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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穷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魏书十四
俞睿宁抿了抿嘴唇:“有的,今天下午就有专访,三点就开始,我过会儿就走了。”
贺锦给沈义明使眼色。沈义明却给唐励行使眼色。
唐励行说:“我等会儿去帮沈叔处理一些事情,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捎你过去。”
俞睿宁看了眼贺锦:“现在就走吧,看贺老师没事我就放心了。”
等人走了之后,沈义明还是对俞睿宁颇有意见,贺锦只是轻声叹气。
刚出了医院大门,俞睿宁对唐励行说:“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
唐励行拉住他:“为什么要躲着我?”
俞睿宁苦笑:“唐励行,给我留点面子行么,看上你的舅舅,爱而不得。还为此得罪沈老板。我不要脸的么?”
唐励行不放手:“我那天的短信你看到了对吧。”
俞睿宁看着他:“我不用你可怜,我也攀不起你们高门大户,您另寻他欢,放过我吧。你要想玩玩,文娱圈里有的是比我好比我听话比我清白干净的人。”
唐励行知道,俞睿宁把这次与贺锦之间所有的“不得已”都归于唐励行,事实上,唐励行不否认,自己的出现和感情,确实是提前打破俞睿宁对贺锦所有的幻想。
如果这个锅迟早要有人来背,唐励行倒希望是自己,他愿意承担并且包容见到俞睿宁第一面后他产生的所有情绪,不论悲喜。
他希望在俞睿宁的生命里有存在的痕迹。
唐励行点点头:“我知道你怪我,我道歉,但是我对你,不是可怜。从一开始你应该知道的。”
俞睿宁拨开他的手:“再见。”
除了贺锦,俞睿宁已经不太知道如何去爱去接受另外的人了,除了躲,还是躲。唐励行无计可施。
只是在以后的日子,他跟贺绣和唐谨言一道,几乎没有错过俞睿宁任何一场舞台演出和电影。
贺绣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倒是唐谨言先看出了端倪,问过唐励行:“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俞睿宁了?”
唐励行坦坦荡荡的回答:“第一次见的时候。”
这一句话就让唐谨言恍然大悟,只是说:“你同舅舅谈过么?”
唐励行点点头,唐谨言也不多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俞睿宁以前也去过gay吧,很少,而且不是去物色人。现在全部一样了。他似乎决心想把对贺锦的所有热情都转移到别处。
“花木深”确实很合他的心意,是个不少人都会带半张化装舞会面具的主题酒吧,安敬书是个资深经纪人,做事既得体又隐秘。
他选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喝酒,眼神漫无目的地在酒吧里游走。
有人过来打招呼:“你好,我是这家酒吧的吧主之一,第一次来吧。有什么能帮你的么。”
俞睿宁笑笑说:“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个好地方。”
主人与他碰杯:“过奖了。倒是您,请问方便透露一下真实身份么。”
俞睿宁疑惑的“嗯?”了一声。
主人笑了:“你也看到了,带上面具,都是神秘人,真实身份只有店里才有,这里不乏明星官员,如果知道您的信息,我才好拿一些与您同等条件地位的人的资料给您来参考,至于保密性,您请放心,酒吧在这里已经近三十年了。什么时候您不需要再来了,信息也会一并注销,我想您到这儿也不只是为了喝酒吧。”
俞睿宁惊讶于酒吧的特殊与体贴,“您给我一个考虑的时间,下次来的时候,会奉上信息。”
又去了几个地方,俞睿宁还是觉得,花木深是最合适的地方,第二次造访,他只对店主说了名字,“其余的信息,除了性向,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店主笑了:“了解。”
店主请俞睿宁坐在吧台前,过了不到半小时,便有两个人在他附近坐下,店主低声同他讲:“坐在您左后方的两位,带半张蓝色羽毛面具,穿格子西服的是一位文物工作者,年龄31,穿黑色衬衣的,带玫瑰金色面具的是一位作家,年龄28,抱歉,我只能对您透露这么多,至于交往到什么程度,还要看另外两位的心意了。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打个招呼,喝杯酒随意聊聊。”
