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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怀愫
又再睁开,先看霍震烨再看白准:“七爷是有后福的人,这地方不能再呆了。”
说完他就阖上眼,没力气再说更多话。
洪四海把白准和霍震烨送出门去,他犹豫了片刻告诉白准:“七爷,老爷子说他在梦里占了一支卦。”
洪老爷子自梦中醒来,避过众人,怆然泪下,怎么也不肯说他梦见什么,但他说他在里得了一支卦。
“什么卦?”洪老爷子早就山,字字金的招牌还在,但多是给达官显贵们相面拆字,已经很久不卜卦了。
洪四海摇摇头:“老爷子不肯说,只叫我带上家眷,往南面避祸。”
让他办完丧事,即刻就走。
霍震烨握紧轮椅扶手,时局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
洪四海说完就回到大宅,宅中没一会儿传来哭声,洪家门口挂起白灯笼,下人弟子人人腰间都束上白布。
白准隔着门,静静望了一会儿门前的石狮,他漠然转身:“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七爷难受,七爷今天不讲话
第86章 狗纨绔
怀愫/文
白准躺了一天, 唇上才刚有些血色,就要为洪老爷子做全付纸马。
“不许。”霍震烨把他按回床上, “你身子受不了, 缓两天再做。”
白准人虽躺了下去,但眼神毫不示弱:“我该送洪老爷子一程。”八门的老人,除了洪老爷子, 就只剩下楚老门主了。
“我的意思是你缓两日也赶得上出殡。”这才一天,一门就送了帖子来,既是告知白准,洪老爷子仙去了,又是请七门主去当见证。
“灵前打官司, 不会这么快就出殡的。”好在天气越来越冷了,就算停灵久些, 尸身一时也不会坏。
白准岂会不知, 洪老爷子看满堂的徒子徒孙争抢一门财产,怎么会好受。
霍震烨不许他扎纸,他便坐在天井里叠些元宝锡箔,脚下点了个火盆, 叠几只就往盆里扔几只。
白准往盆中又扔两把锡箔,火苗“腾”一下蹿起, 浓黑双目映出火色。
夜里风凉, 霍震烨怕他冻到,翻箱子找出件大衣,这衣服是他特意给白准买的, 衣料又软又轻,领子上整块狐狸毛。
白准本就生得阴柔,神色又时时疏离,雪白毛领一裹,更显得目不沾尘。
他叠两只元宝,想到什么,轻声一笑。
霍震烨拿张小板凳坐在他身边,拿竹条替他拨火,抬头问他:“怎么?想到什么好笑的了?”
“一些八门旧事。”白准答得矜持,但看他一眼,似乎是想说给他的。
霍震烨立刻懂了,给白七爷递台阶:“我起个炉子,给你冲热巧克力喝,你一边喝一边说给我听。”
“倒也行。”白准点头。
霍震烨做好巧克力牛奶,配几块奶香曲奇、英式松饼,又做了一盘小三明治,吹声口哨让纸人抬桌子。
白准捧着热巧克力,松饼已经涂了奶油果酱送到嘴边,他张嘴咬一口,目光软下来:“洪老爷子是斗金争夺的一门主。”
白准是听师父说的,师父爱喝两口酒,喝了酒就爱揭几个门主的老底。
在洪老爷子斗金之前,谁也没把这个小师弟放在眼里。一门金,又叫金点,干这行当的还又分
等。
嘴子金、袋子金、哑金、戗金。
里面的门道各不相同,洪老爷子原来就是庙会上摆摊儿玩袋子金的。
霍震烨哪听的懂这些江湖话,但他难得听白准说这么多,知道他心里一定也难过八门就这么散了。
这个人,心肠软得很。
他给自己煮了壶咖啡,杯底倒一点咖啡,加满满的牛奶,还打上奶油,浇上巧克力酱:“什么叫袋子金?”
