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策(权臣*太妃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姜不肯撞
姜慈耳垂一烫,耳边是尉迟肃强忍着笑的嗓音:“叫她们都走远些,门我进出不得,总不好叫我爬窗也要提心吊胆的罢?”
“青莺,让人都到偏殿去歇着罢,这处不要人伺候。”
言毕,恨恨瞪他一眼:这下满意了罢?!
尉迟肃许久没见着姜慈的生气模样,只觉既新鲜又逗趣,待青莺走远,先发制人道:“这东西你定喜欢,只是这会儿日头正晒瞧不出什么来,入了夜你让人往里头放颗夜明珠看看。”
姜慈才不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差没直说走走走了。
尉迟肃也不恼,只拉了她坐下,拿那泡在糖蜜罐子里的好话哄她:“满满,好满满,且看看我。”
见她不依,又换一招:“你若不看我,我这就走了,寻你阿兄吃酒去,与他再哭一哭那负心小娘子来…”
姜慈眼儿都瞪圆了,没料到尉迟肃这叁年越发不要脸皮了!
“你个混的!”
姜慈气急,拂开他的手咬上去:“你真真没脸皮,我怎么负心了?”
尉迟肃就任她咬着:“啊…满满也知道这负心小娘子是你呢?”
姜慈噎住,松了口,眼圈立刻红红的:“你…你就会欺负我,还会甚么?”
哎!这话好接!他会的可多了!
于是:“我还会教满满喊我尉迟哥哥,会教满满快活似神仙,还会…”
尉迟肃眉眼弯弯,拉开她的手道:“是满满不肯听我会甚么,可不是我不会啊,真要叫我说…”
后头的话,自然又是被美人一巴掌捂回去了。
掌心一阵湿热,姜慈没想到这人还要舔她的手,立刻缩了回去,泪珠子要掉不掉的,看着十分可怜。
做那事时哭是情趣,别的什么时候,尉迟肃是最怕她哭的。
“咬也咬了,踢也踢了,可不许哭。”
“我也极思念你的,只是真不好见你。满满菩萨心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否则我真要去外头哭冤了,你可知为了这事,外头都把我传成什么样了?”
姜慈闻言,抬头看着他。
尉迟肃却不再说了。
他在犹豫,这话说出来是好也不好?姜慈该不会笑疯过去罢。
可她一直看着自己,若是不说,该不会要以为他是随口胡诌的吧。
尉迟肃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愣了会神才道:“外头猜我一直无妻妾,该不会是那处不行吧。”
话,只要说出口,后头那叫一个容易。
尉迟肃立刻闷声:“满满说说,我行是不行?”
姜慈是怎么猜也没猜到外头都传成这样了,嘴儿也张得圆圆的,一个“你”字说了得有数十遍也没说出个甚么来。
姜慈,人如其名。
她颇愧疚道:“尉迟…哥哥,这个……哎呀他们做甚么乱猜你。”
甚至有些气鼓鼓的样子:“在人背后说人是非,实非君子所为。”
尉迟肃点头:“忒过分了。”
姜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他,放软了语调,拍拍他的手:“这…清者自清,尉迟哥哥……”
唉,该说些什么才好?
尉迟肃再次感慨:活菩萨,真真活菩萨。
换了尉迟蓉这个小没心肝的,笑得那叫一个乐。
呵。
瞧瞧满满,这小拳,这鼓嘴。
啧啧啧。
尉迟肃只觉得,该再想想自己有些甚么委屈的、伤心的,都叫姜慈听一听才好。
否则不是白受了?
算了,留着下次哭吧。
尉迟肃于是捏捏她小脸儿:“许久没听你叫尉迟哥哥了,再多唤几声。”
姜慈自然是应的。
尉迟肃不好待太久,哄她亲了几下小嘴,让她夜里再拆那东西,这才走到窗前一个翻身。
倒真是在偷情了。
这念头一起,尉迟肃扯扯嘴角,看她一眼:“满满还是要多吃一点,回头没这么热了带你出宫去玩罢?”
姜慈愣住。
这几重宫门是假的不成?
尉迟肃也不解释,只朝她笑笑:“去歇着罢。”
他转过身,依着记忆朝外走,嘴里哼了个记不起名字的调子来。
要不怎么说人还是要往高处走?
