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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怎么,这老刘已经给你安排工作啦?”任佑梓扬了扬下巴,意指办公桌上的文件。
这个开头总比“老楚,你告状告得怎么样了”强多了。楚河心里自我安慰着。
“嗨!跟老刘反应了一下情况,老刘就给了些本地经济调查的简报,让我帮忙看看有什么点子没有。”楚河故意把“反应情况”说得云遮雾罩,好像他是来给刘翔上提案的。
“你这……办公室都安排上啦?有编制了?”任佑梓倒是被唬住了,惊奇了一把,
“没有没有,我这没调查也不能凭空提啊,这不正在研读资料嘛。”楚河继续敷衍。
“唉,不对啊,那你今天去周围那干嘛?不会是去向周皇上请旨的吧。”任佑梓见他说话七拐八弯地,再一看这是毛办公室,就是个小会议室嘛!哪有人在这里办公的。心中一嘀咕,琢磨出味来,直接拆穿了。
楚河强行不尴尬,硬拗着说:“这不周围没见着嘛!我想的方案里,周围那边其实是小头,大头在这边,所以正好过来探探风头。”
“嘿!”任佑梓毫不留情地刺道:“这市政府可比周家堡好进!”
楚河还以为是在隔空刺周围呢,正准备附和,就听任佑梓一个反转。
“周围的热灶,咱们是赶不上了。刚才我在珠江边上溜达,冷冰冰的江风朝着胸口这么一吹,透心凉!人也想明白了。人周围上蹿下跳,在元老院搞游说串联的时候,咱们没出力。如今他革命胜利了,咱们要挤进去分果子,当初跟着周围干得那帮人能答应吗?就算周围要团结群众,不也得先紧着团结自己这帮小兄弟?”
楚河被臊得脸色微红,喏喏接口说“是是是”。
“就算最后能给咱们落下点,不也是口残羹剩饭?再说了,他夹袋里又不是没人可用。咱们这巴巴的来献殷勤,别说他家这小秘书看不上,换我我也瞧不上啊,您说是不?”
“那是,那是,人之常情嘛!”楚河这会连耳朵都快红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要提啥,但总离不开人、财、物三样。这周围有什么呀?明白的说,他现在就有张盖了圆粑粑的文件!原来东南亚公司的家底,划是划给他了,但这么点时间,他又人在广州这边瞎忙,肯定是连底都没摸清楚,就别说使唤了。”任佑梓换上一副“别骗我”的眼神,往后斜靠着沙发,一脸鄙夷地对楚河说:“要是是关于原来东南亚公司业务的提案,能提早提了。你能给周围提啥?最后落实肯定还是落实到广州地面上,怎么把人财物忽悠出去。”
楚河心想,你tmd也是刚想明白的吧?跑这里来给我装大尾巴狼了!你要早明白了还用得三天两头去找那周秘书?老子好歹还拍了桌子,你就灰溜溜的自己滚蛋了!
“你就说是不是吧!”
“那是……“
但任佑梓根本不在意楚河的回应,径直说了下去:“我问过的人多了,谁逃得过这个范畴啊!他周围三天两头不见人影,为什么?不就是怕老刘不肯配合,不肯给个实底,给他来个没等借钱的开口就哭穷的套路,想要自己摸一摸情况,免得给老刘糊弄,二么,也看自己能不能绕开老刘嘛?”
说着,他又俯身靠近楚河,伸手敲了敲两人中间的茶几说:“咱们这些人,为什么也不去找老刘?找他有啥用啊?跟老刘说,为了兄弟我的前程,你快点把广州的人力物力财力拿出来,通过我交给周围,让他发财,让我升官?”
“老刘他凭什么呀?这票房几个亿的电影都能做成亏损不分红,老楚!”任佑梓戳了戳楚河的肩膀,说道:“咱们都是行内人,这道道会不懂?这广州的银子进了南洋公司,随便报几个台风海啸,可就啥也见不着了。”
任佑梓说完一大溜的话,又靠了回去,缓了口气,才又继续说道:“咱帮着把广州的韭菜割了,一地烂菜叶子留着给老刘打扫收拾,你当老刘是傻子?就算老刘傻,财税局那两口子又奸又猾,一看就是官场老混子,能看不到这个结果?他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的,肯定得提醒老刘啊!那咱干嘛要去上赶着挨喷啊!”