这样以面具为安全屏障的另类生活,俞睿宁越来越上瘾。
脸上没有面具对着镜头却全非内心,脸上带着面具表现的却全是最真实的自己,这两种状态,让俞睿宁的神越来越亢奋,也越来越恍惚。
没有人看穿他内心的脆弱,也没有人站在是非优劣和道德的高度可怜他评判他唾弃他。
他享受并且痴迷于这样的状态。
任予时就是他在酒吧认识的第三天后,就上了床的。
这天清晨,俞睿宁拉开窗帘的时候,任予时抬手遮住眼,皱眉:“刺眼。”
任予时不知道俞睿宁为什么喜欢一大早让这样强烈的光线进入室内,他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适应。
俞睿宁看着任予时闭着眼,微微皱眉的侧脸,竟然更像了那个人,这一瞬间,让他觉得,似乎有些东西真的可以在阳光下。
俞睿宁回到床上钻进被子里,手脚缠住任予时:“今天天特好,你看。”说着又眯起眼去啄他的嘴唇,一路沿着啃到肩膀,任予时宠溺的摸摸他的头发笑说:“想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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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睿宁含糊着“嗯”了一声就继续往下啃,嘟囔着:“昨晚你折腾的太厉害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
任予时捞起床头的东西塞到他手里:“慢些。”
俞睿宁全是因为晨间的反应才想要,这方面,他一向生疏,还没多久,就抱怨了:“还是你来吧。”
任予时笑出声,“勉为其难”又伺候了他一场。
经纪人打电话的时候,俞睿宁在吃早餐,任予时把电话递给他,他听了几句就愣住了,看任予时的眼神也不太一样,挂了电话只简单说了句:“有点麻烦事得去一趟公司。”说完从阳台看了眼小区门口才走。
任予时只点点头。
任予时在市文博系统工作,五官虽柔和,气质却是略微严肃的斯文,仔细看,眉眼间是两三分贺锦的模样。
俞睿宁与任予时的磨合也有一阵子,起初任予时还有些犹豫,他本来是不愿意做0的,而刚认识的时候,俞睿宁却像一只小兽似的在床上折腾他,像是发泄什么,虽然最后都是任予时以体力取胜。
后来任予时也觉得他这样竟也有些可爱,便也习惯了。现在偶尔他还会这样,但是任予时只当是宠他,任他闹,因为知道他在床上吝啬那三两力气的脾性。
于俞睿宁来说,像只是像,他到底还不是贺锦。
俞睿宁到公司的时候,安敬书给他一些照片,俞睿宁皱眉,到底还是被拍到了。照片虽然模糊,俞睿宁也带着口罩,但熟悉他的人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的。像是在一家便利店门口。任予时提着一些水果,两人牵着手,角度正好没拍到任予时的正脸,却都能看得出是个男性。
“知道的人不多,只有我和几位高层,是因为拍照人明显是为了钱,这次公司压下来了,但是下不为例。”安敬书说地严肃。
俞睿宁冷笑着“嗯”了一声,。安敬书再次提醒他:“不要闹脾气,明星都有这样的困扰,吃的这碗饭,没办法的事。”
俞睿宁回道:“知道了。”
这件事终究也是让贺锦和唐励行知道了。
贺锦倒是没说什么,他明知俞睿宁赌气一样的心思,却也无法去干涉他,也没有立场去说什么。
最难的倒是唐励行。
他在俞睿宁的楼下,碰到俞睿宁跟任予时。
别人看不出来,可贺锦是唐励行的舅舅,眼前这个男人,唐励行一眼就看出三分贺锦的样子来。
俞睿宁见他等在楼下,一时愣住,回过神来时出于礼貌,同他打了招呼:“你好。”
说完就从唐励行身边过去,唐励行一把拉住他,俞睿宁一时惊诧。
“俞睿宁,你就是这么逃离你贺老师的么。”
俞睿宁像被人蛰了一下似的缩回手,脸色一下子变了:“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我跟你很熟么。”
任予时揽住俞睿宁:“既然不熟,还是走吧。”
“是因为我的身份么,就单单因为是他的外甥。如果不是他,陌生人都可以,也不愿是与他有交集的任何人,是不是?俞睿宁,你要这样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字字如刺的扎进俞睿宁耳朵里,他逃也似的闪进电梯里。
他害怕唐励行,每一次的直面,都是一次血淋淋的剖白。
第6章 第六章