丞相特权喏,马车也能过宫门了。
可惜不能瞧见她拆东西的样子,该是极可爱的罢。
姜慈让青莺挑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夜明珠来,只说夜里照着玩。
用晚膳时也确实多喝了几口汤。
入了夜,她连青莺也遣了出去,屈膝跪坐在床榻上,将那盒子打开来。
照着尉迟肃的话,挑了个大小合适的珠子塞进去,一幅美人图便照在窗纸上头。
姜慈将最外头的隔板挪了一格,又是另一幅了。
她数了数,总的六张图。
全是她。
每一幅都是姜慈。
她从瓷枕下取了那把扇子出来,也放进这盒子里头,郑重放进床榻暗格。
今夜该有梦。
下回见他,再把那块玉给他好了。
省得要他惦记阿兄那一块。
遗策(权臣*太妃1v1) 第二十二章:夜游(100珠更)
倒不是尉迟肃失心疯或是吞了熊心豹子胆。
依着惯例,每年四月下旬时宫中帝妃都要往行宫去住上一段时日避避暑气,前几年因着高严才上位,局势不稳,加之八九岁的小孩儿那叫一个好哄好骗,这避暑的事情便一再搁置。
如今却是不同了。
不论外头的人怎么说,尉迟肃在高严面前,确是一派竭智尽忠赤胆忠心的模样——他有私心不假,但从未想过要做个奸臣。
谁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饶是高严贵为天下至尊,对尉迟肃也确实比旁人要好,但凡是他的话,总能听进去几分。
因而,尉迟肃本着为陛下圣体着想的好意,将几处行宫在高严面前提了提,高严很快选定瀛台。
瀛台借的是瀛洲的名,位于建阳城以南四百余里处,坐落于仙游湖上,四面环水,大小洲岛星星落落,建以长亭高台,与仙游湖畔只以几座石桥相连。
尉迟肃属意的也是这处——行宫不比宫中规矩繁苛,要带姜慈出去难度算不上大,且这处离建阳城最远,姜慈大抵是没去过的。
出宫避暑算不上甚么了不得的大事,高严定了主意,底下人手忙脚乱地准备了几天,终于到了出行这日。
姜慈听闻这事也是极欢喜的,一则,建阳的夏天实在折磨人,从前在家中还能与几位姊妹一道解解闷,入了宫不是吃茶便是看花,真真烦人。二则,听严儿说,这主意是尉迟肃提的。
这叫她想起来,几年前的秋狩和国子学一行。
思及此,姜慈嘴角微翘,唤了青莺来,让她先紧着去行宫的事情,又特特提了提:将才做的夏裳取来让她瞧一瞧。
青莺也是高兴地直拍手道:“已经着人去取了,听闻那瀛台上头好顽的可多了,也不晓得陛下怎么想起的这事?这下可好……”
姜慈扑哧一笑,手点了点她额头:“这话也能说?陛下的事可不敢胡说,仔细让人听去了,往御前告上一告,我可保不了你。”
青莺连忙捂着嘴摇头,又卖了个乖:“太妃救一救奴!”
姜慈让她逗得直笑,连带着青莺也轻松些许——太妃每年入了夏便没几个笑脸,这下好了,总算有件能让她高兴的事儿。
大约是心情着实不错的缘故,姜慈也一改往日素净端庄的习惯,挑的全是些活泼俏丽的颜色,青莺又是几番好话,这一日便这样笑笑闹闹地过去。
几日后,圣驾启程往南。
从建阳皇宫到瀛台约要走两天一夜,姜慈坐了一整日的车,因着规矩教养,一路挺直了背脊忍着沿途颠簸,待到驿馆时,脸上是半点欣喜也没了。
好在次日傍晚,马车行过石桥,才过了宫门,马车帘子便叫一阵风吹起一角,这迎面而来的凉意减去人几分烦躁,倒又让姜慈高兴起来。
她本就不爱人伺候,这次往行宫去时便只带了青莺和采珠,倒是行宫这边给支多了四个宫婢,这会儿由青莺领着先将东西拾妥当。
今日众人舟车劳顿,用过晚膳各自早早歇息去了,姜慈也累得慌,让青莺几个不必侍奉,只留盏灯给她就是。
天色渐暗,姜慈看了会儿书,眼睛也有些受不住了,正要吹了灯歇息,忽见屋外有一人影。虽知行宫也有守卫,姜慈还是让吓了一跳,提着灯低斥:“谁在外头?”
