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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进宝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冷兰
陆酒冷目中含笑,“小苏不妨猜上一猜,你瞎了一对招子,若还能猜到我的师门,那在下是万分佩服,佩服万分。”
苏慕华闻言也笑,“宋公子闲云野鹤,我又何必揭破阁下身份,做那煮鹤焚琴的人。”
“小苏若不愿猜,不妨换我来猜上一猜。小苏持刀,刀法妙,身法也好。不知是青杯刀,素手刀,还是挽留相醉刀?”
苏慕华手中所持的已非赖以成名的挽留相醉刀,只是普通一把青钢刀。心知陆酒冷看不出来历,只不过往刀法名家里去说罢了。
“持青杯刀的一叶大师是个出家人,持素手刀的戚红是个女子,宋公子看我像个出家人,还是像个女子?至于苏慕华么...难道他是个瞎子?”
“非也,非也,小苏与他们的相似之处是...不管是一叶大师,戚红,还是苏慕华,都是美人。”
二人说着话,马势不停,已经如离弦之箭深入沙漠。
陆酒冷眼见黄沙如海,一轮红日在地平线上将落未落。顷刻空中云气翻腾,天色变得晦暗,却没有感觉到雨滴。
叹道,“糟了,是热蒸雨,只怕要起风暴了。美人多祸水,小苏你惹祸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大漠沙如雪(二)
大漠之中,若风暴一起,天地失色。纵然武功高绝之人陷入此中,也是九死一生。苏慕华听得耳畔并无风声,大漠之中不似山雨欲来风满楼,看似平静之中酝酿着死亡的危机。
马向前奔跑,夕阳挂在天边许久未落,尚未奔出数里风声已起。苏慕华心知灾难临近,再听陆酒冷还在不知死活地开着玩笑,倒也生起了几分光棍豪情来。“美人观骨,宋公子体态匀称修长,宽肩长腿,说不定还真是个美人,可惜我目不能视。”
“说不定我是个大麻子呢,小苏见了要后悔。”
“哦?”
陆酒冷与他说笑间,听耳畔风声愈烈,天空云雾如妖兽咆哮间张开了巨口。他低喝一声,气劲鼓荡振起长衫如铁,抗住割面的烈风。双腿轻踢马肚,擦着云雾的边沿,在荒原上纵马疾驰。
苏慕华看不见黄沙落日,只听得耳畔风声呼啸,马蹄在黄沙之上踏出细软的足音,马疾驰纵落,足下地势起伏,如坐风口浪尖。
此刻二人于马上已不能像方才那般自若言笑。风沙扑面,不仅开不了口,连耳朵鼻孔也恨不得找个东西堵上才好。
马儿支愣着耳朵,向着一处风蚀丘陵发足狂奔。与那处丘陵错身而过的瞬间,马蹄踩到一方突起的地块,登时失了平衡足一软,坐于马首的苏慕华几乎飞了出去。
陆酒冷蓦然一惊,伸手搂着苏慕华滚下马。闪进丘陵中一处几乎只容一人狭窄的洞穴,他将苏慕华丢进洞穴,自己侧身向内,以背堵着洞口。
一时天地俱黑,风声如鬼哭。
二人紧紧相拥而卧,已顾不上其他。陆酒冷此时才定下心来,道,“见鬼的风暴...喂,你怎么了?”
苏慕华头枕在他的肩上,背脊抖动着,然后发出一声声的闷咳,“喉间进了沙子。”
陆酒冷解下腰间的皮囊,用牙咬开塞子,送到苏慕华的唇边,“喝一口。”
苏慕华低头就着他的手中饮了一口,入口带着辛辣,竟然是壶烈酒。
陆酒冷运转功力,目光在黑暗中看得清楚。
青年淡色的唇在皮囊口轻轻一抿,喉结微动再吞了下去。许是刚才咳得厉害,双颊略带了病态的红,竟然有了一种让人转不开眼的艳色。
陆酒冷心中隐隐有火星蹿了一蹿,他伏过身去,舌在青年唇上舔了一舔,淡色的唇带着酒的香气。
苏慕华身体蓦然僵硬,眼底怒气一炽,原来这人也是一样的登徒子。
陆酒冷目光对上青年眼底的怒气,握住苏慕华袭向他胸口的手,道,“色相迷人,小苏可不能怪我。”
苏慕华似笑非笑,“不怪你,难道怪我?”
