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穷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魏书十四
贺绣对这两人的互相恭维简直有些听不下去,笑唐励行:“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嘴巴这么甜。”
唐励行依旧是笑,每一句话都十分得体:“我只是替您说出来心里话。怎么还笑话我了。”
贺锦笑着看了眼俞睿宁,还是觉出了一丝什么,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若论心思,他这学生,比这个外甥,可是差着一个段位。
闷声算计人,还要端着架子演窦娥冤,等人心怀愧疚的送上门来,好“勉为其难”的吃干抹净。在沈义明身上,贺锦已经领教过了。这外甥,倒跟沈义明像足了。
晚饭前,贺绣怕俞睿宁无聊,专门带他去唐励行的书房,就像很多家长向外人展示自家孩子的橱窗里的秘密一样。贺绣倒不是不尊重唐励行,她只是太喜欢俞睿宁。
俞睿宁本有些不好意思,书房是太过私密的空间,这点礼貌他是知道的。
唐励行却大大方方,“没什么,有一些玩具,说不定你也会感兴趣。”
知子莫若母,贺绣总觉得自家儿子对俞睿宁这个俏皮的孩子跟对别人不一样。贺绣便也第一次向人推销东西似的向人介绍自家儿子的东西,她想让俞睿宁觉得自己儿子是个有趣的人。
俞睿宁看到一面墙里都是动漫手办和军事模型,多是宇宙飞船太空舰艇之类的。不由得笑了笑,原来外面传言唐家这神秘的高门大户里的少爷,也不是什么神秘的人,普通宅男而已。不工作的时候,也是打游戏看科幻,集“玩具”。
唐励行看到他脸上的笑,辨别出那不是笑他幼稚可爱,是一种觉得他有趣的笑,而且真诚。
“喜欢么?”唐励行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俞睿宁的眼神从模型上转移过来,看着唐励行:“嗯,真壮观,有钱真好。”
唐励行笑了:“你可不像是会为钱发愁的人,这恭维真违心。”
俞睿宁忍不住指着一个手办:“限量版。”又指了一个模型:“定制。”
唐励行打开柜门拿出来:“这是别人送的。我很少留意官方预售信息,也不怎么认识这些制作大师。”
“哦?”俞睿宁显得有些惊讶,或者说是好奇。
唐励行没有什么隐瞒:“嗯,一个故人。”
俞睿宁点点头,没有接话。
唐励行这一番试探后,看得出,俞睿宁对这样的萍水之交,还不想逾越。也就压下了这个话题。笑说:“有看得上的么,如果不是我的心头爱,倒是可以送你一个。”
俞睿宁没有拒绝,在展柜一个不太重要的位置上,挑了一个动漫手办,郑重的道了谢。他是混娱乐圈的,知道周边这个东西,是倾注了感情的。这样的馈赠,比他送的两株盆栽贵重。
晚饭前,唐谨言回来了,进门看到俞睿宁,非常高兴,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去拥抱,“有快两年没见你了,在国外也关注过你的作品,越来越好了,还这样好看。”
唐励行:“你们也很熟?”