这天晚上,俞睿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黏任予时,任予时手足无措,却也不问,那样的相识,任予时很懂得规矩。
直到俞睿宁沉沉地睡去,第一次在睡梦中呓语,被任予时听进耳中“贺锦……”
任予时一直都有种直觉,俞睿宁与他在一起,确实是没有什么感情需求的,他对俞睿宁的过去一无所知,而在任予时过去的人生里,凭着自身在gay圈这么优越的条件,在俞睿宁这里只是充当一件器物,实在是有些挫败感。但是他也痴迷于俞睿宁美好的外表。算是扯平了吧。
第二天,俞睿宁难得进厨房做早餐,结果并没有做出像样的东西来,正准备把做坏掉的东西扔进垃圾桶,任予时从身后抱住他按住他的手:“别扔,我吃。”
俞睿宁情绪有些低:“烤糊了。”
任予时吻了吻他的耳廓:“没关系。”
俞睿宁下意识接了一句:“吃了会胃痛。”
任予时笑说:“哪有那么娇气。”
俞睿宁垂眸,转身挣开任予时从厨房出去。
他还是妄想,还是妄想……
他深吸一口气,“任予时,我们去楼下吃生煎吧。”
任予时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之前的急事,是因为被狗仔拍到了什么吧。”
俞睿宁皱着眉不说话,任予时拦腰抱住他:“我不怕什么,只是你身份特殊,还是小心一些,我不想给你带来困扰。困扰可能伴随着我们之间的结束。我还舍不得你。你呢?”
任予时是个太体贴的情人,俞睿宁时常想,与他凑合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
俞睿宁抬头在他唇边吻了一下:“嗯,知道了,你上班去吧。”
任予时走后,俞睿宁打电话叫了钟点工。今天没有安排,他准备窝在家里睡觉。钟点工什么时候打扫完屋子离开他也不知道,睡醒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觉到饿,又叫了外卖。酸奶披萨猪脚汤摆了一桌子,他挑来拣去每样吃了一半,就放了筷子。
做什么都像丢了魂。
电话响的时候,他甚至一惊,他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个护理会所,他很久没去了,想了想还是接了,简单说了几句,随便拉了一件大衣就出门去了。
他懒得开车,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衣服上的连帽足够大,戴上之后,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把自己装进这样麻袋似的衣服里,他竟觉得说不出的安心。
在店里做皮肤和头发护理的时候,他又睡着了,店员当然是不会叫醒他的,盖了条薄毯,任他睡着。
醒的时候,竟然是任予时坐在旁边,俞睿宁伸了下腰,眯着眼问:“你怎么来了?”
任予时放下手里的书:“是我打电话让店员请你过来的,我跟店里说你今天在家没事,让他们做一下客情。我今天走的时候,看你情绪有些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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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睿宁笑说:“我刚刚还续了一个项目,你快去问问他们给不给你提成。”
任予时取了衣帽架上的外套给他穿:“别贫了,都几点了,也不知道饿么,去吃饭吧。我定了地方。”
俞睿宁想了想:“中午的外卖还在家里。”
“明天早上下楼带到保安处,喂流浪猫吧。最近天冷了,小区的流浪猫不少。”
“嗯。”
任予时能把他的生活打点的一丝不苟。让俞睿宁有一种时光静止的错觉。似乎这样下去,能顺流到地老天荒。
他太久太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的享受时光,他过去的所有都与贺锦有关,而贺锦,是他人生里一股逆流。他艰难的迎着这逆流,如同西西弗斯无昼无夜的推石上山,滚落,继续,滚落,继续……无休无止。
而现在,因为任予时,他似乎有种坐在山脚休息的感觉。
俞睿宁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这天安敬书在公司开过会议后,火急火燎的赶到片场,激动的模样,差点把他扑到在地上,“你知道么,董事会的决定,下个季度的投资安排,一口气给你三个。”
安敬书掰着指头跟俞睿宁说:“秦导的新片,m台的真人秀,还有一个人物访谈。”
俞睿宁看着他:“这些是哪一个以前没有接过么?也能这么激动?”