山洞狭窄,两人就算拆招之间,也还是纠缠在一起。
苏慕华饮了一口酒,止了咳也懒得再与陆酒冷计较,“看来这风暴一时片刻还停不了。”
“嗯,少说一两个时辰,多则三四个时辰。”
“宋公子,我此刻困倦得很,若公子不介意,我先睡上一觉。”
“啊喂......”
苏慕华身中剧毒,方才与蒙面人一战下来,再到与陆酒冷在沙漠上纵马逃命,已是倦极。
这下再不客气,他枕在陆酒冷的肩头鼻息沉沉,几乎一合眼就已经睡去。
“你倒对我放心得很。”
摸摸下巴,刚轻薄过别人,此刻却为人当成正人君子的陆酒冷实在有些无奈。
比起平生第一次被人当成正人君子,让陆酒冷更为无奈的是,他竟然真的搂着熟睡的苏慕华,当了个正人君子。
陆酒冷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并非因了欲|望与人相拥,以这么一种近乎呵护的姿势。
还是这么一位不知来历,不知真假的陌生人?
风暴停止的时候已到了子夜,苏慕华几乎在风暴停止的同时就醒了过来。他在醒来的同时,也看到了陆酒冷将他拥在怀中。
他鼻息微沉,似也已睡着。
苏慕华的毒为他压制在肝脏,只有每日丑时行血至肝经时,才可见短暂的光明。
他借着微弱的天光看清了陆酒冷,那算得上是俊俏的容貌带了一道伤痕,在闭目熟睡之时还带着三分邪气。
苏慕华手拂上陆酒冷的脖颈,琉璃色的眼中转过冷意。
陆酒冷在梦中轻轻动了动,又毫无防备地安静下来。
苏慕华看了那张睡颜片刻,终是松开了手,重重地咳了一声。
陆酒冷睁开眼见苏慕华已经醒了,一双清透的眸子落在他身上。
笑道,“小苏,你醒了,我们可以上路了。”
苏慕华看着他,一语不发。
这人刚才是真的在熟睡么?
大漠之中,天黑得并不彻底。风暴散去之后露出一片极蓝的天幕,风吹堆沙如雪,星辰仿佛都要垂到地上。
两人出了藏身处,陆酒冷借了星辰辨了方向,拉了苏慕华的手,“没了马,我们只好走出去了。”
他摸了摸怀中,见官印还在,翻了翻袖中,还有三两银子。
二人携手同行,衣袂带风,片刻间就掠下了这片丘陵。
陆酒冷轻轻嗯了一声,他视野所见丘陵的边缘有一片暗影,行到近了,才看清是几具尸体。
苏慕华听他话语有异,“怎么?”
“有三具死尸,看上去腐化并不严重。”陆酒冷边检视那些尸首,边道,“光着头,身着僧衣,腰间佩了一把戒刀,这是个和尚。蓄着发,身着道袍,腰间插着一把拂尘,这是个道士。哦,还有个头戴珠翠,身着红袍,这妇人长得还不错。”
三人虽然已经死去,但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仿佛死得极为满意。





春风得意进宝楼 春风得意进宝楼_分节阅读_14
“唔...似乎是脱水而死。”
苏慕华问道,“和尚、道士和女人?”
他虽然此刻已经目能视物,却只装着什么也看不见,冷眼看着陆酒冷在那翻捡。
陆酒冷目中若有所思,“我在想,若我们方才一起死在这沙漠中,日后有人说起来,两个男人...”
苏慕华觉得那场景光想想就不寒而栗。冷冷打断他,“和你?谢了。”
陆酒冷在三人身上摸了摸,“没有带水,没有银子,小苏你会这样进大沙漠?“
苏慕华点点头,道,“会。”
“哦?”
“如果想寻死的时候。”
陆酒冷赞叹了一声,“小苏你真聪明,和尚、道士和女人可不正是殉情来的。”
二人并未逗留太久,继续上路。
风暴过后的晴朗天气并未维持太久,日出之后天地之间起了雾气。那种雾与平原之雾并不相同,不含水汽,只是极干燥的扬沙漂浮在空中,举目只看见数步之内的人影。
走到第二日上,陆酒冷终于确认他们迷路了。他的唇已经干裂,行走之间的力气已经近乎耗尽。这个沙丘与那个沙丘之间看起来如此遥远,穷他一生都走不到。
苏慕华伏在黄沙之上,似乎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的情况比陆酒冷更糟。
他虽然也是江湖中人,也曾历过生死。但自幼便是少主的尊荣身份,没有试过像陆酒冷那样苦苦忍耐,只为打熬一个出手的时机。更不曾试过忍痛负伤逃走,为了能活下去藏于深巷街角,用尽百般手段。
更何况此刻他身中剧毒?