唐谨言嗤他:“虽然不常见,也有三五年的交情了。在国内的时候,只要没什么要紧事,他的舞台表演都会跟妈和舅舅去看,也会去吃个便饭。”
唐励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遗憾,转念一想又觉得刚刚好,再早些时候遇到的话,应该还不是时候。他还在另一个人的情感漩涡里。
后来,俞睿宁每半个月都会来唐家一次,唐励行知道他全是为了贺锦,但能借此接近他一些,唐励行倒也觉得欣慰。
只是俞睿宁不太满足与贺锦这样的距离,本来很多年难遇的、沈义明不在他身边的、大好的机会,却被唐励行半路杀出来,直接把贺锦接到了唐宅。
两个多月后立秋,天渐凉爽,俞睿宁来唐家更频繁了些,而且,不是一个人来,经常带着一只金毛,吃过晚饭就拉着贺锦去遛狗,唐励行这才知道这条狗的主人真正意图。
失落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但是唐励行也不是太过在意,直到有一日,两人出去遛狗,唐励行正巧要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开车出了小区不远,看到人行道上,贺锦微微低头,俞睿宁踮着脚尖拨他的头发,应该是给贺锦捡头上的落叶。这个时节,气温刚刚好,傍晚的夕阳与星星点点的路灯交错,两个人在这样的街上,分外熨帖。
唐励行顺手捞起手机拍了张照,还没放下,俞睿宁又挽着贺锦的胳膊轻轻跳着往前走了,当然也顺手拍了下来。
唐励行几乎没有犹豫,就发送给了沈义明。这才微微一笑,启动车子走了。
如果俞睿宁爱上的是别人,他或许很被动,可他看上的是贺锦,他的舅舅,一个有夫之夫。这事情注定是一场空。
所以他觉得,这样做,只是在帮他不陷得太深。
第二天一早,贺锦从楼上下来,神恹恹,眼眶下隐隐发青,贺绣问他,只说是沈义明昨天打电话,聊的太晚了,没睡好。
唐励行不动声色,也没有看贺锦,贺锦却在俩人出门时声气怨怨:“是不是你。”
唐励行不说话,算是默认。
贺锦叹气:“你……气死我吧。”
唐励行这才笑说:“舅舅,我都是为了你。沈叔小心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好拒绝,可这不拒绝后患无穷。俞睿宁聪明的很,你再这样纵着他,沈叔回来的时候,说不定俞睿宁就把你骗上/床去了。你到时怎么跟沈叔解释?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贺锦忍住抽他的冲动:“你别给我说教,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唐励行“嗯”了一声:“那舅舅帮不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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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想骂他不要脸,一脸愤愤的,唐励行看得出来,开导他似的,笑说:“舅舅,我未婚未嫁的,看上一个人怎么了?很正常吧。只是这开始,可能让您觉得,自己扮演了什么不好的角色,吃了什么哑巴亏似的。可这也不能怪我啊。”
贺锦脸色不善:“那是怪我?”
唐励行当然不能应和,“哪儿能啊,若不是您,我遇不到他,我该谢谢您。”
唐励行看了眼时间:“我先送你去学校,您要迟到了。”
路上,贺锦一脸纠结,他知道俞睿宁的心思,也知道沈义明为此也有些堵心,但是就这样瞒着俞睿宁帮唐励行追他,是欺骗,贺锦是有些心疼俞睿宁的。
唐励行也看得出来,“不让舅舅为难,你只是对他冷下来一些就行,其余的我来做。行么。”
贺锦点点头,“哎”了一声。
唐励行做事委婉却干脆,当俞睿宁又一次来唐宅的时候,不仅发现,很难约贺锦单独出门,还发现,唐宅里的盆栽植株,突然是之前他送贺锦的几何倍数那么多,他送的那几棵,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俞睿宁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眼神却越来越冷。连临走时的告别都笑得勉强。
唐励行有些不安,这一刻他就已经知道,是他过分了。现在这样,只有摊牌认错,才有可能继续与俞睿宁有交集。
唐励行没有放过送俞睿宁回家的机会,到了俞睿宁小区门口,俞睿宁对今天的事情依然只字未提。唐励行在他下车的时候开口,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我……”
俞睿宁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静静地等了几秒,唐励行不开口,他重重地推来车门走下去。唐励行忙出去拦住他。
“对不起。”唐励行向来不善表达,但是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真诚的。
俞睿宁站在他跟前,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眯着眼冷笑:“我需要你来告诉我贺锦碰不得么?嗯?唐副总?”
俞睿宁毫无征兆的狠狠推了一把唐励行,情绪几乎崩溃:“师生!有夫之夫!我他妈需要你来告诉我吗?”