白准看了眼霍震烨手上的咖啡,他来不喝这苦东西,但这杯看上去倒很可口,要来喝一口,两杯都是他的。
“就是拿个竹筒,里头装三支签,外面三个袋,袋里装着卦底。”在路过的人中选客人,看着小气明的若来问卦,就说筒中没有你的卦。
用白准师父的话来说,就是“专挑肥羊宰”。
肥羊摇出卦,洪老爷子便说三袋中有他的卦,让这人写出姓名生平家宅如何,在场的人都当个见证。
霍震烨听到这里就懂了,必是玩障眼法,那袋里的纸条上,写上些套话,再空出姓名家宅,用笔填上就行。





纸活 第90节
在众目睽睽下做局,手要快,心不慌。
“洪老爷子就是局做砸了,才逃进我师父的纸扎店的。”
“后来呢?”霍震烨十分捧场,他哄着白准多说一点,多说一点他心里就能好受一些。
“后来我师父给他扎只了黄雀。”
小黄雀一听,立即从鸟笼上飞下来,神气活现的站在霍震烨胳膊上。
“洪老爷子就改行了,从袋子金改成嘴子金,用黄雀叨卦。”那会儿洪老爷子都已经三十了,白准的师父才十七八岁。
白准的师父爱玩闹讲义气,又有一身本事,两人在江湖上打混,很是惹了些是非,有一回赌大钱出老千,洪老门主的眼睛都差点叫人烫瞎了。
“他说要是瞎了,从此只好溜金,瞎子算命。”
洪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浪荡,老婆带着儿子不要他了,他也不管不顾,等他真的混出来了,儿子早就长大了。
规规矩矩读书长大,可能总有一面像亲爹,嘴皮子利害,会说好些洋文。
洪老爷子就把儿子送出去留洋。
他连重孙都有了,不让一门的弟子替他报仇,是不想祸及儿孙。
“洪老爷子不会点金,怎么斗金当上一门主的呢?”
白准眉眼一弯,露出黠色:“我师父帮他的忙了。”谁知洪老爷子年过五十,竟真的“知天命”,卦卦都灵。
白准说着话,手上不停,一只只元宝不断烧化,火星扬扬飞出白家天井,他一面烧一面说:“给我师父多带几只去,我怕他不够花。”
霍震烨突然想起,白准的师父连长三堂子都能带小徒弟去,年轻的时候吃喝嫖赌只怕样样都沾。
白准身子被火烘得暖洋洋的,又喝了热巧克力,觉得四肢百骸都涌上阵阵热意,连脸都烫热着:“我师兄,我师兄说,他那会儿老是到各个赌场找师父。”
白准撒掉手上最后一把金元宝,他扭脸看着霍震烨:“巧克力里你加什么了?”
“奶油酒。”霍震烨一把将他抱起来,他脸上泛红,凤眼微漾,已经有三分醉意了。
白准躺到床上,气得去摸竹条,霍震烨替他脱了衣服,让他躺进被里。
这被罩床单都是新做的,用白准喜欢的丝绒做的,他一躺进去,怒气就散了,两颊泛红,唇含水色:“你这,狗纨绔。”
霍震烨一怔,跟着轻笑出声,胸膛不住震动,他还是第一次听白准这么骂他,倒有些像梦里的白小七。
白准骂完,眼睛就阖上了,呼气的时候若有若无一股奶油香。
霍震烨替他把被子掖好,一时按捺不住,低头吻他一下,刚沾唇他就离开,低头看看那处不争气的地方,怎么只亲一下就起来了。
白准“呼”一声笑了,他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盯着霍震烨的尴尬处。
霍震烨本来只是有一点想,被他一看,瞬间撑住,白准黑眸微暗,看他的眼神,很有几分勾人。
他还没缓过来,不能这样禽兽。
霍震烨伸手过去,想摸摸他的头,让他好好睡,白准已经闭上眼,他笑完就睡着了。
手僵在半空,霍震烨无处发泄,只好到内室去磨竹条,把些简单的先扎起来,比如摇钱树,扎好树杆,挂上金银。
纸人们夜里也不睡觉,它们围着看霍震烨扎纸,虽不会说话,但它们指指点点的,嫌弃铜钱剪的大小不均匀。
“要不然,你们来?”霍震烨岂是好欺负的,白准欺负他就算了,白准的纸人们可不行。
他拿着剪刀比划了一下。
纸人们连连摇头,一个个缩到墙边去,谁也不敢再惹霍震烨,其中一个纸人还伸手点点眼睛。
所有的纸人都想起来了,霍先生不高兴了,是会戳纸人眼睛的!
第二天白准醒来,竟不见霍震烨,他坐起来问纸仆:“他呢?”