楚河感觉这任佑梓终于发泄完了,自己也松了口气,亲自起身拿起勤务员留下的开水瓶给两人续了水。
“老哥看的明白!”楚河赶紧吹捧道:“我这还是刚才看摸底资料才回过这个味来。”
任佑梓自己心里的邪火通过这个拐弯抹角的途径发泄了出去,心情也好多了,顺势接受了恭维,得意地拿起刚添的茶水抿了一口,却不料茶水太烫,所幸喝的不多,没被激得吐出来,只含在嘴里疼得蹩眉头。
楚河刚才小意奉承只是怕这位又发邪火,本也不是那么心甘情愿,这见得他任佑梓把自己烫着了,心里一笑,人也是松快了些。心情松快了,说话也就往开了说了。
“老哥敞亮!我也不跟老哥说假话了。我今天在周围的秘书那里受了气!”
楚河话一开头,心里突然想到了一点:自己受了气转头就提个对周围不利的方案出来,怕是也要落个睚眦必报的评价。不如多拖几个人进来,显示一下周围不得人心?
“这受了气,转头就来这里告状,先不说老刘管不管的上吧,这开弓没有回头箭,老弟我只能继续杠了。”
“不然涅?”任佑梓顺势杠了一句:“你是要回去修电脑还是种花?还是继续去济州岛教女学生?”
“继续杠归继续杠,但这杠赢了没用啊!就算最后把周围杠翻在地又有毛用?老弟我这不是还得找个出路嘛!”
嗯?任佑梓感觉这话里有话。
“你这是要改换门庭?”
“老哥,你的境界不要这么低好嘛?都是一条船上来得元老,谁有门庭?大家都是元老院这个门庭的!我们得有这个觉悟才行。”楚河露出了不屑的笑容,算是给自己扳回了一局。
任佑梓嘿嘿一笑,没有接他的话茬。
“这老刘听我诉完苦之后,就给了我些材料。依我看,这里面大有可为嘛!”楚河继续说道:“老哥把南洋公司跟广州地方的矛盾看的那么透,你觉得,咱要是能帮忙广州这边落下更多好处……”
“嘶!”任佑梓的思路一下子被打开了。
“老哥我先交个底,我是准备给周围提筹款方案的,老哥跟我这冲突不?”
任佑梓盯着楚河的眼睛看了十几秒,才回答道:“不冲突!我准备的是筹集人力的方案!”
周皇帝,你门槛高可不怨我!任佑梓在心里咆哮道。
你骗鬼呢!楚河心想,你一个金融民工,又没当过hr,搞什么人力筹集方案?不过他立刻做出一副信以为真表情:
“老哥爽快!那咱参详参详,看能不能搞个综合提案出来?”楚河笑得眼睛都打弯了。
“不!”任佑梓突然站了起来,吓得楚河以为这老哥脑抽要翻悔。
“楚老弟,你不是要请我喝一杯吗?现在就去怎么样?”任佑梓忽然说道,“大世界有个酒馆,气氛不错,夜宵做得也好,多找几个人好好喝一回!来个不醉不归!”
楚河心里透亮,对方嫌这里是市政府,只怕隔墙有耳。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当下应道:
“老哥!豪气!”





临高启明 第三百零四节 融资(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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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允幂有自己的轿子,其实她很不喜欢这种排场,坐着并不舒服――基本上只能正襟危坐。毕竟这官轿里的椅子是一把四四方方的官帽椅,硬梆梆,冷冰冰,没有半点“人体工学”概念,和公务马车比相去甚远。
然而在广州城里坐马车受道路条件限制太大,元老们只能妥协,以轿子作为主要代步工具。张允幂坐得是原本城里不知道哪个官儿的四人轿。
她刚要入轿,张筱奇冲着她招招手。
“妹子,和姐姐一块坐!”