陆酒冷看着他,饮下酒壶中的最后一口酒,拽过苏慕华的头发,用力吻了下去。
苏慕华已经干渴得快要裂开,此刻只觉得一阵清凉自唇舌间传来。忙紧紧附了过去,舌尖贴着,近乎渴求地吮咂。
空气中干得几乎一点就炸,陆酒冷为他大力搂着,许久未能纾解的情潮霎时沸腾。两人分享了最后一口酒,却不肯分开,两道同样年轻的雄性躯体在发烫的黄沙上翻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大漠沙如雪(三)
陆酒冷喘息着将他牢牢按在沙里,目中转了红色,如一匹嗜血的狼。苏慕华看不到陆酒冷的眼睛,只觉得这个人手劲大得几乎勒死他。
陆酒冷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慢慢低下了头伏在他的颈间,唇压着青年温热的脉动。
啊喂......
苏慕华半张脸埋在沙里,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开,滚满了尘土,“你给我滚开,疯子,疯子…”
“别动...”陆酒冷声音已经喑哑,他眼中清明挣了挣,突然一掌击在苏慕华的肩上。
苏慕华身体平平飞了出去,落在沙地上。
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一抬手就拔了刀在手中,桃花眼中跳动着火苗。
陆酒冷用杀人的目光瞪着他,目中带了血丝,已不复方才混沌血色,“怎么就...渴成这样?”
苏慕华气得翻个白眼,“你丫的,王八蛋!”
见过恶人先告状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陆酒冷不与他计较,闭着眼喘息了片刻,道,“走吧,日落之前找不到水源,你我就真得当一对同命的鸳鸯。”
苏慕华一语不发跟上他,他虽不语但心中暗自戒备。
刚才这人向他扑过来的时候,他几乎以为他要饮他的血。
这江湖中饮人血练的武功,就他所知不下七八种,而其中最为神秘的要属寻欢山庄杀字部的狱鬼。
但据传狱鬼是全无理智,只知杀戮。
若这人是狱鬼,又怎会不杀他?
就算不是饮人血练功,在生关死劫一瞬的时候,纵然是名门正派又能剩下多少正人君子?
没有了水,不是还有一腔血?
人心隔肚皮啊,少年。
陆酒冷停下足来,夕阳挂在天边,又是一天黄昏。
沙漠的黄昏是很美的,白日毒辣的太阳,此刻像橘黄的大饼,绵延的沙海也带了温暖的色泽。
但此刻这样的美景落在陆酒冷的眼里,他实在欠缺欣赏的好心情。
“什么声音?”站在身侧苏慕华突然道。
他可以凭一点细微的声音,便跟上陆酒冷。
若不是这几日下来,陆酒冷知道这人身中剧毒,他几乎以为苏慕华是天生的瞎子。
太阳落下去的地方渐渐传来清晰的驼铃声音。陆酒冷向着那地方看去,两匹骆驼拉着一艘画舫滑翔在沙海中。
画舫极为豪华,高达两层,垂着白色的轻纱。画舫并未向着他们驶来,而是一直向着日落的方向。
“山不来就我,只好我们去就山了。小苏,我们走。”陆酒冷拉了苏慕华几个起落,追了上去。
“何方鼠辈,竟敢惊扰折梅宫主人行驾!”方踏上画舫,纱帐之外,便有数名身佩长剑的白衣少女扬声呵斥。
陆酒冷拉着苏慕华笑呵呵地看着她们。“各位姑娘,相逢即是有缘,何必如此拒人千里?”