纸仆指指内室方向,白准坐着轮椅滚到内室,穿过堂屋看见地上摆着八盆摇钱树,几个纸人跳出来比划。
这是霍先生扎的,丑。
白准眉头一皱:“丑吗?我看还行。”
纸人们望着主人,主人做纸扎可是最心的,有一点儿不齐整,他都要烧掉重做,竟然会夸奖霍先生这些丑树。
白准扔下满屋纸人,绕进内室,地上扎着许多磨好的竹条,霍震烨就伏在桌上大睡,他听见动静睁开眼睛:“天亮了?”
白准嘴唇一抿,“嗯”一声:“你想吃什么?”他还记得,他不知道霍震烨爱吃什么。
霍震烨伸个懒腰,动动肩胛,闻言一顿,他开始关心他要吃了什么:“吃什么都行?”
“嗯。”干嘛说的这么惊喜,又没虐待他。
“你。”
根根竹条腾空而起,齐刷刷对准了霍震烨,他立刻举手作投降状:“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想吃涮肉。”
涮肉锅子很快送来了,茶楼还送了点心蒸饺来。
等霍震烨洗完澡刮干净胡子出来,就见桌上摆满了吃的,还有几只寿桃包。
他看见寿桃包才想起来,他的生日睡过去了,白准这是在给他补过生日。
白准假装没看见那寿桃包,等霍震烨捏起一个,故意举到他面前,他还嘴硬:“这是茶楼送的,可不是我特意买的。”
“知道,我这是赶巧了。”说着两口就把寿桃包吃了,枣泥的,真甜。
错过了生日,便不能点命香,不知他的命香会有多长,但白准心中难决之事,突然有了决断,就当是他贪心也好,能有十几年也没什么不好。
白准拿出一个锦袋,递给霍震烨:“可别说我当师父小气。”
霍震烨绑着脸皮,绝不能笑出来,他怕白准恼羞成怒,两人明明都这样了,还师父徒弟。
他接过锦袋,打开一看,里面是只小纸人。
只有手指那么长,跟他长的一模一样,他拿在手里:“这是什么?”
“随身带着,不许解下。”
那是当然,白准送给他的,就算是一片纸,他也好好带着,何况这东西还这么细,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功夫做出来的。
“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霍震烨进内室去,搬了一盆花出来。
是那盆他一直都没做完的纸花。
“怎么样?”霍震烨献宝似的送到白准面前,这东西他花了大力气,摆在盆景堆里,远远一看,绝看不出是假的。
白准挑剔打量,吝啬评价:“丑。”
纸人们齐刷刷看向主人,白准眼睛一眯,这些纸人又都垂下头去。
作者有话要说: 白七:丑到我了
纸人:说谎
不会过多写到战争,毕竟踩线,咱们规避这个
第87章 红白
怀愫/文
洪老爷子的随葬纸马成套送去一门。
一门中有人来请白准去“主持公道”, 站在白家小楼的堂屋中,话说得很客气:“七爷, 这事儿您也得当个见证, 总不能他洪四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白准手里扣着个巧的紫砂壶,他瞥了几人一眼,拎起壶把喝一口茶, 架势十足:“这是你们一门的家务事,洪老爷子也不是没留下话来,你们照着做就是。”
霍震烨看他喝茶,绷着脸忍笑。
那紫砂茶壶里,泡的可不是什么雨前龙井, 太平猴魁。那里面装的是他早上现煮的奶茶,弄了一小袋茶叶, 加牛奶和糖煮出来的。
本来想给他灌热巧克力的, 白准眼皮一翻:“这可是茶壶。”
还是名家手笔,轻易求不来的。
白准长了一张该喝雪梅龙井的脸,可他明明不爱喝茶,霍震烨试探着问:“要不然, 给你煮点奶茶灌进去?”
白准动动眉毛,奶茶也是茶, 是茶就能灌进茶壶里, 也算不辱没了这名匠做的紫砂壶:“行吧。”
白准舒舒服服咪上一口,这纨绔总是有新鲜玩意儿。
一门的几人还想再劝,白准看他们一眼, 似笑非笑:“要不然,把老爷子再请上来,看看他怎么说?”