张筱奇的热情,其实张允幂并不太受用。但是她知道自己在元老院里孤立无援,某些元老的“好意”更是包藏着企图。因此处处有戒心。不过她对王企益张筱奇这对元老中的模范夫妻她还是比较信任的――当然,有一部分信任还源自于她和王慕清之间的交往。
张允幂当然知道人品不等于办事能力,不过王、张二人的办事和为人处事的能力她是看在眼睛里的――人的区别,为什么就这么大呢?不由自主的她又想到了父亲。
这么一对人品没问题,在元老院里又属于正冉冉升起的“红人”,对自己表达友善和好感,她自然不会峻拒。
张筱奇的轿子是原广东布政使司用得八抬大轿,轿子里面十分宽敞,坐两个人也不嫌挤。有时候一起去检查工作或者开会,夫妻两人也会同乘一顶轿子。
王企益这屁股还没坐稳呢,一看这架势,赶紧自觉麻溜地下了来上,换了张允幂的轿子――不用说,老婆又有什么私房话要和张允幂说了。
老婆嘛,什么都完美,就是看不得小姑娘受苦吃亏。对南婉儿是这样,对张允幂也是如此。
随着市政府警卫秘书的一声“出发!”轿子的行列缓缓启动,目标就是他们刚商量好的第二突击检查地点:警察局。第一检查点,当然是市政府啦!全程享受元老亲自检查待遇――因为没有额外人力。现在嘛,他们就是要去警察局做突击检查,顺便带上人手往接下来的目标走。
轿子有节奏的颠着,张允幂默默的复盘着今天的会议:原本会议谈得是财政税收问题,半途中杀进来一个楚元老,然后会议的味道就变了。
刘、王、张、艾……他们每个人说的话她都听得明白,意思也懂,可是又隐隐约约的觉得,他们个个都是话里有话,皮里阳秋。
这突如其来的“检查”,显然也包括了某种含义在内。张允幂觉得自己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总觉得还隔了一层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怎么?事儿想不明白?”早就有备而来的张筱奇开了口。
“嗯?”张允幂还在努力的厘清着他们各方的态度和发言的“含义”――来广州这段日子,她多少也明白了些“黑话”。突然被叫了一声有些迷惘了。
“说起来,的确是有些不明白。”张允幂知道她今天叫自己一起乘轿,必然有番话要说,这会既然开了口,那就顺着她的意思说就是了,“大姐,您帮我解说解说。特别是他的态度。”
“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张筱奇原本就准备来一番“演说荣国府”,此刻又听到一个“他”!嗯,有点意思,这就直接指代上了。
“今天这事你不会没看懂吧。”
“嗯……大姐厉害!你这一说,我还真是从头就觉得不对。”张允幂回忆了一下后肯定地说:“我觉得……大家反应好像有点……淡……我觉得吧,这事很恶劣啊,大家怎么都跟在听笑话似的……”
张筱奇先是心里一咯噔:这丫头咋没转过筋来呢?再细细一想,这丫头为啥年纪轻轻跑外派来啦?不正是他爹的生活秘书“以奴欺主”嘛!这丫头问这话,感情是感同身受啊!那咱得开导开导!张筱奇母性觉醒,开启了家教模式。
“嗨!这儿就咱姐们,咱们就不说那些虚的。”话虽这样说,但声音还是压低了,毕竟轿夫可不是她们的“姐们”,而这轿子呢,说白了一点隔音效果都没有。
“第一,苦主不在跟前呢,咱犯不着激动,你说是不是?”
张允幂点点头——但,不激动不代表应该轻描淡写啊……
“第二嘛,就别说对咱们了,就算是苦主自己,其实也可以把那个什么秘书一枪毙了――当然了,免不了要闹出一场风波来。但是嘛,虽然最后有处分,说到底也不会太重。对不对?”张筱奇淡淡地说道:“对个只手可灭的蚂蚁,动那么大气干嘛?肝太多了要溜个肝尖儿?”
这话从张筱奇的口中说出来,张允幂的微微感到一凛――这就是刘翔常说得“统治阶级的觉悟”么?此刻,外面引路的火把光芒射了进来,正照在“张姐”的面孔--正温柔的笑着,她却忽然感到脖颈上传来些许寒意。
“……嗯。”张允幂赶紧低下了头,她此刻心里转动的念头,并不是什么根本没印象的楚河,而是她自己那段卧槽的往事。
她收回思绪,顺着张筱奇的话说问道:“但,打死了就算罚酒三杯,他跟周围的梁子不也结下了么?”
“周围……这秘书这么办事……”张筱奇迅速调整了定性问题,才接着说道:“这梁子早就结下了。就算没这个事,就算他们后来合作愉快,这楚河一群人心里就没疙瘩?以后大会上周围黄芪夫妻两的提案莫名其妙被人反对,只怕他们还不明白啥时候得罪人了呢。所以说为什么总要强调管好身边人呢,这身边人给你挖坑,你跌进去跌得莫名其妙,只怕还在坑里寻思为什么全世界都要反对我呢。从古至今,栽在身边人手里的高官显宦不计其数。”
道理是不错,但跟我没关系呀……的吧?一直只用书信来往的父女俩,关系有点走淡的意思啊,张允幂突然信心有点不足了。
“那,为什么不严肃处理呢?大家都一副没什么办法的样子!明明可以像……”说到这里,张允幂本是想拿自己的例子出来,但话到嘴边又不想说了。
张筱奇赶紧伸手摸着张允幂的脊背,一副宠大闺女的样子。
“这事吧,得看你想对付谁了。”
张允幂一动不动,把问题接上了。
“不就一个人嘛……呃……也许两个?”
