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曾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蹦蹦
要处理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之后就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加班,这几天待在小楼的时间很多,她渐渐发现自己基本都是最晚走的,今天也一样。有些自嘲地笑笑,
拾好包包,拿上钥匙关灯,锁门,回家。
每次上下班的必经之路游泳池,被一圈修剪整齐的绿化树和乳白色围栏包围在其中,因为池子没水,露出大片浅蓝色的瓷砖。
有时候白天,岑安在办公室的窗户前向下看,叁月的阳光不算温暖,却偶尔还会有忍受着低温穿jk制服来泳池取景拍写真的女学生。
白天路过这里其实还好,晚上,特别是加班到比较晚的时候。空旷无人的游泳池在几盏白色射灯的照射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总能让她联想起和宿舍同学一起听灵异电台里有几期让她印象深刻的节目。所以每次她和田一寒都是加快速度走过去的。
今天她更是不例外,只想快点走过游泳池。
学校的路灯昏黄,岑安拉长的影子黑黢黢的,眼看快走到游泳池大门,她放慢了脚步,瞥见了躺在绿化树阴影下的一个人。
是一个人躺在那里,再走近几步,岑安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
为什么会有人躺在这里?
岑安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在她的脑子里逐渐放大…
壮着胆子走近一些,仔细看时,岑安差点没有吓晕过去。
躺在她面前五十米不到一动不动的,是一个女生,身上到处都是血污,根本分辨不清楚哪里有伤口,暗色的血缓缓地从她身下流出,汇聚成一滩,甚至有点凝固。时不时有风吹过来,岑安就能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她当场吓懵,手捂住嘴巴,让惊叫声生生憋了回去。脑袋嗡嗡,一时间根本办法冷静。
哆嗦着又往前挪了几步,岑安小心蹲下伸出一只手颤巍巍地凑到满脸血污的女生鼻端,完全没有感受到一丝气息。
做完这些几乎要了她所有的勇气,再四下里望去,这是一条偏僻的校园小路,除了上班的员工来去,学生很少会来这边。已是深夜,除了路灯和身侧的泳池,基本没有除岑安之外的行人。
她不确定这里是否有监控,以及自己是否安全。更不清楚眼前这个女生怎么会变成这样。
唯一她可以能断定的是,出人命了!
旧曾谙 十六、他来救她了
一个满身是血的死人躺在她面前。即便气温不高,可她的冷汗已经浸湿了整个后背。恐惧和害怕让她双手颤抖。
没有想过这样惊悚地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因此岑安就不可能具备冷静应对的能力。强忍住快要蹦出嗓子眼的心跳,岑安勉强拉回自己的意识。
再往前走是学校静悄悄的主干道,往后就是她上班的小楼,已经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岑安握紧口袋里的手机,一路狂奔回到二楼办公室,反锁好门窗,瘫坐在地上。
深呼吸几次,岑安拿出手机。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又被她憋回去。
她现在孤立无援,惊惧如同一条条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盘桓在她周围。随时都可能将她击溃。
既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的同时,又要赶紧报警和打急救电话。就刚才的女生情况来看,绝对不可能是自杀……
岑安现在唯一想见到的人,除了路恪。她竟想不到别人。
颤抖着拨通路恪的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等待接听的声音,直到路恪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她紧绷到极点的神经才得以松懈一些。
坐在办公室的路恪,眼看岑安要到下班时间了,他刚准备给她打个电话过去,岑安的电话却打了过来,本来感到一丝意外,可等他接起电话的那一刻,表情就变得非常严肃。
“表哥,我是岑安,我还在学校……学校有人死了!我看到了…表哥你快来吧…我好害怕……”电话那头的岑安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惧和不安。