几人俱都一震,面面相觑。
白七爷说要请上来,只怕是真,光想一想就寒毛倒竖,就算是假,依七爷的脾气,那还不是想怎么说怎么说。
不能冒这个险。
几人立刻改了口风:“老爷子去都去了,岂能拿后事打扰他,若搅得他泉下不安,是我们晚辈的过错。”
“七爷说的也有道理,这毕竟也是咱们一门的家务事,总不能叫大家看笑话。”
“叨扰七爷了,咱们这就回去。”
片刻就散得干干净净。
白准看着他们逃出门去,他掂着茶壶,挨在软绵绵的鹅毛垫枕上,把手一抬:“再给我灌点来。”
洪老爷子出殡那日,八门齐聚。
一门孝子贤孙个个哭得直不起腰,吹吹打打送洪老爷子的棺木到南郊坟地,弟子们每人一镐土,最后由洪四海压坟。
把土压实立碑,他圆胖身子团成一团,哭得发抖。
才刚立了碑,五门主便站出来说:“一门究竟拿出章程来没有,咱们若是一齐并入一关道,往后还算是一家人。”
洪老爷子死的那天,白准就料到这局面。
韩珠腰上系着白布,石宽跟在她身后,两人站得颇近,倒有些亲近的意思。
原来这几门瞧不上韩珠是女人,如今要并入一关道了,反而劝说起韩珠来:“世侄女,一关道除了先师还有地母,依你的本事,自立一坛又有何难?”
“依我的本事,自立一门也没什么难的。”韩珠顶了回去。
霍震烨推着白准的竹轮椅,站在最外围,他知道白准心里这难过劲儿,已经过去了,这些人都不在他眼中。
伏身玩笑:“这韩珠说话,是跟你学的?”
这调子,这口吻,这噎死人不偿的劲头,简直跟白准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纸活 第91节
白准微微一怔,他一直觉得韩珠的脾气很对他的性子,如今一想,原来是这丫头总是说些他会说的话。
白准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霍震烨还怕几个门主发难,他还没动,石宽上前一步,回护之意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
三门这是要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小姑娘家家没见过风浪,凭你一个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原来你是八门中人,有什么事儿咱们自会帮手,八门散了,你还靠谁?”
韩珠冷冷瞥他一眼,走到洪老爷子墓前,先上柱香,跟着袖子一拂,坟前土中便插进两根绿苗。
绿苗见风就长,层层攀高,不一时就长成与石碑齐高的小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接着枝底打苞,层叠绽放。
两棵矮树上开了几十朵碗口大的白山茶,外人瞧见还以为是子孙特意种在这里的。
这就是石宽的拿手绝活。
“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送两株花给洪老门主。”
没等霍震烨鼓掌,先有人哈哈大笑,鼓起掌来,那人白衫黑卦,腰间别着一把斧头,长相并不英俊,但浓眉虎眼,让人一见难忘。
是四门主。
他上回斗没来,这回一门主落葬终于露面了。
八门之中除了一个活无常白七不好惹,另一个不好惹的是疯子王四。
连三门一个孤女韩珠都不肯并帮,四门主自然也不肯。
霍震烨轻声问:“城隍三巡的时候,耍大刀点肉心灯的,就是这个四门?”