“满满。”
姜慈认出来人,这才松一口气,可又想到了什么,立时吓得跑去开了门:“外头没人瞧见你么!”
尉迟肃轻笑:“并未,巡防一事经了我手,且去换身衣裳,带你游船去?”
姜慈犹豫片刻,到底接过了那套衣裳,将尉迟肃赶了出去。
谁料此人准备的竟是一套男郎的衣裳!
她顿时有些后悔,门外适时一句“可好了?”飘来,姜慈深吸一口气,决定下回再不轻信尉迟肃这人。
尉迟肃借着灯烛将她打量一番后笑道:“是无论如何也不像的。”
这句话得了姜慈一个瞪眼,尉迟肃也晓得不能逼她太过,径自走在前头:“若是遇到人你且低着头就是。”
姜慈不必他说,这会儿就是低着头的。
走没一会儿,前头果然瞧见一队守卫,尉迟肃想了想,飞快将灯笼递到姜慈手上:“忘了,怎么是我提着灯。”
“满满走上来些,你见过小厮走在人后头的么?”
姜慈到这会儿才知道,原来自己成了尉迟肃的小厮。
偏他还要点评几句:“还是太瘦了些,旁人该要误会我苛待你了。”
还越说越像那么回事了。
守卫的领头人见了他两个,果真停下来问:“谁?”
尉迟肃稍稍上前一步,露了脸,那领头的瞧见他后连忙行礼:“大人。”
他受了礼,只略点点头。
领头的那位虽然觉着这小厮个子略矮了些,但到底是丞相身边的人,也没多问,只目送他二人走远后才继续往里去。
尉迟肃想从她手中接回灯笼,却见她抓着不肯放,笑道:“逗你顽的,怎么好叫满满做这样的事?”
才正经不过一秒,又道:“再说了,我也受不住,满满这般可爱,真叫我一刻也离不得你。最好是日日夜夜都跟你在一处才好。”
姜慈叫这“夜夜在一处”臊红了脸,半捂着脸气道:“别说了你。”
尉迟肃笑得那叫一个欢。
瀛台西南角早早有一小舟在候着,尉迟肃先扶了她站好,才去解了绳子也踏上去。
姜慈环顾四周,不解道:“就我们两个么?”
尉迟肃笑:“信不过我?”
“我是真州人,满满忘了?”
是了。
姜慈这才放下心来。
尉迟肃确实没说谎,区区泛舟能难得到他什么了?
一轮弯月高挂,晚风轻拂,水波粼粼,不多会儿船就走得远了。
遗策(权臣*太妃1v1) 第二十三章:扶摇(上)
四周一片寂静,姜慈坐在舟中手搭着窗沿朝外望去,借着如瀑月华和舟头点点灯火,只能辨出瀛台的方向,再就是树枝暗影,旁的再看不出什么。
此情此景,真叫人心静。
尉迟肃也走进去,见了她这趴在窗沿的模样,忍不住笑问:“满满怎的不点灯?”
姜慈朝他望去。
尉迟肃只能借着窗外点点月辉和身后摇曳的烛光勉强将她看清——也不知她在想甚么,或者甚么也没想?脸上分明没在笑的,却莫名叫他心中一动。
蓦地,姜慈笑:“累了罢?”
尉迟肃顿了顿,屈膝坐到她身侧,摇头:“可会觉着太黑?”
他轻捏着她的手,继续道:“有好好吃饭吧?”
该是有的,捏着比上次要柔一些。
本还想再问几句,可下一瞬,尉迟肃便怔住了:“你——”
姜慈脸有些热,伏在他心口处,隔着层层衣裳也能依稀听见几声他的心跳,好在船内暗得很,不会叫他知道自己脸颊绯红。
她手虚虚地环着他的腰——这是她第一回主动做这样的事,与崂山那次存了道别的心思不同,这会儿,她是满心的欢喜与羞怯。
尉迟肃教她搂紧些,声音也不自觉地柔下来:“满满怎了?”
姜慈头埋得更低了,却也小小声地应他:“尉迟哥哥。”
“嗯?”
姜慈羞得眼睛也闭上了:“想尉迟哥哥了。”
尉迟肃抚在她发间的手顿住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轻笑道:“晓得了,我也思你念你。”
这与姜慈所料想的反应不同,姜慈略抬起头看他,在一片黑暗中却甚么也看不清。
尉迟肃察觉出她的动作,微低头回望她:“累了?”