“岑安,你别着急,慢慢说。”虽被她在电话那头有一些语无伦次的样子差点乱了心神,他却也立刻平复下来,疏导她把重点一个个说清楚。
给路恪打完电话以后,岑安踏实了很多,因为路恪告诉她很快就会来。
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理清思绪的她开始打给了学校的保卫科,简单说明了事情后,开始静静等待警方、救护车和校方的人来。
禾城公安局的警车甚至是最先到的,其次是救护车和学校的保卫科。
警车驶来的声音,让原本安静的校园一下子陷入了紧张的氛围中。不少在宿舍里和远处操场的学生开始朝游泳池的方向聚集。
这条平时少有学生走的小路,此刻已经有了人满为患的架势。路恪眉头紧锁着从警车里出来,大步走向案发现场,法医,急救人员,刑侦队的其余人也都有条不紊地开始进行勘查,保护现场。
周竟带着人拉好警戒线,并嘱咐学校保卫科将看热闹的学生疏散开。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是值班的校领导,身后跟着几个人,面色惶恐地姗姗来迟。
大学里发生命案这种事,要是传开了,明天就会上社会新闻的头版头条。
这对于校方来说是首要头痛的事情。
只见这个小胡子向身边的几个人说了几句,他们便走到学生群里,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说带手机的同学,请自觉删除相关的视频,照片,并让大家赶紧回宿舍,以影响警方办案。
场面一度乱哄哄一片。小胡子校领导也很自觉地开始配合警方的询问。
而作为发现命案和报警的第一人岑安,此刻在小楼里听见外面人声攘攘,窗户玻璃上映出不断闪烁的红蓝灯光,便打算下楼去找路恪。
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和路恪的声音,他的声音仿佛有某种让人安心的魔力。岑安赶忙冲到门口打开门。
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亮起的声控灯下,光落在他发梢上熠熠生辉。
他来救她了。
一直强忍住的眼泪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
岑安扑进路恪怀里,失声痛哭。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沾湿了路恪的衣襟臂弯。
“岑安别怕,别怕……”他把她护在怀里,伸手轻拍她的肩背,出声温和地安慰着。
情绪总是要宣泄出来,才不至于把给人憋坏。彼此谁也没有留意到,此时她在他怀里是否合适。她哭就任她哭,他只需要这样抱着她,替她分担恐惧。
岑安因为哭泣而抖动的肩膀也渐渐趋于平缓,抽泣声减小。
她终于从惊魂未定的情绪中缓了过来。缓缓地抬起头来,刘海纷乱,眼睛鼻头全是红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
“表哥,我……”岑安喃喃出声,却发现自己嗓子哑得不行。
“好了,先别说了。跟我下去吧。你是报案的人,我们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协助的。”路恪替她理了理刘海头发,柔声说。
“嗯。”岑安轻轻地点头,只要是他在,她就不会害怕。
拾好后,岑安跟着路恪一起下楼。人群基本疏散了,只留下相关的人员和学校的人。现场已经拍照,取证,清理过。
为了保护现场,警戒线这段时间应该都不会撤。
路恪带着岑安来到警车前,并让她先上车休息。他便去和其余人了解情况。法医和医护人员已经做过了检查和抢救。
同行的法医科陈奕铭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和路恪简单说明情况。
“被害人女性,年龄20岁。根据校领导和现场同学指认,是学校艺术系的大四学生,肖婕。身体和四肢被折迭刀刺中了大约26刀,但致命伤在颈部,刀划破了动脉,流血过多致死。初步判定是他杀。”他一边说,一边将刚检查时拍得照片拿给路恪看。
“不过,根据报案人提供的说法,的确是她发现被害人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救护人员这边也做过确认,无法再实施抢救。根据尸体的情况推断被害人大概九点半左右就死了。”
路恪一张张仔细翻看照片,回忆起岑安跟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说她去确认过,被害人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路恪抬手看了眼腕表,十一点半。岑安发现被害人的时候是十点过。他们赶来勘查时是十点二十五左右。被害人在九点半就已经死了。九点半到十点过,这中间整整半个小时,被害人都躺在这里竟然没有人发现?