“对不起。”唐励行今天的第三句话,重复着刚刚那三个字,如果那一个“我……”字也算一句的话。
背着路灯,他隐隐看到俞睿宁眼角微弱却醒目的泪光,俞睿宁笑得甚至可以说凄惨,自言自语:“你没错,是我活该,是我活该。”
唐励行终于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张开手臂抱住他,却仍没有话。
一场太痛心地发泄,俞睿宁竟有些站不稳,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的将重量分到了唐励行身上。唐励行不由得抱紧了些。
俞睿宁缓过来的时候,急急忙忙地推开他,转身跌跌撞撞地进楼去了。他竟然这样失态,在一个认识了一个多月的陌生男人面前,这样失态。
唐励行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心里抽痛,他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这样做的后果,会这样伤他。他不知道俞睿宁对他的舅舅,用情这样深。他也错估了自己的定力。
唐励行在楼下站了不知道多久,觉得不能就这样回去,他必须要让俞睿宁知道他的心意,哪怕一点点也好,他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他不知道俞睿宁的楼层,只能等。每隔五分钟拨一次电话。
两个小时后,他终于放弃了这种方式,换成了发简讯,只有一句话,但是他觉得俞睿宁一定懂。
“这样的行为,源于我的嫉妒与本能。我会改。”
第4章 第四章
唐励行到家的时候,客厅里只有贺锦在,似乎是特意等他。
贺锦看他那副样子,什么也没说,递了杯水给他。过了一阵,才开口,“不要自责,这个事情,一来错不在你,二来也没有比这样更好的方式能让睿宁看见你。他有些认死理,还犟,你说得对,我也不能老这样纵着他。只是,既然开始了,你不能半路放弃他。”
唐励行觉得心里堵得厉害,这个开始,不浪漫,不欣喜,一开始就透着冷酷和绝望。他许久不曾这样惊慌失措。
他微微低着头,声音也有些倦哑:“舅舅,你跟我说说俞睿宁吧。”
贺锦拿起刚放下的书,眼神有些失焦,一时皱眉若有所思,似乎在想着如何定义这个对他有着不寻常感情的学生:“他啊,上学的时候腼腆,对学业认真,后来工作,对戏悟性好,又肯吃苦,做什么事都规规矩矩的,情商也高,在长辈面前,晓得讨人欢心。心里藏着事情。”
最后贺锦才说了句中肯的总结:“有些时候,他同你像得很,只是,你这样中规中矩的性子是自律起来的,他这规矩却是有些自卑的束缚在里头。”
唐励行点点头:“谢谢舅舅。”
贺锦起身拍拍他的肩,上楼去了。
唐励行印象里已经想不起来,他有多久没有失眠了。他时不时摸起来手机看,怕错过什么简讯,或者应该说是抱着什么期待。
贺锦第二天给俞睿宁的经纪人打电话问他的档期安排,经纪人一一说了,贺锦问到俞睿宁今天的状态时,经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不怎么好,心不在焉的。”
贺锦挂了电话,只是看着立在他身边的唐励行,摇摇头。唐励行心里已经知道了。
唐励行决定不去找俞睿宁,他怕他太过殷切的表达,会让他感觉不适,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能看透一些俞睿宁的性格。
本来如死棋一样的局面,因为俞睿宁生日的到来,有了一丝转圜。
贺锦难得的在一周后,去拍摄片场看了他一次,贺锦这样在外人看来的优柔寡断,一方面出于他太温柔的性格,一方面,出于他对俞睿宁就像是父母对孩子一样的感情链劣势方。
虽然这次探班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毕竟贺锦只说是路过,而且连一丝歉意都没有显露,当然,他本来并没有错。但还是让俞睿宁觉得,不那么委屈了。
更让唐励行觉得上天似乎都在帮他的是,在俞睿宁生日的前三天,沈义明回来了。
生日那天,俞睿宁先是被团队拉着过了一个小型的party才脱开身,到贺锦定的地方时,已经迟到了快半小时了。
贺锦摇着手里的酒杯,温暖的笑:“知道你也吃不下了,约了这里。”这个gay吧算是圈子里比较高端的场合,除了一般gay吧自由的氛围,还分外的贵气儒雅。
当年,贺锦是在这里认识沈义明的。
俞睿宁许久没有这样踏实,特殊日子里的邀请,这样的场合,还有等着他的带了点醉意的贺锦,俞睿宁觉得自己在光里,“谢谢老师。”
贺锦依旧是带着那样的笑:“每年生日都是吃饭,你也腻了吧,今年这个生日不同寻常,我也想同你说些话。”
俞睿宁突然有些想流泪,真正到要放弃,他像面对一个要远行的挚友,或许,他是那个要远行的人,他倔强的摇头:“我只想跟你喝酒,我不要听你的话。”
贺锦笑得宠溺,把酒杯递到他手里,又抬手摸摸他的头“你总不能一直当孩子,当学生。”
俞睿宁喝了一口,抿着唇,贺锦看着他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来,伸手去擦:“你看你,一直到现在才开口说,就是怕你难过,今天生日呢。”
俞睿宁揉揉鼻子:“你说来给我庆生的……我还以为,还以为……”言语里,很是有一种怪他不懂风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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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笑说:“庆生,是教你看以后的路。”
俞睿宁依旧不愿放手,“贺老师,我知道你一直很清楚,沈义明也很清楚,你也这样一直护我,我很感激,可是你也该知道,‘我喜欢你,与你何干?’,你说是不是?”