姜慈摇摇头,为自己辩解道:“没有这样娇气的。”
这话并没甚么好笑的,却让尉迟肃笑个不停:“是,满满半点儿不娇气的。”
哄小孩一般。
姜慈又往他怀中凑了凑,低声道:“不许笑了。”
尉迟肃便停住。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姜慈叫他锢在怀中,分明没做什么旖旎的事,脸却越发热起来。
尉迟肃是何人?不过顷刻间便想明白了姜慈今夜的似水柔情从何而来——她惯是个能记得人好的,定是为了行宫这一遭,还有今夜这艘小船罢。
今夜这一句想念定是了她极大勇气才说出口的,尉迟肃大喜之余又有些不满足——十余日才得这一句,真真磨人。
“都有些不想回去了…”尉迟肃手掌着她后脑,在她唇间汲取香甜,鼻尖嗅到芳香缕缕,不由叹息。
姜慈叫他吻得失魂,听了这一句话回过神来,垂着眼睛躲他:“尉迟哥哥。”
尉迟肃正等着她后头的话,却没想到姜慈没有旁的甚么要说了,只顿了顿便主动将唇瓣凑过来:“尉迟哥哥,尉迟哥哥…”
尉迟肃,惯是受不住这一句哥哥的。
他极少见的、半点儿算计的心思也没,只热烈又急切地回应她的亲吻,手极轻柔地贴上她脸颊。
空气也被温热的呼吸催热,好在理智尚存。
尉迟肃脸也有些烫,将她搂着靠在自己肩头,声音低低的,又沙又哑:“原来不是甚么女菩萨,是勾人魂的女妖。”
“且停一停,再下去怕是受不住了。”
姜慈叫他说得脸红,听了后面半句话,声若细蚊:“受不住了要怎的?”
尉迟肃搂她的手一僵:“满满?”
姜慈却是不肯再问了。
再听不出来甚么意思,尉迟肃便是天底下最蠢笨的一个了。
从前知她百般可爱乖顺,也见过她情动时千娇百媚,却是第一次知道,姜慈能这样叁言两语叫他失魂。
尉迟肃嘴角噙了笑,含着她耳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咬:“早受不住了,只是在船上到底不方便,动静大了怕你难受。”
“待会儿船晃起来怕是要惹你头晕,满满肯,我也是不肯的。”
话中珍重叫姜慈也忘了被他发觉自己心思的一点羞恼,眼睛泛着酸:“嗯。”
她是因着这番珍重难受,尉迟肃听了却以为她恼了,连忙哄她:“莫恼,满满这般情状叫我欣喜若狂,可你不习惯乘舟…真要晃起来难受得紧,我也想要你的。”
姜慈一面叫这话羞红了脸,一面为他这般仔细感动:“不是恼你。”
尉迟肃听她声音如常,这下放下心来:“那怎么不高兴了?”
这…该怎么说才好?姜慈被难住了。
尉迟肃却是明白过来了,莞尔道:“满满与我心意相通,再没有比这更叫我快乐的事情了。”
确实如此。
尉迟肃顿时理解了那一句“温柔乡,英雄冢”了。
姜慈满腹伤怀叫这一句话逗没了:“又拿话哄我。”
冤。
尉迟肃挑眉:“怎么是又?又怎么叫哄你了?尽是肺腑之言,若还不信,女妖剖了我的心肝瞧一瞧?”
姜慈忙捂着他嘴:“这也能胡说?”
尉迟肃点头,捏开她的手:“不说了。”
美人瞪人也是极美的。
尉迟肃笑:“真不说了,回了罢?”
原先是想领她出来泛舟散心的,没想到是换了一处亲香。
姜慈点点头,尉迟肃便松开她,自去了船头。
姜慈侧着头看他,嘴角微扬。
待船靠了岸,尉迟肃搂着她落了地,在她额间轻吻:“我送你回去,早些歇息,明早莫要吃太饱,带你去镇上玩?”
姜慈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怎么去?”
尉迟肃卖了个关子:“偏不叫你知道。”
这话自然又是惹了一记瞪眼的。
这一路回去倒是没再遇上什么守卫,姜慈叫住他,进了屋子找了找,很快又出来。
“新年礼。”
尉迟肃接过去瞧了一眼,忒眼熟了,跟姜持信的完全一模一样,遂挑剔道:“明年的换一个,不要与你阿兄一样的。”
又提醒道:“要比你阿兄的好。”
姜慈扑哧一笑,直赶他:“他是我亲阿兄,你这也要比?”