安敬书白了他一眼:“你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娱乐圈的风向啊,以前走的路子,都只是为了让你磨一磨演技,更多的是做一个演员,偶像明星的成分只是在这个圈子里有存在感即可,但这次的资源是最近流量最好的几个,如果运作得好,是能至少让你进入二线偶像明星梯队的。”
俞睿宁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关心,淡淡地回道:“哦。”便又低头看剧本。
安敬书很受伤:“哎哎哎,你老这样让我一头热,我会很受伤的。”
俞睿宁抬眼,咧出一个笑脸:“行了么?”
安敬书:“……”
俞睿宁:“对了,帮我订一个餐厅,好一点的。今天有人生日。”
安敬书大概知道什么情况,翻了翻手机里的一些信息,问道:“易师傅那里吧。这次接了这么多资源,你尽量少带圈子以外的人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这个时期做得好了,前途无量,你懂得吧。”
俞睿宁点点头:“知道了。”
任予时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俞睿宁已经等在那儿了。是一家私人馆子,只接预定和熟人。
任予时穿了冲锋衣,因为天气阴的重,似乎带着一身雨气,俞睿宁指了指衣帽架,有点嫌弃:“今天去哪儿了?”
任予时把衣服挂起来,笑说:“跟考古组进山了。来不及回去换衣服。”
俞睿宁“哦”了一声。
任予时看了看馆子,笑说:“谢谢。”
俞睿宁给他倒酒:“情意虽不一定真切,礼数还是该做的。”
任予时当然知道他与俞睿宁只是一种露水情缘,“你这样周到,也不怕我真的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么?”
俞睿宁笑了:“要有早就有了,你有红玫瑰,我有白月光。放心吧。”
这一刻,任予时确实放心了。
这一顿饭后,俞睿宁被突如其来的工作量压的透不过气,但是他也没有什么情绪,他向来不怕工作上的吃苦。倒是安敬书有时候心疼他,怕他扛不住,推掉了不少事情。
沈义明把公司不少事情交给唐励行,这次董事会关于公司旗下艺人的整体调整方案,唐励行也有参与。
唐励行不经常在这边办公,但留的也有单独的副经理办公室。
俞睿宁这天回公司的时候看到门上铭牌,愣了一愣,嘴角扯出一个冷笑,被正回来的唐励行看在眼里。
他刚一转身,唐励行按住他的手腕,“来,坐会儿。”
俞睿宁进门就甩开他:“我下午还有个舞台剧排演。”
唐励行拉了把椅子:“你和舅舅的事,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是铁了心让我背这个锅背一辈子咯?”
俞睿宁扶额:“求求你了,别说了行不行。我跟贺老师已经没关系了,我有恋人了唐总。”
唐励行不肯放过他:“那个人长得像舅舅。”
俞睿宁笑说:“唐总,有时候,小聪明说出来真的很讨人厌啊。怎么,看出来了又怎么样?你要去跟贺老师告状还是要去跟沈老板告状,你去啊。”
唐励行盯着他那满不在乎而挑衅的神情和眼神:“我懂了。”
俞睿宁抬头看着他的眼:“领导,我可以走了么?”
唐励行猛地凑上前去,在他唇边吻了一下。
俞睿宁叹了口气:“唐总,你这样算是职场性/骚/扰。”
唐励行点点头:“嗯,要去曝光么?”