“呸,谁和你有缘了,姐妹们先将二人擒下,交由主人发落。”
白衣身影一错,几柄雪亮青锋剑,摆下个剑阵来。
苏慕华袖手退后一步,让出场地。
陆酒冷手中剑锋一错,身已切入剑阵中。
转眼十余招后,陆酒冷手中同时夺了三柄剑。
“好了,还嫌丢人不够?带他们进来。”纱帐之中传出一声轻笑。
众白衣少女齐声应道,“是,主人。”
纱帐之内摆着一张巨大的卧榻,一名风华绝代的美人正侧身斜靠其上。男
子锦绣的白衣上绣满了朵朵红色的梅花,张扬地像株开满花的梅花树。白衣寒梅本是素雅之物,却为他花团锦簇,穿出奢华的味道。
那男子脸上带着三分笑意,眼角细微的纹路可以看出他已并非年少。
眉目含情,纵然并不年轻,但这男子的容貌,仍如一卷浓重墨的工笔。
陆酒冷的眼睛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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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案上摆着紫色的葡萄,黄色的香瓜,还搁了一壶清冽的美酒,已倒了一杯酒。
此刻在陆酒冷的眼里,世间再无任何一位美人能比得上这一杯酒。
“相逢即是有缘”,男子长袖轻动,“来人,为二位少侠满杯。”
陆酒冷和苏慕华都不是会为自己找别扭的人,二人谢过,不客气地饮了。
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又道,“二位请随意用些酒水,瓜果。”
陆酒冷应了,取了葡萄分与苏慕华。
“在下折梅宫主人楚折梅,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陆酒冷道,“在下是这雁北城的县令宋昊,这位是我的书童宋小苏。”
苏慕华心道,怎么江湖上从未听过折梅宫之名。
楚折梅面色微沉道,“原来是官府之人。”
陆酒冷道,“看来楚宫主对官府中人不大待见。”
楚折梅道,“摧眉折腰事权贵,怎比得上优游卒岁,且斗尊前。但在下并非是不待见官府之人,只是我有位朋友,平生不喜沾染俗物罢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观宋大人这位书童可不似只有书童的格局。”
陆酒冷道,“我家人丁单薄,小苏从小与我一同长大,虽是书童,但也和家中主人一般。”
楚折梅道,“难怪我观宋大人对这位小苏多有照顾。”
苏慕华道,“楚宫主有所不知,我有眼疾,一路上多蒙宋公子照顾。”
楚折梅闻言,一叹,“如此风华,可惜了。小苏若不介意,可否让我为你把把脉。”
苏慕华心知他好意,伸了手去,任他诊视。楚折梅把了脉,又检视了他的眼白,手中翻出一根针,道声,“得罪。”
他将针刺破苏慕华的手指,看了红色的血珠,目光猛然一沉,“你究竟是何人,怎会中了此毒?”
苏慕华道,“宫主方才已经听到了,我叫宋小苏。”
楚折梅知他不愿说,也不多问,了手,道,“此毒出自宫中,据我所知天下并无解药。”
苏慕华一惊,“你说百日醉黄泉,天下无解药?”
楚折梅道,“你中的并非百日醉黄泉,禁中另有一毒名唤沉醉黄泉,看上去与百日醉黄泉相似,也是同一人所创。但百日醉黄泉与之相比,若流萤对皓月,不可同日而语。”看看他的神色,楚折梅又问,“你不信?”
苏慕华淡然一笑,“不,我信。”
他信楚折梅,只是不知想要他命之人,是太子,还是叶温言?
想起那个名字,苏慕华心下微痛,唇边露了冷笑。
楚折梅道,“可惜,小苏正当大好年华,竟然中了此毒。”
苏慕华笑道,“生死有命,我已经看淡。”
仅凭诊视就看出毒理,并熟知禁中的毒物,楚折梅此人颇不简单。
他一转念,便想起一人来。
楚折梅道,“宋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这位书童甚对我的胃口,能否让与我。这里的侍女你要有能看中的尽管带走。我再备了水粮,送你们出沙漠。”
陆酒冷一呆,苏慕华此刻全身沙尘,头发蓬乱,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能让人看上的地方。眼睛一瞄看见楚折梅眼底的笑意,知道此人多半是游戏之心,便闭了嘴。
苏慕华静静饮酒,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楚折梅又去逗他,眼波一荡,色授魂与,“那小苏意下如何?我可比你这位宋大人解风情许多,小苏若从了我,我保证你知道何为人间极乐。小苏若只喜欢在上面,我也万事好商量。”
苏慕华笑道,“我命不久矣,你也肯要?”
楚折梅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苏慕华又是一笑,“我若应了你,那梅花侍郎又如何能饶过我?”
楚折梅脸色一变,转眼又是笑意盎然,“什么梅花侍郎,我名唤楚折梅,折尽天下梅花,又有什么梅花会放在眼里?”