尉迟肃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郑重道:“自然。”
姜慈才不理他,关了门当作没听着。
尉迟肃见她灭了灯,也笑笑走远。
脑瓜子里却在琢磨:亲阿兄有个甚么了不得的么?
嗤,尉迟哥哥,也占了个哥哥呢。
且他官比姜持信大,官大一级压死人没听过?
贺礼自然要压姜持信一头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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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一章劈成几章...
是的,下,又是h了
船戏会有的,不是现在^^
船太小了会晕呃...让尉迟哥哥去弄艘大点的吧..
遗策(权臣*太妃1v1) 第二十三章:扶摇(中、50评论加更)
姜慈出门前对着杏黄和浅粉两色挑了许久,最终选了套杏黄色蕊蝶纹的襦裙。
青莺替她梳妆时,她甚至罕见地提了一句:“不必太庄重,简单活泼些罢。”
青莺应是,依着她的要求只扑了一层薄薄的粉,口脂抿了一口又擦了去,特特选了紫色的胭脂,整个人看着气色极好,唇红齿白,好不俏丽。
姜慈自入了宫,多是可劲儿往庄重老成的方向画,今日换了新妆,竟是先对着铜镜看了许久。
最后又选了一对珊瑚耳坠,腕间只一蓝碧玺手串,整个人瞧着便很是清新亮丽。
若不是梳了个妇人髻,该要让人以为是哪家待字闺中的小娘子了。
因着昨晚尉迟肃的话,姜慈早膳只喝了半碗粥,之后便在殿内等着,只留了青莺一个伺候。
等的是尉迟肃,来的是她阿兄。
姜持信见了她这模样,笑道:“满满这是要出去?”
姜慈摇摇头,又很快点点头。
姜持信又道:“这便巧了,正好一道去镇上走走罢?”
姜慈犹豫片刻,慢吞吞道:“可还有旁的甚么人?”
姜持信讶然:“满满聪慧,确还有旁人。但也不多,只尉迟和陛下几个。”
想来就是尉迟哥哥昨晚说的“不告诉你”了,姜慈这才点头道:“青莺能去么?”
自然是可以的。
但,尉迟肃见着她的时候,很是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支开一个姜持信就够麻烦了,怎的还带了一个青莺。
姜持信又不要人伺候。
青莺却很高兴,她本就是个活泼性子,这会儿更是笑得眉眼弯弯,将姜慈夸成了天上的仙子。
逗得姜慈嗔了她许多眼。
及至马车过了石桥,车外传来阵阵叫卖声、果蔬香,姜慈才从青莺那里听着了这次能出来的缘由。
她抿着笑,懒懒地靠着青莺:“倒叫我想起从前在家里的时候了,阿兄在国子学念书,每五日回府一趟,总给带些好吃好玩的来。”
“是,那会儿大公子总会给您带上一串冰糖山楂,只是国子学离得远,总有几颗化得不成样了。”
青莺是很能聊的:“也不知这镇上有人卖没有?”
不待姜慈说什么,青莺又是轻轻地一拍手:“也不知这微服是谁出的主意?太…小…夫人也是赶上巧了。”
微服么,自然不能叫宫里头的称呼了。
小姐?梳着妇人的发髻呢。
姜慈手指点了点她额头:“鬼灵的。”
马车行到一处宅院,前头有人来禀:“主子。”
一行人在这宅院里下了车,姜慈也蒙了面纱,这才随着阿兄一道出去。
宅院后门正对着镇上的集市,这镇子本就比建阳凉快不少,青莺又撑着伞,姜慈走了好一会儿也不觉着热,离宅院越远,越起了玩闹的心思。
然,毕竟是在外头,高严自然是由姜持信和尉迟肃、并几个乔装的护卫护着,姜慈和青莺虽走在后头几步远,身后也跟了守卫。姜慈便强压下想走远看看的心思,只跟着前头的人四处走走。
集市上叫卖的东西都差不多,姜慈对珠玉首饰一类并不怎么感兴趣,胭脂水粉更是宫中自制,能瞧个新鲜的也就是些吃食、小巧的物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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