贺锦垂眸看着酒杯:“你是在给我出难题,还是要搭上自己赌我的于心不忍?”
顿了顿,又讲故事似的徐徐说:“沈义明那个人啊,四五年前我还觉得,跟他走不远,起码也走不了一辈子,或许那时候真是七年之痒,有一次他出差,走之前我们还吵架,到底是为什么、谁的错,也都记不得了,他走的第二天吧,半夜我胃痛的厉害,浑身发冷,却一身的汗,阿婶看我那样子,吓坏了,给沈义明打电话,也不知道是叫了救护车还是出租车把我送去医院的,醒来的时候,就见沈义明趴着睡在我床边,脸上像是哭过了似的。我一动,他也醒了,一睁眼看见我……我从来没见他那样过,眼通红,扑上来亲我的脸,又是哭,跟我道歉,求我好好的。那时候,我突然觉得,我跟他,这一辈子也完不了,也不够……”
这样的摊牌,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俞睿宁最怕的就是这一天,他与贺锦建立起来的,安稳又安心的状态,被什么东西打破,瞬间就回到了几年前,不,或许还不如从前,这样的裂缝是永远无法修补的。
以前也有过,是沈义明,这次虽然贺锦没说透,他也心知肚明是唐励行。
他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竟然这样快。
他不愿意贺锦为他为难,大不了就是进入一种最可悲的状态——他这辈子再也只字不提这份刻进骨血里的爱。毕竟,他这辈子还都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他终于抬头,紧紧的盯着贺锦:“我会听你的话,学着长大,只是我可能需要学,会有点慢,不要怪我,也不要厌弃我好不好。”
贺锦碰了碰他的酒杯:“说什么傻话,我教了你这么多年,嫌弃过你么?”
俞睿宁也笑了。
两人离开酒吧的时候,都已经醉的认不清人脸了,贺锦看上去很高兴,似乎是心里落下了一件大事。
沈义明接到贺锦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把俞睿宁扔下了,如果不是唐励行也等在酒吧门外,沈义明绝不可怜把俞睿宁扔在大街上。
唐励行想了想,没有把他带回唐宅,贺锦已经这样帮他,他不能让这件事再回到之前的状态,他把俞睿宁带回去,他怕俞睿宁一睁眼会觉得这件事是所有人在算计他。
他找了附近的酒店把俞睿宁送去。俞睿宁不知是伤心还是想念,在他离开的时候,拉着他的衣服,含含糊糊地叫了声“贺老师”,唐励行把人拾掇好,就离开了。
俞睿宁,我们来日方长。
俞睿宁第二天醒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记不清他喝醉以后的事了,隐隐约约觉得后来沈义明来了,只觉得,或许是沈义明把他扔在酒店的,这像是沈义明的做事风格。没把他扔在街上已经是看在贺老师的面子上了。
他摸起电话,竟然有安敬书十几个未接,他不记得今天有什么行程,回了电话,要了干净的衣服和早餐。安敬书来的很快,因为下午确实有安排。
安敬书看他吃东西磨磨蹭蹭的,就催他:“赶快吧祖宗,下午两点多的采访,我们还得试装定妆看稿,你看看时间,剩不到三个小时了。”
俞睿宁点点头:“嗯嗯嗯,知道啦知道啦,昨晚喝断片了……以后不会了。”
俞睿宁的承诺,安敬书是相信的,他一向很自制。
在路上,俞睿宁突然问起:“你知道比较私密的gay吧么,比较高端的,人素质好一点的,除了香盈袖。”香盈袖是昨天贺锦与他相约的地方。
安敬书警惕的看着他:“你干嘛,我虽然对你的性向没有发言权,但是对你的交往对象还是有一点把关权的,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大事背着我,尤其是私生活,现在的狗仔你不要不当回事。”
俞睿宁:“所以我才问你。”
安敬书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才说:“给我一周时间,我集一下资料,再实地走访一下,才能回复你,在这期间,你不要给我乱来。”
俞睿宁笑了:“我有乱来过么?”