梅花侍郎之名,陆酒冷竟然也曾听过。前朝年间的探花郎,风骨绝佳,文章清绝的楚梅郎。
陆酒冷问,“你便是楚梅郎?和传说中的似乎不像。”
二十年前名动天下的楚梅郎传说中青衫风流,风骨清隽。
苏慕华摇头道,“你听过楚梅郎,可听过当年太医院院使,顾浮云。”
陆酒冷道,“哦,是了,传说顾浮云绝世风华,楚宫主看起倒与传说相似。”
楚梅郎与顾浮云名动天下于十五年前,携手归隐于十年前。
当年顾浮云以二十之龄,挑战上任院使,治好太后之病,得哀帝封三品院使之职。
不过陆酒冷能知二人之名,实是二人的归隐过于惊世骇俗。
楚梅郎长跪知事殿,力拒哀帝赐婚千灵公主,求娶顾浮云。
这一段往事,在说书人那成了本,叫什么纵横奇情录。
开篇第一句,袖手风流楚梅郎,死生不负顾浮云。
楚折梅一笑,“好了,往事休再提。二位既然都不愿留下与我共度良宵,便请吧。”
楚折梅命人为二人备了食水,又拿出一盒药递与苏慕华,“我解不了你身上的毒,但这盒九清丸可暂时压制你身上的毒性,也许能延你数日性命,其余的便看你命数了。”
苏慕华接了,道了声,“多谢。”
数日已过,沙漠之中雾气消散。月华照大漠,沙漠上的月也比别处看上去圆,沙丘的轮廓温柔地起伏。
楚折梅起身下榻,拿了笔墨于窗边临书。
风吹动素笺,纸上一句,“曾是上清携手处,迢遥笙鹤遗音。”
沉醉黄泉,不想多年后又见沉醉黄泉。
当年败于他手的院使用了十年时间制出的毒物。
那一日他立于杏林,展露头角峥嵘,对那老头说,“你老了。”
十年后,那老头回来,在楚梅郎身上下毒。顾浮云学医半生,竟也解不了此毒。
他甚至向那老头下跪,求一个放过。
那老人只是摇摇头,我穷毕生功力制出此毒,却也没有解药。
江湖恩怨相扣,不过循环。
顾浮云三个字也在那一夜随楚梅郎而去。
如今世上只有楚折梅,着一身绣满梅花的衣,折尽天下梅花。
陆酒冷和苏慕华走了三日,走到沙漠的尽头。黄沙已经在身后,眼前城池在望。破败的城头上挂着三个字,雁北关。
作者有话要说:




春风得意进宝楼 春风得意进宝楼_分节阅读_16
☆、第四章 边城规矩(一)
雁北县城中的房子也多为土夯墙,北地风沙大,放眼望去都是灰扑扑的尘埃。
陆酒冷拉着苏慕华蓬头垢面,破衣烂衫。踏上县城最繁华的一条街,说是最繁华也不过开了几间店铺。
“喂,二位爷洗澡么?本店新开,童叟无欺,源脉热水啊。”
一身黑衣的美艳妇人倚在门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吆喝。她身上衣衫似乎小了一点,勾勒出玲珑曲线的轮廓,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往她那胸多瞄上两眼。妇人也不怕人看,若有人看她,她只管飞了媚眼看回去。一看便不是什么良家好女子。
“整个雁北城只有我家才供应现成的热水洗澡,其他地方,就算是衙门里也得到五里地外去打水,爷不来么?”
苏慕华停下了足。他素日好洁,进大漠约莫十日,连喝的水都没有,更别说洗浴,早已难以忍受。陆酒冷虽然也曾试过为伏杀一个目标,潜伏十余日。但若能干净,也实在没有人喜欢自己邋遢。
陆酒冷便笑道,“便有劳夫人为我二人安排。”
那妇人见生意上门,再一看陆酒冷虽然胡须拉碴,但英伟不凡,一双眼睛笑得邪气,也暗自心痒如何勾搭上了才好,“二位爷想要单人,双人,还是堂浴?”
陆酒冷听她还有这许多名堂,便笑着问,“有何不同?”
“这单人么,便是为二位爷开两个单间,专门的浴桶,有人伺候着。这双人么,便是一间屋里挖了个小池,洗两个人。这堂浴么,便是一个大澡堂子,所有人都在里面泡着。二位爷放心我们这的水干净着呢,单人和双人是现烧的水,堂浴的水也三天就一换呢。奴家开门做生意,有良心得很。”
三天一换?苏慕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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