细思极恐,看来学校的安保也非常成问题。路恪心里生出一丝愤怒。
“好,先通知死者家属,再将相关的人带回去做笔录吧,具体的尸检回局里再做。”路恪淡淡点头。
所有人,包括小胡子领导都被一起带回了禾城公安局。
因为岑安是女生,又是报案人,她被安排到一个单独的休息室等待做笔录。
刑侦队有一个女刑警叫李明芝,考虑到安全问题,平时都没有让她出警,而是留在局里做后勤工作。
今晚上这个案子,基本全队都知道了,报案的人是路队的表妹。
李明芝是个很温和的人,听说是路队的表妹,又是这样特殊的情况。接到路恪帮忙照顾的请求,自然不会拒绝。
轻轻敲了敲门,李明芝笑笑着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瓶酸奶放在岑安面前,轻声说:“岑安,我是你表哥的同事,他现在很忙,所以让我来看看你。”
岑安低头看着眼前的酸奶,有些不解。
“是你表哥让我给你的,说你喜欢喝。”李明芝看她神恹恹,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谢谢姐姐。”岑安伸手握住酸奶瓶子,心里温暖,现在在警局,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李明芝侧过头看着这个瘦瘦的女孩子,巴掌大的脸依旧苍白。安静地坐在自己身边小口喝着酸奶,样子惹人可怜。
她温柔地拍拍岑安的肩膀说:“你很勇敢,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也许为了让岑安不再紧张,李明芝和岑安聊起家常。听着李明芝的轻声细语,她放松了很多。
休息室的门这时被扣响,陈志杰探进半个身子,看向坐在里面岑安露出一排白牙招呼道:“岑安小表妹,路队让我来叫你做笔录。”
旧曾谙 十七、对不起
岑安活了快二十年,也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进局子。
走在陈志杰身后,她在门外的走廊上看见了许多学校的人,有穿着制服的保安,还有小胡子的校领导。他也看见了岑安,走过来对她说:“你先去做笔录,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小胡子领导看起来很疲惫,眼睛里全是血丝。岑安点头答应,跟着就进了房间。
房间外的声音被这扇门隔绝在外,路恪坐在桌前,他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看见两人走进来。
“表哥。”
“过来坐吧。”
再次见到他,岑安倍感安慰,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陈志杰也在路恪的左手边坐下。
“现在好些了吗?”工作中的路恪非常严肃,但看见岑安,眉头不自觉也舒展了些、
“好多了。”她有些难为情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她的身体这时候竟比自己先回忆起在学校小楼里的那个拥抱。
不合时宜的记起怀抱的温度和他身上的味道。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她以此来掩饰尴尬。
幸好路恪没有察觉。
“小表妹,别怕。本来是让我和另一个同事跟你们做笔录的,但是路队不放心你,就亲自来了。”陈志杰是有话直说的性格,不料却被路恪斜了一眼。
“没事,把你从晚上八点上班开始,详细说一下,你知道的和你看见的。”为了不给她太多的压力,路恪的语调尽可能的放缓,并让陈志杰开始记录。
表哥和他的同事都在这么认真的工作,她更应该全力配合。岑安认真点头,开始一点点的回忆,尽量不说漏任何一个细节。路恪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笔录因此进行地很顺利。
岑安把打电话的时候没有说的到细节也全部补全,大致情况就是岑安下班后,在泳池边的绿化丛发现了被害女生。并且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不过这中间却牵扯到了提前走的齐老师和田一寒,以及一些其他在这栋小楼上班的同事,为了不错失任何一个线索,这些人明天也会被通知到警局里做笔录。
等这些结束以后,路恪和岑安一起走出了房间,小胡子领导在不停地打电话,见岑安出来,连忙走过来,告诉她接下来叁天都可以不用实习,调整好情绪,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校方之类的。
她都一一应下,他便不再和她多说,转而继续打起电话。
路恪带着岑安继续走,直到走到单位统一的休息室门口,路恪拿出钥匙,开门,开灯。让岑安进去。