安敬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俞睿宁从这场宿醉开始,可能要解除什么封印了。不由得脊背发寒。
贺锦一直到十点多还没有从被子里出来,头痛而且有点低烧,沈义明把白粥端到床边喂了半碗,昨天晚上喝醉了,沈义明也有点过分地折腾。到底还是没抗住。
沈义明拿衣服给他穿:“已经约了乔医生。”
贺锦搂着被子不愿意起床:“我睡一睡就好了。你把止痛片拿来给我吃一片。”
沈义明见惯了他这样子,总是要这样哄的,这几个月远在异国,他甚至都想念哄贺锦的感觉了,碰了碰他的额头:“听话,家里没有退烧药,你如果还想用退热贴,被学生们笑话,我倒不介意给你拿。”
曾经沈义明把贺锦在家贴着退热贴的照片用贺锦的微博传到网上去,被一些关注他的学生在学校传开,从此贺老师牌退热贴就成了学院校内贴吧的各种镇楼图。
贺锦眼神有些幽怨,“沈义明你怎么越来越不体贴了。”
沈义明给他穿衣服的时候,在他耳边说:“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很久没有昨晚那么体贴了,我想了一晚上,到底是哪里做的跟以前不一样,也没想明白,昨晚到底怎么体贴了?嗯?”
贺锦伸手去掐他脖子:“你去死吧。”
沈义明不肯放过他,抱住他的腰放在腿上,很是一本正经地说:“昨晚你喝醉了,又不肯配合,我怕伤着你,前/戏倒是做得久。你是不是很喜欢。”
贺锦毫不客气的在他肩膀啃了一口,含糊地说:“你真不要脸,竟然趁我喝醉占我便宜。”
沈义明只是笑,不再逗他。他对贺锦的爱,如酒历久弥香,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在贺锦这副身体上,越发痴迷。
除了发烧和宿醉引起的头疼,贺锦的体检报告上还是显示,胃不是很好。
沈义明给他办了一周的住院,贺锦哭丧着脸:“住在这里总觉得自己要死了一样,回家养病不好么?”
沈义明一口驳回:“为什么住院自己不知道?”
贺锦噤声,在不爱惜身体这方面,让沈义明发了多少次脾气,他还是觉得理亏的。
第5章 第五章
拍摄中途休息的时候,安敬书跟俞睿宁说,来电显示有一个叫唐励行的,要不要回,俞睿宁一边喝水一边摆摆手,意思是不回。
过了会儿,安敬书说,还是那个人,短信说“舅舅病了,在济康医院。”
俞睿宁一把拿过手机,拨了回去,那边也接得快,俞睿宁还是着急贺锦,这么多年,遇到贺锦的事,他冷静不了:“贺老师怎么样?为什么住院?”
唐励行看了眼贺锦和沈义明,说了句“稍等”,拿着电话离开了病房,“醉酒引起的头疼,还有些发烧,体检报告说胃也不太好。你若想来看他,下午过来吧,这会儿沈叔在。”
俞睿宁“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俞睿宁挂了电话对安敬书说:“你帮我定一株小盆栽,下午的行程临时改一下,我有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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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敬书皱眉:“下午约了k杂志的人物专访,早在上个月就约好了,k家的名气你不是不知道,不好约的,是公司极力促成的,你不论有什么要紧事,下午三点赶回来。”
俞睿宁看了眼时间:“哎……好,我答应你。”
俞睿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一点了,沈义明还没有离开,他在门外透过视窗看到贺锦眯着眼在落地窗前晒太阳,沈义明给他念书听。
他在犹豫着进不进去,唐励行在他身后推开了门,“进去吧。”
贺锦看见他,笑说:“你怎么来了,谁这么多嘴跟你说的。”
沈义明开口就有些责怪:“你贺老师的身体你不知道?还跟他喝酒?还醉成那样?”沈义明一向不要脸,贺锦这次小病,到底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他趁酒折腾了贺锦半夜,他倒是完全看不到后者的原因。丝毫不留情的把罪名扣到俞睿宁身上去。
俞睿宁低头认错:“对不起,贺老师,我忘了您……”
贺锦安慰他:“没事,已经没事了,本来就不需要住院的。”
唐励行看着沈义明,心里默默对这位更服气了一些。
俞睿宁把盆栽放在阳台上,拉了凳子坐在贺锦身边,就静静地看着他。沈义明却不待见俞睿宁在贺锦身边,“你最近是不是没接什么戏?公司没有安排么,你这样的资源,他们就这么闲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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