“咱一个个说。”张筱奇微微一笑,放缓了抚摸的节奏。
“这个什么周秘书吧,咱们,其实没什么办法呀。”
“不是因为她本事大,而是因为这破事被放到众目睽睽之下了。”张筱奇分析道:“放明面上了,大家就要讲规矩,明的暗的都要讲,就要维护利益,不仅是那个楚河的利益,也有周围的利益。他楚河是元老,周围就不是元老了?事情放到‘公议’的局面里了,维护的就是‘元老们’的利益了。”
张筱奇歇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楚河就算没要人的命的胆量,只是当场把那个什么周秘书抡圆了赏她几个大嘴巴――咱这儿还没这么多麻烦了。到时候周围回来,咱们出面干脆楚河他自己摆个酒,罚酒三杯,周围能说什么?又不是楚河一个人的事,他周围得罪的人不说拍手叫好,心里肯定是支持的嘛!要说周围那性格,只怕还亲自帮忙斟酒呢。”
越说越明白,可是心里也越冷。张允幂知道,当初自己老爹那档子事冒出来,元老们之间大约也是用着这种口吻讨论的。
轿子里黑漆漆的,张筱奇看不清这“大妹子”的表情,继续说道:
“难就难在这楚河是真能忍。按老刘的说法,巴掌都没赏一个。真呼上几巴掌,那秘书等周围回来一哭,就弄成私怨了。到时候周围是硬杠也好,是把这个秘书吊在招待所门口抽皮带也好,事都小,也跟咱没关系。”
“但他偏偏就转身来市政府了。来就来呗,要坑也就坑老刘一个,但巧不巧,今天咱们开会,被撞到了。撞到事了,总不能不表态吧……说是表态,但事情往大了闹,咱这表态也就一个态可表了。”
对对对,但为什么没赶尽杀绝呢?我当年是照顾亲爹的感受兼自己要脸……今天这事怎么就飘过去了呢?
“可表态简单,行动上就难了。妹子我问你,那周围是啥单位啊?”
“啊!南洋公司?没别的职位了吧”
“对啊,南洋公司……一个商业机构!楚河告状的切入点是不按行政规范操作……但,人家不是行政单位啊!”
“可是南洋公司是一级国策公司,按照我们的《监察条例》来说,企划院管辖下的国策级企业的人员和行政管理是参考元老院行政机关的。”
张筱奇赞许的点点头:“妹子,你用心了呀!你说得对!但是呢,这里还有一个问题。这南洋公司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没正式成立。除了周围自己和东南亚公司公司的员工,没有人是它的员工。”




临高启明 第三百零五节 融资(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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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那……那个周秘书的情况咱了解么?是办公厅派遣的生活秘书还是周围自己收的?跟周围几年了?有过亲密关系没?还一个巨坑,她怀孕没?有孩子没?如果她只是周围的私人秘书而不是受办公厅派遣的,那么这事情怎么定性就有点为难了……”
“所以老刘定性还是准确的,这是楚河跟周围的私事。楚河当场不处理,那就只能等周围处理了。”
“要是……周围真的不处理怎么办?”张允幂还在消化前面一大段,脑子里冒出了个蠢问题。
“他不敢的,不然名声就真臭了。他是要做事的,不是来抖威风的,所以不可能不处理。”张筱奇想了想其他的可能性,又说:“如果他真脑子不清醒,那就只能盼着这个周秘书是办公厅派遣的了,这样那楚河还有最后一个申冤的地方――主管单位嘛!闹到那儿去,这周围可就真是元老院公敌了。”
啊?!这么说我当年是直接一步到位去了最后申冤的地方了?
张允幂先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往事,然后稍微一思索,就抓住了要点。
“这么说,要对付这个秘书的话,在广州其实是使不上劲的了?”
有悟性!张筱奇心想,说道:“对。但也不完全。别忘了,咱们现在是什么状态?”