“不错。”白准微微蹙眉。
肉心灯,就是用铁钩穿过胳膊上的肉,提着铜灯绕城一圈,这东西鲜血淋漓的,白准从来都不喜看。
“那八门愿意加入一关道的,还是一起走,不愿意的就各奔前程。”
坟前站成两派,一门二门五门六门站在一起,余下几门零零散散站在另一边。
楚老门主一直没说话,他独子死在了响水镇青阳的术法中,是绝不肯与一关道共席的,他一直站在后面,这时才站出来。
他拐杖柱地,看了一眼这百来号人,挥挥手:“散了吧。”
并入一关道的,一起离开洪老爷子坟前,没一会儿坟前只余下二三十人,王疯子几步上前来,对白准点了点头。
就是疯子,也敬鬼神。
阿生跟在八门戏班后,他这才凑上前,咧开白牙跟霍白二人打招呼:“七爷,霍师兄。”
“阿生,你戏练得怎么样了?”霍震烨拍拍阿生的肩。
阿生挠挠头,满脸喜色:“门主说我唱得比原来好。”说他在“唱”字上,终于开了窍,好好练就能登台了。
“我师姐怎么样?”他去响水镇给门主和小师弟们建了坟,埋了陈师兄,一直想去找禇芸,又怕白准嫌他烦。
“你师姐挺不错的。”不是在坛子里睡大觉,就是踏着月色在屋顶上唱戏。
阿生闻言心安,他想了想告诉白准:“戏班子要散了。”吉庆班没了,义庆班和丰庆班两个班子还在唱,他们打算分家了。
楚老门主经历丧子之痛,身体大不如前,他想叶落归根。
“那你去哪儿?”霍震烨问。
阿生笑了:“洪师兄他们说要去香港,我想跟着他们去。”他也有七八个武行的兄弟,大家一起去。
南边,香港。
“那也挺好,我跟七爷得空了,也去香港住一段时间,到时找你来玩。”霍家在香港也是有宅子的。
“哎。”阿生看楚老门主要走,跟霍震烨白准告别。
韩珠一直静静站着,石宽就站在她身后,她等人走了,这才上前来:“七爷,我想请七爷替我证婚。”
霍震烨猛然想起,白准说他作了一桩媒,怎么也没想到,竟是韩珠的婚事。
石宽站在韩珠身后,听见韩珠说证婚,嘴角翘起来。
韩珠一直素着脸,霍震烨从未在她的脸上见过笑容,到这时她才微微一笑,略逊神采的眼中一下就添了光,淡目生辉:“不许笑。”
石宽还在笑,但他答应一声:“好,我不笑。”
韩珠脸上一烫,想起他求婚时的情形,他闯上门来,先把“开花结果”变给她看:“这是我娶媳妇的聘礼。”
韩家小院长出一棵一人半高的桃花树,朵朵桃花绚烂如锦。花落结果,石宽摘下颗鲜灵灵桃子,递给韩珠。
韩珠一时看不破他是如何变的戏法,忍不住伸出手去,接过鲜桃,心里想着,要是能把神仙索与开花结果揉杂在一起,那就是个新戏法了。
桃子刚沾手,就变成一只金镯子。
石宽笑看她:“这也是聘礼。”
韩珠托着金手镯,目光冷下来:“我不美。”
她不是妄自菲薄,只是疑惑,她不美,柳大就嫌弃她不够美,嫌弃到抛弃师门兄弟,都要跟金丹桂一起走,难道石宽就不嫌弃吗?
石宽可比柳大,还多几分潇洒。
石宽目光奇异:“我也不富有,我全部的身家也只有这只金镯子。”
韩珠把金镯扔还给他,扭头就走:“那就着你全部身家。”
“我知道你不屑这些,我教你刚刚那套戏法。”
韩珠顿住脚步:“你肯教我?”
“我肯。”
“我不会把神仙索教给你。”
“我知道。”
“哪怕我不嫁给你?”
“哪怕你不嫁我。”
“我做的事,你知道了就不肯教了。”
“我知道。”他猜到了。
韩珠如此维护三门,那两兄弟可能是她处置的,江湖规矩,门规处置,旁人觉得她心狠手毒,可石宽却觉得这是理所应当,他来当三门主,也是一样。
韩珠看他一眼,淡漠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神采。
等韩珠学会了“开花结果”,两人也真的开花了。
韩珠的婚期定在月末,八门散了,也不必再宴请各门门主,只央白准当证婚人。
白准来时没料到韩珠要成亲,他身上什么也没带,竹杖一点地,霍震烨就掏出皮夹子,塞到他手里。
白准看都没看,从里面掏出一叠钱来,皮夹刚刚还是满的,一下就瘪了。
他把空皮夹子扔给霍震烨,霍震烨一把接住,幸好他能赚,这么个花法,要养不起了。
“这些算是我给的礼金,你就嫁这一回,风风光光的办。”要是韩三爷还在世,也一定想风光嫁女。
白准要真论年纪,比韩珠还小一些,说起话却全是长辈的口吻,韩珠伸手接过:“多谢七爷,我会给我爹上香,叫他放心。”
石宽跟着行礼,追着韩珠去了。
霍震烨推白准回车上,深秋时节,坟场处处凄清,风一吹,落了满地黄叶。
“你说,石宽知不知道?”知不知道韩珠杀人,设计。
白准才不管:“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管这么多呢。”
霍震烨低眉看一眼白准,确实,他们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白准舒舒服服坐在汽车里,车开进城,他说:“我要吃蛋糕,黑森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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