俞睿宁抬手拍拍他的肩,转身要走:“下次我会这么做的。”
俞睿宁这样,不是没有人盯着,男女都有,只是他从不沾惹圈子里的人,久而久之,他的私生活几乎在圈子里是空白。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去刻意打听。这是安敬书早前教他的。有些东西,有些人,碰不得,得不偿失。
在他眼里,唐励行就是这样的人。公司领导层,还是贺锦的外甥。
俞睿宁被工作缠的紧,有时想想,他觉得这也算是好事,能避开与唐励行的交集。但是也极大的减少了他与任予时的见面。前者的情况是他所乐见的,后者的局面却是唐励行乐见的。
然而俞睿宁向来任性,当任予时无意跟他提到,文博馆想请个明星代言一个展览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安敬书接到文博馆的邀约函的时候,简直目瞪口呆。
俞睿宁倒是很坦白:“文博馆在今年的文化节期间有一个明清瓷器专展,我在那边有个老朋友,就应了。再说,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契机,现在粉丝受众明显有文化需求和倾向,只靠流量反倒让人反感了。”
安敬书看了看档期,没有冲突,还是觉得这样不妥:“你好歹跟我打个招呼。”
俞睿宁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在工作期间光明正大的跟任予时来来往往。
这天在馆里拍摄结束,任予时把他挡在自己办公室,搂着他的腰:“你也太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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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睿宁眯着眼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把手从他衣服下摆伸进去,贴在他腰间:“还有更任性的。”
任予时抓住他的手,笑说:“这是办公室,别这样,今天晚上有的是时间。”
俞睿宁一脸的失望:“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就是假正经。”
晚上,俞睿宁竟然非要自己来,任予时也纵着他胡闹,他看着任予时微微皱着眉仰起脖子呻/吟,心里竟有些悲凉,他看过贺锦任何时候的模样,独独不知道贺锦在床上的样子,但是他看着任予时这张三分与贺锦相似的脸,有一种怪异的把握和肯定,贺锦一定不是这个样子。
觉到他的滞顿和分神,任予时还是对置了体位:“想什么呢,这就累了?”
俞睿宁微微的失落:“嗯,还是你来吧。”
任予时伏在他颈窝,低低的发笑,嘴唇渐渐延伸到胸前。
第7章 第七章
最近一个冬装代言,要去英国取景,俞睿宁临出发前,去看贺锦,问他可有想要带的东西。贺锦笑说:“也没有什么需要的。说起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去英国了。”
俞睿宁笑着点点头,对话和眼神,都只停留在师生的程度。
当年,贺锦带着几个学生到英国游学,待过一段时间,俞睿宁就是其中一个,还做过英国戏剧相关的课题。
俞睿宁清楚的记得,他对贺锦的感情,是如何在英伦发生着质变。
伦敦有太多让他触景伤心的地方。
有安敬书的安排,工作事按部就班的进行,其余的时间,他会私下里请摄影师去陪他街拍,大多是留在他记忆深处的当年贺锦的剪影。
有环球剧场里看演出,也有大英博物馆外细雨下只带着帽子拿着文件下遮雨的模样,还有多维茨画廊里的寂寂背影。在泰晤士河的游船上,特拉法尔加广场上……
在伦敦这个地方,他才知道,原来贺锦从没有一刻真正的离开过他。或者,是自己从没有放开过贺锦。
他坐在街边的咖啡馆,馆里暖气很足,他竟觉得指尖发冷,拿着手机,看着自己与贺锦神情动作高度一致的照片,直到视线逐渐模糊,才知道自己哭了,在这个地方,他不打算压抑自己的感情,就这样眼泪肆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擦了擦脸,拨了贺锦的电话。
“喂,睿宁。”
“贺老师……”
贺锦听得出来俞睿宁声音有些异常,疑惑道:“睿宁?怎么了?”
“贺老师……”与贺锦的距离,遥远到连他的名字都不能直呼。“没事,只是今天碰巧来了这家你最喜欢的咖啡馆,有点想你。”
贺锦在那边笑起来:“在伦敦怎么样?”
“嗯……还行,时常记起你带我们来那一次,很多地方还是老样子,贺老师,你想不想念那时候。”
贺锦还是语气带笑:“也会想起。”
对贺锦的感情,许多年一直细细密密的渗透着他心房的每一处,他有时候会想,什么时候说不定也能抽丝剥茧般的脱离了这样的束缚,然而因为最近这样那样的事,毫无征兆的将这份感情的荒诞和悲剧性揭开来,却让他的感情,恶意反弹似的,如山洪翻涌,如瓢泼灌顶。他也骤然失控到除了想拼了命地抓住它,别无他想,也不知所措。
俞睿宁坐在店里发呆到安敬书打电话来催。
这一趟拍摄,耗时十天左右。回国后,其他安排紧跟着就来了。
他就这样在工作中逐渐遗忘缓慢疗伤。偶尔陷于任予时给的暂时安稳,偶尔也陷于唐励行带来的困扰慌乱。
但他人都如粘在衣服上的灰尘,只有贺锦,像衣服上本身的纹络。洗去灰尘后,越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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