什么状态?张允幂突然答不上来了。
“咱们现在,广州还是军管状态呢。老刘是军管会的头头,默认就是广州地区外派元老的会议召集人。他要是肝火上头了,直接召集元老们开个会,然后派一队国民军过去把那个秘书治个大不敬打成筛子,谁也说不出话啊。”
“但……凭什么啊?”张筱奇一摊手,“他凭什么要这么干?楚河又不是他小舅子……”
张允幂“噗哧”一声笑了,马上又掩住了嘴巴
“那,他现在在干什么呢?”张允幂随便找了个方向对着外面扬了扬下巴问道。
唉嗨,这又绕回开头啦?哦哟,还是“他”啊!
“老刘他心……思深着呢!”张筱奇把“黑”字给吞了,换上了中性点的说法――万一老刘心想事成了呢?
“搞突击检查,那是一个坑。”
“他……坑周围?”张允幂发出了疑问,然后突然觉得中文很伟大,而周围的名字很有趣。
“他哪需要坑啊,这周围自己把自己埋了大半截了。”张筱奇回避了是不是要“坑”这个提法,直接先把事从另一个方面来定了性。她这会越说兴致越高,只是觉得喉咙有些冒烟,从座椅下面的饮料箱里摸出一瓶红茶菌来,拧开了封口连着“顿顿”了几口,这才继续说道:“老刘现在吧,应该叫攒材料凑报告。”
“打什么报告?”
“我问你,这老刘跟周围啥关系?”
当然是纯洁的同事关系呗,还能有什么关系?
她忽然想到此“关系”不是“彼关系”。又想了想,说:
“这个南洋公司我听了几次会了,感觉像个个皮包公司。具体的业务也没弄清楚,只说跟各路东印度公司一样,但我看文献,各家东印度公司本身就各不相同啊?反倒是对广州市的需求特别多:想要在这里筹银子去运转,要募集殖民者去开拓,要搞物资生产做供应……
刘市长前几天刚劝走了想来开钢铁厂的那波人,然后在那里嘀咕说什么莱钢下属莱芜市、武钢下属青山区。这南洋公司大约也是想搞个‘南洋公司下属广州市’。”张允幂一边回忆一边整理着思路。
“其实么,老刘顺势答应也不是不行,一级国策公司嘛!就算不给地方政府交税,辐射带动效应还是很明显的。结果人家总部搬三亚去了,根本不在这儿上税。”润了嗓子的张筱奇立马点出了业务范围内的关键点,“这么个事吧。用广州的资源,成就他周围的成绩。配合咱肯定配合。元老院是我家嘛,给自家添砖加瓦,怎么都得乐意。再说素质在那里摆着。但要说心甘情愿,那是不可能的。”这话算是说得很直白了。
张允幂想起了刘翔在曾经和她谈过“中央和地方的关系”,不仅点了点头。
“说回这个楚河。按今天的说法,被那个什么周秘书拦住的怕不是有十几个元老,但只有他立马调头过来了。这往高大上了说,叫信任。或者反过来说,如果咱们不帮他一把,他是可以反咬一口说咱们辜负了他的信任的。”
张允幂张了张嘴,刚想说:“不至于吧”。想想当初老爹的案子出来之后,她对元老们的憎恨之情,除了平日里和他交好的几个同学,几乎所有元老她瞧着都是讨厌加“别有用心”,要么就是“冷漠”。其实想来别人大约也担心“好心当作驴肝肺”。
看了别人,就能看明白自己。张允幂暗暗后悔。说白了,自己当初的所谓“坚强”,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不识好歹”的小孩子脾性。
“刚才我也说了我们直接处理是使不上劲的,只能给周围压力逼他自己处理。怎么加压就考验技术了。我们这些人不管哪个,直接上都是划不来的。要这份面子,楚河至少得有个救命之恩再说。”
张允幂听得直点头:搁她那儿她也不乐意啊,咱共情归共情,但共情只是为了自我感动。替你赴汤蹈火是不可能的。
“这个自查就是办法?”张允幂虽然做了一段时间文秘摘抄工作,但因为跟自己毫无利益关系,所以从来也没深想过。没亲身体会过公文战争一字春秋的盛况,哪里能迅速理解呢?
“自查只是在搜集材料。关键是材料准备好了,报告怎么写。”慕敏指点道:“不管查出什么结果,大家全部作风优良也好,大家全部都是一泡烂泥也好,这报告打头一句写‘经某些元老举报,某些元老的私人秘书有什么什么不当行为,有什么什么嫌疑,该现象引起了我全体常驻广州市政府元老的高度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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