“已经很晚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办法送你回家了。况且…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太放心。这是我平时休息的地方,今天晚上你就先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路恪将岑安随身带的小包挂好。
岑安环视了一圈这个休息室,不大,有床,桌子和柜子。拾得非常干净整齐。
“表哥,你平时没有回来的时候,都是睡在这里吗?”她看向他问。
“我很少来,大多数时候都在办公室里。”路恪笑着解释,带她坐到床边,替她把被子铺好。又说:“这里不像在家,浴室都是男人在用,洗漱将就一下吧。”
她发现路恪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变得很温和,又看着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新的毛巾,还准备帮她接热水。鼻头蓦地一酸,赶忙上来拦住。
“不用了表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工作已经够辛苦了,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路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说:“好吧、”
“那你去忙吧,我就在这里休息,不会乱跑的。”明显感觉表哥不太放心自己,岑安笑得很乖巧。
手头上还有很多工作,路恪也不能多待,他又嘱咐了两句才把门关好出去。
见他走后,岑安简单地拾洗漱了一番,脱掉外套钻进了被子里。她不敢把房间的灯全部关掉,留下了桌上的一盏台灯亮着。
已经凌晨两点,纵使身体疲惫,岑安却无法入眠。
她用被子把自己裹紧,羽绒被触感很软,脸埋进去,能闻到一股极淡的,她熟悉的味道,是属于路恪身上令她安心的味道。
可这味道若有似无,比起路恪的怀抱,被子始终有些勉强。
一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被害女生满脸血污的样子。她害怕,却还是强迫自己快睡。
就这样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的躺着,直到路恪推门再次进来,她就醒了过来。
案子进展到现在,有了一些眉目。忙碌到凌晨四点。刑侦队的人分批轮流休息,等明天早上再做进一步的调查和会议梳理的工作。
原本打算就在办公室休息的路恪,出于对岑安的一些了解,大概猜到她应该会睡不着。
果然,他走进来一看,岑安两只眼睛露在被子外面,滴溜溜地转。
“就知道你没有睡。”路恪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只开着一盏台灯的休息室光线沌暗,他冷峻的面容在灯和阴影的描绘下愈发深刻,目光却很柔和。岑安很是惊喜,以为他要忙一整晚呢,赶紧从被窝里坐起来。
“你忙完了吗?”她关切地问。
“还没有,只是暂时休息一下,顺便来看看你。”他转过来看着她因为没有休息好而有些水肿的眼睛说。
“表哥,你一定很累吧,要不你也躺一会儿?”虽然是问句,可岑安还是往里面挪了挪,给他留出一个位置。
床不算大,好在岑安是个小个子,两个人也可以睡得下。
“不用,我坐着也可以休息。”路恪笑了出来,显然不会接受她这个建议。
“哎呀~坐着怎么能休息好呢?你别担心,只是休息一下而已。”
说得好像她会把自己怎么样似的,路恪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忍俊不禁。
“要不然你睡吧,我差不多也休息够了。”想必是因为自己在床上吧,岑安心想,说着便作势要穿外套起来。路恪才不会相信她的话,站起来把她按住,面色有些愠怒的说:“撒谎。”
只是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不料却被他看穿。岑安有些沮丧,眼看路恪转身要坐回去,她着急了,慌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语气委屈的说:“我知道我又给你添麻烦了,你工作已经很累了,我只想你能休息好……”
越说她越觉得自己太能给他制造麻烦,前一阵还因为自己自作主张,搞得很不愉快。现在他因为查案,连休息时间都很少,怎么能因为自己又影响他的工作呢。所以说到后面岑安声音里都带着自责的哭腔、
是什么时候,他面对岑安这样可怜的模样就会心软,大概是从前在宁城的时候就已经是了吧,即便平时再调皮捉弄她,一旦看见她流眼泪,他就没办法的妥协…
他叹了口气,双脚悬在床沿外边,合衣躺下,顺手把她拉进被子里盖好。他身上的冷气被带进被子里,岑安也不躲,往他的身边靠过去,额头抵住他的肩膀小声说:“表哥,对不起。”
旧曾谙 十八、怀抱
路恪阖着眼并没有睡,声音懒懒的问:“对不起什么?”
