被子里辗转,她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她现在不会这样怪脾气了,表哥兴许也不会同那时一样迁就自己吧。
大家都变了…难得她会如同老人一样沉重的感慨。
现在她住在表哥这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度过这一学期的实习,要对得起姨妈对自己的关心和喜欢。再不逾矩,各自相安无事最好。
旧曾谙 十五、命案
岑安和路恪两人彼此僵持的状态已经持续好几天,准确来说是他们在家几乎都不怎么碰面。就算是不小心碰到,两个人都只是非常简短的寒暄。就比如。
——回来了?
——嗯。
——吃过了,谢谢…
——我出门了。
这类标准又客套的问答短语,如果说之前岑安和路恪见面时是拘谨,那现在两个人相处时,路恪能敏锐的察觉到她刻意而为之的距离感。
终归是他说得话太重了。
这几天下来,路恪其实已经没有在生气了,他甚至当天晚上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工作中,他甚至会分心,脑海里浮现出岑安那双蓄泪的眼睛。他不断反省自己当时跟岑安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究竟有多混蛋。
两人这样尴尬的相处模式,令他不自在,有好几次他其实想主动去和她解释,可每每对上她躲避的眼神,他又只好选择放弃。
小女孩儿,脸皮薄。现在能做到看见自己打声招呼已经不容易了,他更不会奢求她会给自己留晚饭。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减少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时间,岑安最近都很晚回家,他说太晚了一个人不安全,她就解释说,最近人事组事情比较多,所有人都在加班。晚饭也都在学校吃,下班也是一起回家。
竟然这样说,路恪也点头,不好再说什么。
为了避两人同时都在家里会不自然,路恪也选择值班,有时候两叁点回家,有时候干脆直接睡在局里。岑安朝九晚五,她去上班,他在补觉。也就碰不到。
周竟觉得路队这几天很古怪,往常他工作再忙,他都会回家吃晚饭。让原本的食堂常驻叁人组变成了他和陈志杰。两人相对坐在食堂里,都忍不住感叹有妹妹可真好。
而现在又变成了叁人组,这让他们很不习惯。看着坐在对面的路队面色冷沉地吃着饭,并且以他为圆心,似乎在想周围弥漫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怨气。周竟不禁一阵哆嗦,胳膊肘撞了撞一旁看手机的陈志杰,小声说:“路队是不是撞邪了…我害怕…”
陈志杰应声抬头,随后点头同意:“是啊,路队这几天超级严格。”
昨天陈志杰整理案件卷宗,不小心弄错了编号,路恪都反复说了他几遍。
“你才中邪了。”路恪的声音冷冷地飘过来,他放下手里的汤,问两人:“你们吃完了吗?吃完了和我回办公室,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不是,路队,你这几天阴沉沉的,你自己没有发现么?”周竟感觉有必要关心一下领导。
“……”路恪用纸巾擦着嘴。
“老大,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陈志杰也附和道。队里数自己和周竟同路恪比较亲近,路恪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基本没有见过。
面对两个人叁分八卦七分关心的眼神,路恪有些无奈。看着桌上的半碗汤里映照出的日光灯,缓缓开口:“岑安生我气了。”
“……”谁?对面的两人面面相觑,岑安?
还是周竟先反应过来:“小表妹吗?路队你欺负人家了?”
陈志杰也知道路恪的表妹,忍不住也跟着好奇。“是吵架、”路恪摇头否认,算是吵架吧,他不打算说明原因。那两人也就不多问。
“你和表妹讲大道理了?”周竟把自己为数不多的恋爱经验总结如下,似乎适用于任何身份的女生。
“没。”比讲大道理严重一点。
“陈志杰,你有妹妹,你比较有经验。”周竟是独生子,陈志杰倒是有一个小八岁的妹妹,还在念初中,周竟便示意陈志杰。
“得,她我可惹不起。”陈志杰举双手表示投降。他在家地位最低,狗的名次都在他之上。
路恪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感觉自己说了和没说一样。他无奈,拾好东西回办公室。
“哄一哄要好些,再不然买个东西也可以……”他们回到办公室,陈志杰小声给路恪出主意,女生不管是几岁还是十几岁,一旦生气都还是要用哄的,
“说的是。”周竟表示赞同,路恪却没有接话,夜晚的办公室灯火通明,放松地靠着椅背,周遭是各自忙碌的同事,有人在走动,有人在电脑前敲着键盘。各式各样地声音充斥在路恪的耳边。他静静地想了想,看了眼表,快十点了。
今天就不值夜班了吧。以往这个时间,岑安差不多也加完班。要不然待会儿就去接她一起回家。
这几天和岑安一起加班的是田一寒和一个带她们的人事组老员工,大家都叫她齐老师。
毕竟是大学里,就算不是教育部门的人,普通的行政部门有资历的员工都统一叫老师,今天本来也是齐老师带着岑安和田一寒加班,因为齐老师的儿子过敏去医院了。所以只剩她和田一涵两人。
本来就是前段时间没有做完的工作,一些资料的录入和整理尾。
田一寒虽然是本地人,但家住得比较远。想着也没什么复杂的事情,岑安就让田一寒先回家。自己来善后。
岑安所在的人事组,和大学里其余的后勤保障部门,行政部门都被统一安排在一幢独栋的小楼里,距离学校的教学区域较远,并且小楼外就是一个大的游泳池,到了夏天,这里就会很热闹,是学生游泳玩水的好去处。
时至叁月,游泳池根本没有开放,也不可能放水。因此晚上没课能遛弯到这边来的学生少之又少。眼看快要到十点,岑安终于弄完所有工作,她关好电脑,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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