“我尽给你找麻烦,那次你和魏西漫的事情,是我的想法太幼稚了,其实我之前就想和你道歉的……我以后不会再这样惹你生气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她继续说:“还有这次,让我给碰到这种事情,你工作真的好辛苦,晚上都不能睡觉……”
说到这路恪忍不住出声打断她:“知道错了就好。”
仿佛是打趣的意味更重些,她仰头看见他眼角有笑意,路恪侧身过来,抬起一条手臂环住她轻轻拍了两下背、认真的看着她说:“那次的事情,我也不该说那么重的话…”
他沉吟片刻:“今天这个命案就算不是你发现的,迟早也会有人报案,我们依然会出警调查,你别挂心。不是你的问题,还有,你做得很好,及时地发现被害人还有没有生命迹象,还打了急救电话,通知了保安室。现场也没怎么被破坏。岑安,你比我想象中处理危机的能力要好很多。”
他是在夸奖她,岑安有些受宠若惊,心下柔软一片,脑子一热伸手抱住路恪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又能闻到了让她安心的味道。她喃喃地开口说:“表哥,我害怕死了当时。真的,差点就晕过去,这比恐怖电影吓人多了,你都不知道我都是连滚带爬的回办公室的……而且我不确定那个凶手有没有走远,太恐怖了…他会不会在暗中观察我,然后找机会来解决掉我?”
越想越后怕!
听着她这样说,路恪也觉得回到办公室里是最正确的选择,保护现场固然重要,可是周围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了,她完全没有这个能力办到。
摸了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安慰道:“好了,都过去了,这里是警局,凶手不会傻到自投罗网。”
岑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里的撒娇,只觉得现在和表哥话说开了,此时无比的轻松。靠在他怀里逐渐有了一丝睡意。
“不能再跟你说话了,天亮了你又要上班,还是抓紧时间眯一会儿吧……”知道表哥第二天会很忙,她赶忙劝他休息。
而路恪却回味过来此时两人亲昵的举动,岑安的外套被脱下来放在床尾,只穿着一件薄毛衣,和呢料烟管裤的她躺在他怀中,手臂环着他的腰一动不动。
明显感觉到她胸前的两团柔软抵在胸腹,一时间他的身体僵硬,只好保持这个姿势不敢再动,生怕触碰到她其他不该碰的地方。
“岑安,安安……”他轻轻唤她名字。
而怀里的岑安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明显已经睡着了。随着她上下起伏的胸口,那两团柔软竟不断地按压他,反复提醒着它的存在。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应该推开她的路恪,却只想到了,平常的她看起来挺瘦,想不到胸却挺有料。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路恪却不得不投降。因为他的下半身已经有了反应,并且正在逐渐抬头。
他心里暗骂自己龌龊,内心不断告诫着,这是岑安,是表妹。可是手却没能将她推出去,反而有些喜欢上她身体带给自己温暖又柔软的触感。
轻轻地,怕吵醒她。路恪揽着她背脊的手臂微微紧,好让她睡得安稳一些。
他无眠,清醒的意识在对抗着自己此消彼长的可耻的欲望。岑安在他怀中熟睡,乖巧地一动不动。他将思绪拉回在宁城的时光。
几乎一个暑假,他都被忙于生意的父母丢在岑安家。
烈日当头,高温持续不下。谁也没有心思想着出去玩。吃过午饭便都午睡了。
夏日炎炎正好眠,岑安也不知道学得谁,把凉席铺到客厅的大吊扇下,呼呼的风声伴随屋外的蝉鸣充斥了整个夏天。
岑安那时候小,穿着她最爱的可达鸭t恤和短裤,露出一截细胳膊细腿,和路恪一起躺在凉席上,他总骗她自己有特异功能,可以把客厅窗户的纱帘用意念拉开。岑安半信半疑,他就编一些荒诞可笑的故事吓唬她,她也总是能被吓到、也没少钻进他怀里撒娇。
时间一晃,大家都长大成人。
路恪在昏暗的光线中垂眸注视着岑安熟睡的脸,她现在是还像小时候那样撒娇么?
可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们这样亲近躺在一起,这很难让路恪如同从前那样习以为常,这样直观地感觉到岑安身体的发育情况,让他的情绪有点复杂。
复杂里的那一丝不舍得放手的念头,在这时候竟如同万里平原中拔地而起的山丘,那么突兀,那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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